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83line】不要欺負我阿爸!「各位錄製辛苦了——謝謝大家——」
朴正洙在今天的最後一個行程節目錄製結束後,一邊鞠躬一邊朝休息室走去。他今天心裡頭莫名有個不好的預感,但從一早起床、新買的麥片搭配優格作為早餐十分美味、節目錄製也非常順利——甚至連心空也乖乖地吃下他精心調製的狗飯。到底是哪裡不好呢?他努力不讓思緒繼續停留在沒有根據的預想,回到休息室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回家。或許只是太累了胡思亂想而已,朴正洙在心裡安慰自己。
「哥,有人打給你,要先接嗎?」正在收拾東西的助理看見一旁朴正洙為了專心錄節目而設置成靜音的手機,此刻亮起來電的畫面。
「好,謝謝你。可以幫我拿過來嗎?」朴正洙人正在低頭和身上的節目組特製服飾奮鬥,聽見來電話了抬手就要去接手機。
「是誰打來的?」
「……是希澈哥。」助理的聲音突然有些遲疑。
「那不用了,幫我放桌上吧。」朴正洙把伸出去的手收回,專心解開衣服上的綁帶。助理連忙應好,但手機抓在手上沒有放下,他看見電話響了許久未被接通後,來電的那個人又一連傳了好幾通訊息。
「我晚點再回撥。」朴正洙知道助理在讀他手機上的簡訊並沒有感到不悅,只是有點覺得好笑。明明他們前幾天還吵得不可開交,被歲月磨去脾氣的天上天下金希澈還甩了他家的門離開呢?朴正洙心裡嘲笑自己,都到這個歲數了還吵成這樣,要不是看在近期他們都過於忙碌於節目錄製與籌備新專輯,或許未來哪天提出來說上一嘴還能在綜藝節目上被引作「仁川大戰的餘波仍尚未平息?」之類的關鍵字讓大家說說笑笑。
「但希澈哥在訊息上說『出大事了』,還是……你點進去看看?」助理不好意思直接點開手機看,只是把手機再次遞給他。
朴正洙心裡一跳,難道這就是今天一直想著的「不好的預感」嗎?他接過手機點開Kakao talk,他和金希澈的聊天室上有好幾個紅點通知。
宇宙大明星希大人
*未接來電*
正洙你節目錄完了嗎?
宇宙大明星希大人
前幾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但現在真的是急事!你看到趕緊回電!
*未接來電*
宇宙大明星希大人
正洙,出大事了!
傳訊息來的金希澈還沒發現朴正洙已經已讀,對面就傳來一張照片就讓朴正洙感覺到眼前發黑:相片背景是他的家,但座落在大片窗景前的純白沙發上,坐著一位目測年齡接近十歲,身穿一襲純白洋裝的銀短髮黑眸小女孩,正鼓著臉頰、雙手抱胸,生氣似地側臉看向鏡頭。
宇宙大明星希大人
心空變成人了啊!
利特
你看著那孩子一步也別離開家裡,我立刻回去。
不可理喻。朴正洙慌慌張張地回到家,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各自坐在沙發的邊角,在偷捏自己的大腿確認是現實後,他看見金希澈放下手機一臉苦惱,小女孩更是再也忍不住怒顏,在看見朴正洙後立刻跑過來抱住他的大腿哭訴。
「阿爸!你太晚回來了!希澈他欺負我!」
「呀正洙,你什麼時候外面有女兒了我都不知道?」
「我是空兒!阿爸只有我一個女兒,才不是什麼外面來的!」
「什麼啊心空不是狗嗎?妳倒是說說把心空藏到哪裡了!」
眼見兩人一來一往吵得不停,讓他疲憊的腦袋隱約要痛了起來,朴正洙趕緊彎腰把小孩抱進懷裡安撫,又轉頭朝金希澈說話。
「好了。希澈,別對孩子太嚴厲。」認識朴正洙二十多年的金希澈不可能沒聽出在溫和聲音裡隱藏的怒意,於是消停了和小女孩的爭吵。見大人沒了聲音,朴正洙回過頭看向乖巧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女孩問:「但是……希澈說得有道理呀,我的空兒是隻小狗,怎麼會變成人呢?」
