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酿酒》〔夜之灵x你〕
wirte by：Lancey

“夜之灵，你的脸好红啊。”
“有吗.....？”
眼前的少女抬起了她的手，饰品随着夜晚的风轻轻的摇曳着，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将他弥散的意识都召回了部分。
那只白皙的手就这样碰了碰他的嘴唇，指腹碾过唇瓣，他不解的看着她，惺忪红眸中的困惑如同实质般的溢了出来， 喉咙滚动着想要说些什么。
却看到她将指腹上的橙色汁液卷入了口中，殷红的舌头舔过指腹，皱起了眉头。
“果然橘子发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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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的第二纪。
夜之灵与你相遇的纪元。

生着狼耳的少年，在血月下发现了自己说着自己是他“同类”的奇怪少女。
这个谎言实在是蹩脚。因为他自有记忆开始后的十几年，他都未曾见到过自己的同类。
但是他还是相信了。
他太孤独了。孤独到，只要有人说他是他的“同类”他就会相信的程度。

狼灵少年在森林中矫健的奔走，总是在帮助弱者后从不回头的离开。
这似乎并没有缘由，他拥有了不知归属的强大力量，所以他帮助弱者。
这只是他灵魂深处的本能而已。
可他仍是觉得孤单，尤其是看着其他阿萨出双入对，其乐融融，有着相同特征的时候。

少年躺在树枝上，撑着手遮蔽树叶罅隙透过的日光，眯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是不是帮助更多人之后，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同类了？”
没有人回应他。
他只是听古书上有句话说：“善有善报。”
狼灵少年也不知道这样做后，他所期盼的奇迹会不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他只是觉得空落落的，不只是身体，更是灵魂深处传来的孤寂而已。
少年头部的黑色尖耳抖了抖，藏在一片树荫中窥视着刚刚帮助的阿萨们，却又看到他们相同的特征，拥抱在一起的身躯，不可置信的讨论着刚刚的奇遇后，隐匿在夜雾中消失。

他没有和他一样的同类。
但是奇迹眷顾了他。

不知道哪天开始，有一部分，大部分，所有阿萨都变成了他的族人。
他才见到了自称是他的“同类”的女孩。

她在血月下醒来，躺在空荡荡的，只生着红色花瓣和异化藤蔓的地上，嘴唇都泛白，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他一把把她扯了起来，想让她离开这片危险。
却只见到她疑惑的看着他，耳朵上的立耳抖了抖，却在下一刻展露出名为喜悦的神情。

真奇怪。
艾因觉得怎么会有人受伤了，刚刚还被异化植物袭击过后，看到自己还能笑的出来的。
但是她是狼灵，那就是自己的族人，身为灵主的他理应照顾她。

可少女接下来的话却令他的心脏忍不住震颤起来。
“我是你的同类呀，艾因。”
那对清澈眼睛看着他，透净到他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丝毫不像是说了一个谎言。
他忍不住的驳斥面前的少女，好让内心的震悚和竖起的红眸缓和下来。

“不可能。我已经十几年没见到狼灵了。”
“可你看，你没见过我，我却能喊出你的名字，我还生着狼耳和狼尾巴。”

少女就着他扯住她的手，往头上的耳朵摸了摸，在触碰的那一刻，那对尖耳控制不住的在他手里抖动着。
“你看吧，货真价实的狼耳。”

她甚至要把他的手往她的尾巴上摸。
怎么会有这么不矜持的阿萨。

少年抽走了他的手，面色羞红，一对红眸不敢直视面前的少女，嗫嚅着声音。
“......我信就是了。”

他带着她熟悉族群，外出狩猎，化作狼型在森林中疾驰，越过山丘，越过溪流，在渺无人迹的山顶唱着狼的歌谣。
那个形单影只的狼灵少年明明已经开始逐渐习惯有“同类”的生活了。

可她出现了没几天，她又消失了。
好似“同类”的出现只是一场梦。

他问着族人，有没有见过一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狼，可回应他的只是族人不解的眼神。

“狼主，你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行动的吗？”

