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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dang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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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dang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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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九」易感(r)

    「01」

    驻守九条阵屋的部队撤军后,神无冢再次归于沉寂。远离尘烟的荒原万籁俱寂,唯有山崖旁的瀑布冲下潺潺水声。

    九条裟罗端坐在瀑布下,任冰凉的水流将头发与衣衫打得湿透。天狗的翅膀现出原形,被淋湿的羽翼微微颤动着,昭示理智与欲念悄无声息的抗争。这般冲凉很容易发烧,但唯有如此,她才能将浑身躁动的热意勉强压下几分。

    天狗一族在不显露鸦羽时几乎与常人无异,但终究是神兽的血脉,受原始本能的影响。一月一次的易感期便是其中最突出的一种。

    易感期的躁动往往要通过交合才能缓解,但形单影只的天狗并无匹配的同伴,对大义的追求更是让她以坚定的信念杜绝了一切欲望。如此,裟罗便一直用近乎自损的方式独自解决。

    抗衡往往要持续一天一夜,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特殊时期,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感。一阵微风卷起溪畔的落叶,沙沙的声响立刻扰得她心绪不宁起来,方才按压住的火苗瞬间蹿起,将她的脸颊烧得发烫。她竭力控制着想将腿夹紧的冲动,抬头灌下一大口凉水。

    寒意从喉口滑入腹腔,灼热却并未如往常般趋于平静。那声响似乎是由踩在草地上的野兽发出的,随着距离拉近而愈演愈烈。

    这片原野本不该有动物出没,情况有异。裟罗烦躁地睁开眼,抬手攥紧一道雷,以防有不明之物入侵。

    看清来者后,她手里的雷光啪地熄了。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

    “喂,九条天狗!本大爷可算是逮到你了!”荒泷一斗站在深度及膝的水中,正对着她双手叉腰,“傻坐在那里干嘛?快来和本大爷决斗!”

    早些时辰,为了遇到九条裟罗,一斗特地蹲在天领奉行门外的箱子上堵她下班,但直到夜色降临,也未见到她出来。他百无聊赖地绕回荒泷派的营地,路过城外岸礁时,却正巧看见所寻之人正向着另一座岛屿渡去。

    天狗一定是背着自己偷偷修炼去了!荒泷一斗想。他悄悄地尾随着她,却半路跟丢了。在神无冢绕了好几圈后,他才碰巧地在瀑布底下看见一抹不易察觉的黑色。

    然而,待跳到她面前时,一斗这才恍然发觉今日的裟罗有些异样。

    她只穿了身单薄的里衣,浑身上下都被瀑布打得湿透。湿淋淋的短发贴在脸上,半透的衣料清晰地描摹出身体的线条。明明深处寒冷的水中,脸颊却红得异常,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九条天狗!你你你怎么了?”一斗慌乱起来,“你是不是发烧了?快点出来!别坐在水里啦!”

    见裟罗没有反应,他慌忙上前去掰裟罗的肩膀,却被她反手打到一旁。

    “别碰我。”她厉声道。“离我远点。”

    “喂!你这家伙……”一斗刚想怼回去,但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心立刻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本大爷不碰你。但你得先离开这儿,行吧?”

    “不必管我。”裟罗依旧冷冷的。

    “那可不行!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本大爷做不到!”

    见裟罗丝毫不让步,一斗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冲上前来,想将她拦腰抱出水中。然而她仿佛预判到了他的动作,闪身躲开后猛地发力,将他直接扑倒在岸边。

    裟罗整个人骑在一斗身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他,脸色红得像灼热的火焰,紧按着他上臂的手心烫得吓人。

    “你们鬼族……没有易感期吗?”

    “……易感期?”一斗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难道说,你进入易感期了?”

    “是啊,”裟罗本不想将这挑明,无奈只有道出真相才能将这多管闲事的笨蛋赤鬼吓走,“所以,快……”她威胁般地瞪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他表情的那一刹,将那已到嘴边的“滚”字咽了下去。

    “九条天狗,”一斗认真看着她,眉头皱起,流露出少有的严肃神色,“就算是为了度过易感期,也不可以这样伤害自己。”

    “为何不可?”裟罗忽然心微微一动,翻涌的情热冲垮了稀薄的理智,驱使着她俯下身,拽住一斗的领口,逼着他凑近自己。“我也没有别的方法。怎么,你想帮帮我?”

    未曾料到的是,这半冲动半恐吓的邀请,一斗居然当真还爽快地接受了。脑中的声音不断告诫着她这太荒唐,却仿佛隔着一层屏障,在欲望的火焰面前显得微弱而渺远。

    再次被他抱起时,她没有反抗。从溪水中趟出后,说不清是由谁主导,两人拥抱着滚在草地上,翻了几圈后,最终是一斗将裟罗压在身下。

    “天狗,本大爷可从来不趁人之危。你如果没想清楚,现在反悔还来及。”一斗胸膛起伏着,呼吸已然急促起来。

    “真的?”裟罗抬了抬胯,腿根处恰好蹭到了某处灼热的凸起,眨着迷糊的眼睛看向凶器的主人,让他不由得脸红起来。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喷出的热气扑在耳畔:“我想得清楚,来吧。”

    “那,如果你不舒服,就立刻让本大爷停下。还有……”一斗还想认真地说上几句,却被天狗急不可耐地打断了。

    “好热。”裟罗扯了扯湿得贴在身上的里衣,露出匀称的腰线,胸口处的两粒小点明显地凸着,大概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模样有多勾人。一斗强忍着冲动,顺从地帮她掀到头顶脱了下来。她又抬起双腿,裤子也顺理成章地被丢在一边。

    白皙的玉体就这样一览无余,一双浑圆的胸脯袒露着,腰肢纤细却肉感十足,看得一斗大脑空白,以至还未回过神,便被她迅速扒掉了衣裤。

    坚硬的性器赫然挺立着,大得超乎正常人的尺寸,暴起的纹路清晰可见,一看便知涨得难受。

    “直接来吧。”她张开双腿,微微抬起臀部,露出翻红的小穴。因易感期的缘故,那里早就熟过了头,未经挑逗便已出了许多淫水,张着嘴竭力邀迎着入侵。

    “你有没有点常识啊,笨蛋天狗。这可不行,你会痛的。”一斗义正言辞地拒绝。

    “哦?你很懂吗。”

    “咳咳,那是当然!本大爷可是荒泷天下第一斗,怎么可能不懂这种情情爱爱的小事。”一斗不想被天狗看扁,当然不会承认这些知识都是自我抚慰时从情色话本里学到的。

    他模仿着那些调情的举措,伸手抓住一侧乳房,却被抓住了手腕。裟罗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从胸前带到了腿间,示意他分清主次,而后向下沉了沉腰,一面将穴口往性器上送,一面贴在他耳边,压着声音道:“可我……已经等不了了。”

    不等一斗反应,那躁热许久的小口便如久旱逢甘般含住了性器顶端,柔软的穴道紧裹着柱身,贪婪地将它一寸一寸地吞吃下去。

    “嘶——”

