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生氣氣人生總會有說錯話的時候，此刻正是 Luca Kaneshiro 最想掌自己嘴的時候

事情回歸到 Nijifes 結束的那天，如釋重負的飄然以及佳節歡騰氣氛的濃厚，Luca 像是隻脫去牽繩的狗狗，興高采烈地和身旁的人聊天。一年前的他，不，應該說是這輩子以來都沒有妄想過，可以和那麼多朋友一起過聖誕節，而且還是在他喜歡的國家。食物好、酒好、氣氛好，只差那個他最想念的人了。才剛想到愛人，就接到視訊電話，Luca 立刻接起，滿臉笑容地和螢幕裡的黑髮男孩打招呼。

「Shu  我今天講的日文他們都聽得懂哦」還沒等對方說話，Luca 就像急著討獎勵的孩子，向愛人報告自己的事蹟。

「是嗎？你們今天去哪呀？」Shu 靜靜地聽男友分享今日的趣事，看著對方泛紅的耳根，猜想他已經喝了幾杯。

「Shu 我真的好開心喔⋯」Luca 靠在牆邊，望向包廂內鬧哄哄的朋友們，正好是交換禮物的環節。他再次感嘆自己的幸運，發出了感嘆「這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聖誕節了。」

電話的另一端忽然沒有回應，沈靜幾秒後，低沈帶點酸意的口吻傳來「比去年還要快樂嗎？」

「當然！我去年可是自己過耶！」幾杯黃湯下肚的 Luca 腦子半暈，沒有想太多就直接回話。

「嗯，也是。那你快過去他們那吧，反正和他們一起你比較開心。」

Luca 有些懵然，他還沒回過神視訊就已經被切斷。

「Luca 你在哪呀？」旁邊傳來 Meloco 的呼喊，Luca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精神漸漸恢復。「不對，去年的聖誕節，其實也很開心」回想起去年的夜晚，早已打定主意要和聊天室一起過，但和街上熱鬧的景像相比，還是顯得孤單。Luca 準備的聖誕老人直播，找了 Shu 擔任主角，當時他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會答應他這樣要求的人只有 Shu了，況且心裡總有一絲小念頭，今晚想聽見 Shu 的聲音。於是，那場獲得粉絲好評與轉推的聖誕直播就誕生了，但後來的事，才是意料之外。

直播結束後，Luca 私訊了 Shu，向他道謝。平常都是在男孩群組聊天，私訊裡只有梗圖和公事，鮮少開著視訊一對一聊天。剛開始，他們只是聊直播內容，接著是最近玩的遊戲，後來兩人隔著螢幕喝酒，聊起各自的生活。沒有幾口就醺紅的臉，Shu 的聲音黏糊且可愛，Luca 第一次見到 Shu 如此毫無防備的模樣，心臟頓時緊縮，電流竄遍全身。

「Shu…你好可愛」用酒瓶身抵著下巴，Luca 用舒服的姿勢，趴在電腦桌上前，沈浸在自己無法言語的心動中。

「欸欸？」Shu 發出陣陣怪叫，並用手捂住臉，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稱讚，但他一點也不討厭，甚至覺得螢幕前的人用耿直的眼神望著自己，內心的甜味正在膨脹。

「Shu 我以為今年的聖誕節也是和往年一樣一個人，謝謝你今天和我一起過。」Luca 看了時間，深知 Shu 當地的時間是早晨，對方可能準備要睡，或是才剛睡醒，但他不想那麼快掛掉電話，他想要任性的獨佔這個寶貴的時間。

「No problem. 我也很開心能和你一起過」Shu 揚起的笑容有些羞澀，不是往常一直嚷嚷 poopy 的男孩，「Luca, Merry Christmas.」

