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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燃烧

    伊奥饭堆放处🤎💚
    奥推,伊公,会碎碎念,欢迎来wb找我聊天🥰
    我唯有一颗真心,其它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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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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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奥极乐幻町衍生文,8k

    文中有两处台词模仿了朴赞郁导演作品《小姐》,是非常优秀的电影,也是最我喜欢的一个桥段,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我要电影资源,你不会后悔看这个电影的。

    #新世界狂歡
    #伊得
    #奧利文
    #伊奧

    【伊奥】人生处处是美梦  身后传来巨大而激烈的爆裂声时,奥利文仍然低垂着肩膀坐在包厢的卡座上。

    从衣领口探出蒸腾的热气透过丝质的服装笼罩在脸颊,烘得奥利文感到目眩。各异的声音如吧内爵士乐队一声又一声从四处升起,紧随其后的,是包厢玻璃门被砸得四分五裂的,掉在地板上的声响。
      
    呼———
      
    奥利文静静的坐在这场骚乱中,缓而稳地呼出一口酒气浓厚的吐息,有人群小而恐慌的惊叫,闹哄哄的,掉线的珠串般散乱,合着那玻璃碎渣滚得满地都是。

    呼———

    他又一次喘出胸腔里的浊气,皮肤的触感在逐渐远去。

    奥利文仍然坐在沙发上,一双腿自然而舒展,手指无力地张开,他未动一分,侧歪的头让额前半遮掩的绿色头发丝随意斜躺。他什么也不做,即使他现在只消说一句魔力吟唱就能把一切结束。

    酒吧包厢里,那杯被称作是【招牌】的调酒如今只剩下冰块融的水,棱状的玻璃酒杯顺着杯壁滑下一路水珠,在大理石桌面上积起一面被灯光投射得五彩斑斓的水痕。

    冰块消融时发出轻微的“喀”,绿色的眼珠被遮去一半,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杯酒,想起那时酒保向他们二人介绍,这杯招牌叫【美梦】。

    呼———

    又一声炸耳砸动声在身后爆裂开来,一片来自那玻璃大门的紫蓝色碎片越过沙发,飞溅在瘫软的手指一侧。

    微弱而又暧昧的灯光下发出细却刺眼的光亮,奥利文盯着那碎片眼睛一眨不眨,他连去触摸那碎片的力气都不想拿出,气息在一点点耗尽。

    两小时前酒保的话语还在脑海里回放,奥利文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这杯调酒之所以是店内招牌,是因为他用45度的烈酒作为基调却混入酸甜的浆果,使其好入口像咬热带水果那样甜蜜,但它又加入小麦,焦糖,杏仁香气,闻起来温暖又干燥。即使是初次喝酒的客人也能上手很快,但因为适口性和甜蜜很多人会不知不觉喝下很多,甜蜜让他们忘记了后调加的胡椒,烟熏等呛口的感觉,把辛辣的眼泪模糊成幸福的哽咽。”

    “又甜又痛快导致像做梦一样浑身轻飘飘,心情畅快,如身处一个永生难忘的美梦之中...”

    呼———

    回忆在这中断,背后嘈杂不已,鼻尖呼出的滚烫气息把唇中濡湿,一粒汗从额角掉进耳背处。他现在连扭头去看的力气都没有。

    “我可没有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兴趣!”

    沙哑但又负气的声音打破了这漩涡般的僵局,那声线真是一如既往的充满生命力,像那夏季闷热的空气里突然卷进来的风。

    出自谁之口当然不用祭司思索,奥利文垂下脑袋低低笑起来,他笑得颤动,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肩膀止不住地抖。

    绿色的头发丝在低垂间摇晃不已,盖过五官,只露出一个湿漉漉的鼻尖。

    “奥利文,还好吗?”

    名叫伊得的年轻人在一片骚动中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膝盖处,从下而上的去寻找自己的眼睛。他也不好受啊,奥利文看着对方因为药物而扭曲的眉毛,双颊绯红,脖子连着胸口更是红成一片。唯有那双清亮的眼睛还在清醒中,熠熠生辉。

    “伊得,我不太行...感觉很奇怪...”

