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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rea

    @thecongeeeater

    初心者です,DIO承&いくてんが本当に大好き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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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r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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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画『燃ゆる女の肖像』paro

    Twitterの「#DIO承決戦記念日同人リレー21プラス17時刻
    D承イベントに参加した作品です

    今、日本語が下手で申し訳ありません> <
    テキストはもともと中国語で書かれていましたが、
    後で友達の助けを借りて日本語に翻訳するために最善を尽くします

    #DIO承
    #D承
    #DIOJota

    燃ゆる少年の肖像Portrait of a Young Man on Fire
    (parody of Portrait de la jeune fille en feu)
    浴火的少年画像
    (《燃烧女子的肖像》仿作)



    Prologue 序章

      距离他搬家已经过去三个月,今天是首次在新画室里授课。学生们背后四处乱得底朝天:多余的衬布,堆在抽屉外面;没用到的石膏,东倒西歪地躺着;打光灯具,拆了仍待重装;两面镜子,面对墙立在角落;盛炭笔的口袋和未拆封的刮刀,还有全新的颜料和调色板放在一处,占满了过道……以及几幅装裱好的范本,搁置于桌面上。

      老师像是一连很多天没睡好的样子。他们不约而同地心想。阳光穿过帘布后倾斜的窗板,带着烤熟的午后茶点味道,斑驳地洒在他脖颈处。“你们给脸部起形的时候别忘了先从耳朵开始,”他有些慵懒地说道,“衡量脸部透视按耳朵为基准是最合适的。至于睡颜的描摹,我在老地方已经教过你们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用笔要放松。”

      炭笔摩挲纸面的声音此起彼伏,他半闭眼睛满意地听着,左臂支撑脸颊,披散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柔光,像一只享受午觉的猫。

      “注意你们的构图。最初定边界点的时候,不要把比例……”
      一瞬,金发画家的话语顿住。
      “……是谁把那张画摆在那里的?”

      学生们纷纷扭头向背后望去。画中有着天和镜面般的海,海边一位少年的背影,如同冬日雪原上踽踽独行的旅人,而他的浴衣下摆是火焰在灼灼燃烧。

      褐色皮肤的意大利裔学生举起手:“是我找到的,老师。”
      画家久久注视着那幅旧作。

      老师的沉默在学生中引起一阵窃窃私语,他们或兴奋或不安地揣测个中缘由,而褐肌学生有些忧虑地低着头,生怕自己闯祸惹怒阴晴不定的师父,一众同门趁机放下画笔对他指指点点。

      终于,他们的老师重又开口说道:
      “那时候,我二十一岁——”




    --------------------------------------
    【以下は、この序章の日本語訳です】

    いくつかの翻訳機で翻訳してみたのですが,以下のようになります:
    (私は日本語を少し知っているので、自動翻訳をチェックして修正するために最善を尽くすことができます)
    --------------------------------------



      引っ越してから三カ月が過ぎていたが、新しいアトリエでの講義は今日が初めてだった。

      生徒たちの背後はぐちゃぐちゃで、引き出しの外には余分な芯地が積み上げられ、使われていない石膏がそこかしこに散らばっている。照明器具は解体されまだ取り付けられていない状態で、壁に面した隅には二枚の鏡が立っており、通路は木炭鉛筆や未開封のスパチュール、新品の絵の具とパレットが埋め尽くしていた。そして、テーブルには額入りの見本がいくつか置かれている。

      先生がここ数日よく眠れていないらしいことを、生徒たちはみな感じ取っていた。どこからともなくアフタヌーンティーの香りがする。カーテンの向こうの窓から差し込む陽光が、まだらに首筋に降り注いでいた。

      「顔の形を整えるときは、まず耳から始めるのを忘れないこと」と気だるげな声で彼は言う。

      「顔は耳を基準にパースを測定する。寝顔の描写に関しては、前に教えたとおりだ。最も大切なのは、リラックスしてペンを握ること」

      次々と紙面に木炭を滑らせる音が聞こえてくる。半ば目を閉じ頬杖をつきながら、満足そうに彼は耳を傾けていた。ひろがったブロンドの髪が日差しを受けて柔らかく光る。そんな彼の様子は、シエスタを楽しむ猫のようだった。

      「構図には気をつけろよ。最初にスケールを決めるときは、スケールを.…..」

      一瞬、金髪の画家の言葉が途切れた。

      「...…あそこにあの絵を飾ったのは誰だ?」

      生徒たちが一斉に背後を振り返った。絵のなかで、鏡面のように空を映しだす海を背景に佇むひとりの少年。その後ろ姿は冬の雪原を歩く旅人のようで、彼が身に纏う浴衣の裾は炎で燃えている。

