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关/彬峰】失控 作者:Ykw0015关宏峰走出公安部大楼时,天已经黑了。一辆黑色的车在他出来时打开了近光灯,迎着光看去,车里的人仅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关宏峰停下脚步,他知道人影是谁,并为此感到烦躁。
这种情绪其实不太讲道理,他拉开车门坐下时板着的脸也显得自己过于不近人情。驾驶座上的人心情不错,或者说这人的好脾气总是点到为止,因此关宏峰微低头算打过招呼。韩彬微笑,眼眸看向他时透过冰冷的镜片。
关宏峰只顾着系好安全带,锁舌不听使唤重重砸在锁扣上。他失败了一次,第二次也没能吸取经验,车里还是太暗了。安静狭窄的空间里他急促的呼吸渐渐成了唯一的声音。
“关队。”
韩彬的声音含着笑,普通的称谓念得像情人的低语。他压上来时有一瞬间的压迫感,在帮忙扣上锁舌后又规矩地退回原位。逾越和安分一前一后,哪样都带着克制。关宏峰强迫自己忽视暗处蠢蠢欲动的幻想,他无心细想克制背后的原因,只问:“怎么了”
韩彬在他的注视下暗示性地碰了碰脖颈,“我是来赔罪的,可关队加班到天亮的架势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关宏峰嘴角弯了一半,似笑非笑地提醒他只是今天加班。韩彬也笑起来,他的笑容比起他们上次见面时又病态了些。关宏峰的眼睛冷下来,那天他和韩彬吵了一架。
关宏峰以为他和韩彬是吵不起来的。能让他动怒的除了爱惹事的弟弟几乎没有别人了,哪怕是刚带周巡那几年他也少有生气的时候。往往是他把事情摊开一条一点讲明白后,周巡也从要炸的炮仗变成熄火的哑弹。
几天前,也就是韩彬动身去广东参加讲座的前一天,他第一次切实地知晓韩彬远比他表现的要疯狂。那天他从宏宇家里出来时有些晚了,打着手电筒没走几步路就被韩彬的车跟上。韩彬降下车窗,柔声喊他,“关队,这么晚了,我送你。”
话是陈述的语气,但顾及从窗户偷瞄的宏宇,关宏峰拒绝了。
“宏宇看着,路口再说。”
“是吗。我记得我们是公开的情侣关系,至少在你弟弟面前。”韩彬笑笑,随手打开了车灯。
手电筒的灯光隐没在新的光源里,关宏峰无奈关掉了手机,“婚姻关系也没用,打从娘胎里我们就在一起。”他不再理会弟弟发来的感叹号,扭头问韩彬,“他和亚楠不是没可能。”
一脸的认真引得韩彬笑起来,笑意从眼睛里勾出,比平时完美的面具生动许多。他干脆把车停下和关宏峰探讨,“你说有事情和宏宇商量,就是这件”
他眼里的笑意太盛,关宏峰咳嗽了一声。
“高法医恐怕是最了解你们兄弟的人,你们之间的事情她应该早就知道。实际上她也找过我……拜托我别对宏宇下手。”
摸棱两可的说辞让关宏峰皱眉,比起高亚楠他的警告直白得多,韩彬都能猜到他三心二意的恋人接下来会说什么,无非是我会处理。关宏峰确实处理过,结果呢韩彬揭过话题,“路口到了,上车吧。”
他体贴地打开车内的小灯,说这次去广东大概三四天,怀疑他不在关宏峰不会好好吃饭。“时间还早,关队想吃点什么”
关宏峰没来得及回答,来电震动打断缓和的气氛。他接起电话时嘴角抿直了一些,韩彬便清楚这位不识时务的就是关宏宇了。这样下去不行,没有这种道理。韩彬无法让自己忽视关宏峰处理着就处理到弟弟床上的结果,尽管他清楚这绝非关宏峰的本意。同胞的兄弟俩啊,再怎么争执再怎么不愿也是血缘至亲。他输得彻底。关宏宇的大嗓门吵得关宏峰拿远了电话,于是叭叭叭毫无营养的内容便更清晰,关宏宇是故意说给他听。
“哥,我跟你说这两天降温你不听,韩彬那车跟他人一样冷,给你冻出个好歹怎么办哎,这两天大姨不是来津港看病吗,你跟我一块呗。以前你干警察家里亲戚走动都见不到人,别让他们老觉得我多靠谱,近在我这吵吵自个闺女多好多好。哥,咱得有难同当啊,我给你捯饬捯饬。哎,保准成为下一个集火目标”
一句接一句,密得手机都烫手。瞥见韩彬看似不在意的神情,关宏峰滑向挂断的手指硬生生停下来,在弟弟洋洋得意的尾音里跟他强调,“车里有毛毯,不去,推销你自己就行。”
说完便要挂断,却被韩彬截了胡。带着眼镜的斯文人淬毒似的,道:“别折腾你哥了,他和我在一起。”
“不是,韩教授夸张了吧,怎么就折腾了哥你说句话。”
韩彬意味不明的笑声让关宏峰缩了下脖子,撑头看着窗外。他们之间的氛围被宏宇的电话搅和得微妙,以至走进楼道时关宏峰莫名有了退缩的意思。不过韩彬看过来时,他只是把脑袋从围巾里移出来点表达疑问。韩彬没说什么,于是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室内的温度让韩彬的镜片起了雾,他摘下来擦拭时眼睛没了遮挡,撇过来的一瞬关宏峰以为他要起话头了。然而他只是弯起眼睛,柔声问怎么不把围巾摘下。韩彬不太对劲,但当时的关宏峰烦心弟弟,脱下围巾后只略微用衣领挡了一点。震动的手机分走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错过了韩彬眼里的复杂,等他有所察觉时,那边又恢复了好好先生的模样。
