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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正招财猫

    中国人ですから、ほぼ中国語です。
    完璧な駐車場を探しています。
    一応ここで成人向けの内容を保存してい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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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正招财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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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巽×现露
    *中国语

    #たつひめ
    goddessOfFall
    #巽露

    Dreamed your Dream『Part.1 Dream』
      我回到医院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尽管雪天还要持续数日,这几天还在忙着下周影片录制的训练和彩排,但我还是冒着雪赶了过来——一直以来都在帮我照顾要的医生说,要最近频繁地醒来,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神情像是在找什么人。
      要虽然一直断断续续地昏迷着,但最近几个月他开始尝试在醒着的时候和我沟通了,尽管他的发音很难让人听懂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或许是因为,我和他是血脉相通的兄弟,竟然能明白一些他想说的话,虽然令我遗憾的是,他暂时还无法听懂我所说的语言。
      原以为我赶在这个时间到医院,可以见到醒着的要,可不巧的是他已经等了我一天,现在累得睡着了。为了让他能早些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医护人员们每天要带他做各种治疗,用各种药物,醒着的时候要哄他吃饭,昏睡的时候要给他输营养液,所以他每天都在完全理解不了的环境中挣扎着、努力着,看到他不安地拽着被角入睡,我的心就像被他攥在手里一样紧紧拧着。
      尽管这里是医院,但我找了不少人,帮忙把要放在了一间只有特定人员才能进来的隐秘病房,这里昏暗狭窄,但万幸的是白天还可以见到些阳光。因为空间有限,这间病房里并没有陪护床,我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轻轻地握着要的手,打算就这样趴在床边对付一夜,等他醒过来见到我的时候应该会安心一些。就这样,我牵着他的手、听着他舒缓的呼吸声渐渐睡去了。
      
      “……吧?”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明明正安稳地睡着,却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不是要的声音,倒像是——
      “HiMERU?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是你啊,lián。”我的双眼终于聚焦了,视线中出现了一张稚气的脸。
      “当然是我啊,不是你跑来这里找我的吗?”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这里似乎是玲明学院非特待生的宿舍,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现在作为Eve和Eden成员的涟纯,“你刚才不是说风早前辈那边要做什么来着,问我去不去吗?”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正准备开口反问,却发现张嘴说出来的话和我想说的完全不一样。“你会去的吧,毕竟这可是我和巽前辈组成组合后的初舞台,我们准备了很久呢。”
      组合?初舞台?巽?我努力调动着不属于我的记忆,在涟纯接上话茬之前终于回想了起来——这是在终结了一切的那场暴乱发生那天,要和巽站在舞台上向大家宣布的事情。
      “真的吗?!这么快你们就准备好初舞台了吗,看来你比我所认识的你还要优秀嘛。”涟纯的表情看上去很高兴,据我所了解的情报来看,他并不是个会说违心的话的人。
      「我」本来就很优秀——“虽然有巽前辈给我指导我当然会比以前更优秀,但是你可不能小看以前的我!”我的嘴巴还是不受我的控制,说出了那孩子的腔调。看来我现在完全是一个旁观者,不过,那孩子——要,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呢?
      “这次不是跟你那个什么神明大人一样的恩人学的吗,前段时间你老跟我提起那个人。”涟纯的疑惑直接写在脸上,让我有些忍俊不禁,然而我竟然真的笑了出来。“他最近很忙的啦,不过我的训练表是他帮我安排的,为了让我能和巽前辈步调一致他可没少花心思,我必须要让他少为我操心才行。”——是在说我吗?那段时间我的确给他做了不少训练表,只是不知道他都完成得如何。
      我就这样潜在要的身体里,看着他和涟纯对话,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了,就在我快要对这两个笨蛋的聊天感到不耐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个人的声音。
      “你们好。”要几乎是和我的本能同一时刻转过头,眼前出现的是那个比要高半个头、留着一头绿色长发的男人,不过他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两位在聊什么呢,可以让我也加入吗?”