    奥利文彻底示弱一般把半身往后面靠,整个人嵌在沙发里,一双绿眼睛含着,手指轻轻攀上青年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把其捏在两指中。

    “一群该死的杂种。”

    伊得出口骂道。一看那向来温柔包容的祭司被折磨得徐徐喘息,眼睛向下含着,寂寞又苦痛地含着,像他们第一次在圣堂的那个夜晚那样含着,什么也不说,只是沉默。

    联想起奥利文早知道自己被骗时发出那一声既无奈又安心的笑声,表情笑着哭一样。

    矛盾在他体内打架,伊得眼睛蹬得恨恨的,后牙槽咬着,在口腔里咯吱咯吱响。

    奥利文什么也没说,只是捏着对方的指节,注视着那个比自己年纪小些的男人。他看见伊得因为愤怒而瞪开的眼白,两只琥珀色的瞳孔缩紧,像动物一样缩紧,奥利文很少能看见对方这幅样子,印象中他是那样的圆滑与温和,唯一的缺点就是会使些小坏。

      
      药物让奥利文只能专注在一件事情上,眼下的险境完全被祭司抛之脑后,他能做到的只是注视。

    青年握住那位被当作酒局上最后【招牌】的祭司,牢牢地牵在手里。

    “我们走!”

    说罢,手一挥,把那些酒杯,酒瓶全部扫荡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破碎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甜蜜又醉人的酒气。

    届时整个酒吧里的类爵士乐爆发到一个高潮,一阵密集的鼓点如雨脚般追来,小号与萨克斯长而高昂地吹起。所有事情的声音同时发生着,像蒸汽一样不停向上升起,把那琉璃天花板搅得天旋地转。

    棕发的青年推开门口站着的一些群众,如小兽一样桀骜的眼睛狠狠蹬了被推倒在地的人,“滚开!畜生东西!”他厉声道,牵着身后的绿发祭司头也不回地跑下酒楼曲折的楼梯。

      

      

    “该死的...杂种..畜生...”

    奥利文跟在后面,嘴里不禁喃喃念到方才伊得出口的脏话,一想到那些人脸上惊恐的表情和面前青年一改往日温柔的话语,奥利文如孩子写字那样不停咀嚼那小小的几个秽语,然后发出无人知晓的笑声。

    他们跑出门外,初夏夜晚清爽的空气迎面,随之的还有那迷离又亮眼的幻町灯光,如扑面而来一只巨大撒满磷粉的紫蓝色燕尾蝶,叫人一下子眼花缭乱,呼吸困难。

    伊得在拐角的路口迟疑了下,现在正时夜晚热闹的时间,街上的商铺开放,揽客和游客相互窜动,人流量很大,稍不注意就会被堵在前面,寸步难移。

    “奥利文,坚持一下,我们朝上边绕。”

    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敏锐的青年捕捉到那急促的步伐,立马转向比自己更加紊乱的祭司。只见对方好好牵着手,虽然面色潮红但不知为何嘴角边却淡淡笑着,冒着汗,一副开心又乖巧的模样。

    “嗯。”

    闻言,他点点头,五指被抓得更加紧了。

    伊得来不及多想,药物在体内蒸腾,只怕时间越久影响越大,而奥利文远比自己多三倍,比自己更不好受。一想到这,伊得只想快点甩掉那些人然后去到一个安全又隐秘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脚步声逐渐逼近,伊得见眼下来不及躲藏,便拉着奥利文暂时跑进一个背光的暗巷里。那里的一座街灯接触不良似的闪烁着,旁边是一处酒吧的垃圾回收站,情况紧迫,伊得一脚朝那阴晴不定的路灯踢去,这一脚瞬间把那路灯踢灭,不动了。两个人紧紧挤在背后,脚尖收在那狭窄巷口所能照亮的背面。

    二人屏息靠在那灰色又潮湿的水泥墙上,街道上热闹的人流来来往往,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从双方的裤腿处略过。

      

      那群酒吧的壮丁,四粗五大的几个男人四处张望了一下,屏息间,奥利文不远处的垃圾桶有一只猫兽钻出,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那本来作罢的几个人一下子回头,四目相对就要往暗巷里走。