没有人见过她。
仿佛她的出现，只是自己的一场呓梦。

他也不知道是幻梦，还是什么。
只是一个人坐在山巅上，看着血月的时候，他总能想起那个蜷缩在地上的女孩。
想起那个洋溢着明媚笑容，笑着对他说，“我的你的同类啊，艾因”的女孩。

三年来，似乎他再怎么找她，他都找不到她。
哪怕灵界破碎，狼灵们都变成魂灵藏匿于他的身体的时候。
他还是没有找到她。

可他却又在第三纪时，看到了那个生着尖耳的少女。
“艾因。”
那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如同暖阳一般温暖，看向他的眼神依然清澈，依然只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同类”还在，那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牵起了她的手。

她就像命运捉弄着他的存在，在他面前消失后 也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身边。

一切都同三年前一样。
........

你不解的看着他攥紧你的手，看着白皙的手背上留下的糜红色指痕。

“艾因，你握的太紧了。”

少年自知理亏，轻轻的卸了一点力，却仍紧握着你的手，好似要死死的抓住你那样。毛茸茸的黑色尾巴轻轻的摇晃起来——那是狼表达喜悦的方式。

理智却被橘子的酸味拉了回来。
他剥着橘红色的橘瓣，看着面前的少女，毫无理由的想起了这些初见时的记忆，任凭甜腻的汁水流过他的指尖，将一瓣又一瓣的橘瓣塞入口中，舌尖挤压着果肉，让汁水在口中炸开，酸甜的果液沿着食道流入胃中，徒增一丝清凉——只不过......有点奇怪。

你看着盯着你怔愣出神的少年，眼神从失焦，到红眸凝起，再到不可置信的竖起瞳仁，嘴巴都停止咀嚼， 停在你手中的尾巴僵硬的笔直。
“怎么了，艾因？”
面色酡红，像是上了红妆一般的少年滚动着喉结，组织了好几次言语后才吞吞吐吐的说着。

“.......味道......有点怪。”
“你不会是吃了发酵的橘子，又醉了吧？”

你伸出手，不容置疑的压住身下乱动的少年，想要抢过他手上的橘子塞入口中，指尖却在碰到他的那一刻被拍掉了。

“我才不会吃发酵橘子。”
少年顶着酡红的脸庞，眼神涣散的盯着你，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丝丝的酒气。
不要和醉鬼生气，你默默的想着。脸上却摆出一幅无辜神情，手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的脸庞。
“艾因.......我只是想吃你手上的.....唔？”
那瓣橘子塞入你的口中，堵住了你还未出口的言语。

面色绯红的少年被你桎梏的动弹不得，无助的感受着他裸露的肌肤处你传来的温热和柔软，迎着目光还看到一幅无辜神色。脸烧的更红了，一对本就涣散的红眸变得更加破碎，酒精的混沌积压在眼底，头偏向一边，耳朵控制不住的抖动着，不让你看见那沾染着靡色的脸庞和自欺欺人的掩饰着怦怦直跳的心。

“.......你想吃什么，和我说就好，我的东西，都有你的一半。”
我没有的，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

你咀嚼着口中的橘瓣，牙口轻咬，那酸甜汁水就被挤压出来，在口腔中炸裂开来，馥郁的酒香溢满了唇舌，你忍不住皱眉 ，不可置信的舔了舔他的指腹残留的橘子汁。
“果然橘子发酵了吧。”

他看着覆压在身上的你，唇瓣因为橘子的汁水而显得水光莹莹，令人垂涎欲滴，耳骨的绯色燃的更烈，喉结控制不住的咽着什么，音节破碎的从喉管中挤压出来。
“我.....没醉.....你起来。”
脸上的酡红却像火烧云一样烧的更炽，像永不落日的晚霞，透亮的红宝石眼眸中氤氲着水汽，模糊的映照出你的影子。
距离近到，只能让你看到他眼中的自己。

或许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全世界里确实只有你。
只有发酵橘子的香气随着两个人呼出的热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他不可忘却的回忆。

少女匍匐着撑着他的胸膛坐了起来，眼神飘遥到不知道多远的远方，脸庞也被热气熏的微微泛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张着嘴却无声的沉默着，只好又闭了上去。

