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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が如く7外伝/人中之龙7 外传]
    [桐花/净花][桐生一马*花轮喜平]

    《自由的囚徒》 桐生一马决定踏上旅途。
    这可能是一件好事,也可能是又一场试炼的开始。不管怎样,对于眼下的他来说,这会是一剂转换心情的良药。

    目送着桐生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花轮没有急着离开。
    他从没见过情绪决堤成那个样子的桐生。漫长的寂寞与苦闷,只有那块小小的平板,作为承载无数感情的出口,任凭象征的眼泪划过。
    平板不会有任何回应,只剩下被呼唤的主角泣不成声。
    花轮喜平能做的只有看着而已。

    “住持,刚才的烟还有吗?”
    “请便。”

    花轮并不是沉迷指间快活的人,只是感慨自己作为管理者力有未逮,心情使然罢了。
    云雾缭绕之间,视线的余光扫到一旁的平板,屏幕上还是那张纯真的涂鸦。四岁的孩童不懂什么绘画的技巧,略过多余的掩饰,只是用最幼稚的文字传达最直接的感情。


    “冲绳的孩子们啊……”
    不经意的呢喃,浮现在脑海的是并不久远的,与道别有关的回忆。

    ————————————————

    2017年,1月。

    原本以为自己的后半生都不会再和桐生一马这个名字有任何交集了,但只要听到这四个字,脚步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朝有他的地方走去。
    内心辩解这只是为了确认一下罢了,毕竟直到来到那个男人的病房前自己都没有任何真实感。 但推开门的前一刻,花轮还是犹豫了。

    ——“自己真的有做好桐生一马管理者的觉悟了吗?”

    事到如今还在怯懦什么,花轮不禁苦笑出声。
    明明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堂岛之龙也将不再是堂岛之龙了。

    “咚、咚、咚。”
    “请进。”
    走进病房,职业习惯使花轮先环视了一下房间内部。窗户紧闭、窗帘紧锁,目的是为了隔绝一切外部多余的音源和可能的窥视。大大小小的医疗仪器已经结束了自己的使命陆续撤走,仅剩一座光溜溜的输液架立在床头。
    桐生一马坐在病床上,面对不速之客,神情和这房间里的空气一样沉静。

    “看到您恢复的差不多我就放心了。”
    “你是谁?”
    “抱歉自我介绍晚了。初次见面,桐生先生。我是花轮喜平,是大道寺一派的人物,是今后你在大道寺的管理人。以后请多指教。”

    “大道寺的人?”
    自从上次自称是大道寺门徒的政客之后,再也没有大道寺的人来过这里,也可能是来了但自己并不知道吧。桐生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来客,但仅凭外观似乎也考证不了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约定好来接我的日子还没到吧?”
    “遵守约定不是坏事,但是疑心太重就不好了,约定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的。接下来我们将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彼此信任是很重要的。放心吧,并不是什么坏消息。”
    并没有因受到怀疑而感到不快,花轮推了下眼镜,朝桐生的病床前走去。

    “因为一些行政手续的原因,你的死亡证明下来比预期要花一点时间。也就是说在法律上,你还没有完全确认死亡。”

    “你想说什么?”

    “这是你作为桐生一马最后的自由时间了,想做的事都做完了吗?”

    ————————————————

    “南方的小岛果真是名不虚传,明明是深冬却还能在大街上看见穿着短袖短裤的人。这也是冲绳的风情之一吧。”

    最后的自由时间,桐生一马想回冲绳看看牵牛花。

    穿行在冲绳的街道里,花轮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不由自主对外面的风景表示起了感叹。
    和煦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平等地洒在前后座的花轮和桐生身上。桐生眯起眼睛向车窗外望去,还是那片充满活力与热情的琉球街。在各种肤色的居民和游客中,一阵微风吹起路边一位少女的遮阳帽,及膝的连衣裙摆随风飘扬。
    即使是在冬天,冲绳的风一定也是温暖的吧。
    但是隔着车窗,桐生什么也感受不到。

