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なトラブル·06· キバChapter 06 キバ

紫狐露出迷惑的表情，完全不瞭解涅默在說什麼。
涅默嘆了口氣，像是找到知音一樣，有些苦惱地摸著後腦勺說：

「其實我也不曉得那位怎麼會突然這樣，但事實就是這樣…距離事情發生約莫一個月？對，差不多一個月前，她突然被最高教廷列入處決的名單裡，我們追蹤了一個月，才追到她似乎在這個城市裡出現…對了，我還沒問你的名字？」

「我叫Seki。」

Seki看上去還很鎮定，實際已經被涅默說出的情報給震驚不少，大腦還在費力的轉動理解。
是KSP騙了她嗎？早在兩人相遇的那天，她就已經不是最高教廷的獵人了，甚至已經被列在處決名單裡，那為什麼還要跟她說自己是獵人？為什麼還要說自己在追捕吸血鬼…

不，這麼說並不對，KSP只跟她說是來找Yuzumi的，沒有說過自己還有在追捕吸血鬼，不論是對方的來歷，抑或是目的，全是Seki一廂情願的猜測。
顯然，這些猜測錯得很離譜。

如果狀況都與涅默說的不差，那麼回去最高教廷拿藥的KSP，不就是在自投羅網嗎？
想到這，Seki的臉色微微一變。

「那個、你還好嗎？剛剛是我太莽撞，你有沒有受傷？」

「呃，嗯，我沒事。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

「嗯嗯，你說。」

「KSP的來歷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碰巧被她所救，因為我不小心誤入獵場…你可以跟我說，她到底還有做什麼事嗎？」

「這個…很抱歉，但我無可奉告，反倒是你說被她所救的事情，可以講得清楚些嗎？我必須要跟上司匯報。」

Seki也沒什麼隱瞞，很爽快的把所有事情都跟涅默全盤托出，包括Mizuki正在昏迷的事，只是她稍稍修改了片段，例如說Mizuki實際上正在經歷被動轉化，例如說自己其實已經變成吸血鬼。涅默將過程詳細的紀錄好，一點也不意外聽到KSP又救了誰這種話，好像這是她常做的事情。

「你知道最高教廷的事情，KSP也在這裡住過一陣子，你真的不知道她去做什麼了嗎？」

涅默的問句冷不防的拋過來，Seki雖然在思考後續該怎麼辦，但聽見問題後僅僅停頓兩秒，面不改色的給出標準回覆，恰好低頭思考的舉動避開了涅默冷冽的眼神：

「我真的不知道，她擅自來，又擅自說要離開，甚至還把我家的食材橫掃一空…說到這個，最高教廷應該很有錢吧？」

「你為什麼這麼問？」

「那個，你們會賠償的吧？」

涅默順著Seki指著的地方看過去，老舊的大門微微敞開，顯然門把的鎖已經徹底不能用了，而防盜鎖被破壞成好幾截，剩下一點孤伶伶的掛在原位，其餘部分則掉在地板，她尷尬的笑了笑：

「…會的，很抱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有兩個鎖，請都給我賠償最好的，謝謝。」


涅默垂頭喪氣地站在門外講電話，將她聽見的事情告知她的上司，Seki則低頭陷入思考。看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KSP一樣，單憑肉眼就辨認出吸血鬼，涅默對於她說的話深信不疑，輕易就相信她只是個普通人。

最高教廷是受到政府認證，且受到保護與監督的正規組織，除了專為吸血鬼設立的獵場，其他地方仍然需遵守世界的規範，因此像Seki這樣的“意外”，會在評估後放回人類世界。
就像克蘇魯的故事，那些人見證恐懼的人無論怎麼敘說碰到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

「好的，那我就回去…瞭解。」

涅默總算結束了通話，她朝Seki走來，從懷中掏出一張卡：

「賠償的錢會轉到這張卡，請收下。你的狀況我們瞭解了，對於這次突兀的打擾，希望你別太在意。另外，如果你再次碰到KSP，請撥電話給我們，就算KSP曾經救過你，她還是個危險的存在…」

「她是不是真的很危險，我不知道，但你看起來並不是這麼認為。」

「…我沒有要包庇她，只是，我個人的判斷跟最高教廷的命令，我得以為服從命令為優先。」

涅默將卡塞到她手上，鞠躬後轉身離去，Seki關門回到屋內，來到陽台目送涅默離去。
這很奇怪。
她提供的證詞其實只要調監視器的影片就能夠戳破，可是對方卻沒有半點反應。
這說明最高教廷並不在意Seki的證言，所以沒有花時間去調閱監視器，又或是，最高教廷無法知曉在KSP身邊發生的事情，也無法確認細節。

