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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スザル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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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修】奋斗青春之我的大官梦summary:为了迎娶同村的白富美,出生平凡的朱雀决定进入官场。再次相见时,两人的地位却颠倒了过来……

    *正文1.8w+,20世纪乡村背景下的远大前程paro
    *双性/生子/路人/死亡,露性格十分恶劣
    *前半段励志,后半段纪实
    *现生压力下的发泄之作,非常雷人!极度ooc!




    我爱她是违背常理,是阻碍前程,是失往自制,是破灭希瞧, 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瞧的。可是,一旦爱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爱她。

    其实我不是不知道,爱你的成本很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前路的遍地荆棘,只不过对于我而言,关山难越,抵不过山后的无边风月,完人难寻,难不倒我对你的目成心许。因为你从都不是我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而是我怦然心动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





    1.

    “我要当大官!”年仅七岁的枢木朱雀说。

    枢木玄武坐在炕上抽着长长的烟袋,砸吧着嘴说:“小子,你不是这块料。别好高骛远了,还是跟爹种田去吧!”

    “孩子他爹,你别说了!”朱雀的母亲呵斥道。她把男孩抱在腿上,爱怜的摸摸他的头,“儿啊,告诉娘,为什么想当大官啊?”

    朱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红着小脸道:

    “因为这样就可以娶鲁路修了!”



    2.

    多年后,面对那几个歹徒时,朱雀依旧会想起鲁路修和自己在葵花地里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是百里屯屯长查尔斯最宠爱的孩子,在朱雀心目中,面容姣好,出身高贵的他是百里屯的公主。

    一个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一个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孩子,本该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人,却在命运的驱使下,不可控制的纠缠在了一起。

    这一天,查尔斯心血来潮想给鲁路修找个玩伴。于是把全村的小男孩叫过来,让他们在自家的葵花田里笔直的站成一排,仿佛是接受检阅的新兵。

    “选个喜欢的吧。”查尔斯拍拍鲁路修的头,看上去很宠这个小儿子。

    朱雀记得那天的太阳相当毒辣,他几乎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呼吸仿佛也透着灼热。就这样站了约有十多分钟,身边不断有人中暑晕倒,在朱雀视线模糊的前一秒,一双嫩藕般的小腿在他面前驻足,伴随着向日葵清甜的花香,小腿的主人朝他扬了扬下巴,轻飘飘道:“就他吧。”

    鲁路修一眼就相中了朱雀,从此他得以陪在小少爷身边,一起上学,一起玩耍,说白了相当于太子伴读。

    也是在这个时候,稚嫩的感情开始在朱雀心里萌芽,“娶鲁路修”成了他一生的愿望。眼下自己成了少爷的伴读,朱雀忍不住窃喜,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离他近了一步呢?

    不过朱雀的父母可不认为,成为鲁路修的陪读就能提高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

    “人家鲁路修是什么人?百里屯屯长兼县城书记最宠爱的儿子,你高攀不起,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玄武在炕上磕了磕烟灰,语重心长的劝道,奈何一头栽进去的朱雀再也听不进别的话,心里只剩下“如何跟鲁路修在一起”。

    “高攀不起?那怎样才配得上他!”

    “上学,考编,考公……儿子,你起码得当个大官啊。”玄武半是开玩笑,半是揶揄。他是想让儿子知难而退的,没想到朱雀听了,非但没有放弃,而且跟着了魔般喃喃自语:

    “原来……当上大官就能和鲁路修在一起啊……”




    3.

    鲁路修虽然生得玉雪可爱,但他性格古怪,行为乖张。平日最喜欢捉弄朱雀,无论是强迫朱雀跟他下棋,还是指使朱雀上树抓马蜂窝。到最后朱雀不是盯着无解的棋局急的抓耳挠腮,就是带着胳膊上被蛰出的大包从树上掉下。

    鲁路修总是毫不留情的嘲笑朱雀的衰样,没有半分同情的样子。尽管他才是罪魁祸首。

    黑发男孩趾高气扬的态度让朱雀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被惹急了时他也想过对鲁路修动手,想到把人打坏了赔不起时又悻悻的放下拳头。

    没办法,谁让整个百里屯都是鲁路修家的呢。朱雀不在乎自己被惩罚,他只是不想为此拖累家人。

    生鲁路修的气又不能打他,朱雀索性抱着腿,蹲在一旁,任鲁路修怎样叫喊都不理了。

    “怎么了?”见他臭着脸不说话,鲁路修态度难得软化下来,他跑过去,想把朱雀拉起来,可惜他贫弱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朱雀半分。

    “小子,生气了?”鲁路修像看到什么奇景般,好奇的凑上前去。朱雀往后避开了避,鲁路修离得太近,连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朱雀闭上眼睛,怕自己会没出息的原谅他。

    “好了,别生气好不好?起来陪我玩,”鲁路修蹲下来,摇着朱雀的肩膀,温暖的呼吸喷洒在棕发少年的耳边,“说实话,能跟我玩到一块去的人不多。你不陪我,我就无聊死了。”

    若放在平时,这话高低能让朱雀感动个一整天。可惜今天朱雀铁了心要跟鲁路修犟到底,他抱起胳膊一言不发,故作冰冷道:“大少爷还怕无聊?百里屯里多的是想巴结你的人,你找他们去吧!”

    此话不假,百里屯的小孩把鲁路修当成了孩子王,从小就养成了跟班的习惯,一有机会就对着鲁路修寒嘘问暖。鲁路修却对他们爱搭不理,只跟朱雀说话。

    从未被忤逆过的鲁路修恼怒不已,他指着朱雀的鼻子使出了杀手锏:

    “你不起来,我就让我爸爸撤掉你的伴读!我还会让大伙都知道这事,让你们全家在百里屯抬不起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朱雀只好咽下了这口气。他拍拍灰站起来,小声说:“随你便吧,别告诉你爸就成。”

    鲁路修对他的识时务非常满意。似乎是担心朱雀再次跟他犟劲,鲁路修没再让他做什么过分的事,两人就在屋里打了一下午的扑克。

    这不是朱雀最想要的生活,但其他孩子对他这样十分眼红。他们把鲁路修对朱雀的折腾都看在眼里,以为少爷讨厌这个伴读,于是把人堵在巷子里,打算教训他一顿。

    “离鲁路修远点!”