哥,我错了。
关宏宇还在道歉。关宏峰滑过一连串滑跪的表情包,头疼弟弟的表达能力。双胞胎弟弟能动手解决的从不屑于动口,只是关宏峰没想到关宏宇的胆子有了长进,在那种情况下也敢直接动手。
秀才遇上兵,没处说理。关宏峰不是没想过掀翻关宏宇叫他长点记性,只是两人体能差距悬殊,他确实不是宏宇的对手。
关宏峰和关宏宇彻底纠缠不清的时间比关宏峰知道的要早,他以为是酒后失控以后,对关宏宇来说是从他照着镜子割下那道疤开始。动手时下定了决心,就不自觉割深了许多,恢复后偶尔会神经性的疼痛。就好像那道疤从未愈合。周巡跟他坦白213灭门惨案在场的是他哥后,关宏宇一个人久坐了很久。关宏峰跟他不一样,成绩好,脑子活……心也狠。自从懂事后关宏宇就感觉他跟他哥不是一路人,他卖碟片他哥抓,他打架他哥抓,他被打他哥也抓。说来也怪,警察和贼成了一窝。于是最后他按捺不住还是去了哥哥家,并在那里发现韩彬也在时,第一反应不是诧异,而是理解。他哥冷冰冰的样,确实招他们这些贼惦记。
只是他进门后怎么也没想到,韩彬的惦记,过分了。
一开始还遮掩,只是事后的那点腥太招摇。
他动手的第一下,韩彬没躲。挨了打后还在笑,然后那张嘴轻描淡写地说:“你来得不是时候。”
“想让你哥明天就进去的话,请继续吧。”
一句话让关宏宇拼命忍下了,来前的委屈和不解都成了劈柴,在他心里烧起大火。“我哥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韩彬擦去唇边的血,看了眼卧室的门。关宏宇真站在门前时,却不敢动了,手搭在门把手上迟迟不肯拉开。韩彬将碗筷都收好后,关宏宇还杵在那,垂头丧气看着可怜。兄弟俩共用同一张脸,韩彬不免联想起关宏峰。
关宏峰估计不会有垂头丧气的时候,这人有趣,被逼入绝境也是平淡的一张脸,冷漠地不讲人情。关宏峰走投无路请他帮忙时,他自是愿意的。他料到关宏峰会拨打他的电话,只是没料到接下来的通话里,关宏峰会喊他到家里。给他开门的关宏峰头发沾了水珠,声音闷在擦水的毛巾里,模糊而遥远,他问韩彬做吗。
不是自暴自弃的颓废,关宏峰很清醒。他的淡然让韩彬睁大的眼睛反倒是反应过激了,他问关宏峰什么意思。关宏峰不看他了,目光落在鱼缸里待着不动的老虎身上,“字面意思。”
“……关队需要心理疏导的话,我有……”
“不需要。”关宏峰扔下毛巾,被擦拭得毛躁的头发与他脸上的平静格格不入。“韩教授,你推荐的电影我看了。”低沉的声音涌入耳边,韩彬推了推眼镜。他确实对关宏峰感兴趣,任何方面。
哪怕在床上,关宏峰也是冷漠的。他显然是第一次,因为紧张而愈发僵硬。这种僵硬在韩彬打开大灯后有所缓解,他沉默地解开衬衫的纽扣,波澜不惊的脸在韩彬的询问中有了裂缝。
“关队,他们在看着你吗”
纽扣上的手指停下了,关宏峰拒绝回答,“别试探我。韩教授已经试探过一次了,有来有回,不是吗”
他的吗有些勉强,韩彬突然怀疑开门时头发的水珠也许是冷汗,眼前的人快要被愧疚压垮。于是韩彬握住关宏峰的手,不再年轻的警队顾问体温偏凉,他瘦了,腕骨狰狞地压迫手心。关宏峰默许了他的行为,眼睛随着他的引导一点点向上,最终他们凝视彼此。
谁先开始的,谁先暗示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唯一争执的,是谁上谁下。
韩彬哄人有一套,他赌关宏峰学习的理论没有实践的机会,摆出都听他的态度,大大方方抽了皮带,客气地让关宏峰决定。他客气得气人,还要体贴地抓了关宏峰的手慢慢搭在侧腰。动作不仅缓慢,抓握的劲也适当到关宏峰可以随时抽离。想要靠一场荒唐的性事来甩开烦闷的关宏峰确确实实地退却了,他理解韩彬的温柔,但也因此不畅快,他宁愿韩彬能够直接一点,好叫他心里的愧疚不再滋生。韩彬却不如他的愿,他们的手指已经探进了裤缝,指腹下温热的皮肤烫得关宏峰手抖。韩彬的手稳稳握住他的指尖,明知故问地喊他关队。
成了精,憋着坏的狐狸。文质彬彬做这档勾当。韩彬的高领毛衣蹭得关宏峰手腕发痒,隐入长裤的手指触到新的布料。常年一线工作的经历让关宏峰下意识就判断出它的成分,混合着不同类型的强奸案……血淋淋的案件回想让关宏峰咳嗽出声,“你来吧。”他回避韩彬的视线,猛地抽回手指,想要继续和纽扣较劲。韩彬捕捉到他脸上的不自然,以为是将人哄好了,失笑地看着关宏峰终于生动的表情。和他想的一样,关宏峰的胸膛极少暴露在阳光下,点缀的两点随着动作时不时贴近衬衫又暴露在空气里。他的耳尖有些红,不等韩彬看清,关宏峰便抬眼。关大警官年轻时该是个招人的人物,韩彬没忍住克制地捏着关宏峰的手腕,哑声说:“关队,闭上眼。”