    “我们现在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很可能有认识桐生先生您的人在街上。虽然说您在法律上的司法死亡证明还没有下来,但医院的验尸报告已经提前出来了。”
    “车窗玻璃是单向的,能让您看看外面的景色已经很好了,我能理解您想打开窗户的心情,但还请不要做出容易引起误会的行为。”
    “唉...黑道的大人物还真是麻烦啊,想要蒙骗过世间大众只靠一张医院的证明还不足以有说服力呢。”

    大概是从后视镜中窥探到了乘客的意图,花轮忍不住提醒道。 尽管如此,这个提醒未免也过于啰嗦以至于都快变成冗长的说教了。
    虽然才刚认识不久,但是对于这位管理者宁愿动口而不是动手的个性,桐生已经是深有体会。只是当事人美其名曰“信任是需要靠交流培养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依稀能听见远处传来海浪的声音,眼前的风景也逐渐变得熟悉起来,再过下一个路口,就能看到牵牛花了。
    孩子们都在吗?他们过得还好吗?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思念与话语在桐生的脑海中交织,明明自己还有好多话想和孩子们说,但是如今连远远见上一面都成为一种奢侈。

    大概是为了避人耳目吧,车子在距离牵牛花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我就把车开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请桐生先生您自己过去……事到如今还是再强调一下,桐生先生您只可以远远地看着孩子们,除此以外一切行为都是禁止的。”
    “嗯,我知道的。”

    后排穿来沉闷的关门声,男人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最后停留在某处建筑物前。
    “那里就是牵牛花吗?”
    突然涌上一股内疚的心情。花轮也忍不住下车透了口气。
    双脚踩着陌生的土地上,可以感受到鞋底传来沙砾的质感。海风拂过路旁一侧的沙滩,把脚下道路这条人与自然的交界擦得一片模糊。

    这次来到冲绳,固然有桐生请求的因素在里面,但实际上,花轮自己也是带着任务而来。
    ——很快,这里也将要部署大道寺的特工了。

    不是不曾怀疑过做到如此地步的必要性,安插特工的决定,既是保护孩子们的武器,也是能刺向他们的尖刀,但约定就是约定。事到如今,花轮也只能祈祷这把锋利的双刃剑永远不会有刺向软肋的一天。

    沉思之际,不知道什么时候桐生已经回到花轮身边,比预想中花了更少的时间。
    “欢迎回来,桐生先生,还真是快呢。”
    “嗯,再呆下去会被发现,已经足够了。谢谢你,花轮。”
    “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吗?那么,差不多该准备出发了。”
    不希望被桐生发现自己的心事,花轮没有多言,转身拉开车门准备上车,但是桐生却迟迟没有动作。

    “出发之前,还能再去一个地方吗?”

    ————————————————

    花轮并不是很了解冲绳本土的地理路况,总之先沿着眼前的这条滨海公路笔直地前行。

    漫无目的的兜风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在确信应该已经远离了桐生生活的圈子周围有段距离之后,花轮最后选择把汽车停到路肩伸出来的某个观景平台处。
    观景平台并不大,但确实能看到不远处的大海。褪色掉漆的塑料长椅和年久失修的瞭望镜都显示出这不是一个多么有人气的观景点。这条公路并不是交通要道,几乎不会有车辆驻足这里,但对于需要避人耳目的桐生而言,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

    “你说想去能看海的地方,这里可以吗,桐生先生?”
    “挺好的,谢谢你啊。”

    走到观景平台的围栏处,桐生眺望起了远处的大海。
    看着一道又一道的海浪拍打在高耸的礁石上,无数的泡沫在挤压中成型、破碎,等待被下一道浪潮吞噬或冲刷到沙滩上融化。诞生与消逝只在须臾之间,周而复始。

    “大海啊.…..以前在牵牛花的时候,遥总是很喜欢坐在门口的沙滩上看海,孩子们也经常到海边嬉戏,我也会到海里抓鱼或者是在海边钓鱼。明明现在也还能回忆起钓鱼时的手感,却感觉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说给桐生自己听的呢?还是说给大海听的呢?花轮突然间产生出了一种想要更了解眼前这个呢喃自语的男人的冲动。