    “你怎么好意思站在他旁边,看不出他讨厌你吗!”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说着他们一挽袖子,作势要扑上来。正好朱雀因为鲁路修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可以说这几个小鬼撞枪口上了。

    “嘁。”朱雀粗鲁的抹了抹鼻子,眼里闪过一簇怒火,他退也不退,举起拳头招呼了过去。

    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他们只来得及感受落在肚子和脸上的重击,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姿势落地,几秒钟后,小巷里响起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鲁路修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景象。

    “怎么回事?”

    见救星来了,小鬼们一窝蜂的冲上去,呲着牙抱着腿,争先恐后的告状:“鲁路修,是他先动的手!”

    鲁路修的眼神在他们青肿的脸上淡淡扫过,他转过头,径直走向朱雀,问:“是真的吗?”

    “瞎子都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朱雀别过脸,嘴上说得毫不在乎,内心还是希望鲁路修偏向他的。

    鲁路修沉下脸,完全不笑了。这一刻他的气势像极了他的父亲。让上一秒还叽叽喳喳的小孩们瞬间不敢吱声。

    “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朱雀,小心我告诉我爸爸!”

    他们只看见鲁路修强迫朱雀抓马蜂窝的场景,没看见他一边嘲笑一边给朱雀上药的样子。鲁路修对朱雀的关心,连朱雀本人都懵懵懂懂,更别说几个小鬼头了。

    朱雀内心涌出一股暖流,夭寿了少爷居然护短了……尽管很感动,但他面上还是要保持不屑,要让鲁路修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哄好。

    “谁要你多管闲事!”

    “你是我的仆人,我不管谁管?”听到朱雀近乎大逆不道的话,鲁路修也不生气。

    “我是你的陪读,才不是什么仆人!”

    “虽然你跟我吃同样的饭,念同样的书,有时候还会睡同一个被窝……但你是我爸爸雇来哄我开心的,这还不叫仆人?”

    朱雀从没在口头上占过上风,他俩吵架一直都是鲁路修赢。见说不过鲁路修,朱雀下意识捏紧了拳头。鲁路修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紧张的喊:“你敢动我一下,我立刻告诉我爸爸!”

    像极了害怕却还要朝人哈气的猫,朱雀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见鲁路修疑惑的望向他,朱雀轻咳两下,对着百里屯的小少爷许下了豪言壮语:

    “你就趁现在多享受上位者的风光吧,等我当上大官,你一定会后悔的!”




    4.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朱雀跟鲁路修就去县城里上小学了。

    鲁路修遗传了他母亲的聪敏,平时不怎么用功,学习成绩也能名列前茅。相较之下朱雀这方面就比较吃力,不过有鲁路修给他补习,成绩也还过得去。

    “啧啧,你这体力笨蛋也想当大官?老老实实做我的仆人吧。”鲁路修把朱雀那张刚过平均分的成绩单往他胸口上一拍,开口就是无情的嘲讽。

    除了学习,还有一件事让朱雀感到忧虑。那就是玄武似乎对他做陪读的事意见很大,每次看到他与鲁路修站一起,眼底尽是化不开的阴郁,仿佛浓重的黑暗。

    终于有一天,仿佛再也无法忍受般,玄武命令朱雀远离鲁路修,为此朱雀激烈的反抗。

    “那个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听爸的话,别做他的陪读了,你不能跟他走太近!”

    枢木玄武把烟杆狠狠摔在桌上,发出通天的巨响。朱雀从未见过父亲暴怒的模样,他脸色苍白,心里有些恐惧,但仍据理力争。

    “我就是为了他才想当大官的,您这是要连我的梦想也一起否定吗?无论您怎么说,我是不会放弃的!”

    这场争吵以朱雀挨了一顿毒打告终。见无法说服父亲,朱雀干脆待在鲁路修家,一住就是三个月,放假也不回去。在鲁路修家里的日子还算自在,查尔斯经常不在家,屋子里只有他的孩子和几个佣人。

    鲁路修看出来他是在躲玄武,于是支开妹妹娜娜莉,状似不经意的提起道:

    “你跟你爸吵架了?”

    “没有,没有的事……”朱雀嘟囔道。话虽如此,他还是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脸,玄武那天揍得不轻,他的脸至今还在幻痛。

    “还说没有,你在我家住下的那天,脸都肿成猴屁股了。我呢,是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才没有戳破。”鲁路修傲慢的说,满意的看着朱雀的脸色由白转转青,再由青转黑。

    “你小子有种,干得漂亮!”

    就在朱雀以为他要开始惯例的嘲讽时,鲁路修突然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咯咯笑了起来。

    “……”朱雀怪异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我有话对你说!”鲁路修喝住棕发少年,不满的瞪着对方。阳光将他的脸颊边缘照得近乎透明,柔顺的黑发在晨曦下有丝绸般的质感。小妖精长得越发美丽,他深紫的,仿佛无机质的眼眸像极了精致的工艺品,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人能抵挡他的诱惑吧,至少朱雀已在心里缴械投降。

    “我们很相似呢。你恨你爸,我也恨我爸。”鲁路修阴恻恻的说,“人前装得人模狗样,人后背着我妈到处找女人,总有一天我要把我爸跟他的小三小四小五一起打包到地狱去。”

    朱雀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他想说那我跟你还是不一样,我没那么恨我爸。

    鲁路修像是终于找到诉苦的对象,将对父亲的不满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朱雀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讲述,时不时的应一声,心想原来百里屯屯长也有这么丰富的生活。不对,应该说,因为他是屯长,所以才能活得如此糜烂。

    末了鲁路修抓住他的手,认真的看向他。

    “我制定了周密的惩罚计划。朱雀,我需要你的帮助。”

    朱雀内心很是犹豫,他上学乃至于日常的开销,都是查尔斯出的钱,这个时候跟鲁路修去搞事,岂不是恩将仇报?

    鲁路修看出了他的纠结,宽慰道:“你只管去做,出了问题我兜底!”