暂时失去视觉后,一切都被放大了。手腕上的温度如同一团烈火在透光的黑暗里熊熊燃烧,关宏峰听见韩彬的声音,他说:“冒犯了,关队。”
说话的气流拂过他的脖颈,他们的距离太近,是个早该火热的不安全距离。关宏峰听见自己的吞咽声,他正要掩饰般的催促,刚刚张开的嘴唇被含进另一种温热里。很轻,浅浅碰触又在错觉的长久停顿后继续。关宏峰冷静地想韩彬在吻他,想说不必如此,这类煞风景的真话被堵在唇舌间没了机会。韩彬的吻技让他疑惑的好,胡思乱想的脑袋甚至以为这是一种新型的谋杀。窒息的感觉比快感先到一步,以至关宏峰分不清哪种令他上瘾。
他撑在韩彬身上时,韩彬还要先斩后奏地问可以吗。
关宏峰无话可说,韩彬便将他的沉默看作默许,手指慢慢探入他的裤缝。脆弱的第二性征被完全握住时,关宏峰不自觉握了拳。他有些后悔过于信任韩彬,但很快理智占了上风,在这场各取所需的性事里,韩彬是最佳的人选。接着韩彬的声音在脑中下了蛊,理智的思考全部清除,不断回响韩彬那句,我帮你。
自己动手和外人帮忙的感觉天差地别。韩彬即使在帮忙时也斯文地像在学术讨论,关宏峰不愿分享脑海里汹涌的思绪,仅仅克制中发出的闷哼就成了最好的催情剂。尖叫的脑袋在射精后短暂的安静了,一如既往的白炽灯映在关宏峰失神的眼睛里。许久未曾出现的羞恼席卷全身,等意识到时手已经抵住了韩彬的胸口。
见韩彬等他下文,关宏峰便道:“韩教授不必这样。”
“请我出手是有价码的。”韩彬岔开话题,他的虎口依然压在关宏峰的前端,交谈中漫不经心地摩擦,不应期内的关宏峰没有反应,直觉韩彬要他难堪。可韩彬只说:“我帮关队只是我个人的兴趣,关队随意。”
他说随意在前,关宏峰就真的当了真。
韩彬被请出屋门后,失笑着摇了头。屋里细碎的声响随着脚步声慢慢停下来,吱呀推开门后关宏峰又是波澜不惊的神色。他客气地说不留晚饭,像个无情的嫖客。韩彬理解,宽容地忽略了关宏峰的手抖。迈步远离了几步,又扭头提醒关宏峰饮食健康得注意,抱起来猫似的。
他们真正的拥抱是在几个小时前,关宏峰电话里的声音疲惫又坚定。他先问韩彬他们是什么关系,不等回答又说韩彬,我需要你。
关宏峰是聪明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未有一个明确的定义。止于肉体又何必亲吻,上升爱情又怎能不在意。韩彬不止一次在关宏峰身上看见暧昧的痕迹,有时在侧腰,有时在胸口。韩彬不过问,关宏峰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们之间客气到极端,情爱之事也有个规章制度般。警局内部对关宏峰的通缉令明天就该下来了,韩彬一直在等,他等到了。
“我可以帮你逃。”
这是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
关宏峰搁下碗筷,他养了几年的热带鱼和姜蒜一起安静地卧在盘里。
不出所料,关宏峰拒绝了。
“我对不起宏宇,我不能再辜负大家。”
“关队。”
“韩彬,我不放心宏宇,你帮帮他。”关宏峰说话时站了起来。明明天光大亮,屋里窗帘全都拉上,房间里有些暗。
“玩点刺激的”他的语调平静地像是通知。
暧昧的痕迹都在这具身体上变淡了,韩彬沉默不语,任由关宏峰抓住他的手。前刑警虎口的老茧硌在柔软的手心里。
他们在客厅做了一次。没什么前戏,自虐一般。关宏峰抱着他缓缓沉腰,沙发承受了两个人的体重凹陷下去。他一边忍着不适,一边摘下韩彬的眼镜,动作间磨了角度,被韩彬顶到了深处。关宏峰的眉头皱起来,韩彬便不动了,沙哑地说:“关宏峰,你别作贱自己。”
这话说得重了,关宏峰不爱听。他在韩彬面前有些任性,蒙上韩彬的眼睛,凑近了耳语,“韩彬,我从不求你。”
韩彬感到受伤,心里来气真就顺了他的意,紧紧抱住关宏峰。还剩的那点根随着拥抱狠狠顶入深处,磨得关宏峰泄了音,尾音扬了调子,四不像的痛哼。韩彬没再体贴,这是他们此刻最不需要的东西。伍玲玲死后,关宏峰出外勤的次数变少了。常年坐在办公室里身子养的娇弱,压不住他的劲。韩彬使了劲去拥抱他,勒紧了让关宏峰喘气的最后那点空间。关宏峰的痛哼渐渐止不住,一股股地涌进耳中。韩彬觉得吵闹,将关宏峰的脑袋撞入胸膛。于是杂音就传进了心里,久久不散,唤醒了占有的本能。韩彬揉着关宏峰脑后的头发,做着敷衍的安慰,“关宏峰,别求我。”
回应他的是一双无力的手,穿过腋下倔强地拉近他们最后的那点距离。
韩彬射进去的时候关宏峰彻底没了力气,脑袋软软搭在他肩膀上,头发被揉得乱翘。他就着这姿势动了动,察觉有液体从穴口溢出来,脸色顿时变了。哼哑的嗓子说不出狠话,一句没带套让韩彬有机会往他嘴里塞根烟。烟草味卷过来,关宏峰没了话。
