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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enetc

    神病包治百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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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傀/他拥抱枯枝,连同尖刺【第15章完结+2番外】
    旧文,太长了,放不下,分开补吧。
    一共是3w5字。
    没有R。

    #银傀
    silverPuppet

    【15】

    缺氧感。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在他千百次相同又不同的噩梦里,在燃烧的、坍塌的或者是溺死的剧院的梦里。

    傀影伸手去拽扣好的衬衫,剧烈地干咳起来,而镜子里的他这时突然失去同步,从镜面伸出两只漆黑的手,将他的衣服重新整理好。傀影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后撤了一步,虚影随即从镜子里迈出来,站在傀影身前。

    那张脸已经完全隐匿在鸟嘴状的面具和礼帽中间了。虚影拄着镰刀,比起他装扮本来的疫医含义,此刻更像是死神。他的全身浸满了墨般的雾,飘忽着显得他的人形明明灭灭——不,他甚至已经不能算人形。他飘在空中,像一个黑色的幽灵,沉默地注视着他的主人,仿佛在等待指令。

    而傀影其实并不命令他,他也并不那么听傀影的话。他们都有一层无意识的假面,伪装的忠实和真实的疯狂,以及伪装的温雅和真实的杀戮。傀影用那双金瞳盯着虚影,视线仿佛能穿透面具刺入那张与他别无二致的脸。傀影扣上帽子,把压住的尖耳从里面整理出来,沉声说:“希望你不要吓到他。”


    银灰感受到虚影的接近,是从阳台上的金鱼缸开始的。昂贵品种的异域金鱼已经提前转移走了,半缸水留在那里,此刻已经结起了冰。房间里的花草当然提前也一并带走了,不然现在可能也已经冻蔫。

    灯突然熄灭了,在冰冷的寂静里银灰敏锐地听到细小的玻璃或者水晶碰撞的声音。撕碎的披风下摆挂在银灰的视野边缘,和突然喑哑的灯光一起吸引他向上看——事实上不需要看他也知道,傀影正挂在吊灯上。

    银灰不知道傀影为什么要这样出场,他猜可能是那身浮夸的戏服的缘故——倘若不在这里,而是在一个盛大的剧院,它必须要大,大到上面的吊灯就要有这个客厅那么高,这样才方便傀影悄无声息地藏上去,还能教落下的衣服不落入观众的视线。这样他才能饰演一个幽灵,当那吊灯开始照亮,或是开始悲鸣,所有人会看见他,在光线里,或者在吊灯的残骸里。吊灯不会悲鸣。吊灯的声音是短促而杂乱的一阵,剧院的回音帮助它拉长,才能让人们意识到那是极快的悲鸣。银灰的客厅的吊灯很显然太小了,傀影挂上去的时候一定得轻手轻脚的,还要小心别把上面脆弱的镂空装饰碰碎了。

    于是银灰微笑着鼓掌,就像坐在剧院观众席上的每个人都会做的那样。

    灯亮了,傀影在吊灯上挂着,投在地上的影子里冒出一个黑影。寒气就是在这个时候达到顶峰,而傀影虽然靠近虚影,脸上却一点被冻伤发白或者发红的痕迹都没有。

    虚影张口,他的声音要比傀影更加完美,很显然他并不会受到矿石病的困扰:“看起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插足的了。这个房间甚至连一片活的草叶都没有给我留下,傀影想必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了。”

    “你本来就没什么可插足的地方。”银灰虽然言辞不甚和善,但多年的谈判经验令他可以保持着得体的表情和语气说出一切好话或者坏话。“你不过是锢着我的爱人,令他畏惧于交出他,也畏惧于接受我的丑陋的锁链罢了。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来洗耳恭听我的愤怒和指控,并且令我的爱人为你支付代价。”

    “你是想激怒我吗?”虚影说,“银灰先生,我们最好对彼此都多一些耐心,你一定知道我像现在这样可以正常交流的机会并不多。我看守着你珍视的爱人产生的一切阴暗面,我想你不希望它失控,我们都不想。然而你似乎并不害怕。”

    “我确实不害怕。”银灰说,“傀影的一切绝不会攥在你的手里,也许曾经是这样的,现在不需要了。你以为我是想和你商量,其实我只是想通知你,傀影和我在一起了,如果你想要保护他,请你先处理好自己的状态;如果你再想用什么办法伤害他,我不会坐视不管。”

