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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堆堆Ori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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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堆堆Ori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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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せななる
    theEndOfTime

    摆渡人中国语小说,顾名思义的摆渡人paro,伪替身文学。

    有很多为感情线打造的私设,如果没问题的话请看,有的伏笔会在结尾补充。
    ——
    醒来的时候大概已经是夜晚,岚撑着手臂站起,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身旁是倒下的自行车。那个人的照片躺在自行车旁,漂亮的脸沾上了他人的鲜血,大概是岚被撞到时从钱包里掉出来的吧。岚把照片捡起来,血迹已经干掉了,一时间没法擦去,只能揣回兜里,找机会洗净。

    岚起身时便察觉异样,城市里不该有的死寂,没有人群的喧嚣,也没有霓虹灯的闪烁,岚没由来的觉得害怕。环顾四周,只看见公交车站前的石凳上,坐着一个银发的青年。

    岚走过去,公交车站广告牌的微弱灯光打在那个人身上,终于让他看清对方长相。

    人家这是在天堂吗,不,那个人的话应该在地狱吧,岚想。“泉?”颤抖的手还没有搭上对方的肩,那人就扭过头,用清澈的蓝色眼睛看着他。

    “你醒了?那跟我走吧。”说罢便起身往前面走。岚终于回过神来似的拉住对方的手臂,询问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看着对方还挂着泪水的眼睛出了神,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说:你叫鸣上岚对吧,那叫你鸣君吧,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岚听着对方的声音,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这阵仗倒是把那个人吓到了,连忙用手去擦,嘴里还嘟囔着果然应该先骗你几天。

    岚感受着对方手背的体温,大脑被对方的自言自语冲击,忍不住抓住对方的手,询问是什么意思。那个人的眼睛突然睁大,问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一段闹剧过后两人又坐回公交车站前,试图缕清现状。岚迫不及待首先发问,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对方反而犹豫起来,抓了抓自己的银发,支支吾吾说鸣君记不记得早上发生了什么。

    早上,岚回忆,自己吃完早饭后骑着单车出门,今天是星期六,也是那个人的生日,他想去那个人那里,找他说说话。

    啊对了,自己被车撞了。想到这里岚张大了嘴,蓝色大货车向自己驶来,自己来不及反应,所以自己是被车压了吧,岚扭过头去看对方,对方脸上表情扭曲,好像比他还在意。

    那个人被他盯了两分钟后终于开口: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已经死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不敢看他,好像岚的死都是他的错一样,岚反而轻笑出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倒是很合理呢。岚的手紧紧抓着裤兜,那里放着那个人的照片,如果自己死了的话,那是不是能再见他一面了呢。

    对方看见岚的表现满脸诧异,忍不住抬头问他刚刚哭什么,岚比他高一点,坐直的时候还能看见对方刚刚被抓乱的头发,他盯得对方的头发笑出了声,惹得他不好意思起来。

    青年没忍住地再问了一句,语气还染上了一丝怒意,我说,你刚刚哭什么,不理睬别人很不礼貌啊。

    岚看着他这样嘴角又沉下去,低下头,说,因为你很像人家的一个朋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不知道。”青年冷冷地回答,岚刚想追问便被打断,于是站起来捏了捏他的脸问,那人家怎么称呼你呀?泉没有回答,于是岚自顾自说下去,那人家叫你泉好不好?

    把我当替代品吗,被叫成泉的人想。

    被岚拽起的时候泉打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定时没忍住敲了一下对方脑袋,说鸣君这么没心没肺吗这就和陌生人走,后面的路很危险啊要是出了事我还得负责。大概是觉得没说清楚,又转过身看着对方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鸣君,听好了,接下来是真的很危险,记得跟紧我,不要乱跑,出了事的话灵魂会消失的,虽然你的灵魂消失了我也不在意,只是那样会影响我的业绩。

    泉真是冷漠呢,这点也和那人一模一样,岚想。

    岚乖乖地跟在泉后面走,看着泉蓝灰色衬衫的衣角被风吹动,左手在裤兜里摸索着那张被弄脏的照片,四下只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岚终究没忍住打破沉默。

    “泉?”岚下意识抓了一下泉的衣摆,“你今年多大了呀”怎么听都像是没话找话。得到的结论依然是不知道,岚倒是来劲了,一跑一跳地追问着。

    泉被他折腾得头疼,只得一字一句地乖乖回答:我从有记忆起就在做这一件事,没人告诉我我的名字,也没有人告诉我我的年龄,事实上,我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岚不过脑地接了句你不照镜子吗,结果被对方白了一眼,问镜子是什么。

