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爆】勇者和他的剑(二)⚠️有小肉
=====正文=====
21.
一路上就这样抓抓卖卖,原本一个周的路程让逐渐成为富豪勇士的轰焦冻走了三周。
“啊,切岛会不会着急啊,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
有一天,沉浸在富有的喜悦中的轰焦冻突然想起了什么。
爆豪白了他一眼——如果他能翻白眼的话,“你他妈现在才想起狗屎头啊,我估计那家伙早就被那几只傻鸟儿给折腾死了。”
“阿嚏!”远方,被羽毛已丰但还没有学会控制自身电性的电血鹰幼崽电得浑身焦黑的切岛打了个喷嚏,两行热泪在黢黑的脸上冲出白皙的行道,“轰,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要死了……”
又有一天,轰焦冻看着面前逐渐稀松的高树,嗅到了风里的清凉。
“焦冻,大海是能够让你在千米之外就能感受到的存在……”
他于是快步跑向前——
繁茂的枝叶在身后远去,阳光露了出来,不再是树影斑驳下的圆圈,而是大片地洒进眼里——轰焦冻在耀眼的光亮中看到了蓝天下映着千层云的碧海。
一望无垠,无边无际。
“焦冻,大海啊……”
他只在逝去的父亲的描述中想象过海,但原来他的想象不及它的万分之一。
“到了,星沙海。”爆豪躺在轰焦冻的怀里,难得的语气平缓。他感受着主人和剑之间的共情,轻声说。
“他跟你说过的,是想让你亲自去看看。”
22.
“星沙海”海如其名,却要在夜晚才能窥得全貌。
天黑后,轰焦冻站在水天上下闪烁着辰光的星海间,张着嘴好久没说出话来。
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夜,沙滩上星光点点,海面上映着星月,他被拥进了天地中——广阔无边。
不再是村子里被大山圈住的小片星河,也不再是窗户下被隔在屋外的寸许月色。
他终于拥住世界,呼吸着清凉畅快的风,身边还陪着一把会说话的剑。
然后这把剑说话了。
“喂醒醒,该干活了。”
轰焦冻一下子想起了正事。
破坏意境什么的,倒不是爆豪不解风情。只是修复剑的材料极其难找,还需要特定的条件。
月圆之夜,站在浅海边的、周围礁石能够组成四芒星阵的中央礁石上,正对大海,看见红色星沙鱼从海上月中央跃起的地方,能够捞到一把红金色的星沙。
“就老子这样,估计得来个百八十把。而且一晚上还捞不到多少,咱俩得打持久战了。”
“等鱼一出来,你就把我扔过去定位,不然你一离开礁石就会找不到地方。”
“哈啊?!不用我那你怎么定位?!”
“放屁!老子在哪儿都显眼,你怎么可能找不到我!而且找不到我就喊你了!”
“呸、呸!我才没有舍不得你!!!”
……
在经历了一番“协商”后,爆豪被轰焦冻挂在了胸口,充当定位的换成了他常用的短匕。
爆豪隔着衣物感受着人类的体温,听着勇者沉稳的心跳,莫名一阵脸红——如果他能脸红的话。
“我不会把你丢开的”,人类的话像他烘烤过的最温暖的火光,烧得他热乎乎的。
不过这种小感动在轰焦冻第五次艰难地在水里捞到匕首但星沙一无所获时荡然无存。
“你他妈这得弄到什么时候!光找你那破刀子就浪费老半夜时间了!”
“唔……匕首太不显眼了。”
“呸那当然!所以你赶紧扔我得了!省得浪费时……”
“好。”
这回轰焦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
草,你他妈是不是就等我这句话了。
在月色下滑过时,爆豪忿忿地想着。
23.
将近一周过去了,除去两天月缺,一人一剑忙活了四个晚上才搜集到一百把星沙。
爆豪整夜被水泡得湿漉漉的,而且似乎又锈了许多。
“操,老子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水!”