    虚影握紧了镰刀。傀影捕捉到这个小动作,手也搭上了腰间的刀柄。于是虚影的力气又松了,刚刚恢复的他还不能在傀影面前造次。

    “我以为你至少会和我虚与委蛇一下。希瓦艾什,大家都知道你做派如此。”

    “直接讲实话,你都不一定相信几分,所以拐弯抹角的部分我们就不要互相折磨了。”

    “我不能接受。你会后悔,你现在对他只是被鲜艳外表蛊惑着的暂时冲动——”

    “那不劳烦你操心。”银灰打断道,“你愿意下赌注吗?来看看我的冲动能持续多久。”

    虚影沉默了一会。

    “拭目以待。”


    鱼缸的冰逐渐开始化冻的时候,银灰接住了从吊灯上下来的傀影。

    “看起来你比我想象得要不怕冷。”银灰说,“我安排了工匠,明天上午来量尺寸。”

    “什么尺寸?”

    “衣服,还有——”


    尾戒。

    傀影在博士办公室见过那种东西——源石冰晶——但博士的那一块是保留了原始风貌的石料,配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名贵底座,如今锁在展览柜里。而戴在他手指上的这一颗要小得多,切割成祖母绿形,小巧而精致。

    “求婚?当然不是,求婚要比这正式多了。只是一直想送给你,”银灰说,“从我表白的第二天就想了。”



    END.


    番外1.水银与玻璃与童话故事


    ——傀影和傀影的源石就在银灰的手里融化了,变成水银沿着手指蜿蜒地浓稠地爬行。

    有个状似傀影的声音告诉银灰要把零散的傀影收集起来,不知道是傀影真的说过,或者傀影真的在说,或者曾经梦见傀影这么说,或者只是大脑为了让他信服而借用了傀影的口吻。

    那个声音是被洒上水的水彩画,模糊且洇散且相互回响且尚存轮廓。

    于是银灰拿出一个罐子,它只是用来盛装罐头或者肉酱的,而傀影是很大的一捧。银灰尽力在装了,傀影流进沙子里消失了很多,最后他只装了十三分之七罐,手指上黏糊糊的都是液体和沙粒。他捧着十三分之七罐傀影和源石和沙子,思考自己应该称呼它为源石的傀影溶液还是傀影的源石溶液,因为他不知道比例。傀影和源石以任意比例互溶,因为他拥抱源石就像拥抱形影不离的命运和死亡,永远比拥抱爱人更加用力。

    这时他看见了那命运。命运穿着医生的服装和死神的服装,拿着镰刀。他于是忽然绊倒了自己,罐子摔破了,他就眼睁睁看着傀影和源石在沙土里消失不见,玻璃渣和沙砾一起闪闪发光。他抬头去看那位厄运,虚影站在寒冷中央,连同寒冷一起消散了;剩下的是蓝天和大片的白云——这并不是干燥的沙漠该有的云彩。

    “做噩梦了。”

    傀影把银灰唤醒,“你的眉头皱的很紧。”

    “我梦见你了。”

    “那一定不是个好梦。”傀影懒洋洋地说,“只有万圣节会做的梦总不会是好梦,有我在的梦也总不会是。”



    挂在衣帽架上的戏服领被勾着,帽子扣在上面前沿下压,看起来像是深深地点头赞同。



    而银灰已经记不住梦的细节,很多人做梦都是做一段忘一段的。此刻他记忆的只有最后那一点不同寻常的天空,于是他回答:“也许是天堂吧,有云彩。”

    “我在哪里呢?”

    但是银灰已经忘了。他回忆起的星星点点的梦里,傀影都是一片水银,而傀影是水银这个事实仅仅在最先被忘记的开头提起过。于是他也开始疑惑,傀影在哪呢?“也许你在云彩上面,不然我不会一直盯着它看。”银灰对自己和傀影说。

    傀影笑了,“云彩也会掉下碎片吗?就像剧院的吊灯一样。”

    “会掉的。”银灰说,“地上有玻璃碎片,我想也许是它落下的。”

    云朵确实会掉下碎片,小的成为雪花,大的成为冰雹。雪花锋利的边缘划过皮肤,就像打碎的玻璃片蹭过去,由于没有力道,只闪过疼痛没留下伤口。

    傀影捡起一块碎片,在身上试了试它的锋刃,皮肉分离,流出水银。他打量自己苍白的手腕,看不出血液透过来的红色和青色的血管;那么皮下流淌的自然也不应该是红色的液体。

    痛感也没有,体温也没有。

    于是他丢弃了那片雪花继续向前走,水银在后面拖出一条行进痕迹。忽然天空裂开一个大缝;玻璃碰撞摔碎的声音震耳欲聋,倘若让傀影来形容,他只会说像是一千零四十七盏吊灯一起打碎,因为他想不到其他计数单位。于是世界碎裂了,他从世界外感觉到寒冷和炎热。炎热是正常的炎热,寒冷是熟悉的寒冷。虚影在附近,他想。但是他不去找,也不喊。虚影总是在暗处看他,他已经非常习惯,并且常常很配合地假装不知道。

