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可能是因为唱了歌，傀影甚至没有追究关于亚叶为什么得到了自己的号码的事情，但是银灰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正好趁着现在傀影心情好的时候：“亚叶的联系方式——”
傀影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博士给的。”尾音有一点不易察觉的上扬。

银灰愣了一下，他没意识到傀影是在逗他。博士找傀影从不用通讯，那个连自己号码都记不住的家伙怎么可能要过他的联系方式？银灰虽然事事总给自己留好退路，但是没有选择退路之前，他是绝对仗义的——甚至在选退路的时候也是光明正大的，至少看起来无可挑剔——于是他当然不能把这件事就这样嫁祸给盟友，何况这种小事也不值得。于是他认真解释并不是博士给的，是医疗部的华法琳说“我闭着眼睛都能看出来你们俩一定有情况，哼哼，男朋友的健康大业可就压在你的肩上了”，然后半个医疗部都知道了他们在谈恋爱，还有另半个仍沉浸在“居然真的有傀影这个人存在”的巨大冲击里。银灰虽然觉得这样不是很好，但是傀影那个身体状况确实很需要人监督，他平时对傀影比较纵容，在催促这种事情上反而不容易取得效果。他确实是认真在解释这件事，而傀影已经开始笑了，刚开始还笑得不明显，到后来肩膀都有点抖。银灰一头雾水地被嘲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决定下次一定要提前跟盟友串好一切可能口供。

【4】

“这是什么东西？这个耳朵，你告诉我他是菲林？”

“老疯子自己说的，耳朵很长，我以为是暹罗那种耳朵，画了他说不对，他非说有这么长。”

“所以到底是他在瞎说还是‘幽灵’就是卡特斯？”

“菲林也是他说的。两种都是他说的。”

“和我可没关系，我画完给老疯子看了，他说就长这样。”

“*不方便写出来的方言粗口*，我就知道不能信这老东西的话！”

“最近科什那边也开始行动了，看起来越来越多人相信现在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该死，咱们本来可以抢先手的！”


两个女仆跟着恩希欧迪斯，走进了那个房间。

这屋子和希瓦艾什宅邸的其他部分装修风格都不一样：简单的家具、几件乐器、傀影自己的零碎东西、阳台上摆着的花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这个房间一直是恩希欧迪斯和傀影两个人亲自来整理，仆人一般都是不进来的；虽说两人没有仆人那样多的时间和精力打扫卫生，由于房间很空，收拾起来倒也不吃力。当然，那是从前。傀影抱病在床之后，这里就已经很久没有人进了；傀影走后，恩希欧迪斯也只来过一次，把那套华丽的衣服拿走了。因此这个屋子的一些部分已经落了灰，花瓶里的花也早就枯萎了。女仆虽然被允许进这个房间，但是对傀影的那些东西，还是不太敢碰，只是在整理物品的时候，顺便瞥一眼那些她们不认识的手写乐谱，在心里猜测着这些东西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