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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Nios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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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凯】未尽【异凯】未尽


    Summary:异客离家出走啦。

    ooc,基本都是出于个人理解。一些个捏造。

    暴雨凯尔希亲情向,不是修罗场,(修罗场打咩。)凯尔希祛魅,说俗一点就是凯尔希不是神。关于两个人如何捅破窗户纸。

    一句话特蕾西娅x凯尔希,一句话暗示,介意勿入。





    Chapter 1

    异客失踪了。

    或者说是出走。

    她一直没太在意,只是一件不疼不痒的小事,她很少轻视谁,轻视什么事,或许是她自诩太了解太熟悉,她总觉得那是挑衅,是试探。总之,即使她不是出于本意,在别人眼中,医生在轻视这位新同事。

    百密总有一疏,凯尔希也并非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比如她总忘了除了艾利奥特,他还是异客,还是沙卒。她可能只是不太习惯。

    就当他是去散散心吧,没必要,如果他仅仅是一个会因个人恩怨影响大局的人,罗德岛对他来说也不是最佳选择。凯尔希试图用理性去剖析异客的“失踪”,但随即她就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一种囿于固有经验的自我安慰罢了。

    他会回来的,过几天,过几周,过几个月。等到,等到他处理好他的事情,罗德岛原谅他的不辞而别,罗德岛……

    她归根结底就是不想靠近那个最可能的答案,她总觉得,异客,或者说所有人的行为都应该有理性的合理的解释。但她自己也做不到时时刻刻理性不是么,哪怕她是在孤独岁月里看过无尽风霜的勋爵。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罢了。

    罗德岛依旧会前行,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开而停下,无论这个人是博士,阿米娅,凯尔希甚至,甚至特蕾西娅,更何况仅仅只是异客。

    华法林带着风冲进她办公室,除此之外还有一句甲板上都能听见的,

    “我听说异客留了封信就走了,是不是你太漠视人家人家生气了?”

    触控笔在凯尔希手里碎成两截,mon3ter嘶吼。当然凯尔希的表情毫无变化,她只是把碎笔移到桌面不碍事的位置,继续看着文件,“或许是萨尔贡有些没处理干净的事,在他签署干员入职协议的时候我应该再次向他确认,他没什么没打理好的事,”她手边的一垛文件里抽出印了莱茵生命的标志的一沓表格,开始一张张翻看,确认,签字,“另外,如果你只是为了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那么我希望在你离开我办公室的时候把门关上。”

    华法琳置若罔闻,抱了杯热可可坐在凯尔希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她也不看凯尔希,专心的喝自己的热可可。大概过了十分多钟,她的杯子里只剩下一圈棕色的巧克力渍。她才砸吧砸吧嘴开口。

    “我知道你不想管,但好歹这孩子,你别瞪我你和我心知肚明他的年龄相对,相对我们,我是说相对我,呃,说到哪儿了,这孩子,是因为你来到罗德岛的。”

    你难道觉得萨尔贡黑市的沙卒是孩子?她没有说出口,过于赤裸的讽刺显的有些粗鲁。

    华法琳自顾自去洗手台洗杯子,干涸的巧克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洗掉。“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或许,凯尔希医生可以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留意一下这件事呢?”

    华法琳没有给她回复的机会,留下一句,我只是帮博士传个话,下回还是让她自己来吧。

    华法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楼道里,她猜测她没有回医疗部而且找阿去绑架倒霉干员试药了,她手上还有两张表格,签完字之后她决定,短暂的从工作之中抽出身一会儿。

    她掏出终端点开博士的对话框,她不太想和这个话多的烂人在工作之外有什么额外的对话,尽管她相当赞赏这个人的专业素养和战略规划。

    「博士,下次这种消息你可以当面和我说。」

    「啊,我怕打扰到凯尔希所以就,就麻烦了一下华法琳。」

    「她到达我办公室时我正在看一份没有备份的文件,以及以不要以帮她试药为报酬让她帮你做事。」

    「啊,下次,下次一定,我会注意一下自己的方式。」

    她没再回复,啪的一下把终端甩到桌子上。她再给异客一周,再给自己一周,如果他这一周仍然杳无音信,那么她就……

    她难道要去找他么?为什么呢,凯尔希顾问要去处理另一个人的情绪?未免太分不清主次。她想了一会儿,决定一周之后如果再没有半点消息,她就帮异客办离职。异客应当感谢她,当然也不存在什么违约不违约,沙卒的短暂任职已经给罗德岛带来了可观的财富,资源,甚至,私人武装。他更像是,天上掉的馅饼吧。

