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なトラブル · 08 · キスChapter 08 キス

「嘖，那群吸血鬼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情報，四處作亂，看來不先處理他們，下一步沒法繼續了。」

KSP把杯裡的冰水一飲而盡，將冰塊含進嘴裡，咬的嘎茲作響，眼神是冷的，口氣也是冷的。米姬從一疊紙中間抬起頭：

「怎麼，你生氣了喔？」

「非常生氣。」

「真難得，KSP居然有生氣的時候，是因為那個小朋友嗎？但我看她也不太聽話啊。」

「Seki不一樣。」

米姬哼了聲，控制椅子轉過身，看著面色如霜的KSP，口吻也同樣冷漠：

「因為她是稀有的純血嗎？」

「……」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她是阿毛的女兒吧，眼睛那邊…實在太像了，想認錯都難。」

「嗯。她當年還是那麼小一隻，現在都長這麼大了…重逢的時候，如果不是那雙眼睛，我可能還認不出來。」

米姬丟了根棒棒糖給KSP，用眼神警告對方不要再咬冰塊，她每次咬冰塊都給人不寒而慄的感覺，米姬挺不喜歡這樣的。
即便她知道，這是對方在思考時下意識的行為。

「她是個聰明人，你繼續瞞著她，也瞞不了多久。最後一個關鍵的物品，在她身上吧？」

「對。」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KSP垂眼拆開那根棒棒糖，含進口中，下秒就被甜的皺起眉。米姬嘆口氣，擺了擺手回頭看著那疊文件，開口：

「我搞不清楚你究竟想做什麼，但我對於你口中那沒有吸血鬼的世界還是挺有興趣的，陪你當瘋子瘋一回沒什麼不行…只不過，給你一句忠告。」

「嗯？」

「沒有人可以控制一切，尤其是“感情”。」

話音剛落，KSP就自然的接了句「我知道」，隨後開門出去，駐足在走廊看著天邊。黃昏的天空萬里無雲，在夕陽餘暉的照射更像是染上了血，她閉眼咬碎棒棒糖的最後一個糖塊，啞然失笑：

「怎麼會…不知道呢…」


約莫七點的時候，睡醒的Yuzumi帶著Kirali跟Rei從房間走出來，簡單的用過晚膳後，KSP跟Yuzumi進房單獨討論事情，留下Seki與另外兩人待在大廳。
Kirali興沖沖的湊到Seki旁邊，面露好奇的盯著她的眼，Rei端著飲料走過來，把其中一杯放到Seki面前的桌子，也好奇的望著Seki。

「怎麼了？Rei跟…Kirali？」

「你的眼睛，好神奇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什麼？」

「我們是第一次看到眼睛不是紅色的吸血鬼，好羨慕，這樣混在人群裡都不會有人發現吧？」

「唔，那應該是我的血統很厲害吧，我好像是純血。」

「純血？哇…」

Rei的眼底全是羨慕，Kirali則激動的上下蹦跳，Seki有些不自在的眨眨眼，但也理解她們為何會這樣，深紅色的眼睛太過明顯，人類的世界裡根本沒有這種眼睛，光隱藏自己的身分就要花費太多力氣。

「我還以為純血只是傳說，我跟Rei轉化成吸血鬼大概已經…一百年左右？這段時間還沒看過任何一個純血的吸血鬼…」

「而且你聞起來還在成長期欸，該不會是KSP在罩你吧？」

「…對？」

「那我想問！她的血吸起來是什麼味道！是冰塊的味道嗎！」

「蛤？」

「租努說她很喜歡吃冰塊，血液搞不好也是冰塊的味道！」

對吸血鬼來說，這種問題已經涉及隱私了，但Seki被Kirali的跳躍思維唬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儘管不自在，卻也沒有往那個方向思考。

沒有哪個吸血鬼會不想知道KSP的血是什麼味道，那可是吸血鬼的頭號公敵，最高教廷的獵人，多少人做夢都想吸她的血。
Kirali與Rei都不想吸KSP的血，但這不妨礙她們好奇這件事。

於是當Yuzumi跟KSP談妥出來，看見的就是這兩個吸血鬼一左一右的蹲在Seki面前，像是在逼問什麼事，又像在等待訓話的下屬。
Yuzumi無奈的扶著額頭，喚道：

「你們別去吵姊姊…我們該走了。」

「哇、租努！」

「租努！」

三人今晚並沒有要留宿，紛紛起身向兩人告辭，KSP的手機正好在此時響起，可她還是跟三人說完再見才扭頭接起。最後是Seki送三人到門口，Yuzumi對她點點頭：

「謝謝姊姊，改天見。」

「姊姊、改天見！到時候帶我去玩！」

「姊姊，希望下次有機會見面！」

露出笑容目送三人離去，遠遠地，Seki看見三人在車邊忽然停下，不知道是誰拉住Yuzumi，似乎是餓了，於是Yuzumi轉向對方低下頭，自然而然的將脆弱的脖子送到對方的唇邊。
明明是在吸血，遠遠看去，卻彷彿在擁吻。
Seki忽然想起了KSP，想到她們這麼做的時候，在旁人的眼裡，是像一個曖昧的擁抱，還是像情人之間在呢喃？