    裟罗顿时皱紧眉头,指尖在一斗背上划出几道浅淡的红印。被强行撑入的痛感格外强烈,身体却受着易感期的影响,拒绝从中抽离。

    “啊,九条天狗,你没事吧?”一斗察觉到了异样,赶忙按住她的腿根,不让她继续动作,“你先别动了,我退出来。”

    “做下去吧。”

    裟罗脸色通红,神情却冷静,甚至近乎冷漠。她抱住的他脖子,狠下心挺起腰,要终结这缓慢而磨人的疼痛。粗大的性器立刻贯穿到底,只剩根部一小段裸露在外,令她难受得发出一声闷哼。

    一斗赶忙把她抱在怀里。从未有过经验的他手足无措,不知怎样才能缓解她的不适,见那双红润的薄唇微抿着,便情不由己,低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吻。

    但裟罗只是一激灵,下意识地推开了他的脸。见他茫然的神情,她这才察觉自己的举动。

    “抱歉,我还没准备好,”她底下眼,轻轻摇了摇头,“不必顾及我,直接做吧,快点将结束就好。”

    反复确认几次,一斗方才放下了克制。赤鬼与天狗一样,亦有几分出于原始本能的兽性,赤红的眼眸被情欲染上浓郁的色彩,作为入侵者的压迫感愈发强烈,下身也随胯部的开合而抽动起来。

    微弱的快感在初次的痛感里变得更加稀薄,让她想要把深埋着的巨物吐出来,然而本能却一再脱离意志,饮鸩止渴般吞食着苦痛。对方的身体全然陌生,带来富有侵略性的异物感,而她被迫张开隐秘的软肋,如一只对敌人露出脖颈的猎物。

    强烈的不安令她不禁战栗。她抓住垫在身下的衣物,紧绷的指尖深嵌进布料里,徒劳地尝试着排解几分驳杂的不适。

    好在初尝云雨滋味的赤鬼对于快感的耐受度并不高,在裟罗短暂的忍耐后,这场荒唐的性爱以赤鬼的缴械告终。

    待一斗从自己身上下来时,裟罗察觉到他其实并未完全满足。片刻后,那疲软下去的性器又重新挺立起来。

    “再来一次?”她问。

    她想,他帮了自己,这是理所应当的回报。

    但一斗见她的状态平和下来后,便努力地压住了重燃的欲望,捡起丢在一旁的衣服,装作无事发生。

    “九条天狗,看不出来哇,你这么欲求不满?”他一边插科打诨,一边迅速用自己的外套把她裹了起来。“今天可把本大爷给累坏了,来不动啦。本大爷向你认输,改日任你处置,行不行?”

    夜已深,此时从神无冢回鸣神岛太过危险,事毕的两人便找了处山洞,打算在这里凑合着过一夜。

    “明天回去能行吗?你们天领奉行的人,还有你那些到处追着本大爷打的手下,他们不来找你?”一斗问。

    “无妨。无人在意我。”裟罗叠着烤干的外衣,轻描淡写地说道。一斗看向她的侧脸,看不出她有任何情绪的波澜。这份淡然让他忽然生出些许心疼。

    “看,这可是荒泷派天下第一美味烤堇瓜。”他在燃起的篝火上转动着几串刚采的堇瓜,对着裟罗嘿嘿一笑,想逗她开心,“阿忍教本大爷做的,厉害吧!”

    “阿忍确实很厉害。”裟罗点点头。

    “喂,你别只夸她啊,也夸夸本大爷行不行?她可是本大爷的小弟,难道不是我厉害?”一斗愤愤不平。

    然而裟罗的心思却忽地飘远了。久岐忍是她的挚友,她能看出她很喜欢荒泷派的生活。过去,站在闺蜜的立场,裟罗还打趣过这两个人或许能在一起。如果这样……今日这帮忙倒显得不伦不类。

    “抱歉。”她忽然说。

    “道什么歉?”一斗挠挠头,旋即喜笑颜开。“哦!怎么,九条天狗,夸错人了,感到愧疚了?你多夸我两句,本大爷就胸怀宽广地原谅你,哈哈哈哈哈——”

    裟罗叹了口气,捂住耳朵,用堇瓜塞住了他的嘴。

    堇瓜很快就熟透了,一斗把烤得最好的那串给了她。裟罗捧着热乎乎的堇瓜,感到莫名的心安。过去她常在寒冷与炽热的激烈对抗中度过易感期,夹在两个极端之间苟延残喘。此刻内心的平和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今日多谢你。”裟罗虽然有些忸怩,但仍真诚地说,“我可以回报些什么呢?”

    “回报?什么回报?”一斗疑惑,看上去从未想到过这些。“哦,你说今天的事啊。区区小忙而已,不足挂齿,本大爷这是见义勇为,才不用——”

    话还没说出口,一斗又突然反悔了:“咳,那什么,本大爷确实还有一个请求。”

    “你尽管提。”裟罗说。

    “那,九条天狗,”一斗摆出严肃的表情,“以后的易感期,不允许再自己度过!本大爷承认你很厉害,但这太伤害身体了。还有……”

    他的脸忽然红了,停了停,似乎在酝酿一些难以启齿的请求,过了许久才重新说道,“还有,也不要和别人一起度过。”

    即便以变扭的方式说出,请求的含义也再清楚不过。这个提议倒是很好。如果是为了应对易感期,身强力壮的赤鬼是个不错的性伴。她并不反感与他做爱,也乐意用这样稳定的方式减少易感期带来的麻烦。况且,今日之事属于意料之外,此外她也不会再寻他人。

    只是,她想不通一斗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若想要性爱,大可要一笔钱,去歌舞町寻更纯熟的妓女。

    或许他碰巧享受其中吧?裟罗只能这样对自己说。

    第二日清晨,趁着天还没亮,两人重新渡回了鸣神岛。分开前,她叮嘱他:“不要与任何人道起。”

    “那是当然,本大爷保证,一定说到做到。”一斗拍拍胸脯。

    “嗯,那就在此别过。多谢你。”裟罗点了点头。走出几步后,她又浅浅回头看了他一样,“下次……我有方法让你知道。”


    「02」

    从岛屿沿岸回到花见坂后,一斗的脑袋过了半天还是晕乎乎的,强烈的不真实感让他无法消化掉从昨夜发生的事情。久岐忍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天领奉行的人又把你的决斗邀请抹掉了?希娜小姐发布声明,决定退出八重堂了?”久岐忍作出思索的模样,“还是说,裟罗终于明白了你的心意,答应你的表白了?”

    一斗张着嘴呆呆地愣了三秒,随即恼羞成怒:“喂!不是说好不说天狗的事了吗?本大爷是信任你,才告诉你我我我……我喜欢她的!不是让你用这个来嘲笑我的!”

    “哦,我明白了,”久岐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实则正努力压下快要露出姨母笑的嘴角,“那就是和裟罗有关了。怎么,有进展了吗?”

