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geance(十四)14. 夜莺
仔细想来,他和凯撒的关系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崩坏的吧。
像是沉入几千米深的幽暗海底,肺部如脆弱的泡沫一样被挤压到破碎,无法呼吸。眼前泛起大片的黑斑,喉咙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灼烧,又像是吞下一千根针,耳边只能听到空气嘶鸣的声响,濒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强烈的求生欲在沸腾蒸发,燃烧着他仅有的生命。洁双手拼命撕扯着凯撒有力的手臂,抓起一大片血痕,却憾不动他分毫。他在失去意识的边缘模糊想着,原来他与凯撒的力量差距那么大吗?
凯撒近乎整个人压制在他身上,有力而结实的双腿固定住洁不停挣扎地下半身,膝盖深压在他的腿骨上,钻心的疼。
凯撒缓缓俯下身,冰蓝色的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出神地望着洁将要窒息而死的脸庞。金蓝渐变的长发顺着他的姿势滑落,轻轻扫落在洁脸颊,像是临终前死神温柔的抚摸。
真丑啊,涨红的脸,上翻的眼球,张嘴狼狈地努力吸取着氧气,却完全挣脱不开。
真漂亮啊,这垂死前孤注一掷地抵抗挣扎,蓝色的瞳孔还在闪烁着,像是永不熄灭的苍蓝烟火。
凯撒听到自己在心里,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在回程的车上,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凯撒透过车窗看向坐在另一侧的洁,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少年,脸上还残留着婴儿肥,但毫无疑问他在快速的成长。
用不了一两年,他就会脱离自己的控制,去往更大的舞台。
凯撒这一刻用一种无比理智的神情打量着他,也审视着自己。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什么时候,对洁世一这个人有了那么深的执念?
洛伦佐那句玩笑般地“你真的喜欢上他了”轻轻落在耳畔,凯撒嗤之以鼻,却无声地握紧了手。
喜欢,多么可怕的一个词。
这意味着无坚不摧的国王有了软肋,有了弱点 ,他沦为了那人的阶下囚,所有的感情都将永远被他人操控。
———我怎么能容忍有这样的存在。
高傲的国王绷紧下颔,刺有王冠的手轻落在自己的脖颈,抚摸着那朵开得正艳的蓝玫瑰。
世一就像这朵蓝玫瑰一样。
成长在最美妙的花期,即将绽放出最美艳的花朵。
所以,是时候采摘他了。
掰断他的根茎,扯落他的花瓣,将破碎的他丢在泥土里,化作新王登基的养料。
———是时候吃掉你了,世一。
身下挣扎地力道在逐渐变得微弱,抓挠他手臂的手渐渐没了力气,指尖顺着那片荆棘纹身划落,留下一道蜿蜒血痕,最终软软垂落在身侧。
人生如此慢长,这舞台究竟要上演到何时才会迎来最终落幕。
凯撒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爱的玩具。他对他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不由自主地吸引,他想看看世一还能给他带来怎样的乐趣,到底能成长到什么样子,他在培育一名宿敌,并为此而真心兴奋的期待着。
世一,只有世一。
在这盛大舞台上,高傲的国王亲自认可的,他唯一的对手。
如果洁世一消失了,那这舞台将会沦为凯撒一人的独角戏,这样平庸的剧本,是他所期待的吗?
身下人的瞳孔在逐渐放大,那双同时存在广袤天空与深沉大海的蓝色将会变得死气沉沉,再也映不出自己的身影。
这颗蓝宝石被你亲手捏碎的瞬间,肯定是世间最美妙的一刻,可是你舍得吗?