    伊得呼吸一滞,捏着奥利文的手陡然收紧,像捏一把沙一样捏着他。

    额头的汗从发根处泌出,结成一颗汗珠湿湿痒痒地在鼻梁处攀爬,伊得不敢太过探出头去,怕那影子背叛了自己。

    奥利文被捏得紧,紧到发出一阵疼痛,初夏从那草丛开得奔放的桔梗在夜风中摇头,花粉穿梭在空气中,让他的鼻尖痒痒的。头顶的街灯忽然闪了一下,闪了伊得通红的耳朵和一颗在鼻尖处堆积又滑在嘴唇上的汗珠。

    清晰的画面只有短暂的一秒,奥利文立马捂住自己呼之欲出的喷嚏。

    好在远处传来小商小贩争论的嘈杂,几个男人最终没有走进来。伊得长长呼出一口气,抬起空闲的那只手臂蹭了蹭下巴处的汗液,身旁那盏被踢了一脚的路灯像是一拳打通四通五脉般亮起,把下面的二人照得透彻,伊得甚至能看清奥利文衣领处,那圈深色的汗渍。

    “哈哈哈!”

    不知为何,这一对视,那个年长些的男人却红着双颊笑起来,一排洁白的小牙如孩子一样暴露在空气里。伊得怔了下,汗液让他的背脊处刺痒,他伸手碾掉奥利文即将滑落的汗水,他无奈道:

    “真傻,还笑得出来。”

    才说完,那街灯又不识趣地熄灭,把两人留在昏暗之中,只有外面泄露出来的灯光能勉强捕捉到对方的轮廓。

    奥利文想要说点什么,只是一张口就变成炙热的喘息,一呼一吸胸口都发紧,他顿时皱着眉头,嘴角却笑着。在尝试了几次找对方眼睛都失败的情况下,奥利文只能走近,近到二人的鼻息只有一步之遥,甚至还有酒气。

    一直近到这被药物控制的混沌大脑依稀分辨出了伊得今早在旅店用的洗发水的气味时,他才缓缓说:

    “傻的人明明是伊得。”

    说罢,在对方不解的眼睛里,那位魔力充沛的祭司向大魔法师手里输送了一段激烈而又快速的魔力,像打入闪电的水波一样剧烈。

    麻痹的感觉瞬间穿过小臂,伊得才大梦初醒般反应过来。

      
    但他却没对此作出回答,只是摇摇头,随后皱着眼睛,笑笑地向上望了奥利文一眼,轻飘飘的一眼。转身握着对方的手朝人群疏散的街道跑去,他背着他说:

    “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伊得仍然牵着奥利文,即使对方才在一分钟前向自己展现出强烈的魔力,却仍然像怕彼此走散一般牵紧着。

    说忘记是什么意思?

    奥利文艰难思考,字眼被打散成黏糊的糖浆,无法成型。本能地随着对方奔跑,脚步在幻町的石板路上发出一前一后的踢踏声。

    药物具有强烈的后置性,时间越久,在血液里便蒸腾得更快速,灼热,一下下如虫蚁般,冷蛇般四处啃噬,攀爬,攻击着祭司本来就糊涂的大脑。

    两人绕开拥挤的人群,绕开水池边拍打的金鱼尾,绕开酒吧传单发放的刷刷声,绕开颜色各异的发旋和材质不同的鞋尖。他们绕开人群,躲避那些颜色诡谲的赤裸的灯光,向着远离喧嚣的黑色台阶一路跑去。

    【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那是伊得留在脚步后面的最后一句话,奥利文无法从容发问,只得沉默地跟着。心脏上冒出的乳牙却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咀嚼,把心脏嚼得酸胀,瘙痒。


    ———

    夜晚中的水之圣堂只留着几盏摇晃的烛灯,大门一关,发出沉重的紧合声响。带出一丝风把火光吹散又凝聚。

    未来的水之圣堂祭司如今还是个在上学的青少年,身上穿着着学院的学生制服,背部挺得直直的跪在神像面前。他不敢睁开眼睛,裤脚处被河泥弄脏的潮湿感责备着浑身上下的神经,父亲的脚步从左到右,鞋底落地又抬起,他不敢看,负罪感蚕食着他的手指,尖端止不住地抖动。

    那带有气性的鞋尖踱步到面前,视线一暗挡去大部分光亮,少年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奥利文抖着喉咙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鞋面,他仍然不敢抬头,泄露的烛光把他烫伤,少年想要尖叫,但表达出来的只有沉默。

    “你怎么敢忘记责任,怎么敢违背神的教诲,奥利文?”