    “嗯……可能算是吧。”一斗耳根红了,赶忙制止她的打探。“打住打住,别再说了。总而言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久岐忍歪着头,露出“我都懂的”的眼神,笑而不语。

    往后的一个月,两人似乎都默契地恪守着保密的约定,让平日的生活至少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一斗和荒泷派的兄弟们照常犯事,裟罗领着天领奉行的士兵紧追其后。只是在面对面时,两人都不易察觉地脸红了。

    但关系的微妙改变并没有让裟罗手下留情。一斗边跑边想,当时她让提要求时,为什么就没想到要求她永远不把自己抓进监狱呢?

    不久之后的某天,当一斗在码头搬完砖回到荒泷派据点后,久岐忍正站在营地的门口等他。

    “老大,今天我接了个重要的活儿,对方指名要你出马。”

    “哦?指名要本大爷出马吗?这位雇主很有眼光嘛,哈哈哈哈——咳咳,什么活儿?在哪?给的多不多?”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当一斗仰头看见天领奉行的牌子时,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到了,就是这里。进去吧。”久岐忍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

    “喂!阿忍!这这这——这是天领奉行啊!你没事吧?还是说,你被她收买了,要把本大爷卖了?”

    “嗯……差不多吧。帮我把这个带给她。”久岐忍吐吐舌头,塞给他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瓶团子牛奶。“那天我们去逛街,她看起来很想喝这个。”

    “喂,就一份?没有本大爷的?”

    “对啊。你想喝的话,就让她给你喝一口呗。”久岐忍不怀好意地笑了。

    一斗只好听她的话,如履薄冰地踏进天领奉行的长廊。意外的是,偌大的府邸中静谧无人,更没有士兵冲出来将他抓进收监所里。

    按照久岐忍的指示推开门后,他这才恍然醒悟,距他与九条天狗的密约,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你来了。”坐在房间中央的裟罗抬起头看向他。“今日……也拜托你了。”

    这次的裟罗是有备而来,全然不似上回那般狼狈。她如往常般端坐在蒲垫上,一身单薄轻衣,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看上去正处于易感期的前奏,尚能维持常态。

    上回她正值易感期的高潮,情欲打败了理智,便也不觉羞涩。然而这次理智尚在,看见他的身影,脸便瞬间红透了,羞赧地看向别处,许是想起了些将要发生的事情。

    一斗也不由得脸红了,赶忙岔开话题:“嗨,早上好哇。你的好姐妹让我带这个给你。你快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拆开袋子后,她的眼睛一亮,继而又暗淡下去:“我不吃甜食。”

    “我说九条天狗,干嘛对自己这么严格?想喝就痛痛快快地喝,偶尔一次又没什么关系。难不成,喝了团子牛奶,你就打不过本大爷了?”

    裟罗犹豫了一会,然后道:“好吧,你们有心了。”

    趁着她低头去拆团子牛奶,一斗在她身后坐了下来。女孩子总是害羞的,他想,这样或许会减小她的心理压力。

    从上次的经验来看,天狗似乎并不热衷于肢体接触,但也并不排斥。他轻轻将手放在那匀称的腰际,惹得她浑身一颤,而她也察觉到这动作的意图,双手握着瓶身,没有再喝。

    “可以吗?”一斗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裟罗努力让语气显得平静。

    得到允准后,一斗的手大胆地摸索起来,从腹部顺势而上,在领口处解开了上衣。衣料被高耸的乳峰撑得很紧,贴合的缝隙显然容不下一只手的宽度,胸前几粒吃力的扣子啪嗒崩落在地。

    “啊——”一斗连忙移开手,却被裟罗按了回来,示意他不必在意。

    与九条天狗许下约定后,一斗虽然明面上不会让秘密露馅,但暗地里还是恶补了不少知识。他手法温和地揉着两捧柔软,指腹附上立起的乳尖,轻轻摩挲起来。

    这似乎恰好命中了敏感处,很快便起了效果。裟罗将瓶子放在一边,身体轻轻靠在他怀里,不禁发出几声轻哼。

    天狗的身型在同性中很出众,但在他怀中仍显得格外娇小,令他不觉心间一热。她或许只是单纯地以此借力,但莫名的,他感到她对自己的信任多了一分。

    “就用这个姿势做吧?”他在她耳畔说。

    这次的进入要比初次顺利的多。开拓过一次的穴道不再有被破开的痛楚,逐渐涌起的是某种陌生的新奇感受。

    见她的状态比上回好了许多,一斗的动作也放肆起来,满意地听见她的呻吟变得更重了些。

    “天狗,这样爽吗?”一斗揽着裟罗的腰,在她的肩胛处落下一个吻。这次她并没有下意识地反抗,但对于一斗的问题,她选择了沉默。

    “你这样的反应,本大爷可是很伤心的啊!是没做足前戏?是位置不对?还是说……本大爷不行?”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本身就无法享受这样的事。”裟罗摇摇头,摸了摸他耷在自己肩上的脑袋。

    “唔……”这触及了一斗的知识盲区。“不行,那这对于你来说岂不是很痛苦?这样看,本大爷还得好好学习才行。”

    “不会。”裟罗说着,憋得耳根泛红,才将带有些安抚性质的话语说出口。“再多一些。”

    一斗只当是还不够激烈,于是更卖力地抽插起来,裟罗也心照不宣地配合着。快感当然是有的,但单纯的肢体性刺激并不足够使她达到高潮,且伴着被异物进入的不适。

    与平日的任何一场修行一样,她将这视作解决生理问题的任务,本就没期许过从中享乐。

    性事草草结束后,两人并排躺在宽阔的榻榻米上,一斗伸手去捞她的腰,但恍然想起没有得到过她在性事之外的授权,手不由地停在半空。

    “可以。”

    不等他问,裟罗便提前允许了。胳膊环住腰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头转向别处,不让对方看见泛红的脸。

    “喂,你为什么总是不回公告栏的信息?”一斗忽然想起什么,愤愤地问。“是不想和本大爷堂堂正正地决斗么?”

    “写在那里让我也很为难。下次不要再贴了。”裟罗说。

    “如果不在公告栏里写,本大爷就没有办法能向你宣战了哇。”一斗委屈,“难不成要本大爷去天领奉行门口找你?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嘛。”

    “你现在不是能见到我了吗,笨蛋。”裟罗拍拍他的脑袋。

    “对哦!那你跑不掉了,哈哈哈哈——”一斗边笑边夸张地搂紧了她。

    裟罗气得翻了个身,用了很大力气才挣脱他的胳膊。

    回去后的几天里,一斗一改过往的作风,再也不在公告栏里对九条将军口出狂言。刚开始的两天,久岐忍还觉得轻松不少。日子一长,过度的清闲反而让她觉得很不对劲。

    “老大,你怎么了?最近怎么不去留言了?”久岐忍严肃地盯着他。

    “嘿嘿,本大爷可是自由出入过那天狗的老家了,不用去公告栏里宣战啦,哈哈哈哈!”一斗笑得很傻。“本大爷宣布,从今往后,天领奉行就是荒泷派的第二据点。”

