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廉的香菸、濃厚且揮散不去的酒精、刺鼻的化學藥劑，隨著意識逐漸清晰，各種氣味透過呼吸開始進入昏沉的腦袋，身體像在海面上載浮載沉，Luca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仍是無盡黑暗，若不是睫毛張闔掃過粗糙的布料，或許會誤認為自己身處漆黑的空間內，大張的嘴被塞入布團又用布條固定住，不知道維持張嘴的狀態過了多久，嘴角乾澀的有些龜裂，口腔內的布料吸收身體自行分泌的涎水變得溼軟垂落在舌面上，舌頭粗糙的味蕾反饋苦澀的腥臭味讓人反胃。

　　Yuck……

　　舌頭下意識往喉嚨收攏，吞嚥反射反倒讓嘔吐感更加強烈，只能藉由身體扭動來分散不適，這時他才注意到雙手被反綁置於後腰，手掌勉強開闔可以觸碰到廉價的皮革椅面，觸覺的回饋比往常要更清晰，像是發覺有趣的玩具，手指沿著車線滑動直到再也無法繼續向前才收回，經過幾回發現再也無法向更遠處前進後很快地便厭倦了，無趣的想法又再次漫上心頭，手腳被長時間的綑綁住讓少年剛長開的身體開始感覺有些疼，手腕內側也因為剛才無聊的舉動磨破了皮。

　　還要多久才能離開這裡……手好痛、椅子好硬，躺起來超不舒服……

　　Luca從鼻腔呼出一口氣，最後選擇閉上被剝奪視線的雙眼，聽著車輛的引擎聲，感受車輛行駛在顛簸路面不規則的搖晃，直到意識隨著晃動的車身再次沉入漆黑的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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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小鬼給我起來！」

　　當Luca再次醒來遮蔽雙眼與封住嘴的布料已經被拉下，面前的大叔叼著菸扯著嗓門將他叫醒，用幾十年前的技倆要他說出家裡電話，Luca盯著他混濁發黃的眼珠想著這個人身體看起來真差，想坐起身子但礙於腳踝也被綑住，在嘗試過一次又跌回地面後便毫無懸念的放棄嘗試第二次，只能躺在地上與眼前盡其所能展現凶惡模樣的大叔大眼瞪小眼。

　　「沒有電話，我們家不需要那種東西大叔－－」

　　「該死！」

　　氣急敗壞的男人沒控制力度的往少年柔軟的腹部重重踹了一腳，Luca蜷縮起身子咳嗽，疼痛迅速蔓延攀上腦袋讓他握緊掌心全身隱隱發顫，眼裡看著準備再來一次的皮鞋尖深吸一口氣選擇閉上眼承受，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反倒是突兀的鈴聲響起打斷了男人的動作，男人嘴裡碎念著幾個髒字，確認來電者後又立即閉上了嘴，在接起電話前轉過身放話讓他想清楚了再開口。

　　剛才緊繃的神經獲得了短暫的休息，太久沒有補充水份讓Luca感覺嘴角與喉嚨都乾燥的不行，剛才的咳嗽讓他感覺喉腔裡瀰漫濃濃的血腥味，努力吞下唾液也只能短暫舒緩不適，他環視四周，望著爬滿鏽蝕痕跡的鐵皮，心想這裡不知道是哪個港區的遺棄倉庫，透過破碎玻璃窗落下的日光是鮮豔的赤橙色，他在心裡默默盤算經過的時間，同時耳邊聽著男人壓下聲音，小心且討好的對著手機鞠躬哈腰。

　　「是，格林先生。錢一定會在時間內準備好……是、是……」

　　當男人終於掛掉電話，隨即轉過身抓起Luca散落在額前的碎髮，髮根被拉扯的感覺一點都不好，他只能半瞇著眼看向對方，男人的眼神明顯與剛才不同，如果說在這之前他是一隻不懂規矩的野狗，現在就像是被訓犬師勒緊項圈一樣——急迫且帶著恐懼。

　　「你他媽最好想清楚了，快！老子沒有時間在這裡跟你耗！」

　　「噗……」

　　Luca努力憋住笑卻還是意外的漏了一聲，這讓對方感覺像被戲耍，脾氣變得更加暴躁，一把放開他的頭髮，急躁的將手探進褲袋拿出一把瑞士刀，嘴裡碎念著一些對他而言毫無威脅的話，在男人顫抖著手遲疑著是否要下手之前，外頭傳來車輛疾駛而來的聲響，男人警戒的將Luca從地上拉起，將小刀架在頸邊，盯著倉庫唯一的出入口，粗重的喘息吐在耳邊讓Luca不適地撇過頭。

