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日/哨向】猫猫狗狗（二）刚刚结合完的哨兵对伴侣的独占欲会非常强，希望将伴侣圈养起来，除自己外接触不到任何人。影山自身等级较高，在这方面也比一般哨兵程度更高

“你要出门了？”日向乖顺地让影山给自己套上项圈，仔细地调试松紧，避免勒到昨晚的咬痕。

“嗯，晨跑。”影山调完又把人塞回被窝，贴心地盖好被子，“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那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在巴西跟扒手勾心斗角的日子让日向练就了敏锐的洞察力，昨天在屋里乱转的时候就摸清了自己手机的位置，只是不想再激怒精神紧张的哨兵所以迟迟没有出手。

影山犹豫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日向拿到手机会不会喊人把他救走。日向深知此时的影山需要哄着来，拉下人脑袋吧唧亲了一口。

“不然你不在家我很无聊欸，而且我昨晚夜不归宿了总要跟球队那边解释一下吧？我保证不会乱跑的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好不好？”

“……好。”

“耶！那你要早点回来！我让橘子去陪你一起跑吗？”

日向拿到手机又给人亲了好几口，把自己的柴犬放出来围着影山裤脚打转。想象一下影山边跑步边遛狗的场景莫名有点可爱，只不过真出门跑起来就不一定是谁溜谁了。

送走了影山，日向打开手机，解锁后社交账号上冒出不少消息，都是在问自己酒醒了没有。影山统一回复了“谢谢关心，影山把我照顾得很好”，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混蛋山脸皮还挺厚，日向腹诽着打开几个聊天框，噼里啪啦打字。


影山飞雄的人缘不好。

刚分化为哨兵时，因为不能适应过于敏锐的五感，他的脾气算不上好。体现在球场上便是经常性地烦躁、指责和甩脸色。同时，哨兵异于常人的身体机能也间导致他托出的球普通人很难打中，以至于在一场重要的比赛中被换下场。久而久之，他被冠上了“王者”的称号，各种莫名其妙的流言从排球部传到全校。影山懒得解释，放任大家一个个地疏远了自己。

影山家一连几代都是优秀的哨兵，到了他这一代便集家族优秀基因于大成，分化成了数量稀少且极为强悍的S级哨兵，一般的向导无法对他进行安抚。他也尝试过更深层次的精神疏导，但每一个接触他的向导都被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森林吓到，疏导效果微乎其微。最后一个帮他做精神疏导的是及川彻前辈。他的精神力在同龄人当中出名的高，却也对影山摇头。

“小飞雄的精神图景，只有炽热到会灼伤旁人的太阳才能修复吧。”

——这是日向从及川前辈那得到的回复。

S级哨兵的精神力本就比普通哨兵更狂暴，加上常年得不到有效疏导、幼年时期得不到认可等因素累积下来，形成了偏执、阴郁等负面情绪，意识海极易波动导致精神力紊乱乃至暴走。只有被高契合度的向导进行深度疏导并搭建起稳固的精神图景后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影山飞雄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已经碰到了能够对他进行有效疏导的高契合度向导——虽然日向本人并不是所谓的S级向导——然而这个向导不属于自己，甚至从属于其他队伍，经常跑去给别的哨兵做安抚。这对哨兵来说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于是偏执和独占欲上头，将自己的目标向导囚禁起来，让他再也无法接触到其他人。

——这是日向从菅原前辈那得到的回复。

日向头疼。就算知道了解决办法，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和身体状况，要在影山的精神图景做出点实质性建设还是有点吃力。


日向翔阳从未想过自己会分化成一个向导。

「哨兵有着超乎常人的身体机能，在视觉、听觉和反应力等方面都具备压倒性的优势，因而占据了国家级运动员九成以上的比例。」日向得知这个数字后便在新春祈福时一次又一次地念叨，祈求神明保佑他顺利分化成一个哨兵。然而初中一二年级结束，甚至初中三年级都过了大半，身边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地分化了，他的身体依然没什么动静，连身高都没怎么长过。

看来神明并不打算帮他实现心愿。

心情低落的日向在街上的电视机里看到了小巨人的身影，以普通人的身份和身高从对面的一众哨兵手里拿下关键的一分。背景音里解说和观众的掌声敲在日向耳膜，在脑海中引起共鸣：就算是个普通人也可以上场打比赛啊。不能分化成哨兵也没关系，个子不高也没关系，只要我能跑能跳，一样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走上赛场！

