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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生骑 x 金主曲
    玩zmgs玩疯了的产物
    老夫老妻闹小矛盾然后疯狂表白大概就是

    【骑曲】这是什么变态公司啊!正文:

    “……柜子那有个东西,不像活的。”
    强光手电照亮的区域尘埃飞舞,钢铁废弃物散发出机油味,大号轴承把底下的东西压瘪了,只瞧得见灰扑扑的青绿色。
    理查德额角有汗,警惕地盯着光亮处,确认那东西不会动后,拿铲子探过去把它扒拉了出来。
    “是个布偶。”他说。
    “丑死了。”弗雷德里克靠在墙边平复呼吸,闻言,扣紧枪支的指节松懈了些,手电打向四周空旷确认地点安全。
    布偶被铲子翻了个面,挤压出“噗噗”的闷声,它的正面更是潦草到合该给见到它的人道歉。
    理查德掏出扫描仪对准“嘀”响,屏幕上的数字相当可观,整整48美金的回收价格,他捡起布偶在手里颠了颠,这东西轻飘飘的,比钢铁废料好搬运的多。
    “这家公司的定价系统审美独特,我们挺走运,捡了个‘内在美’颇佳的宝贝。”
    “‘宝贝’?”弗雷德里克难以置信这个词被用在畸形的虫子布偶上,他憋着火,让理查德故作轻松的态度又气了一回,抿唇不说话了。
    “Yippee!!!”
    突如其来的噪音吓得弗雷德里克浑身一僵,他转头瞪向理查德,这不合时宜的叫声是从那该死的布偶上发出的——理查德捏它了!
    仓库空旷,这声音尖锐又欢快,诡异地穿透了通道的黑暗,谁都不知道这样大的动静会唤醒什么。
    他们刚从胡桃夹子的追捕中逃脱,某人却没有学会谨慎行事。
    理查德自己也吓了一跳,但看到弗雷德里克应激失态的反应,他差点没憋住笑,当即举起双手投降:“意外!纯属意外!”
    弗雷德里克狠狠剜了他一眼,旋即猛地转身,提枪走了。
    坏了,玩脱了。
    理查德将玩偶塞进背包,三两步追上,与人肩并着肩走:“克雷伯格先生,我手欠,我错了,真错了……”
    弗雷德里克让他挨上了就往边上撤步,没走多远已经把自个儿挤到了墙上。
    “我深刻反省了先生,保证没有下次!”
    “您理理我,克雷伯格先生……”
    “克雷伯格先生——”
    弗雷德里克终于忍无可忍,伸手隔开两人的间距:“闭、嘴。”
    理查德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无辜的眼神在弗雷德里克脸上打转。
    工厂外是开阔的林地,远处成群结队的狒狒鹰鸣叫着迎接夕阳,树丛里偶尔传出令人不安的窸窣声,未知的危险正在暗处巡逻。沉默氛围持续到他们回到飞船,两人一前一后,巨大的金属设施内部唯余脚步声。
    舱门锁死,安全系统激活。满载的背包被丢在储物柜边,里边倒出大大小小的齿轮、电路板和一些生锈零件,以及那个价值48美金的囤积虫布偶。理查德操作着中枢控制台,将废料逐一扫描录入,他做着重复的事,目光时不时瞥向弗雷德里克。
    屏幕上的价值点数跳跃着,超出了任务指标,而任务天数还剩了一天。
    “超额完成。”理查德说,“先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就当是来这鬼地方旅游了。”
    弗雷德里克:“嗯。”
    适应能力再强,无时无刻的危险信号和在外奔波的疲惫感仍叫人精疲力尽。弗雷德里克靠着控制台的金属外壳滑坐下来,曲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上,埋头闭上眼,呼吸渐渐深了。
    理查德取来一件防护服外套,展开了披在弗雷德里克身上。
    衣料摩擦簌簌,弗雷德里克眼睫颤了颤,眉头皱起,喉间低哼了声,他被搅扰了睡眠,眼皮挣扎了几下,才勉强掀开一条缝。眼底是朦胧的困倦,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只懒懒地瞥了理查德一眼。
    “吵醒您了?”理查德凑过去坐下,爱惜催生出迷离的心动感,一个大胆的温柔念头冒了出来,他问,“要不要靠着我睡?”