“味大了些,辛苦关队。”
公事公办的语气让关宏峰难堪,他蔫在韩彬怀里闷闷地嘲道:“韩教授活比人实诚。”
韩彬也没反驳,猛地抱起关宏峰。关宏峰愣神,下意识夹紧韩彬的腰。捅进来那玩意随着动作一上一下,深处的肠肉被搅得厉害,粘稠的精液跟着晃荡,全凭韩彬堵严实了才没滴在沙发上。他没和韩彬玩过这些,终于无措地想要叫停。韩彬没给他机会,带着他进了没开灯的卧室。
恐惧让关宏峰下意识地想逃,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驱使他往外挣脱,埋在肠道里的性器脱出一点又很快被韩彬压着肩膀撞回去。关宏峰抖着声骂韩彬疯子,韩彬不理,四周只有自己越来越大的心跳声。紧缩的肠道描绘着阴茎的形状,幻想里的故人一双双眼睛盯着他,关宏峰屏住呼吸。可刺向下体的视线如此炙热,他觉得疼,比自己硬生生吞下韩彬还要疼。慌乱中他的挣扎不成章法,又一一被韩彬压下。再一次强硬地抽插后,韩彬突然将他翻了身。肠肉被埋在身体的性器硬生生磨熟了,韩彬不等他适应,找准方向不留情面地撞上去。
约是几秒还是更久,意识回笼时关宏峰发觉自己在尖叫。快感和恐惧压得他喘不上气,韩彬压住他的双手,不让指甲陷进手心。关宏峰眨着眼睛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生理的眼泪,他浑身颤抖以至连眼前的尖刀也出现了重影。
伍玲玲身上的血流到刀上,滴到他的脸上。韩彬的顶弄一次次将他撞向刀尖,痛苦夹杂了快感,磨得生疼的穴口被胀大的性器再次撑开,滚烫的精液被含进更深处。关宏峰闭上眼哽咽着被韩彬带到高潮,喘息着说:“你答应我了。”
“你哥是个很残忍的人。”
韩彬留下这句话便走了,关宏宇觉得这王八蛋纯属放屁。他哥对韩彬狠心那是理所当然,非亲非故给个好脸是涵养。关宏宇在客厅徘徊,瞪着空荡荡的鱼缸,想让满心的委屈憋回去。他是真委屈,又是真的担心。他哥的房间安安静静没个声响,可味都蔓到客厅了,韩彬是真畜生。
关宏宇的脑袋生生分成了两半,一半在说他哥栽赃陷害,一半在说韩彬不干人事。等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竟然有一罐啤酒后,怒火又悄悄熄了点。关宏峰还是想着他的。关宏宇没完没了的委屈自个收了声,闷闷打开带来的塑料袋,拉开拉环,猛灌了几口。他哥不给他面子行,他一个做表弟的,要给的。
装成醉晕晕的模样拧开卧室门,关宏峰后脑勺对着他。
早在关宏宇进门时,关宏峰便听见了动静。情况糟得心梗,他除了把自己往被子里塞深点别无他法。他听见冰箱门开合的声音,听见塑料袋的摩擦,然后是啤酒罐拉开升腾的气泡。关宏宇的脚步越来越近,关宏峰面无表情地裹紧了被子。韩彬没来得及清理的体液黏在腿根,他心情实在很难好起来。
“哥。”
关宏峰当没听见。
关宏宇又唤了声,走到他身边轻轻拱他。关宏峰没法装睡了,睁眼冷漠道:“我们断绝关系了。”
身后的人听了这话又该气着了,不动了半天,最后嚷嚷是他先断的关系。幼稚。关宏峰头疼,把话敞开了说。
“你的头发是我放的,指纹是我粘的。妈给我的照片我一直折了你的那半放在钱夹里,除了顶罪,我想不到你。亲兄弟还能下手,关宏宇,你恶不恶心”
沉默,沉默到关宏峰的铁石心肠都要后悔时,关宏宇轻轻说:“那韩彬呢”
“你该叫他一声嫂子。”关宏峰冷笑。
“我挺开心的哥。”关宏宇回他,“我真的高兴,你不讨厌男人。记得吗,关宏峰,我们断绝关系了。我不再是你弟弟,韩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关宏宇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可关宏峰一听就知道,关宏宇的委屈他快要还不了了。裹在身上的被子被慢慢揭开,关宏峰认命地闭了眼。
他哥身上到处都是印子,从锁骨一直到小腹。他耍赖留在关宏峰身上的那点痕迹被一层层盖住,再往下,到了腿根,一片粘稠。关宏宇红了眼,他哥什么也不说闭着眼装睡。
于是他也赌气不说话,手贴在腿根安静地拿纸巾擦。碰到红肿的穴口时他哥终于动了动腿,关宏峰让他出去。往常这种命令的句式总能奏效。
关宏宇怕他哥,这种惧怕是从小时候养起来的。他犯了事,给人堵在巷口里被路过的关宏峰发现了。他哥当时就站在逆光里,关宏宇怕他哥就这么走了不管他,又怕他哥转头就和大人告密。关宏峰天生就是干警察的料,两件都干了。关宏宇眼睁睁看着他哥像不认识一样停留几秒便离开了,堵他的混混倒是一惊,抓了领子问关系。关宏宇给伤透了心,嗷嗷叫把人手咬了。他哥把他从警局里拎出来时,那混混还在哭号。关宏宇也想哭,要憋不憋抓了他哥的上衣下摆。
