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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骑曲,校园pa
    装模作样坏小孩诱拐清纯美丽小少爷
    *有微量殓先雷者慎入

    #骑曲
    #第五人格
    fifthPersonality
    #richrick
    #IdentityV

    【骑曲】协奏·上正文:

    理查德追着琴声穿过走廊,脚步比第一次来时急促许多。他提了一只透明塑料袋,里边的零食和罐装果汁在奔跑中窸窣摩擦。
    跑得热了,额角沁出些汗,理查德转过拐角,放缓呼吸,努力将这副急躁的模样冷却下去。
    音乐教室的窗户打开着,夕阳把窗棂的影子拉得好长。
    理查德屏住呼吸,透过玻璃望去。
    天使端坐在金色光晕中,若有所觉,回头看向他。
    “又来了?你的脚步声好吵。”
    那人责怪道,瓷白的脸颊镀了层暖光。
    理查德从窗外探进半个身子,拎起塑料袋晃了晃:“对不起啦,我今天带了礼物,可以进来吗?”
    弗雷德里克困惑地眨眨眼,这个男生太奇怪了。
    上次被他发现后,对方慌忙逃走的速度连影子都捉不着,现在却拎着鼓鼓囊囊的一大袋零食站在这里,眼神里满满都是期待,简直……
    最莫名其妙的是,音乐教室本来就是公共空间,这人为什么要特意征求他的同意?
    “钥匙能找教务处借,”弗雷德里克忍不住提醒,“你想来的话任何时间都可以。”
    理查德像没听懂,固执地立在门口等待许可。
    弗雷德里克咬了咬下唇,终于别过脸去,声音没入渐起的旋律里。
    “算了,安静点,其余随你。”
    “嗯!”理查德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教室,搬了只凳子坐到钢琴旁。
    弗雷德里克有些不自在,脊背绷直了,手指悬在下一个音节前迟迟没有落下。良久,他叹了口气,转头对理查德说:“你这样盯着看,我……我弹不好了。”
    理查德“啊”了声,随即在塑料袋里翻找起来:“那休息会儿吧?我买了果汁、薯片,还有……”他掏出一盒甜点,“荔枝酒酿大福!”
    弗雷德里克算是明白了,理查德根本就是在装傻,他只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和人说话。
    弗雷德里克捏了捏食指指腹,那里因为长期练琴而布了一层薄茧,他鲜少和同学单独相处,也没有一个关系要好的同龄朋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理查德这样性格的人。
    朋友之间会怎么做?这个问题让弗雷德里克困扰。理查德带来的零食就在眼前,包装纸反射出金光,弗雷德里克垂下眼,反思自己的态度或许太过冷淡了。明明对方准备了礼物,自己却因为不习惯被人注视而产生逃避心理。
    要是能问问妈妈就好了,可他把手机落在了教室。
    思索间,一罐插着吸管的果汁贴上弗雷德里克的手背,冰镇的温度凉得他打了个激灵。
    “别紧张呀,”理查德笑得纯良,“你没带水杯,又练了这么久的琴,肯定渴了,这个桃子味是热销款,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谢谢。”弗雷德里克犹豫着伸出手,碰到罐身时一滴冰水恰好滑进虎口处,触感凉丝丝的。
    他咬住吸管,水蜜桃的甜香立刻在口腔内弥漫开来,碳酸气泡噼里啪啦刺激着味蕾,味道清爽,意外的叫人上瘾。
    理查德说:“好喝吗?好喝我下次还给你带。”
    他讲得理所当然,像是一早就和弗雷德里克约好了下一次见面。
    “嗯。”弗雷德里克点点头,双手环着易拉罐,把心里的纠结说出口,“其实你不用这样……”
    “诶?”理查德正拆着盒盖,闻言抬头。
    “带这些,”弗雷德里克淡色的眸子里映了夕阳,他食指敲了敲罐身,说,“我只是在这练琴而已。”
    理查德说:“我知道啊。”他看到弗雷德里克怔住的表情,又接着道,“我超喜欢听你弹琴的,每次路过听到就走不动路了!”他把零食推到琴架上,两眼弯弯,“所以这些就当是门票费,白听你弹琴我会不好意思的。”
    “……谢谢。”弗雷德里克欲言又止,耳尖漂成粉红色。
    理查德忽然凑近,直直看进他眼底:“我可以叫你弗雷德吗?我想和你做朋友,最好的那种。”
    弗雷德里克的眼睫颤了颤,这个发现让理查德更大胆了些,他攥住弗雷德里克的衣角,言语热忱:“朋友之间都会亲切称呼对方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理查德。”
    易拉罐发出轻微的变形声,弗雷德里克重复道:“理查德?”
    “你同意啦?!”理查德整个人几乎要扑上来。
    弗雷德里克瞧着他,瞳孔里晃动着隐秘的期待,他伸手抵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说:“你还没……”
    “——弗雷德,”理查德立即会意,欣喜地唤他,在弗雷德里克愣神的瞬间凑得更近了些,把音节拖的绵长柔软,“弗雷德?”
    他把弗雷德里克视野里的景色全占去了,好让弗雷德里克专注地看着自己。
    “我同意了,理查德。”
    弗雷德里克略显腼腆,他的咬字认真又清晰。

