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岛-5:深狱之梦我和席德分别被几个骷髅兵围住搜身,结果被抓来时的闹剧又重演一遍,“等等、别脱我衣服!”
“谁知道你这个创造师有没有在岛上私藏什么东西?这是什么!杂草……还有锅盖?为什么会带着这种东西?”
“只是帮老婆婆清理锅的时候忘记还给她了!没别的东西了!那边的不要再拽了、那是我的内裤!”
等我被绑着丢进某处昏暗的空间,才和站在那里等待的席德重新会合。
待看守离开,席德立马“哈!”的一声挣开了身上的麻绳,然后半蹲下帮跌坐到地上的我扯开绳索,看来这点程度的捆绑对他来说视若无物。
他伸手把我拉起来,“没事吧布莱特?你怎么又光膀子了?”
“我才想问啊…怎么回事啊这种待遇的差别……”
我检查身体、环顾周围,这里四周的墙壁都可见是牢房的栏杆,虽然墙上有零星的火把燃烧着,但感觉相比之前所在牢房更加阴冷黑暗,好像还放着陈旧的武器架和杂物。难道是在地下?
还没等我们探索完,脚下传来震动,回头一看被一张丑陋的大脸吓一跳,那是一只身形肥大的人形怪物,可能我们两人垒起来都够不到它的脑袋。它目露凶光,舌头伸出尖牙外、舔过厚实的嘴唇,看我好像看待餐桌上的一块肉。
如果不是之前我有跟龙还有其他大型魔物战斗过,可能会更加害怕吧。
那家伙挥舞着手上硕大的尖刺棍棒,砸向我脚前的地面,顿时尘土飞扬。
“嚯嚯嚯、 惩罚时间到!”看来它就是魔物口中的看守长!
席德抬臂把我挡在身后,另一只手下意识想去抓背上的棍棒,可惜早已被收缴,“啊、可恶!”
在下一次攻击砸下前,席德拽起我的手,“布莱特来这边!” “哇啊!”一下把我拉到了一个沙堆后面。
“小老鼠们,看你们能躲到几时?”
我从沙堆后探出头、用有限的视角观察,那怪物庞大的身躯始终守在楼梯口附近,看来想饶过它从这里逃走很是困难。
“在那里吗!”
下一秒尖刺棍棒击下,面前的沙堆顿时爆裂四散,沙子冲了我一身,好像还进些到嘴里,“呸呸!”
席德趁着烟雾、攥拳跳起!放在平时强健的身体在怪物面前还是显得有些迷你,被对方轻松一挥就打了回来。
“席德!”
“我没事!但是徒手恐怕不行,至少要是有武器的话…!”
没有武器,射程和威力恐怕都不够……我和席德都深知这个道理。
想起刚才看见的兵器架上装着长矛,我在敌人盯着席德的间隙跑动而去。
“席德,用这个!”双手抽出一根长矛就往席德那横抛而去。
只见他单手抓住中间接住,向侧面横跳躲过一击,“哈啊!”紧接着站稳、用力掷出手中的长矛、飞刺向怪物的眼睛!
高大的敌人闭眼侧过脸、长矛应声撞上、但这时杆子突然从中间断裂破碎!
监狱长甩了甩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伤害。
“可恶!这什么破烂玩意儿!和你做的差远了!”
“呼哈哈哈!这里怎么可能有能被囚犯利用的武器呢!怎么样,绝望吗?想放弃了吧?”
怎么办?他现在好像是在戏耍我们,一直挂着笑而且并没有很认真地进攻。
我要用魔法攻上去吗?平时有席德在前卫我可以在后方安全地用剑或者魔法稍微辅助一下就行……但是现在我们两人都没有装备……
万一我的魔法不够打倒它、只是激怒它,我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我想象了一下几乎赤裸的自己被那个比头还大的刺球挥舞着打到的场景,不由得冒出冷汗…
“你在想什么?”席德的声音让我回神。
“我要不要用魔法……”
“连衣服都没穿的家伙就别逞能了!”
监狱长的武器在我们面前横扫而过,
“喂喂、你们俩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我的铁锤可不长眼啊!”
逃跑和战斗都不行…这样下去的话……
“我们先躲进牢房里吧!监狱长应该不会破坏牢房才对!”
“没办法了先回避一下吧!”
于是我们只得一边在狭窄的地窖中跑着躲避,一边寻找没有上锁的牢房,
“——席德!这边的牢房门开着!”我朝他招手。
“哦噢,你们就这么想进牢房里去啊,呼哈哈哈哈!”那家伙好像得逞一般大笑,咔嚓一声从外面上锁。
席德抓着铁栏杆龇牙咧嘴,对方嘲笑着蹬回来,席德干脆就转过身不理他了。
直到传来大家伙离开的震动,驻在那喘息的我才深吸一口气、结果呛咳两声。这里的空气真不太好……
“啧,好像被它耍了……”
席德抱着胳膊,确认一声我没事后,我们环视起这个黑暗狭窄的空间。
“——这就是传闻中的惩戒房啊。”
这个牢房的前半部分只能说勉强塞下了我和席德两个,如果我们两都伸开手臂,可能就要碰到墙壁了。
而后半部分更是糟糕,一眼望去没有光源的角落中是一些陈旧的蜘蛛网,还有地板的石砖破碎后形成尖刺残渣,在那缝隙中流淌出一些黑紫色的不明积液,正是我鼻腔中怪味的源头。
相比之下之前的单人牢房居然算得上宽敞又干净了……
跟稍微面露苦涩的我不同,席德好像还是一脸无所谓,他耸肩摊手,
“这地方虽然挺糟糕的,但却让我感觉冷静下来了,真奇妙……也许能做个好梦?”
