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的钢琴恋人（2）—月光下的四手联弹青柳冬弥站在东云集团顶楼公寓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带上的蓝宝石领带夹。一个月过去了，他依然无法理解东云彰人这个人。

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对待下属冷酷无情的男人，为何会在他弹琴时露出那样专注的神情？为何会在深夜带着酒意闯入他的公寓，只为听一首简单的钢琴曲？

手机屏幕亮起，助理发来的消息提醒他下午三点准时到彰人的办公室练习。冬弥叹了口气，走向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却冲不走脑海中那个高大的身影。

下午2:55，冬弥站在彰人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才敲门。

"进来。"

推开门，冬弥看到彰人正站在窗前打电话，背影挺拔如松。听到动静，彰人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冬弥。

"会议取消，我说了今天下午不见任何人。"彰人对着电话那头冷冷地说，眼睛却一直盯着冬弥，"把天野集团的提案扔进碎纸机，那种垃圾也配放在我桌上？"

挂断电话，彰人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大步走向冬弥。今天的他穿着一件深紫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的一小片肌肤。冬弥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昨晚睡得好吗？"出乎意料，彰人开口竟是这样一个平常的问题。

冬弥愣了一下："还...可以。"

彰人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黑眼圈很重。"拇指轻轻摩挲眼下那片薄薄的皮肤，"我的钢琴师需要充足的睡眠。"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冬弥心跳加速，他后退一步："我没事，可以开始练习了。"

彰人眯起眼睛，似乎对他的躲避感到不悦，但没说什么，只是走向钢琴："今天练习德彪西的月光，东云三十周年庆典的备选曲目。"

冬弥走到钢琴前坐下，手指悬在琴键上方。这首曲子他早已烂熟于心，但此刻在彰人的注视下，竟有些紧张。

"开始。"彰人命令道。

第一个音符落下，冬弥渐渐沉浸到音乐中。德彪西笔下那如水般流动的月光仿佛透过音符倾泻而出，填满了整个空间。他忘记了身边的彰人，忘记了紧张，只剩下音乐流淌在指尖。

最后一个音符余音袅袅，冬弥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彰人正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专注神情凝视着他。

"再来一次。"彰人的声音异常低沉，"这次，闭上眼睛弹。"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彰人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只需服从。"

冬弥想反驳，但某种莫名的冲动让他顺从地闭上眼睛。当黑暗笼罩视野，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他能闻到彰人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能感觉到那双大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

手指再次落在琴键上，这一次，音乐变得更加私密，更加...赤裸。仿佛不是在演奏给他人听，而是在展现自己灵魂最深处的颤动。

弹到一半时，一双温暖的手突然覆上他的手背，引导着他的手指转向一段变奏。冬弥惊讶地睁开眼，看到彰人正弯腰站在他身后，两人的手在琴键上交错。

"这里应该更轻柔，"彰人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像月光抚过湖面。"

冬弥的手指在彰人的引导下变得柔软，音符如珍珠般滚落。这种教学方式太过亲密，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跟随彰人的节奏。

"很好，"彰人低声赞扬，"现在，从这里开始，你来主导。"

冬弥惊讶地发现，彰人竟然放开了手，让他自由发挥。他犹豫了一瞬，然后鼓起勇气，加入了自己的理解。音乐变得不一样了，更加灵动，更加...青柳冬弥。

弹完后，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冬弥忐忑地等待评价，担心自己的改动会惹怒这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彰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你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

冬弥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不生气？"

彰人唇角微扬："我只对无能之辈发怒。"他直起身，走向酒柜，"而你，青柳冬弥，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钢琴师。"

他倒了两杯威士忌，将其中一杯递给冬弥："为了我们的合作。"

冬弥迟疑地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烈酒灼烧喉咙的感觉让他皱眉，但随之而来的暖意却扩散到全身。

"庆典上，我要你弹这首月光。"彰人站在窗前，背对着他说，"但不是独奏。"

"什么意思？"

彰人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冬弥看不懂的光芒："四手联弹。你和我。"

冬弥瞪大眼睛："你要...公开演出？"

"怎么，觉得我不配？"彰人挑眉，语气中带着危险的意味。

"不，我只是..."冬弥急忙解释，"没想到你会愿意在公众面前表演。"