    周一到周五,下午第四节的课外活动课,音乐教室准时响起钢琴声。
    自第二次相遇后,理查德便成了琴房最忠实的听众。
    他总在琴声响起后不久悄然推门而入,怀里抱着各式各样的零食袋,堆满弗雷德里克的储物柜,活像只囤积冬粮的小动物。
    练习结束后,他主动帮着弗雷德里克整理乐谱,用软布仔细擦拭琴键。在收拾间隙里,二人谈论起方才练习的曲目,理查德爱说些讨巧的漂亮话,恰到好处的赞美常常让弗雷德里克不知所措地绞紧指节。
    久而久之,在理查德厚着脸皮的攻势下,初步建立的友谊很快就有了升温的迹象。
    这天,理查德像往常一样走进音乐室,发现琴凳旁已经摆好了一只凳子。
    “弗雷德!”他箭步上前,从背后环住弗雷德里克的肩膀,“我好开心,你为我准备了座位!”
    弗雷德里克的手指在琴键上打了个滑,他轻吐出一口气,佯装镇定继续弹奏:“因为你每次搬凳子都很吵。”
    理查德的下巴搁在弗雷德里克肩上,笑得见牙不见眼:“哼哼,口是心非。”
    弗雷德里克拿手肘顶他的腰,嫌弃道:“你身上好热,撒开。”
    理查德耍赖:“我刚从话剧社跑过来,累死了……”他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怪可怜,“弗雷德,让我抱会儿充充电嘛?”
    弗雷德里克说:“……就五分钟。”
    “你最好了~”理查德计划得逞,脑袋埋进弗雷德里克的颈间蹭了蹭。
    弗雷德里克掀开他的额头,手掌捂住理查德那张总说个不停的嘴:“别闹,痒。”
    唇瓣太软,呼吸太烫,弗雷德里克对自己轻率的举动感到后悔。
    理查德露在外边的异色眸子荡漾着狡黠的光,眼尾微微上挑,像只打着坏主意的长毛猫。
    安静不到半分钟,弗雷德里克便感到掌心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他触电般缩回手,看见理查德的舌尖正绕过唇瓣,将掌心贴覆过的温度一并卷走。
    弗雷德里克的脸瞬间烧红,瞪圆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理查德咂了咂嘴,神色自若:“你刚才吃了橘子糖?”
    他又这样,用真诚的表情做出越界的事,让弗雷德里克根本没有生气的立场。
    “我……”弗雷德里克的手心烫得像要烧起来,他感到恼火,因为理查德的种种缺乏边界感的行为。
    可是理查德是他唯一的朋友。
    “亲爱的,妈妈希望你在学校能开心些。练琴之余,也能交上几个知心朋友。”母亲温柔的话语浮现在耳边。
    没错,理查德只是懂得不够多,他一直都很用心在倾听你的话不是吗?弗雷德里克,为什么不把你的想法坦诚地告诉理查德呢?他一定能够理解的。
    “理查德,我……”弗雷德里克张了张嘴,声音发紧。
    “嗯?”
    他整理好措辞,尽量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地把话说与理查德听:“有些事,不能随便对别人做。”他指尖点向自己的嘴唇,“这样……会让人困扰。”
    理查德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面上的笑容迅速褪去,难得严肃起来,双手将弗雷德里克搂得更紧:“抱歉,我没考虑到这点……”
    弗雷德里克被他勒得难受:“唔,要喘不过气了!”
    理查德稍稍松开手臂,那双眼探出肩头,至下而上地望着弗雷德里克:“弗雷德,你会原谅我吗?”
    弗雷德里克说:“没事的,我就是有点被吓到。”
    理查德急切地作出保证:“我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弗雷德,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多教教我好不好?”
    “我是第一个?”弗雷德里克整理衣领的动作顿住。
    “嗯,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理查德的眼神纯粹得令人心软,“弗雷德,你不要生我的气。”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都是第一次学着交朋友的笨蛋,把好好的友谊经营得这样别扭。
    弗雷德里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绷的肩背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我们半斤八两呢……”他笑着,淡色眸子融化成了春日里最为温柔的湖泊,漾开一圈星光。
    这片柔和的笑意为一双痴痴注视的异色瞳孔盛住,理查德说:“多笑笑吧弗雷德,你笑起来太美好了。”