    “桐生先生,可以的话,可以和我谈谈牵牛花的事情吗?”
    “真意外啊,我还以为大道寺都是群机械冷漠的人呢。”

    “那么……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好呢。”
    桐生在长椅的一侧坐了下来。隔了一个座位,花轮坐到了桐生的旁边。

    “经营牵牛花最初其实只是受人之托。我是在向日葵育幼院长大的,牵牛花与向日葵关系深厚。上一任牵牛花的经营者过世后,他们找我商量是否能照顾那些孩子们。”
    “我是看着风间老爹的背影踏进黑道世界的。而从黑道金盆洗手以后,我也想继续像以前风间老爹照顾我一样,珍惜这样的机会去试着照顾孩子们。”

    “牵牛花的孩子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里,大家性格各异,却都是我最珍视的宝物。年纪最小的是泉,会因为没有父母而感到烦恼,但是却不会因此而停滞不前,总是面带着笑容。以前还是会有任性的时候,前不久见面已经变得稳重许多了。”
    “志郎的父母是因病去世的,因此他希望将来能成为医生,他头脑很好,我想一定没问题的。但他比较内向,有时候也担心他会不会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也希望他放下平板多和其他孩子们一起交流。”
    “绘梨的话呢,大概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没有父母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吧,曾经有些自卑和在意他人的眼光。后来她也以自己的方式交到了朋友,是个坚强的女孩。”
    “三雄是日美混血,长得和其他的孩子们有些不一样,还有里绪奈,她也是牵牛花里比较少见的追求潮流的女孩子。所以三雄曾经偷偷喜欢过她,我还曾经费劲心思帮他搭配能打动里绪奈的服装呢。三雄现在正为了获得棒球推荐入学的资格在努力着,能顺利入学就好了。里绪奈也长大变漂亮了呢,但还是很在意手上烧伤的疤痕,平时一直穿着长袖。”
    “宏次和太一都是喜欢运动的男孩子。宏次喜欢足球和棒球,太一喜欢职业摔角,我以前也经常和他们一起比赛。明明都是孩子,但是身为年纪比其他孩子们都要大的哥哥,却总是十分的懂事。曾经因为担忧牵牛花的经济问题,甚至提出不去读高中要出去打工。”
    “最后是绫子啊...绫子是仅次于遥,牵牛花最年长的孩子,因此她比谁都要有责任感。在遥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也是她一直默默守护着大家。最后和绫子见面的时候,明明说好了会把遥带回来和大家一起生活的,但是我却失约了,真的是…很对不起她。”

    桐生如数家珍地讲述着孩子们的故事。时间流逝,逐渐染上金光的太阳,将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花轮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听着。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自豪,神情却是那么的落寞。
    一定是在孩子们身上倾注了无数的关爱和目光,才能如此了解他们的成长。明明桐生应该比任何人都想陪伴在孩子们身边,但是为什么?

    “太阳要下山了,差不多该到退潮的时候了。”

    突兀地转变了话题,或者也没有转变话题。
    花轮循着桐生的视线望去,尽头是一片崎岖的礁石。当潮水退去,除了泥泞还剩下什么?吸满了海水的砂石在海滩晕染出一道道深沉,连金色的夕阳都无法将其渡染。只有海水反射的波光在逐渐缩小,向着终点的半圆聚焦。

    “桐生先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要选择死亡呢?大道寺一派只是希望你能保守秘密,只是封口就可以解决的事。你明明还可以继续和牵牛花的孩子们一起生活,但是为什么?”