凯撒的手开始颤抖。嘴里尝到了一丝久违的血腥味。
他在扼制住身下人咽喉的同时,牙齿因为咬合地过于用力,而溢出几缕腥甜血丝。
凯撒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鲜血淋漓又畅快的笑容。
“行吧。”
他双手仍死死掐住洁的脖子,神情却意外温柔了下来。
“行吧。”
他轻笑着,自言自语,又重复了一遍,像是承认了一个事实,又像是对未来舞台即将上演的剧目充满期待。
——你赢了。
无人听到的一句低喃轻飘飘落在空荡的场馆。凯撒俯下身,掐着洁脖子的手松开,轻轻落在了他的侧脸,然后如夜莺亲吻刺穿他心脏的那朵玫瑰一样,低头吻上了洁的唇。
空气骤然涌进胸腔,洁发出一声嘶哑地痛苦呻吟,身体开始本能地拼命索取着氧气。
有什么湿热的东西靠在嘴边,再次堵住了他的呼吸,洁急切地咬上去,于是对方大发慈悲一样,朝他渡了一口气。
肺部接受了这一口呼吸,重新变得活力起来,凝固的血液似乎又开始流动,汩汩奔向心脏,那里又重新开始跳动。
他的身体在重新复活。
但还不够,这一口气怎么够。洁神智不清,嗓子还在灼烧一样的疼痛,却凭借本能用力地抱紧了面前给予他呼吸的人,唇舌急切地交缠,拼命从对方口中夺取着氧气。
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脸侧滑落,这个吻太过激烈,凯撒用手牢牢固定住他的下巴,舌头强硬地扫过他口腔的每个部位,缠着他的舌尖与自己共舞。他舌头侵入地太深了,好像要舔到洁的喉咙深处,引得洁忍不住想要干呕的同时,总算找回了一丝理智。
凯撒的发丝轻柔垂落在他脸侧,洁睁开朦胧的双眼,恍惚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一个金属笼子里。
凯撒骤然吃痛地皱眉抬头,舔了舔被咬破的舌尖。
“凯撒……”洁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行。窒息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他不得不大口喘息着,每次呼吸都带动着嗓子尖锐的疼痛,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洁在心里把凯撒骂得狗血淋头。
他无力瘫倒在凯撒身下,身体因为濒死的体验还没有恢复过来,他想推开对方,却发现连抬手的动作都让他很是疲惫。
他动了动腿部,正想让他从自己身上滚开,然后像是察觉到什么倏然变了脸色。
“啊,被我吻醒了吗,世一。”凯撒懒洋洋靠近他,两具身体贴的严丝合缝,洁清晰感受到对方下体滚烫的热度。
在刚才那场单方面的暴行中,凯撒居然勃起了。
变态,疯子。
洁在心里咒骂着,却躲不开凯撒钳制自己下巴的手:“我想到一个很好的训练你的办法,世一。”
洁抬眼不甘地瞪着他,眼里还泛着一层薄薄的生理泪水,看得凯撒更兴奋了。
“每周的训练,你打赢我,我满足你一个要求。”凯撒游刃有余地轻笑着,眼尾的红色张狂,在灯光下冷艳得异常,“你输了,我们就做一次,怎样?”
洁短暂地愣住了,性经验为零的他下意识想着,什么做一次,做什么?
然后不需要他问出口,凯撒的动作给了他答案。
他直接伸手,隔着裤子握住了洁的性器,轻佻地把玩起来。
洁的身体猛地弹起,他涨红了脸要去推凯撒,却被后者单手制住。
“没做过吧,世一。”凯撒凑近他耳边,轻笑着含住他粉色的耳垂,“放松,很舒服的。”
洁急促地喘息一声,侧过脸躲开他,无声咬紧了下唇。
确实很舒服,他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下体,随着凯撒有技巧地抚摸,顶端开始渗出水液,沾湿贴身的布料,留下一小块不太明显的水渍。
凯撒笑着伸手将洁的裤子扯落一半,半搭在他丰润的大腿上,然后直接握住他半勃的性器撸动起来。
对方的指尖冰凉,甚至能感受到手掌内侧有些粗糙的枪茧,他修剪的很好的指甲轻轻擦过顶端,拉出一道晶莹水液,又重重摁压下去,激得洁浑身哆嗦,接踵而来的热度与快感让他本就浑浊的大脑完全变成一滩浆糊。
好舒服……怎么会那么舒服……
“……嗯……”
他轻哼着,吐出灼热的呼吸,腰部下意识在凯撒身下挺动,好像无声地催促他再快一些。
凯撒低笑一声,另一只手掰过洁的脸颊,两人又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洁无力反抗,晕乎乎任由凯撒的舌尖在自己口腔搅动着。他眼角余光不经意掠过在自己身下动作的那只手,刺青王冠在灯光下那么明显,上面还粘着几滴不知名的水液。
是他的体液。
意识到这点,洁浑身颤抖着高潮了。
“很快啊,世一,第一次吗?”