      “巽前辈!”要显得非常兴奋,立马走上前牵着巽的手把他带到了房间里,“我们在聊我和巽前辈的组合初舞台呢!第一次要和巽前辈一起做偶像活动,我真的好紧张。”
      “你也会紧张吗,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涟纯直接一盆凉水泼过来想要泼灭要的热情,但要丝毫不受影响,气鼓鼓地说了句“换你你也紧张”把冷水挡得严严实实。眼看两个人又要拌起嘴来,巽终于忍不住拦在中间隔开了两人:“HiMERU同学最近非常用功呢,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和其他人一起编舞所以才会紧张吧?”要撅起嘴点了点头,巽又说道,“况且我的身体也还没有康复,多少也会给HiMERU同学带来一些压力,所以他会紧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起来,我还是头一回看到风早前辈把头发扎起来呢,”涟似乎没有在认真听巽说话,抬起头指了指巽的头发岔开了话题,“以前不总是散着的吗,在学校里的时候都是。”本以为他能说出些有意思的东西,却只是提出了这么一个无聊的话题,那时候的巽毕竟也算是偶像,为了工作生活方便把头发扎起来一点也不奇怪吧——“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吧,巽前辈训练的时候都会把头发扎起来哦,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明明我感受不到要的思想,却体会到了他说出这句话时自豪的心情,并且微妙地感觉出来,这种自豪和刚才他提到我时的心情不太一样。
      “以后不用再去地下墓穴聚会了,所以我就把在学校里不上课的时间都用来做自主训练了,刚刚训练了一会现在想出来散散步。”巽是个不太会说谎的人,他的疲惫都还写在脸上,不过气色看起来比那天好很多了。人类可是很脆弱的,不好好休息可不行——“巽前辈怎么比我还用功啊,这样下去万一又累倒了怎么办!”这次他的心情变得急切了起来,我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巽只是轻轻笑了两声,拧开一直拿在手里的水壶喝了两口,不紧不慢地吐出两句“为了你和我的初舞台,我也必须要努力才行啊。”
      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又聊了几句,涟答应了后天去看初舞台的要求后,要跟着巽离开了非特待生们居住的宿舍楼,迎着傍晚的微风踱步到了操场上。巽感慨着,没想到一切还能顺利地进行下去,明明这里已经快要变成地狱——不,已经是地狱了,但通往光明的大门竟然为他们而开启。
      “你我终有一天会从这所玲明学院毕业,各奔东西,如果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能至少让那时候的我们感到哪怕一点欣慰的话,我们为此所付出的努力也就是值得的,你觉得呢,HiMERU同学?”两个人迈着完全走不整齐的步伐沿着跑道最外圈漫无目的地走着,巽的声音混在周围学生的跑步声中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在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要的情绪明显紧张了起来,哼哼唧唧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见到要慌慌张张的样子,巽突然停下了脚步,非常担心地看着要,问道:“HiMERU同学,你没事吧?”我看不见要的表情,也感觉不到他的思想,但视线忽然变得模糊。要慌忙抬手开始揉眼睛,我这才意识到——他竟然在哭。
      “抱歉,我不应该问你这样的问题,如果不想回答的话当做没听见也没有关系哦?”就在我为要的哭泣而感到慌张的时候,巽也不知所措地凑了过来,从练习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小心翼翼地开始帮要擦眼泪,“我们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下吧?最近你是不是太勉强自己了,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初舞台演出时间延后哦,毕竟你的身体更重要。”
      要的哭声越来越响亮,原本絮絮叨叨的话也变成了听不懂的奇怪语言,巽想牵着他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可他只是一味地哭泣。就在这几乎一瞬间,原本热闹的操场变得无比安静,除了要的哭声和巽安慰他的声音,一切都静得可怕,我很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去听巽在说些什么,却只能听见模糊的声音。要的情绪越来越失控,随着他情绪的波动周围逐渐变成了一望无尽的黑暗,我甚至能感觉到从他心底里汩汩涌出的恐惧感。
      『巽前辈,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怎么想呢?』
      在要哭着说出的那些迷一样的语言中,我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尽管它不像是从人类的声带中可以发出来的,却直接为我的大脑所接收。我确信巽也一定听见了,可他却只是张嘴说着话,完全没发出任何声音。——我知道,这是在要的梦里,他正在这样无尽的黑暗中痛苦、害怕着,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巽鼓励他的那些画面,支撑着他在这黑暗中挣扎着——这些都是我没有能带给他的。我想,虽然他现在已经无法接收外界的信息了,但他仍然挂念着曾给过他梦想的巽,因此他才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可是那个人——巽前辈的回答已经无法传达给他了。
      周遭的一切逐渐变得扭曲,恐惧之感笼罩了他的内心,我试着呼唤他:“要,不要哭,哥哥在呢。”起初,我的声音的确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我感觉到他正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渐渐的,我的声音变得飘渺,意识也开始模糊,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意识似乎已经被抽离了要的身体……当我的意识再次恢复时,正沐浴在阳光下,周围站满了身着玲明学院制服的学生,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搭建在操场中央的临时室外舞台上,要,我的弟弟,正和巽一起唱着要自己写的那首歌——他曾经说过,如果将来有一天他能够站上偶像的舞台,他一定要向所有人自豪地演唱那首歌——那首写给曾在地狱中挣扎着的自己的歌。
