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曲】协奏·下正文:
伊芙琳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弗雷德里克面前:“那家伙让我转交的……”
弗雷德里克眼下乌青,精神不济:“演出配乐的事我会负责到底的,至于这个……不必了。”
伊芙琳作势要撕:“我替你解决掉这晦气东西。”
“随你。”弗雷德里克垂下眼,又在听到纸张揉皱的声响时攥紧了笔杆。
伊芙琳摇摇头,把信塞回包里,放软语气道:“弗雷德里克,你还好吗?”
“我没事。”弗雷德里克说,“多谢关心。”
这封信原封不动的回到了理查德的手上,伊芙琳说:“我尽力了,他现在连你的名字都不想提。”
理查德苦笑着收回信。
伊芙琳难得安慰他两句:“别这副表情,他表面是冷冰冰的,其实内心在意得要命。你不是很擅长死缠烂打吗理查德?”
理查德说:“他要是真厌烦我了怎么办?”
“不可能。”伊芙琳一口否定,“听着,音乐制作的事是他看完你的演出后主动找我的,如果真恨透你了,他根本不会再碰任何与你有关的东西。”
理查德低喃道:“……我不知道。”
伊芙琳一巴掌拍他背上:“你知道!真诚些小混蛋,你比谁都清楚!拿起你最开始勾搭人家的劲头,少在学姐面前装可怜。”
“啊!好痛啊……学姐你老揍我。”理查德被拍得向前踉跄一步。
“你欠揍。”伊芙琳将金发甩去耳后,“得,你们班长过来了,我回自己教室了。”
稀奇了,室内亲热戏的双男主角轮流走他眼前晃。
“斯特林同学,我正找你呢。”
班长伊莱·克拉克,是个戴眼镜的短发男生。
理查德和他没有交集:“班长找我有事?”
伊莱神秘兮兮地拉他到走廊角落里,掏出一支星星形状的棒棒糖:“谢谢你照顾伊索,这是给你的礼物。”
“?”理查德疑惑,转而想起自己和伊索在空教室的对话,“我只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伊莱把糖塞给他:“那些话对伊索来说很重要哦,斯特林同学,以后有什么困难你也可以找我帮忙。”
他道过谢了转身就走,却被一声“班长”叫住。
理查德毫不避讳地问道:“班长,你和恋人闹过矛盾吗?”
“啊?啊,你都知道了啊……”伊莱挠了挠头,轻声道,“我们刚认识时经常闹别扭,伊索总憋着心事,我那会儿误以为他很讨厌我呢……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式了,伊索现在进步很大的。”
啊,那副活人微死的状态已经是努力后的成果了吗?
“斯特林同学,你遇到类似的问题了吗?”伊莱问。
理查德点点头。
“这样啊~”伊莱眼里盛满笑意,他的笑容感染力极强,是班里公认的小太阳,“如果真的很在意,就不要放弃,有些人需要更久的时间来确认自己的心意,就此放弃的话,两个人都会难过的。”
“如果真的很在意,就不要放弃……”理查德喃喃。
伊莱说:“没错!”
理查德的呼吸加快,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胸口膨胀。弗雷德里克越是躲着他,越是证明了那个吻触动了什么,总是优雅自持的弗雷德里克,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扰得方寸大乱,连表面的从容都维持不住。它不仅仅是一个意外,还是理查德用无数个午后陪伴,一点点在弗雷德里克心里留下的印记。
真诚些,理查德,你比谁都清楚!弗雷德里克不是会随便为谁动摇的人!你必须去告诉那个躲在琴房里的笨蛋,有些心意不需要再确认了。
“谢谢班长!”
理查德狂奔起来,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和他的脚步声重叠,他边跑边拨通A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等待音格外漫长。
教学楼外电闪雷鸣,理查德冲进雨幕,雨水淌过发梢灌进衣领,运动鞋踩进水洼溅起水花,但他全然不顾。
谢天谢地,活动楼三楼的音乐教室还亮着灯!