凯撒调笑着举起沾满他精液的手,抹在洁泛着红晕的脸颊上。
“长大了呢,恭喜。”
高潮后的大脑眩晕的更加厉害,洁抬手扇了凯撒一巴掌,但因为没有多余的力气,使得那一巴掌完全没有警告意味,更像是骄纵的打闹。
“凯撒……你搞什么……”
洁忍着嗓子的疼痛,嘶哑地冲他吼道。
“所以说,这是惩罚啊,世一。”凯撒悠然笑着,将那只手落在他双腿间,“就从今天开始。”
他寻找到那处穴口,就着精液的润滑直接插进去一指。
洁的身体瞬间僵硬,异物入侵的感觉如此明显,他下意识想往后躲开,却被凯撒另一只手牢牢摁住。
“滚开……你他妈……疯了……”
洁抬脚就要踢他,那埋在体内的指尖却猛然抽动起来,弄得洁瞬间软了身体。他双腿颤抖着合拢想要阻止入侵,却夹紧了凯撒的腰。
“很敏感呢。”凯撒笑着夸奖他,似乎觉得太过干涩了,将手指抽出来毫不犹豫捅进洁柔软的口腔,“用舌头舔舔,不然一会痛的是你。”
洁气红了眼,张嘴就要咬他,凯撒干脆将指尖直接抵入了他的喉口,逼得洁牙关松了力道。
“乖孩子。”凯撒低笑着,将湿润的指尖重新插入穴口,来回抽插几下后,又加了一指。
洁浑身颤抖着发出一声闷哼,后穴下意识地绞紧,那里湿热紧致,是另一处淫靡天堂。凯撒喉结滚动,抑制住内心深处的焦躁与干渴,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够了……慢………唔!!!”
洁突然发出一声变了调地呻吟,尾音拖长,像是甜腻的撒娇。
“啊,是这里吗?”凯撒调笑着,指尖找准那一点,对准那个部位快速抽插起来。
“!!!!!”
致命一般的强烈快感如电流贯穿全身,洁仰起头无声地尖叫,身体绷成一条蓄势待发的弯弓,又重重落回地面。他双手无意识抓挠着身下的地板,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刺痛,也抵抗不住这恐怖的快感。
在凯撒的指腹又一次重重刮过体内敏感的那一点时,他哆嗦着射了精,连带着后穴也缓缓流出黏腻液体。
凯撒眯起眼,居高临下注视着他高潮后混乱的表情,舔了舔唇。
洁真的是太敏感了,他还没有正式插入,就已经去了二次。
他把瘫软在地的洁双腿强硬地掰开,就像打开一个坚硬的贝壳,逼迫他对自己露出柔软内里。
“看着我,世一。”凯撒对他近乎温柔地笑着,然后在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懵懂目光中,挺腰贯穿了他的身体。
就像最后一块拼图完美地嵌入,他们融入彼此,仿佛天生就该合为一体。
洁发出一声悲鸣,被彻底侵占地感觉如此鲜明。内脏仿佛都被挤开,在给残忍的入侵者让开通往极乐的道路。他像鱼一样被凯撒的性器剖肠破肚,而可悲的是,除了疼痛以外,他又确实感受到了快感。
好痛啊,好快乐。
慢一点,再快一点。
他们紧紧贴在一起,像是互相纠缠在一起的两根荆棘,互相刺穿对方的身体,汲取着对方的养分。
凯撒舔去洁滑落的泪水,然后亲吻他的锁骨,他汗湿的头发,他泛红的鼻尖。
洁在近乎将他撞碎的力道中,将此生最恨的人拥入怀中,咬上了那朵他最痛恨的蓝玫瑰。
脖子上的疼痛也只是为这场性爱增添一丝情趣,血液顺着往下流淌,没入他们交合的地方,让那处变得更加泥泞狼藉。
“这算扯平了吧,记得不要咬断动脉,我之前可没下死手。”凯撒毫不在意的将额前碎发梳到脑后,露出餮足的笑容。他将洁的双腿拉得更开,手指深深陷入腿肉。
那性器挺入的更深,洁被刺激得松了嘴上的力道,双臂无力地攀附在凯撒肩膀上。
凯撒慵懒地皱着眉,舔舔唇角,双手顺着洁结实的大腿抚摸到圆润饱满的臀肉,毫不客气揉捻着,然后将他猛地抱了起来。
洁惊叫一声,下意识双腿攀紧他的腰腹,手臂死死搂住凯撒,他几乎被贯穿在凯撒的性器上,随着凯撒的每一次走动,都能将他抛上天堂再坠入地狱。
“妈的你干什么……不要动……”
洁崩溃地扯住凯撒的头发,却阻止不了后者,沉浸在性欲里的男人像是永不餍足的野兽,他将洁狠狠顶在训练室的门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然后自下而上地贯穿,每一次抽插都带起门框轻微地震动与回响。
“你有病吧……唔……放我下来!”洁忍受着着体内一波波不断荡起的高潮,双手胡乱抓挠着他的背部。
凯撒嘶了一声,却恶趣味地扬唇:“这样不是更爽吗,你下面咬得我更紧了。”他用力往深处肏弄着,冰蓝色的眼睛早已失去冷静,疯狂燃烧着恶欲,“世一,明明你很享受不是吗?”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好啊,我等着你。”凯撒咬上他脸颊的软肉,留下一个明显的牙印,“在那之前,先好好满足我吧。”
