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钟空,带了点魈空
九年义务教育在逃学生
是博爱哥哥(
之前看了创龙点睛就想到这个梗,现在才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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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受伤了。
这消息不过半天功夫便传得璃月人尽皆知。七星,仙人,飞云商会等纷纷派人前去慰问。奈何旅行者一直把自己关在望舒客栈的房间内,任谁来也只是回一句「没什么大碍,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把人给赶走了。
大部分璃月人也就听信了,虽是担忧,但也是照常过着自己的日子。可有些人不觉得,毕竟当时旅行者声音闷闷的,藏着些许不安和惶恐,任谁也不觉得他像个没事人一样。
既然旅行者自己说了没事,他们也不好直接进去,只好隔三差五地给旅行者送点慰问品。今儿便是望舒客栈顶头那降魔大圣魈,他把一束清心放在旅行者住着的那件屋子的窗台上。夜叉耳力非比寻常,他当然知道旅行者怎么回事,之前和身边飞着的小家伙谈话的时候他站在顶楼听得一清二楚:
「空,已经好几天过去了,你的眼睛不但没有好而且视力越来越低了!」
「唔,没关系的,再适应几天就可以了和原来一样去接委托了。」
「——这是几?」
「……小派蒙伸手了吗?」
「果然我们还是要去不卜庐看一下吧!」
魈知道旅行者性子倔,断然不会接受别人直白的好意,他也只能不时采些清心,在清理魔物时顺带帮忙完成委托。派蒙平日聒噪,但想让旅行者去不卜庐找白术这件事,他和派蒙所见略同。
在派蒙的百般催促之下,空勉强去不卜庐寻找白术,中途他动作神态间自然到硬是没人察觉到旅行者的眼力不复从前。
事与愿违,白术把旅行者里里外外检查个遍也说不出个所以来,他此前也未诊过这样突兀的症状,既不是视神经萎缩,也不是脑补受损所致的视神经损伤。他也就只能安慰一番旅行者,劝他多多休息了。
「既然如此,我们去问问钟离先生吧!他活了这么久,肯定知道旅行者你这是怎么回事!」派蒙像是为自己能想到这样一个好办法而沾沾自喜,猛地往前飞了一段距离,疏忽又想起空现在的双眼状态又飞回他身边,「反正都来璃月港了,就顺带去一趟吧,璃月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不……什么……此行?」
「不虚此行。」
「对!不虚此行!所以旅行者赶紧走吧,这个点钟离先生一定在听书的地方!」
果不其然,钟离照常坐在三碗不过港的说书人跟前,当派蒙在远处大声叫唤着钟离的名字并且一手牵着空的围巾一手在空中挥舞着向钟离飞去时,他也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盏,冲两人点了点头,以示问好。
似乎他对此早有预感,空这样想着。局促不安地坐在钟离身旁,恰逢小二把酒酿圆子端上,钟离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沉稳,令人安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刚好点了一碗酒酿圆子,权当做我请的,你也趁现在冷静一下。」
空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对钟离的建议表示同意。总觉得钟离像是长辈,只要有在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很快冷静下来。空边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塞入汤水边神游,期间不断地用自以为幅度很小的动作抬起目光企图看清钟离,岂知这些小动作都被对方尽收眼底。
「钟离先生你快给旅行者看看,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看不见了?那就没有人给我做甜甜花酿鸡蜜酱胡萝卜煎肉渔人吐司了!」派蒙似乎是读不出两人间的气氛,飞到钟离身边急得打转,与此同时还在掰着指头报菜名。
钟离也不钓着人了,直接凑上空面前,空似乎因为视力的原因连距离感也变得薄弱,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两人现在时怎样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直到钟离的吐息扑面而来,空才仿佛被烫到般,带着激灵稍稍后倾。
钟离对旅行者下意识的疏远大抵是没放在心上,只是说了句「我要检查一下旅者你的眼睛,需要身体接触,多有冒犯。」便又跟上去用手微微撑开空的眼睑,眼睑被撑得极开,没了保护的眼珠被风轻轻一吹,生理泪水便理所应当地蓄了起来。本来因为视力低下而有些黯淡的瞳孔倒也因为泪水的折射恢复些光亮来。
就在空觉得自己快要兜不住泪水的时候,钟离恰到好处地松开了手。空赶忙把泪憋了回去,尽管如此,咬着唇红着眼眶跟被别人欺负狠了似的,引人遐想。
钟离看着这番景象,喉结动了动,最终却也只是说出了「有些话不方便在人前说,你可否跟我回往生堂一趟?」
璃月的秋天不算安静,反倒因为临近逐月节街上熙熙攘攘。大片红了的树叶在空中转了几转,归于水面,可惜忙碌的人无暇顾及风景,也就惊动了水中的锦鲤纷纷逃离,待涟漪散去便又游回去,仿佛无事发生。
钟离早就看遍璃月的四季,而旅行者则是不便欣赏这景,两人在路上倒也无言,只有派蒙一个人在天上絮絮叨叨,间或空附和一句,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钟离和外头的仪倌小妹交代了几句,便带着空往内屋走。