    “这样不太好吧……”朱雀艰难的嗫嚅道。他平时也算熊孩子,但做事也有分寸,不会乱闯祸。

    鲁路修盯了他一会儿,见他还是没反应,别过脸恼怒道:“真扫兴,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看着他有些无助的模样,朱雀突然有点难过。鲁路修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说吧,要我做什么?”

    他们抱着两盒纸箱,来到查尔斯下榻的酒店。鲁路修在前台问到了他父亲的房牌号,他乖巧的外表和甜甜的声音很有迷惑性,以至于客服很快就交代了出来。

    “来找爸爸的吗?我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不,不用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鲁路修微笑,指指地上的纸箱,上面缀以漂亮的丝带,看上去是精致的礼物。

    目送着两个可爱的孩子抱着“礼物”远去,客服温暖得心都化了,她揪住胸口忍不住感叹:

    “这年头的孩子真是有孝心啊!”

    上电梯,拐角,朱雀在鲁路修的指示下来到门前,然后剥掉外层的纸壳——里面是装得满满当当的两桶猪血。

    “愣着干嘛,去敲门啊。”见朱雀停下动作,鲁路修不满的催促。

    虽然来之前演练过一遍,但真做出来还是太羞耻了!朱雀轻手轻脚的走上去,敲了两下门,掐着嗓子强忍着恶心说道:“您好,客房服务。”

    门开了,他们清楚了看到了屋内人震惊的表情。查尔斯狠狠盯了朱雀一眼,朱雀尴尬的移开目光。意思是我知道你对我有恩,但为了你儿子,我只能这么做。

    鲁路修揭开盖子,将里面的猪血准确无误的泼在了自己父亲的身上。

    “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没有我妈你什么都不是!”

    黑发少年扔掉铁桶,不去看查尔斯此刻的表情,他对着朱雀扬起下巴:“就是现在,动手!”

    朱雀眼一闭,心一横,手起桶落,泼了他们一身猪血 :

    “用错误的手段得到的结果毫无意义。查尔斯先生,对不起了!”





    5.

    做出那样的事,自己更不能回家了。

    朱雀的惶恐被鲁路修看在眼里,他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做错事的是他又不是我们。有什么好心虚的?再说了,这次行动我才是主谋,你顶多算个从犯。”

    见朱雀沉默不语,鲁路修明白了他的意思,哼了一声:“那就更不用怕了,要是你爸真把你扫地出门,大不了你就在这儿住一辈子,我养你。”

    “你有这么好心?我不信。”朱雀瞪他,与鲁路修相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放松警惕。

    “好哇,你居然敢怀疑我!”鲁路修扑上去捏住他的脸,朱雀抓住他的手腕,两人一块倒在了床上。鲁路修在力气上根本拼不过他,扑腾两下就没劲了。朱雀玩心大起,把人按在床上挠痒痒。

    黑发少年被他逗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散乱成一片贴在脸上。

    “够了……够了……别弄了……”鲁路修抬起头看他,脸色潮红。

    朱雀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很是喜欢,因而忍不住抱紧他。柔软的卷发蹭在鲁路修纤细的脖颈上,一遍又一遍。

    “别闹了,你是狗吗!”

    “哥哥,朱雀,你们又在闹了!”娜娜莉听到动静跑过来,看见扭打成一团的两人,无奈的说道。

    “放心吧娜娜莉,你哥哥还好好的。”这么一闹,多少冲淡了朱雀内心的担忧,他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轻快。

    “是啊,我们没有打架。”只有在娜娜莉面前,鲁路修才会收起锋芒,俨然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兄长。他招呼娜娜莉过来,眼神柔软,嗓音清澈。

    娜娜莉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鲁路修把妹妹拉过来坐在床上,一手抱住她,一手抱住朱雀。一种奇妙的感觉划过他们心间,这一刻,三个孩子感受到了幸福。

    “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哦。”

    查尔斯奇迹般的没有停掉朱雀的生活费,不仅如此,他还继续让朱雀上县里最好的初中。让朱雀不禁怀疑上次的“惩罚计划”是不是对上了他的胃口,毕竟个性娇纵的鲁路修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

    若真是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因得罪查尔斯而影响仕途了。

    这几年在朱雀跟家里的关系稍有缓和,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母亲还是跟以往那般慈爱,而玄武每次见他都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他劈了一般。朱雀不想也不敢去探究原因,于是每次回去都避免与父亲单独待在一起。

    查尔斯在百里屯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回来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朱雀想,他一定在担心比被泼猪血更严重的事。

    一次他半夜起来,听见客厅里有人在说话,朱雀好奇心被勾起来,于是躲在墙角偷听。尽管查尔斯和别的大人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朱雀还是听清了几个关键字,他们在商量搬家的事。

    搬家?!朱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鲁路修会跟他分开吗?这真的太残酷了,他从来没想过要和鲁路修分开,在他设想的未来里,鲁路修应该和他一起度过高中大学的时光,毕业后他会凭自己的努力通过考试,然后进入官场,和鲁路修结婚……

    他们应该永远在一起不是吗?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鲁路修听见他翻来覆去的动静,揉揉眼睛坐起来,睡眼朦胧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冷。”朱雀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不敢让鲁路修看见他此刻心痛的表情。

    下一秒黑发少年倾身上前,将他抱入怀里,两人在柔软的床铺上抵足相拥,静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喏,这样就不冷了。快睡吧。”



    6.

    他跟鲁路修终究没能上同一个高中,初二的那个暑假,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因为贪污受贿,被撤销公职,判了死缓。

    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们一家从云端跌落,除了追回贪污的钱,还要交天价罚款。迫不得已下,鲁路修被卖给布兰德利家抵债,娜娜莉则被母亲那边的远亲阿什福德家收养。

    在查尔斯垮台的前一天,朱雀火被玄武强行接了回去。一路上父亲沉默不语,面色阴霾。棕发少年顾不上被拽得生痛的手臂,心头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

    果然,一回到家他就被反锁在自己的房间里。朱雀没有多想,以为这是对自己忤逆的惩罚,自然乖乖待在房间里。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许多人在家里进进出出,他们面色凝重,似乎是玄武的旧识。这些人在客厅坐下后,一开始还是低如蚊呐的密语,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吵了起来。

    如果不是其中一人不小心说漏嘴,朱雀本来可以安静的待到第二天。

    “我的天,他们居然真的……查尔斯的儿子以一百多万的价格卖了?”

