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师徒】献给柯林斯04头痛欲裂的Rustica倚靠着工作台，右手捂着大脑，脸上冒出诸多冷汗。
一旁的Chloe担心地望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或许自己不应该提起这件事的，Chloe有一丝后悔。
“唔……！”各种各样的回忆霎时浮现在脑海，Rustica想起了很多事。“Alma……”
听到Rustica呼喊姐姐的名字，Chloe心里一紧。
“Alma！她已经死了！我的新娘，已经死了啊！”Rustica歇斯底里地喊道。
“什么？！姐姐她……”
Chloe一时难以接受噩耗，他还以为姐姐是出于什么原因丢下了自己。没想到竟是这般结果。
“那天……姐姐来裁缝铺取走了我做的婚纱后就匆匆离开了，她说Ferch先生在等她。姐姐她是……没能回到婚礼现场吗？”
“我派给她的司机失联了，连同Alma一起没了音讯。一年后我才有了Alma的消息，得知Alma早就亡故了。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落入了水中，就像美丽的奥菲利亚一样，绝望地陷入了长眠。”Rustica也不愿想起这段痛苦的记忆，他扶着桌台，由于背对着Chloe，后者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Chloe的心里早就绷不住了，他的眼眶湿润，泪水不停打转。带着哭腔，他说道：“这不是Rustica的错！不要自责啊，姐姐一定会难过的。”他的音量逐渐降低，“……我也会担心的。”
“为了找Alma我不顾家人反对，离家出走了。可是后来我回去……”Rustica自嘲一笑，“我的家族事业濒临破产，还被扣上了叛国的帽子。父母被冤死，亲戚不是被抓就是远走他乡。”
“Rustica……”
“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听着Rustica失落的声音，Chloe也不知不觉陷入了共情。他和Rustica是多么相似啊，都有一样的孤独。自从姐姐离开后，他就是孤身一人了。
Chloe突然从背后抱住Rustica。
“听我说，Rustica。我啊，从小被父母卖掉，和姐姐在贫民窟相依为命。后来姐姐因为意外离开了我。我就真的完完全全是一个人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Chloe将脸靠在Rustica的背上，温柔地说道，“可是我很幸运。我遇到了Rustica。把我从泡沫之街带出去，给我穿漂亮的新衣，带我吃美味的大餐，收我为弟子，教我读书写字。谢谢你，Rustica。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感觉很幸福了。”
“Chloe……”
头顶传来Rustica呆愣的声音。倏尔，Rustica转过身来，直视着Chloe。
“Chloe，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和Rustica在一起！”
“太好了！那你要遵守约定哦，永远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开我。”Rustica露出了笑容，他抓住了Chloe的肩膀，力道有些大，Chloe觉得有点痛。
“Rustica，没必要抓这么紧啦……”Chloe说着，却觉得眼前人有丝微妙的怪异。“Rustica？”
“不行哦。不牢牢抓住的话，幸福的青鸟会飞走的。”Rustica的力度反而加大了，笑容略显疯癫，“要把你关进笼子里才行，这样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什……什么？Rustica你怎么了？这样的你我有点害怕……”Chloe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现在的Rustica不太对劲。
“我的Chloe，让我来为你打造精致的鸟笼吧。”Rustica似乎要做些什么，带着惊慌的Chloe向工作间的内门走去。
Chloe没有见过那个房间的样子，但是他下意识觉得那不会是自己喜欢的地方。他越用力挣脱着，Rustica越用力抓着他。
就在Rustica在指纹识别开门的时候，Chloe趁对方放松警惕，用力咬了一口Rustica环着自己的左手手臂。
Rustica吃痛地松开了Chloe，趁此时机，Chloe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Rustica的样子好可怕！
Chloe不停地跑，一边逃跑一边想着Rustica方才那副疯魔的样子。
那不是他认识的Rustica。
Rustica应该是个温和的绅士，虽然有些呆呆的，但关键时刻总是很可靠。
那才是他喜欢的Rustica。
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Chloe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的大脑冷静下来，开始反思。