　　「大叔，你的手腳太慢了……嗚！」

　　「閉嘴！我明明裝了訊號阻斷器……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老舊的鐵門推開時發出尖銳地慘叫，男人屏住呼吸加重手上的力道，進來的只有一名身穿全黑西裝套裝的黑髮青年，除了瀏海一搓顯眼的黃色挑染，看起來眉清目秀就像普通的文書官，這讓男人鬆了一口氣甚至還有些囂張了起來，揮舞手上的小刀用刀尖在空氣中比劃，「喂，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但如果不想要你們家的小少爺受傷的話——」

　　黑髮青年並沒有理會男人，依舊踩著平穩的步伐逕自朝著他們靠近，過於平靜的模樣讓男人從難以理解到發怒，不論他如何叫囂喊叫，對方甚至都沒有一點遲疑，依舊信步朝著他們前進，男人著急的吞嚥口中分泌的唾液，兩眼盯著青年含笑的表情，漸漸地恐懼從心底逐漸蔓延，「停下、我叫你停下！不准再靠近了——！」男人咬一牙，抬起隱隱發顫的手怒吼，藉著腎上腺素高舉的手瞬間就僵在半空中動彈不得，不管他怎麼掙扎全身就沒有一處聽話，男人終究被攀上頭頂的畏懼吞噬瞬間就喪失了鬥志，嘴唇顫抖、面色發青，只剩下眼珠跟著青年移動，帶著黑手套的手輕輕的將瑞士刀從他手中抽出，收起危險的刀刃後才把它放回口袋裡。

　　「你有一把不錯的傢伙，但不該拿它對著人，這太危險了。」黑髮青年接著將男人緊握的手指一根一根拉開，汗濕的掌心在Luca的襯衫留下一塊深色水漬，他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很快又恢復成人畜無害的模樣，就像從未發生過一般，用雙手將少年擁入懷裡，動作親暱地像是在照顧親手足。

　　「Shu，我的手腳都好痛……」

　　「忍耐一下，馬上幫你解開……噢，我忘了我兩手空空進來的。」被稱作Shu的青年轉過頭，那是男人第一次對上那雙漂亮的深紫色眼睛，但他卻感覺自己像是被蛇盯上的獵物，在那雙眼裡感受不到溫度，「你的瑞士刀能借我一下嗎？你可以點點頭讓我知道。」男人這時才發現他的頭部能夠自由活動，趕緊點了點頭，深怕他再晚一點便會人頭落地，Shu看似心情不錯還向他道謝，在解開Luca手腳的束縛後一樣體貼的將刀子收好放回他的口袋裡。

　　Shu將Luca攔腰抱起，離開倉庫時外面天色已經轉黑，只剩下天邊月光照進漆黑的空間裡，男人渾身癱軟跪趴在充斥塵土的水泥地上，汗水從鬢角滑落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他本該趁著這個時間逃走但雙腿卻不聽使喚，在聽見外頭車輛駛離的聲音後四肢才稍稍放鬆，然而鞋跟踩踏在地的聲響又從遠方門口處朝他走來，對方每靠近一步都像在替他的生命倒計時，一步、兩步，最終擦得晶亮的鞋尖停在眼前，男人無法控制的開始劇烈顫抖，嘴裡不停叨唸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再犯了……饒了我、饒了我吧－－！」青年用鞋尖抬起他哭得悽慘的臉，接著蹲下身依舊帶著笑朝他比出三根指頭。

　　「你做錯了三件事。」

　　「第一，沒有好好調查。這雖然是一所貴族學校，但裡面也不乏黑手黨的子女在內，比起綁架男孩，女孩的風險要更低一些，畢竟他們都是家族的掌上明珠，錢會給得更乾脆一點。」Shu站起身抬腿將男人身子向側邊踢倒，倒臥在地的男人絲毫不敢動作，只是反射性的用手臂撐起身體露出脆弱的胸腹。

　　「第二，在要挾人質時，不該輕易出手。有時候將對方服侍好，整齊乾淨的回家，可能可以少挨一點皮肉痛。」語落，Shu便抬起腿朝男人的腹部重重的踢了一下，在對方發出痛苦呻吟時挑起一邊眉毛，將鞋尖塞進發白的嘴裡打斷他的哀嚎，「嘿，Luca可是安安靜靜的吃了一腳，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嗎？」長腿一下一下朝著男人的腹部踹去，直到男人倒臥蜷縮在地，再也發不出聲音才滿意的停下。

　　Shu再次蹲下身子，這次他直接拉著男人被汗水浸濕的頭髮，將那張被各種液體糊滿的臉抬起，確認對方意識仍清楚才接著繼續說。

　　「第三，其實跟第一點也有點關聯，聽說你準備與格林家做毒品交易，這我其實並不在乎，畢竟毒品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交易品，但是－－」Shu用足尖點了點地面，「在Kaneshiro家的地盤做買賣？Nah……我想這不太好。」