    久岐忍鄙夷地暼了他一眼,开始倒自己的包。

    “欸,这些是什么?”一斗拎起她倒出来的一本本证书。

    “律师证,帮你们做婚前财产公证……国家执业医师证,尤其擅长妇科和产后护理……稻妻教师资格证,外加提瓦特语言与文学辅修,可以教你们的小鬼唱歌跳舞和丘丘人语。”

    “喂!还没到那一步吧!”一斗的脸红成了烤堇瓜。他们只是因为意外上了床,离结婚还是挺远的。“那什么,丘丘人语还是算了,教他点实用的就行。本大爷看斗虫就不错。”

    裟罗这几日也过得分外安稳。在她的要求下,稻妻城里里那些乱糟糟的鬼画符不见了,节省了她许多怒火。但每日巡逻归来,看见那些规范而整齐的留言,她竟莫名地生出几分空落。

    裟罗不可能承认,在这样无趣过头的生活里,自己居然有点想那个混蛋赤鬼了。

    一如既往地,她回到九条府邸后,上楼进了自己的卧房。灯光映着狭长的影子,她打开窗,想给闷了一天的房间透点气。

    然而窗外的树上却悬着某个突兀的东西。裟罗伸手将它捞了下来,是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里面装的是团子牛奶。

    用这种方法送来的肯定不是阿忍。裟罗扶着额头,从袋子里又倒出一张小纸条,上面以狂草的笔墨画着一个勉强能看出的人形……不,鬼形。

    贪馋与底线斗争了许久,她最终还是耐不住甜食的诱惑,将吸管戳进了瓶口的封纸里。

    第二天,她怀着小小的期望推开窗时,又在相同的地点发现了团子牛奶,还贴心地换了新的口味。再往后,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如此。

    裟罗感到自己正濒临打破原则的边缘,于是写了张字条,在相同的树枝上:“我不能频繁地吃甜食。但还是谢谢你。”

    “快看快看,她回信了!”一斗双手举着字条,怼在久岐忍的脸上,生怕她看不见上面清秀的字迹。“看来本大爷每天的辛苦还是值得的嘛!”

    “嗯,确实辛苦老大你每天指使我去排队买团子牛奶。不过哈,上回是不是有人说什么……能自由出入天领奉行了?怎么还需要费这种偷偷摸摸的力气?”

    “这就是你不懂了。”一斗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反驳她。“这叫含蓄,懂不懂。”

    “你这样扰乱裟罗的修行,小心她再抓你进去。”

    “修行?这还不容易,把喝团子牛奶也变成修行不就行了嘛!”一斗显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又兴高采烈地在石头上铺开一张字条,然后转头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他最得力的副手,“喂,阿忍,再教本大爷写几个字吧?”

    “写什么?”

    “唔,就写 ‘这个月,在镇守之森见’。”


    「03」

    裟罗拿到字条时感到非常疑惑。

    镇守之森……怎么看都不是适合做爱的地方吧!这个笨蛋,又想搞什么?她无奈地扶住额头。罢了,就遵循一次他的意愿吧。

    到达镇守之森时已是日暮时分,毒辣的太阳隐去山后。裟罗走在蜿蜒的石子小路上,抬头望向繁茂交错的枝叶。

    “嗨,九条天狗!想本大爷了么?”

    熟悉的身影突然从她眼前的大树上蹦了下来。一斗本想摆一个帅气的姿势,不料鞋跟绊到路旁的石头,“哎呦”一声飞扑在地上。

    “不想。”裟罗看着他犯蠢的模样,斩钉截铁道。

    “真的一点都不想吗?”一斗苦着脸揉了揉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

    裟罗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所以,为什么要我到这里来?”

    “嘿嘿,跟本大爷来就知道了。”一斗故作神秘地笑着,无意识地伸手想拉她的手,手伸到半空时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向下拉住了袖摆。

    “走吧。”裟罗看向远处的路,漫不经心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让那颗本就怦然的心开始疯狂乱跳。

    她一边被他带着向前走,一边望着周遭的景象。平常很少来到这里,就算来也是为了处理公事,或是喂完狸猫就匆匆赶回,从全心感受过这片广阔的森林。

    镇守之森的夜晚格外静谧,月光清丽而朦胧。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清新的草木气味,茂盛的树叶与灌木丛随之沙沙作响。两双木屐踏在林间的石阶上,如一串欢欣的铃音,叮叮当当地回响在更辽远的天地。

    “看!”一斗突然停住脚步,开始撸自己的袖子,“是萤火虫!你在这里等着,本大爷去给你捉几只回来。”

    “喂,别这样。”裟罗攥紧他的手腕,但显然制止得晚了些。突然的响动惊起了蛰伏在树丛中的萤火虫群,令发光的精灵们四散飞向空中,如吹开一捧散落的星,在黑夜里洒作一片灿烂的星河。

    一斗略带愧意地看向裟罗,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恍然愣住。她正仰首注视着天,看渐向高远的亮点隐入无垠夜幕。额前零碎的发随风轻曳,长长的睫羽忽闪忽闪,眸底深邃,倒影着整个世界的光芒。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忽然有种想要吻她的冲动。不是像动物那般的舔舐,而是某种,如晚风般绵长的,如溪水般温柔的,真正的吻。

    “走啦。”裟罗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一斗这才回过神来,发觉她正望着自己。他赶忙胡乱嗯了几声,试图掩盖起自己心底的波澜,而后拉着她,走向不远处的浅溪边。

    “唔,是这里吗?”裟罗仍有些疑惑。

    “是这里!”一斗很笃定地说,随即走进溪水中,开始解自己的外套。

    裟罗以为一斗想要脱掉衣服,但他在解开领口后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双手一掀,宽大衣摆的内部尽显无余。

    他拉着外套的边沿,自豪地展示着藏在里面的物件——左右各一只水枪。

    “天狗,本大爷猜你一定没有打过水仗吧?这种游戏最适合夏天啦!”一斗一边说着,一边取下水枪,给两支都灌满了清凉的溪水,然后将其中一支递给她,“你平时的工作那么累,难得给自己放个假,就算是因为易感期,也必须得好好享受享受才行!”

    “不……”裟罗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腿上立刻挨了他一滋。她愣了几秒,随即一把抽过他递来的枪,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顿扫射。

    一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举起枪反击:“喂!你你你搞偷袭啊!”