    好吧,这里确实没有镜子。

    “泉长得很好看哦。”岚笑着说,这倒是实话。泉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说大家都这么说。岚笑盈盈地不看他,说那大家都很有眼光嘛。

    “接待人说摆渡人的模样会是死者喜欢的信任的样子,大概是想让人不太痛苦吧。也怕有的人提防心太重,不肯和我们走。”泉补充,说罢又按了按岚的肩膀,让他不要乱跳。

    信任样子吗,岚想,嘴角又垂下去,连脚步也放慢了。泉见他突如其来的安分倒是不安起来,抬手轻碰了一下对方的背,询问他还好吗。

    岚扭过头去,说只是想起那个朋友。

    也许是岚提起那位朋友的次数太多,连泉这样没有好奇心的人也忍不住追问,对方低着头向前走, 踢开面前的石头。

    “人家8岁的时候搬到东京,认识了那个人,他叫濑名泉,和泉长得一模一样。”顿了一会又转过头,上下打量面前的人,“嗯……其实也不太一样,泉比人家记忆里的那个人更成熟,好像看见他长大的样子了呢。”岚僵硬地笑了笑,伸出去摸他的脸的手却被泉拍下,说鸣君这样笑也太难看了。

    两人的氛围有些尴尬,岚低着头和泉并排走,时不时抬头偷瞄对方,泉好像生气了,岚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忍不住把泉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做比较,甚至自作主张给对方起了一样的名字,大概是接收的信息太多自己的高情商也没派上用场。

    泉莫名有些生气,他倒是不介意别人给他取名,以前也有过,比如曾有小孩子喊他卷毛哥哥,只是大部分人叫他摆渡人先生,总之是为了方便指代。岚喊他泉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迟疑,下意识想回应什么,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去,像卡在喉咙边的鱼骨。

    沉默间两人离开了“城市”,离开了岚曾经熟悉的记忆,眼前有微微的光亮,让长时间处于黑暗的两人都忍不住眯了眯眼。泉牵住岚的手,对方的指尖冰凉,微微颤抖,泉忍不住捏紧了一些。

    “在害怕吗?还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死掉了,开始舍不得现实世界了?”泉问,往常来到这里的人都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想念自己的爱人,舍不得自己的友人,不忍自己的孩子从此失去双亲……他的履历算不上多,岚这样完全不关心自己生死的,还是头一回看见。

    岚摇了摇头,告诉他自己倒是不留恋生前的生活,“嘛人家的话,大概死去了也只是给人添麻烦吧。”

    泉有些不解,虽然不满于岚把自己当替代品,但他并不讨厌岚,往常走在他身边的人都死气沉沉,不是哭嚎自己还没有享受尽,就是哀叹自己的不幸。虽然偶尔也有天真的小孩子来到他身边,但他们的表现又与岚有微妙的不同,等待岚醒来的时候他找接待者看了资料,身边的人今年17岁,有17岁的少年该有的活力,却有17岁的人不该有的对生死的淡泊。

    “大概从来就没有人真的爱人家呢,爸爸妈妈有更疼爱的哥哥,同学们都有更亲密的友人,就连那个泉抛下人家的时候,大概也是没有想起我的。”鸣上岚晃了晃对方的手,细声说道。自己的存在大抵也只是那些人生活的过客,葬礼上为他默哀,流泪,也就过去了。

    虽然并不清楚对方究竟经历了多大的苦难。但泉从心底觉得这种说法是荒谬的。来之前彼岸负责整理档案的人给他看过岚的信息,这还是头一次,大概是他确实才华横溢,又确实面容姣好,连整理档案的人都舍不得。泉想不明白,现实世界真的有这么残酷吗,连这样的人都得不到爱,明明自己遇见的那些糟糕的人,也会在他身边说舍不得爱人。

    爱这个词泉是从彼岸的老人那里听来的,那位银白色头发的老人趴在彼岸的边境守望,每每泉成功将人互送至彼岸时,都会看见眼角满是皱纹的老头站在登记人旁边。有次泉引领的老人没有挺过荒原的折磨,听闻此事的老人家连拐杖都拿不稳,颤颤巍巍地抓着泉的手询问那个人的特征,得知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金发女人时才松了一口气,泉不解地问他怎么了,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老人家久违地露出和善地笑容,说那是我的爱人。

    泉没有透彻地理解,所以挠了挠头说爱人是什么意思,什么是爱,老人家捡起掉在地上的红褐色拐杖,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泉的胸口,说等你遇到那个人就明白了。

    泉还盯着岚,手不自觉地攥紧,岚感受到对方情绪的变化,笑着安抚,说所以人家现在很平静哦,就是有一点点的害怕。泉会保护人家的,对吧?