　　「Kane……shi、ro？」男人的臉色變得更加糟糕，口齒不清的喊著「我不知道！」、「原諒我！」、「我也是被騙的－－！」，一名接近40歲的成年男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屬實不怎麼好看，Shu鬆手任憑男人的下巴撞擊地面，用食指抵著男人的額頭緩緩插入攪弄，男人張著嘴兩眼瞪著插入腦內的手指慘叫，眼淚像潰堤的水壩止不住流出。

　　「因為最近這裡有很多巡邏車，要麻煩你小聲一點。」從後背竄出的青蓮色火焰讓Shu背著光，只剩下被黑暗籠罩看不清模樣的一張臉，毫無起伏的聲音讓人讀不懂其中的情緒，只見閒置的另一隻手抬起，食指與拇指在空中輕捻向外迅速劃過，在空曠鐵皮倉庫裡迴盪的哭喊瞬間便只剩下從喉頭滾出毫無章法的悶聲。

　　「至於你知不知道，我會自己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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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Shu回到Kaneshiro家的宅邸已經是深夜時分，他將沾染各種液體的手套用咒火燒毀，經過守在Luca房門口的守衛就順便詢問對方是否已經入睡，得到了「少爺大概一小時前已經就寢了。」的答案，本想著要替他查看傷勢，但既然已經睡著了他也不願意再吵醒對方，便邁開步伐往前幾步拐進自己的房裡梳洗。

　　在剛進門時Shu就發現房內有其他人，但他並不著急將意外之客請回，而是退去一身漆黑的套裝、摘下耳墜踏入淋浴間，簡單洗過澡後穿著老家的服飾用腰帶隨意地固定，將毛巾蓋在頭髮上任憑水珠滴落再被地毯吸收，通常他只會大致擦乾長髮，剩下的交給自然風來吹乾，手中動作不停，雙腳踩在柔軟的短毛地毯上往臥室前進，望著鋪好的床單上鼓起的小小山丘，Shu彎起嘴角，連眉眼都不自覺地變得柔軟，晚風從未關緊的窗戶進入，帶著一點清雅的花香擁抱蓬鬆的棉被，他輕輕的坐上床沿伸手掀開被角，不出所料的收獲一個蜷曲著身體的小孩。

　　或許是等待時間太長所以睡著了，Shu伸手替Luca將散落在頰邊的碎髮撥至耳後，輕輕揉捏微溫的耳垂，對方無意識的將他的手撥開，又在觸碰到微涼的指尖時下意識的勾住，將手心牽引至頰側緊握，幼時留下的習慣刻進了骨子裡，即便長成了青少年依舊保留了下來，白皙骨感的手指輕蹭因為悶在被子裡而發紅的臉頰，菖蒲色的眼平時總少了一點溫度，在執行任務時更是降到了冰點，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Kaneshiro家的瘋狗」。

　　唯有在Luca面前，堅若磐石的心才得以鬆懈下來，眼裡乘載他的日光，用暖陽化開的雪水滋養早春盛開的菖蒲花。

　　Shu靜靜的望著Luca罩上一層朦朧月光的睡顏，雖然這一兩年身子逐漸長開，但臉頰仍帶著一點屬於孩子的稚氣，距離肩膀大約兩公分半長不短的金髮散在深色的床單上，像帶有魔法的金絲發著光，寬大的白襯衣只隨意的扣上幾顆，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原先長度還在膝上的睡衣，現在只能堪堪遮住臀部，露出一小節底褲，而裸露在外纖長結實的雙腿，讓他回憶起過去夜裡，因為生長痛而縮在懷裡要他幫忙揉揉腿的小孩，儘管他因此而時常睡眠不足，但只要看著Luca獲得舒緩後紅著眼吸著鼻子睡著的模樣，心裡就莫名的覺得很滿足。

　　或許他從那麼久以前就對Kaneshiro家的小少爺懷抱著不一樣的情感。

　　鴉色長睫形成的陰影落在眼下，覆蓋在懷抱慾望的一雙濃紫上，Shu輕手輕腳的替對方拉上大開的領口遮住外露的肩頭，像是感受到他的動作，熟睡中的人哼出幾聲黏糊鼻音，翻過身衣角掀起露出半邊腰腹，上面除了Luca年幼時意外留下的疤痕外，大片烏青從側腹擴散開來，顏色最深處甚至還泛著一些血點，Shu本還微微上揚的嘴角隨即落下，與淺色的嘴唇一起抿成一直線。

　　Shu一邊想著他似乎對那個男人太過仁慈了，同時在掌心凝聚咒力，小心的貼著傷處移動輕撫，手掌行經之處燃起火焰熨過驚悚的青紫色瘀血，火花散去時皮膚也恢復成白皙的皮肉，收起咒火的手再次撫上隨著呼吸起伏的腰腹，仔細按壓反覆確認的過程似乎吵醒了睡夢中的人，少年覆蓋一層薄繭的手抓握住他的，用帶著濃厚鼻音的聲音開口：「Shu……？你回來了……」