    理查德的“只有你一个好朋友”纯属说瞎话。
    谎话讲多了自然而然报应也就来了——比如现在,他刚送弗雷德里克回了教室,转身就被自己冷落了一周的老朋友们堵在了楼梯拐角。
    “喂,理查德!”领头的金发女生名叫伊芙琳,她环抱手臂,校服外套松松垮垮搭在肩上,眼神凶巴巴的,“话剧社这周的排练你一次也不参加,签个到就跑,究竟干什么去了?”
    伊芙琳身后探出个金色脑袋,弗洛里安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听人说,理查德最近天天跑去音乐教室,他不会打算跟我们拆伙儿吧?”
    伊芙琳说:“音乐教室?哼,理查德,你突发奇想要玩乐队吗?”
    马蒂亚斯的情绪看起来最稳定,他说:“我去教务处拿社团活动表的时候……倒是经常看见一个男生来借音乐室钥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理查德,“看登记单上的名字,是三年A组的那位特优生。”
    “和我同班?!”伊芙琳惊讶道,“等等,该不会是克雷伯格吧?”
    马蒂亚斯说:“好像是……”
    理查德懒洋洋靠在墙边,和面对弗雷德里克时的热情模样判若两人。他神情恹恹,开口就是吐槽:“你们是八卦周刊记者吗?”
    伊芙琳不理解:“你缠着人家正儿八经的好学生闹什么?”
    “喜欢呀,”理查德故意夹起声线,“学姐,干脆我做了些什么都写成报告交给你。”
    伊芙琳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她嫌恶地撇撇嘴:“呕,免了,你写字装得要命我欣赏不来。”
    “嗯哼~”理查德坏笑了声。
    “学姐,正事!正事!”弗洛里安双手拢作喇叭状喊道。
    伊芙琳从马蒂亚斯手里接过一叠装订整齐的稿纸,拍在理查德胸口:“臭小子,周末把台词背熟,下周排练再敢缺席,我就把你那套戏服当柴火烧了,你等着裸奔出演吧!”
    “对我太残忍了吧?”理查德装模作样地捂住心口。
    “这是对叛徒的特殊关爱。”伊芙琳甜笑着竖起中指,“好好享受吧,我们的‘骑士’大人?”
    弗洛里安欢呼起哄:“哦哦!理查德裸奔影像大放送!”
    马蒂亚斯始终淡定,他伸手在弗洛里安眼前比了个叉,说:“未成年禁止观看。”
    理查德说:“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的时候最有干劲了。”
    “到底谁欺负谁啊?”伊芙琳拿外套甩了他一下,“男主角连续翘掉一周排练,整个剧组都在等你一个人!”
    理查德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的错。”他眨眨眼,认错的同时还要提条件,“不过我有个小请求,要是排练顺利的话,能不能多放我几次休息去音乐教室?”
    “你认真的?”伊芙琳上下打量他。
    理查德说:“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
    “完全想不通你是怎么和克雷伯格玩到一块儿的……”伊芙琳叹气,又忽而想到什么似的眼前一亮,“诶对!正好我们在发愁舞台剧的配乐,要不你帮忙牵个线?”
    理查德后退一步,贴到了墙上:“哇,这就开始打人家的主意了?我可不保证能说动他。”
    伊芙琳拍了拍他的肩膀:“学姐祝你交友顺利,走了,下周见。”