    泉抬头看着岚的眼睛,感受到他的期待时却害羞了,捏了捏对方的手,表示这是自己的工作,再怎么样自己也是个负责人的人。

    两人手一直没放开,泉是怕岚不长心眼,等会就被什么徒有其表的坏东西骗走,岚则是舍不得放开,毕竟这个泉和那个泉一样让自己安心。来到这里之后身体也有些变化,不然自己的手心现在一定都是汗。

    “泉?是溪流的声音吗?”水流声愈发清晰,岚对未知充满不安,又被泉说的危险吓住,等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跑出来吧,岚想,虽然自己在人类世界里也算得上体能好,但来到这边他也没有把握。

    泉突然停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起了风,“其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泉轻飘飘地说。

    怎么听起来不太靠谱,岚想。“荒原里的一切都源于你的内心,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泉补充,通过对方睁大的眼睛他也看出对方
    的困惑,为了表现自己没那么不可靠他还是补充解释了。

    走到小河边时岚兴奋地惊呼,河流湍急,枯叶顺流而下,河边的花丛里还有蓝色的蝴蝶飞舞,对岸迷雾缭绕,看不清前方。泉自顾自往前走,这里大概也没什么危险,于是放任岚欣赏童话般的美景。

    岚小跑着跟上泉,不忘小心翼翼地绕开草坪上开出的粉红色鲜花,直到看见泉站定在河边,听见他的脚步声才转过身来,把刚摘的小花别在他耳后。岚抬起手碰了碰泉的手背,脸红得不像话,“泉?”

    “没想到鸣君的荒原这么漂亮,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心,荒原会是枯燥的一片荒芜呢。”泉捋了捋岚的刘海,岚听见这话脸更红了,握住泉的手,“人……人家怎么说都还是17岁的少女,有点童话般的少女心不是很正常吗!”

    “泉为什么要给人家别这个呀?”

    泉炸毛一般把手抽出,转身跨上独木桥,“咳,不久前有人教我这样做可以让人开心。”岚相信了他拙劣的谎言,其实哪有人教他,这样漂亮的花他也是第一次见,只是低头时看见紫色的花情不自禁地想起对方漂亮的眼睛,所以就这么做了。

    河流不宽,泉三两步遍走到对岸,陷入迷雾里。许久过去对方却没有动静,泉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鸣君?”

    岚木木地看着对岸,“人家不想一个人走。”岚语气重带着委屈,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多么无理取闹,面前的独木桥肉眼可见的脆弱,大抵也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泉此刻站在雾气中,岚只能朦胧地看见他漂亮的眼睛,好像自己又被扔下,孤独感裹挟自己。

    “鸣君,来吧,不会有事的,我就在这里。”

    岚被对方轻柔的沙哑嗓音拉回神,僵硬地踏上独木桥,脚底水流依然湍急,橙白色条纹的鱼跃动,灰色的虾时隐时现,一步,两步,然后抓住泉的手。跳下独木桥时岚扑进了泉的怀里,结果被对方提着领子拽开,说鸣君一个比我高的人不要搞得好像很娇弱啊?!

    岚走过去拉上对方的手,笑嘻嘻地说明明刚刚还很温柔,泉害羞地想把手抽出,又顾忌着眼前的雾气,生怕对方跑丢。

    走出迷雾时阳光也已退场,岚指着月亮,“泉——月亮出来了噢?”泉顺着他的指尖向上看,月光铺在地面上,勉强照清前方的路。

    “泉有没有听说过死去的人会变成星星的传说?”