    傀影记梦要比银灰强。虽然醒来剩下的也是零零散散,至少他还勉强知道前半段在下雪。这两个怪诞的梦又都出现在万圣节前后,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傀影穿上那套戏服去缠梦古堡客串的时候也总要在里面塞掖一点保暖,倒是克里斯汀小姐恰好借着这个机会试戴之前银灰赠予的礼物——于是傀影突然就有些想看雪。这几年的冬天,罗德岛不巧都在比较热的地段经过,没有像样的雪可以看。

    这个问题太好解决了。不繁忙的时期,假期很快审批下来。回家去也不必要收拾多少东西。

    傀影没去过谢拉格。

    听起来有些出人意料,但是仔细想想,银灰珍视的一切,除了完全没什么可看的产业和可能尚在苟延残喘的一点点童年记忆,谢拉格已经全失去了。甚至于银灰父母的坟墓,也在政治动荡时期受到了影响,现在已没有什么纪念的价值了。

    但谢拉格总归还是曾经的家乡,有一间房子可以住,物件齐全,也有人清扫,只要带少许换洗衣服等等,就可以入住。其实当然可以吩咐人额外安排住所,但是一个地方如果有过家,再去别的地方住总归觉得不妥,于是他们就去了。老房子沉默地看着来来去去的改变的主人,他还为恩雅留着房间,而那个女孩再也不会回来住了——做了圣女之后,她就只能是圣女,不能再有任何身份。他也记得希瓦艾什的老爷和夫人,如今这两个人早就连灰都剩不下多少了……而现在他又迎来一位新的主人。没关系,他应该习惯了,并且也没有反抗的必要和权利。

    傀影安静地轻柔地踩在银灰的童年世界里,温暖的壁炉,花纹繁复的地毯,除了没有散落在地上的玩具,具备温暖的房间和窗外的暴风雪和父母和孩子该有的一切。当然了,还应该养一只猫——也许他们养过,如果没有,那太遗憾了。猫正好在壁炉旁边盘成一团,众所周知,壁炉前面的空地和向阳的窗台、温暖的膝头一样,都是神明为了让猫安眠创造的事物。

    他们理所当然坐在壁炉旁边——那里就像所有人想象的和见过的一样,有两把舒服的躺椅——克里斯汀小姐团在傀影的腿上,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傀影仿佛能看到少年的银灰,常年冰着的双眼被壁炉的火光融化得水灵;他开始给那个孩子讲故事……王子爱上了藏在荆棘城堡里的女孩。她只是个普通女孩——并不是只有公主才能住在城堡里的。王子捧着大束的鲜花跑到城堡下,花瓣和衣服和皮肤被荆棘划出伤痕,女孩自然是把狼狈的他拒绝掉了;王子失魂落魄地返回,路上遇见一只漂亮的猫。猫咪看起来有些饿了,于是他把败北的花送给它。猫咪吃掉了折损的部分,留下了里面干净完整的两支。猫咪是女孩的猫咪,两支花自然是被带回城堡插进花瓶里了。

    最后他们肯定是在一起了,但是因为这只是个随口讲的故事,傀影还没有想好接下来如何发展。于是他问银灰:“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银灰思考了一下,说:“这样很难发展了,你至少应该给我一条猫的线索。”

    傀影说:“好吧,那么让你知道猫的主人是谁。”

    “那就简单了,”银灰说,“用花去收买猫,取得猫的信任,让猫带我去找你。”

    “猫只是普通的猫,不是克里斯汀小姐。”傀影反驳。

    “但是现在我是王子了,那么城堡里的就是你,那么猫就是克里斯汀小姐。你在古堡里沉睡了很久,我第一次前去以为是你不愿意理会,之后克里斯汀小姐带我进了城堡,我才发现你在等一个吻,末代子爵先生。现在我把你的故事补全了。”银灰说。

    “那你一定是因为做了噩梦找我寻仇来了。”傀影被逗笑了,眯起细长的眼睛,伦勃朗形的火光让他看起来温和又深邃。“幸好这里没有真的小孩,否则他可能会说你抄袭《睡美人》。”

    而银灰没有答话,他只是看着傀影隐没于暗处的半张脸里那一小片光晕,恍惚地想,生活如此简单。矿石病,家族,政权,一切都给此刻让路了,原来生活就只是呼吸和昏昏欲睡和看着他的爱人。

    风雪像玻璃渣撞在窗户上,风雪像玻璃渣在地上闪闪发光。



    Fin.