    想起有位故人也问过类似的问题,桐生不禁苦笑了起来。
    尽管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可是究竟要从何说起呢。花轮不像伊达一样了解自己的过去,事到如今再来回头清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小腹的伤口传来隐隐阵痛,或许,可以从那发子弹开始说起。

    “原本,在广岛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和巌见、菅井他们同归于尽的打算,所以我并不害怕死亡。而且,即使活下来了,哪怕没有大道寺的要求,我也决定在孩子们面前消失。”
    “你知道吗,花轮,当菅井的子弹击中身体时,比起疼痛,我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啊……原来这就是保护别人的感受啊’,呵,真是令人讽刺。”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被人所需要的,总是不断地被人所托付、必须随时保护某样东西,为了这愚蠢的命运去抵抗,然后放弃抵抗,但是我错了。第一次站在别人的枪口前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才是那个被人一直保护着的人啊。明明有那么多人曾经为我牺牲,有那么多人替我挡下过子弹,所有我爱的、我珍视的、我想要挽留的都离我而去,那么我到底在守护什么?我根本什么都没守护到,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自我感动罢了。”

    “以前,为了保护我的兄弟,我替他坐了十年的监狱。可是当我出来,什么都变了。我失去了我的兄弟,失去了我的老爹,失去了我的挚爱。后来,为了彻底告别自己黑道的过去,回到牵牛花的孩子们身边,我又重新到监狱去给这一切做个交代。可笑的是,当我出来以后,还是什么都变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想花轮你应该也知道了。所以我开始思考我做的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以为我足够强大,可以承受住所有的一切,可是只是承受是没有用的,这些我自以为是的献祭,在别人看来其实根本就是一种逃避吧。”

    “我曾经追随着老爹的背影,执着地想要成为黑道,但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我不过是想要和兄弟、和风间老爹他们在一起罢了。我太天真了,失去了兄弟、老爹的我想要从黑道金盆洗手,可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呢。于是我把一切都抛给了大吾、抛给了真岛大哥。现在想起来这真是自私和过分啊,我明明比任何人都像一个黑道,我却不能认识到这一点,在属于我的道路上一直逃避,一直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而逃避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再也回不去了,这是对我的惩罚。”
    “想要保护的事物最终还是保护不到,想要挣扎的结果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在挣扎,当我最终意识到这份矛盾与苦恼开始想要挣扎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
    漫长的陈述,从日落到月升。
    当晚风开始吹起,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温度才令人想起这里是深冬的冲绳。呼啸的北风穿过空旷的公路,耳边传来像是人的呜咽。
    越是回顾历史,越是有一种要和自己、和桐生一马完全诀别的伤感。桐生没有再说下去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就是…桐生先生您的回答吗?”
    “……”

    花轮很想说点什么,他知道其实事情并非如此……
    ——“你不是没有保护到任何人,曾经也有因你而获得拯救的人存在于此。”

    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并不是这样的,桐生先生您只是…只是……比任何人都要有责任感罢了。”
    “呵,我就当是你的安慰收下了。”

    桐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到时候了。

    ————————————————

    关上车门,隔绝了微咸的海风和渐凉的空气,取而代之的只有沉默在逼仄的车内缓缓流动。
    发车前最后再调整一下后视镜的时候,花轮的视线不禁落在镜子里那个坐在后排的男人身上。

    桐生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他能做什么呢,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用自己的眼睛把窗外自由的景色铭刻在脑海里。即使视线的那端除了空荡荡的马路以外什么都没有。

    要和冲绳道别了。
    要和这里的海、这里的风、这里的回忆道别了。
    要和桐生一马的过去、现在、未来全部道别了。
    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至少再多看一眼这座城市吧。

    “嗡——”
    眼前灰暗的玻璃窗缓缓落下,迎面而来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冲绳的风。
    花轮把所有的车窗都摇下来了。

    “花轮?你......”
    “冲绳的海风确实很不错啊,果然还是想再感受一下。”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也许就是这个并不坦率的管理人表达关怀的方式之一吧,但桐生感觉并不坏。
    不由自主轻笑出声,很快便淹没在汽车的发动机声中。

    “嗯,你说得对。”

    ————————————————

    ——“自己真的有做好桐生一马管理者的觉悟了吗?”

    在那个晚上,花轮对此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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