“天气有点热啊.....对吧，艾因。”
“嗯.....是有点热。”

他扯了扯自己胸口的衣服，却发现领口已经开的足够大了，夜间冷寂的空气扑撒在肌肤上，皮肤都已经变得泛凉，可那阵温热却还停留在他肌肤的表面，久久不散。耽于欲望般的回味着刚刚的暧昧，脸上的绯色无法消散。

你突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要干什么，脑子里却还停留在刚刚的那一幕，目光停留在何处时，都能想起他酡红的面色和急促的呼吸......还有怦怦直跳的心脏。
手控制不住的剥着橘子，一瓣一瓣的塞进嘴里，让清凉的汁水给身体降降火，却因为酒精而让脑子更加迷糊。

“艾因......你之前说过，狼灵不喝酒的对吧？”
你没头没脑的问出这句话。

“嗯......他们都不喝酒。”
“那你想喝吗？”
“就像开花结果代表阿萨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可以喝酒在我的家乡也意味着，一个人成长到足够可以担责的年龄。”
“试试吧。”

他就这样迷迷蒙蒙的被你牵着走 ，看着月光照耀在你的头发上，发丝萦绕着皎洁的光芒，那条蓬松的尾巴也随着动作而摆动。他手里捧着一堆橘子，在山顶上的那颗树旁坐下。

“走慢点.....等会橘子摔地上了。”

却看到少女蹲在地上，手开始扒起了土。
“？你干什么？”
“嘘，别说话，有惊喜。”

你埋的土并不深，只是扒拉了片刻就露出了酒坛的一角，轻轻的把周围的土壤扒开，托着坛子出来，把酒坛附着的土壤清理干净，摆在他的面前。
“看！橘子酒！”
额间有汗珠滑过，手不自觉的抚向额间，想要伸手抹去，手却被他捉住了，另一只生的比你更加温热宽厚的手，轻轻的抚上了你的额间，将那水珠抹去。
“......手脏。”
“哦.....”

空气似乎又因此变得暧昧粘腻起来，你不知道究竟是谁的脸上绯色更甚，只是觉得被碰到的肌肤都烫烫的，呼出的气息炽热万分，像是嗅到了没用开坛的橘酒香气。

令人心跳不止。

目光躲闪的，慌乱的揭开坛子。
醇厚的酒香融入夜晚的风，将橘子的清甜吹散，顺着呼吸沁入心脾。

“上次.....你不是吃了发酵橘子醉了吗....”
“我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就做了坛酒....”

少女的脸蛋好似被酒精熏红，潋滟的眼眸躲闪不已，连出口的话都不甚流利。
递过酒坛的手颤颤悠悠的，看上去心绪不宁极了。
可这鼓点般的心跳声又因为他指尖与你的相触而更上一层，奏出更加明快的乐章。

你看到他抱着酒坛仰头喝下，却因为灌的太猛，橘色的汁液沿着下巴，流过喉结，最后滑过锁骨，流向下方的胸膛，滑进更深的地方，在白色的衣衫处留下点点水渍，不止的咳嗽着，眼尾都呛的猩红。
“咳....咳咳....好.....”
好烈吗？
他刚想说出这句话，却只感觉口腔里尽是果香和淡淡的酒味，鼻腔热热的，看什么东西都是迷迷糊糊的，冰凉的酒液配着清甜的口感，时不时还有些酸涩刺激着味蕾.....很好喝。

忍不住抱着坛子再喝了一口，迷迷蒙蒙的看向你。
“好喝.....很甜.....”
那蓬松的尾巴似乎心情很好，轻轻的晃着，睁着惺忪的眼睛，痴痴愣愣的看着你，那只予你悸动的大手，正拍着身边的位置。
“你愣着干什么......坐过来陪我。”

像是被他蛊惑了一样，你坐到了他的身边，让他躺在你的腿上。
“好喝吧，这手艺可是我在家乡那边学的，如果教会你的话，莱拉他们也能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水果了。”
手轻轻的抚弄着柔软的耳朵 ，他趴在你的腿上眯着眼睛，舒服到无意识的发出声音。
“唔.....好啊......你教我好了......”