    番外2.月光奏鸣曲


    “想听我……弹琴?”

    傀影其实没有提过这件事。但傀影无疑是会弹钢琴的,手指的形状会出卖所有的钢琴家。傀影将钢琴家的手指搭在下巴思索考了一下,“我确实能弹一点,但很久不温习,已经生疏了……想听的话,我需要一些时间重新熟悉它。”

    傀影对待音乐的认真程度不必多言,接下来的时间他果然时不时出现在罗德岛的琴房。事实上他的钢琴造诣确实一般,至少配不上其他方面的音乐才华,因为即使是在辉煌的过去,他也不是很经常演奏,许多技法早就遗失,不像他的剧,无论过去多久,只要开口总能唱个七七八八。罗德岛热爱音乐的干员不少,但却是喜欢吉他等等的巨多,钢琴那一间常常没有人。傀影得以长久地使用它,于是关于音乐的一些不那么容易找回的记忆也终于慢慢解冻了。

    那一天银灰跟随他一同来到琴房。傀影裹着那一身层层叠叠的黑,像是层次分明的夜晚,坐下时手撩起披风的姿态与钢琴大师在舞台上拨弄燕尾服后摆的模样别无二致。他选择的曲目极容易认出:贝多芬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或者有一个更加通俗的名字叫“月光”。具体的选段银灰确实想不起来了,他虽然懂一点钢琴,可也并不是非常精通。

    傀影开始演奏了,声音并不像月光,而像是安静的流水。月亮一般的人怎么可能演奏不出月光感,而流水又怎么可能安静呢?但是那种音乐就像安静的流水。银灰感到荒诞,而突然又觉得合理:原来那水分明是傀影画在画布上的,颜料的凝固困死了流水的声响。

    可是一位弹钢琴的人怎么可能是在绘画呢?他的细长的钢琴家的手指上并没有沾染颜料。

    傀影继续画着;漆黑的画布上无法盖住底色的稀释的白颜料,像夜晚空中或者地上蜿蜒的流水。傀影还是没有画月亮;月亮其实是很好画的,谢拉格第一场大雪过后几天,逐渐踩实的雪和脚印轮廓就像月亮斑驳的表面,被顽劣的某些人或某些风踢掉头的雪人就像环形山。而傀影就是不画,或者说傀影已经画了,没有月光的流水不能在黑色的背景里显色。有月光就意味着有月亮,画月光不一定要画月亮。月亮融化了流在水里;月亮碾碎了洒在画布上闪闪发光,是银粉。为了撒匀银粉,傀影轻轻敲着拿着银粉的手的手腕,让它们扑簌簌地落下。

    傀影突然丢下了银粉,抓起黑颜料毁掉了那些流水和月光。他甚至没有用画笔!他混乱地去摸颜料瓶的瓶底,用黑色的指纹掐断那些水。钢琴开始嘶吼,傀影的手指刺入琴键又拔出,琴键的血肉溅出,顺着键之间的缝隙没进去了;那张画现在已经看不见什么月光或者流水了。傀影看着不纯正的黑色,将画布扯下来,将那张画撕碎,还带着黑颜料的手指为每一步留下清晰的罪证。他疯狂地扯那块画布,最后他得到一地焦黑的碎片,就像这里曾经燃烧过一个剧院那样。

    他突然又醒了,他看着手上的黑颜料,表情仿佛自己沾了一手月光的血。而月光怎么可能有血呢?那不是一个疯子需要考虑的事情。傀影将那些碎片拾掇起来,揣进怀里,又怕细小的几片洒出来,干脆脱下外套将它们包裹严实,然后他在倾盆大雨中冲出门,嘈杂的密布乌云的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月光,月亮和月光的尸体拢在他怀里,鲜血蹭在他手上了。他就在那个雨夜里狂奔,像许多人想象中的疯狂鬼魂会做的那样。