「Thank you, my Santa.」

「 噢對，我是聖誕老人呢」Shu 裝起老人的笑聲，又搞怪起來，但他發現這次 Luca 沒有跟他一起搞笑，而是保持原本的姿勢，眼神閃著異樣的光芒。

那日結束後，Luca 明白自己的暗藏在心裡的感覺是什麼，也感受到他和 Shu 之間不只是同事兼朋友。他們會在連動結束後，有默契地留下來聊天，也會用私人的帳號聊些平日瑣事。Luca 沒有戀愛過，但他知道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曖昧。兩人終於在日本見面時，一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沒有辦法佯裝心裡的激動，Luca 衝向 Shu 給他一個厚實的擁抱。第一晚，Shu 敲了敲他的門，說是要給他美國的伴手禮，兩人在房裡聊天，像平日那樣，但這次沒有螢幕、沒有時差，他能真真實實地觸摸 Shu，後來他們接吻了、交往了。

數數日子一天天過去，兩人保持一樣的頻率、一樣的熱度在大洋的兩端，談了一整年的戀愛。

現在，他可能面臨感情的一大考驗。

Luca 懊惱的扯著自己的頭髮，喃喃道「我怎麼會說比去年快樂那種話，明明去年 Shu 就有陪我啊」他垂著頭啊啊啊地發出哀號，引起走過的桑本注意。Alban 疑惑問了 Luca 怎麼一個人在外面，聽完事情的原委後，嘆一口氣說「這⋯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你真的⋯」

「バカ」Sonny 直白接上話，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朋友。

「不過 Shu 會說出那種話也滿意外的」Alban 淡淡地說，那種充滿酸意的話語真不像那個淡定哥的表現。

另一方面，大海另一頭的 Shu Yamino 正躲在被窩中哀嚎。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衝動，以為自己能忍住心裡的不適，但一聽見 Luca 那番話理智就崩塌。因為簽證出了些差錯，這次沒能和朋友們共聚，Shu 已經憂鬱好幾天，雖然 Luca 沒有因為去旅行就減少聯絡的頻率，但看著 DC 裡跳出的照片，他還是心生羨慕。尤其是 Luca 和朋友們勾肩搭背、笑得開懷的照片，Shu 一開始只是羨慕，漸漸嚐到心底的酸意，灼熱的不悅一點一滴侵蝕他的理智。早已知道愛人會和朋友們共度聖誕日，Shu 還是免不了低氣壓的陰鬱，獨自躲在房間滑起平板。看著一張張他和 Luca 的合照，甚至播放對方的 vod，思念他的聲音。Shu 想起去年的聖誕節，他第一次聽見 Luca 的心裡話，不再只是同事關係，比起兄弟，他更想當他最親近的人。

「I am your Santa…」Shu 獨自低喃，看著去年 Luca 的聖誕影片，他忍不住按出播號鍵。原本不想打擾 Luca 和朋友的聚餐，但一個人聽著一則則語音推，實在太孤單了。在愛人接起電話後，渾厚的嗓音帶著酒意，依然可愛，但沒能觸碰他、獨佔他的不甘，Shu 忍不住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比其他人重要。沒想到，憨直的戀人沒有給出他要的答案，Shu 沒能克制自己的怒意，第一次不等 Luca 回應就切斷視訊。

「What the frick」Shu 歇斯底里一番，什麼叫做去年一個人？難道去年撐著睡意的自己是空氣？Shu 忍不住抓住床頭的 Luca puppet 狠狠地捏一番「Poopy head」他心底當然明白男友的話沒有惡意，也不可能真的忘記去年的聖誕節，只是心直口快，但他現在就是沒辦法撐起笑臉說沒關係嘛。Shu 像隻逃避一切的小駝鳥，把電話轉為靜音後就鑽回被窩，他需要獨處、需要冷靜。