他想将所有都定格在这一天。
毕竟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如此的闲适，美好到......足矣让人沉溺在过去。

少女跪坐在地上，轻巧的将橘皮剥开，将橘枳抽开，橘子掰成一瓣一瓣的铺在罐底，将透明的冰糖铺上满满的一层，专心致志的灌上水。

“艾因，把坛子封上，放起来之后发酵好了，存在地底就好啦。”

他看着橘色的果瓣和冰糖一点一点的被水漫过，从一片清澈透亮变成一片橘色的混沌。女孩的声音却离他越来越远，声音消弭在流水声中，空气中似乎只有树叶吹过的声音和自己的呼吸声。

他惊醒般的抬头侧望，却发现只有那颗树仍孤零零的矗立在那。
树叶随着晚风的吹拂，发出沙沙的响声，起身想要找寻你的影子，剥好的橘子却滚了一地，摔裂出橙色的汁水，糜烂的粘黏在青草地上，那亮橙色在一片深绿中，刺眼极了。

那酿酒的坛子仍光净整洁的躺在地上，瓶口还有未干的水渍，飘来若有若无的橘酒香气。

她，去哪了？

明明上一秒少女还在自己的面前，可下一秒却什么都没留下，一切都像空荡荡的酒坛，都消失了。
可空气里的酒香.....没有骗人。

不可置信的揉搓着眼睛，用力到肌肤都微微发疼，可一眨眼后，又发现一切都回来了。
“艾因？你不把坛子封好吗？”
“在发什么呆呢？”
你将身子倾向他，看到如蝶翼般惊颤的睫毛，那对红眸里盛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殷红的唇瓣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喉结不自觉的滚动。

空气中的酒香依然存在，在夜间的风中若隐若无的弥散着。

他或许是看错了。
深色的酒坛里躺着被水漫过的果瓣，在月光下折射出银白色的光芒，水光粼粼的像是森林深处的湖泊，浮着透明的冰糖，染上浅淡的橘色。

“没什么.....做好之后多久才能取出来？”
他这时候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呼出的热气都扑撒在对方脸上，稍有不慎的就碰到了眼前的人的唇瓣。
轻微到......几乎没有感觉，只感觉有根羽毛拂过唇瓣而已。

心率在意识到的那一刻后就攀升到最大限度，剧烈的轰鸣到几乎身体的每处细胞都能清楚听见，身体因为羞涩而浮上浅绯色，控制不住的撑着草地向后退去。
“......做好之后再一起喝吧。”
“好啊。”
面前的少女似乎要贴近他，呼吸越来越近，连晚风吹拂树叶的声音他都已经听不见，只能嗅到橘酒的香气和感受到你呼出的热气。
她....要吻我？
闭上眼想要接受这个吻，却迟迟没有等到，只能感受到静谧的空气。
“你.....”
不吻我吗？

直到时间已经超出了等待时间，他才敢悄悄的眯着眼看是不是你故意捉弄他。
看你是否带着一脸玩味的笑看着他。

可睁开眼又变成空无一人的情况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手捧着空空的酒坛，怔愣的盯着空荡荡的罐底出神。

林间的风吹的更猛烈了，树叶都被刮落，皎洁的月光被乌云遮蔽，雨滴毫不留情的砸在他身上，将空气中的酒气祛散，冰凉的触感唤回了他的意识。
被麻木头脑刻意忽略的记忆开始浮现。
........

原来你已经不在了。
他分明亲眼目睹的。

明明她已经在他面前，被藤蔓贯穿，透明的消散了。
没有任何血迹，只有生者的影子和身体变得透明，痛苦到还要挤出并不灿烂的笑容，最后变成光点消散，声音越来越微弱罢了。
“艾因.....我还会回来的.....”