*

「姊姊，怎麼啦？」

KSP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被她的陰影給罩住，看不見她的眼睛，Seki垂下頭望著她，好一會後才搖搖頭：

「沒什麼，你忙完了？」

「嗯，進去說吧，這裡好熱。」

KSP讓Seki走在她前面，兩人一起走進客廳，桌上還放著不久前Rei端來的飲料，Seki去廚房拿了個空杯，裝滿水和冰塊後放到KSP面前。

「真新鮮，第一次看姊姊幫我端水，謝謝。」

「你怎麼跟Yuzumi講我的？我聽到她也叫我姊姊。」

「嗯，我說想這樣叫，她說那她也跟著叫，怎麼了，Seki不喜歡嗎？」

「沒有。因為我也不曉得除了這樣，要怎麼去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

話剛出口就在後悔，Seki有些懊惱的咬了下舌尖，她到底在期待著什麼？對KSP來說，自己跟她之間，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KSP瞇起眼，脫去披在肩膀的風衣，底下是白色夾雜著紅點的襯衫，她逕自解開最上頭的扣子，露出了鎖骨和脖子，勾起笑：

「還可以說Seki是我的主人喔。」

「…什麼…？」

「被吸血鬼咬過卻沒轉化的人，可以稱呼他們為血僕，在吸血鬼的世界裡，像我這樣一直給Seki提供血液的人，就等同於認了Seki是我的主人…那麼，主人，請問你現在要用餐了嗎？」

Seki的大腦一團混亂，她聽見自己的呼吸逐漸變的急促，而那個狡猾的大人甚至主動靠了過來，這下連她的心跳都變的更加急促，根本無法分辨對方是隨口說說，還是認真的。

她本來不覺得餓，可當她看見KSP毫無防備的露出白皙的脖子與鎖骨時，瞬間感到口乾舌燥，感到空虛的吸血鬼靈魂灼燒她的身體，迫切的渴求如潮水般湧入，淹沒她的理智。
她深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捏住那一絲理智。

「你不要放狗屁、不要胡說八道…」

她聽見KSP似是無奈的嘆息，別過頭，沒看見那隱藏在黑色眼眸裡的湖泊掀起波瀾，而後KSP在她面前半跪下來，無奈的問：

「那你想要什麼？你希望我們是什麼關係？」

想要什麼關係？這在Seki活的這十幾年裡，她都從未去思考過這些，不是沒有選擇的機會，也不是沒有想要的東西，只是她更願意將那些給予她的妹妹。到某個時間點後，她也就不再思考那些，活著就已足夠疲倦，捏著那些幻想，不是很可笑嗎？
所以她很早就學會了不去索求。

而現在，KSP輕聲的詢問她想要什麼，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問…更別提，KSP的態度就像不管Seki提出什麼，她都會滿足那些貪心又自私的渴望。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Seki，學會貪婪一點吧。」

「我不懂…」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嗎？可恥的從來都不是慾望，而是被慾望給吞沒，做出傷害別人、傷害自己的事情，Seki是好孩子，但也不能因為害怕自己的慾望傷害人，就選擇什麼都不做。」

KSP的手指猝不及防的拂過Seki濕潤的唇，滑進她緊閉的牙關，指腹戳在那尖銳的犬齒上，很快地溢出血，那香氣讓她近乎醉倒。
那像魔咒般的話語，輕描淡寫的擊垮Seki心裡的城牆，讓那柔軟的心臟赤裸裸地呈現在KSP面前，獵人只需要伸手，輕輕一捏就能使之粉碎。

那瞬間，Seki的腦袋裡閃過許多思緒，恐懼、無措、渴求與慾望交織，她不想跟眼前的獵人求得，但又只想對方給予。

給予什麼？
是憧憬？是依戀？還是愛慕？Seki並不知道。
但不管那是什麼，Seki知道自己的眼神肯定什麼也沒藏住。
因為KSP凝視著她，伸手捂住她的眼，片刻後，給了她一個吻。

唇瓣相貼的那秒，她感覺自己就像重回水裡的魚兒，就像是從深海裡被打撈起的溺水之人，終於找回了呼吸，撿回了心跳，學會了貪婪。
原來那無法滿足的衝動不是慾望，而是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想要親吻，因為喜歡所以想要擁抱，因為喜歡所以想要更進一步的接觸，想要情不自禁地陷入那美好又甜蜜的沼澤。

曾經，她似乎說過自己很懂浪漫為何，現在她真的瞭解了何謂浪漫。
是將那瞬間的美凝固成永恆的魔法，是能給予每個存在擁抱美好的權利，是你在我的身邊。

「我想…我知道我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說說看，我會滿足你。」

「我想，咬你。」

一片黑暗裡，Seki聽見對方低低的笑聲，口腔裡的血液香氣逐漸變得更加濃厚。

「遵命，我的…主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