Luca 發現自己說錯話後，馬上要回撥道歉，但只有嘟嘟的連線聲，等不到回音。忽然，他看見推特的通知，Shu Yamino 的轉推，更讓他頭皮發麻。

「完蛋了，Shu 果然很在意」

「噗，抱歉，但我覺得他現在就是隔空向我們宣示主權」Sonny 看著那則轉貼去年聖誕直播的文，露出看好戲的笑容，在 Shu 的貼文下點愛心。

「Bro 我真的很煩惱」Luca 哭喪著臉，通紅的臉頰失去酒意，而是焦急。雙眸甚至閃著淚光，轉頭向 Alban 求救。

「這也沒什麼辦法，你只能好好道歉了」

「來吧，我幫你拍個道歉影片，要誠懇的那種喔」Sonny 掏出手機，把真的開始落淚的 Luca 錄下來。一想到會被 Shu 討厭，Luca 斗大的眼淚就從眶奪出。他們交往的這一年也不是沒吵架過，大多是公事上的意見不合，好好溝通、各退一步，沒什麼情緒性的衝突。尤其 Shu 是寵著他的，好好男友不是假話，Luca 有時覺得自己真的有八葉幸運草，才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 Shu。

「我不想失去他」Luca 縮在角落的餐桌邊，不想掃其他人的興，像是被丟棄的幼犬，淚汪汪的嗚咽。Sonny 嘆了口氣說道「不可能，這世界上最不可能拋棄你的人就是 Shu Yamino」

「對啊，Shu 對你的愛意深到我們隔著螢幕都看得出來」Alban 在旁安慰。

「那為什麽他不讀我的訊息？不接我的電話？」Luca 舉起手機，密密麻麻的道歉訊息和數通未接來電，這是 Luca 第一次找不到 Shu。

「他可能去睡覺了吧⋯或許他需要冷靜一下，沒事的，況且你明天不是要⋯」

當 Shu 從長長的睡眠中醒來，發現自己睡了整整12小時，遠遠超過原本預期的瞇一下、冷靜一下，才意識到大事不妙。堅持不吵隔夜架的他，拿起手機果真看見男友一則則道歉通知。

「糟糕，Luca 一定很慌」Shu 點開影片，馬上就聽見男友哽咽的聲音，已經氣消的他，心裡滿是心疼。Shu 隨即打給對方，但這次換他聯繫不上。「可能去搭飛機了吧」算算 Luca 回澳洲的時間，Shu 更加懊惱。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去年的聖誕節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天。」

「Shu 你睡了嗎？還是在生氣？可以接電話嗎？」

「對不起，我錯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看著 Luca 的訊息彷彿能聽見他的聲音和看見他欲哭的臉，Shu 現在卻只能對著沒亮燈的對話框，回覆安撫的話。

「你現在有空嗎？」Shu 點下 Sonny 的頭貼，想起他和 Alban 會多留日本幾天，現在的時間應該還沒睡。果不其然，Sonny 很快的說了 Ok。

「Luca 他還好嗎？」電話一通，Shu 劈頭問。

「大概哭了一整晚，但死不了」Sonny 一派輕鬆地回答。

「噢不，我這個蠢蛋⋯」「那，你知道他幾點到澳洲嗎？」

「不用太擔心，他是個男人了，等他到自然就會聯絡你」

「好⋯抱歉，帶給你們困擾了」

「是還好，只是那天哄他回飯店比較花時間」Sonny 笑了幾聲，順便和 Shu 分享那天 Luca 的醜樣。和 Sonny 聊完後，Shu 的心情平復許多，開始思考接下來要怎麼賠罪。傳訊息、錄影片、寫信、送禮物？Shu 想來想去不知道該買什麼賠罪，史瑞克的娃娃、馬力歐的抱枕，還是 steam 上最新款的遊戲，Luca 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呢？Shu 吞了吞口水，點開了機票網站，道歉還是親自登門比較有誠意吧。

Shu 看定隔日的機票，就用最快的時間打包行李，沒想到這時卻傳來門鈴聲。家人都出門旅遊的聖誕假期，應該不會有人拜訪，Shu 疑惑地下樓應門。

沒想到，站在他門前的，不是別人，是那個他找了一整個天的男人。那個本該在地球另一端的人。

「Luca…」Shu 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實。

「Shu 我覺得道歉還是要當面說，比較有誠意⋯對不起」Luca 露出無瑕的雙瞳，滿是歉意。

「沒關係…」Shu 沒把話說完，便飛撲上 Luca 的胸膛，並給他一記和好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