他现在也抓了关宏峰上衣的下摆。年少时相差无几的双胞胎变了太多,他哥没力气踹他,干脆盯着他眼睛试图用威严让他知难而退。关宏峰的模样跟威严再无关系,只要避开对视就能发现端倪。他哥的耳朵是红的,嘴也被人啃过,脸色还是被折腾狠了的白。衣服虽然好好穿在身上,却褶皱得不像话,皱皱巴巴黏在皮肤上,下摆堪堪挡了点大腿根。关宏宇的手和无数个春梦里一样,埋在他哥的双腿之间。他哥聪明,男女欢爱却一窍不通。他卖的那些碟片被人收缴了去就进了粉碎机,他也不敢口述,那张谈论骨科的大片现在还藏在老家房子的某处。关宏宇离开家去武警大队的原因说得简单,为了不让他哥看不起,但深层的缘由他一直埋在心里。他喜欢他哥,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多的瞬间他为之心动,又止于一次次的称兄道弟里。
他开始做梦,荒唐的春梦。跟他哥离得远了消停了些,213案被绑在一起又嗷嗷叫着复活了。梦里的关宏峰温柔得多,能好好听他说话,也愿意迎合他的妄想。片子里的场景活现眼前,他们做爱,只着寸缕在温柔的阳光里拥吻。
现实里的关宏峰从不吻他,那张嘴里只会吐出刺人的恶语。关宏宇重来一次,擦拭的手劲越来越大,从大腿根擦到股缝,擦得皮肤红了一片。他哥该是疼了,眉头下意识紧皱。关宏宇扭头不再看,他不想安慰关宏峰,他还记得那句恶不恶心。因此只是安静地伸手,关宏峰在抗拒,他的抗拒因了难以启齿的疼痛放慢,于是关宏宇的手指得以抵在仍然粘稠的穴口边。
那里泛出烂红的颜色,跟他哥的心似的。
指尖被纳入的过程很顺利。被操开的甬道温暖地包裹他,有了精液的润滑挤开肠肉如此容易。关宏宇的手法还是生疏,他的妄想从未付诸实现,只有一个个无人的夜晚独自的喘息。相比韩彬,关宏宇的手糙得厉害,又执拗地要去寻那一点。
白炽灯晃得眼睛出了汗,关宏峰的声音沙哑得陌生,“我是你哥。”
体内的手指停下了。随着手指的搅动流出的液体凝固在身下,关宏峰有些冷。不知满足的身体却发着烫,关宏宇不打招呼又加了一指。两指故意为难撑了里面,叫那里闭不上,冷气吹进去扑在软肉上,吹得关宏峰捏紧了拳。
“进的太深了。”
关宏宇在说一个客观事实,手指也跟着往里探。他摸过哥哥每一寸的皮肤,感受那里温暖地挽留,刹那间像回到母亲的腹内。他开始觉得衣服碍眼,觉得关宏峰的拒绝招人厌烦。就自顾自地揉着软肉,问他哥舒不舒服。手指已经被完全吃下,关宏峰还在硬撑。关宏宇不指望听到一个回答,他向来是实践派,不屑于弯弯绕绕,要自己找到那特殊的地。终是戳到某处时,他哥的呼吸急促了,捏着被子喘息得很艰难。关宏宇垂眸盯着他们紧密连接的地方,手指不紧不慢地戳弄。他哥受不来这种,拽了他头发,发火他的有贼心没贼胆。
关宏宇本就被暧昧的呼吸撩拨地起了反应,听了这话牛脾气也上来。手指猛地拉开,韩彬的精液跟着带出来,淅淅沥沥滴在床单上。关宏宇看着火大,不由分说拽着关宏峰起身。他哥一下没站稳结结实实摔在他怀里,关宏宇听着牙疼的声音本能地发怵,他哥抬头一张脸臭的可怕又让他的嗓门大了几分,“他不干净”
没头没尾的控告吵得脑仁发懵,关宏峰难得缓了语气,“声音大就有理道理不是这么来的。”
“我不讲道理。你跟韩彬讲道理,他不是一样叫你下不了床。我们谁恶心”
关宏峰甩开关宏宇的手,扣着纽扣平静道:“我乐意。”
关宏宇本来熄点的火腾得点燃了,骂了娘,硬拽着关宏峰去厕所。淋浴的水温没来得及调好,争执中扑在身上,冻得关宏宇一个机灵。他从怒火中清醒,被打湿的睫毛黏在眼前,关宏峰的身影模糊而遥远。不均匀的色块组成的,不讲人情的他哥。关宏宇这才觉得冷,积水已涌过脚跟,而关宏峰甚至赤着脚。他哥的皮肤泛着刺眼的白,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争。关宏宇泄了气,他们争吵的结局多是如此,没必要说,没必要争。
他不知道他低头瞪着瓷砖的样有多可怜,可怜到关宏峰的心也跟着生了疼。这点疼足以让关宏峰原谅弟弟的冒犯,沉默地关掉淋浴,再扯来毛巾仍在关宏宇的脸上。
等毛巾拿下来,眼前的场景让关宏宇愣住了。关宏峰调好了温度,自己用手指撑开穴口。随着水流流下的东西留在关宏宇的视网膜上,他哥做这些时相当熟练,硬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就是肉眼可见的不爽。
韩彬做得太狠,里面的导不出来。异物感胀得关宏峰膈应,习惯快感的身体更让他恶心。蜷缩的胃挤出胃液,关宏峰的呕吐感和快感一起袭来。这逼得他自暴自弃,扣挖的动作越来越狠,手指自虐得在前列腺附近打转。这具身体已经熟透了,关宏峰心里嘲讽。
关宏宇的视线太直白,关宏峰在高潮后喘匀了气,撩起眼皮看他。