    弗雷德里克在混沌的睡意中权衡利弊,数秒过去,他向舒适度靠近,顺着理查德的引导,慢吞吞侧身躺下,头枕在了对方的腿上,甚至自发调整了一下姿势,找到一个更惬意的角度,把自己全权交给这只贴心的“枕头”。
    理查德心脏软得像是融化了,他低下头,亲吻了心上人柔和的面容。
    弗雷德里克捏着他的手用了点力,无声警告道:我醒着,也知道你在做什么,我还没原谅你,不许得寸进尺。
    “哈。”理查德轻声笑了笑,用脸颊蹭蹭弗雷德里克的头发,然后听话地坐正了身体,充当安静且守规矩的人形枕头。
    弗雷德里克的别扭相当纵容,他迷恋得要命。

    弗雷德里克和理查德关系的开端,更像是一场由酒精和冲动促成的一见钟情。
    一年前,弗雷德里克受邀去朋友的清吧小坐,恰逢理查德与大学社团成员到了同一家店聚会。理查德在真心话大冒险里不幸抽中了芥末味气泡酒的隐藏“奖励”,硬着头皮去吧台说明来意时,正对上弗雷德里克投来的目光。
    弗雷德里克正觉得无聊,眼前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外貌极为亮眼,漂亮得有些艳丽,却又因为得体的举止而显得乖巧礼貌,是他喜欢的类型,尤其是那对异色眸子,像宝石一样,灵气十足地瞅着他。
    等调酒师忍笑调完那杯可怕的酒,弗雷德里克便顺手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理查德。
    学生们聚会散场,理查德走出包间,发现弗雷德里克竟然还坐在吧台边,手边的杯子已经空了。他上前打了声招呼,对方闻声侧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辨认着他的身份,表情里混着丝疑惑。
    调酒师笑:“喝迷糊了。”
    接着,出乎所有人意料,弗雷德里克倏地伸手,揪住理查德的领子一把将人拉至高脚凳前,酒意浓浓的嘴唇径直堵住了理查德的惊诧。他吻得热烈而粗暴,不仅要揪着人的领子,还要扣住后颈,不许人挣脱。
    吻毕,弗雷德里克用拇指揉了揉理查德发麻的唇,摩挲他唇下的小痣,说出任性的要求:“……送我回家。”
    理查德为这成熟的美丽所诱惑,意乱情迷间,茫然无措彻底转化成急待释放的侵略性和占有欲。他年轻、胆大,被眼前从未品尝过的肉体激起了征服本能。弗雷德里克教他三分放肆,他就要迫不及待实践到七分,甚至十分。
    温顺的猎物发起反扑,他探索着索取着,要听到弗雷德里克的呜咽。
    理查德生涩的温柔取悦了弗雷德里克,他默许这场以下犯上。酒气、汗意、不复清明的眼睛,一切都像是光怪陆离的梦境。
    此后,二人的关系奇异地延续了下来。弗雷德里克对理查德很是满意,得知理查德与家中关系紧张、经济拮据,便顺理成章提供了经济支持。他要的不多,情绪价值的提供是唯一要求。就这样,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至于弗雷德里克对理查德单方面冷战的原因,还要追溯到两天前。
    彼时弗雷德里克正忙于关键项目的交接,连日来的高压将他的情绪拉扯至临界点,而偏偏这段时间,理查德总是很晚才回来,每次问起,都推说学校有晚课。弗雷德里克只当他是在学校认识了新的、更年轻有趣的人,那都无所谓,他告诉自己,他的经济实力足以支撑这段关系,直到他对理查德失去兴趣的那天。可弗雷德里克低估了自己对理查德的依赖,被需要被围绕的暖意成了他的习惯,他开始害怕被取代。