　　Luca下意識的伸展身體，回想起下午的經歷又趕緊收回四肢抱住腹部，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這讓他有些疑惑，抬起手臂發現一大片看來怵目驚心的傷已經毫無蹤跡，愣了一下又抬起頭望向Shu與平常無異的表情，隨即掙扎著起身跨坐上Shu的腿，伸手拉開寬鬆的前襟看著那一片烏青，手指小心翼翼的碰觸那本該在自己身上的瘀傷，整張臉皺在一塊的模樣讓Shu覺得既心疼又好笑，用拇指試著推開對方蹙成一塊的眉頭，嘗試幾次無果最後只能牽起貼在身上的手，用另一隻手將鬆垮的外衣拉好。

　　「這是我的職責，Luca。」

　　職責，Luca將臉埋在Shu的頸側，在心裡反覆咀嚼消化這兩個字，Kaneshiro與Yamino家從幾代前開始交好，兩家各取所求，一方提供金援，另一方則負責利用咒術來清理Kaneshiro家路上的阻礙，雙方配合良好，兩家歷代家主也透過咒術簽下契約，透過情感與契約的約束，加深彼此的連結。

　　從他有印象起Shu一直是穿著純黑的套裝，陪在他身邊照顧他、保護他，回憶小時候第一次跟對方分離幾日，在預定回來的那天，他躲在花圃裡從白日待到深夜，只為了能在Shu回來時成為第一個迎接他的人，但他睡著了，根本不知道外頭為了找他動員了全家上下所有的佣人，最後當他醒來時看見的是滿身大汗的Shu，對方少見的皺起眉頭，額前一縷亮黃色的前髮被汗水浸溼垂落在面前，當時他只知道Shu回來了，伸手像平時一樣擁抱他嘴裡說著歡迎回來，他從對方身上聞到奇怪的味道，也感覺有什麼浸濕了自己的衣服，但那些都不重要，直到他被帶回家中，在明亮燈光下他才看清自己的雙手沾染一片腥紅。

　　「帶少爺去梳洗更衣吧。」Shu的手放得乾脆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即便想再牽起也只能望著他的背影被女僕帶離現場，一直到睡前他都沒能等到Shu的到來，就算問坐在床邊念著童書的女僕也只得到「明天就能看見他了」的答案，可實際上過了整整一週後他才再與Shu見到面，而在很久很久以後他才知道，對方消失的那一週是因為遭受了責罰，原因僅是「弄髒了他的手」。

　　Shu並不知道Luca現在腦裡想的事情，只是一直耐心的等待，在一陣沉默後才從埋在頸邊的金色腦袋處聽見細如蚊吟的一聲「知道……」，他滿意的從喉頭滾出幾聲笑，接著輕輕地托起Luca的臉，親暱的在發紅的眼角落下一個又一個親吻。

　　Luca瞇起一隻眼，只靠另外半邊盯著Shu長年佩戴墜飾而有些變形的耳洞，伸手想要觸碰卻在半路被攔了下來，被發現自己的意圖讓他感覺有些尷尬，心臟跳動的聲音就像剛跑過百米一樣，他的身體就是一個天然的共鳴箱，將聲音放大到令人感覺震耳欲聾，他向後退了一點拉開彼此距離，像是要轉移注意，用指尖按著還留有嘴唇觸感的眼尾，全然不覺得自己接下來的問題帶有一點弦外之音。

　　「這也是職責嗎？」

　　Shu明顯地愣了一下，Luca看著自己被抓握在對方掌裡的手被帶到了胸前，同時剛才拉開的一點距離又回到了最初，從掌心傳遞而來的震動讓他指尖發麻，記憶中Shu的心跳一直都是紮實而穩定，而現在他能感受到對方跳動的頻率甚至快要追上自己，為什麼？他著急的抬眼卻意外的望進Shu帶著一點波瀾依然堅定的雙眼，兩人的距離近得可以感受到呼在面上的鼻息。

　　「不，這是我的私心。」

　　Shu看著Luca抽回手捏住自己兩個耳朵，愣了一會兒又急忙拉開他扶在後腰的手臂，向後躍下離開他的大腿，漲紅著臉雙手抓緊胸前寬鬆的衣襟，喊著我要回去了，又在準備爬出窗戶前回頭提醒他明天要去找家醫看傷，Shu忍著笑隨手驅使兩個式神確認對方的安危，隨後向後一躺，手掌覆蓋因為剛才動作有些拉扯而隱隱作痛的腹部，用手臂蓋住大半張臉，感覺自己遲來的體驗了一回十多歲少年才有的情竇初開。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