火堆旁,爆豪被轰焦冻拿着烤去水分,嘴里不停地吐槽。
比起他,同样浑身湿透的轰焦冻就感觉很好,因为星沙鱼特别好吃,他还在海边捡到很多可以做成饰品的贝类、海螺。
到时候给切岛串条长链,剩下的拿去卖,又能赚不少。
掉钱眼儿里的勇者在心里打着算盘。一会儿后他问爆豪:“要不我们再多待几天吧,多余的星沙是不是可以拿去卖?”
“……”你他妈真的是被钱蒙蔽了小心心。
于是他们又多待了一晚。不过多捞的星沙不会拿去卖,因为爆豪说红金色的星沙只有他能找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担心会有人来找麻烦。
“为什么只有你能找到啊爆豪?”
“因为老子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爆杀王啊!就冲我能说话这点,你觉得这世上哪把破剑能做到?”
“哦,也对。”只有你这把破剑能做到了。
后面这句话轰焦冻没敢说出来。
他看看分不清是海是天的星河,想着明天就要走了,心下一动,抱着爆豪躺进了水里。
“我操!老子不想沾水了啊啊啊啊啊!!!”
轰焦冻躺的是沙滩与海的交界处,水很浅。爆豪被他抱在怀里,没湿到半分。
一人一剑就这么躺着,看着似乎触手可及的星空,各自想着心事。
一会儿后,轰焦冻开口。
“爆豪?”
“干嘛?”
“爆豪。”
“叫你大爷干什么。”
“爆豪,……”
“操,我知道我名字好听可你不用叫春一样地叫吧。”
“???我没有……”
气氛被爆豪打破。
又一会儿后,勇者再次开口,这回他就直奔主题了。
“爆豪,等我们一起去游历吧。我带着你,我带着钱,我们一起去看看你说的那些地方。”
“哈啊?你能不能要点脸?”爆豪立马反驳,“是老子带着你,老子带着钱。”
“好好好,你带着我,你带着钱。”
轰焦冻笑了出来,笑声很轻又很温柔,把爆豪弄得一阵脸红——如果他能脸红的话。
“爆豪。”轰焦冻又说话了,把刚刚心里想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如果你是人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吃好吃的、一起摘果打怪,我还可以牵着你、抱着你……”
话还没说完爆豪就惶恐地打断他:“草!老子可是一把纯洁正经的男剑!!要抱也是我抱你!”
“???”我们俩对“抱”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偏差?
轰焦冻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突然想到了这点,觉得“剑会说话”过于离奇,似乎“剑里有个人”才比较合常理。
不过,只要爆豪是他的,怎样都好。
24.
第二天一大早,勇者带着他的剑踏上了归途。
临走前爆豪让他潜到深海底捉了几条小袋鱼,挤出内脏冲洗干净后当储物袋,把星沙和乱七八糟的贝壳还有钱都塞了进去。
“喔好神奇,身上一下子轻松好多。”小袋鱼的皮囊下另有空间,出门在外用来储物再好不过了。
“它的身体里装了一方星夜”,爆豪是这么跟他解释的。
“那我可以拿来卖吗?”