    话音刚落,朱雀就破门而出,他跨过散落在地上的木板,疯了一般要去找鲁路修。这副失智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眼看朱雀就要冲出去,他们赶紧抱住他的手臂,拦住他的腰,劝他别去。

    “朱雀贤侄,使不得啊!”

    “鲁路修在哪儿!”朱雀的眼睛布满血丝,他咬牙扒开拦在身上的手,拼尽全力向前探去。
    。自从听见那句话后,他就再也无法冷静。

    拦住他的几个男子感觉身子一轻,朱雀身上挂着他们,竟然拖着脚步硬是走了出去。他喘着粗气,举起手,艰难的向大门门把伸去。

    “快来人,不能让他出去!”

    “绳子,快!妈的这小子的力气比牛都大!”

    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知是谁拿来了四指粗的麻绳。他们扯住朱雀的头发,踩住他的膝窝把他按倒在地上。一番挣扎后,朱雀双手被束在胸前,两只脚也被牢牢捆在一起。但他仍不放弃,在地上扭动,叫骂着,表达自己的抗议。

    “到此为止吧,朱雀君。”一个疲惫的男声响起,朱雀很久没听过这个声音了。

    他眼睛一亮,是藤堂先生!他的剑术老师,也是他最尊敬的人。有时候朱雀甚至觉得藤堂比玄武更像自己的父亲。

    藤堂先生的话,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想到这里,朱雀流着眼泪说:“藤堂先生,求求你!让我去找鲁路修吧!”

    “恐怕不行。朱雀君,对不住了!”

    藤堂蹲下身,抬起手掌,狠狠劈向他的后颈。

    朱雀只来得及感到后颈传来一阵剧痛,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见终于清静了,几个男人抹了把汗,长长舒了口气。他们小心翼翼的把人抬起。放回床上时,朱雀还在呢喃着鲁路修的名字。




    7.

    就在朱雀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鲁路修时,初中的毕业典礼上,他奇迹般的再次见到了对方。

    鲁路修出落得越发动人,举手投足间都有说不出的风情。他身边围满了献殷勤的男人,鲁路修对外宣称休了一年学,这次回来,那些垂涎美貌的人更加蠢蠢欲动。毕竟作为后台的家族早已垮台,原本高不可攀的野蔷薇,如今唾手可得。

    那些人看鲁路修的眼神带着一丝轻蔑,因为有一些不太好的谣言在坊间流传。说布兰德利家表面上把鲁路修当养子,实际上把他当交际花送出去笼络其他官员,借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朱雀不去理会那些传言,尽管内心隐隐抽痛,但对现在的他来说,能再次见到鲁路修已经很幸运了。他穿过人群,来到鲁路修面前,唐突的说:“好久不见,能找个地方聊聊吗?”

    鲁路修了然,对其他人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跟着朱雀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朱雀表面上强装镇定,内心早已兵荒马乱。自那天后他消沉了很久,这次相见,他悸动的心重新焕发了活力。

    他停下脚步,细细的望着这张绝美的,时常会在他梦里出现的脸。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几秒钟的沉默后,鲁路修一摊手,让他先说。

    “你好像……瘦了。”朱雀结结巴巴的开口,他有很多话想问鲁路修,比如你还好吗,布兰德利家对你怎么样,你还能经常见到娜娜莉吗……还有那些传言,是不是在胡说?但不知为何,对上那双仿佛能把人看透的紫眼睛,他就只能说出这句话。

    “你倒是长高了不少。”鲁路修笑了。尽管尽力维持微笑,但朱雀还是看清了他眼底深深的疲惫。他脸颊消瘦了不少,衬得下巴越发尖锐。

    “学习怎么样?别忘了你一开始可是冲着当官来的。”鲁路修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托你的福,没什么大问题——你的手!”朱雀眼尖的发现那只苍白的素手上长着冻疮,他想抓住对方仔细看看,鲁路修却先他一步,把手抽了出来。

    黑发少年深吸一口气,朝布兰德利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了,我得走啦。”

    “可是——”朱雀想拉住他,鲁路修却压低声音:“别跟过来。”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跑远了。看着鲁路修挽上布兰德利的胳膊,亲昵的和他交谈,朱雀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朱雀大致能猜到,为何布兰德利家要了鲁路修,要么是他双性人的体质更有价值,要么就是鲁路修自愿献身,把更好的选择留给妹妹。

    第二天布兰德利家就带着鲁路修搬到其他地方了。那之后,他们整整六年没再见过面。

    这是朱雀最后一次见到“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





    8.

    查尔斯倒台后,枢木玄武越发阴郁,有时候一整天都在抽烟。百里屯已经不同往日,大量开发商涌入村子,想把这里改造成风景区。时代的车轮无情的向前碾压,如今已经没几个人选择种田了,人们纷纷背起东西,离开生活多年的家乡另谋出路。

    在这种情况下,朱雀他们也搬到了县城。说实话,他对这种变化不甚在意。无论时代怎么发展,当官都是最好的出路。

    没有了查尔斯的资助,朱雀还是凭着自己的体育特长,在县城上了一所不错的高中。高中住校的某一天,他接到母亲的电话:父亲死了。

    父亲是突然去世的。被发现时,他手边有一把柴刀。所有人都认为,玄武是无法适应离开百里屯的生活,加上不愿做出改变,才会一时想不开。

    这给朱雀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尽管悲痛不已,他还是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一心投入到学习中去。父亲的死,让他当大官的信念更加坚定。

    毕业那年朱雀提交了报考警校的申请,可能是因为藤堂在公安局的关系,可能是因为他能力过于优秀。总之,他顺利进入了警校。

    梦想成真,朱雀突然有种不真实感。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想与鲁路修分享这个消息。可拿起电话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布兰德利家把鲁路修藏得很严,毕业典礼那天是鲁路修最后一次公开露面。但朱雀想着,只要当上警察,进入官场,总能接触到那个圈子。到了那天,他一定会接鲁路修回来。