「似乎是因为旅者不通过『神之眼』为媒介使用元素力,导致本应聚集在一点的元素力现在游走在全身,而它们正在寻找与『神之眼』同等效益的媒介,那便是你的眼睛。」钟离边说着边关上门扉,点亮烛灯,走到空面前,一气呵成。
视力似乎下降的更严重了,空努力想看清钟离,却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大片褐色离自己越来越近。脑内尝试理解着刚才对方的一席话,倒是身旁的派蒙先发制人:
「完全听不懂!派蒙只想知道旅行者怎么样才能恢复!」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种状态不可逆,只会越来越严重,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不需要多少时日,旅者可能会完全失明。」
「怎么会?!!」
几乎和派蒙的惊呼同时,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煞白。他还要去追寻他的妹妹,他想要了解他沉睡期间发生的事,他想要了解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他还想和大家一起……总之他不能因为眼睛的问题停下他的旅行。
空如同溺水者不顾一切地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钟离的衣袖,无法感知外界的恐惧让空格外地渴望和别人的肢体接触,而此刻钟离的存在对于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慰藉。
「钟离先生……一定有办法的吧?」
没有立刻回复空,钟离只是回握住他,企图通过这种方法让他安心,闲着的那只手抚上空左耳的羽毛耳饰,把玩着上面青绿色的玻璃珠,眼底的阴翳一闪而过。
「确实有一种办法……」
又是一阵沉默,等待下文的时间过于煎熬,空甚至觉得他可能从白天等到了晚上,钟离才继续开口道:
「也正是因为你的元素力散布全身,在我眼中同那些元素产物无异。倘若你和岩元素共鸣,那便是类似岩造物的状态,届时我可以用岩神的力量重新给你打造一双眼睛,但凡事都有代价……」
「唔…代价?」
「嗯,你只有维持着与岩元素共鸣的状态那双眼睛才能看见,但这样对旅者你来说似乎太过不公。」
钟离的语气很是踌躇,他不确定旅行者是否会接受这样的提议,他也只是给了对方一个选择,选择权在他自己手中。
「那不就是说旅行者以后就只能用一种元素了吗!那万一再遇到像公子一样的大坏蛋怎么办?」
空抿了抿嘴唇,派蒙说的不错,如果只能用一种元素的话,他的力量恐怕会恢复得很慢。但他也知道钟离从头到尾一直在照顾他的感受,而且是他有求于对方的,「我……相信钟离先生,明明这件事和你无关却还是帮了我这么多,这本来是对你的不公平才是。」
「那……这份契约已拟订好,我会给予你能看清事物的双眼,而你,则需一直与岩元素共鸣。」
「我答应钟离先生,唔……是在这里签下名字吧?」
「嗯。」钟离引着空在书文底下写上自己的名字,空现在看不见,也就不知道钟离在契约签名所用的名字是摩拉克斯,「契约已定,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空在钟离把拇指覆上自己眼睛的一瞬,下意识闭上眼睛,睫毛扫过对方的手指,带来若有若无的痒意。吐息间钟离推搡着自己的上眼皮,手似乎不再是手,而是滚烫的岩浆,在经过的地方无一例外地带起一阵灼烧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其他的情感作祟,空回想起之前钟离第一次为他勾勒眼影的场景。
当时也是这般暧昧的模样,屋子里烛光摇曳,点着用高级药材做的熏香,缥缥缈缈地,带着人也朦胧起来。他坐在梳妆台前极为拘谨地闭眼仰头,感受着钟离的手在他的脸上作乱。他甚至紧张到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自然感觉不到钟离那不甚明显的隐晦目光,只是听见了一声轻叹,随后大脑便接收到从上眼睑传来细密痒意——面相笔与皮肤接触。起笔,落笔,没有丝毫停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还微微扬笔留下一眼尾红。
「好了。」过去与现在的声音重合。
空听闻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就是派蒙凑上来的身姿,带着又惊又喜的神色。
「空,这是几?」
「派蒙你的手不要一直晃——是三。」
「空果然能看见了,钟离还是很可靠的嘛!」
重见天日的感觉过于美妙,空贪婪地环视周身,似乎想把屋子里目所能及的事物都尽收眼底。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但好像又有什么地方变了,空看着钟离这样木讷地想着。钟离现在在他眼中仿佛自带一层光晕,神圣而又不怒自威,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臣服于眼前这个男人。想唤他名,未曾想刚一开口就感觉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空不明白为何心跳突然跳的这么快,只是下意识地把手捂在胸口防止心脏就此离开自己。
「你新生的眼睛暂时不要使用过度,歇一下吧。」空感觉眼前一黑——钟离又把手遮了上来。
看着乖巧听话闭上眼睛的旅行者,视线转移到羽毛耳饰上的澄黄玻璃珠,微乎其微地露出了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