    “有小孩和我说过,不过来到这里的人,大都不相信了吧。”

    “真是不浪漫呢,泉。人家以前也这么觉得噢。”泉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他并不喜欢岚一直在他身边念叨那个和自己很像的人,很没礼貌,濑名泉想。其实往常走在自己身边的人也常常念叨与对方有关的人,偏偏在岚这里,自己总会产生一些复杂的心情,他又忍不住想去了解更多,想知道那个人与自己有多像,为什么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见泉没回应,岚仰着头自顾自地说下去,“在那个泉离开以后,人家经常在晚上走到天台看星星,一开始呢想着说不定真的有属于他的星星,后来发现东京真是个没意思的城市,因为严重的光污染根本就看不见星星。”岚有些失望地假笑起来,“走到天台的时候只能看见月亮呢。”

    “泉,你和他都和月亮很像噢,一样那么高傲那么清冷,人家经常想着,他会不会就住在月亮上呢。”大概是因为自己太幼稚,岚低头笑了一声。

    泉转头看了一眼岚,月光刚好照在他的发尾,岚看得入神,面前的泉大概就是那个人长开了以后的样子吧,脱去了14岁残余的稚嫩,变得更加俊俏。

    “泉,你说,那个人会在彼岸吗?”岚终于把心底的话掏出,话语中藏不住期待,泉没好气地回了句不知道,然后甩开岚的手,加快脚步。岚察觉出他的不悦,有些委屈地看着他越走越远。

    泉冲回来的时候岚正被几只饿鬼包围,他后悔自己的冲动和孩子气。这么多年里一直被人称赞是最冷静的摆渡人,这次的表现却让自己都大跌眼镜,一边用随身的小刀和面前张牙舞爪的黑色灵魂斗争,一边暗自祈祷岚不要出事。

    值得庆幸的是岚比他想象的要强大,泉击败鬼混时看见的岚只是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岚有些失身,泉走远后突然闯出的东西属实把他吓得不轻,感谢自己的应激反应,让他在混乱中保住一命,他现在腿都是软的。

    泉冲上去抱住岚,从恶魔中解救他人的经历不是没有,只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气让岚陷入危险,他过意不去。

    更何况,他舍不得岚离开。

    岚被泉这一抱也呆住了,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背,直到对方的眼泪滑落在自己的肩头。

    “怎么了?泉?”

    被看透的人脸红着起身,害羞地别过脸,岚跟着起身,“泉刚刚好英勇呀!!”泉没搭理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牵着他的手往前走。他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挑战,害羞得说不出话,他有点庆幸现在是夜晚,岚看不清他的脸有多红。

    走出森林之后两人看见一间木屋,岚拽了拽泉的手,询问他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会,“哈?鸣君累了?”

    “人家想和泉休息一下嘛,毕竟一直走路很枯燥嘛,再说了这里好黑,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呢。”

    泉认命地跟着他往前走,其实这里的天气多少会受岚的心情影响,他多少猜出岚的心事,也就顺着他走了。

    小木屋的黑与外面的阴沉又不同,伸手不见五指,泉倒是轻车熟路,找到了壁炉,岚坐在床沿看着他操作,忍不住询问,泉不是说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熟练?

    “这种小木屋在大部分人的荒原都会出现,在人想放弃的时候,泉把火燃起来,然后挨着岚坐下。“鸣君是因为,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所以不想继续走了吗。”

    “比起这个,更多的是有点看不清自己了吧。”

    “鸣君……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既然他那么不在意你,那你这样做也太傻了吧。”

    “啊啦,泉想听吗,人家和他的故事。”泉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或许听完他的故事,自己也能解开岚的心结。

    “人家呢,八岁跟着爸妈来到东京,小时候的朋友一个也联系不上了呢。那个时候没有互联网,人家作为一个8岁的小孩子,也没有手机,总之因为爸爸工作的变动,人家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家来到了新的学校,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老师讲课也不有趣。自我介绍的时候,新同学因为人家的口癖嘲笑人家,人家趴在课桌上发呆的时候,身旁的同学因为人家粉红色的笔袋嘲笑人家,所以人家逃课了。”

    泉有些震惊地看着他,想开口说什么时岚用食指堵住他的嘴,然后自顾自往下说。

    “人家逃课的那天是一个星期五,其实人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家并不是什么给人家喜欢的地方,东京人生地不熟,人家也不知道可以去哪玩。所以人家灰溜溜地走着,背后还背着书包。”

    “人家就是在那一天碰见的泉,啊就是,和你长得很像的那个家伙。他那个时候是童模,经常要翘掉上课时间去工作,大概是从片场回家的路上吧,总之人家就这样碰见他。”

    “因为泉长得很好看嘛,所以人家没忍住就凑上去搭话,那天是工作日,路上空荡荡的,偶尔路过的轿车摩托车上的人不会注意到本应出现在学校里的两个小孩,人家大胆地伸出手说你好,告诉他我的名字,结果他就这样无视人家走掉了。”