    没有任何暴力,甚至语气是平缓而沉稳的,但当父亲说出自己名字时,语言却如同一记掌掴甩在脸上。汗液一下子从晃动的头发里掉下来,滴落在手背。

    “爸爸,我真的很抱歉,我不应该...”

    少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视线接触到对面长者从上而下俯视的眼睛,冰冷而又隐怒的眼睛,以及那把握在右手里的银戒尺,泛着冷光。

      

      奥利文的视线瞬间砸回地面,头颅低垂着,因为恐惧和内疚而不小心吸进去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处。

    “我教导你多年,卡莱因神慈爱地引导你,如今却换来你撒谎,欺瞒...奥利文,未来的继承人,我的儿子,被神选中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我对你很失望!“

    厉声的言语又同如几个激烈而疼痛的耳光扇来,一字一句扇得少年把指甲处抠破,头部越来越低,那仍然还潮湿的裤腿和袖口紧紧黏合在皮肤上,发出一阵嘲弄般的痒意。

    那句表达失望的话语似雷击一样劈下,奥利文的面孔被闪得惨白。

    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也说不出讨好的话,只要一张口就只会哽咽,哦,他甚至不可以哭泣,不可以流泪,因为那是懦弱无力的表现,未来的大祭司怎么可能用眼泪引领信徒走向光明?

    “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要能赎罪...”

    一句话抖得支离破碎,连着几颗冷汗被摇下,在深色的木地板上。

    父亲闻言从神袍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颗约5厘米的银球,刚好能塞紧一个成年人的口腔。大祭司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把银球放在少年双手打开的手掌心里,奥利文非常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以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没有过多的疑虑,负罪感已经把绿发少年浑身蛀空,只剩一个人形的,神之子的框架跪坐在那里。奥利文把银球含在嘴里,浑圆的弧度刚好撑开一个上牙与下牙之间合适的距离感,球体堵住会叫喊的喉咙口,他顺从地伸出一截光洁的手臂在大祭司,父亲,神像面前。

    “第一!最不该忘记自己的身份——!”

    银尺高高举起,在空中挥出一阵风声连着烛光都带动,在惩罚的疼痛落下的前一秒,少年手指缴紧,死死咬住嘴里的银球。






    “奥利文!”

    思绪到这里就被身前的人给拉了回来,像拽住一只溺水的胳膊往上一提。

    奥利文甚至不知道他们已经停止了奔跑,他迷茫地四处张望了下,周身的景色被拔高,夜空很近,四周多了许多昏沉沉的植被,而幻町那些灯红酒绿的暧昧灯光处于下面,吸引夜蛾般散发着光亮,仍然极具诱惑性。

    目前来看,他们已经顺着阶梯跑到了最高处的空地,一个幻町独有的,复杂交错街道的扭转点。

    “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很不舒服吗?坚持一下,我们下了对面的那个台阶就能直接绕到旅店的位置了...”

    伊得跑得直喘,肺部痛苦地抽着,一张漂亮的小脸如今扭成一团,汗水湿哒哒地布满整个脸庞,又红又潮湿,甚至能透出水气。自己已经足够狼狈,却还伸出一面手背拭去祭司被回忆激出的汗,那复杂难堪的面孔上又热又冷。

    高处的平台只有两只过渡的街灯,可能平时这里人烟稀少,那路灯发出的光亮十分稳定。拨开那些跌撞的楼房,视线一下子空旷开来,夜风从山头处落下,卷过低语着的树叶朝着二人吹拂。

    奥利文那件衣服的袖口被吹得飘荡,橘色的轻纱如金鱼尾巴一样游动在空气里,那漂浮着的桔梗花粉又叫他鼻子散出痒意。

      
    伊得没有等到对方明确的回答,责任心让他喘了两口气就又拉住奥利文的手要走。

    “伊得,等等,我们稍微歇一下...我没关系的。”

    青年的步伐被重新拉了回来,转身时能看见对方朝他露出一个抚慰的笑脸,尽管脸颊潮红得不正常。伊得被这么一说才微微松懈下来点,顿时感觉小腿处酸胀难忍,方才那一阵奔跑已经耗费他太多体力,再加下这药性的侵蚀,更是透支得不行。