......他永远都不该忘记这一幕的。

可现在却因为酒精而变得昏昏沉沉的。
乙醇对大脑的麻醉性太强，强到他只需要喝下一坛酒，他就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同类”，只需要喝一坛酒，他就可以被这份柔软所触碰，在这硕大的森林里找到他真正的“归处”。

......你太温暖了，他明明唾手可得，却一场雨后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显得这场雨，太残忍了。
残忍到用冰锥似的雨滴扎进他的血肉中，用狂风去扯开这片酒气编织的臆梦，用刺眼的，腐烂的橘色将他拉了回来。
这种落差令人心慌，让他好似站在桥索之上，酒精消散后恍然惊醒，不甚跌落，摔的粉身碎骨。

却又清楚的告诉他，那个对他喜笑颜开，会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他很重要，会和大家打成一片，会喊他艾因，帮他捡出发酵橘子，教他酿酒的女孩，早就不见了。

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蓬松的皮毛因为雨滴粘站在一起，胸口处的酸涩令他心悸，控制不住的眼眶湿润，泪水与雨滴一同滴落到地面上。

他突然不想酿这坛酒了。

酸甜醇厚的酒，早已成为了麻木的象征，无论再酿出多少坛，只是让他沉溺于过去而已。
目光聚焦着，发现还有些橘子没有摔裂，只是沾着雨珠，在一片黯淡中点缀着橘色的波点，扎眼极了。

心底总是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捡起这些橘子，那些在你消逝的最后片刻吐露的话语，永远镌刻在他的心脏处。
“艾因......不要难过，我们还会再次相遇的。”
“等我回来。”

他就这样被这段话牵绊了不知道多久，沉溺了很久，到最后发现抓住的浮木也是虚幻的，真正的他早已沉入海底 。
空荡荡的酒坛还是被他铺上了橘瓣，清甜的泉水和苦涩的雨水混杂在一起，待到水漫过冰糖时，他似乎看见了你的脸在水中浮动着，内心深处的声音叫嚣的更甚。

万一呢？万一，她真的回来了呢。
自己是否可以取出这坛酒与她共酌？
毕竟她说，她还会回来，所有的离别，都只是为了更好的相遇而已。

他仍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

狼灵阿萨们聚在篝火旁起舞。
可生着黑色狼耳的少年却躲在角落里，手上剥着橘皮。
晶莹的橘瓣被他塞进口中，舌头挤压着果瓣，酸甜的汁水就这样在口腔中炸开，那再也熟悉不过的清香溢满了唇齿，他忍不住蹙起眉头。
“啧.....又发酵了。”
可是没人再去帮他挑拣橘子了。

他躲在树木的后面，探着头看着自己的族人们在那载歌载舞，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向更高的山顶。
橘子酒应该快要开封了，他该去看看了。

黑色的巨狼疾行在山林间，绕过一棵棵树木，跳过一块块石块，最后在月光下又化为人形，慢慢的走向了那棵树下——他给她弹鲁特琴的地方。
骨节分明的手就这样挖着泥土， 小心翼翼的把酒坛取了出来。

昔日那个教他酿酒的少女已经在此方天地中消失了，只留下一堆泛着香甜气味的橘子酒回忆。

他捧起来，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橘子的酸味和酒类的清香刹那间在他的味蕾上起舞。

这无疑是好酒。

可是那长着狼耳的少年只敢小口小口的啜咽着，猩红色的双眸中氤氲着水汽，只敢让每一口酒在嘴中悠久的停留，直至酒气彻底消散，酸甜被味蕾彻底吸收，他才敢吞咽下去。
如此反复几次，他关上了坛子，拖着尾巴，迎着月光，迤着瘦长的影子，蹲坐在那颗树下，将坛子又埋了回去。
好似这酒没有喝完，香气还未散尽，故人就会回来一样。
皮毛饮尽月华的头狼在峰顶朝着月亮嗥叫，引得群狼应和，睡梦中的阿萨们都睁开了眼睛，不解的看着远处的山峰上黑色的影子。

他望着完整的圆月，好像又嗅到了那馥郁的酒香，回望时却发现了他日思夜想的女孩。
你捧着盖子掀开的酒坛，月色折射在水面上，泛出粼粼的水光。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呀，这是谁家的醉酒小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