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Shu x Luca
※Based on 生日Winter project最後一局、感謝推特上-0老師的超譯
※我流設定、OOC 有、BUG有、渣文筆
※HE






這是一場醒不過來的暴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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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鏽的小刀在樹幹上刻上記號，聽見身後雪地上的窣窣聲，Luca回頭，看見黑漆漆的槍桿口，其上是Shu深沉的雙眼。
「怎麼？你想要搶回你的肉？」 Luca輕笑，收起小刀，他伸出手越過眼前的槍桿，揮去Shu肩膀上的細雪。
黑髮青年收起槍背在身後：「沒有，只是怕有麋鹿突然衝出來預備著。」他抬頭望了望灰濛濛的天空：
「可能又要下雪了，我們收集完木材趕快回去吧。」

他們一同並肩走在雪地裡，視線所及盡是雪白與褐色的森林。
這是他們不知道第幾場遊戲，他們在睡夢中進入了這個世界，一次又一次，互相廝殺。至今，倖存者沒有成功存活過，每一次都因為各種事故、背叛而失敗。

Luca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用渾厚大叔的聲線裝模作樣地說：
「我已經等這一刻很久了。」
Shu聽到他的腔調，故意裝出害怕的語氣：「你…你想要做什麼？」
「我是故意要把你一個人引出來的！哈哈哈哈！」Luca仰天大笑：「從你昨晚偷我的肉開始我就想…」
「明明就是你搶我的！」Shu笑著打斷他，撲過去偷襲金髮少年的腰間搔癢： 「給我吐出來！還我！」Luca扭動身軀躲開對方的雙手，同時也伸手反擊，兩人在雪地上扭打成一團，Luca笑到嗆到，咳了幾聲，黑髮青年立刻停手，輕拍他的背，他擔心地看著對方脹紅的臉以及泛淚的眼角，始作俑者仍止不住笑，笑到肩膀微顫，Shu見他如此，忍不住又一同低聲笑起來。

半晌後，笑累了的Luca脫力般倒臥在雪地上，看著天空喃喃自語；
「Shu，我們這次能活下來嗎？」
黑髮青年隨後側躺在旁，暗紫色的雙眼深深注視著他：
「我不知道，我連你是不是叛徒都不知道。」
「Huh 你不相信我？Sadge！」
Shu無視金髮青年裝模作樣的怪聲，輕錘對方腹部：
「那你就相信我了？」
Luca假裝哀號了幾聲，連忙起身躲避對方的拳頭，Shu玩笑似的追打了他一陣，跑累了之後兩人才又恢復正常的步伐並肩繼續前行。

「如果這次我們都能活著離開就好了。」
金髮青年突然說道，視線直視前方，稚嫩的面容此時顯得異常認真。
Shu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雪白，沉默了一陣子，才低聲應答：「是啊。」
此時，身旁的青年突然傳出驚呼，Shu向右一看，一群毛皮雪白的狼眼泛綠光地盯著他們，最前的一隻發出警告的低嚎，眼看就要撲過來，金髮青年出聲大喊：
「Shu！有狼！有狼！」
Shu的身體僵硬了幾秒，才抬腿向左跑到樹林中，在樹葉遮蔽下，架起槍瞄準，一槍擊中一頭灰狼的頭顱，他開了幾槍，正要換子彈時，聽到Luca悶哼一聲，Shu回頭定睛一看，另一頭灰狼正咬上金髮青年的大腿，Shu當即跑出樹林，舉起槍桿用力擊打灰狼的背，他急地嘴裡泛出鐵鏽味，揮了好幾下，灰狼終於嗚咽一聲倒地不起，Shu趕緊掰開灰狼的牙齒，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同伴的大腿，一邊按壓止血一邊檢查傷口。
「Luca…Luca！」Shu撫上青年汗濕的臉頰，Luca皺著眉，在同伴碰到傷時發出嘶嘶聲，Shu低頭檢查，大腿的咬痕旁滲著血，但出血量不多。
「還好沒有咬到大動脈。」Shu拿出隨身攜帶的水以及繃帶，在包紮傷口時，發現自己的手還在不自覺顫抖，思及剛才的險境，Shu的胸口泛出一陣刺痛與酸麻。

