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忏悔亚茨拉斐尔的动作在蛇瞳里无限慢放，目光所视的一切都变成了升格镜头，圆润的手指捏起酒杯，晃动的琥珀色酒液，天使低垂的睫毛根根分明，轻启唇马上就要抿上杯沿。克劳利瞳孔骤然缩紧，一把夺过了那杯酒，在天使惊讶的目光里急促的起伏了一会儿胸口。恶魔仿佛困兽一般天人交战，微微颤抖，看样子几乎想要一道雷劈在头上。

“克劳利？”

闸刀被放下来砍断了他的理智，克劳利哆哆嗦嗦的举起酒杯，一口气将酒水吞进了肚子。

“我、我、我……天使…………”
一刻钟前，他同样哆哆嗦嗦的将一些东西投入了这杯酒。一刻钟后，他主动丢盔弃甲，告饶投降，陷入了无尽的罪恶和后悔之中。

“我很抱歉天使，”他牙齿打颤，口齿不清的低声咕哝，想躲开亚茨拉斐尔关切伸过来的手臂。“我、我想起我还有事。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在发烫！”亚茨拉斐尔丰润的手缠上他的手掌。天哪，像在摸一块温凉的软玉。“到底怎么了克劳利？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克劳利大叫，他开始晕眩，不知道是因为天使的触感和气息太过醉人，还是喝进肚子里的罪恶玩意儿开始发作了——地狱出品的情药。别问他为什么搞来这种东西，他已经在后悔了，恶魔做出鬼迷心窍的事情没什么奇怪的对吧？但他却对亚茨拉斐尔做了，后悔了也是做了！发生什么事他都罪有应得。“我、不，天使，我什么事都没有，真的。”

“我、我得说——”克劳利噎住，天使凑上来了，天使依偎过来了。从一步远的距离缩短到半步不到，一个他伸手就能搂住的距离。天使还温柔的抚摸上他的脸，在他无用而绝望的挣扎（他以为自己在挣扎，实际只是在颤抖）下脱掉了他的墨镜，妥善的放置在桌上。

“——这一定是对我的惩罚……”

“什么惩罚，亲爱的？”

他确信药效开始发作了，来自地狱的欲望和罪恶扎根在他只会灌上酒精和天使的满足的胃里，就着熟悉的气息和触感疯狂攀咬生长，沿着这具肉体爬满全身，覆盖到每一个细枝末节。克劳利颤抖的更厉害了，几乎站不稳，两条长腿打着结就要摔倒，亚茨拉斐尔准确的抱稳了他，真的像在安抚一条蛇那样抚摸他覆满欲望的脊背，酥麻的克劳利发出一声丢人的呻吟，最后的体面堪堪的挂在后头追着跑。

他感觉自己被安放在沙发上，天使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自己——他全程不敢去和天使对视，如今，克劳利像个犯错的孩子那样低啜，已经没有余裕去维持有型了，尤其在低头看到自己胯间勃起的弧度已经是无法忽视的程度后，他打赌天使发现了，从天使白软的肚子隔着衣料贴上他腰带扣的时候就发现了。心脏在骤然下降仿佛没有尽头，克劳利恐惧的发现，他一旦想到天使意识到自己原本的意图：给他下药。他便被彻底俘获。他配被天使用如此真诚纯洁的眼神凝望吗。好吧，他是个恶魔，但唯独亚茨拉斐尔。他不敢去想天使会怎么看待他，一丝一毫都不敢。

亚茨拉斐尔坐在了他的面前，他那双丰润的手捧起了克劳利的脸，温和而不容置疑的抬起。克劳利也终于看向了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全黄的蛇瞳裹着大颗的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眼眶边。而深处汹涌的令人窒息的欲望叫嚣着试图卷走天使的一切。克劳利被天使直白纯粹的目光刺了一般，他很想躲开。天使的手感觉是那么好，但对胃里生根的欲念没有丝毫缓解的用途。克劳利想立刻瞬移去随便哪个山峰海边，开着宾利彻夜狂飙。但欲望嘶鸣着更想去吻他那手心，含吮那些白软的肉，咬下那颗尾戒套在舌上展示给天使看，再让天使自己来取回。

而天使始终温柔的看着他，拇指轻抚他的眼睑。另一手松开后便向下探去，覆盖上那块撑起的布料。恶魔发出嘶哑的吼声，一下子就要挺起身体逃跑。

“看着我。”

亚茨拉斐尔说，他将额头贴上对方的。“看着我，克劳利……”

大颗的眼泪砸到天使动作中的手背上，那些柔软的手指贴在那块揉了一阵，为他解开腰带，挑开布料，两根勃起湿漉的肉柱撞进天使手心。
克劳利已经控制不住呜咽声了，他胃里烧的厉害，乃至到全身都被焚烧一样，一想到天使原本会遭遇这些，他几乎哭的更厉害。色欲和后悔与恐惧，几乎将他僵硬的身体分尸。而欲望的部分即使他想死也在没出息的谄媚的往天使手里身上钻，肖想着那些丰盈白软凝脂般的肉和湿润的穴。天使的手太柔太软，那双捧着热可可的，抚摸书本的手略显局促的握着他那两根撸动，生疏的将狰狞的冠头塞进手心磨蹭。克劳利控制不住的挺腰，爽的低叫了好长一声，尾音却漏出了极尽委屈的啜泣。