    米蕾•阿什福德是他高中的学姐,靠着这层关系,朱雀得以每个月都能过去看望娜娜莉。和他一样,娜娜莉也很担心鲁路修的现状,奈何作为贪污犯的孩子,她的行动也受到了限制。在朱雀承诺他一定会接回鲁路修时,少女愁云密布的面容才稍稍好转,她握住朱雀的手,反过来安慰他不要太勉强。

    朱雀在警校训练时,又听见一个震惊的消息:布兰德利一家四口死于非命,鲁路修下落不明。有人说人是鲁路修杀的;有人说是土匪下山,杀人全家后抢了鲁路修当压寨夫人;有人说他被卖到了东南亚做黑工;还有人说他染上了refrain,整天在窑子里醉生梦死……

    不管流言怎么传,事实就是,布兰德利家死状凄惨,而鲁路修至今杳无音信。

    朱雀看着手上的报纸,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望向窗外,厚厚的云层挤压在铅灰色的天空上,阴霾笼罩着整个县城,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一如他苦闷的心情。

    鲁路修,你到底在哪儿?




    9.

    “队长,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现年二十一岁的枢木朱雀接到了下属的紧急来电。

    “歌舞伎町那边有人闹事,就要打起来了!”电话那头人声嘈杂,混杂着几句粗话。朱雀披上外套,带着一队人匆匆感到现场。他早已实现儿时的愿望,当上了队长,成为了真正的“大官”。但是,作为他动力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回来。

    歌舞伎町的一家风俗店门口挤满了人,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朱雀奋力扒开人群,终于看清楚出了什么事。

    “小美人,哥哥给你零花钱,你把裤子脱了给哥哥看看下面呗。”几个高大的男人围着面前的青年,为首的人手臂上纹着一条青龙,笑得一脸猥琐,手上还拿着几张钞票。

    “是啊,美人儿你就从了吧,跟着我们老大,有你吃香喝辣的!”几个小弟齐声起哄道,他们的目光在青年的身上游移着,下流而肮脏。

    “我不做男人的生意,听不懂人话吗?”一个冷冽的男声响起,牵动了朱雀的心弦。虽然相较六年前沙哑了不少,但他绝不会认错——

    “臭婊子,好好说不听是吧,非得来硬的!”男人恼羞成怒,想要动手揪住对方的领子。

    “都给我住手!”朱雀拿出自己的证件,见警察来了,这些人立马哑火,对着朱雀点头哈腰,谄媚着笑脸,哪还有半点嚣张的气焰。

    “嘿嘿,警察同志好。”

    “警察同志辛苦了!”

    “警察同志,小事小事,不用麻烦您。”

    朱雀没理他们,而是自顾自的陷入回忆。六年过去了,关于鲁路修,查尔斯的一切早已被人们淡忘。但对朱雀来说,一切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在他心目中,鲁路修依旧是那个明媚张扬的小少爷,是百里屯最受宠爱的公主,一切阴暗的东西跟他通通不沾边。

    但看到现在的鲁路修时,他还是惊呆了:面前的人戴着单边黑色眼罩,吊着一颗紫水晶,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紧身衣,这种轻薄的布料穿了跟赤身裸体几乎没有区别,朱雀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打了一枚乳钉。

    如今鲁路修的一颦一笑都称得上妖娆,语气也相当轻佻,哪还有半分从前清纯的样子。如果说他天生就是在歌舞伎町长大,以出卖色相为生的,恐怕也有人会信。朱雀心头愈发苦涩,他眨了眨微微泛湿的眼睛,移开视线,发现黑发青年身边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正紧紧抱着鲁路修的胳膊,戒备的看着他们。

    朱雀又走近了点,亚麻色头发的男孩立马向前跨了一步,挡在鲁路修身前。

    “洛洛,没事。”鲁路修压下洛洛的手,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

    这时几个警察赶到,拷住那几个混混,问:“队长,要把他们拘留吗?”

    鲁路修眼波流转,笑着说道:“当上大官了啊,朱雀。”

    朱雀没有回答,而是脱下外套,披在鲁路修身上,把人裹好后才开口道:“妨碍治安,全部带走。”




    10.

    警局——

    “名字。”朱雀翻开登记簿,看向对面的二人。

    “洛洛•兰佩鲁基。”

    “朱利叶斯•金斯利。”

    “这是你真名吗?”朱雀十分无奈,他能理解鲁路修不想被认出来的心情,但取这种鬼名字,让他很难办啊。

    “我没有身份证,你爱记不记吧。”鲁路修弹弹烟灰,不耐烦道。

    “你这个婊子,对我们队长放尊重点!”一个年轻的警员看不惯他这副样子,怒气冲冲的喝到。

    “向我哥哥道歉!”洛洛刷的一下站起来,对那个警员怒目而视。

    “哦,”鲁路修露出的右眼危险的眯了起来,他冷冰冰的看向出言不逊的人,“你们队长做我跟班时,小子,你爸还没把你射出来呢。”

    屋内一时间剑拔弩张,朱雀担心他们在警局里打起来,赶紧上前把两人拉开。

    “青木,冷静点,这是正常的流程——洛洛小兄弟,你也不希望你哥被关起来吧——至于你,鲁——金斯利先生,跟我来一下。”

    时隔多年,朱雀再次牵起那只修长的手,一时间感慨万千——他摸到了粗糙的老茧,换作以前,这种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鲁路修手上。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捧起鲁路修柔软的脸颊想查看他的左眼,却被鲁路修毫不客气的打掉手,不让他碰。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朱雀讪讪的放下手:“你眼睛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鲁路修别过脸,看起来不想与他多聊。

    “那个孩子是你爸的私生子吗?”

    “哈,你想的可真多,无可奉告。”

    “鲁路修!”朱雀有些恼了,他强压着怒火说,“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在关心你!”

    “官威真大,把你的关心留给需要它的人吧。话说回来,你们正在为歌舞伎町的事头疼吧?毕竟那里人流量很大,向来是治安的重灾区。还是说……”鲁路修吸了一口烟,玩味的说,“你觉得它如今的混乱都是因我而起?”