    猜忌如同荆棘缠绕,扎上弗雷德里克高傲而缺乏安全感的心脏,滋长成烦躁的源头。
    这天晚上尤甚。
    弗雷德里克早已洗漱完毕,团在沙发上看电影,理查德将近十一点半才踏进家门,他看起来累极了,一句话也没说,带着运动过的微潮汗气坐到弗雷德里克身侧,眼皮下一秒就要合上。
    弗雷德里克说:“去洗澡。”
    理查德听懂了背后的意味,他靠着弗雷德里克的肩膀,黏糊地撒娇:“明天行不行?今天太累了。”
    弗雷德里克拒绝了:“不行。”他说完抿紧唇,回了卧室。
    理查德洗漱完,水流短暂驱散了疲惫,让他恢复了些许精神。卧室里亮着台灯,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断断续续、压抑的呻吟从被子里漏出来,猫爪似的挠得人心痒,随着理查德靠近,那声音似乎越发焦灼,隐约带上了哭腔。
    理查德揭开了被子。
    弗雷德里克深陷在情欲中,手指在自己体内快速进出着,腰肢塌陷了下去,难耐扭动,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被骤然揭破的羞耻与快感同时席卷了他,他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颤抖的哭吟,整个人哆嗦着,坠进高潮的余韵。
    “……好慢。”弗雷德里克沙哑着声,一只眼睛从凌乱的发丝间望过来,氤氲着水光,和被窥见狼狈的恼意,直直瞪着理查德。
    理查德翻身上床,结实的身躯笼住弗雷德里克,低头吻上他抱怨的嘴。
    “这么急?”声音含混在亲吻里。
    弗雷德里克偏头躲开他的吻,喘息着回答:“太久没做了……呜,刚去了……慢……”他言语凌乱,身体却主动敞开着。
    理查德的手探下去,那里湿湿软软,水淋淋往外淌着白沫儿,翕张着吞吃含吮他的手指。他模仿性交的动作抠弄起来,内里紧致湿热的软肉绞紧了他,弗雷德里克仰头喘息,动人的声音和身体的诚实反应叫人硬得发痛。
    简直是魅魔……理查德在心底暗叹,俯身噙住弗雷德里克的乳尖,牙齿磨蹭轻咬,炽热的吻一路向下,掠过痉挛抽搐的小腹,最终竟张口含住了弗雷德里克。
    “啊!”弗雷德里克惊喘。
    理查德吞吐得极有耐心,舌面缓慢刮蹭顶端,埋在后穴的手指精准碾过敏感点,反复刺激。弗雷德里克受不了这样,双重刺激下,他很快就被再次推上顶峰,腰肢不受控制地弓起,剧烈颤抖着泄在了理查德嘴里。
    理查德被呛了一下,索性全部咽了下去,他将脱了力的弗雷德里克搂进怀里,吻着他的鬓角低声商量:“今天就这样,好不好?您也累了。”
    弗雷德里克瞳孔震颤,未知的后怕困扰着他,他挣扎着,执拗道:“不行……还不够,你进来……”
    他推开理查德,一个翻身跨坐到理查德的腰上,不由分说扒下睡裤,将对方硬挺的性器对准穴口,沉腰坐了下去。
    穴内被填满,下沉时水声黏腻,软肉紧紧裹缠着入侵者。弗雷德里克起伏得很快很凶,吞吐又湿又热,发泄着情绪,臀肉撞击理查德的胯部,拍打声暧昧又密集。他垂眼看理查德,漂亮的眸子水光清亮,带着报复性的掌控欲,他故意收紧,感受到理查德的紧绷,理查德的喘息,还有那根东西在他体内兴奋的搏动,他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式取悦和折磨着身下的人。
    理查德眼尾发红,异色眸子染上迷蒙,他喘息急促,腰腹肌肉绷紧了就要释放。弗雷德里克在此刻猛地停下,内壁紧箍着他,抬起身体,只留下头部浅浅埋在穴口,生生阻断了快感。
