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高中生👟 x 田徑隊助教 🦁
※七夕快樂，Luca is right


《初吻》


夏日的傍晚，蟬聲稀疏，周遭的空氣仍悶熱黏膩，操場上零零散散的人影在橘黃色的夕陽中漫步，一位身穿白色短袖襯衫的少年背著背包匆匆走過，他戴著厚重的黑框眼鏡，挑染的黑髮束在腦後，快步走到操場旁一間點著燈的灰色屋子前。一打開門，沁涼的冷空氣襲來，少年臉上頓時露出解脫的表情。
走進室內，室內燈火通明，有幾張鐵制辦公桌，桌上放著幾包速食餐廳的褐色紙袋，牆邊的地板上放著幾塊體操用的深藍色尼龍軟墊，一個金髮男子盤腿靠在牆邊坐在上面，手中正玩著紅藍色的switch。
「Hi, Luca！」黑髮少年向對方打招呼，金髮男子頭也不抬，仍埋首在手中的遊戲機中：「Hi, Shu！ 我先玩完這局！啊！Fxck！」Luca長長地哀嚎一聲後癱軟在地，悲憤道：「就差一點！」
Shu見他悲慘的失魂模樣，低聲笑了幾聲，放下自己的背包，拿起桌上的食物們走到青年身邊坐下，從紙袋中拿出飲料與漢堡分給對方。
「謝謝。」Luca瞬間從癱軟的模樣爬起，變回坐姿，將兩人的飲料都插上吸管，左手打開漢堡包裝，抬頭問：「你今天過的如何？」
Shu聳聳肩：「還好，先上了些高三的內容，不會很難。」
「Wow ~」Luca故作誇張的驚呼：「不愧是Shu Yamino！」
「你少來！」黑髮少年失笑：「那你呢？今天田徑隊的訓練還好嗎？」
Luca 聞言，皺了皺眉：「天氣太熱了，他們今天的訓練目標沒有完成，明天可能要先做一些室內的項目或是換時間。」
Shu起身，走到辦公桌邊，順勢打開桌上的筆電：「要我幫你看看要怎麼調整嗎？」
「Shu你是我的英雄！」金髮青年舉雙手歡呼，大笑的稚氣模樣彷彿他是那個未成年高中生，而Shu才是現任田徑隊助教。

Shu認識Luca是在高一升高二的暑假。
當時他留校準備數學競賽，正埋首在試卷中，同組的女同學們突然一陣驚呼，嘰嘰喳喳地討論起操場上的陌生人，他看向窗外，湛藍色的天空下，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赤紅色的跑道旁，他一身黑色短袖的運動服，戴著黑色的棒球帽，金髮在帽後綁成小馬尾，嘴裡叼著紅色的哨子，手中拿著深藍色的板夾，正在觀察他們學校田徑隊那群學生跑步，Shu忍不住多瞄了幾眼，沒辦法，Luca的身材即使在一群健壯的體育生中也是最醒目的那一個，夏天的短袖上衣以及短褲在Luca身上就是兇器，胸前被拉撐到極致的布料，還有帽簷下若隱若現的那張清秀的臉，Shu暗暗唾棄自己的不專心，又低頭看起了數學公式，解了幾題才又定下心來。下課後他有意無意又瞄了下窗外，陌生人還在，開始領頭跑步，Shu看見他被汗暈濕的背，便別過頭不敢再看。
過了幾天，同組的女生已經將對方的資料打探清楚，Shu從她們的閒聊中聽說，那個人叫做Luca，是校內田徑隊教練請來的暑期助教，據說是奧運的儲備田徑選手，教練靠關係才把人請來，也就是說Luca還會在他們學校停留一個多月，女孩們興奮的討論著，Shu卻覺得百無聊賴。
16歲的Shu Yamino覺得，這世界看似人人平等，但有些人就是屬於不同世界的人。
比如說，像Luca那樣的人，大概從小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在賽場上接受歡呼、永遠開朗地跑在陽光下，接下來人生大概就是成為職業體育選手，然後會跟學校裡最受歡迎的啦啦隊隊長交往。
這樣的人生，和Shu這樣坐在教室中、算著一題題數學、努力學習的人天差地遠。
也許這是他對體育生的偏見，出於某些原因，Shu總是避著田徑隊那群人，他們總是佔著球場，自以為是地佔地為王。如果Luca跟那群人是一丘之貉，那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不需要分心在不重要的人身上，他需要的是專心看自己眼前的道路，思及此，他耳邊彷彿又傳來許多長輩或父母的諄諄教誨，不絕於耳。