    朱雀一时语塞,他没这么想过。但不可否认,歌舞伎町今日的混乱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出现,鲁路修是那种能带来腥风血雨的人,好像生来就是要颠倒众生的。

    “我从没这么想过!”朱雀摇头,他盯着对方,眼里满是心疼,“如果你有的选,不,我很后悔没去找你……”

    想到鲁路修可能经历的一切,朱雀的视线模糊了。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也有可能只是几秒——他嘶哑着声音说道。

    “我很抱歉,鲁路修。”

    鲁路修微微一怔,神色似乎缓和了些。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份尖锐。

    “鲁路修•兰佩鲁基。”

    “什么?”

    “朱利叶斯只是花名,我现在用这个名字。以前的东西……都舍弃掉了。”他拍拍朱雀的脸,胡乱抹去他的眼泪,“你已经是大官了,总是道歉像什么样。”

    这个力道……鲁路修安慰人的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朱雀心头一热,紧紧抓住他的手,生怕人再次溜走般:“你现在住哪儿?”

    “怎么,改行当跟踪狂了?”

    鲁路修跟洛洛暂时住在歌舞伎町附近的一家廉价旅馆里,每天鲁路修都要去歌舞伎町挣钱,至于他的工作,说好听点是陪聊,难听点是牛郎。只要肯出钱,他就愿意陪对方消磨一个下午。

    朱雀见不得他这样,跑去旅馆找他。只是洛洛防他跟防贼一样,亚麻色头发的男孩把人堵在门口,语气不善道:“哥哥现在不见任何人。”

    话音刚落,鲁路修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来。

    “让他进来吧。”

    洛洛露出一个沮丧的表情,闪身让朱雀进去,小声嘟囔道:“算你走运。”

    房间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淡淡的烟味,有两张窄床,对面老旧的沙发上放着几件旧衣服,鲁路修正坐在其中一张床上抽烟。

    “我很忙,有话快说。”见他进来,鲁路修掐灭了烟。

    “鲁路修,”朱雀在沙发上找了个空地坐下,言语恳切,“离开歌舞伎町吧,我能给你们安排工作,你不用像现在这样……”

    “谢谢关心,我这样就很好。”不等他说完,鲁路修就一口拒绝。黑发青年斜睨着他,恶狠狠的呛道:“枢木卿,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吃口饭。还是说你当大官就是为了管我?哼,管过我的人都死了,你大可以试试!”

    不等朱雀反驳,鲁路修就叫来他的义弟:“洛洛,送客!”

    洛洛向他伸出一只手,脸色铁青:“请吧,枢木卿。”

    洛洛拽着他的胳膊把他送到门口,确认鲁路修听不到后才小声说道:“别再过来了,你还嫌哥哥不够难过吗!你现在什么样,他现在什么样?你觉得他每次见你很开心吗?”

    “你说什——”朱雀还想追问,洛洛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了门。他站在薄薄的木板门前,举起的手又无力的垂下。

    是了,骄傲如鲁路修,定不会接受自己的施舍。曾经的“仆人”如今社会地位已高过自己,这种落差感是个人难以接受。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要去打扰鲁路修吗?

    朱雀打算等鲁路修冷静点后再去找他,反正歌舞伎町已经列为重点关注地点,要是有突发状况,他可以第一时间赶到对方身边。

    命运总是能在你以为不会更糟的情况下,给你当头一棒。尽管非常不舍,但朱雀接下来三天都没有再找过他们。然而一天夜里,鲁路修和洛洛在歌舞伎町的居酒屋吃夜宵时,上次找过他们麻烦的人重新聚集起来,悄无声息的来到他们身后。纹着龙的男人拿出匕首,对准鲁路修后背扎下去。察觉到不对的洛洛冲上去,一把将兄长扑倒。那把匕首不偏不倚的刺入了他的后心。

    一刀刺偏,男人还不死心,想拉开洛洛往鲁路修身上补刀。谁知洛洛濒死之际爆发了巨大的能量,紧紧抱着鲁路修不撤手,不让这些男人靠近他半分。

    有了洛洛拼死的保护,加上男人被惊叫逃离的顾客们冲乱了阵脚,鲁路修才得以保全性命。朱雀带着一队警员赶到,看见血泊中的兄弟俩和那几个歹徒,一时恍然,不由得想起了他跟鲁路修在葵花地里的初见。

    “鲁路修,按着他的伤口,我叫救护车!”朱雀吩咐手下把那几个人控制住,拨通了电话。

    鲁路修捂住洛洛血流不止的伤口,安慰他:“没事的,我在……”

    “哥哥,你不能有事……”洛洛嘴角流着血沫,脸白得像张纸片,“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抱歉……”

    “别说傻话,救护车马上就到了!”鲁路修焦急的大喊,泪水止不住的滑落,点点滴在男孩的脸颊上。

    “哥哥……哥哥……”

    洛洛呼唤着他没有血缘的兄长,停止了呼吸。





    11.

    洛洛死后,鲁路修仍坚持去歌舞伎町揽客。任谁都看的出来,他消沉了不少,单薄的身体仿佛风雨里飘摇的一根细竹,反而更惹人怜爱。

    在那之后,朱雀每天都去歌舞伎町找他。鲁路修在街上陪那些少女,他就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的盯着他。久而久之,吓跑了不少想买鲁路修时间的女孩。

    跟朱雀一个单位的警察也有不满的,说:“枢木啊,你找相好也不找个好的,你找个歌舞伎町的,瞧着像什么样,一看就跟不少人睡过……”

    跟他关系不错的同事基诺也劝他:

    “放弃吧,他不是你能追到的,你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清楚鲁路修身份的上司也劝道:

    “你可要想好了,跟他好,是自断前程!他爸是罪人,你们在一起,小孩以后不能考编!”

    面对熟人的劝解和外面的风言风语,朱雀不为所动,坚持去找鲁路修。而对方正因他吓跑了自己的顾客而大动肝火,把朱雀挡在门外,无论他怎么请求都不开门。

    每次没任务时,朱雀都带着鲜花和点心去看他,鲁路修不开门,他就站在外边,对着门诉说甜蜜的情话,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有几个妈妈桑不识相,以为朱雀是见色起意,就对他说:“警察同志啊,你就别吊着这棵歪脖树了,歌舞伎町有的是漂亮女孩,我把她们介绍给你,要啥样有啥样…….”