“接电话……求你了……”
雨水模糊了手机屏幕,就在理查德准备挂断重拨时,通话突然被接通了。
“你好。”弗雷德里克的声音透过雨声传出。
“弗雷德!别挂电话!”理查德跑进一楼平台,“我在楼下,就在你楼下……我想见你一面……”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一阵可怕的安静过后,弗雷德里克说:“可我不想见到你。”
理查德说:“我上楼找你,我有话必须当面和你说!就五分钟……哈,三分钟也——”
“……你淋雨过来的吗?”弗雷德里克打断他。
理查德低头看到自己湿透的衣衫:“我……”
“原地等着。”
弗雷德里克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他带着一条毛巾走了下来,看到理查德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眉头紧蹙:“已经放学了,赶紧叫家人来接你。后天就是文化节,主演不能生病。”
“弗雷德……”
“你连这点责任感都没有吗?”弗雷德里克把毛巾丢给他。
这人连关心都要包装成责备。理查德怔怔地笑了,用毛巾擦干头发:“没人会来接我,弗雷德。”他语气轻松,“养父母在国外忙项目,姐姐也去了外地上大学。”
弗雷德里克说:“别想用这种拙劣的借口骗我。”
“是真的。”理查德仰起脸,“我平时都是一个人回家,除了你,没人会管我有没有淋雨。”
弗雷德里克别过头:“……我才不管你。”
理查德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掌心滚烫:“弗雷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喜欢你,喜欢到快要疯掉了。是我太冲动吓到你了,可我真的没有玩弄你的意思……抱歉……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这种心情,我错了。”
弗雷德里克指节蜷缩:“把手放开。”
“我不要!”理查德直视他的眼睛,“我就是很贪心弗雷德,我不能满足于只做你的朋友,我想成为你心里最特别的人,只对我笑,只对我温柔,我控制不了这样的心情。”
弗雷德里克退后半步,理查德不给他逃走的机会,迅速逼近,他沙哑的嗓音几近恳求:“弗雷德里克,你爱我吧,求你了……”
弗雷德里克说:“不要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我——”
理查德伸手抵住他的唇:“不可以现在回答我,你只需要允许我继续走近你。”
“……你为难我。”弗雷德里克的声音小到快要听不见。
“对不起。”理查德说,“但就算被你讨厌了,我也不会放弃的。”
弗雷德里克的母亲驱车来到了学校,这位性格温婉的女性在得知理查德的家庭情况后,不由分说将两个孩子一同拎进了后座。
“弗雷德,这就是你最近常提起的那位朋友吧?和妈妈想象中一样可爱呢。”阿玛利亚声音轻快。
裹着毯子的理查德惊喜地看向弗雷德里克,弗雷德里克硬着头皮回道:“嗯。”
“阿姨,”理查德向前探身,“弗雷德平时都是怎么说我的?”
弗雷德里克拽着毯子把他拉回来,威胁道:“不许问!”
“哎呀呀,第一次见到我家宝贝这么害羞的样子呢!”阿玛利亚心情好极了,“你们的关系真要好~”
晚餐时分,温暖的灯光洒满餐厅。
阿玛利亚在两个孩子的帮助下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整个用餐过程充满欢声笑语,理查德彬彬有礼的谈吐深得长辈欢心。
趁着弗雷德里克去洗漱的空档,理查德主动帮阿玛利亚收拾起餐桌碗筷。厨房里,他们自然而然的聊起了弗雷德里克小时候的事,当话题转移到家庭情况时,阿玛利亚温柔地讲述了她离婚后带着弗雷德里克来到这座城市的经历。
“我很担心他能否适应新环境,音乐是他一直以来的爱好,我既为他感到骄傲,又害怕他的生活里只有音乐。”阿玛利亚轻声说着。
“请您放心。”理查德说,“弗雷德在社团很受欢迎,您能想象到那个场景吗?话剧社社长成天追在他身后向他请教乐理知识。”
阿玛利亚惊讶道:“我还不知道他加入了学校社团!天哪,话剧社一定很热闹吧?”