「Luca…我相信你了。」
黑髮青年緩緩開口，Luca有些茫然，彷彿還沒回過神，半晌後才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他看向幫他包紮的青年，疑問道：「…What」
Shu低頭，繼續固定好繃帶：
「如果你是叛徒，你會利用狼群來殺我。」
「但你沒有這麼做。」
「我相信你了。」
Shu垂眼沈默，等待對方回應彷彿像在等待審判一樣煎熬，當他正想要說些什麼打破僵局時，Luca突然俯身，緊緊擁抱眼前的黑髮青年。
「Shu，謝謝你救了我。」
Shu怔楞了一下，才顫抖地伸出手回抱，他埋首在對方的頸間，緊緊的擁住懷裡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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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走至木屋門口時，一道低沉的女聲從內傳出：
「我認為Shu是叛徒，他沒有做修補的任務。」
Shu打開門，木屋內聚集的同伴們回過頭看見他們，臉色各異。
他冷靜地說：「我跟Luca一起去收集木材，所以我才沒去做任務。」
Nina看向Luca：「Luca，Shu說的是真的嗎？」
金髮青年突然沉下臉，嚴肅的說：
「我有一件事想告訴大家。」
「我認為Shu是叛徒。」
眾人一陣嘩然，一旁的Shu冒出一身冷汗：「Luca，這時候不要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認為你就是叛徒。」
平常總是嬉鬧黏膩的嗓音，在此時清晰地像一把把小刀，劃開青年冷靜的面容。
「我昨晚一直單獨跟你在一起，我從狼群裡救出你，你不相信我？」
「Shu，你知道為什麼我知道嗎？」金髮青年直直看著他：
「因為有兩隻狼要攻擊我，而你自己跑到了安全的地方。」
Luca垂眼，深吸一口氣，給出最後一擊：「你希望我死。」
「我沒有！」Shu手足無措的解釋，手不自覺抓上了好友的手臂：
「我沒有！」
「我離你有一段距離，我在遠方開槍是最安全的選擇！」
Luca瞇起眼，嚴厲地盯著他：「你真的這麼覺得？」
「我沒有想害你…我明明馬上就開槍……我明明馬上就去救你了！」
Shu一直很喜歡Luca眼睛的顏色，清澈的淡紫色，一望見底，不帶一絲陰霾，然而此時那雙眼眸卻顯得冰冷而陌生，彷彿眼前的人不是熟識的好友，而是多年的仇敵。

一旁的綠髮少女嘆氣，一錘定音：「我們直接投票吧！」



木門關上前，他看見金髮青年轉身別過頭，彷彿門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包括被放逐的自己。
Shu前額靠在木門上，闔上雙眼，狠狠地捶了幾下門，而門後再也沒有回應。
為什麼？
為什麼？
中間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他百思不解，半晌後，才毅然決然地轉身，走入呼嘯的暴風雪中，獨自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 遠方傳來機械的轟鳴，他回頭一看，一架黑色直升機騰空升起。
是倖存者們逃離的直升機。
這次他們成功倖存了，然而倖存者裡面並沒有他。
Luca的指認是正確的，他是叛徒。
然而，最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背叛的對象是誰。

暴風雪越下越大，疲憊的雙腿無法支撐他行走，他不支倒地，被雪白的世界吞噬，在酷寒中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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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張開雙眼，眼前仍然是一片白色，他眨了眨眼，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簾，他不確定自己身在何處，此時一抹沙金色進入視野。
「Shu！你醒來了！」Luca雀躍的大喊，聲音宏亮，頓時讓Shu渾噩的大腦清醒幾分。
「…Luca？」沙啞的聲音從喉間傳出：「為什麼我還活著？」
腦裡閃過最後直升機飛往天空的畫面，想到某個可能性，Shu頓時又緊張起來：「你們失敗了？沒有逃走？」
「Shu，我們離開遊戲了，你看，」Luca站起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沒有雪了。」
和煦的陽光照了進來，窗外是幾棵鬱鬱蔥蔥的樹、建築物、泥土，以及草地。
「……怎麼會？」
「最後那場，Nina有找到前人的日誌，大家醒來的條件是，倖存者成功逃離，並且叛徒沒有殺掉任何一個人。」
Luca解釋。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叛徒？」
「沒有，一開始我也只是懷疑而已。」
金髮青年搖頭，Shu自嘲地輕笑：
「所以，又是你的直覺？」
Luca皺起眉，疑惑地望著他：「狼群的推理我說的是真的呀！」
「如果是平常的你，哪會先跑到樹林裡。」Luca嘴角上揚，用雙手握緊Shu的左手，眼神真誠而純粹：
「你把槍丟了都會先來救我的。」
Shu怔愣在當下，嘴巴微張，大腦彷彿被海嘯狠狠擊打，連呼吸都忘記了，能感受到的只有眼前少年髮梢泛著的陽光，以及彷彿能看穿一切的雙眼。
他啞然失聲，良久後，他低下頭自嘲：
「哈，你說的對，」
「你說的對。」
闔上雙眼，回想起遊戲中冷冽的風雪，Shu握緊金髮青年的手，貼向自己的前額，抓著浮木般的埋進對方的掌心。
他不由自主地嘆息，無奈的勾起嘴角。

「Good gam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