自己这么跑了出来，现在又回到了孤独一人的境况。Rustica也一定大受打击。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正当Chloe苦恼之时，一位老爷爷走了过来。
“年轻人，怎么一个人来到了这里？”老爷爷面容和善。
“啊！不知不觉就跑到这里来了……”Chloe答道。环顾四周的景象，这里是自己未曾来过的地方。
“这里很危险的，丰饶之街可是个富有的城市，在某些阴暗角落里罪犯也很多呐。”
“诶？那我马上离开……”可是刚迈出腿，Chloe又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他跑的急，一件电子设备都没带出来。
“唉！我带你出去吧。像你这样迷路进来的孩子也不少。”老爷爷叹了口气，为Chloe带路。
“谢谢您！”
“孩子，你家在哪儿？”
“丰登广场附近。”
“那跟我来。”
老爷爷领着路，一边和Chloe聊着。
“你看上去不太高兴啊，发生了什么吗？”
“唔……没什么。”Chloe不太想告诉别人他和Rustica之间的事。
老爷爷也没逼迫Chloe，反而说起了自己的事。“我住在这里几十年了，从小父母就去世了，我没有结婚，也没有朋友。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非常寂寞啊。”
“爷爷您别伤心，其实我也差不多……我也是一个人，没什么朋友……”Chloe本想安慰老爷爷，结果自己也开始难过了。“其实我也应该算是有一个朋友，可是我刚刚抛下了他。我是不是很过分呢？”
“孩子，你还年轻着呢。未来有机会可以交到更多朋友。”老爷爷反过来安慰Chloe，“总觉得我们也挺有缘的。你能不能和我做朋友呢？我一大把年纪了，也想体验一下交朋友的感觉啊。”
或许是孤独的共鸣，或许又是老爷爷真诚地向自己抛出橄榄枝，Chloe又悲伤又高兴。难得有人愿意主动与自己做朋友！Chloe的大脑乱糟糟一片，检索拼凑对话后吐出的是“好的”。
“那你可以来我家做客吗？我想好好招待第一个朋友。”
“诶？这……”
“求求你了，就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吧。难道你很在意我那房子太过窄小破旧……”
“没有的事！”Chloe心里有些着急，不想让新朋友误会，“我去，我就去坐一会儿哦。”
老爷爷很高兴地眯起了眼睛，他拉着Chloe快步走着。
Chloe也就迷迷糊糊地到了老爷爷的家里。
老爷爷的家不大，外表看起来很破旧，甚至里面的灯光都很昏暗。Chloe觉得有点像贫民窟的房子。
老爷爷招待Chloe在沙发上坐下，他去切一份蛋糕来。
“唔……谢谢您！”
老爷爷走后，Chloe开始打量四周。茶几上端着几盆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自己坐着的沙发总觉得有股怪怪的味道，随手摸一下还能扯出头发。咦？这些长发，孤独一人的老爷爷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头发呢？
由于光线的缘故，远处的东西都还看不太清楚。Chloe便起身观察。
旁边的柜子上似乎放了个玻璃花瓶，Chloe凑近一看，却被吓出一身冷汗。那个花瓶里放了好多颗眼球！他又默默观察旁边的东西。墙壁上有一幅画，是暗红色的手印脚印组合而成的画，还有一些奇怪的移动痕迹。Chloe看着只觉得恶寒，这里好像是很危险的地方，他应该快点逃走。
正打算逃跑，Chloe看见了一个模特架。模特没有头，但是穿着精致的婚纱。Chloe不可能认不出，那是他做给Alma的婚纱。姐姐的婚纱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你很喜欢这件衣服吗？”老爷爷似乎端着蛋糕回来了。
“请问您是怎么得到它的呢？”
“是我捡到的哦。”老爷爷终于走到了Chloe看得见的范围，他端着蛋糕的同时，手里还拿着刀，刀面上沾着奶油。
Chloe盯着那把刀，心里捏了一把汗。他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您那个花瓶里的眼球是……？”
“那是山羊眼，以前收藏起来的。”
“那副画呢？”
“只是某个艺术家丢弃的画作被我捡了回来。”
“是这样啊……”Chloe还是觉得很害怕，老爷爷靠近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怎么了？快来吃蛋糕吧。”老爷爷笑着走来。
Chloe的恐惧再也藏不住了，他转身绕路逃到门口，却发现门被上了锁，无法打开。
“没有用的，你出不去的。来吃蛋糕吧。”老爷爷的声音还是悠闲的，他甚至没有来抓Chloe。
Chloe又看了窗户，竟然装上了铁栅栏锁了起来。他似乎没有逃跑的路线了！
老爷爷慢悠悠地在黑暗中说着：“为什么要逃呢？明明可以吃蛋糕。来吃吧，吃了就能够美美睡上一觉了。”
“噫！”Chloe全身上下直冒冷汗，他总觉得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了。但是为什么，他做的婚纱在这里？姐姐的死是不是与这个老爷爷有关？
说服着自己冷静下来，Chloe发问：“老爷爷，那件婚纱其实是我做的，当年交给了我姐姐。您是从哪里捡来的呢？”