他本以為自己和Luca不會有任何交集，然而過沒幾天，當Shu提早結束課程經過操場時，一顆籃球將Luca撞進了他的世界。

那天的天空萬里無雲，酷烈的陽光曬在皮膚上像要燃燒起來，Shu經過散發蒸騰熱氣的跑道旁，用左手遮著刺眼的太陽，此時，籃球場方向有人發出驚呼，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碰的一聲，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他身旁，幫他擋住了飛來的籃球。
「同學，你沒事吧？」金髮青年紫水晶色的眼珠在陽光下顯得更透明純淨，Shu手一滑、不小心放開了肩上的背包，結果好心人一併拉住了差點砸到地上的背包，在拉鍊沒拉緊的背包中，紅藍色的遊戲機就這樣曝露在陽光下，金髮青年看見便興奮大喊：「Switch Cool！」
Shu被對方的音量嚇的回過神來，慌張地收起背包，匆忙說了一句「謝謝。」後就倉皇逃跑。也許是擔心帶遊戲機到學校的事被報告給老師，也許是陽光太炫目，也許是這樣的場景彷彿他觀測許久的外星生物突然闖進自己的宇宙……總之他逃跑了，且逃跑的姿態應該相當愚蠢，因為他聽見了身後那群田徑隊的嬉笑聲。
而Luca Kaneshiro真正意義上闖進他的世界，是在逃跑事件的兩周後的傍晚。
當時Shu背著書包坐在操場邊上的看台，他忘記是什麼原因，可能是當時暑假回家的姊姊總是鬧著家庭革命，而妹妹在家也並不安寧，夾在中間的他總是父母拿來提醒鞭策的那一個，也可能上述原因都沒有，他只是不想回家而已。總之，當他吹著夜風、看著星空發呆時，拿著兩三包褐色紙袋的金髮青年剛好路過，隨口就問他：
「Hey, 你是上次差點被籃球打到的同學？我晚餐買太多了，要不要一起吃？」
被食物誘惑的他就這樣走進了田徑隊的辦公室，有冷氣的室內在夏天彷彿是仙境，Luca對他指著幾個辦公桌：「都可以坐，這裡不會有其他人。」結果他自己卻跑去牆邊的軟墊坐下，Shu思考半刻，決定坐到Luca身旁。
「還沒自我介紹，我是Luca Kaneshiro，暑假來這裡當助理教練，你的名字是？」
由於對方也算是老師，Shu有點侷促地回答：「Shu, Shu Yamino. 」
「好酷的名字！Yamino在日文裡是黑暗的意思吧？我的名字Luca是光的意思，我們一定很合得來！」
Shu事後回想，這句話的邏輯完全講不通，拉丁語的光與日文的闇到底哪裡合了，但此時他被Luca燦爛的笑容以及示好沖昏腦袋，且對方的糖衣砲彈還不只這些，吃完晚飯後，金髮青年不知道從哪拿出了switch，還帶著四個手把，少年的注意力直接被吸引住，Luca臉上露出一抹調皮狡獪的笑：「要一起玩馬力歐賽車嗎？」
等到Shu回過神，已經是Luca問他「明天再一起玩？」的時候了。
隔天、再隔天，「下課後/訓練後一起在田徑隊辦公室玩遊戲」的約定就這樣持續了一整個暑假，Shu和Luca莫名其妙的友誼就這樣建立起來，也許是因為冷氣的吸引力太強，也許是他不想回家，也許是暑假異地打工的Luca找不到玩伴，兩個人陰錯陽差地找到了逃避的去處，也找到了一起逃避的同伴，他從沒有問Luca為什麼不回借住的親戚家，就像Luca也沒有問他為什麼不想回家一樣。