    “人家实在是太无聊了嘛,所以就跟在泉的旁边,大概是终于烦到了他,他扭过头弹了一下人家的脑袋,说你到底要干嘛?人家可委屈了,嘟着嘴说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干嘛这么凶。结果泉急了,说什么不要搞得一副我在欺负你的样子啊。”

    “结果他还是告诉了人家他的名字,他一直是这样呢,嘴上说的和做的一点都不一样,人家意外地发现他就住在人家隔壁,所以就自作主张地跟了进去。泉竟然也没有把人家赶出来。”

    “人家缠着他跟人家分享点有趣的事情,熟络得不像第一次见面,泉和人家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告诉我他当童模的经历,那是人家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后来呢泉还给人家看了他的照片,总之在人家的主动下就变成朋友了哦。”

    “这点倒是和我们俩很像。”面前的泉扭过头补充。

    “咦,是说现在我们俩是朋友的意思吗?”

    “总之呢人家就天天往他家跑,因为人家的爸爸妈妈也不管人家嘛,周末之类的时候人家还会拉着泉去旁边的公园玩,和他讲人家以前的幼稚的故事,泉呢,虽然会抱怨,但是还是会像你一样认真听哦。”说罢还点了点旁边人的鼻子,被对方不满地拍开。

    “嗯,那个泉对人家而言,是那段孤独又无聊的日子里最后的慰藉,人家那段时间很开心哦,感觉遇到的一切糟心事都可以放在后面。”

    “那,后面发生了什么?”

    “那个泉有一个关爱的后辈,叫游木真,有和人家一样的金色头发,是个很厉害的模特呢。大概是因为太厉害了吧,结果被肮脏的大人陷害,受了很严重的打击,永远不能踏进模特界,泉作为他的前辈自然也逃不了被牵连,而且大概因为疼爱的后辈出了事,泉自杀了。”

    讲到这里岚忍不住低下头,14岁少年的模样在他眼前清晰可见,他忽然想起自己兜里的照片,拿出来给泉看,干掉的血迹大概在打斗时被蹭掉了一些,勉强能看清图上人的长相。

    “这是泉还在时,和人家最后一张合影。嘛,泉的死什么也没有改变,至少对模特界来说,其实人家根本不相信他会自杀,泉那样高傲的人,一定会熬过去,最后肮脏的大人也没有被惩处,受伤的只有永远停留在14岁的泉和那位后辈罢了。”岚说话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眼泪低落在照片上自己和对方的笑脸上。

    “不是还有你吗,鸣君。”身旁的泉冷不丁地接上这么一句,岚抬起头,朦胧的泪眼看着对方真挚的模样,泉握起他的手,嘶吼着询问,那鸣君你呢。面前的人好像比他还要气恼那个抛下自己离开的人,他没由来地想起对方抱住自己的时刻。

    岚不知道,那个泉死去的三年里他沉浸在悲痛之中,逼迫自己不再去想他,他对那个泉的感情和对面前人的感情又分叉了,如果说对那个泉是喜欢和依赖,那么对面前的泉就是爱吧。

    岚说不准内心的悸动,少年时期他看着泉熠熠生辉,为对方喝彩为对方热烈,却没有亲吻他的愿望,而他看着眼前的人,情不自禁地想和他一起沉沦,就这样一直待在一起,这种感情说不上何时而生,也许是对方在小河边穿过雾气伸出手的时候,也许是在森林的夜晚里,对方没有温度的泪水滴落在自己肩头的时候。

    所以他欺身而上,环住对方的脖子。

    壁炉滋啦滋啦地响,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房间,紫色的眼睛如火焰一般,像要把泉吃干抹净,岚用嘴叼住自己衬衫的下摆,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自己。

    “泉,想要吗?”