    “啊嗯……别……”理查德痛苦又舒爽地闷哼出声,额角青筋凸起,在极致的控制下几乎要发疯,却又竭力克制住了不掐着弗雷德里克往下摁。
    弗雷德里克情动的反应巨大,翘起的前端溢出小股清液,理查德眼里浓得化不开的迷恋和渴望让他感到满足。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高度契合,理查德离不开他。
    “理查德……理查德、呃……说爱我……”弗雷德里克晃动身体,难耐地蹭弄他的顶端。
    理查德仰起脖子,身体因强忍而发着抖,他重复道:“……爱……我爱你……”
    “我爱你……弗雷德里克……我爱你。”
    弗雷德里克忘了自己听他说了多少遍,直到痛苦的心情彻底褪去,他才心满意足地放松钳制,落了下去,重新摆动起腰肢,允许了理查德的释放。
    精水一股股灌进最深处,理查德失控的顶弄过于猛烈,烫得弗雷德里克浑身酥麻,他尖叫着溅湿了两人的小腹,趴倒在理查德的胸膛喘气。理查德弄了太多在里面,热流汩汩往外流,二人的腿根泥泞一片,连床单也湿了一小块,而理查德本人——居然在高潮中昏睡了过去。
    弗雷德里克平复了一会儿,撑起身,看着对床上的狼藉毫不知情的理查德,这是第一次,理查德没有在事后抱着他去清理,就自顾自睡着了。
    但他又不想叫醒他。
    另一种奇怪且隐秘的兴奋感也随之浮现,他第一次把理查德做到这种程度,像坏掉一样。彻底掌控对方、将对方的身体逼至极限的快感,如此清晰地压下了弗雷德里克的不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扭曲的安全感,下意识用犬齿磨了磨理查德唇下的痣,磨出殷红的印记,随后埋进颈窝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周遭已是天翻地覆。
    金属天花板映入眼帘,指示灯幽幽闪烁着,空气中满是机油味。连续三日皆是如此,弗雷德里克在飞船内部的嗡鸣声中醒来,他找不到任何自主脱离这个危险空间的办法,唯一一条出路,似乎只剩下达成公司的回收指标,并将希望寄托于任务奖励。
    “克雷伯格先生?”
    理查德醒了有一会儿了,他安静垂着头,一动不动维持着让弗雷德里克枕靠的姿势,弗雷德里克向上望去,目光恰好撞进他的视线里,望见一片专注的温柔。
    “控制台上刷新出了两部对讲机,”理查德说,“我想,大概是有了什么新规则,需要有一人留守飞船,用监控指挥。您精神看起来不大好,今天没有任务负担,我独自出去,您留在船上休息。”
    弗雷德里克坐起身,肌肉酸软发麻,理查德扶住他的肩膀,给了个借力点。
    “我留守,给你汇报工厂内部的情况。”他说。
    厚重铁门内并非预想中的工业化厂房,而是一个矿洞。岩壁粗糙,矿灯都熄灭了,废弃的矿车轨道锈蚀断裂,延伸向黑暗深处。
    “前方三十米,右侧通风管道口有生物热信号,绕行。”弗雷德里克冷静指引着行进路线。
    “收到。”理查德依言而行,轻松避开了第一个潜在危险。
    实时汇报地形让行动变得高效,理查德只需要专注前行,收集沿途看到的零散废料,将全部信任交托给对讲机另一端的判断。
    很快,他来到了一个洞口前,内部通道错综复杂,无数分岔路口纵横交错。
    理查德汇报道:“克雷伯格先生,前面是个洞窟,里面岔路很多。”
    他深入不过十几米,对讲机里立刻传来弗雷德里克的声音:“理查德,停下,退出来。”
    理查德脚步一顿:“怎么了?”