“当然不可以!”爆豪大怒,你怎么什么都想卖钱!“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除了那些你在海边捡到的破贝壳,关于星沙海的一切,你最好都不要告诉别人。”
“哦。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不可以。”
“哦。”
虽然不能卖小袋鱼,但爆豪有的是法儿让轰焦冻赚钱。
回去的时候他们绕过来时穿过的百藏森林,去了旁边的咕嘎山。
咕嘎山和轰焦冻去过的荆棘丛一样,都是以药草众多而闻名。不过咕嘎山上的药草更多更珍稀,轰焦冻眼花缭乱,采得不亦乐乎。
“喂喂喂,我可不是让你来拔草的。”在看着勇者二话不说采了大半袋药草后,爆豪气得出声制止。
“?”轰焦冻点点头表示“我听着,你说”,手里拿着短匕挖土挖得飞快。
“……”
咕嘎山之所以叫咕嘎山,是因为山中有一种叫做“咕嘎”的兽类,叫声“咕嘎咕嘎”,由此而得名。咕嘎常常只闻其声不见其身,神出鬼没。人们通常只能见到它的一样东西,那就是——粪便。
“对对对,就是那些。好家伙隔老远我以为狗屎头趴在那儿呢。”
“……”轰焦冻看着面前一堆红色的刺状粪便,心想还真的有点像。
咕嘎的粪便形状奇特,但毕竟是粪便,所以人们并不上心,只当是肥料。
“放屁!咕嘎浑身是宝,连粑粑里都有东西!”爆豪忿忿地为咕嘎鸣不平,跟轰焦冻数着屎的好,“这东西倒是可以当养料和土,不过最宝贵的还是它里面的星砾。”
“咕嘎是以星沙海的海水和海鱼为食,其实星沙海里的东西都含点星沙,星沙不能被消化,人类吃了也就排出来了。但是咕嘎能把星沙提纯和累积,凝成星砾排出来。”
“几块星砾算不得什么,顶多就是在炼铁的时候掺进去,可以随机提高兵器属性。”
“这还算不了什么吗?”轰焦冻震惊。他跟切岛学习过,知道铁匠在锤炼兵器时要加辅料用以提高附加值,但能提升属性的辅料难找又用量极大,几块小小的星砾就能做到,这还不算什么吗?
“这算得了啥!”爆豪一脸“你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如果他能做表情的话,“你要是只用星砾炼一把兵器,那可就直接能进名器榜了!”
“……哦。”
“???你什么反应?”
轰焦冻兴趣缺缺,对他来说,武器只是身外之物,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除了爆豪外,身上只有一把短匕。
不过让切岛自己炼把顺手的武器倒是可以。多余的星砾他就卖给铁匠,肯定能大赚一笔。
想到这里,轰焦冻又乐呵呵地笑了。
采药的人看到他,纷纷绕着走过。
“阿爸,那个哥哥好奇怪啊,抱着几坨屎傻笑。”
“嘘别看,小心他把屎砸你身上。”
“啧啧啧,可惜了一个帅小伙。”
“哇,这年头长得帅的是不是都得沾点猫病才行。我之前还看到一个帅哥在吃鼻涕虫的鼻涕。”
“唔呕,你不要说了!”
“草!你听到没!还有人吃鼻涕!我的妈太恶心了呕!”爆豪听着行人的声音,在轰焦冻怀里小声干呕。
轰焦冻也听到了,感觉他们抱着屎傻笑确实很奇怪。
爆豪提出异议,把“们”去掉。
25.
最后,轰焦冻揣着星砾和草药满载而归,还和吃鼻涕的帅哥打了个照面。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看到咕嘎长什么样。
“哈?不久前跟我们一起在草丛边吐的那鸭子就是啊。”
“???”
轰焦冻想起来,他们在看到一个大帅哥挖着鼻涕虫的鼻涕“吸溜吸溜”地吃之后,略感不适,就匆匆离开,找个草丛干呕了一阵儿。当时旁边有只同样在呕吐的金黄色鸭子,吐了他一脚后就跨着小碎步跑走了,他还奇怪过鸭子的腿怎么那么长。
“……”早知道就抓住它了。轰焦冻遗憾。
过传送阵时又交了两块紫晶石,轰焦冻这回不肉痛了。他还奢侈地坐了回鸵车,不到一天就看见了远处的山头。
“爆豪,我们到家了。”
26.