    泉的脑子被烧坏,想要什么,要谁,发生什么事了,他的记忆里没有这样的片段,过往的经历他只是沉默着把人送到彼岸,然后开始下一份工作,甚至因此有人调侃问他是不是哑巴。被死者掌控,这还是第一次。

    岚的心跳得有多快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此之前最亲密的肢体接触也不过是挽上对方的手臂,还是情急之下为了保住性命做出的反应,主动索取对方的肉体,在他的价值观里多少有点掉价。

    把他当作替代品了吗,岚跨坐在对方的身上想。也许是吧,见到他的第一面就会想起三年前那个濑名泉青涩的样子,想起那个濑名泉在午后坐在院子里看书,想起那个濑名泉和自己相处时发生的一切。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濑名泉和那个人太像,像得他分不清是哪个他。可又不尽然,三年前的他和濑名泉从未有过如此长时间的单独相处,少年时的喜欢与此刻溢满心的爱意又不一样了,想要他,想要被他占有,想和对方就这样在这间小木屋里待到死去。

    把我当成替代品了,泉想。对方的胸口正面着自己,他想尝一口。可是怒意又升,他讨厌对方把自己当成替代品,讨厌对方在和自己在一起时,情不自禁地联想起那个早早陨落的他的白月光。泉报复性地把岚摁倒在床上,岚惊呼一声,忍不住拽住泉的衣角。泉埋在他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大概是要流血了,岚迷糊之间想,他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从主导变为被动,泉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身上还沾有早些穿过的雨林的味道。两人滚烫的下体相互摩擦,岚忍不住伸手去摸,又嫌不够似的咬上了泉的喉结,用自己的虎牙轻轻摩擦,直到泉在自己的耳边重重喘了一口气。

    “鸣君自找的。”泉恶狠狠地说,伸手试图扯开衣服时被尚存理智的岚拦下,说人家还没有开放到接下来的日子愿意裸奔。泉看着对方轻佻的样子,只觉得下体又涨大几分,恨不得操进对方的身体里。

    岚牵着泉的手给自己扩张,泉粗糙的指节探进后穴时岚忍不住扬起脖子半咪着眼,惹得泉又情不自禁在脖子上留下记号。初始禁果的肉体敏感又青涩,不多时透明的液体已经打湿了泉的手指,抽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把亮晶晶的手凑到岚面前,说鸣君真是敏感,我才把手指放进去就这样了。岚欲求不满,伸出舌头舔了舔泉的手指,说泉又好到哪里去。

    确实没有好到哪里去,黑色长裤在裆部突兀地凸起,岚笨拙地去解开他的裤子,试图帮他缓解一下。看着岚假装熟练地解开自己裤子,泉又忍不住去亲吻对方湿润的嘴唇,一边亲吻一边用牙齿磨对方的下嘴唇,对方难耐地挺起腰把自己送上,又伸出舌头去找他的。

    泉实在是忍受不了岚笨拙的动作,勃起的阴茎被束缚得难受,于是掰开对方的手,自己把裤带解开,却招来对方半勾起嘴角的笑,说泉这就等不及啦?

    这一下倒是又把泉给点着了,没好气地用手掐住对方的腰给对方翻了个身,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大概还瘦了些,泉的手都可以握住了。

    岚跪在木质的冰凉又僵硬的床上,后穴一张一翕地邀请着泉,泉挺腰把自己送进去,岚呜咽一声拍了一下泉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泉……太大了,好疼。”转过头嗔怪时眼泪从眼角滑到锁骨,叫人心生怜爱。泉自然也不例外,俯下身亲吻岚的后脖颈,安抚受惊的小兽,下体也放慢动作,其实他也没什么技巧可言,纯粹只是放缓抽插的速度。等岚终于适应了泉的尺寸,便又喘着气要泉插得再深一点。鸣君要求真多,泉咬着他的耳朵说,身下又毫无章法地开始横冲直撞,岚的声音叫得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颤,好像恨不得死在濑名泉身下。

    “哈,泉,好舒服……再用力一点……”仗着四下无人,岚口不择言地索求,把性事演成独角戏,泉被岚后穴的温热裹挟,被快感击倒,只剩下喘气。听着对方的声音泉的阴茎一跳一跳,没一会便释放在里面,岚喘着粗气扭过头,说不愧是处男。

    泉盯着对方的嘴唇,半干的口水印在下巴,他凑上去向上舔,然后又咬住对方嘴唇,这次学乖了,先下手为强地勾出对方的舌头,用力咬了一口。岚疼得倒吸一口气,瞪着他问他干什么,泉把人抱起来,说,鸣君挑衅我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你等会不要后悔,说罢就着刚刚射进去的精液插进去,岚被猝不及防地戳中敏感点,颤抖地软在泉身上,不忘报复对方,咬了咬对方的脖子,留了一个粉红色的印记。泉发了疯一般挺着腰,一边喘着气一边质问,鸣君现在想的是我还是他,岚被干得神志不清,连聚焦到泉脸上都成问题,攀着对方的肩哭着说是泉,泉突然停下动作,岚在高潮边缘被拉住,不上不下,难受得扭腰,却被泉按住。