      虽然是在梦里,但我终于第一次,能在这么近的距离欣赏HiMERU的舞台,他比我想象得还要笨拙,唱错的歌词都是他自己写的,舞蹈也总是不能好好地配合巽——可这样的他,这样的要,也闪耀得让人不忍移开目光,我情不自禁地朝着舞台上的他挥手,他看见了我,兴奋的模样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哥哥——谢谢你——!”要站在舞台上,和巽手牵着手进行最后的谢幕,我看见他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我知道,那是高兴的泪水。——要,我亲爱的弟弟,如果,这是你的梦想的话……
      
      猛然间,我被一阵晃动惊醒了,被我握着的、要的右手正不断地揉捏着被角,我意识到,他可能醒了。病房的灯亮起的一瞬间,要轻哼了一声,一双浅金色的眸子眯成了缝,适应了灯光后很快就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半。“要,你醒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喝水?”尽管我知道他现在可能理解不了我的语言,但只要我能说出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有相应的反应,我可以根据他的行为做出判断。他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我,和此前无数次醒来时一样,眼神慢慢地就开始涣散。
      看样子他暂时还没有清醒,我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把他扶起来后将水杯递到他嘴边,他很配合地抿了一口,然后两只手捧起水杯开始自己喝水——他喜欢用右手握住杯柄,左手托着杯底,一口气喝半杯,然后停下来歇一会,再抬起来喝一口,因此每次我给他买替代被他摔坏的杯子时,都会挑选能让他一只手握住杯柄的款式。喝完了水,我示意他躺回去,可他这会似乎清醒了一些,开始有点兴奋了,就像医生说的那样,他开始胡乱说出一些让我似懂非懂的词汇。
      “别着急,你慢慢说,我会听你说完的。”我放好水杯回到他的床前,握着他胡乱挥舞的手顺势坐上床沿,“巽……梦……你是想说梦到巽前辈了,是吗?”要努力地想让我听懂他的话,恨不得全身的细胞都跟着使劲,我从他支离破碎的语言中隐约听到他在说还梦见了我。
      我陪着兴奋的要胡闹了两个多钟头,为了防止他饿过头,期间我哄着他吃了一些面包、牛奶和水果,玩累了的他躺在床上放空眼神,这次他没有攥着被角,而是轻轻握着我的手,在天即将亮起的时候再次沉睡了。

    『Part.2 With You』
      尽管我还想多陪陪要,可工作也得老老实实去做。要睡下后,趁着离碰头时间还早,我补了一小时觉,赶在天城之后到了集合的练习室。总体上训练都已经基本到位了,除了一些曲目问题的争论,天城和椎名谁也不肯让步,不过反正最后他们两个各自坚持的曲目都会被替换掉,每次都这样却每次都还是能吵起来。集合结束后我去了公共休息室,原本想着是来这里拿点运动饮料喝,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我是因为知道巽每次训练完都会在这里休息一小会儿才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我还是忘不掉昨晚的那个梦,回想起梦里要哭着问出那样的问题,本能告诉我,我必须做点什么。
      公共休息室今天人不多,并且大家最近都很忙,很多人都只是过来拿些喝的立马就会离开,并不会在此逗留。我来之前用手机向礼濑问了些兴趣圈子的事情,他回复得很迅速,看样子ALKALOID的集合应该也已经结束了——果不其然,在我踏进休息室大门的那一刻,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此时他正背对着大门,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巽。”尽管不是很想搭理他,可我来这里的目标就是他,因此还是不得不和他说话。
      “哦呀,HiMERU,中午好,有段时间没见了吧,最近过得怎么样?”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反应像是被人打乱了思绪一般略显慌张,我拿着常喝品牌的运动饮料走到他旁边坐下,敷衍地回了他一句“HiMERU一切都好”,然后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假装镇定。“真难得你会主动和我打招呼呢,我刚才还在想一会要不要让真宵同学帮我问问你在哪里,准备去找你呢。”和我猜想的一样,巽会一个人主动留在这里果然是希望可以碰上我,因此不想看见他的时候我都会有意避开这里。
      “——直接联系HiMERU就可以,不用拐弯抹角的。说起来,你们组合的其他人都不在吗?”
      “他们都去吃午饭了,我还不饿,准备晚点再去。”
      “你是特意来——”我欲言又止,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差点就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没什么。你找HiMERU是有什么事吗?”
      我不太确定他究竟是想做什么,但既然他都提出要让礼濑帮忙打听我的位置了,那应该是很要紧的事情——明明直接用手机联系会更方便,可巽这个人不擅长用电子设备,给自己平添了很多麻烦。我以为他见到我会迫不及待地说出他的目的,然而他只是简单地回了句“倒也不算什么要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这样的回答令我非常失望,我一口气把剩下的饮料喝完,准备过会就起身离开。
      “——像以前一样,和你一起聊天。”
      不知是涉及到了我的记忆盲区,还是这句话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思维停止了一秒,然后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起来。要和巽最如胶似漆的那段时间,我正在海外忙着其他的事情,为了不让自己犯下的那些小错误变成我责骂的理由,要把没做好的日程安排,连同和巽一起度过的时光全都隐瞒了起来,事到如今说想和过去一样聊天,那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到。
      或许是那一天的记忆过于痛苦和惨烈,即使那是巽和「HiMERU」一起经历过的浩劫,他也不愿意再主动去回忆,不想以这个作为话题讨论。——可那天的场景,那样浑身是伤没有了意识的「HiMERU」,始终如毒箭一般牢牢地插在我的心脏上,我不知道他那一刻究竟有多无助,有多害怕,他的世界,或许在那一刻就已经终结了。
      “——巽。”
      我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回想那一天的场景,拼命地想要用其他的记忆覆盖掉昨晚梦里所看到的一切,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张嘴说出了梦里要哭着问出的那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HiMERU」消失了,你会怎么想?”