“出去,关门。”
关宏峰命令时还在冲洗手指,韩彬射进去的东西黏在指根,在冲刷下不情不愿地流入水中。关宏宇咽了下口水,他扭了扭脖子,劈里啪啦爆响的骨头摩擦声,期望这样就能掩盖狂跳的心跳。他向前走了一步,关宏峰和他的距离近到能看清指尖的水珠。他贴上哥哥的侧腰,再摸到股缝。被关宏峰自己撑开的穴口有些松,轻易便容纳了他。关宏宇想他哥这样口是心非的人,也就身体本能能相信,这无疑是个邀请。
扯开腰带的动作太急,腰带抽在腰上疼得关宏宇哼了声。他抬头看关宏峰时,还是那张冰块脸,好像这样就能冻得他阳痿似的。他哥天真,不晓得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野兽。真脱下裤子赤条条站关宏峰面前时,关宏宇心虚昂起了脖子。注意到关宏峰视线往下看时,关宏宇燥得红了脖子。他哥见过世面,这会了阴茎还软塌塌地垂在那,他像个毛头小子,还什么都没做就胀大了几分。
关宏峰勾了笑,嘲得关宏宇心肝都颤了颤。趁那张嘴还没吐出什么叫他恼火的话,关宏宇手疾眼快捂了关宏峰的嘴,挺腰就对准了穴口。
心跳叫他头昏脑胀,关宏宇只知道他哥手段还是高。前端刚进去一点软肉就缠缠绵绵地吸附上来,几乎没有阻力他已经埋在了关宏峰的体内。
“哥……”
关宏峰被这称呼烫得抖了下,手指轻轻敲在关宏宇的手背。
关宏宇这才反应过来他哥还被他捂着,乖乖松了手。松手时腰下意识动了两下,杵在肠道棍子样的玩意跟着捅了捅,好巧不巧就捅在敏感点。于是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没控制住的呻吟,上扬的尾音媚得关宏宇那根又胀大了几分。关宏峰结结实实给顶个正着,缓下来的和蔼之色迅速变成了冷脸。
谁知变了脸也没用,关宏宇怂他,一边摁着他脑袋一边死死低着头。这混账嘴上还要讨道理,道:“哥你欠我的。”
这等荒唐话让关宏峰下意识地反问欠什么,只是欠字刚出口又觉得关宏宇的声音听来低沉的厉害,再也止不住哭腔。他们的手相扣在一起,关宏宇的委屈和痛苦震耳欲聋,关宏峰终于咽了言语,被制住的手妥协般回握。
亲兄弟睡在一张床上对关宏峰来说还是太超过了。关宏宇不同于韩彬,死活不愿看他的脸,这样也好。正要高潮时要上对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未免过于荒诞。只是苦了关宏峰,他不常用后入的姿势,被他人控制的恐惧让他不适应,只是关宏宇的手太紧。细密的控诉随着动作一点点浸入耳中,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关宏峰应都懒得应。倒也没煞风景的叫他闭嘴,一来关宏宇动作生疏带着蛮力撞得里面又疼又痒,二来……往后听不到这些了。
总是被磨同一个地方让关宏峰烦躁,出声叫宏宇换个角度拉不下脸,只好自己动手,挪腿往旁边蹭。关宏宇却当他要逃,控诉又变成跟韩彬的比较,抱紧了不让走。好不容易拔出的一点又撞回来,后入的姿势进得更深,还是同一个地方。关宏峰厌烦了宏宇的不识好歹,扭头去抓他的头发。
关宏宇瞪他,瞪的眼睛泛红,水灵灵的像哭过。于是关宏峰心软了,扯着人头发变了方向。狠下心来自己翻了身,紧紧含住的阴茎磨过软肉,关宏峰咬紧下唇,酥麻的感觉太过,煞那间脑中一片空白。关宏宇被他的翻身吓了一跳,赶紧要退出来。这下要了命,他自己在动,宏宇也在动。被搅成一片片似的,关宏峰有种飘忽的错觉。常年压在心头的伦理、道德也跟着成了碎渣,唯一被记住的只是沉迷快感后欲求不满的身体。
他的异样叫关宏宇察觉了,迷瞪的眼睛说不出训斥的话,关宏宇便大了胆子来讨一个吻。关宏峰尚存的意识想躲,关宏宇眼神幽怨,躲得就慢了一拍。于是唇瓣被含住,湿热顺着舌尖舔过唇缝。这舌头不太安分,关宏峰只好咬紧了牙。可关宏宇存着坏心,深埋肠道的性器退出得艰难,再顶入又换了角度。里面发的水让关宏峰难堪,被针对的一点被反复碾过,他不慎松了口,就被舌头闯入。
关宏宇在寻他,紧扣着后脑不让走。干的这般混账事,眼睛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呜地寻一个安慰。关宏峰叹了气,扯着关宏宇的头发往怀里按。
第二天,宏宇替他坐牢赎罪,韩彬也来了。他们本就紧张的关系现在摆上了明面,关宏峰无心调解,好在宏宇按住了性子,推开门没再回头。关宏峰心里回荡着宏宇说的那些话,他说他脑子笨,调查真相的事还得他自己来。这是昨天晚上事后清洗的时候关宏宇通知他的。关宏峰没当回事,他被折腾得厉害,下面肿胀得合不上。关宏宇蹲在他身边道歉,耸拉着脸看着招打。关宏峰没动手,也没同意。