彰人走回钢琴前坐下，手指随意地在琴键上敲出几个音符："东云彰人从不在公众面前做任何事——除了赚钱。"他转头看向冬弥，"但为了你，我可以破例。"

这句话让冬弥的心脏漏跳一拍。他不明白为什么彰人总能如此轻易地搅乱他的情绪。

"现在，练习。"彰人拍了拍身边的琴凳，"坐过来。"

冬弥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彰人身边。琴凳并不宽敞，两人的大腿几乎相贴。彰人身上散发的热量让冬弥无法集中精神。

"左手低音部归你，右手高音部我来。"彰人分配道，"从第32小节开始。"

第一次尝试简直是一场灾难。冬弥太过紧张，频频出错，而彰人的节奏又太过强势，两人的演奏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停下！"彰人突然拍下琴键，发出刺耳的不和谐音，"你在想什么？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表演！"

冬弥咬住下唇："抱歉，我..."

"看着我。"彰人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头，"四手联弹不是两架钢琴的合奏，而是一架钢琴上两颗心的共鸣。你需要感受我的呼吸，我的力度，我的情绪。"

如此近距离下，冬弥能看清彰人眼中每一丝细小的纹路，能数清他浓密睫毛的数量。不知为何，他突然理解了彰人所说的"共鸣"是什么意思。

"再试一次。"冬弥轻声说，这一次，他的声音更加坚定。

彰人似乎对他的转变感到满意，松开手，重新将手指放在琴键上："准备。"

这一次，冬弥闭上眼睛，深呼吸，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音乐中。当第一个音符响起，他不再想着如何表现自己，而是专注于与彰人的配合。奇妙的是，他发现自己能够预判彰人的每一个力度变化，每一个节奏微调。

音乐如月光般流淌，两颗心在同一频率上跳动。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冬弥睁开眼睛，发现彰人正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就是这样。"彰人的声音异常柔和，"这才是我想要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缩短。冬弥能感觉到彰人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能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某种无形的引力让他不自觉地向前倾身...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社长，天野集团的社长坚持要见您。"助理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彰人猛地直起身，表情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冷峻："让他等着。"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东云总裁。冬弥突然感到一阵失落，仿佛刚才那一刻的亲密从未存在过。

"今天就到这里。"彰人走向办公桌，头也不回地说，"明天同一时间。"

冬弥知道这是逐客令，默默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彰人...社长，关于四手联弹..."

彰人抬起头，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怎么？"

"我很期待。"冬弥轻声说完，迅速关上门离开。

走廊上，冬弥靠在墙上，心跳如雷。他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会有那样的冲动，更不明白为何会对彰人的靠近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

接下来的两周，每天下午的三点到六点成为冬弥最期待又最紧张的时光。他与彰人的四手联弹越来越默契，有时甚至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但彰人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有时他会像那天一样几乎要吻上冬弥，有时却又冷若冰霜，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这种反复无常让冬弥困惑不已。

一个雨天的傍晚，练习结束后，彰人突然说："今晚有个晚宴，你跟我一起去。"

冬弥皱眉："合约里没有规定我要参加社交活动。"

"合约里也没规定我可以随时吻你，"彰人走近，手指轻抚过冬弥的唇瓣，"但我还是做了，不是吗？"

冬弥的脸瞬间烧了起来："那不一样..."

"七点，楼下等我。"彰人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穿我送你的那套深蓝色西装。"

晚上七点，冬弥不情不愿地穿上那套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乘电梯下楼。彰人已经在车里等候，看到冬弥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很适合你。"彰人简单评价道，示意司机开车。

晚宴在一家高级日料店的私人包厢举行。到场的大多是商界名流和他们的伴侣。冬弥很快发现，自己似乎是唯一一个以"艺人"身份出席的客人。

"东云社长，这位是..."一位中年男子好奇地打量着冬弥。

彰人自然地搂住冬弥的腰："青柳冬弥，东云集团新签约的钢琴家，也是我的私人伴侣。"

冬弥震惊地转头看他，但彰人面不改色，仿佛刚才说的只是今天的天气。

整个晚宴上，彰人都保持着这种亲密的姿态，时不时为冬弥夹菜，或是凑在他耳边低语。冬弥既困惑又尴尬，但碍于场合无法发作。

回程的车上，冬弥终于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彰人懒洋洋地靠在真皮座椅上："说什么？"