理查德说:“闹哄哄的……”他说着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张相片,那是年幼的弗雷德里克坐在钢琴前的留影,笑容明媚。
阿玛利亚注意到他的目光,会意一笑:“弗雷德小时候像小天使一样可爱,长大了反而不爱笑了……亲爱的,要看看一位母亲的珍藏相册吗?”
他们一拍即合,轻手轻脚溜进书房。
“这是满月时候拍的。”
“软乎乎的像棉花团子……”
“对呀对呀,你看这个,这是他第一次参加钢琴比赛时的照片,那时他才……”
“还有呢,我们刚搬来这个家,他帮着收拾纸箱,碰了一鼻子灰……”
“小花猫!”
“哈哈哈哈哈多可爱呀!”
二人沉浸在一张张旧日相片里,完全没发现浴室门打开了,直到灯光被挡了大半,阿玛利亚才遗憾地回过头。
浑身冒着热气的弗雷德里克站在书房门口,湿发还滴着水珠,当他看清相册内容时,脸瞬间涨得通红。
“妈妈!”他唤道。
“啊呀,这么快就洗好啦?”阿玛利亚若无其事地合上相册,掩嘴轻笑,“厨房里有热好的牛奶……”
“请不要随便给别人看这些了!”弗雷德里克气急败坏地把两人推出书房,关门时狠狠瞪了理查德一眼。
夜深人静,卧室里只余窗帘缝隙透进的几缕月光,弗雷德里克背对着理查德蜷在床的内侧。
“弗雷德,你小时候的照片真的好可爱,我能拍几张做留念吗?”理查德说。
弗雷德里克急急转身:“不行!不许再提那些照片!”
理查德说:“要是我也有小时候的照片就好了,这样就能和你交换着看了。”
弗雷德里克一时语塞,半晌才闷闷道:“你老是说些让人讨厌又没法真正生气的话。”
理查德靠近了点:“那你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
弗雷德里克重新背过身去:“闭嘴,睡觉。”
理查德不依不饶:“弗雷德,要试试和我接吻吗?”
“我……”弗雷德里克明显僵住了。
“你犹豫了,”理查德说,“你想和我接吻,弗雷德。”
弗雷德里克把头埋进枕头里:“随你怎么说,我要睡了。”
理查德贴上来抱住他:“就一次,亲完我就不吵你了。”
弗雷德里克认知中的接吻还停留在蜻蜓点水式的触碰,他迟疑道:“真的?你说话算话。”
“嗯,真的。”
理查德的气息贴覆下来时,弗雷德里克还天真地以为这个吻会像上次一样短暂。然而下一刻,湿润的触感便将他卷入一场情色的浪潮,理查德的舌细细描摹起他的唇形,从唇珠到下唇,温柔地舔舐过每一寸。
“唔……”
弗雷德里克发出轻哼,一只手攥住理查德的衣角。
理查德摘下他的手,将其按在枕边,他逐步加深攻势,啃咬吮吸着弗雷德里克的下唇,感受到对方的轻颤后,又用舌尖安抚似的舔过。
理查德颇有耐心地等待着弗雷德里克自己张开嘴,这位初学者的呼吸彻底乱套了,他趁机撬开松动的齿关,瞬间卷住软舌纠缠,把弗雷德里克的抗议吞没进唇齿间。
上颚被舔舐的酥麻感让弗雷德里克脊背发软,他弓起身子,喉结滚动着吞咽不及的津液。舌尖被理查德含住吮吸时,他难耐地仰起头,快感堆积让眼角泛起湿意。
“理查德……哈啊……”
理查德短暂退开让他换气,银丝断裂在弗雷德里克的唇角,他大口喘息着,眼神涣散。
可还没等他平复呼吸,理查德又吻了上来,这次更加深入,像是要把弗雷德里克拆吃入腹。
一吻结束,弗雷德里克的睡衣领口凌乱不堪,露出肩部泛红的皮肤,被快感支配的失控感让他既恐惧又沉迷,湿润的眸子里一片迷茫。
理查德擦去他嘴角漏下的涎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额头:“还好吗?”