      イタリア人学生が、日に焼けた健康的な肌色の手を挙げた。「私です。」

      絵描きはしばらくの間、その作品を食い入るように見つめていた。

      教師の不自然な沈黙に、生徒たちがひそひそとささやき合う。なぜ彼が黙り込んだのか、ある者は興奮ぎみに、ある者は不安げに推測するのだった。

      褐色肌の生徒は、自分が怒られるようなことをしてしまったかもしれないと心配そうにうつむいていた。同級生が筆を置き、彼を指差した。

      やがて、先生はふたたび口を開く。

      「そのとき、私は二十一歳だった——」



    --------------------------------------



    Chapter I 第一章(中国語のみ、日本語訳予定)

      东瀛之滨,烟波浩渺。

      天是青色的,海也是青色的,在青与青的交界处,一条渡轮从日不落的西方驶来。浪潮托举着轰隆作响的工业文明产物,涛声潺潺,鸣笛喧天,一如大地之母与她怀中头角峥嵘的新城,动静之间,相映成趣。

      苍如林原,碧若翡翠,海天相接的至远至青之境,恰似流淌世间一切蓝与绿的眼睛。
      ——据说那位委托人的独子也有一双这种颜色的眼睛。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掏出怀表,差不多是时候靠岸了。大小锅炉声依次减弱,港口的轮廓隐约可见,船身被渐窄的水道揽入其中,在薄绿的浮萍之间开出一条路线。

      不久,锚链丁零当啷的巨大声响砸进海里,他轻快地吹了声口哨,快速清点了一下脚边的行李物品,便准备起身下船,一举一动间,束起的发尾于海风中跃动翻飞。

      他远渡重洋独赴此地,只为完成一张画像:那位委托人独子的订婚肖像。



      这座远离三角洲的岛屿上,处处都是曾一度显赫而如今鲜为人知的避世者,那位退居二线的音乐家和他所入赘的没落贵族亦不过是其中之一。金发的画家疾步走着,左手提着装有笔刷、刮刀、颜料与调色板的大包裹,右手拎着保护了画布、画板和折叠画架的厚木箱,背上的行囊里则是换洗衣物一类无趣但必须的生活用品。那小子也是可怜,他哼着曲子不禁如此作想,翅膀还没张开就要沦为利益联姻的牺牲品。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好则相敬如宾差则冷眼互斥,两家姓氏之间的连字符会像锁链像颈枷一样缠着你铐着你,这样的婚姻简直无异于牢狱,一辈子不得安宁。

      那么,什么时候要见到那个混血小家伙呢,明天吗?还是今天?他轻佻地想着,同时用口哨吹奏探戈名曲。他身穿赭红色风衣与黄牛皮长靴,内披浅葱纽扣琥珀马甲,眉峰上挑扬起傲气,凌乱微卷的金发泛着恣意的涟漪。他有一双不输给音乐家的手,两只小指各饰一枚代表不婚的尾戒,深色眼眸中映射出捉摸不透的光彩。对于一个文艺从业者而言,远超六英尺的身长还是有些过于惊人,而他依旧不吝在举手投足之间展露出那种恃才傲物的翩翩风度。

      大约是由于岛上居民素来稀少又深居简出的缘故,他从黄昏走到夜晚才终于到达那户人家门前。一座颇有些年头的日式宅邸,散发出庄重而无趣的气息。门闩着,他叩了叩,很快,一位老管家应声而来。



      “晚上好,”老人用地道的曼彻斯特口音说道,“我是空条府的管家罗塞斯,想必您就是那位画家杜米尼科·布兰度先生?”

      “不必这样。”画家以纯正的南英格兰腔调应道,“叫我DIO吧。”

      “噢,好的,DIO先生,”老人殷勤地将他迎进屋中,同时有些面露难色,“实在不好意思,但是现在老爷不在,少爷已经睡了,他每天总是雷打不动地睡得特别早……您远道而来,一路上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不如今天就先更衣沐浴,早点休息怎么样?”