内斯面无表情地站在走廊,他按照凯撒的意思,随便找了个借口让黑名呆在房间等洁,然后独自离开。
今晚的凯撒实在不对劲,内斯说不上来,也不敢多问,他走到那个训练场馆,看着紧闭地大门,依照吩咐看守在门外。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动静,内斯呆站在一旁看着墙角,然后突然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像求救,又像野猫微弱的呻吟。
他疑惑地看向眼前厚实紧闭的大门,铁锈红一样的瞳孔在轻微颤抖着。
少顷,好奇战胜了理智。内斯轻轻咽下一口唾液,慢慢走近大门,将耳朵贴在门上。
漫长的沉寂过后,他又听到了动静。
很轻,几乎让内斯以为是他的幻听。
毕竟世一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呢?绵软而甜腻的呻吟,像撒娇,像母猫的叫春,像最淫荡的
婊子。
那声音撩在内斯耳边,像猫爪轻轻挠了挠他的指尖,泛起酥痒,他又重重咽了下口水,耳朵贴得更近。
若有若无,虚弱的,沙哑的,难耐的。
记忆中第一次见面时,洁带笑的明亮瞳孔已慢慢模糊,逐渐被这一墙之隔地呻吟声所取代。
他还以为世一是不一样的,结果不还是准备用身体去取悦凯撒吗?
内斯心中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咬牙切齿。他感受到一种近乎被背叛的感觉,铁锈色的眼睛变得更加黯红。
哈哈,大家不过都一样。
他粗重地喘息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勃起的下体。
然后声音又一次传来,这次动静很大,门框被震得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开始一下又一下轻微地晃动。
内斯把手贴在门上,感受着门后的律动。门的表面冰凉而平滑,他的手抚在上面,像在抚摸门后那人细腻光滑的脊背。
世一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放荡的,哭泣的,快乐的。
婊子,婊子。
内斯一边厌恶地唾弃着,一边颤抖着靠近。
他将额头抵在门边,然后伸出舌尖,轻轻舔上了那冰凉的门扉。
这门再一次打开是几小时后了。
内斯抬头快速扫视了一眼后者,然后低下头。
凯撒头发乱糟糟披在肩上,嘴唇破损,脸上几道见血的抓痕,脖子上有一个很深地咬痕,还在往外渗血。
他怀中还抱着一个人,裹着凯撒身上的风衣,只露出一截小腿,脚趾蜷缩着,泛着一层淡粉。
内斯的视线划过那截小腿,上面还残留着一个青紫的咬痕。
“内斯。”凯撒笑着看向后者,眼神是一种无机制的冰冷打量,“好听吗?”
内斯恭敬地低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凯撒轻笑着,也没兴趣听他的回话,抱着洁转身走了。
内斯一直垂着头恭送凯撒离开,然后他又听到了,细微的响声。
滴答。
内斯抬起泛着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里。
有黏腻的白色液体顺着那漂亮的小腿曲线滑落,然后坠落在干净的地面。
滴答。
他在梦里又一次听到那个声音。
有人在他身上缓慢起伏着,腰肢轻晃,即使是在黑暗里也白净得晃眼。他听到猫似的呻吟,就在耳边,呼吸喷洒在那里,卷起一阵湿热。
而他的手终于触摸上那片肌肤,细腻温润,像是玉石一样牢牢吸附着掌心。他贪婪抚摸着,呼吸渐渐急促。
一切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热度在攀升,体内仿佛有波浪在翻涌咆哮,叫嚣着发动一场天灾海啸,要把一切卷入汪洋深海。
最后的最后,海浪呼啸着把他也淹没,他沉入海底,力竭的拥抱那片蓝色大海。
他在沉寂的海底听到有人在叫他,用那甜腻的、软绵的声音。
“内斯。”
他在这旖旎的梦中升入天堂。
在醒来的瞬间坠入地狱。
那段时间,洁几乎成了内斯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