    弗雷德里克说:“监控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黑屏了。”
    “明白。”理查德目光扫视周围,说,“右边岔路有个球体,我去拿了就撤回洞口。”
    “尽快。”弗雷德里克谨慎道。
    理查德迅速拐进岔路,捡到一颗脏兮兮的足球,顺手垫了两下,扫描价值还不错。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哒哒哒”从洞内奔跑过来!理查德瞬间警惕,握住铲子准备应对,却只见到了一只通体雪白,巴掌大小的小虫子停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它仰着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瞅着他,理查德退后一步,它就跟上,理查德向前一步,它便后退,一人一虫保持着微妙的安全距离,互相打量着对方。
    “克雷伯格先生,我发现了一只有趣的小虫子,它好像……想跟着我?”理查德边说边掏出扫描仪对准小虫子。
    这玩意儿居然算是个小怪物,明明长得人畜无害。
    “囤积虫?”弗雷德里克说,“你把球给它,它拿到废料就会离开。”
    理查德蹲下,把足球推给小虫子,可惜小虫子对足球不感兴趣,反而朝他的手拱了拱,又仰起脑袋,呆呆看着他。理查德干脆把虫子拎了起来,小虫子在他掌心蜷缩起来,莫名温顺。
    “它好像对废料不感兴趣,我把它抓起来了,这东西丑兮兮的,不会也能卖钱吧……”理查德觉得好笑,他跟弗雷德里克吐槽道。
    小虫子仿佛听懂了“卖”字,毫无预兆地后仰脑袋张大嘴,呜哇呜哇大哭起来,声音极其尖锐刺耳!
    理查德:“我天!”
    弗雷德里克听到哭声,心头猛地揪紧,不祥的预感攫住他,他赶紧翻找刚刚被扫描上传到终端的信息,很快翻找到了对应条目,脸色骤然一僵。
    “理查德!那东西是食人魔幼体!它在用哭声吸引更危险的东西,别在矿洞里逗留了,现在就回来!”
    理查德被哭声吵得头皮发麻,听到弗雷德里克的警告只觉荒谬极了,他笨拙地摇晃手臂试图安抚食人魔幼体,压着哭声说些缓和气氛的话:“吃人?它才拳头大小!好了好了,不卖你,别哭别哭……”
    “别废话理查德!”弗雷德里克难以无视手册内的高危评级,他低吼着,尽量让对面听清自己的每一句话,“优先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前方有红点在快速接近,按照我口述的新路线撤退!”
    理查德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他问:“我知道了,这就往回走,食人魔呢?丢在这就行了吗?”
    食人魔幼体的哭声戛然而止,又以一种懵懵的表情盯着理查德看。
    弗雷德里克语速飞快:“对!但不能现在丢,否则它会一直哭!带着它,等到快要出大门的时候扔在矿洞内!从左手边第二条岔路绕回电梯,沿途注意顺手关门,能阻断大部分怪物的行进路线!”
    “好,”理查德回应,“我听你的。”
    他依照弗雷德里克为他规划的最优路线,在矿道中全力飞奔,一路上没遇到新的实体阻挡,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滑擦声时远时近,如跗骨之蛆始终回荡在矿道深处,预示着某个东西正循着他的踪迹追来。
    终于到达老旧升降梯前,那滑擦声骤然变得尖锐,极速靠近!理查德猛地扭头看向电梯口正对的通道——
    一个姿势诡异、颈部被巨大弹簧取代的人体模型正僵直在通道尽头,五官模糊的头部正对着理查德的方向,两者之间尚有一段距离,但以那东西的速度,这距离没有意义。
    “是弹簧头。”弗雷德里克说,“必须盯着他后撤,不在视野内时,它的突进速度非常可怕。”
    “克雷伯格先生……”理查德将困境告知,“它堵在电梯口,我看着它,它暂时不会动,但我需要时间转身使用电梯。”
    监控屏幕上代表弹簧头的红点快要和理查德的蓝点重合了,转身即是自杀,更糟糕的是,理查德手里还拎着一只定时炸弹,食人魔幼体随时会异变!