涅默並不強，起碼Seki有自信在只受皮肉傷的情況下逃脫，何況是KSP，最高教廷肯定不指望她們完成任務，但她們誤打誤撞的找到最接近真相的核心。

「那就有兩種可能性…嗎？」

第一種，最高教廷不能隨意調動人類世界的公權力，只能動用所有能動用的獵人抓KSP，或是有其他勢力在阻止最高教廷這麼做。

第二種，如果狀況正如涅默說的那樣，那麼KSP也許並不只是在逃亡，最高教廷裡興許也有人追隨她，連涅默這樣舉棋不定的人都被派出來，證明最高教廷迫切地想解決KSP。

那麼，KSP來到這個城市就是提前規劃好的，並不是隨意逃亡，而且她正在做一些讓最高教廷忌憚到迫切得除掉她的事情…

涅默的身影已經快走到街道的轉角，如果想獲得更多情報，現在就是最後機會，腦海在此時浮現KSP的笑容與還未清醒的Mizuki 。
Seki呼出一口氣，無視過度思考造成的頭痛，攀著欄杆翻出去，來到有路燈的無人小巷道裡，讓自己化為小小的火球與燈光融為一體，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帶隊的領頭人氣急敗壞，站在他旁邊的蒂兒對涅默搖搖頭，食指在空中畫了一個X，意思是他在氣頭上，涅默吞回解釋，梗著脖子聽著對方破口大罵。

教團是直屬最高教廷的本部，編制裡的人員皆是不算入普通獵人評級，在教廷裡的身份地位也比涅默她們這些獵人高不止一級。
本次處決KSP的教團人員，自然也是教團的核心人物，對獵人的謾罵可謂難聽到極點。

但謾罵終究不能解決問題，對方罵到一個段落後停止，領著他們來到教廷的議會廳，那裡稀稀落落的站著數百人，各個分部與教團的人員涇渭分明地坐一起，中央螢幕投影出這座城市的地圖，上頭用紅線標出KSP的經過之處，有確認過行蹤的地方則用紅線重複圈起。

「蒂兒，你真的覺得KSP還在這座城市嗎？」

「不曉得，但這次最高教廷可丟臉了，把這座城市翻了個底朝天，連KSP一根頭髮都找不到。」

「REN說，KSP八成早就離開這座城市，只是她刻意在這裡留下一堆痕跡，耍的教廷團團轉，但不管他怎麼說，教廷就是不信。」

「不過，說到底，KSP血洗總部這種事…」

厄倫蒂兒講到一半，突然注視著牆上的燈閉上嘴，涅默有些疑惑的跟著看過去，什麼也沒發現。

「怎麼了？」

「沒有，應該是我看錯…」

兩人又閒聊幾句，這回卻沒有再提起KSP。


隱藏在燈光裡的Seki鬆了口氣，這裡的法術太強，她光是隱蔽自己的行蹤，就耗費不少力氣，剛剛只是想稍微靠近些聽更清楚，就差點被發現。

枯燥的會議還在繼續，Seki聚精會神，從那些無用的話之中找出些許情報，再一一拼湊起來。

原來KSP在最高教廷中的地位僅次於長老會，如同吸血鬼的世界，教廷也是看實力說話，KSP在所有方面都是佼佼者，據傳長老會必須要全員合力才能壓制她，若非她天生懶不想管事，恐怕早已被最高教廷剷除。
但在一個月前，她突然發瘋血洗了長老團，使得最高教廷元氣大傷，轟動整個黑暗世界。
等教廷的其餘支部得到消息時，KSP早已不知去向。

沒人知道她為何要突然這樣做，審判庭最終判她被吸血鬼蠱惑心神，自願墮落，否則又該怎麼解釋她的反常？當然，信這番說詞的只有深信不疑的教徒們，像涅默這樣的獵人大都抱持著疑問。
但她們無可反駁，因為這場判決沒有罪犯的自白，只有血的事實。

會議終於結束，涅默與厄倫蒂兒一前一後的往門口走去，涅默打了個呵欠，卻忽然聽到有人大喊：

「誰在那邊？」

隱藏在燈光的Seki心底一驚，正欲逃跑，卻見會議室的窗外傳來爆炸聲，下秒窗戶啪地一聲碎成塊，幾個黑色的身影帶刀闖入，靠近窗邊的幾個獵人瞬間失去頭顱。

「有吸血鬼！」
「拉警報——」
「數量好多！到底、到底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教團領頭人臉色蒼白的大喊，立時拿起自己的武器對抗闖入的不速之客，一時之間戰火紛飛，人類方本是被壓著打，但傷亡越來越越多，竟也被激起血性，用魚死網破的氣勢反擊，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Seki嘖了一聲，她打算偷偷摸摸的跑走，但現下這個殺紅眼的狀態，怕是不好逃離…就在她鬆懈的這刻，厄倫蒂兒指著涅默頭上那盞燈，大喊：

「涅默、你頭上的燈…」

燈光搖曳，彷彿自有生命一樣晃動著，不用多加細看便能看見隱藏在燈光的火球。
Seki從燈光裡分離出來，現出原形，有些煩躁的咬了下嘴唇，涅默很快地認出她，望著她舉起刀：

「原來你是吸血鬼…」

召喚出幾顆火球擋住自己的身影，Seki往涅默身後的走廊衝去，涅默執起刀過來阻擋，被刀劃過的火球瞬間四散成更小的火球，像是子彈一樣衝向涅默，絆住她的腳步。

「別跑——可惡！」

涅默氣急敗壞的怒吼，頓時吸引了不少吸血鬼側目，其中一個人看著Seki金色的火焰，有些訝異的看向吸血鬼的領頭人。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金髮女生，腰後有著似鳥類的翅膀，穿著黑色的套裝，手拿了把金屬球棍。
她眼睛微微眯起，在黑暗裡也能準確的看見的瞳綻放著詭異的光，望著Seki消失在轉角處的背影，皺起眉。
汐…為什麼在這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