    这一天的查房凯尔希没有去,但是也没太大影响,医疗部并非离了她就完全无法运转。

    她不觉得这一周,没有异客的一周有什么不同,倒是总有不相干的人念叨异客,比如阿米娅念叨先锋小队深入萨尔贡,没了异客的帮助,找不到牢靠的当地向导。比如sharp刚提交过关于萨尔贡目前局势调查的申请,开会确定行动方针肯定也缺不了异客这半个当地人。

    总之也没有影响凯尔希为矿石病患者提供医疗救助的脚步就是了。但很遗憾,异客依旧杳无音信,他的日报从离开当天就没有再按时发送过。



    凯尔希离开罗德岛前往萨尔贡的前一天晚上,舰上在和喀兰贸易的代表开庆功宴,她调整了一下发言的顺序,本来晚宴正式开始前阿米娅,凯尔希,和喀兰维多利亚分部的代表要依次致辞,凯尔希说没必要让与会的各位等这么久,宴会前只需要我和喀兰方代表简单致开幕词即可,阿米娅可以在结束前简短总结一下。

    博士一边听一边浮夸的点头,最后突然夸张的举起双手说,我没意见。阿米娅有点不解但这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就说凯尔希医生考虑的更周到一点,那就调换一下顺序吧。

    凯尔希当晚致辞大概在五分钟之内完成,宴会开始时和喀兰方碰了个杯,就匆匆离开现场。

    她本打算腾出时间收拾行李,到现在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在去见异客的前一天想一想,她如何才能不是只带着沉默去找他。这件事她只告诉了博士,亚叶和sweep,当然博士的嘴肯定在他知道这件事的第一秒就通知华法琳了,但这不影响。一个人去的话……自己已经许久未再踏足萨尔贡,为了防止突发状况,她让暴雨和她一同前往,sharp负责直升机接送。

    明早六点半出发,现在是八点半,她的行李箱打开放在地上,空空如也。也没什么好带的,她预计在萨尔贡不会停留超过三天,想要找到异客在哪儿也很简单,就比如,

    她打开终端,点开与异客的对话框,打字。聊天记录在一个月前她通知异客去医疗部检查额头中央的体表结晶活性那里戛然而止。他们在罗德岛,和过去的二十年,距离没有任何改变。或者说艾利奥特在过去二十年中的某个节点,悄无声息的死在萨尔贡人迹罕至的某处。回来的是谁,仍未可知。

    她获取异客所处位置的方式相当简单,就是直接问他。异客给她发送了一个定位,至少他确实如信中所说,在萨尔贡。他没发什么多余的话,没有夹枪带棍的嘲弄或者,或者故作矜持的礼貌疏离,那都太刻意,太露破绽。前者是小孩子才会做的,后者是充满了怨念和愤怒。情绪是可以用文字表达的,哪怕是一个没什么情绪的人,如异客,如凯尔希。

    那么目前来看如果异客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对于他的不辞而别,那么等他回来的时候,不用任何人说,全罗德岛都会知道,他只是一只身价高一点的,家养的,鸟。但这都不重要了,凯尔希在想,我真的要两手空空,带着沉默去么。

    凯尔希阅历丰富,可靠,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她不会豢养任何有自我意识的生物,无论是各种意义上的豢养,还是仅仅一种单方面的束缚,这都是对对方尊严的侵犯。她比博士明白什么叫尊重,博士甚至不会尊重一个泡面碗。

    但这是,别人眼中,被光晕柔和了轮廓的凯尔希,至少有一点,凯尔希不是主的父亲不是全知全能。

    她不再胡思乱想,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必备的药物,少量当地流通的货币和通讯设施就锁上了密码锁。她在半夜冲了一杯速溶的咖啡,血魔们都喜欢的口味,是可露希尔某一天塞给她的,包装都没有拆开,有从各个优质产地寄过来的咖啡豆为什么要喝五龙门币三包的糖水。因此这一盒咖啡被她随手扔在了卧室,为了防止自己咖啡因成瘾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凯尔希医生也会有无法掌控的事?),她卧室没有咖啡机,她也会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违背生物钟喝咖啡,但她此时此刻就需要这个,那她只有可露希尔的馈赠这一个选项。

    异客为她做过一次咖啡,他说他在萨尔贡也会每天清晨喝这个,他指哥伦比亚冰咖啡。她对异客的杰作的评价是不适合清晨和冬天喝。她不会想卡兹戴尔不会想特蕾西娅尽管————她们曾经甜蜜过,凯尔希都不会把甜蜜这个词和自己联系上,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但异客会么,会想哥伦比亚么,会想念他曾经清晰可见的另一种未来么。她没想过,异客守着一枚金币在萨尔贡熬过一个又一个病发的夜晚时,她正面无表情的对在时间的迷宫中航行的罗德岛焦头烂额。