切岛痛哭流涕地迎出门来,先是讲了自己抚养电血鹰幼崽的血泪史,而后又乐呵呵地炫耀他们已经成了好兄弟。
爆豪看着蹲在他胳膊上叽叽喳喳梳理羽毛的三只傻鸟,感叹傻人有傻福——电血鹰可以和人类共处,但从不主动亲近。
轰把星沙和星砾拿了出来。爆豪的修复其实很简单,在每个月圆之夜埋进沙里,第二天捞出来该干嘛干嘛就行。
轰有自己要做的事,就把爆豪交给了切岛。所以切岛就白天一边和爆豪斗嘴一边用星砾给自己打兵器,他打算做对翅翼。
“这样我就可以和小鹰他们一起飞了。”
“靠,收起你那恶心人的叫法。”
日子过得飞快,一个月后,当轰焦冻从已经变成普通沙子的星沙中捞出爆豪时,看到了一把金灿灿的长剑。
以前破破烂烂时轰焦冻没看出来,修复后才发现爆豪的剑身很奇特。
玄铁而铸,但双刃不同,一边极薄锋利,像是掺了秘银一样寒光阵阵,另一边却参差不齐,似乎根本没被打磨过,不过这一边不知是掺了什么辅料,金灿灿的,似阳似火,反倒看起来更锋利。再加上半边梯形的剑头,看起来就像是……
“哎?这家伙怎么看起来像被人掰断了一样?”
切岛惊奇地叫起来。
轰焦冻同意地点点头,他也觉得爆豪像是一把长剑被从中掰断,只留下了一半。
“放屁!老子就是老子!什么掰断不掰断!”爆豪说着,就要从轰焦冻的手里落下去砸凑过来的切岛的脚,被轰稳稳地拖住了。
“靠!你想暗算我!”切岛大叫一声。
“屁!老子光明正大!看我下次砸不死你!”
总之,最终奥义之剑——爆杀王剑在红金色星沙的滋养下,被修复好了。
27.
几天后,切岛的翅翼也有了雏形。他不愧是铁匠世家的铁匠之子,手艺精巧不说,机关设计也很懂门道。
“唔嗯……嵌进肩衣的话就可以随时用了……好,按一下这里……喔,张开了张开了!好轻!……诶?不过怎么飞不起来?”
爆豪看着他一大早就穿穿戴戴、伸伸展展,无聊地打个呵欠,提醒说:“你这只是器,属性高但是没法借力。”
“借力?”
“废话!人类要飞不得乘风,你借不了风怎么飞啊!”
切岛闻言眼珠子一转,窜到爆豪跟前双手合十:“爆豪大人,求您告诉我会飞的秘诀吧!”
“哼哼~”
于是轰焦冻进门的时候,就看见爆豪被切岛杵在家里最值钱的玄光椅上,面前摆满一桌子的果子、冰水,还插着三根长香,切岛在旁边给他扇着风讲笑话,那画面要多迷惑有多迷惑。
“???你们在干什么?”
轰焦冻不常在的这几天,是去村子后面的森林探索去了。
他总对父亲的死耿耿于怀,觉得魔物当时从林里突然冲出来很奇怪。
“所以,你查出什么来了?”爆豪跟着去过一次,结果发现没什么好玩的,就不再去了。
“没有。”轰焦冻摇摇头,“那里现在很奇怪,这几天我连只小怪都没看到。好像森林里的活物一下子全都不见了一样。”他想起寂静又昏暗的森林,连只雀铃鸟的叫声都没有。
“奇了怪了。不过你们出去的那些日子里,森林里倒是有过一次异动。”切岛皱皱眉,“我当时听见一声不大清楚的长啸,还以为是听错了就没在意。仔细想想,那之后森林里就再没有低级怪跑出来了。”
“长啸?什么样的?当时有什么异象没?”爆豪问。
“啊?就类似‘吼嗷’的声音啊。说实话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听到的了,反正有段时间天边的云特别红,像火烧了一样。”
“火烧?”
爆豪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轰焦冻再去森林的时候,爆豪嘱咐他去上次他们一起看过的森林崖边再看一下。
当时他隐约看到崖底有一块红色火纹的石头,现在看来可能是什么东西的壳。
“那里应该有点东西。”
28.