“骗子……!”弗雷德里克将发烫的脸埋进理查德的颈窝,心跳快得发痛。
*
弗雷德里克感冒了。
他平躺在被窝里,浑身发烫,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
而某个疑似传染源的家伙却活蹦乱跳,全然看不出生病的迹象。
阿玛利亚给两个孩子请了假,但理查德下午需要参加彩排,所以他还是得回一趟学校。
临走前,他特意跑来摸摸弗雷德里克滚烫的额头,表情里满是愧疚。
“都怪你……”弗雷德里克鼻音浓重,“我好难受。”
理查德和他道歉,继而问道:“你明天会好起来吗?如果还病着就不能参加文化节了。”
弗雷德里克气恼地想:他怎么不安慰我几句?说什么喜欢我爱我,到头来只想着那该死的文化节!
他赌气道:“我好了也不去,没什么值得看的!”
理查德心情空空落落的:“你不去的话好没意思……”
见他这样弗雷德里克又忍不住心软,他抿了抿唇,说:“书桌上有个文件袋,你帮我带给伊芙琳,不准偷看。”
“好吧。”理查德说,“我走了,你要乖乖吃药,早点好起来。”
这话把他当成了四五岁的小孩子,弗雷德里克气笑了,他叫住理查德,接下来的话听着像是在给予奖励:“理查德,帮我留两张票。”
“妈妈有空的话,我可能会去。”
理查德冲回床边,异色瞳闪闪发亮:“我给你留最前排的座位,你一定要来看我!”
弗雷德里克说:“少臭美了……”
连续两日的阴雨可算放了晴,文化节当天阳光灿烂得不像话。
学校剧院后台乱成一团,道具服装散落一地,伊芙琳手忙脚乱中把U盘落在了地上。
“麻烦都帮忙找找!”她急得声音变了调。
十几个社团成员趴地上摸索了十多分钟,最终从一堆电线底下翻出了那个U盘。
理查德掸去U盘上的灰尘:“这里面装了什么这么宝贝?”
伊芙琳一把抢过来:“不是告诉过你吗?克雷伯格给你写的歌!听舒坦了吗?专——门——给——你——写——的——!舒坦了就好好表现,我们可是要冲奖的!”
“给我写的歌?”理查德思维发飘,“不是舞台剧配乐吗?”
伊芙琳说:“哈!克雷伯格真是多虑了,就你这点艺术细胞,偷听也听不出个门道儿。”
理查德说:“导演,对我这个男主角善良一点行吗?”
“嘁,给你得意的。”
伊芙琳正打算继续挖苦两句,马蒂亚斯突然走过来提醒:“学姐,该候场了。”
“哦哦知道了,话说前排那俩座位怎么还——”空着,伊芙琳咬到了舌头,她顿时反应过来,一巴掌抽在了同样看向前排的理查德身上。
出问题了,弗雷德里克还没到!
虽然配乐不需要现场演奏,但理查德要是再一副死样子上去演戏……上帝是要毁了她吗?!
伊芙琳勾下理查德的脖子,说:“听着理查德,等拿了奖,我亲自给你俩牵红线,昧着良心也会说你几句好话的。”
“一惊一乍打得我痛死了……”理查德揉着后腰,眼神飘向入口处,“我和弗雷德好着呢,他肯定要来的。”
“我看你是吃耗子药了净给自个儿脸上贴金。”
伊芙琳懒得再管,匆忙跑去开场。
幕布拉开,理查德抱着头盔,心里发痒,忍不住掀起帘子朝外面又看了一眼,那两个座位仍然空着。就在他失落垂眼的瞬间,场馆后门缓缓打开,弗雷德里克在母亲的搀扶下走下楼梯,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
“理查德!上场了!”
“来了!”
时间刚刚好!