    “我还是他?嗯?”泉低沉的嗓音吹进岚的耳朵,岚终于勉强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赤裸的男人身上,是你,当然是你,可话卡在嘴边却说不出来,他被对方粗暴的动作搞得发懵,整个人几乎被快感支配,泉的阴茎还有一截留在他体内,他觉得自己要哭了。

    泉见他不回应怒意更甚,说鸣君还想着他吗,现在插在你身体里的可是我哦,让他知道了他会不高兴吧。岚终于回过神来回应,明明在吃醋的人是你,岚直起身把泉摁倒,双手捧着对方精致的脸,细声说,人家想的是你,从坐到你大腿上那一刻起,就只有你。话音未落嘴唇便被泉堵住,对方细致地亲吻他的嘴唇,和刚刚的凶猛又是不同感觉。泉一边亲吻一边挺腰,“泉,哈,好舒服”岚断断续续地喊着他的名字,告诉他自己有多舒服,泉用力地挺着腰,恨不得把整根肉棒都插进去。

    “要去了,泉”岚带着哭腔喊,快感让他忍不住想逃开,却被泉紧紧抱住,往更深处操干,“呜……射出来了”高潮后的岚瘫倒在泉身上,两人小腹间还夹着岚刚刚射出来的精液,黏糊糊的。泉低头吻了吻岚的眼角,挺腰射在岚的后穴里。稍微缓过气来的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泉射了好多进去,好厉害。泉脸红得不像话,说鸣君不想再来一次就闭嘴。

    事后两人抱在一起温存,岚嫌木屋太冷,要和泉抱在一起取暖,失去意识前岚迷迷糊糊感受到泉拉着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嘴里嘀嘀咕咕,鸣君,现在这里是在为你跳动,所以不要走。

    第二天岚是被窗外的阳光叫醒的,睁开眼时看见泉躺在自己身旁,紧紧地把自己环在怀里。岚轻轻地把泉的手拉开,试图下床活动,不料却把对方弄醒。泉环在岚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些,头发乱蓬蓬的,半咪着眼睛的样子像初生的小猫。

    “泉,天亮了噢?”岚细声说,试图让对方清醒一些。泉晃了晃脑袋,等看定对方的脸之后又尴尬地收回手,岚的脖子上还有自己昨晚留下的吻痕。

    等到泉穿好衣服时岚已经站在门口朝他招手,外面如清晨般蒙蒙亮,岚背着光站着。泉走过去掐了掐他的脸,指责他不怕危险,万一出了事怎么办,都来到这里了,再被打倒就太丢人了。

    大抵是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亲密,泉从岚身旁走出门,立刻又转移话题,把别在腰间的小刀递给岚,让他该出手时不要心软。岚跟上去时不忘拉上房门,虽然再也不会有人靠近这里。

    两人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不知道该如何搭话,此处的镜像倒是对的起荒原一词,周遭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岚盯着面前泉的鞋跟,害怕自己找不到他。出门的时候他想拉住对方的手,在手指轻触对方掌心时两人都僵住,然后心照不宣地保持距离。

    鸣上岚有点后悔自己昨天夜里的冲动选择,昨夜有多亲密此刻就有多疏远,两人不约而同地让自己忘记,前方是彼岸,更是分别的事实。因为查明了心意所以更不舍得对方离开。

    泉在懊悔,自己不该抵挡不住诱惑,他把爱意和嫉妒完完整整地展现在岚面前,或许有一天会被他嘲笑。把对方紧紧拥在怀里后便更舍不得他离开,也许我会永远记得他发丝划过我胸口的感觉,记得对方瘫软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漂亮的脸。泉想。

    “泉,彼岸会有什么呀?”岚忍不住开口,如果分开是必然,那更应该珍惜相处的时间。

    “我也不知道,我的指责从来只是把灵魂送到彼岸,走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留存死者信息的资料室。”资料室,是他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岚的地方,还是这次任务开始前接待人破格带他去的地方。

    回想起来这次任务确实和往常不同,泉回忆,身边的同行得知他的任务对象时表情微妙,只不过他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也就没有过多在意。出发前红眼睛的接待人神神秘秘地把他带到资料室,因为亲生哥哥是死神本人,所以接待者常常为非作歹。

    “那泉不会很好奇吗?”

