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nnyban/alsonny】我饿了，你能喂我吗？1.

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 ！

凌晨夜晚的住宅區街道上，有一個急速奔跑的腳步聲。

「呼…呼…哈，完蛋了。」
一名表情驚恐的年輕男子，無視周遭的寧靜嘴裡念念有詞，他不敢停下腳步，連衣著都沒管，穿著黑色居家短褲和貓咪造型的拖鞋就衝出家門，短袖襯衫的領口被風灌進的敞開。
「死定了，這次真的死定了。」
我的人生。

Alban Knox，18歲還沒過19的人生，就因為剛剛要立刻結束了，他會被警察抓走，然後判以蓄意謀殺罪，接著在監獄度過他的下半輩子，少年甚至還沒享到退休清福。
「那我沒日沒夜的在便利店打工到底是為了什麼？！」
棕髮的少年連罵一長串髒話，奔跑的腳步越踩越重，惹得左右兩邊的居民紛紛開燈或窗查看外面。

「小鬼！大半夜吵什麼吵！」

Alban已經管不著那麼多了，想到以後變成爺爺沒辦法在家裡蹲著狂玩遊戲，就完全喪失生存意志，長相精緻的臉表情瞬間跟吃了屎沒兩樣，雙腳本能的前後快速踏步，毫無靈魂。

那簡直比世界末日還可怕，他不想每天跟囚犯膩在一塊拖地洗衣服。
而且還有一個不能忽略的重點。
――他到現在沒有談過任何一場戀愛。

妥妥的處男，除了讀幼兒園的時候有喜歡過一個可愛的女生，之後就再也沒對誰動心過。
高中畢業因為家裡的經濟狀況無法負荷學業，他只能直接去外頭工作求生，獨自住在便宜的出租公寓，沒有長期接觸到年齡相仿的社交圈就算了，無法想像自己可能還要去那個全是男人臭的地獄，當那隻被囚禁的金絲雀。

棕髮的少年抱頭又慘叫了一聲。

「警察…警察先生！」
啪噠啪噠的他終於跑到目的地了，少年手扶著玻璃門框，喘得不像話。
大半夜的警局燈火通明，給予一些急需求助的公民滿滿的安心感，雖然裡面只有零星幾位職員，希望足以給這位情緒緊張、衣衫不整的狼狽男子幫助。

「你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一個位子正對著門口的金髮警察，面帶淺笑地站起身，他無意散發出的柔和氣質很適合擔任值夜班的職位，安撫人心是很重要的。
「我殺人了。」眼下有青色陰影的少年滿臉正色地說。
「嗎？」
「請不要重罰我！」
撇除Alban顫抖的聲音，平常人都會以為他在開玩笑。

「咦。」
金髮警察好看的笑容出現了一絲名叫錯愕的裂縫。
「嗯？」
男人睜大那漂亮的藍紫色眼睛。

2.

眼前這位長相可愛，但身上有著濃厚金屬氣味的少年不停地喘氣，話都無法好好表達，他四肢纖瘦，鎖骨的凹陷能在雨天中盛不少水，臉色很不好。
他說他殺了人，就在剛剛。
沒用任何武器，徒手幹掉一名成年男性。

「怎麼辦？我是不是沒救了？」少年異色的瞳孔不安的震動，他修剪整齊的雙手交纏攪動，指關節細嫩的泛著淺粉。
「沒事的，請冷靜點，我們先坐下再開始說好嗎？」
「好的警察先生。」
金髮男子已經是見過不少市面的警察了，所以和少年比起的他聽到那番不太合邏輯的殺人言論，反應冷靜地不像話。
「我叫Sonny Brisko，你可以叫我Sonny就好。」
金髮警察溫和地說，他拿出筆和紙給Alban紀錄自己的身分姓名和資料，眼神直視少年，嘴角安定的上揚。

棕髮少年說那人是店裡的常客，男人說自己在趕時間怎麼只是一杯美式也做不好，脾氣暴躁的刁難，言語辱罵這個年輕的小小店員。
Alban來來回回重做了四五次咖啡，一下要熱的又突然改成常溫，又要加幾塊冰，半糖無糖矛盾的不說清楚。
難道他的時間就不是時間嗎，眼看又有好幾位客人過來要結帳，只有一個人撐住整個便利店夜班的他就爆了。
心態直接崩壞。