“哦……克劳利，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天使吐出安慰的话语，克劳利着迷的看着被泪水模糊了的低垂的睫毛和轻抿的嘴唇。好想亲吻它们，但嘴里吐出来的却是委屈的讨饶。
“怎么可能没事，天使，我试图对你……”
天使的手指蹭着最明显的那根筋从下往上用力，克劳利发出低吼，又咳出了一连串含含糊糊的咕哝声。他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抓住天使不疾不徐的双手，挺腰顶胯急切的不管不顾的操弄起来，脑袋埋进眼前的颈窝彻底沉进了天使带来的被罪恶催化的情欲之中。这次他射的又快又急，根本忍不了太久，极致的快感下恍惚间他听到细微的小声惊呼。恶魔顶着一头蹭乱的红发往下看去，浓密的精液弄脏了天使的手，也弄脏了他宝贵的衣服。
“啊……对不起，天使、对不起……”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像磨着砂糖碎石。余韵令他抖着身子，爽的口齿不清的呢喃，又被激的掉了几颗眼泪。

亲吻印在那几颗眼泪滚过的面颊上。天使慈爱的收走了泪珠，又多落下了几枚吻。克劳利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云端，醉醺醺，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天使甜蜜的轻声问他好点了吗？
克劳利吸了吸鼻子，生长的欲望像是被浇灌了粘稠的蜜糖，牵着淫丝搅合他的脑子也不好用了。
“我、我还想……”
他原本想说什么来着，他想说谢谢你天使，不用再麻烦你了，不要再管我这种丢人现眼的恶魔了。

他不确定自己在天使耳边说了什么，亚茨拉斐尔顿了顿，随后退开了些距离（哦、不……快回来……）。然后用干净的手指（怎么了？我的标记去哪儿了？该死的奇迹！）开始慢慢的，一颗一颗的解开扣子……
克劳利傻愣着，呆呆的看着，喃喃的叫着亚茨拉斐尔。被渴望的对象在退开距离后让克劳利看的更全面——他脸更红了，眼神闪躲着，维持着体面将自己的衣服妥帖放好。然后只踩着那双格纹袜，还有吊袜带，还有衬衫，难掩扭捏和羞涩的慢慢凑过来，俯身吻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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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克劳利在一段时间内完全断片。他睁眼后发现自己已经在亚茨拉斐尔的卧室床上了，四周弥漫着温馨熟悉的气息，但更令克劳利惊恐发作的是，亚茨拉斐尔并不在他怀里。这一认知让床头的古典台灯刺啦刺啦的闪烁了一回合。
待他闪现到楼下后，房间的主人亚茨拉斐尔有点惊讶的看着他，手上还维持着放好水壶的动作。克劳利打了一个响指，炉火还未预热，水壶里的水便发出了沸腾的嗡鸣声。

“哦，你太贴心了，克劳利。”天使嘴角抿起甜蜜的弧度，但克劳利显然发现，他的天使有些羞于直视他。“我只是想下来泡杯热可可，再找本书……克劳利？你觉得好些了吗？”

声音在轻巧的发抖，克劳利的蛇瞳快速扫过天使身上蔓延入领口的狼藉。欲念逐渐褪去，理智上线，恐慌和悔意也随之而来。但他依旧很想把天使拖回到床上，然而他不敢。

“好。”他干瘪道，手指多余的比划了两下。“我，有没有……我得……”
亚茨拉斐尔抓住了他那只手，熟悉的柔软热度又贴附上来。克劳利却连回握住的勇气都逃窜干净。亚茨拉斐尔站的很近，眼睛亮晶晶的，克劳利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在里面窒息了。

“我想再躺一会儿，先别那么快走好吗？”

谁说他要走的，没人说他要走。起初冒头的逃避念头被灰飞烟灭，恶魔晕晕乎乎的被天使牵回了屋。回到了那张馨香的床上，回到了天使云朵一样的怀里。

淡淡的热可可香气飘来，随后是轻轻放置杯子的声音，和轻缓的翻弄书页声。克劳利搂着亚茨拉斐尔的腰，几乎安逸的要再次睡过去。就听见天使小心翼翼的开口：“克劳利，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睡衣瞬间被驱散，克劳利睁开眼，亚茨拉斐尔的灰蓝眼眸微垂，温柔而难掩担忧的凝望着，克劳利在他真诚纯洁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

天使迎着克劳利的蛇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蒸腾起热意，闪躲了一下视线。“……不能再做下去了。”他小声的找补。

“什么？呃，不！不、”克劳利连忙保证道，他的脸也红了，几乎无地自容。

“天使，对不起……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挫败的，虔诚的伏在天使膝上忏悔自己的罪责。亚茨拉斐尔细心耐心的听着，轻抚那些红色的头发，表情跟着克劳利的言辞而微动，最后化成无奈与一丝羞恼。只是微微揪扯着那几缕红发。

捻着红发的手指上甚至也覆盖着一层齿痕，亚茨拉斐尔瞥见那痕迹，脸更热了，克劳利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