    “也还好,毕竟荒原的生活也不无趣。”

    “泉还没有跟人家说,自己遇到的有趣的经历呢?”

    “当摆渡人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大家的荒原都是不一样的,有人的很枯燥,从头到尾都是沉闷的高楼,那种时候的话,偶尔有冤魂出来作乱反而成了趣事,也有的和鸣君的荒原一样,比较生动有趣。”

    “不过也有糟糕的经历。”泉垂下头,“在你之前我遇到的是一个小孩,和鸣君一样,很有活力,大概是不明白生死的含义,他会跳着去抓蝴蝶,去爬树,比鸣君还要再闹腾一些,他告诉我他认识邻居家的小女孩,她会穿着裙子,和他一起上学,玩游戏。我没由来地被触动,大概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他口中说的事吧。”

    “糟糕?”

    “嗯”泉突然站住,看着前方,“我没有保护好他,在湖上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卷走,我心悸,他看着我,让我遇到他的邻居的话,一定要保护好他。”

    “在彼岸的时候我常常想起他,一些模模糊糊的事情开始出现在我脑海里,只是我抓不住。快到了,鸣君,有机会的话,再和你分享吧。”

    岚还没有消化完前面故事的悲伤,分别的愁绪便弥漫上来,他看见了,对岸的一束亮光,泉口中黑发红瞳的接待人靠在门边,玩弄着手里的笔。

    “鸣君,可以等一下吗?”泉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藏在嘴里的话说出来,岚自然不会拒绝,转过身子看他,彼岸的接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转身,将空间留给他俩。

    泉仰起头,嘴唇轻点了一下对方的,然后脸红着低下头,“鸣君快走吧,新的生活在等你了,不然那个接待员又要抱怨了。”人却偷偷转身,不忍看告别的情景。

    岚将对方的肩膀掰过来,脸大概也是红的,嘴上却不饶人,“泉占了人家的便宜就想走的话,人家就在彼岸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败坏泉的名声。”岚的吻抢在泉炸毛之前,与刚刚的蜻蜓点水不同,好像用尽全身力气,恨不得把自己和对方揉在一起,直到缺氧才停下。

    后来的几步两人没再说话,打破沉寂的还是伸着懒腰走出来的接待者。

    “你的动作也太慢了……”接待员语气果真不耐烦,想到自己刚才的主动可能已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想藏在泉身后,结果招来调侃,“小鸣现在是我的了哦~”

    “这是朔间凛月,是这边的接待员。”泉扶着额头解释,“知道他现在是你的了。”

    凛月牵起岚的手,走的时候不忘回头挑衅,“小~鸣,他好像吃醋了。”

    岚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又一次和重要的人分开的感觉绝不好受,岚漂亮的紫色眼睛因为泪花更加透澈,凛月于心不忍地将他带到登记室,拉上门时小声说这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把人家放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岚想。档案室有些阴暗,按着年份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不同死者的生平,岚鬼使神差地走到三年前的书架上开始翻找,不出所料地找到了他记挂着的人的信息。看见对方标记的成功度过彼岸时岚松了一口气,那就是还能再见他一面的意思吧。

    走过荒原时他看着身边的人,一开始难以控制地将他与自己记忆里的人重叠,他们的确很像,大概他记忆中邻居家的哥哥长大了就是这幅模样。他不可控制地被身旁的人吸引,但与那个泉再见一面,质问他离开的真相早已成为埋在心底的种子,长出的藤蔓缠绕在他心上。

    岚迫不及待地翻开,却发现在住处的位置上一片空白。

    “备注:到达彼岸后与死神交易,成为了摆渡人。”

    岚的大脑一片混乱,脚却不受控制地迈开,踉踉跄跄地走出档案室,朝着来的方向奔跑,还险些撞到前来的老人。走到边界时他看见泉趴在栏杆上,深情但悲伤地望着彼岸。

    “泉?”

    ——
    文中提到的交易,指泉以记忆和成为摆渡人为代价,交易到成为岚的摆渡人的机会,他想以此为补偿,当年让他难过了,所以想补偿他守护他。

    泉夹在岚耳边的花是紫罗兰,花语是永恒的美与爱和我很喜欢你。因为两人都在美丽的年华死去,所以得到了永恒的美,而对对方的爱也有永恒之意。

    泉并不是自杀的,是被人陷害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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