    弗雷德里克眉头死死拧紧,他抓起控制台边的霰弹枪,里面还剩一发子弹。
    “待在原地,保持盯视,绝对不能转身!”弗雷德里克说,“我下来找你。”
    他必须去,去给理查德打开生路。他绝不能接受理查德死在这的结果。
    对讲机那头,理查德说:“抱歉,我不该鲁莽接近食人魔……”
    “你的处理没问题!”弗雷德里克斩钉截铁道,“不抱着它,它会一直追着你哭,异变的速度只会更快!听着,理查德,我马上到,只要能从地下一层撤出来,我就有把握在完全异变前轰碎它!”
    通讯没有切断,对讲机里传来弗雷德里克加重的呼吸声。
    理查德怀里的食人魔幼体又开始哭了,它哭得越发凄厉,体表温度升高,酝酿着某种可怕的变化。理查德晃手哄它,目光死死禁锢着弹簧头,在混乱的啼哭和与死亡对视的恐惧中,他拼命捕捉着对讲机里传来的呼吸声,那是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中唯一能抓住的精神支柱。
    “弗雷德里克,我哄不好它了……它在吐水。”理查德说。
    “我到了!”
    “叮!”
    同一时刻,身后老旧的电梯门滑开,理查德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便拽着他将他拉进了电梯厢内!
    “按电梯,我盯着它!”弗雷德里克的身影挡在理查德和电梯口之间。
    理查德输入操作指令,狠狠拍下了顶层按钮:“按了!”
    电梯门缓慢闭合,弹簧头可怖的形影吞没在逐渐变窄的门缝之外,电梯厢体猛地一震,开始上升。
    死里逃生没有给人带来丝毫松懈,电梯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迫感。食人魔幼体的哭声像漏风箱的怪响,它的身体不规则抽搐着,体表渗出粘稠的丝线。
    “门一开,立刻把它丢出去,它要暴走了。”弗雷德里克快速检查子弹,调整枪口,对准电梯门,进入临战状态。
    “好!”理查德屏住呼吸,将越来越烫的食人魔幼虫攥在手里,做好了投掷的准备。
    “叮——”
    电梯抵达地表的提示音如同发令枪响!就是现在!
    理查德用尽全力,将手里那团滚烫的生物猛地向外抛去!
    那东西在脱手的瞬间发生异变!它的身体落地后疯狂膨胀扭曲,白色丝线爆开,喷涌四射,短小无害的四肢骤然拉长,变得尖锐,巨口布满利齿,在膨胀的躯体上撕裂开,发出震荡灵魂的尖啸。它从一个幼体瞬间异变成了丑陋的怪物!
    “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空间内炸响,弹药裹挟着巨大的动能,精准无比地射入了食人魔刚刚成型的巨口中,从内部贯穿了促使它疯狂生长的核心!
    “噗嗤!”
