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博♀】在叙拉古的雨中我流德米特里x女博♀倾向
私设女博、有外貌描写
ooc归我
含博士早前和贝洛内家族认识的前提捏造
cp含量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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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外壳的防风打火机在手中翻飞跳跃过两三个回合后停下,指尖撬开盖子,一簇火焰便从中腾出。香烟低头同光与热行贴面礼,簌簌生出缕白烟来。
德米特里吐去第一口烟雾后又深吸一口,颗粒云团带着尼古丁乘坐特快专列冲进五脏六腑,给他增添几分清醒。
贝洛内的家主带头革了自己的命,满怀理想的少主连同法官小姐一块跑了,被留下的家族成员们惶惶不安,不知是要做挡车的螳螂还是车轮上的泥土。德米特里自然不能放着他们不管,转头担起领袖的工作。在熟练地将家族内外清扫过一遍后,他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犯难——家族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叙拉古延续了几百年的家族传统,居然要因为外人的思想来掘地推翻、与他们进行现代的“同化”吗?
德米特里抓了抓头发,夹下来几根红白相间的发丝。他盯着手掌中的发丝不由得苦笑一声,反手将他们拍进垃圾桶内。
自鸣钟敲响沉厚的报时声,提醒德米特里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将奄奄一息的香烟在烟灰缸中扼死,拿起睡在椅背的外套披到身上,推门下楼。手下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像是多出来的影子。
车辆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德米特里钻进后座拉好安全带,示意司机开车。驾车的司机是个老手,精通如何在叙拉古城内安全高效地将人送达目的地——当然,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也负责把不相干的人送往通向新人生的站台。
但刚才的雨太大了,现在道路上的积水如同半熔化的沥青,任由车辆来往如何搅动也不愿跳进下水道口里。司机将车打靠进道路边缘,慢吞吞地通过积水的考验。
啊,说起来,都这么多年了,城内的排水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德米特里靠在真皮座椅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灰色的天,灰色的云,灰色的建筑与道路。在这个总会落雨的城邦里,明艳的大概只有铳口的火光、敌友的血液与披萨店的霓虹招牌吧?
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色彩掠过视野范围。
一缕阳光走进了雨中。
德米特里眨眨眼,心说自己真是累出幻觉来了。那并不是什么阳光,是某个人独特的头发颜色罢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是个与叙拉古格格不入的人。她撑着一把透明的长柄伞,雨水为其交织出各种新奇花纹,模糊了主人的面容。她的步伐不紧不慢,长风衣下的高跟靴子踏过城市奔流的人行道,却踩不起一簇水花。
她在叙拉古的街头迎雨漫步,轻松得好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散心的大小姐。
不,叙拉古家族的大小姐可不是这种做派。她们能在宴会上摇着扇子与男性娇声调笑,也能在下一秒从礼裙下拔出短刀或法杖撕裂对方的喉咙。即便是家族中的头脑派,也不可能就这样独身行走在叙拉古的街道上。
德米特里隔着雨幕看她,仿佛眼前是一场投在大荧幕上放映的电影。故事中的女主角于雨中穿行,下一秒就要在街角邂逅真爱之人,像个庸俗老套的浪漫故事。
如同能听见他的想法一般,那名女性停下了步伐,向德米特里所在的方向投来目光。
只是德米特里并非电影的男主角,不存在什么怦然心动。但他一瞬间有些恍惚,因为这个场景过于熟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
司机打过一转方向盘,钢铁壁垒带着德米特里破开雨幕与积水,将那缕阳光抛在身后。他突然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来,只是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宴会机锋时又很快潜进积水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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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一如既往的叫人心生厌烦又无可奈何。夜里依旧下着雨,德米特里带着一身烟气与香水味穿过潮湿的空气保鲜层,坐回车上的老位置。疲倦和雨的白噪音一同袭来,拉扯着他的意识。
那缕阳光又很突然地闯进雨中。
德米特里想起来了。
多年前,她曾经出现在贝洛内的主家家宅中。
那会儿他和小少爷都是半大孩子,除却学习外总会有些玩乐的放松时间。某一天他们抱着新得来的玩具从走廊行过,看见家主正领着一位女性前往书房。好奇心叫二人顿时将玩具抛在脑后,猜测起对方是什么身份来。还没等他们得出结论,女仆便带着家主的命令请二人到书房谈话了。
雕花木门敞开心扉,迎接两位孩子的不光是家主,还有他们谈话中心的女性。黑色长外套、素色长裙、会叩叩作响的高跟靴子,还有如同午后阳光一般的灿然长发。一切都与叙拉古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她看起来很年轻,碧海蓝天般的眼睛里却透着与外表不相符的沉稳。
年轻女性让他们称呼她为“博士”。她曾经在维多利亚留学,研究方向是天灾、源石与矿石病。为了给自己的研究积累经验和拉取经费赞助,她在各个国家旅行、结交友人,这次也只是受邀在贝洛内家族暂居一段时日,顺带可以给莱昂图索当家庭教师挣点开销。
无可挑剔、逻辑完美的说辞,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于是从那天起,莱昂图索多了个新的家庭教师。
令德米特里吃惊的是,这位半路上门的家庭教师在短短几节课程后就打败了所有同行,在莱昂图索心里荣升第一位。他自己也去旁听过几节课,内容无非就是些对天灾的预测计算、各国源石运用现状和叙拉古外的风土人情等,对他而言没什么吸引力,但莱昂图索对这些很感兴趣。在德米特里接受专门的护卫训练回来时经常能看到小少爷抱着一本硬壳笔记本跟在博士旁边交谈,平时藏匿起来的狼影们也缀在周围,好奇地绕着人转悠。
博士在贝洛内家除了教学外,经常也要出门。有时是跟家主赴宴,有时则是在城内散心。家主派遣的护卫尽职尽责地保护她,也监视她的行程。德米特里见过她在某个雨天出门,她的身后是几名黑西装黑伞的护卫,自己则撑着一把透明长柄伞,仿佛阴云中漏下的一缕阳光。她向在二楼走廊窗边往下看的德米特里投来目光,随后浅浅地笑了一下,转身走进了雨中。
尽管德米特里不怎么同她接触,但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的独特。叙拉古人是在血与硝烟中成长起来的,一切都如同这连绵不绝的雨季,湿漉漉地伴随终身。博士的身上没有这种味道,她沉在书山墨海里,像午后会把尾巴晒得发醺的阳光。她在贝洛内家的时候,德米特里总会忘记现在还是叙拉古的雨季。因为即便她站在雨中,也能从她身上嗅到干燥温暖的气息。
博士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半年后她向家主递交辞呈,收拾行李离开了贝洛内家。她就像投进喷泉水池中的一颗小石头,只是泛起一点点涟漪,又回归平静。
但德米特里往水池里看去时,她仍是如此闪耀的一枚印花金币。
意识上浮,德米特里从短暂的睡眠中醒来,车辆已经回到了主家宅子楼下。推开车门,手下撑着黑伞迎接他,隔绝开雨水的袭击。
踏上楼梯的一瞬间,德米特里想到了什么,向手下问道:“最近在新沃尔西尼建立了联络分部的医药公司……他们的领导人怎么称呼来着?”
在得到预想中的答案后,他转身上楼,走过多年前她曾经同样走过的台阶。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德米特里侧过头,吩咐道:
“有机会的话,去和那个医药公司接触一下。”
手下领命而去,德米特里回到书房,点起今天的第二支烟。他看了一眼日历,拿起笔在今天的格子里划了一道竖线。
叙拉古的雨季快要结束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