然后他就分化成了向导。

分化来势汹汹又毫无预兆，日向在家发了整整三天的烧，脑袋里充斥着不知名的噪音，一身的燥气无处发泄，以一种让人发疯的频率撞击着他的意识———如果日向生理课稍微听一听，就会知道这是精神力无处安放导致的结果。如果他听得再认真一点，就会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引导精神力在体内稳定下来，形成属于自己的精神领域。

可惜日向是个上课睡觉的呆子，他只是生生遭了三天罪，然后带着一身毫不收敛的向导素去打球了———初中的最后一场，也是他的第一场正式的排球比赛，他不能缺席。

也就是这场比赛，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哨兵自带的气场压制。被身形高大的对手俯视时身体会不受控制地发抖，被对面嘲笑“居然是个向导”时会下意识地反驳，然后捂着疼痛的肚子跑走，最后在厕所碰见那个说话特别难听的北川第一，背号2。

球场上的王者，是个二传手啊。

日向只花了很短的时间腹诽好好的哨兵为什么不去当主攻手，嘴上已经先一步跟那人结下了梁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追寻的目标从“成为小巨人”变成了“打败那个混蛋”，直到进入乌野被前辈们逼着合作，打出怪人速攻。

“哨兵二传和向导攻手的组合，很新奇呢，”菅原前辈在给他补习生理知识时这么说，“大部分二传都是向导，以便于依靠精神力对场上的哨兵作出引导和操控。影山是个哨兵，五感要更敏锐一点，所以比向导传出的球更精准，算是一个优势吧。”

日向长叹一口气：“所以哨兵不管打哪个位置都特别有优势吧。”

“也不能这么说。影山没法像向导一样通过精神力的感知掌握队友的情况，这是他作为哨兵的劣势。”菅原前辈说，“在这方面你比他强很多，不是吗？”

这倒确实，那家伙至今没学会该怎样和人交流。日向在心底把影山嘲笑了一顿。

“而且向导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哨兵的强大表现在生理层面，向导的强大表现在精神层面。”菅原前辈掏出几本书递给日向，“强大的向导可以形成自己的精神领域对哨兵进行直接控制，只要操控得当，再强大的哨兵也只能被你牵着鼻子走——所以好好看书吧。”


不，菅原前辈。日向抱着手机无声地反驳了前辈的话。好好看书没有用，不然为什么现在我只能被影山牵着鼻子走？

「日向的话肯定没问题的。影山那么依赖你，还完成了最终结合，再做精神疏导也一定很顺利。」

「 但我只是个普通向导，影山可是S级欸。」

「很多时候契合度的重要性远高于向导自身等级的。何况目前只有你能对影山进行有效安抚，旁人也帮不了忙吧。」

好吧。日向谢过菅原前辈，开始搜索做深度疏导的步骤和注意事项。虽说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发育完全的向导，但更深入的操作他还从未实践过，只能现学现卖了。日向在搜索引擎恶补理论知识，腹诽自己怎么就摊上了影山这么个S级哨兵，旁人安抚不了就算了，还动不动折腾点毛病出来给自己上难度。


影山回来得比日向预计的时间还早了二十分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偷偷体能加练了。一进门汗都没消就往人身上贴：“还疼吗？”

“……你昨晚但凡收敛点我就不疼了。”日向蠕动着坐起来，“擦擦汗，我看看你精神图景怎么样了。”

影山的精神图景是一片昏暗的森林。日向高中时尝试着进去过，抬头是交错相接的树杈，低头是荆棘丛生的灌木，环顾四周是阴暗潮湿的浓雾，到处不见光。

「精神图景是对哨兵精神世界的真实反应。哨兵需要定期进行精神疏导，本质上就是为了维持精神图景的稳定，否则很容易因超常的五感而接受大量垃圾信息导致精神崩溃。而向导需要做的，就是清理精神图景中的垃圾成分，帮助哨兵完成精神图景的建设，进而提高哨兵的整体水平。」

日向算是理解了影山为什么总是看上去阴森吓人——精神图景长这个鬼样本人能强到哪去。他当时跟着饭团走了一阵子才看到一个老旧的小木屋，里面的陈设简单到根本没有人住一样。那时候日向还是个半吊子，折腾了半天没做出什么效果不少还把自己累晕了，从此再也没尝试过精神图景的建设工作。

结合后再进入精神图景要容易很多。日向落在了熟悉的地方，饭团端坐在他面前舔毛。“跟高中那会儿没什么两样嘛。”日向尝试着探出精神力巡视一遍，在老地方发现了那个简陋的小木屋，依旧是荒废冷清的状态。不如说整个精神图景都是死气沉沉的状态，除了隐藏在阴影里的乌鸦和饭团这只大猞猁，根本没有活物存在的痕迹。