明明比自己大了三歲，Shu卻常覺得Luca跟自己是同齡人，只有在工作時比較成熟一點。身為助教的Luca下班後也不能只玩遊戲，某次，Shu就見到他眉頭深鎖一臉嚴肅地盯著電腦，電腦畫面上是一格一格的數字，少年好奇的問：
「你在整理資料？」
「我在想要怎麼把這些資料依照時間及個人體格做比較…」Luca眉頭皺的更深，少年眨了眨眼，走到他身旁，原來表格裡是田徑隊各個隊員的成績以及體格數據。
「如果你是想比較這項跟這項的話可以用T檢定…」Shu用滑鼠指著螢幕上的幾個欄位，有條不紊地解釋著，在電腦上操作了幾下，一個漂亮的斜線圖跳了出來。
「Shu！你真聰明！」Luca望著比自己小了三歲的高中生驚嘆，對方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鏡：「這沒什麼，倒是運動員的訓練比我想像的更複雜。」
「那當然啦！選手的訓練項目、規劃都是有科學根據的，你以為我們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蛋嗎？」Luca看似生氣的嘟起嘴，讓Shu笑了出來。
認識Luca之後的確讓他對很多事物改觀，比方說體育生並不全是目中無人的狂妄笨蛋，比方說看上去無憂無慮的人也會有自己的煩惱。

在那之後，不知道Luca怎麼說的，那群田徑隊隊員對他的態度丕變，從此對他畢恭畢敬。
在Shu提出疑問後，Luca漫不經心地回答：「他們也不是壞人，但聚在一起就會做蠢事。」
Shu點點頭，聳了聳肩：「青少年嘛！」
Luca失笑，好像本來想伸手揉亂他的頭髮，但最後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也是青少年啊Shu Yamino同學！」

高二寒假時，他們繼續執行課後聚會，窩在隱密的小空間裡談天說地，兩人的話題意外地能接上，什麼都能聊。

Shu甚至曾向Luca請教過長高的秘訣，後來證實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知道影響身高的最高因素是遺傳，也計算過自己大概的身高範圍，但人總會期待特例，或者說是奇蹟。然而，即使Shu每天早上都努力喝牛奶配麥片，身高仍然沒有突破遺傳的限制。
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向Luca詢問了這件事，想著運動員說不定有什麼特別的方法，然而對方卻兩手一攤，表示自己的178公分並沒有很高，只是男生正常身高而已，卻又反過來安慰還不到178的他：
「長到173已經不錯了啊！算是中等身高了！」
想當然爾，這樣的的安慰毫無作用，甚至有反效果，Luca眼見少年快被氣出引擎聲，趕緊轉移話題：
「先不說身高，Shu，你有想過戴隱形眼鏡嗎？」
少年仍然在生悶氣，喉音轟隆隆地低聲回答：「沒想過。」
Luca笑嘻嘻地突然貼近觀察：「你的眼睛很好看，如果不戴眼鏡一定會迷死一堆女生。」
突然被貼近的少年嚇的直接向後跳，Luca見他狼狽的模樣哈哈大笑，Shu氣不過，忍不住揍了他一拳，Luca一邊哀號一邊逃跑，兩人打鬧了一陣，最後Shu氣喘吁吁的休兵，認識Luca後他的運動量也大幅增加了。

Shu原本對夢想以及未來沒有什麼想法，只有大概的喜歡與不喜歡，然而Luca卻能講好幾個小時，關於他跑步的夢想，他喜歡跑步、喜歡起跑的一瞬間、喜歡風吹過耳邊的聲音、喜歡追上前方的人。17歲的Shu Yamino彷彿能看見在紅色賽道上，義無反顧向前奔跑的身影，那是Luca的世界，也是他想參與的世界。他想去看他比賽，也很想在終點迎接他。

他曾經想過，這種景仰與想接近對方的情感，也許就是對兄長的感情。
這個想法在Luca全身赤裸的出現在他夢裡後就煙消雲散。
他有好一陣子不敢直視Luca運動後潮紅汗濕的臉，甚至對叼著口哨的薄唇裡露出的那一點小虎牙與舌頭心驚膽跳。