    她推开窗听见深夜的after party震耳欲聋又模糊的音乐声。

    他们有各自的月亮。

    —————————————————————————

    Chapter 2

    暴雨叫醒凯尔希的时候她们距目的地还有大概10分钟车程,足够凯尔希完全清醒。飞机落地时sharp再三确认凯尔希和暴雨不需要自己同行,凯尔希两人在当地租了一辆越野前往最终的目的地,车行的老板再三向他们确认不需要向导。其实老板是听到凯尔希那古老的口音和用词之后打了个寒战,就此作罢。

    「凯尔希医生,或许拒绝sharp干员的建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对干员异客仍持保留意见。」

    「我并不想主观臆断,做出不负责的评价,但,」

    暴雨卡壳了,因为她看到前面有路障和简易的卡口,她们身上没有任何当地认可的身份证明,一方面是因为由罗德岛的直升机直接接送,另一方面,萨尔贡甚至不认可本国护照。无所谓了,这里有暴雨还有mon3ter,足够了,暴雨这样想。

    凯尔希解开安全带,从副驾下来,暴雨听见凯尔希用一种介乎萨尔贡语和巴耶勒文之间的语言和卡口守卫交谈,接着她看见mon3ter从平时的压缩包形态舒展成为那个熟悉的庞然巨物,她总觉的这个类似机械的生命体随时准备把面前的守卫开膛破肚,让这儿下一场混着碎肉的雨。暴雨立刻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但凯尔希用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

    凯尔希打了个电话,大概过了15分钟,袖子上沾着机油,穿着围裙,把头发盘成炎国仕女图里的样子,戴着防毒面具和手套的异客从出现在卡口。这个样子很难想象这是平日打扮讲究的像开采源石的富豪一样的异客,现在这个车间特产异客,更像是棘刺干员。暴雨没忍住笑了,凯尔希觉得莫名其妙。

    异客简单和守卫说了几句,就毫不客气,行云流水的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暴雨看凯尔希也没什么反应,自认倒霉一样拉开后座的门坐进去,然后咣的一声甩上门。

    「我对自己的驾驶技术还是,相当自信的,没必要麻烦异客先生。」暴雨坐在后座中间,那个最不安全的位置。她把半张脸埋进领子,闷闷的说。

    「我还是罗德岛的干员,也不用刻意叫我先生。也算尽地主之谊,我知道暴雨干员出身萨尔贡军营,各个王酋所辖领地的差异您应该也有所耳闻。」

    他一边踩刹车一边换档打方向,后车身把几只感染变异的巨型磐蟹撞下山崖。

    「那么像刚刚那样的危险情况,还是交由当地人来处理比较合适。」

    凯尔希没说话,她正给sharp和博士发消息,告知二人自己已经找到了异客。

    「我没有别的意思,您也不必介意,您当然可以在返程时亲自驾驶。」

    凯尔希关掉终端,「行了,大概还有多远。以及你目前身体状况是否需要安排一个体检,我带的东西不多,只能覆盖一些基础的检查。」

    异客沉默了一会儿,前面是一串急弯,「很快,目前我的身体状况还可以,我认为不需要麻烦凯尔希医生。」

    「如果您坚持的话,我也愿意接受体检。」

    话音一落,车里就陷入了寂静,只有暴雨的手指关节响。萨尔贡的自然风光相当不错,值得拍照留念的景色几乎是随处可见。但赞叹这里的风景和对着贫苦的人说羡慕他们能每天吃健康的蔬菜一样令人反感,这让凯尔希也说不出“景色不错”这样缓解尴尬没话找话的句子。

    博士曾经还和可露希尔讨论过,凯尔希会在什么情况下,会主动顾及大家的感受,处理焦灼的局面。凯尔希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现在,她也还是沉默。



    凯尔希在前一天晚上收到异客发来的定位时,就料定他目前所处位置只是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至少不是他常驻的那个黑市据点,这更像一个安全屋。但真正到达之后,她发现这里的环境要比她想象的好很多,或者说,比一个安全屋规格高多了。

    「萨尔贡的气候就是这样,风沙,炎热,因此除了地面上的建筑,为了冬天保暖夏季避暑,有条件的萨尔贡人会选择在地下修建可居住的洞穴。」他在漆黑站在的楼梯上摸索墙上灯的开关,向下的楼梯逐渐清晰,凯尔希看了看磨损导致的愈发光滑的石阶,逐渐了然。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这里建成了多久」凯尔希看着他的两片耳羽,他们总是在颤抖,比如现在,而这往往又与黎博利的心情有关,「这不是什么临时的安全屋」