日向没辙，把橘子放进来陪饭团，退出了影山的精神图景。

“怎么样。”影山问他。日向咂嘴：“就那样呗。早饭吃什么？”

“……三明治。我还热了牛奶。”影山给他解开项圈，“怎么把橘子扔进来了。”

“不好么，”日向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漱，“给你平淡无奇的精神图景增添一点活气。”

“那只狗跟你本人一样吵。”

“不识好歹。没了它你那个破森林安静得跟个坟地一样，怪不得别人都害怕你。”

影山来抓他的头，日向灵活地躲开，几步窜进卫生间，关门时却被影山挤进来一只脚卡住，火速改变战略开始卖惨：“我屁股还在疼，你不能欺负我！”

“呆子！”影山抓过来的手半路拐了个弯，伸进柜子里掏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品，“洗漱完出来吃饭。”

“知——道——了——”日向乐于看影山吃瘪，边刷牙边哼着不知名的歌。

“今天还需要我抱着喂你吗？”

“不用了！”日向含着一嘴牙膏泡泡差点呛死自己。


说服独占欲爆棚的哨兵放自己出门是件很困难的事。日向不停地劝自己要顺着影山的意愿来，却实在受不了每天戴着项圈在床上趴窝的生活，没几天就闹腾着要出门。影山自然是不乐意，眉头皱得可紧：

“有什么想买的我可以给你带回来。”

“但是我想跟你一起出门。”

“家里有录像带，你无聊了可以打开看。”

“但是不运动的话身体素质会变差的。”

“客厅也有些健身器材你完全可以用。”

“影山选手，”日向掰着他下巴和他对视，“你是不是忘了结合后的哨兵和向导需要去登记啊？”

“……”

“不登记的话我们在系统里还是单身状态喔。”

“呃……”

“会给我们安排相亲喔。没记错的话赛后休整假明天就结束了吧？再拖下去就没时间了喔。”

“……穿多一点。”

“耶！”

菅原前辈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只要掌握一点小技巧，再强大的哨兵都会被向导牵着鼻子走。日向蹦蹦跳跳跟在影山旁边，沉浸式吸了一大口外面的空气。

“别乱跑。”影山紧紧握着日向的手，把人拽在自己身边。日向脚上的小银铃还戴着，行走间叮铃铃的声音放在室外几乎听不见，却逃不过S级哨兵超常的五感。日向像是被装上了影山专属GPS定位，偏偏其本人丝毫没有被盯上的紧张感。

“影山君紧张过头啦。”日向笑嘻嘻地拍拍他肩膀，示意他看向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影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表情有些疑惑。

“放松一点，攥得我手疼。”日向一点点掰开影山的手，手指嵌入指缝，形成十指相扣的样子，得意地冲影山晃了晃，“恋人之间要这样子牵手才行哦。”

对噢，日向已经是自己的了。

哨兵浑身炸起的尖刺被向导一个小动作安抚到，又变回了那只傲娇温顺的大黑猫，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往人身上蹭。


不知道是橘子起了点作用还是登记领证给影山提供了安稳感，最近日向再进入影山精神图景时居然见到太阳了。原本浓重的雾稀薄了不少，浅金色的日光穿过密密的树叶，在地面留下斑斑点点的小亮块。饭团也不舔毛了，忙着跟橘子追逐扭打，你挠我一下我啃你一口，一猫一狗呲牙咧嘴地炸毛，甚至没心思跟日向打招呼。虽然大环境没什么改变，但终于不是死气沉沉的氛围了。

影山本人也恢复了平日的臭屁性格，在假期结束后带日向一起回了体育馆——当然，在训练开始前先大肆宣扬了一下两人已经结合且登记扯证了的事实，引来一批单身人员的祝福和哀嚎。更有脸皮厚者起哄让影山发红包，而这个散财国王居然真的掏出手机在群里发了，日向边心疼边抓着手机抢到了500円。

因影山本人的强烈要求和对影山精神状况的担心，日向决定搬进影山的公寓，当天训练结束就收拾行李离开了宿舍。此后每天的生活就是训练、吃饭、睡觉、陪影山折腾，以及摸索着建设影山的精神图景。

在日向的不懈努力下，那片阴暗的森林已经变得温暖明媚，日光透过树杈上的鸟窝落在灌木上，给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笼上层金边。日向在小木屋四周开辟了一块空地，拿给小夏做手工的技术刻了些小木头块给饭团和橘子玩。

目前最不和谐大概就是饭团身形矫健地在树上爬上爬下，给不会爬树的橘子气得四处刨土的场景了。

日向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仿佛预见了影山从阴暗国王变身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场景……好吧，设想了一下有点诡异，还是算了。

然而日向忘记了凡事都会有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