在枯燥無聊的日常中，田徑隊辦公室的傍晚就像可以喘息的縫隙，他和Luca的關係就像在這小小空間裡埋下種子，慢慢冒芽成長，長出翠綠的嫩葉，每當Shu在煩悶的高中生活中喘不過氣時，想想寒暑假那些與Luca一同談笑的時光，彷彿又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氣，又能繼續努力下去。
「Shu，你以後想考哪間學校？」Luca某次突然問起。
「O大學的數學系還不錯。」O大是Luca的學校，他想著，未來也許可以跟Luca一間大學，或是同一個城市。
「我們學校嗎？」Luca的臉上露出喜悅：「這樣Shu就是我的學弟了！」
Shu輕笑：「是啊，Luca前輩。」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金髮少年的笑容中出現的一抹黯淡。

時間來到高二暑假的最後一天，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Luca和Shu剛吃完晚餐，一同望向窗外發呆，窗外灰濛一片，原本的紅色操場與周圍的樹都無影無蹤，世界彷彿被雨幕隔絕在外。Shu漫無目的地想著，下次見面就要等到高三的寒假了，那個時候，他正在準備升學考試，也許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和Luca相處，但等到他畢業，等到他考上大學，到時候，他就能真正走進Luca的世界…他想讓這裡培養的小小綠葉長成枝枒茂密的參天大樹…Shu不禁期待起未來。
正當Shu在雨聲中胡思亂想時，Luca突然出聲說：
「Shu，明年寒假，我不會來了。」
話音一落，又被雨聲淹沒，彷彿無事發生，但Shu將他的聲音拾起，他看向身旁的人，回問：「…你要去訓練？」
少年想到的是後年的奧運會，Luca的夢想。
Luca低頭，下意識躲避少年的目光，他搖頭：「我不跑了。」
少年愣住：「什麼叫做不跑了？」
「我要退出田徑隊訓練，也要轉學了。」金髮青年平淡的說，不帶一絲情緒，彷彿事不關己：「一直沒有辦法跑到那個成績，也進不了國家隊。」
Shu的思考還游離在另外一個平行宇宙，他只能憑本能接續著問：「所以說…你要放棄了？」
聽到放棄兩個字，金髮青年彷彿瑟縮了下，又瞬間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他深深吸一口氣，直白地回答：「對，我要放棄了。」
Shu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在田徑隊所有人都癱倒在地時，仍然奮力大喊、向前奔跑的身影，那個孤獨而勇敢的背影。
「你從小就每天五點起來訓練，你要放棄了？」
被反覆質問的Luca雙眼突然感到一股熱氣湧上，這個決定他思考很久很久了，也已經跟父母、兄弟、老師、朋友都討論過了，是他思量許久後理性做出的決定，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坦然接受了，接受了放棄夢想，選擇另外一個未來，沒想到在告訴Shu時控制不住情緒，他知道Shu一直想親眼看他比賽，所以他拖延到暑假最後一天才告訴他……說起來，他和Shu Yamino的關係也不在一般的範疇裡，無法歸類在任何一種關係，更像是平凡重複的日常中的一個小小的縫隙，小小的容身之地。在這裡，他不用扮演任何一個角色，在這裡，他只是Luca而已。
而現在，被Shu質問的他除了難過，還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他忍不住大吼出聲：「我不放棄，難道要我一直達不到目標一直跑？然後看著自己的成績越來越差？看著比我年輕比我有天賦的人一個一個超越我？」
黑髮少年彷彿被他的聲音嚇到，顫抖了下，Luca見狀，深吸了好幾口氣平緩自己的呼吸，才一字一字地緩緩吐露：
「我不想再看到別人失望的表情。」