      话出口的那一刻,我体会到了要的不安,这样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唯一的作用,就是伤害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可对于一个不告而别、整日惶恐不安的人来说,这个问题的回答也许是能驱散他生命中黑暗的阳光。我不敢转头去看巽的表情,就和梦里哭着揉眼睛的要一样。
      “消失是指……?”巽的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和担忧,我能感受到他的视线聚焦在我身上,令人恐惧,和不安,“HiMERU难道是准备隐退了吗?果然你还是太勉强自己了吧,曾经遭受那样的非难,事到如今还要在这个行业苦苦挣扎,的确是太难为你了。不过你放心,无论HiMERU同学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我原本准备好的悲伤和感动一瞬间全都被打碎了,转过头去狠狠地瞪着他以防止自己伸手去揪他的衣领。“谁说HiMERU要隐退了?!”不过,这样的感觉并不差,自「HiMERU」与风早巽在ES重逢以来我逐渐与巽接触了很多次,在他销声匿迹的那一年里我一直无法理解的事情如今也有所释怀了——巽的确是个可以拯救他人灵魂的人,这点我不会否认,“「HiMERU」是不可能隐退的,至少现在不会。”
      “那真是太好了,HiMERU,看到你如今还在坚持着梦想,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巽的眼神里有着我读不懂的情绪,但我可以肯定至少他为「HiMERU」而喜悦的那部分是发自内心的,“虽然不太清楚你所说的消失是指什么,但在我入院并休学后和你完全失去联络的那一年里,我思考过这个问题。
      “你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朋友’,尽管那份友谊在开始前就结束了,但我依然十分珍视你,并且为失去了你而难过。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再和你相遇,但也许是上帝垂怜于我,让这样罪恶的人再次得到了所祈盼的事物。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和你成为朋友啊,也许上主让我与你重逢,只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曾犯下的罪过吧。”
      刚刚还想感叹风早巽这个人能够将悲伤的氛围转化为令人情绪舒缓的相处方式,没想到他竟然自顾自地开始说起了这样伤感的话来。「HiMERU」想要听的不是这个——可我张开嘴却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朋友”……吗。不知为什么我对于这个回答有些失望,「HiMERU」想要的是这样一份关系吗?「HiMERU」的愿望里有这一部分吗?「HiMERU」期待着这样的回答吗?HiMERU——
      「我」想要的答案,并不是这样的。
      “HiMERU,就像你刚才说的,如果你真的消失了的话——
      “我会用我的余生,去寻回你。
      “我经历过一次那样的浩劫,因此非常明白,我生命中像你这样的人,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位了。幼时的我所怀抱着的梦想或许此生都无法实现,但唯有‘获得和我地位相等的友人’这个愿望,在你邀请我和你一同站上舞台的时候实现了,上主给了我和你重逢的机会,我明白,这是主在警告我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因此现在,以及今后的我,可以为了守护你和我之间现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关系赴汤蹈火,哪怕再次坠入深渊、沉入泥潭,只要可以寻回你,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就是我的回答。”
      手中已经喝完了的饮料瓶不知怎的坠到了地上,我趁巽的目光转移到瓶子上的瞬间收起了惊讶的表情俯身去捡,在恢复坐姿前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明明今天是个大晴天,我却觉得窗外好似升起了一座彩虹。——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巽,如果他知道,眼前的「我」并不是他一直寻找的那个人,还会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可我不得不去接受这个现实,这一切终究,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
      “「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啊,”这一刻我甚至希望,那个烦人的天城可以给我打一通电话,告诉我他突然想带着Crazy:B去隔壁城市打小钢珠,那样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答应他,然后离开这个地方,“风早巽——”
      就算我无数次用这样凶狠的语气咒骂他,说出那些不应当从「HiMERU」口中说出的话,每次他都还是会微笑着,摆出那样一副圣人姿态,用一些“我知道你没有恶意”的态度来回应我。可那终究不是对我的回应,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在为连累了「HiMERU」而赎罪——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依旧低着头,心里一边想象着他被我的话所伤害到的表情,一边又害怕他会真的因此受到打击。然而不等我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话惹HiMERU不高兴了,但只要能让你开心哪怕一点点,我都会一直坐在这里听的,直到你消气为之。”
      说得好听,消气。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生气,到底在气什么。要会遭遇这样的事情,是我没能保护好他,就算巽再怎么低眉笑眼地说,我可以把气撒在他身上,这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HiMERU并没有生气。”我只能赌气一般说了句这样的话。
      “风、风早前辈?!还有HiMERU也在啊,你们好。”
      就在我和巽陷入了沉默的时候,我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巽也很快地用“纯,好久不见,你也来这里休息吗?”回复了对方的问候,而我却没有多少回应他的兴趣,只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的,今天下午预定了Eden集合训练,但是茨突然有个临时会议要开就提前把我们叫来了,”涟纯一边把刚从贩卖机里取出的四瓶饮料换了个姿势捧好,一边兴奋地和巽聊了起来,“最近一直在玲明学院里忙着各种事情,难得今天来一次ES就见到了风早前辈,我可真是太幸运了!”