    朱雀阴沉着脸,把拳头骨节攥得啪啪响。以为自己搞错方向的妈妈桑硬着头皮换了个话术。

    “呃,要是不喜欢女的,我也可以帮你介绍牛郎……”

    “滚!!”

    朱雀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他盛怒的模样把她们吓得落荒而逃,从此再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他站在门前,能嗅到淡淡的烟味和隐隐的酒气。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气味出现。这几天朱雀高强度盯梢,暗自庆幸鲁路修没有带别人回来。他兀自想到,如果鲁路修真的沾上了refrain,或是出卖自己的肉体,他还会爱他这么深吗?

    想到这里时,朱雀正好经过门前的垃圾袋。踌躇再三,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挑开一角,暗中查看鲁路修丢的垃圾。没有……没有……没有!没有避孕套,没有refrain。朱雀松了口气。太好了,鲁路修堕落的程度没有传闻那么深。

    朱雀蹲在垃圾袋前,露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欣慰笑容。就在这时,门开了,鲁路修看见他,不由得一愣,两个人隔着黑色的垃圾袋面面相觑。

    “那个,我能解释。”朱雀率先打破沉默,胡乱的比划着。

    “……”

    “……”

    “解释啊?”鲁路修抄着手靠在墙上,铁青着脸看他。

    “首先我很抱歉,我只是——只是——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用什么不该用的东西。”

    “这就是你翻我垃圾袋的理由?”鲁路修要被他气笑了,他转身进屋,朱雀飞快的跟上去,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的看着他。

    看的出来鲁路修态度软化了不少,不然不会放他进来。朱雀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郑重的交给他一个沉甸甸的信封——里面是他一个月的工资。

    鲁路修怔住了,那张绝美的脸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攥着信封的手青筋暴凸颤抖不止。他愤恨的盯着朱雀,把信封扔回去:“少瞧不起人了,带着你的钱,滚!”

    朱雀摇摇头,温和的说:“听说你的时间要花钱买,能陪我聊聊天吗?”

    鲁路修沉默片刻,迟疑着说:“我不做男人的生意……”

    朱雀正襟危坐,挺直了背道:“那你把我当做女的吧!”

    鲁路修输给了他的厚脸皮。黑发青年闭上眼,投降般敲了敲额头:“真是服你了。那你想聊些什么?”

    “我爱你,我想娶你。”朱雀认真的说,"我在葵花地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我当大官就是为了你。"

    “扯淡!”鲁路修冷笑道,“那时你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懂什么叫爱?还为了我?不愧是布里塔尼亚的公务员啊,道德绑架是越来越熟练了!你们这些官员都一个样!”

    “我就是懂!”朱雀说。听见鲁路修提到别的官员,他一下子慌了,“其他官员?他们怎么你了!”

    “呵,实话告诉你,”鲁路修眼里闪着冷酷的光,“那些人说得没错,我当过婊子,跟几千个男人睡过!你想娶我?死了这条心吧,枢木朱雀,靠近我只会让你倒霉!”

    “不!不是那样的!”朱雀激动起来,他紧紧抓住鲁路修的肩膀,“我相信你,就算那是真的,那也不是你的错!"

    “你信不信有什么用?事实就是我跟很多人睡过,”黑发青年冷冷地说,他竖起全身的刺,不惜一切伤害着曾经的挚友,“如果你连这都能接受,那我只能送你两个字:下贱!想睡我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法国,我跟狗在一起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不……不是这样的,你别这么说自己……”朱雀抓住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破碎的绿眼睛里尽是心疼。

    鲁路修望着那双苍翠的眼睛,心里盈满了报复的快感、扭曲的愤怒、和一丝淡淡的难过。他一把推开朱雀,恶狠狠的说:

    “别再纠缠我,滚!”

    朱雀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鲁路修刚才那番话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身边不少人都说他当过婊子,朱雀当然不在乎他们,可是当鲁路修亲口说自己跟许多男人睡过后,他还是忍不住捂住胸口,那里仿佛破了一个大洞,正汩汩不止的流出鲜血——朱雀拖着脚步走到路灯下,突然产生了想毁掉一切的冲动。

    他爱的人早就不是以前纯洁美好的模样,六年过去了,他变得冷漠,放浪,甚至是恶毒。

    朱雀缓缓蹲在路灯下,他抱紧双臂,在衣袖上抓出深深的皱痕。棕发青年心里进行着痛苦的斗争,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有几个瞬间朱雀甚至想:忘掉他吧,忘掉他就不必再忍受,忘掉他你就不会痛苦了。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忘掉。

    可是忘掉的话,自己算什么?鲁路修算什么?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又算什么?

    “不,”他很轻很说,“我决定不忘掉。”

    夜里的冷风让朱雀的脑子清醒了点。他冷静下来,思考着刚才的问题:如果鲁路修真的堕落了,他还会这么爱他吗?答案是会。无论鲁路修怎么样,哪怕他是个玩弄人心的骗子,哪怕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也会爱他。只是爱一个人不代表要认同他的行为,朱雀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把鲁路修拉回正轨。

    到底有什么办法……对了!他想起来,娜娜莉还待在阿什福德家,只是朱雀工作后两人见面少了起来。再加上他怕少女伤心难过,才没有把鲁路修的现状告诉她。

    但对鲁路修来说就不一样了,他知道娜娜莉如今过得很好的话,一定会振作起来,重新迎接明天的。

    于是朱雀折返回去,重新敲响鲁路修的门。见无人回应,他大声喊道:“鲁路修,我知道你生我的气,这没什么。但你不想见见娜娜莉吗?”

    鲁路修猛地打开门,朱雀看见,他的眼眶似乎红了。黑发青年嘶哑的说:

    “……你把我的事告诉她了?”