      “且慢。”画家说,“或许罗塞斯先生还有早上的面包之类的东西?恕我冒昧,只是我的船到得晚,而你们家又实在不好走,这里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是空着的。”说着,他用食指碰了碰大约是胃部的位置。

      “着实怠慢了……面包当然是不缺的,还有一些我热了准备当宵夜的罗宋汤,您要是不介意,也请随意取用。”老人闻言,连忙将他请进家中的餐厅,同样位于一楼,和客厅连成一体。大小有别的橱柜和抽屉井然有序地坐落在四角,顶上摆放的待用香料散发出令人愉快的味道,画家眯起双眼微微打量了一下,感到这里颇有一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生活气息,只是对于静物画的布局而言还是不够别致,他想要的是错落有致。

      他像常客一样在桌旁挑了个位置径自坐下,先是黄油,然后切他的全麦面包,一片、两片、三片……他一边切面包,老管家一边给他盛汤,几分热气冒出碗口化作白雾随即消散不见。他用手捏起面包往嘴里送,腹中饥饿之余已经不甚在意所谓高贵的风度,而老管家在给他递这递那的差遣下多少也有几分不失人之常情的好奇心,自食物和餐具的间隙中瞥见他纵使风尘仆仆,却仍然双眼闪烁潇洒自傲的光。

      六碗热汤下肚,他还要再饮一瓶红酒,老管家看着他熟练地开瓶斟酒,不禁问道:“说起来,这是DIO先生第一次来日本?”
      画家用三指拿住杯梗,“是这样。”
      点点烛光投在质稠的小半杯酒浆中,使人想起碎在海里的月亮。

      “想必您的日语说得很不错,一定是颇花了些心思去学习的吧。”
      “惭愧了,只能算是勉强应付的水平。”
      似乎是合他口味的佳酿,斟酒一次,他要分三回细品,然后再来一杯。
      “这么远的路,您一个人来?不需要助手或者帮佣吗?”
      “嗯。”

      他的面容倒映在杯壁外沿,他的目光端详着眼前长者——画家的眼睛看人,最是又准又狠,老管家被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这般打量,像被冷针洞穿灵魂,顿感周身不适,于是从这股不自在的气息中,他明白了:画家先生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生活,任何方面。

      老人取下眼镜简单擦拭,又装作恍然回神的样子一摸脑袋,“啊!我真是快老糊涂了,险些忘记传达要事!老爷前天还让我务必转告您,万不可让少爷察觉到他自己正在被画。老爷说:‘他不肯配合作画,在您之前来这里的那位已经被这小子气走了。’”

      画家闻言,把余酒无多的杯子放在桌上,小指的尾戒碰出一声清响。
      “空条贞夫先生已经在来函中就此事反复叮嘱过我。对这份委托的性质,我再清楚不过,这点还请您尽管放心。”

      “不过,”这个话题多少引起了他的兴致,他将一只小臂搭在桌上,倾身问道,“空条先生先前的安排是让我以他学生的身份入住府上。那我可否问问,他和他的公子,也就是您家少爷,两人有多亲近?”

      汤和酒已经所剩无几,老管家感到利刃般的目光再一次悬在他头上即将劈下。他自知面对画家不应该也无必要有所隐瞒,于是用手帕擦擦沁汗的额头,如实说道:“……不太亲近。”
      “噢,”画家扬起眉毛,似笑非笑,“怎么不太亲近?”
      “这……”老人擦汗的手愈发颤抖了,“说来是这样,毕竟老爷从事音乐,常年需要在外演出奔波,甚少回家,少爷幼年时丧母,算是我一手带大的……老爷对他家教严格,训斥多于关爱,他们这父子二人从多年前便一直交流不畅……”

      两个闷葫芦之间积攒的嫌隙。
      画家突然笑出声来,爽朗之中带着几分狂妄。
      “真巧啊,”他说,“我家也差不多。”
      老管家疑惑地看着他,心想果然才高之人多乖僻。



      奉命作画的对象是个小康家庭的大少爷,不算阔绰的东西方混血。
      DIO暗想,这样的大少爷,要么很坏,要么很蠢,要么很怪。
      名叫承太郎的小子会是哪一种?