    “这是正当防卫。”裟罗气定神闲道,手上寸步不让,又发起一波猛烈进攻。

    月透过斑驳的树影,将碎光洒在碧波之上。反应过来后的赤鬼开始展现出真正的实力,她边举着枪朝他喷射,边躲着漾起的水花,在恬静流淌的溪水里踏开层层波澜。

    “嘿嘿,吃本大爷一击!荒泷第一水柱风暴攻击——”

    “想得美!”裟罗反手又是一枪。

    多久没有这般放肆过了呢?自从接下践行大义的职责后,玩乐二字便再也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但此时此刻,面对着赤鬼灿烂的笑容,陌生的欣喜溢满胸膛——她真的在玩着,在快乐着。

    一斗被她追得急了,面朝着她加快脚步向后退去,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倒了下去。裟罗想抓住他,却向前扑了个空,栽倒在他身上。

    一斗扎扎实实地摔进了小溪的泥泞中,裟罗则脸朝下埋进水中,喝了一大口水。再抬头时,一头黑发已经完全湿透,乱七八糟地黏在脸上。他们互相望了一眼,看见的是对方狼狈的样子。

    “噗,哈哈哈哈哈——”一斗大笑起来,笑得嘴都合不拢。裟罗也噗嗤一声笑了,赌气般捶着他的胸膛。

    不知怎的,笑声逐渐停下了,弯成月牙的眼眸也渐渐恢复原状,投向彼此的目光深沉且热切。沉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两人迅速而默契地吻在一起。

    畅快的欢愉荡漾在心胸,令这个吻也染上几分甜意。初吻如溪水般清浅,两双唇生涩而悉力地缱绻交织,索着对方唇间的滋味。

    吻得兴致高涨时,手便不自觉地搂紧了彼此的身体,湿透的衣衫也显得很不应景,于是自然地被褪下丢在岸边。

    因水的沾湿,紧密贴合的肌肤变得更加黏腻。裟罗伏在一斗身上,感到滚烫之物正顶着自己的下身。

    “做吗?”她看着他的眼睛。

    一斗的鼻尖凑近她的脸,亲昵地蹭了几下,屈膝令性器抵住熟透的花蕾,用这作为回答。

    与前几次不同,抵触感消散后,她的身体不再紧绷,而是完全放松下来,仿佛融进了温和的晚风里。

    圈着裟罗的腰顶入时,一斗感到这次格外润湿,不知是因为他们身处溪水中,还是被耽搁片刻的易感期进入了高潮,亦或是……某些不同的情愫正悄然暗生。

    他抱紧她,放纵自己沉沦在快感的浪潮中。情至深处,一斗又去寻她的唇,仿佛贪恋着那份温软。不经意擦过某处时,裟罗的肩膀忽然随之一抖,离了他的唇,发出一声受惊的喘。

    “你怎么了?”他赶忙问。

    “很奇怪……我也不知道。”裟罗摇摇头,将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耳根微红。

    “嘿,九条天狗,看着本大爷。”一斗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笑着问,“是不是碰到那里会很爽?”

    “才不是。”她红着脸拍掉他的手。

    一斗再迟钝也能看出她在口是心非,于是挺着腰加快了速度。裟罗是第一次承受这样的刺激,只能手足无措地搂紧他的脖子,身体不由地向前,又被他压着胯部按了回去。

    被欺负得狠了,她便很快到达了极限,眼神涣散了几秒,身体支不住地软了下来,伏在他身上喘气。

    “再来一次么,天狗?”一斗抱紧她,咬着她的耳垂说,“和本大爷一起去吧。”

    裟罗缓了许久才重新直起身,扶着他的肩膀,吐出内心的想法:“好。”

    待她缓过神来,埋在穴道里的性器开始了新一轮的抽插。对由此带来的奇怪反应稍微熟悉了些后,她便也不再恐惧身体的变化,而是沉浸其中,全心体味这空前的快感。

    照理来说,易感期的燥热应该退却了,她的头脑却愈发得烫,顺着热意的驱使,再度含住他的唇,期待着欲望的高潮再次来临。

    她无法准确地描述快感的来源。单纯的交合仿佛并不能带来这样强烈的感受。也许是镇守之森的风儿太自由,让她平日绷紧的神经舒缓下来,感受到难得的轻松和愉悦。也许是眼前这家伙……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被强健的臂弯搂紧时,裟罗不自觉地看向一斗的脸。大概是今夜的月光太温柔,这张向来恼人的面孔竟也显得撩人心弦,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又被情欲染得绯红。

    一斗很快发觉她在看他,于是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傻的程度和平日别无二致,瞬间打破了方才沉默的帅气模样。然而裟罗却很快低下眼去,企图掩饰住不知为何正在怦怦乱跳的心。

    夜半的天空被染了绛紫色,月光倾覆于水面,涟漪荡起细碎的光。萤火虫如星辰般飞舞于丛林间,在微明的夜幕中,赤鬼与天狗不知餍足地贪着欢,一遍又一遍地将身体交叠,释放着胸膛中难以名状的火焰。

    变换过许多姿势后,最终裟罗还是趴回一斗的胸前。汗水与浊液融进水中,交织得不分彼此。她听着他的心跳声,生命中第一次希望时间能于此驻足。

    “过来。”她忽然挪了挪身子,要与他咬耳朵。

    一斗起身伸耳朵给她:“不是想表白吧,九条天狗?那本大爷可得好好考虑考——”

    “谢谢你。”她轻声在他耳边说。


    「04」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晨光透过树梢照进森林,如潮水般携走夜晚的余温。但莫名的,裟罗感到有什么东西留了下来,像退潮后伫立于岸的礁石,无法被忽略或裹挟。

    回到九条府邸后,她总觉得有话想要对一斗说。然而,即便她把信纸摊开了五遍,在房里徘徊了五圈,也无法写下一个字。

    她觉得只差一点就能把心中想抒发的情绪弄明白,但天领奉行的命令来得比这更快,快得她来不及与任何人告别。

    是位于其他岛屿的战事,有野伏众纠集一帮同伙掀起叛乱,势力不小,大概有珊瑚宫在背后撑腰。但上面半月就能摆平,应该不会影响下次的见面。

    野伏众不过村野匹夫之辈,然而珊瑚宫那位看似弱不禁风的现人神巫女却是个难缠的对手。全盘击溃并非她的目的,牵制消耗的方针加上奇诡纵横的兵法,战事持续的时间比预想中长了一倍。

    停火的和谈结束后,暂得安歇的裟罗发觉距离自己的易感期只剩一两日了,便找了个借口将兵权交与信任的军官,只身一人先赶回鸣神岛。

    出人预料的是,一直晴朗的天空忽然飘起雨点。雨越下越大,待她泊行过半时已有风暴之势。雷光骤然劈在海面上,汹涌的浪潮快要将她的浪船吞没。裟罗奋力稳住方向,才将船开到一处岸边。

    这里不是鸣神岛,距离鸣神岛还有一段距离。她弃掉损坏的船,顶着呼啸的风雨奔上岛屿,试图找寻一处能短暂躲避的地方。

    前些日子裟罗忙于战事劳累过度,还受了些轻伤,奔跑了一小会便觉体力不支,将要虚脱。与之同时,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异常的滚烫,身体也不觉地酸痛发软。

    ……不好。

    裟罗很清楚这种感受的来源,她的易感期提前一天到来了。

    她拖着脆弱的身体在丛林中缓慢前进,想赶紧找一处山洞先避雨,却恍然听见一阵熟悉的响动。她抬眼望去,远方无数光点在黑暗中撕开一道冰冷的口子——

    是成群结队的兽境猎犬。

    以目前的状态,裟罗并非它们的对手。她只好找了一棵大树,攀上高处的枝杈,以期躲避几分危险。

    面对如此凶猛的雨,树荫的躲避效果微乎其微。滂沱大雨肆意地击打着,视线随之模糊起来。轰鸣雷声在耳畔炸裂,震得她浑身发抖。或许是被危险激起了鸦天狗的本能,身后的羽翼不自觉地显现出来,颤巍巍地将她缩成一团。