正如爆豪所说,山崖那边是有东西的。只不过爆豪不应该让轰焦冻去,或者说不应该让他单独去。
夜深,轰焦冻还没回来。感到不妙的爆豪让切岛去寻人,一段时间后,村民们抬回来一个浑身发红、喘着粗气昏迷不醒的勇者。
草,中招了。爆豪大惊。
切岛和村民急得团团转,但他们不知道轰焦冻怎么了,更不知道解决的办法。
切岛把爆豪叫到一边窃窃私语,在听到他嗫嚅的“你、你们都回去吧,我有办法”后放了心,便遣散众人,留给爆豪一个“不愧是爆豪大爷”的眼神,也关门出去了。
“唉……造孽啊我他妈。”
夜深人静,爆豪确认人都走光了后,看着身下的勇者内心挣扎——临走前他特意嘱咐切岛把他放到轰焦冻的心口处。
昏迷的轰焦冻手里攥着一块红纹“石头”,确切地说应该叫壳,壳上有一层透明的黏液,沾得轰焦冻满手都是,这应该就是他昏迷的原因。结合狗屎头说过的长啸和长啸过后森林活物的消失,十有八九是这村子附近有高级魔物。再加上火烧的天象和蛋壳,那这魔物应该就是龙了。
而蛋壳上的黏液,就是龙涎,具有催情的作用。
其实解情欲的话,随便找个人类就可以。
但爆豪就是私心地不想让任何人类女性碰轰焦冻,加上他想和他建立无限契约,而契约需要体液交融,所以他干脆就自己上了。
“妈的,真是便宜了这个混蛋。”
爆豪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29.
轰焦冻意识有点模糊。
他记得他去了崖底,捡到一块红色、黏黏的石头,然后就浑身发热,晕了过去。
身下似乎有个人。
他的手似乎也在抓着什么东西。
他感觉下半身被包裹在湿热的紧致中,舒服得让他浑身躁热,想要一吐为快。
“哈……啊……妈的……”
耳边有什么声音。
他的眼皮沉沉的,睁不大开,只能捕捉到细小的呻吟,动听又熟悉,让他不自觉地跟着低声喘息。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他捏着手里细细又有点肌肉的腕,下意识冲刺起来。
进进出出,顶到深处。
“唔!你、你他妈慢点……啊…啊……hong……”
“轰……”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焦冻……”
轰焦冻突然一个激灵,把体液射进某处,蓦地睁开了眼。
“轰焦冻……”
身下有个金发红瞳的少年,一双漂亮的眼睛噙着泪,像沾了露的宝石。
他的头发软软的,通红的两颊软软的,他的白皙的身体也软软的。
我、我在干什么……
轰焦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里。
“妈的,你这个禽兽阴阳脸。”
那个男孩咬牙骂了一句,轰焦冻思考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
“爆、爆豪?!!!!!!!”
30.
第二天,轰焦冻在刺眼的日光中醒来。
他想起身,却发现身体不能动弹。
“别动了,你昨天似乎还被麻荧草刺过,刚刚发作,得麻痹个一两天。”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轰焦冻眨眨眼,由于头无法转动,只能对着空气问:“爆、爆豪?昨晚……是你吗?”
他想起昨晚的旖旎,那张潮红的漂亮的脸满是泪痕,那具柔软的身体欲求不满地吞吐着他的下身……哭喊、咒骂、呻吟……
轰焦冻突然一阵燥热。
“草!你他妈怎么又起来了!”
“我…我……”
轰焦冻确信昨晚的人就是爆豪。
切岛敲门进来的时候,爆豪正对着轰焦冻破口大骂。
他赶紧安抚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正在气头上的大爷,让他别说话,示意轰焦冻村民来看他了。
“村、村民?”
轰焦冻诧异。
31.