    --------------------------------------


    Chapter II 第二章

      次日清晨,老管家轻叩客房门扉。
      “DIO先生,少爷在玄关等您。”

      画家匆匆洗漱完毕,整理衣装,蓬乱有如狮鬃的头发来不及仔细收拾妥帖,索性一把蒙上披风盖住,DIO往楼下走去,皮靴后跟在阶梯上连连敲出短促声响。

      他到了玄关。在那里,一个同他一般高大的年轻男子以背影面对着他。

      知道自己等的人已经来了,那个人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DIO紧步跟上,看到他的黑色羽织自临海晨风猎猎飘扬,而自己的红色披风在身体四周上下翻飞。他肢体微微前倾,一身黑衣,腰背笔直,步伐矫健,行路轻快无声,简直像只年轻的黑豹。

      看出了对方想甩开自己的意图,DIO始终紧随其后,两人之间约三英尺有余的距离就这样不松不紧地维持了一路,直到这场无言的追逐在海边暂落帷幕。



      海岸甫一出现,犹如为疾驰的黑豹注入一针镇定剂。他放缓脚步,俯下身来,挽起裤脚,脱去皮鞋,沉默而坚定地走入海中,直至潮水及膝处。

      DIO也卸下靴子慢步走到他身后,裹着红色披风开始抽烟。

      海风萧萧地吹着,香烟的气味一瞬散开。

      终于,黑发的少年回过头来。
      “你还有烟吗?”

      DIO用两指摸出一根很随意地递到他手里,少年接过烟片刻,又问他借火。
      DIO在衣袋里寻找火机,这时海风变得更大,刮起乱发屡屡贴上他的视野,他不得不先从手腕上取下丝带固定住那些不停翻飞的金发。

      找到了。注意到对方一直在借机打量自己,DIO看向他说:
      “给你。你就是承太郎吧?”
      “嗯。那么你就是我父亲的……”
      “你父亲的关门弟子。”
      “如何称呼?”
      “叫我DIO就好。”
      “DIO。是艺名?”
      “算是吧。”他衔着烟说道,“我确实更喜欢被这么称呼。”



      近陆的海风刮得愈加猛烈,点不着。他索性把自己口中尚未熄灭的那根凑上去,双手捂成拱形将火花护在中间,直到另一根也飘出尼古丁气味的淡烟,直到海风渐渐停歇。

      而少年的目光略微躲闪了一下。

      承太郎以双指取下香烟,吐出一股焦甜的烟雾,在海浪之上飘远。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聊起抽烟。

      “我猜你父亲不让你抽烟。”DIO用拇指轻弹滤嘴下方。
      “他完全禁止我抽烟。”承太郎回道。他说起英语的样子具有一种不甚和谐的美感。

      “只不过,他的禁令让我在抽烟的时候获得更大的快乐。”
      本应是合口双元音的o变得短促而靠前,如同鱼吐出的气泡。

      海风徐徐拂过,DIO眯起眼睛,以一个画家的眼光打量面前的少年——他很年轻,体态纤长,应当是身手敏捷的类型,那种常被称作“浅麦”的肤色调制起来料是要费些工夫;藏在帽子下的黑发微微鬈曲,是东方人的纯正墨黑发色,又像西方人那样顽皮地翘起;他身上流露出一种古典气质,既可能来自西方,又可能来自东方,好一个微妙的“混血”感,不应刻意描绘却又不能大意忽视(他想起来自己在作画生涯中遇见过的混血模特屈指可数,而东方人和西方人的混血儿尚属首次)——但是最富挑战性的无疑是那双眼睛,像天和海一样的碧色,像猫、像小狼、像尚未成年的黑豹的眼睛……

      他的模特大约也是察觉到自己被注视片刻,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来看他。DIO连忙收回险些超时的目光,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私藏不少烟,偷偷地抽。”