少年壓低藍色鴨舌帽，銳利的瞳孔藏在陰影下，把手裡的冰咖啡潑在男人的臉上，如今已不是冷或熱的問題，他早就看男人不爽很久了。
長年在外累積的壓力蜂擁而上，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回憶跑馬燈在Alban腦海中自動撥放。
等他回過神來，已經跨坐在男人沒有溫度的身上，手指關節疼痛得嚇人，脾氣差勁的常客此時面部被揍的腫脹，幾顆牙斷落在地，貨架旁的地板佈滿紅色的鮮血，少年卻不覺得害怕，頸脈搏跳得飛快，全身感覺在沸騰。

Alban摸了自己的臉，臉頰的肌肉往上抬起，鋒利的牙齒被浸染成深色，嘴裡滿是鐵鏽味。
雖然不是特別好的香味，但是感覺很久沒體會過的味道。
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

死去的男人右肩被咬掉一大塊肉，血瘋狂地湧出，像座小型噴泉，噴灑在貼著即期折價的麵包上。現在就算它打到一折也沒有人會去買它了，整批麵包必須淪落成廚餘進到家畜口中。

似乎長期處於飢餓狀態的身體終於得到滿足，模糊的其他感官不被味覺給全部佔據，Alban這才發現四周都是尖叫聲。

叮鈴。
「…」
剛剛體溫有多高現在就能有多低，反胃感這時才姍姍來遲的和他抗議，少年手指顫抖的抹掉嘴邊的液體，他用那雙過度明亮的異瞳看著新進來的顧客。

Alban舉起手打招呼，臉上掛著非常免強的笑容。
「歡迎光臨。」
沙啞的聲音連他自己都害怕。

接著就是趕忙衝過來自首的他，抱著一點僥倖的心情希望面前這位好看過頭的警官能赦免他。

根本不可能。

「我…我很…」
Alban講到一半像是失去語言功能，嘴巴開開合合出不了聲，各種愧疚和極度害怕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
「誒？等等。」Sonny慌亂的抬手，「你別哭啊！」
金髮警察淡定的神情這才被打亂，左右觀望一下，警局大廳不知道從何時起就只剩他們兩個，沒有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近乎支離破碎的少年，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大顆的淚珠從他漂亮的眼睛溢出。

Sonny 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辦，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以往身處事故現場的警官都是站在遠處觀望那些情緒崩潰的人，他不溫不火的個性沒辦法適時安慰到人，與他無關的人。

「嗚哇―」
Sonny看著這個哭的臉頰泛紅的少年，不曉得自己的眼眶怎麼也開始濕潤起來，馬上把對方大力揉著眼睛的手拉下，抽了好幾張隔壁桌同事的衛生紙塞到他手上。

金髮警官清了喉嚨，「雖然不是很想打擾你的情緒，但…」，棕髮少年用衛生紙胡亂抹著他稚氣的臉，眼神呆愣地等他繼續說。

「整件事都很不合理。」

Alban張著嘴，像個傻子一樣忘記闔上。

「你仔細想想就知道了。」
Sonny微笑地說，他搔了後腦杓的金髮。

「誒？」

3.

「真的非常抱歉！！給你添了好大的麻煩…」

棕髮的少年彎腰露出頭頂，他雙手虔誠的遞上一個用絨布包裝的盒子。
「請一定要收下這個！」
Alban擺出90度鞠躬，慶幸自己通紅的臉不會直接被他看到。

有個笨蛋搞出一個大烏龍。
就是他自己。

「誒？」Sonny疑惑了幾秒，才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沒有關係的，別這樣！」他慌張地把少年的肩扶起。

大概是因為長期處在生活壓力下，少年的精神突然錯亂了，Alban只知道自己拔腿狂奔了一整夜到距離家一里外的警察局，然後在一位帥氣的警官前毫無形象的大哭特哭。

「不過我真的有被Alban嚇了一大跳。」金髮警察笑得很天然，「因為你緊張兮兮地說剛殺人，結果全身上下沒一點血跡。」他和少年站得很近，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白皙的皮膚看著很細滑。
「我還以為見鬼了。」Sonny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聲很清亮，他和Alban解釋自己才剛被調來這裡還算是個新人，摸著胸口說嚇死人了。