      我对要出事前的涟纯没有什么太多印象,不过如今他也拥有了自己的“伙伴”,正站在偶像舞台上发光发热。巽热情地邀请他坐下来一起聊会,他却着急忙慌地道了声别就匆匆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对我说了句“看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喜欢黏着风早前辈我就放心啦”,我皱着眉头提高声调冲他喊道“你再胡说HiMERU就对你不客气了”的时候,他已经跑着离开了公共休息室。——但我内心其实是非常感谢他的,至少感谢他刚才短短几分钟的出现缓解了我和巽之间在我看来很凝重的空气。
      “纯很关心你呢,HiMERU。”巽总是用他最标志的笑容面对所有人,面对来自他人的恶意,他都会全盘接受,再用爱去包容对方,即使我现在不耐烦的心情很明显地写在脸上,他也权当没看见,继续和我聊天,“记得你第一次去地下墓穴找我的时候就是拜托纯给你带路的吧?”
      “——HiMERU没有这样的记忆。”那是我遇到要之前的事情,我并没有听他提起过,也无处查证。按理来说,扮演「HiMERU」的我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但面对这种过去的话题,我仅存不多的耐心也被磨灭了,“HiMERU不是来和你叙旧的,「我」对那些过去也没有什么兴趣。我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应该放眼未来。”
      话虽如此,说完这些后我又有些后悔,毕竟像风早巽这样的奇人,抛开他和要的那段过去,「HiMERU」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和普通路人也没有两样。我害怕巽会知晓要的过去,私心又想把过去暴露给他,本以为我只需要代替HiMERU在这个舞台上努力下去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却在遇见了巽以后对这份初心产生了动摇。
      “你说得对,真不愧是HiMERU,总是能在我迷失在过去的安逸中时直言不讳地点醒我。”看得出来巽因为我刚才的话而感到失落,但他还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笑着接受了我的“借口”,但我想他一定也明白,我并没有要“点醒”他的意思,只是想让他闭上嘴罢了。
      “——所以,你到底找「HiMERU」有什么事?以HiMERU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不是单纯为了聊天才来的吧。”不过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必要再继续陪他演下去了,不惜绕一个大圈子去拜托礼濑帮忙也要找到我,依我看必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但又还没有重要到可以通过事务所联系我这种程度的事情。
      公共休息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同时也有些来得晚的人从入口走进来,踩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的脚步声并没有很响亮,但却扰乱了我的思绪。巽在听完我的话后陷入了沉默,看样子他虽然已经在思考如何找到我,却没有下定决心究竟要不要付诸行动。他究竟,在犹豫些什么呢。就在我疑惑不解、耐心即将消失的时候,只见他把手伸进了裤兜里,摸索了一会艰难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原来这家伙出门会带手机啊,我不免有些惊讶,一脸看热闹的样子盯着他摆弄手机,听见他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请等一下”。
      鉴于这家伙划手机的样子实在有些无聊,我便起身去把手中已经喝完了的饮料瓶放进了统一回收处,回到座位上时,他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信息,把手机屏幕朝向我展示其中的内容。
      “是这样的,我有幸接到了‘风早巽的祷告小屋’这样一档广播节目,目前已经播出了5期,虽然工作内容是我做单人广播,但是电台最近想要邀请一些嘉宾参与这档节目。”我接过巽的手机,开始认真查看邮件内容,因为是单人工作,对于一些工作内容的沟通都是制作方与巽用邮件直接联系的,里面清楚地写着委托方对于节目内容的要求,并希望风早巽能够认真考虑节目嘉宾的人选,“第4期播出时我向听众们征集了一些嘉宾人选,之后收到了许多来信,虽然我有些惊讶,但在来信中被提及到最多的人,除了现在隶属于豪强组合「Eden」的纯之外就是HiMERU了。因此我想听听HiMERU的意见。”
      “……”我没有做出回应,只是安静地看着邮件中对于听众来信里被提及嘉宾的统计数据,上面显示对于涟的呼声以压倒性的优势领先于「HiMERU」,并且在HiMERU之前还有许多现下十分高人气的其他现役偶像。风早巽只是在大言不惭地说着谎而已。我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数据后,抬起头面露疑惑地看着他。
      “HiMERU……?”一开始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所说与邮件中的数据统计相矛盾,在我盯了他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啊,是这样的,因为是第一位嘉宾,所以主办方想邀请和「风早巽」的过去有紧密联系的人,毕竟这档节目的初衷就是想要利用「风早巽」曾经的人气来招揽听众。”
      “原来如此。”尽管听着很像他在胡扯,但工作邮件中的的确确也是这么写的,或许我现在应该怀疑这份邮件是否有存在伪造的可能性,“HiMERU觉得,既然是新播出的节目,比起怀旧还是借助豪强组合的高人气比较适合发展吧,涟比HiMERU更加合适,况且涟和你的关系更加亲近,不是吗?”