    身经百战的九条将军并非第一次独自面对困境,她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但头脑却不受控制地发烫眩晕,仿佛稍有不慎,下一秒就要坠到地面上。

    她抱住眼前粗壮的树枝,不经意间弄出了些声响。敏锐的猎犬立刻发现了这里的动静,一时间远处的光点飞速朝她袭来。

    濒临绝境之时,裟罗闭上眼睛。射向她的冷光仍映在眼底,恍惚的意识渐渐将这与纷飞的萤火虫混淆,让她不自觉地想抓住些什么。是什么呢?漫天的精灵,森林的湖畔,温柔的月光……

    然而,静默地等待了许久,兽境猎犬也并没有冲上前来拼命撕咬。她睁开眼睛,却发觉方才的兽群已然沦为被暴雨冲刷的灰烬。

    她并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有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在向她呼唤着:

    “九条天狗——九条天狗!”

    是荒泷一斗。他正站在树下仰头看向她,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大概是出现幻觉了吧。她对自己说。

    “九条天狗!看着我——你能自己下来吗?”

    他也全身湿透,蓬松的银发垂在脑后,淋雨的模样同她一样狼狈不堪,唯有一双赤红的眸子格外明亮,如一缕灼眼的阳光,以最强硬的姿态打破了黑暗的囚牢。

    “我快要掉下来了。”裟罗晕乎乎的,小声说道。

    “啊——那,你跳下来,本大爷在下面接住你——”一斗展开双臂,站在她的正下方。

    裟罗仍不能分辨这是现实还是幻觉,但耳边的声音像寒冷冬夜里暖意充盈的炭火,让身处窘境的她莫名感到一阵温暖。

    她顺从着心底没有来由的信任感,眼睛一闭,松开了抱着树枝的手。漆黑的翅膀不再因困厄而紧裹着她,而是顺着风雨展开怀抱,仿若一只坠入山谷的鸦,将后背无条件地交给属于她的无垠原野。

    落入他臂弯的一刹那,结束庇护使命的鸦羽也随之散在风里,让位与他人。裟罗被有力的双手稳稳地托了起来,扎实的触感让她恍然醒悟,这不是梦。

    贴近一斗的身体时,她嗅到了他身上某种安心的味道,并非催情的激素气息,而是来自他本身的味道,不仅没有勾起交合的欲望,反倒安抚住了心头的燥热。

    已经做过这么多次,她从来没有发觉过他的身上有什么独特的气味。气味是用于在陌生环境中辨别出至亲的,或许这正是因为,他在她需要时从未远离过半步。

    她就这样在他怀中睡着了。

    抱着她走向山洞时,一斗也觉得这一天过得太不真实。

    上次从镇守之森回来后,裟就领兵前去打仗了。眼看着一月之期快到,他却仍然没有听见九条将军要回来的消息。

    荒泷一斗是堂堂男子汉,答应的事情便一定要做到。打听过战事的地点后,他粗略地猜了猜她路途所耗时间,然后决定亲自去找她。

    一斗原本只想在这座岛屿短暂停留,没想到准备出发时下起了大雨。他在山洞避雨,忽然闻到一阵陌生但无比亲近的气息,清冷而温和,拒人千里,又婉转回环。

    身为鬼族的直觉告诉他,这是裟罗的气息,她就在不远处。

    许多种族的易感期会释放信香,但只有相互认定的伴侣才能在复杂的环境中将其分辨出来。一斗也不清楚为何自己能闻到,但他没时间再思考这么多了。

    而后……

    一斗低头看了看抱着的裟罗,发觉她已在自己的怀里进入了梦乡。历经艰难的天狗面色惨白,双颊却因易感期的缘故染上一层浓重的红晕。她恬然熟睡着,不设防的模样表明已经自认脱离险境。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撑起自己的外套作为遮挡。尽管两人方才都被暴雨洗了无数遍,但看见雨水落在她脸上时,他还是会倏地感到心疼。

    平日里,稻妻人眼中点九条将军威严而端庄,强大得仿佛刀枪不入。然而此刻,他正以最亲近的姿态,怀抱着她的迷惘、她的无助。

    他们间的距离不可能再比鱼水之欢来得更近,但抱着她走过风雨时,他莫名地感到,与她的亲近又平添了几分。

    起初一斗喜欢上了与她玩闹周旋,后来他钦慕她的强大,认可她的正直,也为她别扭的可爱怦然心动。此刻他才懵懂地明白,爱也会因看见彼此的脆弱而生长。

    岩洞被火光照得透亮,将两人的影子映在石壁上。裟罗从睡梦中醒来时,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温暖与心安。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斗的脸,而她正以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怀里。他合着眼,正在小憩,抱着她的手却不曾松懈半分。

    裟罗动了动,坐起身子,忽然发现他和自己都没有穿任何衣服。肌肤相亲的触感让她立刻心跳加速。

    一斗被她的动静惊醒了,赶忙道:“天狗,你醒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见她沉默地正望向自己,一斗恍然想起两人都正赤裸着身体。昨夜因为浑身湿透,所以他把自己和裟罗的衣服都脱掉晾着,又怕她因天冷着凉,所以紧紧抱着她睡了一夜。

    他赶忙松开手,脸瞬间红透了:“呃,你听本大爷解释。”

    “不用解释了。”裟罗低着头,脸颊也烧得通红。

    “那什么,你淋了那么久的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易感期怎么样了?”一斗试图岔开话题。

    “我没事,多谢你。”裟罗镇定地说,努力忽视自己的腰腹正被某个渐渐膨胀的硬物抵着。“易感期……已经没有不适的感觉了,大概结束了吧。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我。”

    一斗用力点点头:“那太好啦!本大爷把衣服晾在那边的石头上了。外面的雨停了,事不宜迟,我们早点回去吧。”

    “这就回去吗?”裟罗抬眼看向他,伸手握住了滚烫的粗大柱身,“你硬了。”

    “哎呀,没关系的,很快就能压下去啦!”一斗拍拍胸脯,伸手去牵她的手,却被一下按回了躺姿。

    “不在易感期就不做了吗?倘若,是我想做呢?”