    异客正忙着虹膜识别开门,并没有回答,他推开门,故意摆出一副门僮迎宾的姿势,「请吧,凯尔希医生和暴雨干员。」

    这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家。

    凯尔希对这间房子里布置的温馨的程度有些震惊,也没人发现她的震惊。藤编的收纳筐,水槽里还没沥干的餐具,甚至是铺了罩纱的沙发。暴雨已经自觉的坐在沙发上了,沉默的打量这间房。

    「要谈的等下再谈也来得及,凯尔希医生喝咖啡,那么暴雨干员……」

    「和凯尔希医生一样。」

    凯尔希想起了暴雨刚来罗德岛的时候,更确切的,被急救小队送到本舰的时候,她为了不让暴雨昏睡过去,情急之下喂了她一颗亚叶塞进她口袋的糖,那种加工站普普通通的糖块,她一边呼唤着暴雨的名字,让她坚持不要睡着,一边安排监护仪。暴雨反而露出了一种死而无憾的表情,她问她口中的糖是否非常昂贵。

    即使后来暴雨已经成为正式干员了,知道了那糖本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还是保持着莫名的好感,甚至对甜味有些偏执。

    这或许是暴雨第一次喝咖啡。

    凯尔希的那杯加了不少冰,异客却捧了杯热的,他在等闷蒸时还换下了那身脏兮兮的工作服,把头发重新绑好。

    「那么凯尔希医生,两位此行的目的是?我为我的不辞而别和擅自离开道歉,但确实是有些突发的事要处理。」

    凯尔希看见暴雨端起咖啡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不用我多解释,罗德岛需要知道你离岛的具体原因,你是否会回到本舰,以及如果回去,你将何时回去。」

    「具体原因是我需要对一些无法移动的武器进行无害化处理,否则可能会威胁萨尔贡部分地区的安全。」异客打开烟夹向两人示意,暴雨倒是不客气的抽了一根,异客越过整个茶几帮她点燃。他橘粉色的头发略过凯尔希的头顶,比命运把他送回她眼前时又长了不少。暴雨上一次抽烟还是在服役时,哪怕后来成了雇佣兵也没再碰过。凯尔希觉得有些好笑,这算向他示威么,谢谢暴雨。

    「保险起见还是给你安排一个简单的体检,萨尔贡的生活没法让你保持像罗德岛那样的防护水平。」

    异客耸了耸肩表示随你安排,三人的沉默又一次填满了房间。异客专心的用废纸叠临时烟灰缸,暴雨一边抽烟一边盯着那杯她不熟悉的饮料,看不出表情,凯尔希正手指飞快的点着终端。异客把它叠好放到桌子上,倒了点水,好整以暇的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靠着椅背毫不掩饰的看凯尔希。他从来不否认那是一双有力的手,必要的时候凯尔希也会赤手空拳战斗——虽然他没见过就是了,但他知道。但这双手往往十分轻柔,至少,他还是那个死死抱着导师遗作,在黄沙中彷徨的少年黎博利时,这双手轻轻搭在他头顶安抚他,灵巧又小心的为他处理刚感染时的创口,他快想不起来这双手的触感了。太久了,久到足够暴雨戒烟复吸又戒烟了。其实在罗德岛时,他也有过一次这样的暧昧。

    那是某一次大量接收感染者时,凯尔希不眠不休的在临时点抢救,接诊了72小时,他对医学什么都不懂,他只能干看着,如果凯尔希倒下他可以第一时间接住她。后来她终于有空稍微休息一下,她在比她大一圈的椅子上,歪着头,看起来没有任何安全感的睡了。这样睡觉对颈椎不好,会着凉,醒来会腰痛,但谁还有空顾及这个呢?她只来得及把mon3ter放出来让他待命(就是那个黑色八面体状态),她就急匆匆的强迫自己睡觉。异客等她睡熟了,一边哂笑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一边给她盖了薄毯。走进了他才注意到,她的手臂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挤在身侧,他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捏着她的手和小臂,摆成了一个自然的姿势。他知道mon3ter在看他。

    他是那么自然的牵着她的手,没有任何邪念的,迅速的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并且确保没有影响到这个过度劳累的人的睡眠,只有mon3ter闪了闪绿光。太短暂了,他来不及回味甚至来不及想起自己本应存在的邪念,短的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在萨尔贡的那些日子,那些夜晚,他也会怀疑,凯尔希,是否只是萨尔贡荒野深处,古代王酋失落的宫殿给他的一场梦。

    所幸不是。

    事后他才觉得有些好笑,凯尔希倒下,那必然也是mon3ter第一时间接住她。退一万步说,他真的有这个机会,他也无法医治凯尔希,他无能为力。凯尔希总能让他在不同的方面感到挫败,就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那个意气用事的孩子。