      对于工作,我一向都是以委托方的利益为先考虑的,既然是想要邀请嘉宾,那么首选必定是要能给节目带来收益的人。尽管我很高兴风早巽能第一时间想到邀请「HiMERU」,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涟纯都是最理想的人选。“——不过,如果巽执意要邀请HiMERU的话,HiMERU也不会拒绝出演,毕竟这对于HiMERU的发展也是有帮助的。但请巽把HiMERU放在涟的后面来考虑。”
      “HiMERU能答应出演,我非常感激。”巽的神情看上去既高兴又失落,他接过我归还的手机,不熟练地划了几下屏幕后又塞回了裤兜里。

    『Part.3 For Us』
      「各位听众们,晚上好,欢迎来到‘风早巽的祷告小屋’,我是风早巽。」
      本以为下过了雪,气温会稍稍回暖一些,没想到雪融化时才是最冷的。自从答应了出演以后,我开始不自觉地关注起了那个节目,最初只是想在给要陪床的时候找点事情打发时间,没想到要对这样的节目十分感兴趣,醒来时注意力很难集中的要可以聚精会神地听上这档节目一个小时之久。
      在应允了出演邀请后的一个月,节目的第8期,我按照事务所的要求,作为「风早巽的祷告小屋」的第二位嘉宾出席了录制,今天就是那期节目播出的日子。
      「上期节目播出后,我也收到了大家的来信,大家对纯的热情真是感动了我呀。不过今后这档节目会经常有嘉宾来做客哦。
      收听过上一期的各位应该都已经知道了,今天也有一位特殊嘉宾到来,那么接下来就请他来给大家问声好吧。」
      老实说,我这还是第一次到别人主持的广播节目中做嘉宾,要还在玲明学院就读时参演这类节目的次数也不多,我好不容易从副所长那里要来了他全部的演出资料,尽量让自己所说的话更像他。——毕竟这次,我不能再靠着自己的「本性」来随心所欲了。
      「——各位听众,晚上好,这里是HiMERU。」
      「欢迎你到‘风早巽的祷告小屋’做客,HiMERU。」
      「——谢谢。HiMERU很久没有这样和他人单独在演播室里录制节目了,心里稍微有些紧张呢。」
      「一定是我作为接待方还不够周到才会让HiMERU这样不安吧,看来我还要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行。」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或许‘巽前辈’不用把姿态放得如此低, 毕竟在HiMERU在玲明学院就读时受到过巽前辈不少照顾。」
      「哈哈,这个称呼真让人怀念啊。其实HiMERU也和我一样就读于玲明学院,不过在我因病住院的一年里HiMERU一个人偷偷毕业了呢。」
      「——不要说得好像HiMERU故意抛下你一样啊,明明我们不是读的同一个年级吧,巽前辈?」
      雪还没有融化,窗外忽然又开始下起了雨,我把窗帘拉开一条缝探头出去看了看,路灯照射下的碎石路面已经被雪水浸湿,甚至开始结冰。要突然哼唧了一声,我迅速拉上窗帘回到他床前,原来他是口渴了,想要喝水。我给他端来了水,要端着水杯一边喝一边听着广播节目,此时我的手机响了一声,从铃声上我判断出是收到了聊天讯息,便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后才坐下来查看。
      「我这个人还是比较笨拙的,时至今日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些电子设备呢。记得之前想找HiMERU商量能不能邀请他参演我的广播节目时,因为不知道怎么用手机联系,想过要去拜托同组合的真宵同学帮忙联系呢。」
      「——如果不是那天恰好碰到了HiMERU,巽前辈不会还打算拜托礼濑转达工作内容吧?HiMERU可不想在休息时间被同一兴趣圈子的伙伴用工作委托打扰啊。」
      「抱歉,不过确实如HiMERU所想,我之前还想过如果真宵同学打听不到你的行踪就拜托他带我一起去你们的兴趣圈子参加活动呢。」
      「那你可能会失望了,‘甜品会’因为工作问题很难凑到一起参加活动,大多数时候HiMERU都是跟樱河一起行动的,迄今为止HiMERU和礼濑也就只碰到一起两三次而已。」
      「那可真是难办呀。园艺部的各位因为要照顾地里种的植物们,所以经常会聚在一起呢,看样子不同的兴趣圈子,大家相处的方式真是差别非常大呀。」
      「——所以HiMERU才说让巽前辈直接来找HiMERU就行了,毕竟我等在ES的宿舍分配情况,各个事务所之间都是可以互相打听到的。」
      「不愧是HiMERU,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不过贸然跑去宿舍,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室友呢?」
      「——和我同室的两位都是非常友好的偶像,巽前辈不用担心会被他们赶出去的。」
      我拿起手机解锁,点开「携手空间」,才发现消息是礼濑发来的,但所说的内容却和他自己没有什么关联。『HiMERU,很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你,巽同学似乎在找你,刚才他去了你的宿舍发现你不在,同室的两位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就拜托我联络你……』。虽然不知道这样拐弯抹角有什么意思,但是我快速地在输入框内打出“那就麻烦你让他加上HiMERU,直接来联系HiMERU就好了吧”之后又把它们全部删除了。不知怎地,我眼前突然出现了巽委屈的表情,明明你亲口告诉我可以去那里找你,可我去时却见不到你,或许是这样的失落感促使他去找了礼濑帮忙。『稍微有点事,晚些时候回。』犹豫了一会,我还是决定等要睡下以后就回去,但那个家伙这么死脑筋一定会在冬夜里苦等,随即我又补上了一句:『请让他回自己宿舍去等吧,HiMERU会去找他的。』