Alban仔細回想警察昨天的神情，好像也沒看出有什麼驚嚇到的樣子。

「抱歉。」少年尷尬的笑了，「那個夢太真實了…而且我還忘記其實可以直接報警。」他皺眉的說。
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潛意識在暗示什麼，只覺得嘴裡的溫度和触感太過真實，或許他是真的在渴望著什麼。

算了。
棕髮少年只要知道金髮警察很好看就夠了。

而且Sonny還有記住自己的名字。
雖然他也有馬上記住對方的。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Sonny能收下這個。」少年握緊盒子，一臉緊張得像在告白，「…謝禮。」
Alban不敢長時間直視他，一下看著Sonny淺金色的頭髮，一下在他脖子上的痣，一下又跑到男人的嘴唇上，瞳孔亂飄的像要壞了。

昨晚被冷靜的警官戳破事情真相後，一臉渾渾噩噩走回家的Alban腦理想的全都是同一件事。

Sonny Brisko。

他的長相好看到震驚Alban從小到大的三觀，完完全全長在自己的審美上，淺色的瞳孔，淺色的毛髮，整個人都是淡色的，笑聲還很好聽。

這是第一次。
他對一個人一見鍾情，而那個人還是個身材高挑的成年男性，連自己剛殺了人都沒什麼感覺的他心臟差點要停了，幸虧Alban沒有當場表現出對金髮警官的痴迷。
畢竟那時候的他還自認為殺人犯，又再襲警的話真的有理也說不清。
而那個理也不存在。

這太詭異了，就像命中註定一樣。
明明對方根本沒做什麼，只是站著Alban就想把他生吞活剝。

隔天便利店的打工一下班，少年就馬上沖去日式料理店買了一盒高級壽司，這是他能力所及加認知範圍內覺得最棒的禮物，送食物是最安全的。
沒有人會討厭吃東西

棕髮少年看著連睫毛都在發光的他，抓著絨布的手瘋狂冒汗。
「我叫AlbanKnox。」他聲音很沒底氣。
「嗯。」金髮警官疑惑的歪頭，「我知道啊。」

Sonny絕對是那種被他用蠻力撕碎也依然很美麗的人吧。

Alban用不自然的速度眨著眼睛，他感覺第一天上班都沒現在緊張。

「我很想認識Sonny。」

棕髮少年吞了口唾液，瞳孔不明顯的暗了。

「可以約你出去逛逛嗎？」

4.

說是逛逛，但Alban腦中其實根本沒任何想法，像一時腦衝就在路上亂搭訕女生的不良一樣。

結果誰能想到那個好看的警察馬上就答應了，只是說他要橋一下時間。

「真的？」Alban驚喜的大叫，聲音迴盪在空蕩的警局。
「嗯。」Sonny接過他手中的絨布盒子，「要一起吃嗎？」
他的笑容太過燦爛到灼傷人的地步，棕髮少年以為他會當場吐血倒地。

幸好自己後來有忍住，才能和金髮警察共享那盒高級壽司。

Alban舉著左手看著表面，他本來坐在便利店門口的椅子上，但因為腳不停的狂抖，只好又站起身來回走動，他把手揣進黑色帽衫的兜里，試圖讓自己的手干點。

後來Alban又趁晚上跑去警局好幾次，用他那股初生之犢的熱情，厚臉皮的和警官交換了聯絡方式，他們約了一個兩人都沒上班的日子，地點交給Sonny來選。

Sonny在電話中說想去水族館，他會開車來接Alban。

棕髮少年前一天晚上亢奮的睡不著，差點沒把自己打昏。

所以Alban才會在非上班日出現在惡夢的便利店前，前幾分鐘還險些被店長抓回去支援其他人，他一正嚴詞的拒絕那份工資，今天絕對不行。

啪沙。
Alban撕開剛在店裡買的棒棒糖。
為了緩解自己莫名焦躁的心情用的，臉頰鼓著一顆圓型的凸起，白色的塑膠管隨著舌頭擺弄晃動。
青檸口味，大概有加薄荷，有個特殊的香氣，酸味居多慢慢的舔甜味才會出來。

唾液漸漸變多包裹住糖果，Alban摸了一下平坦的肚子，手心下的胃部感覺有咚咚的迴聲，最近腸胃的消化變得更快了。
是因為沒有正常吃飯的緣故嗎？空蕩的讓人不安，似乎怎麼吃都吃不飽。
他又不是什麼貪吃鬼。

正當少年猶豫要不要再去買一包洋芋片時，一台銀色的轎車停在他面前，反光的車窗緩慢降下。
「Alban。」
甜甜的聲音從裡頭傳出，是那位他夜以繼日都在想著的金髮男子，他單手扶在方向盤上，笑容明媚。
「Sonny。」
Alban也笑著和他打了招呼。

喀。
嘴裡的糖果被牙齒咬碎了一角。

5.