    巨大的冲击力将怪物尚未稳定的躯体狠狠掼在金属墙壁上,汁液爆裂的闷响传来,它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再动弹。
    空气中弥漫开难以形容的恶臭。
    弗雷德里克保持着射击后的姿势,枪口冒着烟,他冷眼看着地上那滩失去生机的恐怖残骸,确认危险清除,才放松下肩背。
    “解决了,回去吧。”
    他回过头,猝不及防被拉进怀抱里,触碰到剧烈搏动的心脏。
    理查德扣在他腰际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声音闷在他的肩颈处:“弗雷德里克,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弗雷德里克沉默了一瞬,终是抬起手,略显生硬地一下又一下轻拍着理查德的后背:“不与我说敬语了?”他开口,语气是一贯的平淡,把过于浓重的情感氛围拉回他熟悉的轨道。
    理查德更紧地拥住他,又唤了声:“弗雷德里克……”
    这声呼唤剥去了伪装,轻盈地撞进弗雷德里克的胸腔。弗雷德里克不清楚理查德的恐惧是否与他的感受同质,但仅仅是这样的猜想——理查德害怕失去他——就带来了近乎颤栗的满足。这份沉重而令人不安的分量,是他们所共有的烦恼,他们于彼此而言,早已不再是如开始时那般可以轻易割舍的存在。
    理查德爱他。
    弗雷德里克在情事间听了太多次爱,习惯性将其剥离出真实情感的范畴,只当做是情动的催化剂,直至此刻,他才切身体会到爱意的滚烫,足以击穿他高傲的壁垒。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冲动,一种必须回应的迫切,于是,他没有任何前兆地开了口,声音紧贴在拥抱里,陈述着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我也爱你。”
    弗雷德里克觉得这还不够,他想要把积压的情绪彻底倾吐,更加明确地重复道:“我非常爱你。”
    理查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眸子睁得很大,清晰倒映着弗雷德里克微微发红的面容。他神情近乎懵懂,被弗雷德里克的爱打得措手不及。
    一层薄红爬上他的脖颈,飞速蔓延至耳尖,理查德张了张嘴,吸了口气,他被从未奢望过的回应当头击中,那纯情不似作假,震颤无法掩饰。
    “……再说一遍,弗雷德里克,求你了。”
    在情感博弈里,理查德完全不是弗雷德里克的对手,他输得心甘情愿,为着弗雷德里克的爱,愿意毫无保留地奉上自己的全世界,不留任何退路。
    弗雷德里克说:“永远爱我,我将对你重复三遍四遍。”
    理查德讨价还价:“三四遍太少了,对我宽容些。”
    弗雷德里克笑了:“撒娇精。”
    下一秒,欢快而突兀的系统提示音在弗雷德里克的脑海中响起:
    【骑曲小警察检测到您的单方面冷战已结束,且任务指标超额完成,即将为您提前打开传送通道,祝您心情愉快,和爱人幸福一辈子就完了。】
    弗雷德里克脑袋里炸呼呼的,他问理查德:“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
    然而理查德没有回应,刚刚还撒着娇的人此刻已经悄无声息地没了意识,全身重量挂在了弗雷德里克身上。
    弗雷德里克心跳漏了一拍,惊慌道:“理查德?”
    【不怕不怕,手速慢没点到同步嘻嘻……】
    系统音落下,眩晕骤然袭来,周遭的一切变形扭曲,崩解成碎片。
    弗雷德里克惊惶睁眼,撑起身的霎那腰眼一酸,又跌了回去,下巴磕在冷白肌肤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又是把他扔哪了?弗雷德里克闻到熟悉的暖香,才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卧室的床上,身上依旧乱七八糟,异世界的两日时间仿佛被定格了,未曾流动。
    只是这时,理查德是醒着的。他眨了眨眼,迷茫道:“我梦见……你说非常爱我。”
    弗雷德里克用热烈的吻封住了他的唇,心底翻涌着失而复得的庆幸。
    “不是梦。”

    *

    日子恢复了常态,但有些东西已然不同。
    弗雷德里克其实已经忘了自己的生日,工作与生活相冲突的排期在他忙碌时是常事,例如今晚,助理提醒他有一场与合作方的聚餐。
    理查德感到难过,难过生日的夜晚也要被工作占据,弗雷德里克不能在这天把全部的时间留给自己。他精心准备了礼物,想着趁弗雷德里克不在时布置好家里,给对方一个惊喜。
    所以当弗雷德里克随口问“要不要一起去”时,理查德内心挣扎了一下,他推脱说自己晚上有事,又火速改口说处理完就去找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没多问,他在饭局上心不在焉,应付着各种说辞的敬酒。期间他在饭店楼下接到理查德,对方眼睛亮亮的,一靠近就说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理查德陪弗雷德里克进包厢,像是特意来挡酒的,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
    饭局结束时,弗雷德里克成功收获一只大型醉猫挂件,踉踉跄跄跟着他回家。
    晚风微凉,吹在脸上让理查德的醉意越发上头,他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与弗雷德里克哼哼唧唧抱怨:“……他们、干嘛灌你酒……我都帮你喝掉了……”语气委屈的紧,“……我本来……给你准备了惊喜……超大的惊喜……他们占用你时间,烦!”