      『好的,巽同学的宿舍是在……』
      接下去的内容我没有耐心再看下去了,关上手机开始收拾病房,跟护工确认好了交接时间后准备和要道别时,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虽说我一直以来都在有意回避和巽接触,但没想到那家伙完全把我看扁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宿舍在哪一层的哪个房间。
      「——这封来信就由HiMERU来读吧。‘巽君、HiMERU君你们好,听说这一期的嘉宾是HiMERU我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毕竟我从HiMERU还是solo偶像时开始就是他的粉丝了。’谢谢你对HiMERU的支持和喜欢。」
      「哇,真是感情深厚啊,能拥有这样的粉丝,HiMERU真是非常幸运呢。」
      「‘最近这段时间我又迷上了『ALKALOID』,其中最喜欢的就是巽君哦!巽君的每一期节目我都会收看。所以听说这一期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偶像一起播出广播节目,我别提有多高兴了。’」
      「哈哈,能让你喜欢也是我的荣幸。」
      要接受治疗的医院离宿舍并不算太远,不过也还是有一段距离,我打着雨伞行走在冬夜中,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生怕听广播听得入神了会不小心滑倒。在听众来信环节结束后播放起了一小段过场歌曲,我终于可以不用再集中注意力听其中的内容,不由得加快脚步,径直走进了宿舍大楼,准备先回宿舍放下手中的东西再去找巽,却在房间前的走廊上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不是让你回自己宿舍去等吗?”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六分,南云和鸣上都还没有到要睡觉的时间,并且以他们两个的热情来看,让巽留在宿舍里等我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他现在正端着杯看上去已经快要凉掉的热咖啡站在走廊上。虽说我们两人各自的宿舍都位于一楼,但我所住的三人间在2栋,巽被分配到的二人间在1栋,相互串门需要走过很长的走廊,或者穿过宿舍区的中庭,从他手上那杯咖啡来看,他应该在这里已经站了有一会时间了。
      “啊,HiMERU,晚上好。”耳机里还在播放着广播节目,正好播到我们在讨论玲明学院「非特待生」宿舍的部分,我不知道该不该靠近,本就因为寒冷天气而冷得有些迈不动的双腿停在了原地,巽端着咖啡朝我走了过来,“突然想喝咖啡了,所以出来买了一杯,路过你宿舍门口正好就碰到你回来了,真巧啊。”
      “突然想喝咖啡”这样的说辞,在我眼里很显然就是谎言,无论是要在玲明学院就读时所记述的日记,还是我接替要以后和巽直接接触,从来没有证据显示过他喜欢喝咖啡,他和我不一样,是个饮食习惯及生活作息都非常健康的人,对于咖啡这种饮料向来不是很感兴趣。
      「——HiMERU在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喝可乐了,最近一段时间觉得咖啡也很好喝。」
      「我这个人对碳酸饮料比较苦手,咖啡倒是还没有尝试过,不过听你这么说,我突然很感兴趣呢。HiMERU有什么推荐的吗?」
      耳机里的广播节目还在播放着,我这才想起,自己还在那期节目里说过这样的话。像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聊隐私和喜好的事情,「我」和巽还是第一次做。
      「——依HiMERU个人喜好来看的话,星奏馆1栋大厅里那家咖啡厅的咖啡就很不错,这种天气去喝上一杯热咖啡,能让人的身心都得到放松呢。」
      「哦哦,我就住在那附近呢,经常会经过那里,人气似乎也很高。既然是HiMERU推荐的,那我下次也去试试看吧。」
      “可是你宿舍不就在咖啡厅附近吗,怎么会路过这里。”说谎从来不是目的,每一句谎言的背后都有着说谎者想要隐藏的秘密,就像我假装是「HiMERU」的目的不是「假装」,而是想要隐藏HiMERU悲惨的「过去」。
      「刚才第二封来信的那位粉丝说,HiMERU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也许不该由我来说,但是HiMERU真的成长了许多呢,变得成熟又可靠了。」
      「——那些都是错觉。HiMERU一直都是完美的偶像,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可能……身高,长高了以外。」
      「……我记得那时你还没有纯同学高呢。」
      耳机中播放的内容突然消音了一段,我努力回想着被剪掉的那一段内容,依稀记得是巽在说,「我」的确和在玲明学院时的「HiMERU」不一样了,比起那时多了些成熟,少了些孩子般的热情。
      “我刚才去一彩同学的宿舍串门了,回来正好路过。”
      “天城弟弟和椎名以及日向同室,他们的房间不是在1栋的二层吗?这里是2栋一层。”
      “刚才我又去真宵同学的宿舍打扰他了,所以……”
      “礼濑不是就住在你隔壁吗?”