    由于排练中的配合问题,对戏过程出了点小岔子,伊芙琳硬是拽着理查德重排了一遍。等终于放人时,时间已经磨去了大半节课。
    期间理查德抽空给弗雷德里克发消息,说今天社团有事,会晚点过去。弗雷德里克只回了三个字,“没关系”,便再无下文。
    没关系?没关系???
    伊芙琳怼在空调出风口前,额发湿漉漉的,她说:“理查德,你心不在焉。”
    理查德迅速脱下戏服:“你说的对。”他抓起外套,“但我现在必须走了,赶过去要十分钟。下次,下次我会调整好状态。”
    伊芙琳翻了个白眼:“你最好是。”
    理查德套上校服外套冲出门,走廊闹闹哄哄涌出来不少人,这个点大多数社团活动都结束了。
    盛夏的暑气一股脑扑了过来,理查德在自动贩卖机前停下,买了瓶冰镇饮料,冒着白茫水汽的瓶身贴上发烫的脸颊,他出神地望向天花板。
    “没关系。”理查德喃喃着。
    这个回复太简单了,简单到他无法确认自己在对方心中占据的分量。
    不能是可有可无吧?
    理查德仰头灌了大半瓶冰水。
    他穿过活动大楼,某个教室门口传来的异响让他猛地刹住脚步。
    有人在接吻,暧昧的水声隔着薄薄的门板传来,衣料窸窣摩擦的声音和急促的喘息声仿佛就在耳边。
    理查德本能地以为是哪对小情侣在私会,然后他听见了对话声——
    “伊索,等等……有人……”
    “别管。”
    是两个清晰的男声,理查德僵在原地,他甚至认出了这声音是与他同班的同学。
    紧接着“砰”的一声,似乎是有人被摁到了门板上。这声闷响里充斥着赤裸裸的占有欲,同时也是对门外窥探者的最后通牒——识相就赶紧离开。
    理查德心跳如雷,饮料瓶险些从手里滑脱,门内越发肆无忌惮的声响将那个鲜少被人提及的认知一点点凿进他的意识深处。
    他突然惊醒般后退两步,转身快步离开,绕了远路。

    今天的走廊没有琴声。
    理查德赶到音乐教室时,弗雷德里克正背对着门口,动作轻柔地擦拭着琴键。
    “弗雷德!”理查德跑过去,有些气喘,“抱歉啊,我来太晚了。”
    弗雷德里克反应平淡:“我本来也要练琴的,没事。”
    理查德逼近了问:“真的只是在练琴吗?没有在等我?”
    弗雷德里克说:“你太自恋了。”
    理查德整个人贴了上来,像只大猫扒在弗雷德里克身上,双臂环住他的腰身。动作过于熟稔,弗雷德里克只是象征性地挣了挣。
    “我超想你的,”理查德撒着娇,“你一点也不想我吗?”
    弗雷德里克感觉自己被一块散发着热气的烙铁袭击了,他说:“那也得先做好社团的工作……”
    这分明就是在说“想他了”,理查德得寸进尺地蹭了蹭脑袋:“弗雷德,要不要来话剧社放松一下?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来做一次我的观众,好不好?”
    “……”弗雷德里克陷入沉默,理查德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紧追着他的表情,一副不答应就不松手的架势。
    “什么时候?”他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作出妥协。
    理查德说:“就明天怎么样?”

    “所以你直接把人拐来社团了???”伊芙琳咬牙切齿。
    理查德慢条斯理地系着戏服扣子:“是啊,舞台音乐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学姐亲自去请教比较好,毕竟……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呢。”
    弗洛里安用手肘捅了捅正在准备道具的马蒂亚斯:“理查德现在就是只开了屏的花孔雀,谁管管他?”
    马蒂亚斯说:“他刚在更衣室对着镜子抓了十五分钟发型,大概率雄性求偶本能发作了。”
    “尴尬死了……”伊芙琳隔着缝隙偷瞄了眼台前的弗雷德里克,“我在班里从来没和他说过话,我去谈?从‘哈喽你认识我吗’开始?”
    理查德微笑道:“实话实说,‘虽然同班大半年没讲过话,但你能给我们配个乐吗同学’,我相信你的社交能力,加油啊学姐。”
    弗洛里安小声蛐蛐:“感觉某人有在报复哦~”
    马蒂亚斯直摇头:“不长记性。”
    “啊!”理查德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
    伊芙琳扶正踹撇的鞋后跟,硬着头皮朝弗雷德里克走去。