「我也不想再讓自己失望。」
他越說越委屈，到最後哽咽起來，眼前的畫面逐漸模糊扭曲，Luca把自己埋進手臂膝蓋間，縮成小小一團。
Shu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他想說，我從來沒有對你失望過，以後也不會。
他很想伸手緊緊擁抱他，卻又怕那個姿態太過親密。
也許他只是Luca生命中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
他擁有的，只有在這小小的辦公室裡，加起來還不到五個月的夜晚。
他們仍然是兩個世界的人。
最終他在他身旁坐下，隔著衣服貼合，感受著對方體溫。
Luca將頭輕輕倚靠在少年肩膀上，Shu感覺肩頭有些熱意，他不發一語，沈默陪伴著，等待Luca放開他自己。
許久後，Luca終於抬起頭，吸了吸鼻子，像是要化解尷尬般接著說：
「反正，你進我們大學就知道了，那裡有更多比我更強的運動員。」
Shu沒多想就回答：「如果你要轉學，我就不去你們學校了。」
少年講完後馬上後悔，Luca雖然遲鈍，但重要的事情上他是很敏銳的，果不其然，Luca馬上抬頭問：「為什麼？你不是一直想來嗎？」
Shu無奈地低聲回答：「因為你不在。」
「因為我？」
金黃色的腦袋在思考，眼睛鼻子紅通通的，像是一隻被淋濕的大型犬，呆呆懵懵地望著他。
Shu想，一不做二不休，這是他想追逐的人，他要伸手抓住他。
於是他像是在腦海裡演練過千百萬次那樣，先將眼鏡慎重地放到一旁，而後伸出手，捧起對方的臉，溫柔虔誠地輕輕一吻。
Luca的嘴唇很柔軟，他還沒感受到溫度就離開了，卻仍比夢裡的更美好。
Shu心如擂鼓，等待著審判，而Luca仍怔愣著，彷彿世界定格了。
不久後，Luca開口詢問：
「……你拿下眼鏡就是要親我？」
17歲的Shu Yamino怎麼也想不到暗戀對象在接吻後第一個問題是這個。
「我…我還以為你的眼鏡怎麼了…哈哈哈哈…」
金髮青年開始放聲大笑，往日在操場聽見的笑聲在室內響徹，在他耳邊嗡嗡作響、震耳欲聾。
這個人的思考迴路到底是怎麼長的？！
Luca繼續捧腹大笑，紅潤的嘴唇開開合合：「接吻還要拿掉眼鏡…這是你的初吻？」
少年臉頰脹紅，氣急敗壞，既想親他又想揍他，他賭氣般的扳過Luca的臉又狠狠地親了上去。
「不是初吻了！」
「Ouch…嗷…撞到牙齒了！」
Luca哀號著，邊用手臂遮擋著滾燙的臉，剛才他腦袋當機，本能地就嘲笑對方，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被Shu…被一個高中生襲擊了！被小自己三歲的少年親成這樣他感到分外羞恥，卻又莫名開心。他說不出口的是，這也是他第一次第二次的吻。
Shu原本有些擔心地想看看對方唇上的傷口，卻發現Luca耳根到脖頸一片潮紅，他突然有種被騙的感覺，這傢伙根本也不是什麼見過世面的成熟大人，只是一隻虛張聲勢強裝鎮定的紙老虎。
於是他拉開對方的手，又捧起Luca的臉親吻，小心翼翼地舔舐著對方唇上的傷口，舌尖上傳來淡淡的鹹味，他輕輕地啄吻著，像小動物般熟悉著彼此的氣息。
「第三…四…五次．」少年一邊親，一邊在唇齒間低聲呢喃，Luca忍不住詢問：「你…你要數到什麼時候？」
Shu聽見對方嗓音中的驚恐，忍不住笑出來：「數到數字無法計算。」
他就像在做科學實驗一般認真，且記仇。
結果當然是年長者先記不清次數、敗下陣來，兩個人面對面倒在軟墊上，氣喘吁吁地相望著。
Luca頂著紅腫的嘴唇，先開口：
「我明年要轉學到L大學，在2434市。」
「那所大學的數學系比O大學更好，你要來嗎？」
Shu臉上綻放出大大的微笑，他伸手握住Luca的手：
「我去。」

看似遙不可及的人，其實都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只要向前、伸出手，便能將那個身影擁入懷中，觸手可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