    “好,但还是不要停留太久。”

    伊得说着点点头,拉过奥利文走到沿边的护栏处,斜靠着歇息,喘口气。虽然裆部那处还是紧得让人难以忽略,但经过夏夜晚风这么凉飕飕一吹,本来昏涨的头脑倒是清醒不少。

    即使现在没有人捕捉,追逐,但伊得仍然握紧手里的指头,像是已经习惯牵着的感觉了。

    二人从高处向下去望那幻町,街道之间变得狭窄,人头攒动在其中,如花枝上爬满的蚜虫。幻町的夜晚像是永不熄灭那样燃烧,一直燃烧,里面烧着人们的欲望,歹念,卑劣以及一些细小如磷粉,捻在手指上被轻易吹散的真心。

    它燃烧着,到最鼎沸的时间段,所有灯光会变得红通通的,火焰一样陡然高窜,红得不真切,人们熊熊燃烧的欲望变成火的尖端,滚烫,烧灼,抓不住...

    而隔天那灰色郁蓝的清晨,便是燃烧殆尽所剩下的冷灰。

    短暂的沉默间,奥利文侧过脸去看伊得,看见他的眼眸子里被下面的灯光照耀得流动。他捏了捏手心处的拇指,低声说道:

    “伊得,谢谢...”

    夜风把奥利文额前遮掩的刘海吹开,露出一双他往日那样的眼角下垂的绿眼睛,轻而缓的绿眼睛,总是有什么在里面隐隐跳动的绿眼睛。

    “这才哪到哪!”

    伊得闻言笑着扬起脸来,下巴尖得意得往远处一伸,随后转头与之对视,他又说:

    “那家伙,仗着你的好心胡作非为,居然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奥利文你倒是放过他了,要是我绝对会把他套在麻袋里用皮带蘸着春药抽个十万八千遍才解气!”

    伊得越说越畅快,当时求着他们办事的那副嘴脸倒是谄媚,他明明知道奥利文如果仍然保持圣堂祭司的身份就不会计较...

      
    想到这里,伊得突然就被几声轻笑给牵过去。面前这位年长些的男人在当真遇到极开心的事时,一双眼睛会皱成弯月,上牙突然蹦在空气里,敞露地笑,没有任何遮掩地笑。

    无言对视一眼后,那段话愈想愈幽默,连着说话的本人也忍不住笑起来,笑声重合在一起在这幻町之夜回荡。

      

    奥利文用指尖抹了笑得发酸的眼角,刚才如麻线一样的思绪却又返来,他眼皮一嗑,道:

    “但我想要感谢的是另一件事...是伊得说忘记了我是圣堂祭司......我...“

    说到后面却没了底气,奥利文张着嘴停滞在一半,无法再说下去,似乎再说就要打破心中的某种陶瓷做的平衡。他没再说了,只是转身与伊得平视,灯火的在眼球上流离。

    “因为奥利文说过了,我记住了,就这样而已。”

    伊得沉下肩膀向奥利文投去一个回望,见对方有些不解,他伸手快速挠了下自己的耳尖,又补充道:“第一次见你的那晚不是说了吗?想要被当成普通人一样对待,不是吗?虽然我始终觉得奥利文就是奥利文,没什么差别就是了...”

    话音刚落,手里滚烫的指尖猛然震颤了一下,奥利文忽然走上前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

    街道边只有在初夏时才会盛开的紫色桔梗,如今正是最绽放的时刻,夜风一卷,那些花粉随着风的流向滚动,它轻轻挠了祭司的鼻尖,让他连话都说不出口,就忍不住皱着脸,本能地打出一个喷嚏。

    这个不合时宜的喷嚏让眼前的青年笑起来,他特别开心时,本来大而圆的眼睛会变得狭长,变得像猫科动物那般狡黠。

    就是这个笑脸,同样的是在这种有着夜风的晚上,两年前初遇的场景历历在目。

    奥利文记得站在圣堂上方时,刚和几个骑士小队的人道别,极度厌烦现状而又疲惫的自己一转身就看见那个崭新的从未见过的面孔站在下方的堂内,一双环顾四周的眼睛顾盼生辉。

    记得当天晚上热度消散后自己的悔恨和迷茫是如何被他轻巧地接稳,在手心里把多年的负面情绪揉成一只羽翼尚未丰满的雏鸟。记得在他说出早知道圣坛宝石是自己作祟,但没有责怪,只是体谅的神情。