山榕村,地处域笼森林边陲,被三座大山包围在中央,算是一个隐世的村子。
由于村后就是魔怪众多的森林,山榕村的人多为勇士,以保护村子不受侵害,就连上任村长的房屋也建在村后最接近森林的地方,方便在第一时间御敌。
前任村长是个年轻时游历四方、阅历资深、经验丰富的大勇者,他有一次外出做任务,回来时抱了一个发丝红白半生、左边脸大面积烧伤的男婴。这是他在大陆边境的雪原里捡到的,婴孩身边有块留信晶石,写着“轰焦冻”这个名字。
村里人都觉得这是诅咒之子,让他扔掉,但村长执意留下了。他抚养男婴长大,教给他打怪的技能,给他讲他曾经看过、听过、经历过的故事,给他种下了一颗“成为大勇者”的种子。轰焦冻学东西学得很快,对人不怎么亲近但很有礼貌,经常和村长去采药,一来二去大家也都接受了他。
但是在轰焦冻10岁那年,域笼森林里突然冲出大群的魔物,袭击了村子。好在有榕树结界的守护,加上村长是一级大勇者、村人又善战,魔物死的死逃的逃,村子并没有受多大伤害。然而,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无脑兽人抓住轰焦冻,带往森林深处。村长独自追过去,几经厮杀,救回轰焦冻,自己却受了重伤。
搀扶着村长从森林里回来的轰焦冻的身上染满了村长和魔物的血,焦急地等着他们的村人看到后一惊,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句“诅咒之子”。
村长最后逝去了。尽管临终前他温柔地对轰焦冻说他是他亲生的、唯一的儿子,让他不要在意村人无意中说的话,但事后轰焦冻还是打听到自己的身世,对村长的死就更愧疚了。
于是从此,“自责”就像一只铁箍,把他和村子套在了一起。而“诅咒之子”也像是一把锁,锁起了他和村人的来往,也锁住了轰焦冻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村子突然没了村长,怎么说山榕村的村民还是有点怪罪的。可仔细一想他们也没必要责难一个孩子,所以村人很快就释怀了。
但是那晚有人说出的四个字对少年造成了太大的伤害,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便想等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谈。可这一等,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过。
轰焦冻果不其然成了一名优秀的勇者,但他除了加入离村子很远的勇者公会做了几年任务外,几乎没怎么离开过村子,有事出门也很快就回来了。和轰焦冻关系很好的切岛曾经劝过他,现任村长也开导过他,但轰焦冻钻进了牛角尖,固执地想要一个人背负起前任村长的死,不看不听其他人的劝告和担心,怎么也走不出自责的怪圈。
以至于后来村民一度想通过冷漠来逼走他,他也固执地不走,依旧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踏出半步。
如今他受了伤,原本故作冷漠的村民十分担心,决定卸下伪装,和他好好谈谈。
“所以……你们不讨厌我吗?”
在听着村民代表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歉意和期望后,轰焦冻鼻子酸酸的,同时又很庆幸。
庆幸自己身边有把会说话的剑,让他早就一点点敞开心扉,有了对自己过往的释怀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对啊。你为村子做了那么多,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焦冻,你走吧。离开村子,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相信那也是你父亲想看到的。”
轰焦冻想说点什么,但是嘴唇张了张,眼泪先下来了。
那句“你父亲”,比起道歉和感谢的话更让他触动。他从没想过去找抛弃自己的亲生父母,他的家人只有一个,就在这里,长眠于后山开满鲜花的土里。
他是他的儿子,他笃定,却又担心自己不配。所以,能够被承认,就足够了。
“但是……”
但是他想起爆豪说过的潜伏在村子附近的龙,还是放心不下。
切岛以为他担心自己走后村子会少个助力,赶紧安慰道:“没事的轰!你放心离开就好!村里有你没你一个样,大家都会过得很好的!”
“…………
“谢、谢谢你……”
屋里突然沉默了一会儿。
事后爆豪揶揄道:“……狗屎头你他妈真是会说话。”
“是吧?”切岛骄傲地搓搓鼻子。
爆豪:“……”我不是在夸你啊!
32.