      承太郎熟练地掸去烟灰,“确实是这样。落在另一件大衣的暗袋里了。”
      这家伙的烟瘾说不定比我还大。DIO心想。



    --------------------------------------


    Chapter II 第二章


      又一次出行,DIO轻车熟路地追赶着承太郎的脚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向海边奔去。天气已经转暖了不少,DIO换下了披风,而承太郎仍然穿着那件宽大的黑色羽织。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海边,不谋而合,不约而同。
      “今天天气挺好。你来几根?”画家在衣袋里翻找着,靴尖顶端插进湿润的沙滩。
      “等一下再抽,”少年脱下羽织,放进他的怀里,“请帮我拿一下——我要去赶海。”
      赶海?DIO愣了一下,这对他来说还是个新鲜词语。那是什么?海滩拾荒吗?他们家倒不至于,不,看上去也根本不像……罢了,看着他玩一阵吧,看着他。他暗自想着。
    DIO素来有些轻微的洁癖,他不想一屁股坐在潮湿的海边,于是抱着羽织远远地看了很久。赶海人承太郎专心致志,置身海滨的他无异于一个被心爱玩具环绕的孩子,那副忘我的模样令画家不禁想起了自己有些久远的初心。
      第三根烟即将燃尽,DIO小心地抖落烟灰使其免于沾上怀中的黑色羽织。这时他回来了,裤脚挽到膝盖上方,露出线条修长匀称的小腿,侧面隐约可见几条深色斑痕。
      或许那不是胎记。DIO心想。
      “承太郎,你的羽织——啊,你腿上有只海星。”
      一颗巴掌大的五角星安静地伏在他左腓侧,通体扁平,蓝色体盘中央布满交错的丹红斑点,颜色鲜艳,一动不动。
      承太郎把海星拿下来,又拎着它左右打量。
      “它颜色这么鲜艳,会不会有毒?”DIO发问。
      “这是海燕,没有毒性。”少年将手中的棘皮动物放回涨潮中,“它们生活在沿岸浅海的沙滩和礁石底部,也有可能是刚才退潮的时候在长海藻的岩岸上碰到的。”
      “噢,”画家颔首,露出一个兴致盎然的笑,“那能吃吗?”
      少年瞥了他一眼,答道:“理论上可以,它甚至还是一种中药药材,但我觉得吃起来的味道肯定不怎么样。”
      这是他这些天来说话最多的一次。DIO如此想着,微微点头,用目光告诉他:继续说下去吧。

      画家没有忘记他的任务。方才他的模特专心赶海的时候,他曾悄悄拿出速写簿和细炭笔,在宽大的黑色羽织掩护下描摹那双手。画中的手部应该摆成什么姿态?一边搭在扶手上?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还是一只手伸到胸口捏住衣襟?又或者拿着某件物品?他一边思索,一边快速勾勒出各种草图。不论如何,那都应该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纤长有力的手指无需伸展便已显得十分宽阔——能够像眼前这样盛着满满当当的海产品。DIO看向承太郎身前,少年微微低着头,正在如数家珍地清点手中满捧战利品:多棘海盘车、珊瑚碎片、牡蛎、寄居蟹和贝壳……不一而足。

      “他会让你把这些带回去吗?”
      承太郎抬眼看他。“你是说我父亲?”
      “嗯。”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费心去收集它们?”DIO轻轻皱眉,他不喜欢徒劳无功,亦不会把海滩作为画布。
      “因为我认为这是一个有意义的过程。”他认真地说道,双眼是既澄澈又深邃的青色。
      “我想要亲自去了解这片海,除了以自身去接近它,没有更好的方式。走入海中是一个不可替代的过程。”
      画家直视他的眼睛,一双碧如山湖的眼睛,掩映在纤长的墨色眉睫之间。
      “我想你一定很会游泳吧。”
      “我确实会。”少年答道。“我能够在风暴天救出溺水者。”
      “假如你能教会我就好了。”画家笑道。

      他上辈子大约是条鱼。DIO心想。熟通水性的小家伙,离开海边是否就不能活?
      他又想起东方人素来是爱水敬水的,他们会为了求雨而举行盛大隆重的仪式,会为了避洪而供奉所谓司掌江河的神明,他们称水是“上善”,要像那样“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可惜我更爱做一团火。他暗自腹诽。

      数日之间,经过灌木丛生的平原,朝着溪水流淌的方向,画家和少年行至海边。白天中,多数时候都是DIO跟随着承太郎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在他身后看他观察与研究这片海洋。两人常常一言不发地沿着海浪行走,在风与潮的安排下时疾时徐,有时亦会停步而歇,于此开阔之地吸烟片刻,交谈稍许。承太郎的衣袋中装有随时以备取用的放大镜,DIO则在手中捧着一本读物,其大小恰好可以藏入几页速写簿碎片和一枚炭笔。

      夜晚降临后,他才回到房中开始真正的作画,凭借白天中攒下的速写和惊人的记忆力,以双眼和双手在画布上重现那个人的面容。他在昏暗烛光下摆开十余张炭笔草稿:双眼、侧颜、耳廓、鼻梁、唇线、锁骨、额发,或自海边匆忙描摹,或于房中尝试复原。他用铅笔扫过少年的轮廓,用浅麦色覆上他的脸颊和脖颈,用层层叠加的笔触雕琢出他的眉眼和肩部——画家在制作一件艺术品,虽是任务,却仍然美丽悦目。

      交错的目光中,连续几日如此。
      只是这样的作画无疑是缺乏灵魂的东西。
      DIO也深知这一点。与他的模特共度越多时间,那张帆布上的油彩将显得越发苍白。

      “人不能从红酒中重建一串葡萄 。”
      书中的句子骤然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决定做出一点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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