    也或许仅仅是,爱生忧怖吧。越在意越担心越患得患失吧,虽然萨尔贡的沙卒本不应相信这种东西。

    硬要说是爱也不准确,他像传说中被关在瓶子里放逐在海上的那个恶魔。第一个四年他尽可能的搜集任何能找到的凯尔希的信息。第二个四年,他在每一次病发时对自己说,凯尔希,凯尔希,你如果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跟你走。第三个四年他不敢让自己闲下来,闲下来他就会生出怨恨,怨恨她为什么这样薄情寡义,也是这四年,他的黑市膨胀成一个难以想象的体量。第四个四年他对着沙漠绿洲的湖水问自己,她是不是一场梦,这十几年是不是一场梦。第五个四年他已经不抱希望了,他的黑市需要他操心,黑市里为他卖命的萨尔贡人需要一份生计,一袋足以糊口的面包。他几乎是认命了,凯尔希只是把他引向他命运的终点,把他引向萨尔贡,他属于萨尔贡,而凯尔希的命运仍在别处。

    最后他感谢古老的预言依旧准确,金币,黄沙,行宫,和二十年前埋下种子的感情。

    —————————————————————————

    Chapter 3

    异客的房子不大,但不多不少有两间客房,虽然暴雨很不想承认,客房布置的相当舒适,再加上异客亲自下厨做的相当正宗的萨尔贡菜肴,暴雨几乎融化在客房柔软的床上。尽管她经历过行伍,背叛,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命悬一线,但她仍可称得上是一个孩子,无论是从年龄还是外貌。可露希尔总是开玩笑说凯尔希喜欢往罗德岛捡孩子,但她不知道的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孩子,没有选择和她同行,而且兜兜转转,在二十年后和她重新相遇。

    凯尔希帮异客体检完后发现没什么大碍就离开了异客的房间,留异客一个人慢慢吞吞的穿衣服。折腾到了现在,已经快接近午夜了,凯尔希想了想还是去敲了敲暴雨的门。没想到的是暴雨很快就开了门,她虽然穿着睡衣但显然毫无睡意。

    「有空么,暴雨。」

    暴雨没有吭声,侧身把凯尔希让进屋。

    凯尔希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夹,找了把椅子坐下,「不用紧张,只是关于明天安排的事。」暴雨摸索回床上坐着,等凯尔希继续,「明天异客和我会去销毁他提到的“武器”,除了书面报告必要的话我会录一些视频资料,作为他这次擅自离舰的说明补充。我需要你明天以该地区为中心简单搜集一些萨尔贡近期的社会热点,具体调查的点等下会给你,这将作为 sharp负责的项目的先导。」凯尔希把几张纸抽出来,然后把整个文件夹放到暴雨的床头柜上,「具体的不同方面自己调查的注意事项文件已经讲的很详细了,完全按照要求做就没什么问题。」

    暴雨并没有碰那个文件夹。

    她坐在床上冷不丁的问,「凯尔希医生……这样的决定是为了支开我么。虽然我对异客,呃,干员持怀疑态度,但是我只是觉得,还是谨慎一些好。您没有必要因为这个……」

    「我没有这样想。」凯尔希干脆利落的打断她。她把那两张纸随便折了折就塞进口袋,不可思议的揉了揉暴雨的头。「我知道你家虽然不在这个王酋属地,但离这里不远,明天异客安排了一个熟悉路况的司机,除了任务之外你可以回去看看。」凯尔希顿了顿补充道,「我还知道你每季度的工资五分之三都打给了一个萨尔贡账户,去吧,不用担心。」

    她几乎是看着暴雨睡着,才离开房间。

    她又一次在夜里,靠在窗边抽烟,她担心暴雨,担心暴雨错误的理解自己的想法,但就算她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凯尔希怎么会担心这个,她可是凯尔希啊!

    更多的时候她不是不想,是没有余力。

    「其实刚刚你在房间里,不提汇款那件事,更合适些。」她的背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夹带着嘲弄声音,「您所有的体贴都给了这样的,你捡回岛的孩子了是么。」

    凯尔希难得过了一次肺,「她和你是同级的正式干员。」

    「那艾利奥特就不需要么?」

    「有的人需要,有的人不需要,艾利奥特不是前者。」

    「这也是我难以不怨恨的原因之一。」

    「我不确定这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当时的你如果也是这样,或许今天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凯尔希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身后,一步步逼近,最后几乎是贴着自己,他说的每一个字,他的吐息,都在扰乱从自己口中逃逸的烟。