    下雨、下雨、下雨、狂奔、狂奔、狂奔、下雨狂奔狂奔下雨下雨下雨下雨狂奔下雨狂奔狂奔狂奔……

    傀影的一切都湿透了,每一层夜晚都浸满了沉重的雨水压垮在他身上。裹着尸体的夜晚也湿透了,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在坠着溶着颜料或者说血的黑色的水。他终于跑到他的目的地——一片墓地,墓地在嘈杂的雨夜也不得安宁。他跪下来,给逝去的月光起一座坟。他什么工具也没带,只能抠出一块形状不规则的土坑,将尸体安置在里面,然后盖上土;没有碑,忘记带了,也不配有,月光只是个存在了几分钟的夭折的婴儿,婴儿是不需要大葬的。

    他把土压实,在那一瞬间他知道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他触电般地松开钢琴键,手划过一个圆弧甩到身后,他不愿意和那个婴儿再有半点关系,夭折的婴儿是诅咒。好了,离开琴键,一切都消失了,雨夜、画布、颜料、银粉、墓地都没有了,真实存在的只有钢琴和琴房和银灰和孤单的掌声。

    银灰取出方巾,傀影额头上有不太明显的细汗。他的钢琴水平确实不顶尖,但是基本可以欣赏;而感情则是过于饱满,仿佛他真的亲手埋葬过一轮月亮或者一束月光。那可能是他自己或者虚影——真相并不重要。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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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enetc

    PROGRESS银傀/扫兴者
    拖后腿选手来了!
    Warning:2k又短又雷,事后,非恋爱关系中,正常点长点的那篇留晚上【草
    没有R,但是lof不给发没办法
    建议搭配顽なP的《It's no way》食用,网易云没有我就不放链接了
    ------

    宿醉使傀影的头肿胀般疼痛。昨晚发生的许多事情全然忘记了,似乎是独立出去做了一段单独的人生,也许头痛是在模拟其中死亡这一过程。大概可以粗略地把这段人生形容为:在楼顶上打网球,在酒吧里踢足球,与十块芝士奶酪一同跳舞而谢绝黑森林蛋糕的邀约——你要知道这很困难,黑森林小姐非常漂亮且有礼——最后跑到熔浆里开泳池派对淹死了。



    这并不是说傀影真的做了这些,也并不是说他想起了昨夜的狂欢,这只能说明他是一位艺术家。我们知道,艺术家都这样讲话。



    好在傀影并没有喝傻,在耳鸣之后他大概想起昨晚到了这个房间之后发生过什么,并且对现在——清晨八点半——银灰仍旧睡在他身边这件事感到惊讶。哦,银灰!银灰是他的ex,这个ex到底指的是前什么他俩也很难说清,幸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善于起早的银灰先生居然在他们分手之后愿意睡在早晨的傀影旁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忙,也可能单纯是因为银灰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以前这种事情从来不会有。银灰轻手轻脚,即使睡在一团绒毛里,起床也不会惊动片羽。傀影起床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就剩下厨子了。厨子是银灰吩咐留下来的,为了给傀影做一顿热乎的早饭。厨子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 2091

    zenetc

    PROGRESS傀银/Synthetic Night
    傀猫潜能届到了!发篇文庆祝庆祝【不是
    虽然我写东西风格很苦大仇深,但是它内容其实是双向暗恋小甜饼
    傀影和银灰都活得很好!上一篇这样的甜文还是枯枝,泪目了
    是没头没尾短打,真的很没头没尾,真的很短
    标题的意思是人造黑夜【直白
    【1】

    傀影是沉寂的剧院。

    我们想象一个人:他的胸腔被人撕开,里面是环绕的肋骨和跳动的心脏和血管里流动的血液。他的肋骨上挂着边缘烧焦撕裂的深红色幕布,颜色不均匀。一身黑袍挂在身体上,像罩着艺术品的防尘布。他的胸腔于是同他的一切一样隐匿在极夜之中,不见天日,就像一片陷进人造黑夜中的剧院。

    这个人就是傀影。他像疏于打理的荒野中的建筑,像动荡局势下千疮百孔的维多利亚城市,像文明堙灭万年后仍没有腐蚀降解完全的机械,也像别的一切肆意蔓延变形破败的痕迹。

    【2】

    黑夜是平静的海洋。

    傀影整个人浸泡在黑夜里,咸水刺激他的伤口,令皮肉溃烂化脓。

    傀影喜欢黑夜,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在那个午后,妈妈下班回家看到少年的傀影躲在拉着窗帘的房间里,像夜行动物躲在白日的角落,又像干渴的植物躲在晴天的云下。妈妈说,睡醒起来就把窗帘拉开吧,屋子里有了阳光会暖和一些,而且阳光还可以杀菌,正好晒晒被子。