    记得在他告诉自己,他也只是普通人,做不到那些期待中的事,尽力便是最好的结果。

    奥利文记得,两年来,他是如何一步一步地告诉自己如何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像普通人那样表露情绪,去索求想要的东西。

    他也记得他当时走下圣堂的那些台阶,青年扭过头望自己的那副神情,不忌讳不崇拜不敬仰,不把他当作救赎世人的神之子,只是有着初次见面的单纯欢喜……

    那有着我从未见过的,如小兽般神采奕奕的眼睛,他是一到大陆便引起骚乱的休伊继承人,他是骗子,假货,冒牌魔法师…他也是来颠覆我人生的救星。

    我的救赎,我的欲望...我的伊得。


    “哈哈,怎么能又热又打喷嚏的呢?我们快点回去...唔!”

    伊得笑着,一句话还没落地就被眼前的男人一把扯到怀里,嘴唇被猛然含住。奥利文吻得很用力,完全忘记了伊得之前教他的吻法,只是依循着气味去寻找,在唾液接触到的一瞬间,两人的魔力因为药物的原因沸腾得更加剧烈,口腔里滚烫又潮湿。

    那个温柔而含蓄的年长者如今搂过伊得的背部,强壮的两条手臂把他箍得紧紧的,衣服被指甲抓得皱巴,舌头一刻不停地朝里面翻动。奥利文喊着伊得的名字因为湿黏的水声而变得模糊。

    药物在情动的加持变得几乎有些暴力,伊得回吻着,另一只手掐住对方欺身而来的腰,小腹好几次都快要贴在一起。鼻与鼻之间凑得极近,舌头交缠在一起不停地抽动着舌尖去钻弄,分开喘息时只要再看一眼对方难耐的眼睛,唇舌就会忍不住又缠过去,本能一样去寻求交互。

    在幻町看不见的背面缠绵地接吻…夜空中,垂挂在楼顶上的夜灯也被二人的舌头卷入,把那些花灯,旗帜,箱牌,甚至那明晃晃的月亮也吻湿。


      
    伊得力气向来比不过奥利文,特别在一些已经快要失控的场合。

      

    稍瘦一点的青年被吻得连连向后退,背脊整个挤在那街灯上去,发出没有轻重的撞击声。他伸出一只手抚摸奥利文绿色的发尾,让对方的牙齿撞击在自己的虎牙上,一阵只有二人知晓的,世界上最小单位的地震在嘴巴里发生。

    橙黄的灯光直直照下来,把头顶处淋成一片,夏虫在树林之中发出悠长的叫声,身后的幻町依旧纸醉金迷,有舞台开放的歌声,有人群欢呼的尖叫。

    那些事物存在着但开始远去,只留下啧啧作响的水声在脑内无限放大。

    又吻了一会儿,直到再也无法承受亲密举止时,双方纠缠的唇舌才彻底撕开,留有红肿的嘴巴半张着喘气。

    伊得的后脑勺完全靠在街灯上,他们身高一样,有着最接近对方眼睛的注视。伊得抬手把奥利文遮去一半脸的头发拨开卡在耳后,一双水绿眼睛袒露,渴求,直勾勾。

    “我们回去吧,奥利文,去不被人找到的地方,去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

    青年低声说着,声音从胸口处向喉咙震动,他用额头贴了一下对方的眼帘。

    “好。”

    伊得再次牵紧奥利文的手,相笑一眼后,二人走下那长长的楼梯,不知为何脚步越走越快,跳下最后一阶时,再一次奔跑在幻町的夜色中。




    …伊得,与你手牵手奔跑在这长夜里,我们缩小,不断缩小,小到忘记我与你的身份,忘记你是大魔法师忘记我是圣堂祭司。小到变成一处月亮下交融的影子,小到化身成为一口滚烫的吐息,小到我的全部需求变成你的名字。

    踩着你的脚印奔跑,伊得我们去哪里?

    你的指头又热又湿在我掌心里滑动,几次有些松开又被重新抓紧。我看见你头顶那处比冬天时更深的发丝,头发长长了啊。你偶尔回望时,湿润又模糊的眼睛,是担心我吗?