Alban帶著忐忑的心情打開車門，一股涼氣從裡頭竄出，和室外極反差的溫度讓毫無防備的少年抖了一下，他呆了一秒才坐進車內。
灰色的皮質座椅凍的冰涼，座位的椅背被調整成適合人微躺的角度，空調雖然開得很低但風速微弱，還不至於讓人鼻子難受。

「有吃早餐嗎？」Sonny彎著眼問他，感覺心情很好。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少年又再次被他的臉蛋給征服了。
Alban忍住想碰他臉的衝動，搖了頭。
男人驚訝的說怎麼可以不吃東西就出門，「你該不會只吃了那個吧。」他指了少年咬著的塑膠棒，「這樣對身體不好。」他皺著眉頭。
Alban立刻笑了，糖果差點掉出來他迅速的咬住，虎牙害圓型糖又裂了幾分。

不曉得是不是和職業有關，Sonny這種習慣性照顧人的個性Alban也很喜歡。
明明兩人才認識沒多久，就變得像哥哥和弟弟一樣。

「Sonny要吃嗎？我還有多買一個。 」少年從口袋掏出另一支棒棒糖遞給他。
金髮男子看著有點生氣的說不用，到目的地會馬上給Alban買吃的，他重新發動了汽車引擎。
棕髮少年笑得很稚氣，糖果在嘴裡咖咖的響。

怎麼有人不開心還是這麼可愛？

金髮的警官今天沒穿著熟悉的警服，素色的襯衫配上貼身牛仔褲，簡單但能襯託他良好的身材，從少年的角度能很好的看到他大腿肌肉的弧度，修長的雙腿感覺要塞不進狹小的腳踏區。

Sonny細長的手指抓著排檔桿，淺色的青筋在手背上浮現，他往上輕推一格，兩人安靜的等紅燈轉綠。

車內放著無聊的廣播電台，新聞主播在說哪裡的Fork又在攻擊Cake，小心夜晚別出門之類的警示語，必要的話請結伴同行，還有一些在Alban耳裡聽著沒什麼用處的話。
棕髮少年活到這麼大還沒見過那所謂的Cake，簡直稀有的無法相信存在真實性。
雖然他自己就是Fork的其中一員。
不是很想承認。

Alban真的很討厭自己的體質，可食用人造肉太貴了，給他帶來不少苦頭。

「啊。」Sonny像是想起什麼，突然把廣播轉成音樂電台，輕快的音樂頓時流出，他轉過頭指了Alban。 「嗯？」少年疑惑的出聲。

男人迅速的瞄一眼交通號志，突然往他靠過來，距離一下縮短不少。
那張精緻的臉龐離得很近，清新的沐浴精味道不用深呼吸就能聞到，他伸長手臂往少年的右側靠，Alban被他的舉動逼得往後抵著椅背。
「你沒係安全帶。」他說話的氣流打在Alban臉上，Sonny把黑色的皮調往下拉，瓷白的手指從他身前滑過。

咖。
安全帶卡進卡榫中。

照理來說是沒有味道的，但為什麼這麼甜？
少年覺得一定是嘴裡的糖搗亂了他的嗅覺，金髮警官不可能是Cake。
Alban看著男人瓷白的鎖骨忘了說謝謝，他遠看有點紫的瞳孔現在綻放著藍。
Sonny輕輕笑了，大概是因為少年通紅的臉。

那段讓人意外的小插曲，讓Alban心跳久久無法平復，已經逐漸適應車內溫度的少年，慢慢放鬆身體往後躺，他側頭往窗外看去想分心自己的注意力。

舒適的溫度，淡淡的甜味，沒睡飽的眼皮眨的越來越慢，直到完全閉起。

在失去意識前，Alban感受到有個力量幫他把口中已經完全融化的糖果棒抽走。

6.