所有的误会都解开,轰焦冻感觉身子一下子轻了很多。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爆豪去游历了,但临走之前他还是想为村子做最后一件事。
“你要去找那条龙吗?”这是那晚之后爆豪第一次主动和轰焦冻说话。
“嗯。我想看看能不能解决掉它。”
“它现在应该还是条幼龙,你要杀了它吗?”
轰焦冻想了想,“其实如果能驯服就好了。养在村子里,这样还能保护大家。”
“嗯,那也好。”
轰焦冻感觉爆豪似乎松了一口气。
于是一人一剑上路了。切岛也想跟过来,被轰焦冻拒绝了。
“我们找也要找一段时间,等找到了我传信给你,你再来找我们吧。”
“嗯,也行。”
其实轰焦冻不让切岛来是有私心的。
离开村子后,他掏出被小碎花布遮盖住的爆豪,开始灵魂发问。
“爆豪爆豪,你在听吗?”
“爆豪,那晚……是你吧?”
“你果然是‘人’哎。真好。”
“不过你是怎么住在剑里的啊?你还可以再出来吗?”
“爆豪,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已经两天没有理我了。”
“爆豪爆豪?我……我能再摸摸你吗?”
“你别误会!我没有想再和你……那个的意思!我就是想见见你,确认一下是不是幻觉。”
“爆豪?爆豪?你讨厌我了吗?”
“爆豪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爆豪……”
堂堂勇者越说越委屈。
轰焦冻是真的委屈。
自那一晚看到爆豪的“真人”后,他的心就再也没平静过。之前他就有想过“爆豪是人就好了”,这下子梦想成真,只一眼他就入了迷,更别提还有一夜春宵。
可是爆豪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甚至很少说话,只是偶尔平淡地说几句,连日常斗嘴都没了。
轰焦冻心痒难耐,他现在好想再和爆豪说说话,哪怕被骂一句也行。
于是如他所愿——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老子出现一次就够累的了,你少烦我!”
33.
其实不是爆豪不想说话,而是他实在没有“力气”说话。
剑灵的强弱和剑有关。
他破烂了几个世纪,刚被修复不久,实体化已经很勉强,更不用说刚化身就和人类建立契约,做了那档子事。
而且轰焦冻是在被催情后只剩下原始欲望的情况下做的,最开始的时候把爆豪“欺负”了个半死,好不容易等他恢复意识,又像条疯狗一样把爆豪剩下那半条命也给祸祸没了。
再加上第二天一大早又骂了那精虫上脑的混蛋勇者一顿,爆豪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骂人也是很累的。
不过被爆豪这么一吼,轰焦冻放心了。
他按照爆豪不时的指示,一边继续跟他单方面地说着土味情话,一边找线索,几天后,在云腾山的半山腰隐约看到一个小山洞。
根据爆豪的说法,龙多居于山洞,洞口极大,洞周常常散落一些金子和晶石的碎屑,很容易分辨。成龙是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一般不用遮蔽。除非有蛋或者幼崽,才会提防外来者。
而当幼龙落单时,它们则需要隐蔽行踪。
龙是极为强大的生物,但也不是不能驯服。大陆上有驯龙师这种职业,不过由于靠天赋吃饭,人员极少。有驯龙的就有猎龙的,猎龙人则主要窃取龙蛋和幼龙,卖给需要的人或自己留用,靠暴力使它们从小屈服。
“幼龙身上有一种异香,虽然只有同族和驯龙师能闻到,但这种味道会促生出一种火焰藓,长在幼龙长久居住的洞旁。不过那草特别小,不仔细找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轰焦冻点点头,由衷地感慨,“喔,那爆豪隔这么远就能看到火焰藓,好厉害!”
“???”
“你不是说那个山洞就是龙……”
“我他妈这么远怎么能看见那东西!再说了老子就从来没见过那草长什么样!”
“哦。那你怎么确定那里就是……”
“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赶紧给狗屎头传信吧,让他把那三只傻鸟也带着,指不定能当个诱饵啥的。”
“???当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