    裟罗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俯下身衔住了他的唇。亲昵地彼此,直到两双唇都濡湿,才恋恋不舍地分离。

    易感期带来的情热明明已经消散了。裟罗也不知为何,睁开眼看见一斗的时候,它又再次野蛮生长。

    与易感期不同的是,此刻的欲望不再像火焰般灼烧着、侵蚀着她,令她感到空虚和焦躁。它更像在催促她,将那承载着情感与温暖的彼方融进身体。

    裟罗抬起胯寻对位置,然后十分果断地坐了下去。硕大的性器直接撑开穴道贯穿到底,让一斗也不由地发出一声低喘。

    疾风骤雨般的抽插开始后,在被快感撞碎的朦胧意识中,一个一直被她忽略的想法冒了出来——

    自己正在和笨蛋赤鬼做爱。

    起初这个念头让她有些羞耻,但很快,由它产生的心理快感便如潮水般涌上心间,带来某种充盈到难以抒发的情动。她将腿分得开了些,小穴以愈发热切的渴望吞吃着身下的性器,随着插动发出更加明晰的水声。

    一斗感受了她的投入,握着白皙而圆润的胸,意犹未尽地爱抚着,而后,在胸口的位置落下一个格外虔诚的吻。

    平日不太开窍的鬼族却在性事上天赋异禀,自从上次摸索出让天狗享受其中的方法后,他顶撞几番便能再次寻到那处最敏感的点。

    在这般狠力操干下,她情不自禁的呻吟快要转为呜咽,嘴上断断续续地吐着“不要”,穴道却将性器夹得更紧,暧昧而贪心地吞吃着。

    一斗满意地看着她的神情,操到她高潮许多次后,方才停止间断的停歇,全力发泄着对她的欲望。

    “要去了。”

    他掰着她的腿进行最后一轮的奋力冲刺,而后,将白浊尽数射在了温暖的穴中。

    待性器疲软退出时,带出的各种液体腻乎乎地沾湿了两人贴合的腹部。裟罗趴在一斗身上,从胸膛起伏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抱着他的肩,好奇地道。

    “你去打了那么久的仗,一封信都没有寄回来,城里的小孩子都说那个什么什么巫女是个坏蛋,本大爷很担心的。”

    “幸好你来了。”她把脸贴着他,“否则……”

    “没有那么多否则。”一斗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有本大爷在,你就放心好了。不管你在哪里,本大爷都有办法找到你。”

    裟罗的眼睛亮了,又垂下眸:“我明明无从回报,为什么你要为我做这么多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你还欠本大爷一场在稻妻城大街上相扑呢!在你履行约定之前,本大爷可不允许你轻易就死掉。”

    裟罗笑了,轻哼了一声:“这辈子都不可能。”

    “哼,就猜你会这么说。那么,九条天狗,你就给本大爷老老实实地欠一辈子吧。”一斗一边用威胁的口吻说着,一边展开双臂,用力地将她搂进怀抱。


    「05」

    回去的路上是一斗驾着开来的船,崇尚速度与激情的赤鬼决定好好表现一番自己,因而,受过专业训练的裟罗也坐得昏天黑地。

    下了船后她才得以喘息,但也随即面临离别。两人看上去都有一些话想说,但望了望远方的山、背后的海,又相望了几眼,最终还是都没有说出口。

    回到鸣神岛后,裟罗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一下一斗对她的帮助,于是在路过城中时,约下了一日后乌有亭中最好的包厢。

    她让久岐忍帮忙传话,自己则提前了许多前来。今天乌有亭的生意格外得好,所有人都莫名穿上了和服。等待的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她莫名开始坐立不安。感谢的话语她已在心中酝酿许多遍,但在感谢之外……她确实还有话想说,却怎么都组织不好语言。

    “嗨,九条天狗!”包间的门忽然被拉开了,她起抬头,看见一斗正扒着门,冲她灿烂一笑,“阿忍说你今晚请本大爷吃饭,那本大爷可必须得来嘛哈哈哈哈——”

    等他坐下以后,裟罗道:“前天的事情还未认真向你道谢,还有这么久以来的帮助。多谢你……荒泷一斗。”

    “没……等等等等等——你刚刚喊本大爷什么?是叫了全名对吧?”一斗睁大眼睛,笑逐颜开,“能不能再叫一声,再给本大爷听听?”

    裟罗刚酝酿起的气氛瞬间被他打破了,红着脸又羞又愤地道:“笨蛋赤鬼。”

    “好啦好啦,这点小小帮助微不足道。你可别这么客气,本大爷受不了的。”一斗仰起头自豪道,“关于你的事情,本大爷在所不辞好不好?”

    “嗯,不过此番约你前来……也不是完全出于道谢。”裟罗鼓起勇气道,说完便闷下头去给他倒酒,试图躲避几分他的视线。

    “哦?那还有什么事,说来听听?”一斗表面上仍然淡定从容,但心里立马便慌乱起来。

    凭借这份不断巩固的默契,他能猜到几分裟罗的意思。但毕竟是人生第一次这样面对感情的坦白,一斗也脸颊发烫,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向她,只拿过她递来的酒盏,遮掩般地灌起了酒。

    然而,只是喝了一盏,一斗便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裟罗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耳畔她的话语也听不清楚,直到他支撑不住上身趴倒下来。

    这瓶酒是裟罗带来的。她不懂酒,只是从九条府邸的酒窖中挑了一瓶包装精致的,却没想挑中了度数最高的一瓶。一斗本就不胜酒力,这盏酒对他来说威力过猛了。

    “其实,和你相处得久了,我……一斗?一斗——”

    裟罗抬起头,这才发觉一斗已然醉倒在了餐桌上。

    “一斗!”她来到他这一侧,推着他的肩。似乎是朦胧间听见了她的呼唤,一斗缓缓地从桌上抬起身,眼神迷蒙地看向她。

    “喂——一斗,你怎么了?”裟罗见他的眼眸红得有些不对劲,连忙焦急地问道。

    一斗的脸愈渐发红,眼眸中的攻击性渐渐取代了温暖。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让她感受那里的温度,以及……腹部以下那高高顶出的坚硬:

    “天狗,本大爷好像……提前易感期了。”

    易感期?

    第一次之前她就该注意到的,一斗并没有否认她说的“鬼族难道没有易感期”。只不过他从未要求过她施以援手,哪怕这是理所应当的。

    “都怪我。没事的,我来帮你。”裟罗安慰般地轻拍着他的肩,伸手想去解开他被顶得涨起的裤子,却被他躲了过去。

    “不行。”喝醉的一斗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怎么了?”裟罗问。她以为他只是酒劲上头正在难受,但没想他缩成了一团,离她远远的。

    “不。”一斗使劲地摇头,像个倔强的小孩子。

    “唔,为什么呢?”裟罗对他下意识的表现感到困惑。

    “不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一斗看上去正在为自己的想法而痛苦。

    “我没有不愿意。而且,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裟罗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揽进怀里,反手锁上了包厢的门。“来吧,这里很隐蔽。”

    “那不一样,那是……是你需要。”一斗仍然埋着头,固执而认真地说。

    “这也是我需要。一斗,听我说,我需要你好好的。”

    听到她这样说,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松了些,但还是认真地说着:“那也不行。你……不喜欢。那时候,你推开了。”

    他是在说第一次时那个被她下意识抗拒的吻。裟罗没有 想到,那样的无心之举,竟给向来大大咧咧的赤鬼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那是许久以前了,后面又不是没有亲过。”裟罗无奈道。

    一斗仿佛未曾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本大爷不要……不要这样要求你。就算……”

    “就算?”