「不准傷害她！」
一個瘦小的男孩張開雙臂，他的表情害怕聲音聽著卻很氣憤，直挺挺地擋住那個藏在他背後的女人。
男孩情緒失控的對著手握水果刀的男人大吼，企圖用閃亮的虎牙威嚇他。
和他有同樣髮色的女性摀住右臉，紅色的液體不斷的從指縫流出，嘴裡重覆說著抱歉，她不是故意的，「因為太餓了。」

眼淚和血液匯集在一起，止也止不住。

當遲來的警察撞開門時，入眼先看到是被血染紅的地毯，再來是昏迷的女人，還有在角落持續尖叫的男子，最後才是那眼神呆滯又滿臉鮮血的孩子。

男人舉著他缺了拇指的手看起來完全瘋了。

7.

「Alban。」
一個柔軟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叫喚。
「起來。」
他溫熱的手在少年肩上輕搖。

少年眼睛睜開的那刻身體明顯震了一下，失焦的異瞳還處在很銳利的型態，他抽了好一大口氣，不解地看著Sonny。

「你好像不小心睡著了。」男人對他微笑，他金色的頭髮在照進車裡的陽光下散著微弱光圈，「我們到很久了。」
他說看Alban睡那麼熟就沒忍心叫他起床，只是少年臉色越變越糟才發現好像不太對勁。
「你沒事吧？」Sonny在他面前歪頭，從下往上看著他，「Alban？」
過近的低語讓Alban起雞皮疙瘩。
少年揉了自己的右耳，「Sonny。」他和往常相反的聲音變得極低。
這還是Sonny第一次聽到。

「嗯？」男人輕挑了眉。
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力量扣住後頸，來不及反應的往前傾。
「Alban！」
不顧他的反抗，棕髮少年伸出另隻手掐住男人纖細的腰，瞬間收緊兩人的距離變為零。
「你冷靜點。」Sonny想推開Alban，沒想到少年的力量能這麼大，「別這樣。」

接下來Alban的舉動讓Sonny徹底傻住了。

一個濕熱的觸感出現在他的左臉，柔軟表面帶點顆粒的物體正來回地舔shì，男人睜大藍色的雙眼一臉不可置信，抵在少年胸膛上的手不敢輕舉妄動，深怕那試探的牙齒會已無法挽救的程度重咬下去。

「Alban。」Sonny盡量放輕聲音，「看清楚我是誰。」
他想試著安撫少年異常的情緒，手環住Alban的腰在他背後拍了拍。

可愛的少年在發抖，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Sonny靜靜地等他，感覺左半邊臉很濕。

「Sonny？」
Alban吸了口口水，無神的雙眼終於重新聚焦。
「我…」

Sonny感覺後頸的手在輕輕地撫弄自己的頭髮，少年沒有鬆開嘴，柔嫩的唇依然貼在皮膚上，溫度燙得不可思議。

「可以讓我咬一下嗎？」
少年面上的潮紅幾乎要延伸到脖子。
Alban知道自己應該要講的是＂我很抱歉＂，但他捨不得放掉這難得的機會，或許在這以後金髮警官就再也不會和他聯絡了。
「我好餓，Sonny。」
少年用上最可愛的聲調和懷裡的人撒嬌，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同樣快速的心跳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為了這一口，要他幹什麼都行，就算要叫Sonny＂哥哥＂也沒問題。

「可是我怕痛。」
Sonny說的很小聲，他左右閃躲少年那楚楚可憐的眼神。

「不會很大力的。」

Sonny看著Alban充滿真摯的雙眼，沒有說話。

8.

事情是怎麼進展成這樣的。

Alban摟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金髮男人，兩人大口的喘氣，原本扣得好好的鈕扣被他扯掉好幾顆，露出結實的胸膛。
男人淡薄的雙唇還沾著些許的紅點。

那上面是自己的血。

「Sonny。」

棕髮少年笑了，大概是覺得很荒唐。
「我們可能要取消今天的行程了。」

Alban張開他的嘴，吐出被咬出半圈牙印的舌頭，上面的小孔洞還在不斷地冒出圓珠，這還是他初次嚐過自己的鮮血。

要先去醫院。
治療他的舌頭，還有他被這位金髮男人弄壞掉的心臟。

「我同意。」
Sonny笑的一臉天然。



END.



＊餵了，但沒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