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暗】余寐城之内克也并不经常做梦,有人说梦是白天意识的投射,那他也许是白天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想去想,所以晚上就那样四仰八叉睡到天明。
但某天起他开始做梦,梦里另一个游戏也有自己的身体,他终于能同时和两位最要好的朋友交流,在决斗以外看到另一个游戏,还能和他一起走在回家路上,路过电玩城时带他体验一下纯粹享受乐趣的游戏,又因为他的兴趣头一回踏进饰品店。
像是某种连载日常番,接二连三地在夜晚城之内脑海里播放,醒来时却只是零星记得做了个好梦,对城之内而言也算新奇,若是以往,他连有没有做过梦都不清楚,他也向来把这当做是睡眠质量高的证据。
另一个游戏并没有做过梦,或者说,没有做梦的记忆,而在千年积木中重新苏醒后,他也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睡眠。一开始不被承认时只是沉默着,在危机的刺激下苏醒,结束后又再度回到积木中,不曾在武藤游戏的身体中进入睡眠。后来偶尔在武藤游戏睡前同少年聊天,看着对方入眠后,有时回到心灵房间中,有时就坐在那个窗前的椅子上看星辰颠倒换日,似乎并没有常人那样因缺少睡眠带来的困倦。
后来城之内做的梦偶尔换了场景,不在童实野,一睁眼被带着热气的沙子扑了满脸,摇着头好不容易视线清晰了,却是四处黄沙不知该往哪走。硬着头皮一通乱走,走到那扇金碧辉煌却不肯敞开的王宫大门,在太阳底下应该被晒得发烫,可梦里是没有痛觉的,城之内摸上去只觉得一片冰凉。
亚图姆以为回冥界的第一个晚上会因为不习惯而睡不着,等头真的沾上那颗熟悉的枕头后意外地很快入睡了,像是为了巩固刚找回不久的记忆,梦里播放起幼时的画面,来回放了好些天后,开始梦到现世的人们,梦里伙伴依然对他微笑,海马因为他的不告而别愤怒,所有的都和他印象里吻合,唯独城之内一言不发,面容也不甚清晰。
某天那扇门打开了,两侧站满了守卫,城之内战战兢兢走上前以为会被拦,结果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去了。城之内头一回见王宫内部,看着四下空旷就仰着头四处张望地走,华丽的内饰和各处摆放的不知价值的古董都是他没见过的,碰也不敢碰,只是一路往里走,忽然又被日光晃了眼,缓过来后发现是走到荷花池旁被水面倒映的阳光。有人用手搅动水面,波纹一圈圈荡开,城之内向上看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谁坐在池子边上。
亚图姆找回记忆后,是城之内第一个提出没必要改变称呼的,那时候亚图姆还和游戏在同一个身体里,但现在,面对原本模样的亚图姆,城之内一时间犹豫要怎么开口,愣在原地。
“城之内くん?”亚图姆本来只是无聊走出来赏荷花,却意外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亚图姆。”城之内最终没叫出以往的称呼,是梦的话怎样都好吧,这样的亚图姆他并没有见过太多次,但他早就已经无法再把他当做另一个游戏看待,在他们分开过后他才明白。
梦里模糊的脸终于清晰的出现在眼前,还没来得及感受重逢的喜悦,亚图姆先担忧起城之内出现在这的原因。
“……就算以前没看得太清楚,也能做这么清晰的梦吗,哇真的是法老王啊好多黄金……”城之内上下打量着走进亚图姆,全然把这当做是新一轮的梦境,亚图姆放松下来,在城之内走近后站在台阶上伸手摸了摸久违的柔软发顶。
“晚安,城之内くん。”
话音刚落城之内的意识便开始下沉,再睁眼时只记得似乎做了个和以前不一样的好梦,透过窗帘的阳光告示着今天天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