    于是人造黑夜从两块厚布中产生缝隙,最后被撕裂,只剩下阳台投在边缘的阴影了。刺眼的光辉让放大的瞳孔短时失明,傀影没有听到鸟鸣和风声,而是听见赞叹与鼓掌。

    白光逐渐减弱,瞳孔缩小,傀影看到拉开的幕布,满座观 2704

    zenetc

    PROGRESS银傀/上浮与后日谈【7】完结
    估计没有番外
    【7】

    在一段时间内,傀影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步一步走出阴影,无论谁都打心底相信过那些百折不挠的故事。他把令他难过的一切都连同过去的傀影杀死在维多利亚了,只把他最爱的东西——音乐和恩希欧迪斯都留在身边,一起来到这个新的地方。他再也回不去心爱的向往的舞台,但是却依旧保存着华丽的戏服,那套衣服复杂到没有别人的帮助几乎无法穿戴。看着上面层层叠叠的配饰,傀影想,这种拘束而不实用的衣服,只适合在静止的模特身上展示,没有任何给活人穿戴的价值。他当初是怎样穿着这种麻烦的东西在舞台上做出所有动作的呢?

    舞台上少了一位明星,维多利亚失去了一个刺客,希瓦艾什家多了一个神秘人。

    恩希欧迪斯是很愿意单纯把傀影养在家里的,不过想也知道,像傀影这种没做过花瓶的人一定闲不住的;给他找点事情做做也好,省得他无所事事乱想——傀影现在这大不如前的精神状态最忌讳乱想。闲职是很好安排的,然而傀影不干;傀影固执极了,只愿意做恩希欧迪斯的刺客或是暗卫。

    恩希欧迪斯说:“这很危险。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在安全方面配置的人员是附近所有家族里最多的。”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傀影的短刀悬在了恩希欧迪斯右胸上方半公分,直指着他常常 34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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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OGRESS傀银/Synthetic Night
    傀猫潜能届到了!发篇文庆祝庆祝【不是
    虽然我写东西风格很苦大仇深,但是它内容其实是双向暗恋小甜饼
    傀影和银灰都活得很好!上一篇这样的甜文还是枯枝,泪目了
    是没头没尾短打,真的很没头没尾,真的很短
    标题的意思是人造黑夜【直白
    【1】

    傀影是沉寂的剧院。

    我们想象一个人:他的胸腔被人撕开,里面是环绕的肋骨和跳动的心脏和血管里流动的血液。他的肋骨上挂着边缘烧焦撕裂的深红色幕布,颜色不均匀。一身黑袍挂在身体上,像罩着艺术品的防尘布。他的胸腔于是同他的一切一样隐匿在极夜之中,不见天日,就像一片陷进人造黑夜中的剧院。

    这个人就是傀影。他像疏于打理的荒野中的建筑,像动荡局势下千疮百孔的维多利亚城市,像文明堙灭万年后仍没有腐蚀降解完全的机械,也像别的一切肆意蔓延变形破败的痕迹。

    【2】

    黑夜是平静的海洋。

    傀影整个人浸泡在黑夜里,咸水刺激他的伤口,令皮肉溃烂化脓。

    傀影喜欢黑夜,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在那个午后,妈妈下班回家看到少年的傀影躲在拉着窗帘的房间里,像夜行动物躲在白日的角落,又像干渴的植物躲在晴天的云下。妈妈说,睡醒起来就把窗帘拉开吧,屋子里有了阳光会暖和一些,而且阳光还可以杀菌,正好晒晒被子。

    于是人造黑夜从两块厚布中产生缝隙,最后被撕裂,只剩下阳台投在边缘的阴影了。刺眼的光辉让放大的瞳孔短时失明,傀影没有听到鸟鸣和风声,而是听见赞叹与鼓掌。

    白光逐渐减弱,瞳孔缩小,傀影看到拉开的幕布,满座观 2704

    zenetc

    PROGRESS银傀/上浮与后日谈【2】
    提到除原作人物以外的都是路人,没啥戏份,名字也都是瞎编的【。
    【2】



    “我听人说,他下个月要参加艾斯利塔公爵家的晚宴。”



    “看起来他已经从失去爱人的阴影里走出来了;这前后才几天,一个半月?果然贵族大多薄情。”



    “说正事。我已经安排人到时候绑架戴文斯家族大小姐,到时候让人顶她去参加。找了个特别漂亮的姑娘,也是菲林族,到时候接近他、灌他酒,最好能趁劲套点话或者发生什么。”



    “不是说‘幽灵’是男的吗?你确定恩希欧迪斯能对女的有兴趣?”



