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ke】Good night, My dear没有营养的摸鱼甜饼，祝露露早日康复
前提：本土化背景，两人已交往，同居，老夫老妻相处模式，故事发生的时间节点大家懂的都懂
无逻辑，无脑，短打，ooc有


这是Ike离家出差的第二个月，很不幸地，在即将收工归家的时候他正好碰上了疫情开放的时间，他不得不放弃回家的计划，打算等疫情没那么严重了，再启程回家。
今年一整年，每个月至少要被捅一次嗓子眼，提心吊胆，好不容易一路绿灯亮下来熬到现在，他可不想在年底带着新冠病毒回家。
但是，“留守”家中的Luca，运气可没那么好。
一天晚上，他和他两个同事出门撸串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同事戴着口罩，当时Luca问他怎么了，同事摇了摇头说“没事，有点发烧而已”，他还特地确认了那位同事只是普通的感冒，才放下心来。撸串中途，另一个同事来加入了饭局，Luca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萎靡不振，便随口关心了他几句，没想到那位同事“语出惊人”道：
“前几天我才和一个朋友聚餐过，他昨天刚确诊。”
Luca：“？”
同事：“？”
有一瞬间，Luca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烤面筋不香了。

前一天晚上睡觉前才灌了杯板蓝根，正常地和Ike道晚安，但第二天一早起床，他开始发觉自己有些不对劲——脑袋又晕又重的，像睡梦中被人用枕头砸了好几下头，不疼，但是很晕乎。
Luca以为自己昨晚睡觉着凉感冒了，没当回事，喝了半杯板蓝根后还是按时去上了班。结果，中午就因为发烧，被项目组组长Millie“遣返”回了家。
“Millie组长，我真的没事……咱们组人本来就少，我一走，组里就只剩下你和Fulgur两个骨干，我担心……”
计程车上，Luca还在努力争取，然而副驾驶上的Millie却一口回绝：
“身体要紧，其他的事情还有我扛着呢。”
“但这只是个普通的感冒而已……”
“非常时期，谁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是感冒，还是得了新冠，”Millie重新整理好脸上的口罩，“记得回去测下抗原，病好了再来上班，特批准你带薪休假。”

傍晚，Luca看着自己的抗原检测结果，心中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无论是恋人Ike，是家人，还是上司Millie。
Ike还在外边出差，家人在等着自己回家过年，公司项目处于瓶颈期更需要Millie上心，年末关头，所有人都在为了“年终总结”而精疲力竭，Luca不想别人因为牵挂自己的病情，而分心耽误了手头上的工作。
“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他悄悄安慰自己道，“希望我能在Ike回来之前恢复健康。”
“这几个月他出差已经很累了，别让他担心。”
Luca曾一度认为自己是新冠免疫体，见证了无数大风大浪，没想到，今天却在阴沟翻了船。

从出差的城市坐一天一夜的火车，转一趟两个小时的高铁，再乘坐二十分钟的地铁，才能到回到家。当Ike提着行李箱走出火车站时，天色已暗。
“应该还有一会儿，最后一班地铁就能发车了。”进了地铁站，下到候车室，Ike坐在一张铁皮长椅上，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22: 30
Ike没有告诉Luca自己回家的具体日期，想着给Luca一个小惊喜。离家出差了几个月，他就想念了Luca几个月。
此时地铁站里已经没有几个人在等车，偌大的候车厅里格外安静，安静得突兀。
突如其来的放开政策让所有人人心惶惶，一向生意好的超市和商场一夜间客流全无。每个人都害怕自己中招，但迫于生计和学业，有些人不得不继续奔波在外。
Ike见过清晨背着书包，戴着口罩的学生们一如既往地迈入校门，见过全副武装的外卖小哥骑着小电驴穿梭各处，见过早高峰的斑马线上来来回回赶路的身影……就连他有工作的朋友，同事和家人亲戚，即使抱着病，还要坚持线上办公线上学习，谁都不得闲。
“早知道刚刚我应该去附近花店买束花回来的……嗯？”

手机响了。


挂掉Millie的来电，Luca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昏昏沉沉钻进了被窝。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整个人像被扔进水里，又被人湿淋淋地捞起来，却发现粘在身上的并不是水珠，而是融化的深色熔岩。冷热交织，循环往复，混沌而破碎的梦被剪成一帧帧画面，在脑海里断断续续地闪回播放……
他是被自己梦里的景象给吓醒的。意识恢复，他想抬手摸一把额头，却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气。
好不容易拿过床头的体温针给自己量了体温，红色水银柱的顶端直指数字“40”。
Luca：“……”
本来就蔫的金毛小狗，变得更蔫巴了。
难怪睡得那么难受，原来自己的病没有好转，反倒变得更加严重。高烧带来的脱水症状让他感到口干舌燥，可床头柜上并没有放着水杯。
为什么没有人帮我……？
Ike他去哪儿了？
生病难受到一定程度时，人总会没有边界，没有逻辑地胡思乱想，Luca努力不让自己的思绪飘远，但一切都是徒劳——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胡思乱想，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每一次呼吸，喉咙里的空气就如一把刀片，猛烈刮擦着脆弱的喉管，他猝不及防被呛到干咳。几声咳嗽的动静不小，震得他两眼昏花，脑袋直冒烟。扎在脑后的头发忽然散开，耷拉了一肩膀的金色。
他没有弯腰去捡掉在床下的皮筋，而是失了神似的从枕头底抽出手机，拨通了Ike的电话。
他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只知道那时他很想听到恋人的声音，哪怕会因此暴露自己糟糕的身体状况。