    弗雷德里克顺着问:“什么惊喜?”
    理查德用力摇头:“不能说!说了、就……就不是惊喜了!反正是……很大,很大的惊喜……”
    走到一半,酒劲上来了,他索性坐到地上,说“走不动了”。弗雷德里克认命地在他面前蹲下:“上来。”
    理查德分量不轻,弗雷德里克背着他,走得一步稳一步跛。理查德火上浇油,他兴奋的很,拿脸蹭弗雷德里克的后颈,嘴里黏黏糊糊嘟囔着听不清的词。
    弗雷德里克仔细着听,才分辨出他是在“哥哥”、“老婆”、“老公”、“亲爱的”以及他的名字之间毫无逻辑地乱叫。
    弗雷德里克背着人走了一段路,实在是被脑后湿热的气息和乱七八糟的称呼磨得没了脾气,待经过树影,他索性将人放下来,推靠在树干上,压近了低声问:“干什么?”
    理查德笑得有点傻气:“因为……好爱你啊……”他用手指戳弗雷德里克心口,“所有爱人之间的称呼……都想用在你身上。”
    弗雷德里克说:“笨蛋。”
    一个因为爱意满溢而醉得一塌糊涂的笨蛋。
    他最后那点坚持也消失了,剩下几百米的路程,果断打了辆车回家,防止带着一只醉猫在外面丢更大的脸。
    被理查德严防死守了一路的惊喜,在家门打开时主动扑到了弗雷德里克脚边,一只奶牛色的小猫,它新奇地喵喵叫着,后腿拖拽了理查德绑在玄关的彩带和气球。
    弗雷德里克拍了拍理查德的脸颊:“怎么办?你的礼物好像把你的大惊喜拆掉了。”
    理查德眯眼聚焦视线,看见那只捣蛋小猫,恨恨道:“啊……坏猫!”
    “回家晚是因为小猫?”弗雷德里克问。
    理查德说:“嗯……它病了,我给它看病……还有,给你找礼物……”他拉上弗雷德里克,走到沙发边,宝贝似的拿出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硬壳唱片。
    “这个……是老教授珍藏的,你喜欢的……我问他买,他骂我亵渎艺术……说除非我手抄乐谱一千遍……哼,他太小瞧我了。”
    弗雷德里克打开,里面赫然是那张他寻觅已久却始终未能购入的绝版唱片,他惊讶地看向理查德,对方拉着他,接着指向下一件礼物。
    “还有这个……”一对定制袖口,简洁大气的设计,侧面镂刻了R字母花纹。
    “这个也是……”一套真丝睡袍,似乎是情侣款的。
    “这个……”一支限量发售的钢笔,符合弗雷德里克一贯的品味。
    最后,他话题又转回那只正在扒拉气球的小猫身上:“其实它算不上礼物……我两个月前捡的它……养在社团,但它……调皮!抓坏了道具……又生了病,我不能不管它……你看,它病好了,多活泼……我可以留下它吗?”
    弗雷德里克抱住理查德,说:“当然可以。”
    “谢谢你。”理查德完成了送礼任务,开心极了,“生日快乐,弗雷德里克,我的全世界……都送给你了。”
    “嗯,收到了,每一件我都很喜欢。”弗雷德里克吻他的眼睛,接住那盛满了溢出来的爱意,“理查德,我爱你,永远爱你。”
    理查德醉醺醺的,学他认真的语气:“弗雷德里克,我也爱你。”





    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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