      “……”
      “——你还不如说是去1栋三层白鸟的宿舍了,这样HiMERU就会选择相信你了。”
      巽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略微攥紧了些,虽然是在和我对视,但眼神有些游离。
      “啊哈哈……果然我还是学不会说谎呢。上主教导世人不可以欺骗他人,不遵守教义之人必将付出代价,我真是太傲慢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巽此刻宁愿挨着冻也要在房间外等我,目的有且只有一个,就像我冒着雪后夜晚的冬雨也一定要赴约赶回来,就只是想要见他一面一样。
      我干脆摘下耳机塞进衣服口袋,也顾不上耳机线会不会打成结,深吸了口气又呼出去,径直走上前去,装模作样地问了句“咖啡好喝吗”,在巽还没有把“好喝”两个字说完之前,握着他的手把被盖上喝咖啡用的杯口凑到我嘴边喝了一口——虽然有些凉了,但味道的确是我最常买的那一款。
      “我再去给HiMERU买一杯吧,这杯已经凉了。”依我的观察,巽对这杯咖啡应该的确是没有多大兴趣,时间再往回倒个十分钟左右,那时的温度最适合这种天气饮用,他却几乎一口也没喝。想着他因为我的一句话而特意去买了自己不爱喝的咖啡,这副模样着实滑稽,我不禁笑了起来,但笑容只是藏在心里。
      “不用,这样就够了……”
      来时我已经确认过了,这个天气,这个时间点,附近除了赶路的我和傻站在门口的巽并没有其他人,为了保护作为偶像的我们的隐私,星奏馆的安保工作严格到除了住宿人员和后勤人员外一律不得入内的程度,因此也不会在走廊上安装所谓的监控器。我慢慢靠近巽,感受着他温暖的鼻息,指尖扣上他的手腕,放空大脑轻吻他的唇,再随心所欲地接纳他舌尖的回应,此刻,走廊外的冬雨,终是停歇了。
      冬向春的跨越,往往都是在不知不觉间的事情,再次和巽独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了。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永远也不会相信冬雨竟然可以加速春季的到来,巽和我想象中应该有的样子完全不同,该轻时下手很重,想要重时又轻得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当晚大神因为工作不在宿舍,我或许也不用对巽发那么大的脾气。
      “早上好,HiMERU。”春季早晨的暖阳虽没有到称得上暖和的地步,但比起冬天还是要舒适许多。那晚之后,我在巽面前再也无法冷静地以「HiMERU」的姿态和他相处,而他似乎也很坦然地接受了这样的「我」,就像今天这样,毫无顾忌地敲开了我宿舍的房门。
      “……早上好,巽。”原本因为排练和训练任务并不重,我和南云以及鸣上一起醒来后,想赶在训练前去医院看一看要的情况,却在准备出门时被巽敲开了门,“这个月你是第几次来找「我」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想告诉你,于是做完祷告就立马赶过来了,万一来晚了又要错过和你见面的机会了呢。”
      “长话短说,「我」急着上班。”看着巽一脸兴奋的笑容,我的心情也莫名变得更好了一些,只是本能让我催促他赶紧把话一口气说完。
      “去年冬天我们合作过的那个节目,主办方说想要做成双MC模式,首选就是你哦HiMERU,要不要考虑一下?”
      比起冬日的雨雪,果然还是春季的微风更让人感到舒适,中庭里的树木已经长出来许多新芽,草地上的花也开始伸展花苞,不远处的葡萄架上,嫩绿的葡萄藤也缠绕了起来,像极了冬夜里为了追求取暖的火焰而拼命奔跑的我们。我收回游离的目光,假装思考实则放空大脑,笑盈盈地看着巽,然后轻声说道:
      “——请容HiMERU拒绝。”
      
      他说他也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那个孩子躲在对于他来说十分陌生的、我的身后,只是一味地哭泣,直到他牵起了我的手才破涕为笑。一年前的那场变故化作了一座迷宫,让他在黑暗中四处碰壁,直到头破血流,千疮百孔,他却在我的身后看见了迷宫出口耀眼的阳光,在那暖阳之下,是那个孩子牵着我和他奔向理想舞台的,不可思议的场景。我笑着问他:“你愿意相信这个梦吗?”他吻了吻我的手背,答:“我相信「我们」的未来。”
      「各位听众,晚上好,欢迎来到‘风早巽的祷告室小屋’——
      抱歉,请把刚才的话给忘了。因为从本期开始,这档节目就会更改名称了。」
      「——是的。各位晚上好,欢迎来到——
      ‘风早巽与HiMERU的茶话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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