“Luca？”
地铁的呼啸渐渐由远而近。

“I……”
一张口，Luca才发觉自己没法出声说话了，他焦急得直冒汗，像个面对陌生人手足无措的小孩。
“Luca，怎么了？”
过了半分钟，电话听筒里一直安安静静的——Luca把手机听筒埋进了被子里，Ike正疑惑Luca怎么不说话的时候，他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光是听声音他便忍不住皱了皱眉，也猜到了七八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微微攥紧了手机。

Luca这家伙，中招了也不肯告诉我一声。这种时候，药店的感冒药和退烧药早就被一抢而空，还好他出差带的常用药还有剩余，并把它们都带回来了，暂时不用担心家里的存货不够Luca用。

与此同时，Luca终于缓了过来，他刚要开口，却把想说的话忘在了脑后。
“等我一会儿，Luca，”地铁到站停下，透明站门缓缓打开，Ike拎着行李箱径直走进了最靠里的车厢，“我刚上地铁，马上就到家了。”
“你不放心的话，就别挂电话啦。你看看家里的药还够不够……”
他悄悄给手机插上了耳机线。

尽管Ike熟悉而轻缓的声音抚平了自己极其不稳定的心情，可崩溃却没有预兆地袭来，彻底击垮了Luca的心理防线。
二十分钟的地铁车程，Ike花了近十五分钟时间听Luca一边抽泣一边倾诉最近的烦心事，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早已心急如焚，巴不得地铁的速度再快一点，让他早点回到家。
半小时过去，行李箱轮子碾过小区人行道上的小石子，噼啪作响；单元门“砰”地被关上，楼道里的声控灯慢慢从一楼亮到三楼，随后是一串清脆的钥匙晃动声。
“咔哒。”

家里的灯都被关上了，房里漆黑一片。Ike脱掉耳机，围巾和大衣，摸开客厅的一排小灯，掏出行李箱里所有的常备药，一样样放进家里的药箱。
“药箱没有测抗原的试纸……是用完了吗？”
他合上药箱放回原位，轻手轻脚来到房间门前，把半掩着的门推开。
Luca侧躺在床上，已经重新入睡了，他的手还覆在枕头边的手机上，略微凌乱的金发盖住了他半张脸。Ike上前，抽走他枕边的手机，放回床头柜。
恍惚间，Luca感觉脸颊上一凉，觉着舒服，便下意识往那抹凉意的源头蹭了蹭——那其实是Ike的手。
“都烧成暖气片了，”Ike小心地将Luca垂在侧脸上的头发顺回他耳后，“真是病来如山倒啊。”
看到Luca眼角还残留着没完全消去的泪痕，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出了房间。

凌晨三点，Luca被脸上一阵粗糙的摩擦感弄醒，他一度以为自己又做了个梦中梦，正想推开那只在自己脸上作妖的手，却反被那只手的主人摁倒。
“老实躺着别动，再不给你降降温，你就要从暖气片变身小太阳了。”
欸？
是Ike！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Ike再次把欲要起身的Luca摁了回去，卷起他的睡衣袖口继续给他擦身。
“待会热水烧好了就给你冲包药喝，明早我再去药店看看有没有感冒药卖。”
Luca不再乱动，乖乖让Ike任意摆弄自己的身子。火烧火燎的喉咙没法支撑他说话，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所有想问Ike的问题。
也许是恋人在自己身边的缘故，喝下药后Luca感觉舒服了许多，Ike主动接过他手里的药碗，放在了一边，用手背再次试了试Luca额头的温度。
“睡吧，明天起床应该就能退烧了。”
Luca却摇了摇头，抓住Ike的手腕，吃力往床边挪了挪位置，Ike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没表现出抗拒的意味，就这么让Luca“居高临下”地拥抱住自己。
一个愿意抱，一个愿意接，这样的默契在他们刚谈恋爱那会儿就养成了，时过境迁，彼此似乎都把这个动作和意识刻入了骨髓，融为彼此生命的一部分。
Luca平生第一次觉得，原来生病了，也可以感觉到幸福。

Good night.
这是Ike离开房间之前，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以十分亲密的耳语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