聚光灯打下的刹那,理查德的身影在舞台中央定格。
音乐的第一个音符落下,钢琴的独奏清冷克制,很快,小提琴的旋律悄然加入,如一道暖流,柔和缠绕上钢琴的冷调,将情绪推向更深层次。
理查德的每一次转身动作都精准踩在旋律变换的节点,音乐仿佛在牵引着他的肢体。
弦乐骤然激昂,他拔出长剑,银白色的剑刃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中段的变奏里,钢琴与小提琴抵死纠缠。理查德的剑招随之改变,原本果决的动作里掺入半分迟疑。
下一瞬,音乐骤然沉寂,理查德单膝跪地,剑尖垂向地面,阴影覆盖了他的眉眼。然后,小提琴独自吟唱出一段长音,颤抖着攀升。
那段独白也随之开始。
钢琴的旋律急促进入,小提琴如影随形,在追逐,在拉扯,台词里压抑的情感随着理查德加快的语速一点点溢出。独白进入到高潮处,理查德的声音突然哽咽,那音乐仿佛有生命一般,配合着他的个人演绎,将他饰演的角色心理转变展现得淋漓尽致。
激昂的节奏坠落至沙哑,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钢琴与小提琴彻底交融,理查德完成了一个完美的收势,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观众席的某处。
弗雷德里克就坐在那里,专注地望着他。
音乐渐渐消散,但余韵仍在理查德的血液里震颤,他终于明白了伊芙琳的意思,演奏中的每一个音符,都是弗雷德里克无声的诉说——
理查德,这就是我眼中的你。
台上台下,台前幕后,他们的灵魂在此刻深深共鸣。
全场响起雷动般的掌声。
理查德胡乱擦了擦脸,戏服也没功夫换,急忙跑去了后台。
“理查德,这边!”弗雷德里克靠坐在母亲身边。
理查德心脏酸胀发痛,顾不上长辈还在看着,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弗雷德里克:“怎么病成这样还要来?”
阿玛利亚拍拍他的肩膀,说:“别太担心亲爱的,弗雷德已经退烧了,你们今天的表演简直精彩得夸张哦!”
弗雷德里克由他抱着,面上浮现出笑意:“我就知道,它很适合你。”
理查德想说点什么,但他又觉得此刻紧紧抱住弗雷德里克才是正解。
后台到休息室的通道里远远传来欢呼声——
“获奖了!我们拿了最佳舞台剧的奖项!”
伊芙琳作为话剧社社长走上颁奖台,聚光灯下,她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发抖,但声音格外清亮:
“感谢所有支持我们的老师和同学!”她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同时,我要感谢话剧社每一位成员的付出和努力,是你们为这个舞台谱写了如此优秀的作品,虽然我们团内的小打小闹时常让人头疼,但是没关系!伊芙琳学姐会永远包容你们的,小混蛋们!”
台下笑声一片。
“然后,”伊芙琳的语气认真起来,“我要特别感谢一位编外人员——三年A组的克雷伯格同学,他为我们创作了堪称完美的舞台配乐,它不仅仅是一段配乐,更是另一个维度的杰出表演!所以,克雷伯格同学,下次不要再谦虚地说‘可能写得不好了’!”
就在这时,主持人突然插话:“说到音乐——我们评审团在今年恰好新增了最佳作曲这一奖项。”她展开手中信封,高声宣布道,“获奖作品正是话剧社的舞台配乐!作曲人是——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让我们掌声欢迎这位同学上台领奖!”
光芒倏然打向候场区域,弗雷德里克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他双眼微微睁大,下意识往母亲身边靠了靠。
“去吧,宝贝。”
阿玛利亚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声音温柔而坚定。
理查德扶着他走过通道,他脚步还有些虚浮,却一步比一步更稳。
“可以吗?”理查德问。
弗雷德里克说:“嗯,没关系。”
“别紧张,”理查德送他走上最后一级台阶,“就当台下都是小猫。”
一场子蓝白长毛猫吗?那他要憋不住笑了。
弗雷德里克走进追光灯的范围。
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响声越来越响,化作浪潮,将那个单薄的身影温柔地推向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