    “话不能这么讲。你想啊,恩希欧迪斯再怎么说也是痛失爱人,这时候他肯定需要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接近他,安抚他,趁着这个机会攻破他的防线。我找的这个女的,不仅漂亮,而且和原来的女主人感觉还很像,肯定够他喝一壶的。”



    “你见过‘幽灵’?”



    “那倒没有!哎哟活着都护那么紧,死了几天就下葬的事我更看不见了。还是老疯子说的。我给了老疯子点,他说‘幽灵’长得又苍白又瘦削,看着一只手就能掰断似的。”



    “人家那是得病得的!兴许健康的时候比你还壮呢。”





    恩希欧迪斯绝不是一个喜欢迁怒别人的人。但是那几天家里仆人还是很看他的脸色,担心他什么时候支撑不住崩溃。商量丧葬事 3146

    zenetc

    PROGRESS银傀/上浮与后日谈【3】
    鸽了蛮久的,顺便预告一下,下一篇是傀银
    珍惜这只年轻时代安静美好的无口傀吧,他很快就要变成优雅疯批谜语人了【
    话说我应该没有提过,上浮虽然连载,但是不会很长,七八更就能写完应该
    【3】

    “你都看见了吧,我真的尽力了,就差把自己扒光了贴上去了,那个希瓦艾什看我就跟看木头似的。宴会毕竟是宴会,我也不能真的做得太过。而且他警惕性太强了,就算前半场他好像没察觉我的身份的时候,也总是故意和我拉开距离,这人一看就接受过防范刺客的训练,身体的一些本能反应都很专业。”

    “希瓦艾什看你跟看木头似的?我怎么觉得他都没怎么看你。这家伙真就是来吃饭的!也不主动和人谈事情,也不干别的。”

    “用不着他主动跟人谈,主动来和他说话的人就够多了。”

    “我也觉得。哦对,他还在晚宴上公开承认自己有过夫人了,说守丧习俗一年以内不能喝酒。”

    “好家伙,这可是大新闻!活着的时候藏着掖着,死了倒是坦白得多了。这么看来的话,那个夫人一定是个疯子!现在死了,没人看得出来他精神有问题了,所以就敢摊牌了。”

    “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觉得他看起来好像云淡风轻的,其实妻管严习惯还没消散,你们都叫他什么,‘幽灵’?也许那个‘幽灵’真的跟幽灵一样阴魂不散呢。”

    “要我说,就是女的不行,得弄个好看的男人。希瓦艾什身边各种漂亮小姐那么多,他偏偏找个男的,一看就不是喜欢女人的类型!”

    “好看的男人?那 2956

    zenetc

    PROGRESS银傀/他拥抱枯枝,连同尖刺【0-3】
    旧文,太长了,放不下,分开补吧。
    一共是3w5字。
    这一部分没有R。
    【0】

    傀影先是愣了一下,因为酒精而终于不显得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点点微笑:“我想我一定给不了你渴求的爱情……”

    银灰确实没打算和他谈一场正常的恋爱。傀影是那么固执,他来到罗德岛,和虚影并肩战斗,和博士交心,这都仅仅是看起来,看起来一切都在向好方向发展;而事实上他每天都在强拧着指向虚影或者自己的刀刃,虽然愿意把一切告诉博士但却分毫不听博士的劝告,并且虽然不激烈抗拒但总之是在消极治疗。他好像从来不反驳你,但是也不会听从你;是的,这个家伙一边悲于自己的现状,一边怀念从前,一边抗拒改变现状。这已经是很棘手的情况,而现在更加棘手了——因为以上情况都是一边不拒绝一边我行我素,而这次他甚至已经拒绝。

    “也许我们应该尝试一下再下结论。”在此之前,银灰从来不知道表白还能跟谈判一样困难和需要技巧。他的自信已经开始消耗,毕竟没有人能揣度傀影的心情和行为;但多年身居高位的经验使他能完全不表露出来。

    “尝试?可以,或许,可能,现在应该拥抱和亲吻吗?来吧。“

    傀影说着上前一步勾住银灰的颈,抬头把唇凑上去,虽然形容不妥,但确实十足熟练。尽管并没有恋爱的经验,但多年的舞台生涯让他可以快速融入任何角色,何况恋人 6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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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OGRESS银傀/上浮与后日谈【5-6】
    前段时间写的,忘记在这里备份了。
    【5】

    “要我说啊,还是不要整那些虚的了。不如就弄个正常的刺客找机会下手算了,只要手法够好,计划周密,总是有办法的。”

    “怎么可能?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恩希欧迪斯不可能活这么久。”

    “那是平时,现在是非常时期,能一样吗!”