「明明阿爸今天做了好好吃的早餐給我,裡面有好多我喜歡的零食,你還說那個零食很貴、一個月只能吃一次……」小狗被主人質疑,小狗特別傷心。小女孩的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朴正洙見自己要把小孩弄哭了趕緊道歉,表示連這些細節都知道的她,確實就是他捧在手心上疼了好多年的心空。但說到這裡,朴正洙還是不太明白為何他的狗女兒明明一早還狗模狗樣地吃完狗飼料,晚上回家就變成了像是精緻洋娃娃的小女孩跑過來抱著他大腿哭。
「因為阿爸你說……跟希澈吵架很難過,身邊沒人懂你好寂寞,所以空兒才跟神明許願變成人陪你!」心空用手指了指天上,告訴朴正洙有一個神答應了她的請求。
「正洙很寂寞嗎?」金希澈聽到關鍵字後坐直了他半躺在沙發上的身體,插話提問。朴正洙抱著有話直說的女兒尷尬得不行,往前幾步坐到剛才心空坐下的沙發另一角,暫時不回答問題。
「這……空兒太貼心了,阿爸很感動。但陪伴在阿爸身邊的你突然變成人,我在媒體面前可是會出大事的啊!」朴正洙想到要是未來這孩子的存在要是不小心曝光,可要有多少大小媒體把他寫成多難看,還可能連累到他多年來辛苦培育的Super Junior……可能要被媒體渲染成隱婚生子的利特隊長想到這裡已經感覺未來一片黑暗,便抱著小孩不知如何是好。
「阿爸對不起……」
突然明白了「在媒體面前出大事=阿爸的工作會有危機=有危機賺不到錢=沒錢就不能吃上好吃飯」這個連鎖反應的心空也跟著朴正洙一起感到憂慮,這些是她小小的狗兒腦袋在祈願當下沒有想過的後果。小狗哪能有什麼壞心思呢?朴正洙回想自己從一早就揮之不去的不好預感,對照現在的處境後更是苦笑。
金希澈起身,朝一旁的父女正陷入愁雲慘霧之中走過來,他舉起亮著螢幕的手機給他們看,並說:「我剛剛查到了一些說法,不只有你們變成這樣。」
金希澈手機上開著的網站是一個專門討論鄉野傳說的小小論壇,其中有一篇貼文大致描述當事飼主與他的寵物在共同擁有強大的執念的情況下被神接受了他們的願望,於是寵物幻化成人,陪伴飼主達成願望後,寵物最終才能變回原樣。
「『願望』?我和空兒有共同的願望嗎?」朴正洙接過手機看完那篇貼文,看不懂自動心空只能湊過來看看熱鬧,聽見自己的飼主說出的關鍵字急得點點頭。
「對呀對呀,讓我變成人的神明有說:『要和主人一起好好達成願望。』所以我才變成人的,我希望阿爸可以不要難過,也不要再感覺寂寞!」一旁的心空補充說明,看來金希澈查到的這個論壇還真有幾分可信度。
「正洙,你的『願望』跟我有關嗎?」金希澈接過朴正洙遞回來的手機,低聲開口。他看見那人默默抱緊心空的小小身體,從父女倆的擁抱間看出了朴正洙的不安。
在剛剛聽下來的對話中,金希澈明白自己或許在這場被神明授意的償願中,佔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倘若就算沒有,他也不願意再讓和他在經歷幾番波折離合,最終決心重新站在一起的朴正洙感到寂寞與難過。所以金希澈今天沒有事先告知就自己進了朴正洙的家,打算給他點些他平時愛吃的外送、主動幫忙收拾心空玩得混亂的客廳……等待忙碌了一天的朴正洙回家,他要誠心誠意地為他們在前幾天的吵架,自己說出口的難聽話和摔門離開一一道歉。誰知道金希澈提著掛在門口的外送,走進家門就看到一個陌生女孩對著自己驚恐尖叫,不斷說著自己要找阿爸,為什麼希澈先回來了!等等一些小孩知道他,但他並不知道小女孩來者何人的發言,只好傳訊息詢問朴正洙是怎麼回事,於是時間回到了現在。