    「一个让你后悔的结果,你更痛恨自己成为那个孱弱无力的艾利奥特。」

    或许他不需要再克制,说到底,没什么不能,没什么不应该,凯尔希可以拒绝,但这不是他无动于衷的借口。

    他从背后抱住凯尔希时,凯尔希拿烟的手甚至没有任何晃动。这是一天里异客的头发第二次和她亲密接触了,只是第一次是无意现在是撩拨。他比凯尔希高了不少,所以把头埋在凯尔希肩膀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应该是相当难受的,但他似乎毫不在意的继续禁锢着凯尔希,似乎要在这个晚上补完二十年的亏欠。

    「你多像是个梦。」

    他微不可察的说出这句话,凯尔希手中烟已经燃了一大截烟灰,落在地上,留下灰白的印记。

    「你或许把一些感情弄混了,艾利奥特。」

    异客松开手,又消失在自己身后,凯尔希听见自己说了一句「好好休息,晚安」,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夜晚注定有两个人又要和睡眠无缘。她没有任何愧疚,说到底,那不仅是自己的选择,更是艾利奥特自己的强烈意愿。



    第二天早上她目送暴雨坐上越野车,直到这辆车消失在她的视野,她才回到那个地下安全屋。异客正从容的吃着早饭,手里拿着一个盖了巴耶勒文印章的文件袋。「没准备什么,将就一下吧,我平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往往忙到几点就几点休息,几点起床就几点吃饭。」

    凯尔希对这段话有些警惕,她总觉得这是刻意示弱。

    她端起杯子发现咖啡是温热的,而非加了冰。

    「武器在销毁过程里有没有风险,以及必要的防护措施你准备了么。」

    异客一心一意和盘子里的驼兽排作斗争,只回了一句都准备好了。她这才有空好好端详异客,他变得谦和,看上去内敛有涵养,但又像包了一层海绵的铁块,和他碰一下只会留下淤青那样不流血的疼痛。但不可否认的是,没有人会猜这样一个人曾是个学者,是神童,是一个醉心于学术研究的人。她此刻意识到,自己有些遗憾,没有见证这个变化的过程。

    异客开着前一天凯尔希租的那辆车,异客把那个神秘的武器藏在了沙漠腹地,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是为了减小威胁。他车速越快,风越刺耳,直到风滚草闪过时没人能看清这是什么,凯尔希拽了拽异客出发前给她准备的头巾,她在巨大的噪音里寻找自己干燥的呼吸声。

    「平心而论,景色还不错,对吧,」异客几乎是在嘶吼着说出这句话,他努力和迎面而来的热浪与风对抗,「这就是萨尔贡。」他直视前面的路,没有扭头。

    凯尔希把手伸出车窗外,风裹挟着沙打在她手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异客从标记处挖出那个伤痕累累的保险箱后,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密码箱的密码,他半是建议半是强硬的请求凯尔希穿上防护服再下车。凯尔希在车上换衣服时看见异客挽起袖子挥舞着铁锹。他的小臂随着铁锹每一次插入地面而绷紧,撑起本有些松垮的袖口。虽然相比凯尔希,异客的年龄可能只是自己的零头(可露希尔说的),但异客实打实已经三十多岁了,大多数人的三十岁,结婚,生子,为了家庭的责任奔波,幸福的发福,当然也有人注意自己的身材,会专门去锻炼。但异客不是,凯尔希能猜得出来,他在黑市里经历了多少流血事件,他如何意识到自己的肉体和双拳与法术和科技同样重要,他如何被迫,在一次次混乱纷争中有了自己未曾刻意雕刻的身材。如果可以异客可能更想当个身材干瘦几乎睡在实验室的科研人员,这意味着他可以把24小时都投入到他热爱的事业,无需有任何担心,而不是每天把自己从床上叫醒,强迫自己锻炼,然后活过一天又一天。毕竟活着才可能有之后的一切。

    异客终于试对了密码,他站起身,用下巴指了一下这个闪着黄紫色光,像弹头一样的东西。

    「我想凯尔希医生对这个应该不陌生,至少是略有耳闻,」

    凯尔希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戴上手套开始拆解它,「我的导师为了保护这个东西死在这个国家,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学术研究项目。他嘱咐我要谨慎,防止它落入任何图谋不轨的人手里。」

    「这是他的遗产,他愿意为研究它付出生命。他意识到这个杰作可能会给整个泰拉带来不可估量的危害时,他就决定了,即使死亡威胁,也没有任何无辜的人会知道这项技术。」

    凯尔希谨慎的评价,「崇高,令人钦佩。」

    异客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很伟大,对吧,他一辈子的心血,就在这里,埋藏了数十年。他的遗愿我帮他完成了,或许他没有想到,这项毁灭性技术现世的那天,就是它要被销毁的那天,太讽刺了。」他拆出一个紫色液体浸泡的透明长型容器,里面泡着许多源石类似物,然后对凯尔希摇了摇这个容器,「如果它现在炸开,你,我,会当场死亡,以及整个萨尔贡在近二十年都会寸草不生,在这片土地上苟活的所有生物都会带着源石尘辐射导致的慢性病痛苦的度过余生。」