    “我觉得,恩希欧迪斯本人可能会放松警惕,但是他们家里那些人肯定比平时更难缠。没有接近他的适当理由,想要得手还是很困难啊!就没有别的可以利用的人了吗?”

    “这要看你需要卡特斯还是菲林。”

    “哦老弟,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会聊天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傀影没能等到的春天终归还是来了。天气变暖,植物生长,最早花期的那些玫瑰花即将成熟。是时候决定这些花儿的去向了,很明显从此可能没有花瓶和女主人会收留它们了。然而仆人们却实在没办法张口询问恩希欧迪斯的意见——这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幸好恩希欧迪斯自己就想起了这件事,嘱咐说今年的玫瑰花照从前,依旧采下来酿酒,倘若有盈余可以随意拿去做些糕点之类。出了这种事之后,家里没人惦记玫瑰酒的香醇了,仆人们没有一个为心心念念很久的美味感到高兴,也许之后来希瓦艾什家做客的人会高兴吧。

    在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恩希亚找到不错的借口 5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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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OGRESS银傀/灵异事件
    旧文补档。没有R
    字数2k2
    上.

    小孩子有时候会捉来那些有翅膀的各种昆虫,将它们的腿拔掉,翅膀钉在地上,看这些可怜的生物挣扎。挣扎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于是他们毫无同情心地笑起来,并且从这种游戏里得到乐趣,继续寻觅下一个幸运儿。人总归不是生下来就有敬重生命的概念的,小部分人小时候就有,大多数人长大了会有,还有极少数一直都没有。

    银灰想起这些并不是为了批判或者讽刺什么,他自己在记不清楚的童年可能也玩过类似的游戏,虽然谢拉格的地理环境并不足以成为一个很好的游乐场;他只是突兀地想起来,并且在经历着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几次的突然的领悟,内容是人命真的和蝼蚁价值同当。

    这不是在宣扬生命平等,只是他没想到人真的可以如此突然地凋零,甚至连尸体也没有留下。直到一个月后他们才敢踏足那片孤寂的残局,源石纵生的天灾区里,分不清哪一块、哪几块或者说哪一簇是他们要找的人。最终发现的只有那个带着定位的、原属于刺客先生的罗德岛感染监测装置,已经破损得不能再用。医疗干员的推测是在战斗过程中被突如其来的天灾波及,矿石病感染原本就很重,又是单独行动的刺客最终被源石吞噬了身体。也许他当时还没有死,但一个月过去了,毫无疑问一切都晚了——是的,整整一个 2274

    九龙城寨

    DOODLE【银傀】琴居(1)在 poipiku重发。试一试。

    银灰对新搬到隔壁的住户感到好奇。
    邻坊的楼栋相隔极密切,往往一伸手就能够碰触到砖墙,一抬头就能看见另外一户窗子。上一户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老人讨厌吵闹。所以面对一天中只有九小时在家的银灰她感到庆幸,搬走时不忘敲响窗户,用和蔼的语调伴着一些工艺品送到自家门房。
    银灰后来想了想,繁忙也有繁忙的优势么。

    可能归根于工作的特殊性,银灰生物钟睡眠时间处于喧嚣的下午五点至凌晨三点。时代总会变迁,变迁中有过去消逝也有未来加快的影子。他隐约记得八十年代市场并非这样,人们虽亦在申时游荡不过每每晚十点一到总会不约而同撇去欢呼回房。伊时夜是寂静也是沉默,天地之间只有夜和行星的光在流淌。万籁俱寂。因此他赞同一句俗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八十年代是这样。
    但,九十年代下,翻滚扑腾着的炉火和炉火越烧越旺,它们不再在晚上十点熄灭,它们甚至延伸到凌晨子时还在燃烧,黑夜没有了黑夜的味道。仅属于黑夜的世界被许多白炽灯占领被吵闹侵袭。

    诚然,他喜欢音乐。他甚至会拉小提琴。新住户似乎也是学音乐的,并且是位就读于维多利亚大学的学生。房东跟他说他学钢琴,那时帮忙将钢琴搬上来费了好大力气。 23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