“那可真是太巧了！原来是你做的婚纱啊，真是心灵手巧啊！”老爷爷微笑着夸赞，然后他端详了一会儿Chloe，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来如此，当年那个女人似乎也是一头紫红色的卷发呢。”
“您见到过我姐姐。”Chloe的话语冷了下来，他现在只想探寻姐姐死亡的真相。
“是啊。我的同伙从泡沫之街带回来了一位漂亮的女性omega，可惜在我们交接的时候，那个女人逃跑了。她像是不要命一样地从高地上跳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啧，真是可惜啊，只留下了她带着的婚纱在车里。”
老爷爷回想着当初的场景，还有丝遗憾，那个omega看起来很适合做他的“培养皿”。
Alma大约是在逃跑的途中不慎落水而亡。毕竟是那么人烟稀少的地方，就算大声呼救，也没有人在。Chloe想象着姐姐临死前的画面，那是多么绝望！明明就快要得到幸福了，明明就快要结婚了，明明就快要和家人团聚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Chloe的情感全都表现在了脸上，老爷爷看到他表情，假作同情地说：“孩子，不要难过。很快，你就可以和姐姐团聚了。”他放下了手中的蛋糕，只拿着刀上前，“正好你姐姐没能做到的事，你可以替她完成。”
Chloe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半蹲着，重心下移，准备随时发力闪躲。
“放心，如果吃了蛋糕，就不会感到疼的。但是你好像不太愿意吃呢。”老爷爷看着刀上滴落的奶油叹了口气，“还是说你想要别的方式？你可以提出来哦。我已经迫不及待将你的胸腔切开，在里面种上美丽的睡莲了。”
“唔……变态！”Chloe全身发抖，他何曾见过如此疯狂的人？他应该怎么做？如果有人能救自己就好了。如果，Rustica在的话……
“谢谢夸奖～那么我来了哦。”老爷爷说着就持刀要砍下来。
“等等！”Chloe突然喊道，老爷爷也顺势停了下来。
“你是想好了什么新的要求吗？”
“请在我死后再划开我的尸体吧！我还不想看着自己皮肤被划开的样子，那样太恐怖了！”横竖都是死，Chloe不想过于痛苦，如果能拖延时间那就更好了。
双方僵持着，老爷爷最终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会在你气绝之后再动手的。可怜的孩子，你是不是很害怕我手里的刀？”看着Chloe一直盯着刀，老爷爷张扬地勾起嘴角。“那我就收起来了，我们换一种方式入眠吧。”
老爷爷将刀收起来，然后拉着Chloe向浴室走去。
窄小的浴室里放着一个大浴缸，差不多占据了浴室面积的一半。浴缸里放满了水，甚至在表面浮着睡莲和莲叶。
“看吧，这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老爷爷指着浴缸，“躺在浴缸里，在胸口栽满睡莲，多么动人的画面啊。”
“……是吗……”Chloe可不想躺在那里。
“那么我们开始吧。”
“什……”
老爷爷忽然抓住Chloe的头发，压住他的肩膀冲到浴缸边上。
“在水里长眠也是不错的选择吧！哈哈哈哈哈！”
面露疯狂，老爷爷展示出惊人的臂力，他按着Chloe的头，将其浸入水中。
Chloe痛苦地挣扎，他被按在水中无法呼吸，甚至水都涌入了口鼻。格外呛人。
似乎是抱着玩弄的心态，老爷爷又迅速将Chloe的头拉起来，让对方得得以休息喘气。
Chloe当即吐了一口水，伏在浴缸边大口咳着喘着。他的卷发被水打湿，不规则地贴在了苍白的脸上，宛如一朵衰败的玫瑰。
“怎么样？很有意思吧？”
Chloe没有力气回答，只是跌坐在地上，肆虐抢夺着空气。
老爷爷也没在意自己没被理睬。他兴致勃勃地看着Chloe憔悴的样子，随后又一把抓住对方的头，沉入水中。
窒息感又迎面而来，Chloe早已耗费了大量力气，只能拼死地挣扎。他还不想死，他还不想死在这里。他还想要开一家自己的裁缝铺，还想要和Rustica在一起。
老爷爷又将Chloe拽出来，看着Chloe虚弱地苟延残喘着，心情十分愉悦。“真是憔悴无力的美丽啊！就快完成了，和这些睡莲一起永眠吧！哈哈哈哈哈！”
意识模糊不清，Chloe也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他的双手无力地垂着，任凭浴缸的水涌入口鼻，耳边传来的声音也渐渐的听不到了。
自己大概是要死了吧。
Chloe无力地想着。
真可惜啊，还没有和Rustica道歉就这样擅自离开了。
迷迷糊糊的Rustica以后该怎么办呢？会记得起床穿衣吃早饭吗？会记得保管好贵重物品吗？……会时常想起他吗？
好不甘心！
好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啊！
即便情绪如此强烈，Chloe还是抑制不住地下沉。
耳边是老爷爷放肆的狂笑声，Chloe在这笑声中逐渐散去了意识。
姐姐似乎在向自己招手了，只要牵上，就可以姐弟二人一起共赴天堂了吧？
但是，自己是不是心有期待呢？总觉得好像听到了Rustica在喊他的名字。
Chloe想要回应那个声音。
他对姐姐说了声抱歉，追寻着那个温暖的身影。
他要回应Rustica，告诉Rustica自己的心声！
“咚——！”
Chloe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