    舞台幕布缓缓拉开。
    伊芙琳轻手轻脚坐到弗雷德里克旁边的空位,场记本摊开铺在膝头。
    “克雷伯格同学,很高兴你能来观看演出。”
    弗雷德里克微笑颔首:“朋友邀请我来,不好拒绝。”
    “哈哈。”伊芙琳干笑,在心里又踹了罪魁祸首一脚。
    理查德打了个喷嚏,目光飘向观众席。
    弗雷德里克和伊芙琳正聊着天,前者的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嘴角挂着笑。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聚光灯亮起。
    理查德身着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骑士装束惊艳亮相。
    手工缝制的戏服勾勒出他高挑挺拔的身姿,剑术动作精准优雅,极具观赏性,银白色的灯光倾泻在他身上,照亮了披风上的暗纹。他反手持剑拄地,另一只手抚在胸前,完全褪去了平日里的散漫模样。
    弗雷德里克坐直了身体,视线追随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
    最令人震撼的是那段独白,理查德压抑到沙哑的嗓音将一位骑士的悲怆演绎得淋漓尽致。
    “有点出乎意料啊,”伊芙琳赞叹道,“比昨天的表现好太多了。”
    弗雷德里克说:“他的舞台表现力很出色,情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伊芙琳看向他,没想到这个向来冷淡的优等生会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一幕结束,理查德戏服都没换就跑来观众席,他递给弗雷德里克一罐插好吸管的汽水,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帅?”
    弗雷德里克接过汽水,冲他浅浅一笑:“嗯。”
    伊芙琳快要看不下去,她问:“理查德,我的汽水呢?”
    理查德一脸理所当然:“学姐第一天来社团吗?后台冰柜里什么口味都有,自己去拿不就好了?”
    我靠!这个见色忘义的小混蛋!
    “好,行……”伊芙琳笑眯眯地磨起后槽牙,她真想当着弗雷德里克的面给理查德一脚,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颜面尽失!
    伊芙琳,冷静点,不能吓跑社团未来的音乐制作人……
    好在没过多久,理查德被社团成员催促着准备下一场,伊芙琳的火气也随之消散。
    他刚走,弗雷德里克便将汽水推给伊芙琳。
    “不用不用,我逗他呢!”伊芙琳连连摆手,从座位旁取出一个透明冰杯,里边的奶茶还剩大半,“我自备了。”
    演出继续进行。
    伊芙琳眉头紧锁,犹自斟酌着如何开口谈配乐的事。
    “克雷伯格同学……”
    “莫雷同学——”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停住。伊芙琳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说。”
    弗雷德里克礼貌地点头致意:“我在想,这样精彩的表演,如果在情绪高潮处配上合适的背景音乐……或许能更好地向观众传递角色的内心世界。”
    “天哪!克雷伯格同学!”
    场记本啪嗒落地,伊芙琳激动地站了起来,握住弗雷德里克的双手:“我哭了,这正是我们想做的!”
    弗雷德里克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发懵:“诶?”

    理查德怎么也没料到,他会在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里单独遇见伊索·卡尔。
    他低着头走回自己的座位收拾背包,刻意避开与伊索对视。自从那次不小心撞见对方和班长在社团教室接吻的场景后,他就一直在避免和这两个人有过多接触。
    “上次门外是你。”伊索站在储物柜旁,笃定陈述着这一事实。
    理查德假装没听懂:“什么?”
    伊索对理查德的装傻充愣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直直盯着他:“你没有说出去,为什么?”
    理查德拉上书包拉链,叹了口气:“因为没必要。”他耸耸肩,“我没兴趣到处传播别人的私事。”
    伊索面无表情的模样叫人看不懂他的情绪,他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平日里只有班长会主动找他搭话照顾他,至于两个人是怎么发展出进一步亲密关系的,理查德不好奇也不关心。
    他拎起书包准备离开,踏出门槛的瞬间听到伊索再次开口。
    “你有见到伊莱吗?”这次的声音里罕见的有了点温度。
    理查德说:“刚路过办公室,看到班长在和主任谈话。”
    伊索轻轻“嗯”了一声,流露出的失落让理查德感到意外,他摆了摆手算作告别,离开了令人窒息的教室。

    弗雷德里克忙了起来,他全神贯注地埋首于琴键之间,无暇他顾,琴房堆积的零食大多进了理查德的肚子。偶尔休息时,他才会接过理查德递来的汽水,还必须得是提前插好吸管的。
    “弗雷德——”理查德瘫在钢琴边,备受冷落,“你都不搭理我了……”
    弗雷德里克头也不抬:“别打扰我。”
    他的指尖流连在琴键,弹奏的是一段理查德从未听过的旋律。
    理查德开始耍赖:“弗雷德、弗雷德、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理查德,你这几天专心准备社团活动吧,不用特意抽空来音乐室了。”
    理查德猛地坐起:“你嫌我烦了?!”
    弗雷德里克说:“我这边有其他事情需要准备……”
    “你嫌我烦了!”理查德瘪着嘴控诉,“从话剧社回来你就变冷漠了,练琴的时候还总皱着眉头……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他越说越委屈,弗雷德里克哪会安慰人,他干巴巴地说:“我没有……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理查德盯着弗雷德里克看了几秒,最终妥协似的耷拉下脑袋:“好吧,我知道了……”
    弗雷德里克戳戳他:“不要难过,理查德。”
    理查德:“哦。”