    「但现在这样类似的科技已经出现,并且广泛应用于工业了。」凯尔希一针见血的指出。

    「对,它在政治意义上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和利用的价值了。换句话说,这项技术,已经埋没在这20年的时光中了,当下的时代再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你可能不知道,这也是我作为布莱恩创生科技研究员艾利奥特最后的证明了,除了它,没有东西能证明艾利奥特存在过。」

    「今天之后,艾利奥特就不存在了。」

    凯尔希不是感受不到他无尽的遗憾,和遗憾产生的愤怒,但她只是像初遇时一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她在见证一场葬礼,一群从时代的步伐里掉队的人,她见证他们的凋亡。

    她用沉默哀悼。

    「等下引爆的时候,凯尔希医生最好还是召唤mon3ter挡一下,虽然有防护服,我也尽可能控制了爆炸的破坏力,但辐射还是需要注意的。」

    「那你呢?」凯尔希从上到下扫了异客,他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我?」他有些落寞又好笑的指了指自己,「我创造了它,我知道如何控制他。」

    凯尔希觉得这不仅是异客烧毁一段不为人知的史诗,埋葬艾利奥特,也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子嗣。她知道刚刚的话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完,那就是“我知道如何让它消失。”

    异客从车后备箱搬出一个沉重的铅制箱子,把不同试剂和那个容器一同扔进箱子里,再把箱子埋进事先挖好的深坑中,掩埋后只留一小部分引燃物在地表。

    「麻烦您确认防护服穿戴没有问题。」

    「开始。」

    她的眼睛里无数道淡金色的光划过,落到异客身前,它们像细密的刀雨不断打在地上。第一道光打在地上的那一刹那,异客的脸被照亮,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向脑后飘起,接着是数不清的,接连不断的光雨。她听见雷声,听见爆炸的怒吼,看见异客被光吞没,一个金色的圆球不断向外扩展。爆炸的气浪想把她逼退,副驾驶的头巾被吹出车窗,巨响扰乱她的思维,让她产生了一种朦胧又遥远的错觉。她已经完全看不见爆炸中心异客的身影,她明白不会有事。

    等到一切又归于沉寂,她看到异客寂寞的身影,伫立在原地,以及蒸腾起的一朵不祥的云。

    凯尔希等探测仪上显示的辐射数值恢复到一个较安全的水平以后,逐步靠近异客。但实际上异客个人控制的很好,以及各种试剂的辅助,爆炸时辐射值达到峰值时,那个程度对于异客本人甚至不会产生什么永久性伤害。异客缓慢的蹲下去,双手捂住眼睛。凯尔希控制了力度,把手搭在他肩上晃了晃他,「有没有哪里受伤,是不是刚刚的爆炸引起了你额头体源石结晶的共鸣?」

    异客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再也没有了。

    然后把头发梳成马尾,一言不发的挖开坑。到最后,他几乎是有些慌乱的打开铅箱,用密封容器装走了爆炸后的产物。那些结晶如果不考虑危害的话相当漂亮,规则又有光泽,或许自然界只有铋能媲美。



    回程的路上,异客开的很慢,几乎没比瘤兽走路快多少,仿佛在放牧。异客冷不丁的开口,「其实就算是二十年后重新见到凯尔希医生,到现在也冷静下来了。」凯尔希想起了那条遗落在沙漠里的头巾。「重逢时,不可否认我很难抑制自己的激动,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做一个金丝雀,一个玩物也挺好,当然,只是一刹那。何况你不会这样对待一个有独立人格的生物。」凯尔希仿佛没听见一样有些粗鲁的从异客口袋里掏出烟夹,召唤出mom3ter,用它肢体摩擦出的火花点了烟。她有些焦躁,但说不清缘由。

    「我今天也是打算放弃这段长达数十年的,不纯粹的感情。就随着爆炸烧掉,烧掉艾利奥特。」

    「其实我不在意有没有结果有没有回应,不是说我多么痴情。」痴情这两个字好像烫嘴一样,仿佛耻辱一般,他飞快的用轻声吐出,但也无法让这两个字消失,「我只是逐渐明白,无论是你,还是说,这样的情感,只是生命的一部分,更何况这只是我自己的私事,某种意义上是和你无关的。」

    「那么我应该也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如果你是为了重新开始,而特地举行这样一个仪式,那你还不够有骨气,看来在萨尔贡的摸爬滚打没能让你真正成长。」凯尔希把烟摁灭在后视镜上,「如果你把装了感情的棺材合在时代的陪葬里下葬,这是对你导师,以及所有牺牲者的亵渎。」