我经常会忘记,偶尔像这样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果然这个人对一些事物的感受与常人不同。
不由得好奇,席德说的好梦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梦’?但我犹豫了一下没有问出口。
“嘎路呜呜呜呜——”这时传来一阵像是咆哮或是呜咽的野兽声。
“哇、刚才那是什么?好像也不像风声。”就连席德也面露惊讶。
“吓我一跳……恐怕就是那个大木锤吧?跟传闻中一样像鬼叫呢。”
“那不就是我们的目标嘛!”
“是啊,不过现在也出不去……”
我和席德相视沉默了一会。
“总之先睡吧。”
这里空无一物只有石砖地板,席德安静地躺在地上向黑黝黝的天花板眨眼,而我辗转反侧怎么躺都不舒服。
冰凉坚硬的石块贴着我的皮肤,再次唤醒自己对缺乏衣物的感知。甚至让人怀念起那些扎人的稻草铺。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吗?我浑浑噩噩地想着。
现在大木锤没有叫唤,周围非常安静,偶尔有水滴的声音,安静到能注意起席德和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脏的鼓动……
一时间世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背过身去,尽管如此还是能意识到席德就在我身后。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表示席德正在翻身。我的背后贴上布料的触感,席德的温度隔着衣物传来。
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们在战斗中有时也会把背后交给对方,只不过很少真的肌肤相贴……我想起之前刚被抓来的那一夜,现在也许有些想念那个怀抱。
我们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如此亲近的?
一想到我的身后还有席德在支撑我,感觉仿佛多么艰苦都能挺过去……
但我是否有些太依赖席德了?
我闭上眼睛。
不知过去了多久……好像听见什么呻吟……唔,不是这个大木锤的声音……是席德的声音?
我睁眼爬起来,查看席德的状态,他阖眸眉头紧锁,隐约发出低沉的闷哼。
“席德…你没事吧?”席德一般不会受重伤,很少看见他露出痛苦的样子。我轻晃他的身体,尝试唤醒他。
“……布莱特?”他虚着眼睛,直到叫出我的名字,眉头舒展开来。
“你还好吧席德,哪里不舒服吗?”
“唔…我没事。好像是……做了个梦。”
“梦?噩梦吗?”席德会做噩梦好稀奇…不是说会梦到好梦的吗席德,难道是因为旁边大木锤的叫声太吵了?“…是什么样的梦?”
他只是摇头,看来并不想说。
我握起席德的手,“要不要我给你施展霍伊米?”
“不用,魔力留给你自己吧。我又用不了魔法。”
席德又在那样说,但我始终觉得席德应该也能用魔法。
就算在这片黑暗中他身上那份庞大力量依旧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此夺目、不可忽视。
尽管如此我也不想放开这只手……
也许是因为我低眉不说话,席德开口,“你困了吧。别勉强了,继续睡吧。我睡过了所以没事。”他把我按回去躺下。
真的吗?不会是因为噩梦睡不着了吧?
但是席德不愿意明说,我也帮不了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
我好像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怎么回事……身体好沉重……
“喂……布莱特……喂——!”
席德?……为什么,我发不出声音……
身体费力喘息着,肺部仿佛被灼烧般又热又痛。呃、好难受……
但我能感到席德紧紧抓着我的手,紧贴着身体的不再是那冰冷地面,而是温暖、柔软的触感……我又在席德怀里了?
“你没事吧布莱特?解毒药……可恶、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迷糊着睁开眼皮,席德模糊的脸确实离得很近。
“布莱特!能听见我说话吧!你能对自己用回复魔法吗?”
我点头回应他,从混沌的思绪中意识到怎么回事,肯定是这里环境中的毒素渗入了我的身体……
我是不是应该学习解毒的咒文……
但现在要做的是咬牙集中精神…!“…霍伊米…!”
清爽的气息在身体里流淌,冲散了毒素的痛苦,我们这才都呼了口气。
一旦放松下来,困意顿时又席卷回来……
我捏捏席德的手,想要传达出我没事。不过在席德怀里比地上好太多感觉已经不想再动了,我忍不住把头靠在他的肩窝。
……席德为什么一直都那么温暖……还是说是我太冷了…?
我的意识又沉入黑暗。
朦胧中我好像看见了什么,在战火中有一个小孩……啊、是我啊。
“妈妈?”我抬头望着。
“布莱特,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听好了,在这里躲好。万一有魔物发现你了,也不要反抗,有命在才有明天!”
母亲要我为人和善。
父亲要我乐于助人。
——那我自己的愿望呢?
我蜷缩在小小的,现挖的,地下空间。
那里什么都没有,光明也没有,但我还有自己,我还能燃烧。
总有一天……
不止是这片看惯的土地,而是这双脚踏向远方未知的大地;
不止是画在纸上的幻想,而是这双手做出我心中最帅气的存在……
然后,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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