天亮看见韩彬时,关宏峰一惊,很快明白过来。顾不上酸痛的腰,他急着下床去找关宏宇。关宏宇就在客厅里,他穿着自己的大衣,戴上紫色的围巾。
没有告别。
关宏宇离开得洒脱,一切尘埃落定回来后人不淡定了。出狱那天关宏峰和韩彬一起接的他,戴眼镜的王八蛋微笑,让叫人。他哥也不反驳,看上去对自己的不告而别还没消气。
他哥瘦得厉害,关宏宇心疼,就变了法得要凑在跟前。他自小厚实,半点没把韩彬的眼刀放在眼里,只要他哥不赶他就行。实际关宏峰是赶的,架不住武力悬殊,赶不动,说不通。
磨着磨着又过了大半年,韩彬开始查看国外结婚的流程,关宏宇还是每日雷打不动地喊他回家坐坐。关宏峰说不准是谁生了病,每个人面上都和气,关起门来疯得面目全非。
韩彬和关宏宇才该是一家,疯都疯成了一类。
再拖下去实在不该,关宏峰还是见了关宏宇。他弟笑起来和以前一个样,傻乎乎地招呼他洗手吃饭。厨艺不敢恭维,心意到是到了。关宏峰动了两筷子,就听宏宇说:“哥,我再买条鱼给你吧。”
“买鱼做什么。”
“我总觉得我们之间……不该这样。买条鱼,老虎那样的,养在缸里。我看着它总会想到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长久的沉默后,他抬起头,眼睛里涌动着太过复杂的情绪,“哥,那天我没有喝醉。”
关宏峰没接话。他其实知道,关宏宇酒量没那么差,他听见了啤酒罐被拉开的声音。
“哥,别再把我推向亚楠了,这对她不公平。我们俩,搅和在一起分不开。”
句句实话,句句窝心。关宏峰靠在椅背上,客厅的吊灯映入眼帘。这房子很久以前韩彬陪着他挑的,那时韩彬就提醒过,关宏宇的事情他不能再逃避了。关宏峰开了口,很轻地一句话,在关宏宇心里响起惊雷。
“下半年,我和韩彬去趟美国,你来吗”
关宏宇支吾起来,他的支吾更像在说服自己。只是说出的话没了回音,他哥安静坐在那里,眼里一片平静。关宏宇看不懂他哥,他觉得自己唯一一次真的读懂他哥的时候是在入狱的前一天,在他哥的床上,在他哥的身体里。那天头皮上的疼痛又出现在此刻,他记得他哥眼里的心疼,只有一点,可记得格外清楚。关宏宇时常想他哥是疼他的,只是那些为他好,他不需要。
没有逻辑的解释最终谁也没能说服,关宏宇下意识抓住他哥的手。关宏峰眼里有了波动,关宏宇想看得更清楚,便去吻他。那双眼睛渐渐放大,最终回应他的只是一个清脆的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嚣张地蔓延,关宏宇舔了舔嘴角,笑了。
“哥,韩彬不合格啊,你手劲都小了不少。”
关宏宇混不吝的时候跟关宏峰抓回派出所的小混混别无二致,年轻的时候这张挑衅的脸上该再配上一对耳钉,但现在那对耳朵上干干净净,对视的眼睛里也不再仅有挑衅,深不见底的欲望正对着他微笑。关宏峰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
他推不开宏宇,关宏宇顶着鲜红的巴掌印伏在他颈窝,又吻又咬,简直像狗。嘟嘟囔囔地说不准,手也不规矩地往身上摸。他摸得颇有技巧,关宏峰起了反应。韩彬十有八九会来接他,关宏峰使劲挡开关宏宇。他双手抓住的肩膀在颤抖,他该施舍一个拥抱的,抱一抱宏宇这些年的委屈,还有那些他不能满足的渴望。微抬头的前端束在裤子里,嘞得发紧。几个深呼吸后,关宏峰找回了原本的声音,我走了,他说。
还在震动的手机被一只好看的手拿走,关宏峰抬眼,韩彬将手机搁在茶几,拢过他的肩膀。
“宏宇还在告状”韩彬是笑着的,只是太浅,彷佛一抹就能抹掉。拿走手机的手抚开衣领,关宏宇留下的咬痕就在那里。韩彬的手指有些凉,围着咬痕打转,关宏峰不自在,忍了半响要韩彬放手。
韩彬便将手指压在那里,突然前倾身体吻在关宏峰的嘴角。暂时压下的反应被韩彬一勾就冒了头,关宏峰也不扭捏,伸手抱住韩彬,两人一起压在沙发上。在口中纠缠的舌头发出水声,谁也不肯让步,吻出窒息的错觉来。
分开时,关宏峰喘得厉害,韩彬便说他需要锻炼。话中有话,关宏峰也不挑明,闭眼缓了会的功夫身上就摸上一只手来。从解开一半的上衣摸进来,有意无意碾着乳头。两处红点被多次逗弄早已知了趣,韩彬手法又高明,一轻一重,又捏又揉,硬揉得那里发红挺立起来。
关宏峰知道今天免不了温存,念着韩彬明天出远门想让他速战速决。动了动腰,哑声让人进来。韩彬一手揉着胸部,一手继续向下伸进裤缝。两处敏感点都被恶意挑逗着,关宏峰受不住,板着脸要自己脱了衣服。可韩彬却拒绝,一边说他来,一边挑开了内裤。
这几天事情多,情欲压抑得厉害,韩彬只进了一半手指,关宏峰便有些喘。韩彬又去吻他的耳朵,吻得关宏峰昂起了头。身下的手指一深一浅,打着转往里进,吻也渐渐上了牙齿。咬得关宏峰疼了,再道歉哄人。
“关队太美了。”韩彬的情话张口就来,偏偏又是真心,反倒燥得关宏峰不好意思起来。低头算原谅了,手指拉着韩彬继续深入。