    「艾利奥特,你让我失望。」

    凯尔希抬眼指示异客,她分明在异客的眼里,看见了他口中所谓的,刚刚被埋葬的光,甚至还有一分不易察觉的欣喜。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这是鲜活的凯尔希,在他面前,可以触碰的,会反驳他的,凯尔希。

    这是一个会肆无忌惮发表主观,感性意见的凯尔希。

    回程凯尔希抱着双臂,看向窗外,没再看他一眼。

    —————————————————————————

    Chapter 4 终章

    晚餐时凯尔希不意外的收到了暴雨略带歉意的短讯,她可能今晚没法回到异客的安全屋了。久违的回到故乡,还没来得及休息怎么会离开呢,她回复了一个好好放松,就关上了终端。其实真要计较,一个晚上,怎么够呢。

    唯一的尴尬就是只有凯尔希和异客两个人面对面用晚餐。凯尔希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mon3ter也不,那么现在压力给到异客这边……

    晚饭有瘤奶蔬菜汤,现烤面包,焗驼兽肉,可以肯定的是异客在萨尔贡的这些年里从没在吃上亏待自己,凯尔希想到这里,发现自己竟有些欣慰,随即立刻阴沉了脸。

    异客吃饭很快,倒也和他描述中不规律的过往生活符合,吃完之后他就手背撑着头,盯着盘子里被拉起丝的芝士。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突然,半衰期对吧。如果这样的武器一直这样储存在沙漠里,总有一天有泄露的危险,那时再去处理就晚了。」他看凯尔希倒是阴沉的很平静,就顺畅的继续说,「我在沙漠里一直有辐射值的实时监控,以防万一。那是我上岛不久,有一天辐射值突然飙升,出于安全考虑,毕竟有可能那时已经完全泄露了,来不及和人事以及工程部对接,我给你留了封信就赶了过来。」他苦笑道,「我总不能让导师的努力功亏一篑吧。」

    「但所幸我回来之后发现情况还算可控,就在这段时间里拿出了一个还算完备的无害化方案。明天我会安排在那里拉起警戒线,一段时间内还是尽量不让平民靠近。」

    凯尔希放下刀叉,毫无波澜的附和,「也就是说,哪怕你那时候不走,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到萨尔贡处理这件事。」她伸手从篮子里拿了半条面包,异客体贴的撕开黄油的封口。

    「那个正四边形结晶,记得么」

    「爆炸产物。」

    「对,它没什么危害了现在,你介不介意你的桌子上多一个没什么实际用途但赏心悦目的摆件?」

    「金属金丝雀。」

    「我当你同意了。」

    凯尔希没反驳。



    凯尔希在回房间起草报告的大纲时,又一茬没一茬的想异客吃完了怎么不回他自己的书房,或者去工作室摆弄铁块。

    她得到了一个朴素又合理的解释,他走了,谁洗碗。

    半夜她照常去抽烟,她已经很久没有完整的睡眠了。她看到异客早就在那里了,还是一个用纸叠的烟灰缸,里面烟头不少。

    「昨晚的偷听并非出于故意,只是几乎每晚我都会在那个时间抽烟。」异客帮她点上烟。

    「明天sharp会来接走我和暴雨,在你返回罗德岛前记得向人事提前报备。」

    「如果我希望明天只有暴雨干员一个人回去呢。」

    「一个相当莫名其妙的请求。」

    「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凯尔希顾问现在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了解更多你没有参与的生活。」

    「无论谁都无法否认,无论这段畸形的感情多么该被拔除,它都是塑造现在的异客的一部分。」

    他拿起窗台上那个准备好的金丝雀摆件,镇定自若的解释,「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还是有些太仓促了,但我觉得有些东西比外表更重要。」

    他没有什么俗套的单膝下跪没有什么花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帮忙一起准备的惊喜。

    他看着那个摆件问凯尔希,

    你是否愿意留下来,再多了解一些你不知道的异客,不会太久,一切随你。

    凯尔希借着月光看到金丝雀的台座上刻了一行巴耶勒文,意味“存在的证明”

















    「所以……你一个人回来了,暴雨干员?」

    暴雨毫无感情的棒读,啊,啊,是啊,异客干员有些事情需要凯尔希医生的帮助,不会耽误太久。

    至少语气里没有愤怒,这已经是个奇迹了。

    博士哀嚎着对华法琳说,「行吧行吧,我愿赌服输,当你三天血包。」

    各种奇妙的流言在罗德岛里飞速传播并且不断发酵,最后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异客不是一只好打发的家养金丝雀。

    至少亚叶,sweep等人,甚至煌,对异客的偏见短时间消不了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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