"说我是你的...私人伴侣！"冬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

彰人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

冬弥的话被突然压上来的唇堵了回去。彰人的吻强势而炽热，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不容他逃脱。当冬弥几乎要窒息时，彰人才放开他。

"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彰人拇指擦过冬弥红肿的唇，声音低沉而性感。

冬弥说不出话来，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应该愤怒，应该推开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但身体却背叛了他的理智，对彰人的触碰产生了可耻的反应。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彰人拉着冬弥直接乘私人电梯上了顶层。电梯门一开，他就将冬弥推到墙上，再次吻了上去。这一次更加激烈，更加深入，仿佛要将冬弥整个人吞噬。

"今晚留下来。"彰人抵着他的额头低声说，声音因欲望而沙哑。

冬弥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身体却像有自己的意志般点了点头。

彰人的卧室宽敞而简约，如同他本人一样充满力量感。冬弥被轻轻放在床上，彰人俯身而下，修长的手指解开他的领带。

"你知道吗，"彰人一边亲吻冬弥的脖颈一边低语，"从音乐厅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这样做了。"

冬弥颤抖着承受这些亲吻，每一个触碰都像火种般点燃他的皮肤。当彰人解开他的衬衫纽扣，手指抚上他赤裸的胸膛时，一阵战栗传遍全身。

"彰人..."他无意识地呼唤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渴望。

彰人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撑起身体，凝视着冬弥泛红的脸颊和迷蒙的双眼，表情异常复杂。

"怎么了..."冬弥困惑地问。

彰人突然翻身下床，背对着冬弥整理自己凌乱的衬衫："你该回去了。"

冬弥愣住了，羞辱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匆忙扣好衬衫，手指因颤抖而笨拙不堪。

"为什么..."他低声问，声音几乎破碎。

彰人没有转身："这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你只是...不懂拒绝。"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入冬弥心脏。他猛地站起身："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彰人终于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冬弥看不懂的情绪："我了解像你这样的人。纯粹，干净，不该被我这样的人污染。"

冬弥愤怒地系好最后一颗纽扣："你总是这样！擅自决定什么对我好，什么对我不好！"他抓起外套，"也许你该问问我想要什么，而不是替我做决定！"

说完，他转身冲出卧室，重重摔上门。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冬弥靠在墙上，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脏。他不明白为什么彰人要突然停下，更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愤怒。

是因为被拒绝的羞辱？还是因为...他其实期待发生更多？

回到自己公寓，冬弥一头栽进床上，将脸埋进枕头。今晚的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实。彰人的吻，彰人的触摸，彰人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所有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二天，冬弥故意错过了下午的练习时间。他关掉手机，独自在公寓里弹琴，试图用音乐平复混乱的思绪。

晚上七点，门铃突然响起。冬弥透过猫眼看到彰人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犹豫再三，冬弥还是开了门。

彰人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他径直走进客厅，将酒和杯子放在茶几上。

"我来道歉。"他直截了当地说，声音低沉，"昨晚...我失控了。"

冬弥沉默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回应。

彰人倒了两杯酒，递给冬弥一杯："我习惯了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欲望。"他喝了一口酒，"但你...让我失去了控制。"

冬弥接过酒杯，小心地问："为什么突然停下？"

彰人苦笑一声："因为我看到你的眼睛。那么干净，那么...信任。"他抬头直视冬弥，"我不配拥有那样的信任。"

冬弥走近一步："你总是替我做决定。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想？"

彰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说..."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冬弥诚实地说，"但我知道，我不喜欢你总是擅自决定什么对我好。"

彰人站起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交换呼吸。他轻轻抚摸冬弥的脸颊："那么告诉我，现在我可以吻你吗？"

冬弥的心跳加速，但他没有退缩："可以。"

这个吻与昨晚的激烈不同，温柔而克制，仿佛彰人在用这种方式表达歉意。当两人分开时，冬弥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微笑。

"明天下午三点，"彰人轻声说，"别迟到。"

冬弥点点头："我不会。"

彰人离开后，冬弥站在窗前，看着东京的夜景发呆。他不确定自己与彰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个强势的男人已经悄然闯入了他的心里，而他，竟然不打算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