心空發現自己的飼主因為眼前的人類說出口的話,情緒肉眼可見地變得更加低落,忍不住掙開懷抱跳下來站在朴正洙前面,張開雙臂抬起頭,用小小的身軀試圖擋住低頭看著他們的金希澈。
「希澈,你又讓阿爸傷心了。」小小的心空瞪著眼前這個不知道高了她好幾公分的男人,感覺到自己要是需要對付金希澈這號人物,或許這次的償願會是一場長期戰。
金希澈著急地想澄清,轉身拿來剛剛被變成人的心空嚇到,因而隨意丟在餐桌上的外送,一邊表示他今天突然到訪的原意,和想要道歉的誠心。
「我點的辣炒年糕是你最喜歡的那家!雖然最近我們都要錄製歌曲必須保護喉嚨不能吃辣、但我買了比較不辣的,跟辛拉麵一起吃肯定很讚。我知道你為了拍攝最近在飲食控制不能吃這麼多碳水、今晚就讓我陪你一起吃吧!大不了明天多在健身房還債……很抱歉前幾天對你這麼兇,只是看你把行程塞得好滿,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忙得不行,我每天都在擔心你會不會就這樣倒下才說了重話,我捨不得你總是顧著往前衝而不顧自己滿身是傷……正洙?正洙在哭嗎?」金希澈發揮他的饒舌功力接說了一大串,朴正洙聽到後半段低下頭默默顫動肩膀,他擔心地停下嘴把外送放在旁邊的客廳的茶几上,半跪蹲在朴正洙前面,伸出一手覆上朴正洙和心空相牽的手。
「希澈!你讓阿爸哭了!你是壞、咦……阿爸?你是在哭還是在笑?」心空歪頭看見了朴正洙重新抬起頭,臉上的表情是流下淚水的笑容。
「希澈……我也要跟你道歉。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我不敢鬆懈、不敢輕易停下來,怕我只要一放鬆……SuJu不年輕了,要繼續在偶像圈裡保持活躍並得到優秀成績的這件事對我來說永遠都不會消失。它們大部分會成為我的驅動力鞭策我持續成長,但有時候它們也會把我逼得太緊……只有你在身邊我才敢表現出被追趕的疲憊。」朴正洙抬起沒被牽住的手,和金希澈一起抹去他臉上失控的淚水。「或許是我太彆扭吧,知道你總是願意替我說出我的累和辛苦,反而心底那份還想再多拚一點的念頭就這樣來回拉扯著自己,就把最了解我的你從身邊推開推開……抱歉啊,希澈。」
金希澈聽到朴正洙掏心掏肺說了這麼多真心話讓他心疼不已,擦過那人的眼淚後往前把朴正洙抱緊,連帶牽著的小狗女孩也一起揉進懷裡。
「希澈的抱抱總是這樣!空兒要吸不到氣了!」終於能開口說話心空大聲抱怨她一直以來都被金希澈的熱情擁抱搞得幾乎窒息,被逗笑而止住的朴正洙隨即調整心空的位置,小狗女孩鬆散地環在兩個抱在一起的大人身旁。
「我們正洙不可以再哭,也不可以再道歉囉。」金希澈的頭靠在朴正洙的肩膀上,感受他分別了幾天就已經特別想念的擁抱。朴正洙也很想念這個。
「那我該說些什麼呢?明明我也讓我們希澈傷心了。我真的……對不起呀。」朴正洙問。
金希澈鬆開擁抱,伸手按住朴正洙柔軟的嘴唇,讓充滿愧疚之情的戀人停下了話語。他把臉湊近,兩人的氣息打在彼此的臉上,嘴唇的距離正在慢慢縮短。
「說愛吧,我只想把未來餘生都花在與你相愛。」金希澈溫柔地含住朴正洙的嘴唇,他們溫柔且緩慢、深情地接了吻。明明只是安靜的接吻,朴正洙卻在唇舌之間反覆且深刻地感受到金希澈的愛。
在兩人吻到後半段後,兩個再次點燃戀情,愛得情深意濃大人這才突然意識到旁邊應該有個未成年的小朋友會看到一切突然有點害羞,於是倉促結束親吻往旁邊一看,本來身高還能到坐在沙發上的朴正洙胸口的小狗女孩不見蹤影,低頭去看才發現她已經變回了原本的模樣,帶著可愛無敵的笑容在他們身邊繞圈圈。
「看來我和空兒的願望都達成了呢。」朴正洙笑著和對上眼的心空說。小狗開心地加快步伐,小狗感謝神明讓他的主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