关宏峰在情事上不算主动,一般主动也都是知道有些事对不住他,别扭地在道歉。韩彬的笑容变得落寞,这些道歉往往与关宏宇有关,难有他一席之地。
“关宏峰。”韩彬两指撑开穴口,趴在关宏峰身上唤他。被喊了全名的人疑惑地看他,韩彬继续道:“等我从广东回来,我们就去美国吧。”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韩彬想,可关宏峰迟疑了。他避开他的视线,打哈哈说太早了,不是说好了十二月。
“不早。”韩彬说着抽出手指,挺腰探进去。
这下撞得结实也突然,关宏峰缓过来时,才猛然察觉韩彬的不对劲。勾在嘴角的笑容假模假样,抱在后背的手紧得要勒进他的胸骨。
“关队。”他抱着他黏糊地喊,进去的每一下都透着凶。关宏峰在连续的顶弄中失了方向,深处的软肉磨出水来,随着顶弄溢出穴口。韩彬的吻从耳尖蔓延到脖颈,吻到喉结时用了劲。
瞬间的危险让关宏峰清醒,定了神盯紧了韩彬。
他果然咬了喉结,叼在嘴里来回地摩擦。关宏峰汗毛倒立,推开韩彬的同时,喉结也破了皮。血腥味促成某种沉默,韩彬抱着他的双手渐渐转移到脖颈。关宏峰就看着他从拥抱变成掐脖子的姿势,他们的下体依然紧密地连在一起,可上本身已是你死我活的态度。
无人说话,从后穴流出的水淹没了声带。
韩彬眼里的温柔混着疯狂,他牵起关宏峰的手,轻轻舔弄破皮的喉结。
“我忍不住了,关宏峰。”
关宏峰张开手指与他相扣,韩彬的头发蹭得下巴发痒,干脆把下巴搁在韩彬的脑袋上。
“可你不会动手。”
笃定的语气如此冷酷,韩彬便说:“其实关宏宇很好下手。”
先前的暧昧荡然无存。压在他身上的韩彬仍是好好先生的模样,手指在胸口打转惹起一片潮红,可关宏峰却如坠冰窟。
“我认识几位缅甸的老板,把一个健康的男人弄傻弄疯,在人间蒸发……很容易的,关队。真的很容易。他满心满眼都是你,骗他只要说你出了事。”
“那你先弄我吧,”关宏峰回他,“从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只是皮肉关系。谈情说爱韩彬,你觉得我们这种人,懂爱情吗只是筹码吧,你帮我,我帮你,你情我愿至于结婚,只是我累了。”
打转的手指停下了,良久韩彬苦笑,“关宏峰,你甚至不愿骗我。”
他们的做爱渐渐不像做爱,两头野兽没有目的的发泄。关宏峰流了太多的汗,韩彬逼他自己撑开,他压了韩彬的脑袋命令他舔。到头来两个人都受罪,连发泄都带着累。关宏峰撑开自己时累,被韩彬裹挟着不断进入高潮时累。他的双腿早就夹不住韩彬的腰,后来换到床上也没力气自己动。韩彬也被磨得厉害,关宏峰撂挑子不干是干脆,可他还没满足。
便自己压了关宏峰的腰往上顶,重复皮肉关系,问关宏峰一晚多少。
关宏峰要他自己估价,少了冷笑,多了嘲一句有钱。搬了法条来,数落被扫黄的抓到了该怎么判刑。
被判到了无期的韩彬跟着关宏峰回了警队的宿舍,偶遇周巡还能面色如常跟人打个招呼。 关宏峰没理会那句老关,略过周巡推开了宿舍门。韩彬不拿自己当外人,贴心地替关宏峰将门关上。
“听说关宏宇被你忽悠进武警大队了,舍得”
关宏峰拿桌上的水果刀切水果,刀刀干劲利落,像在切韩彬和他弟。
“韩教授眼线不少。”
“盯着关队的人比我们想象的多……我看了几处院子,关队挑挑气候宜人,也没人打扰。”
关宏峰清楚韩彬打得什么注意,一想到韩彬在会议上一副正人君子,心里想着的全是怎么找个没人的地跟他绑死就觉得好笑。
“周队跟我说国外有个学校待遇不错,我觉得你挺适合。”关宏峰挑开话题,切水果的刀意有所指地冲着门边。
韩彬脱下大衣,推了推眼镜。
“刀不是这样拿的,关队。”他走上前来,在关宏峰的注视下伸手捏住刀刃,掌心向着刀锋。只要关宏峰愿意,这只手片刻就会鲜血淋漓。
韩彬捏着刀转向关宏峰自己,他盯着关宏峰的眼睛,那里一片深沉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知道的,只有这样我才会妥协。”
关宏峰甩开他的手,推了水果在他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当我是宏宇。”关宏峰直白地把烦躁写在了脸上,当着韩彬的面挂了关宏宇的电话。接着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刘队,集训期间原则是不让带手机的吧。”
他忽略韩彬的笑声,右手指着门对韩彬也没个好脸。
等宿舍里只剩关宏峰一个人了,他才缓缓放松下来。难掩的疲惫浮现在脸上,关宏峰心里一团乱麻,难得清静,反倒孤寂。
他好像做错了事,再也回不了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