    街道边的紫色桔梗在开放,伊得我们去哪里?

    我除了你之外已经全部感受不到,我体内充沛的魔力竟一夜之间消失殆尽,我变得软弱无力,不知廉耻地把责任抛之脑后。好想抱你,当我靠在你肩头时,理智像花生的红皮一样剥落,露出白森的仁。

    在这看似永远没有尽头的街道里,幻町中,布满繁星的黑夜在楼房之间挤压成一条蜿蜒的河流,从我们头顶上方湍急而过。

    脚步声和喘息声重叠,伊得我们去哪里…

    身为圣堂祭司心里却自私想着,只要是你,只要是伊得,去哪我都心甘情愿,去哪都死心塌地。

    那杯名叫做【美梦】的酒在刚才的亲吻中被我遗忘,无论是那甜蜜到浓稠的入口,还是麦子与橡木的香气,以及最后呛口的胡椒和烟熏木,都已经无所谓。

      

    有你在,人生处处是美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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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燃烧

    DONEsummary:如果能回到过去,你会对我说些什么?周末,奥利文一如既往地来到宅邸教伊得功课,暴雨来临的前十分钟,回忆起旧时的二人开始各怀心事,相望无言。伊得失手打翻的书架深处的匣子,四周陌生的魔力涌动,视线白茫一片,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情景却是...

    #NU:カーニバル
    #伊奥
    #奥利文
    #伊得
    #エイオリ
    【伊奥】遇见你之前全文3w,分为九个小章节,一个尾声。

    注意:可能有错别字,错标点符号,不影响阅读就不排查了。





    1.

    这样想的话,似乎之前在大学的哲学课上我也是这般装模作样的。


    在课本上的字句开始以一种爬虫蠕动模式爬向自己的笔时,伊得突然回忆起几年前自己在大学里的情景。

    哲学课的教授是个古板的死老头,不知为何排课都是排到周一下午,瞌睡虫飞得满教室都是,每每回过神来周围的同学都以一种丢魂似的嘴脸轻点额头,笔在课本划出一团毛线球。

      
    而那老头讲课慢,写字慢连走路也慢,都这样了居然脾气还差,喜欢点问,回得慢回得结巴回得牛头不对马嘴都不允许,表面让你请坐,但期末你会收到一封低分重修的课堂邮件。

      

    偏偏那个时候是自己玩得最凶的阶段,周末不是喝酒就是泡吧,周一醒过来都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得反应一分钟才能清楚现状是怎样。捡地上裤子的时刻旁边的人也才迷迷糊糊醒过来,以对方望自己的迷茫神情来看,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为了预防那个老头看穿自己,伊得已经学会如何睁着眼睛沉入睡梦中,时不时笔还会胡乱划几下,像是真有在听讲一样。
    30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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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出游前的小小插曲婚后的工作狂妻子,难得抽出一个假期跟丈夫出游。

    ——
    出于一点平时忙于团务而冷落了伊得的小小愧疚,艾德蒙特正在为这次出游精心打扮。先换上优雅干练的衣服,再对镜梳妆,才刚刚将长发拢起,在外面准备妥当的伊得就推门而入——然后为镜中的美丽容颜失神。

    艾德蒙特承认伊得呆呆的样子取悦了他。他扭头回望伊得,嗔怪道:“连一段时间都不能忍耐吗,你这个人真的是……”回过神来的伊得露出他那副招牌笑容,笑嘻嘻地坐到艾德蒙特边上夸赞道:“你这身打扮实在太好看了。”“咳,毕竟是难得的假期…想好好跟你出去逛逛,所以[稍微]用心准备了一下。”

    “哇!我就知道我在艾德蒙特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你最近忙得很,我们都…五六七八九……不知道多少天没见过面了!”伊得夸张地掰着手指头数,然后一把揽住他,把头靠在他肩上乱蹭,像撒娇的大型犬:“分离的日子我对艾德蒙特可是朝思暮想寤寐思服,实在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啦!也不知道那段日子艾德蒙特有没有想我呢?”艾德蒙特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脸红了,轻声说:“嗯…我当然有……想你。”伊得还在疑惑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时就被他一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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