    接下来几天,理查德信守承诺,没再往音乐教室跑。
    伊芙琳调侃他:“哟,改行当我们社团的常驻嘉宾了?”
    理查德坐在道具箱上擦汗:“我想不明白……学姐你到底跟弗雷德里克说了什么?”
    伊芙琳说:“我什么也没说,是你自己心虚了吧。”
    “嘁。”理查德自行闭麦。
    距离校园文化节仅剩最后三天,话剧社的舞台剧已经排练得相当纯熟。这期间弗雷德里克来过几次后台,但偏偏每次都完美避开了理查德在场的时间。
    更可气的是,伊芙琳他们几个像是串通好了一样,谁都不提醒他。
    理查德深感损友们没一个靠得住,机会还得靠自己争取。于是他开始有事没事往伊芙琳周围转悠,巡逻一样,称自己是在监督工作进度,惹得伊芙琳无语到骂他有病。
    这天中场休息时间,马蒂亚斯走到理查德面前,清了清嗓子,简短提示道:“门口。”
    理查德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弹起来,风似的刮了出去。
    弗雷德里克站在后台入口处,白金色的发丝泛着柔光,手里拿着修改过的乐谱,正在和伊芙琳交接。
    他如有所感地侧过头,朝里间方向望了一眼,仅是这一秒的停顿,就被飞扑而来的理查德抱了个满怀。
    “弗雷德!”理查德不由分说地把人抱起来转了个圈。
    马蒂亚斯默默转身,眼不见为净:“他们现在什么进展?”
    弗洛里安叼着薯片拽他离开:“反正我不会抱着朋友转圈。”末了补上一句,“正常人都不会。”
    弗雷德里克耳尖红透:“理查德!放我下来!”
    理查德嬉皮笑脸地照做:“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伊芙琳说:“秘密~”
    弗雷德里克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我后悔了,”理查德说,“不该让你来社团的,现在你们都有不能告诉我的秘密了。”
    弗雷德里克越看越觉得理查德是一只需要他定时安抚情绪的长毛猫,他揉揉猫的发顶,温柔地笑着。
    这个动作让理查德满血复活,他拉上弗雷德里克的手往休息室冲:“不管了!弗雷德,你肯定是专程来看我的,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会儿。”
    理查德翻箱倒柜找出一堆珍藏的小零食,又挑了罐桃子味汽水,熟练地插好吸管递给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确实有些渴了,他垂下头,就着理查德的手咬住吸管,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在瓷白的脖颈间缓缓滚动。几滴透明的水珠从罐身滑下,沾湿了他的指尖。
    “好喝。”暑气将弗雷德里克的面颊熏得微红,淡色的眸子因为满足而微微眯起,神情慵懒又纯净。
    “……”理查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脑袋里一片空白,莫名想起那天隔着门窥知到的场景,不自觉将视线落在了弗雷德里克的唇上。
    被汽水浸润的粉色唇瓣水光透亮。
    糟糕。
    “弗雷德……”
    理查德唤道,在弗雷德里克抬眼时,低头啄吻过那片蜜桃味的柔软。
    扑咚。
    汽水罐“啪”地掉在地上,剩余的液体汩汩流出,与地毯黏腻地搅和到一起,一如弗雷德里克乱成一团的思绪。
    弗雷德里克,别骗自己了。
    你知道,他是故意的。
    心头涌上一股遭到背叛的愤怒,弗雷德里克的眼尾倏地红了,瞳孔剧烈震颤,他被烫到般猛地推开理查德,抓起桌面上的零食砸了过去:“我不要你的东西!”
    理查德呆立在原地,看到弗雷德里克夺门而出的背影,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伊芙琳差点被冲出去的人撞到,她看着满地狼藉,和蹲在地上机械性捡着零食袋的理查德,万分不解:“怎么了?你们发生什么了?”
    理查德说:“学姐……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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