    “就算……”他的声音微小,却格外温柔。“我很爱你。”

    裟罗的心里砰地一下炸开了漫天烟火。即便早已感受颇深,但听他亲口说出想要的答案时,她依然像初次知晓情愫那般心潮澎湃。

    一斗仍懵懵地侧着脸看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无心之间泄露了什么。裟罗忽然一用力,压着肩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醉成一团的一斗并非她的对手,被捏住圆鼓鼓的脸颊,被迫抬头直视向她。

    她的睫羽被沾湿了小片,金色眼眸如被日光照亮的辰星,透着不容置辩的坚定:

    “笨蛋赤鬼,我也爱你。”

    一斗睁大了朦胧的眼睛,呆滞了几秒,方才用不太清醒的大脑理解了她方才的话,眼底亮起惊喜的光。

    被长久压抑的火焰也与此熊熊燃烧起来。裟罗刚想从他身上下来,却突然腰间一紧,被他倏然吻住双唇。

    唇齿被轻而易举地攻开,浓郁的酒气倾泻而入,舌侵略般地席卷过每一寸口腔,而后缠绵缱绻地交缠在一起。暧昧的银丝顺着唇角挂下,裟罗被吻得头脑发晕,仿佛也因酒意微微熏醉。

    “我想要你。”

    赤鬼的眼眸似有烈火烧灼,显露出平日孩童心性之下的雄性气概,眼中烂漫被凛然的占有欲所取代。

    裟罗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角:“好。”

    包间里供客人歇息的榻榻米很宽敞,她还没再度确认门已经锁上,便被直接拦腰抱起走向那里。一斗轻易地解掉了两人碍事的衣衫,涨得发紫的性器暴起纹路,比平日还要硕大几分。

    一斗抵住她的身下,滚烫的胸膛与她紧密相贴,伏在她耳边,低沉又炽烈说:“我爱你。”

    裟罗展腿环住他的腰,咬牙感受着硬物渐渐顶入带来的磨人快感,亦热烈地回应:“我也爱你。”

    由着酒劲和易感期的躁动,裟罗见识到了赤鬼真正忘情起来的模样,不禁怀疑他从未完全放开过自我。

    抽插来得猛烈而深入,每一次挺进都像顶到了最深处,将湿软的穴肉撑至极限,仿佛有积攒许久的欲望与爱意需要释放。

    “唔……太深了。”

    性器每一次都准确无误地碾压过敏感点,将整个人吞没在欲望的浪潮里,她只好收紧手指抓住身旁的衣服。

    然而,快要达到的高潮却被一阵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九条大人,需要帮您上些饭后甜品吗?”门外的侍者问。

    ——可能要被发现了。

    这个想法让裟罗浑身一紧,不由地夹住腿,裹得一斗更加难耐。她祈祷门外听不见拍打在臀上的淫靡声响,后退着想暂缓几分性事,却被毫无察觉的赤鬼拉着手腕拽了回来。一斗将那双修长的腿分开搭在肩上,卡着她的腰更卖力地操干起来。

    她又紧张又羞耻,只好竭力地住发出更大呻吟的冲动,以尽量平稳的声音喊了一句:“不必。”

    欲望被过度填满的赤鬼很快便达到顶峰,易感期里射出来的东西又多又稠,顺着裟罗的腿根缓缓流下。还没等她恢复高潮后的意识,方才的浊液又被当做新一轮的润滑,弄得小腹上、腿上到处都是,让她庆幸垫了衣服在身下。

    裟 罗还是低估了赤鬼的精力,直到她感到自己小腹的承受度已经达到极限,赤鬼才终于看上去累了。他双臂抱紧她,把头埋在她胸间,如大狗般用脸蹭蹭那片温热的柔软,嗅着她身上的香味,然后十分满意地打起了瞌睡。

    裟罗想挪动一些,一斗却怎么都不撒手,她只好捞过来一件外套盖在他的肩上,揉揉他乱蓬蓬的头发。

    等他睡熟,抱紧她的手方才松了些。裟罗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残局,确认两人的衣服都已完全穿好,然后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使出浑身解数,扛着他走出了包间。

    “九条大人,您需要帮忙吗?”包间外的侍女连忙前来。

    “不必,多谢。”裟罗只接过她递来的醒酒汤,捏着一斗那仓鼠一样圆鼓鼓的腮帮,给他咕嘟咕嘟地灌了进去。

    “今日时间有些晚了,活动已经快要结束了,但甘金岛的烟火还要一会才会开始,您打算去看吗?”

    “什么活动?”裟罗茫然道。

    “诶,今天是稻妻的烟火大会哦。”侍女显得有些吃惊。

    “唔……?”裟罗陷入沉思。

    她拖着一斗走出乌有亭,走到稻妻城中的路口时,她停下了脚步。

    烟火大会……

    这是稻妻城最盛大的节日,然而每次举办庆典活动时,裟罗都在带着天领奉行的士兵四处巡逻、维护治安,从未真正全心地体验过节日的氛围。

    烟火大会的传统由来已久,稻妻的年轻男女与心爱之人相约共赏花火,在漫天灿烂之下许下承诺。她瞥了一眼赤鬼,他正睡得很香,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本该送他回家的裟罗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到达岛屿附近时,繁华的街道上已经聚集了乌泱泱的人群。裟罗不想去挤这个热闹,于是带着他来到一处隔海的山坡上,遥望着远处的喧闹。

    扛了他这么久,她早已累得喘不上气,放他下来时没抱稳他的腰,于是赤鬼被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哎呦,”一斗被这突然的冲击惊醒了,环顾四周,又与她面面相觑,“咦,九条天狗,这是哪里?”

    “是甘金岛。听说今晚有烟火大会。”

    “诶?咱们不是在乌有亭吗?唔,已经吃完了?本大爷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斗挠挠头。

    “你喝醉了,是我把你扛过来的。”裟罗抱着手臂,“果然,都不记得了。”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斗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本大爷没在喝醉的时候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唔,这我不清楚。”

    “喂,天狗,你可不能这样。本大爷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一斗生怕自己有出格的举动。

    “没有。”裟罗摇摇头,“不过,我对你说的话,你或许也不记得了。”

    “啊——”一斗睁大眼睛。“不是吧!九条天狗,你你你到底说了什么?快快从实招来,可不许欺负本大爷酒量小。”

    “没什么。”裟罗侧着脸看向别处,“无非是一些感谢,一些请求。还有……”她忽然拉住他的神之眼,让他俯下身来贴近自己的脸。

    “荒泷一斗。”裟罗神色认真,双颊绯红,“我爱你。”

    不等他反应过来后,她便抱住他的脖子,温柔而热烈地吻上他的唇。

    恰在此刻,岛上升起烟花在空中砰地一声炸开,化作洋洋洒洒的灿烂流星,以最耀眼的光芒点亮了无垠的黑夜。焰火辽远的回响撞在胸膛中,他们听见彼此心间怦然的共鸣。

    烟火之下,她的眸子格外明亮,将璀璨如白夜的苍穹尽收眼底。而他是这万千焰色中的一缕,也是这偌大世界里的主角,不知不觉地,便沦陷在她美丽的眸子里。

    “九条裟罗,”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和本大爷永远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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