    朱雀了然,鲁路修恐怕是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现在这副落魄的样子,才一直忍着没去见她吧。他凑近了点,安抚对方:

    “没有,我不想让她难过。你之所以选择挣快钱,也是为了娜娜莉吧。”

    “还不够……在我攒到足够的钱之前,我不会出现在她面前,”鲁路修似是不想让朱雀看见自己悲伤的表情,他低下头,声音哽咽了,“这样一无所有的我,有什么资格去见她……”

    朱雀心头一阵苦涩,他大着胆子把人抱在怀里:“那就远远的看吧。”

    第二天朱雀正想去阿什福德家,娜娜莉却主动找上门来。阿什福德家把她照顾得很好,如今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到父辈留下的阴影。如果鲁路修能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欣慰吧。只是她刚进门就给朱雀带了个震惊的消息:

    “我是来告别的!”小姑娘紧紧抱了他一下,不舍的说,“我要去外地读书了,本来是下周的火车,结果学校突然改了日期。谢谢这些年的照顾,我会想你的!”

    她提着行李离开了。这可真是……朱雀听着楼下发动机的声音,手忙脚乱的打开了手机——谢天谢地,昨天鲁路修给了他号码。

    “鲁路修,你快出来!”

    “什么事这么急?”电话那头的人听上去很疲惫,他总是很晚才休息。

    “娜娜莉——娜娜莉她要走了,半小时后的火车——”朱雀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他担忧的看向窗外,希望鲁路修能及时赶到。

    火车站——

    娜娜莉和朋友们挨个拥抱,这时汽笛声响了,她只能依依不舍的提着行李箱走上火车。少女刚在自己靠窗的位置坐下,火车就动了起来。她把目光移开,在轰鸣声中远眺窗外流逝的景色。

    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黑发,紫眼——那个人似乎一眼看见了她,他大声喊着什么,朝着她的方向跑过来——

    娜娜莉似乎惊醒了,她迅速站起,向窗外探出身子,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是火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饶是男人使出了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也没能来到娜娜莉面前。

    他们就这样失之交臂。

    娜娜莉无力的跌坐回座位,无声的流下了眼泪。跟她一起的同学见她突然落泪,关切的问:“没事吧?”

    娜娜莉摇摇头,呆呆的看着那个人的方向。

    “我好像,看到了哥哥。”




    12.

    “别哭了。”

    “滚,不用你安慰我!”伴随着重重的鼻音和吸气声,鲁路修抹去脸上的泪水,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他。自从被朱雀从火车站接回,他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朱雀拿起放在一旁的冰袋,强行镇在他的兔子眼上:“你看你眼睛都肿了。”

    “哦呀,终于开始嫌了?那就快走,正好我也烦透你了。”鲁路修嘴上依旧嫌弃,身体却很诚实的接受了朱雀的照顾。

    “胡说什么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不止这些,我还要娶你,让你走上正途。”

    鲁路修不说话了,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力。

    “朱雀,我真的搞不懂你,你跟我这种人好,不是自毁前程吗?我的名声烂了,你别再靠近我。”

    朱雀固执的摇头:“我不会离开你的,到底怎样做,你才肯接受我?”

    鲁路修问:

    “你当真爱我?”

    “当真!”

    “那你现在就把工作辞了,我不想看见你在布里塔尼亚做官!”或许是赌气,或许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总之鲁路修提出了这个刁钻的条件。

    但是朱雀却当真了,他是为了鲁路修才当的大官,自然也能为他放弃这个职位。对现在的他而言,没有什么比鲁路修更重要。

    他回到警局,不顾旁人震惊的眼神,飞快的向领导递了辞呈。

    “我辞职了,你愿意接受我了么?”当朱雀再次站在鲁路修面前时,他又变回了那个平平无奇的农民小孩。

    鲁路修大惊,抱着人止不住的流泪。他没想到自己轻飘飘的一句戏言,这个男人居然当真了。

    “你个傻子,你怎么这么傻….…没了工作,你以后怎么办?”

    关于这点,朱雀早就想好了。百里屯旅游改造计划早就中止,近几年,越来越多的人回到故乡,重新做起了农民的老本行。他抱住鲁路修,柔声安慰道:

    “做不了大官,我们还能回百里屯啊。到时候我们一起种地,好了,好了……哭什么,有土地我就能养活你。”

    鲁路修仰起脸,吻上他的嘴唇。朱雀也回吻着他,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做爱。


    “你小时候怎么老喜欢欺负我?”朱雀咬着怀里人莹白的耳朵,含糊不清的问道。

    “我那是喜欢你!”鲁路修羞红了脸,只好埋在对方宽阔的胸膛上,“我觉得你被我欺负的样子很可爱……”

    “喜欢我就欺负我?你可真够恶劣的。”朱雀重重顶弄了一下,满意的看到他失神的样子。

    “啊……!如果你从小……无论做什么……身边人都会夸你……你也会长成一个混蛋的……笨蛋,轻点!”

    朱雀充耳不闻,坏心眼的撕扯着他的乳钉。鲁路修被痛感和快感折腾的欲仙欲死,睁开盈满生理泪水的右眼,哭喊着让他别玩了。

    共同迎来高潮后,朱雀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眼罩,在他失明的左眼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见鲁路修不适的避了避,朱雀感到一阵心疼——如果那时他在鲁路修身边就好了。

    他摸摸鲁路修的肚子,说:“能怀孕吧,这里?”

    “想的美,我是不会给你生孩子的!”鲁路修的耳朵染上红晕,他轻咳一声,嗔了朱雀一眼。

    “你个小婊子还嘴硬,不生也没关系,你已经是我的了。”

    他们并排躺在床上,畅想了十分钟美好的未来。

    朱雀以为自己终于能和鲁路修好好过日子了,直到有一天,藤堂突然把他约出去。

    他们在居酒屋并排坐下来,朱雀还以为对方是来劝自己恢复公职的,他率先开口,说了两句客套话:

    “好久不见了,藤堂先生 ”

    藤堂点了点头,给自己和他各倒了一杯酒,这才开口,内容与朱雀想像的相差甚远:

    “朱雀君,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现在不说以后怕是没机会了。其实我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才录用你的。你不知道吧?他是百里屯的英雄。那个贪污受贿的地头蛇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就是他举报的。可惜估计是心理压力太大,没过多久就自裁了。

    讲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想到你是他唯一的孩子,我和几个同事商量着就把你送入了警校。虽然你已经不打算做这行了,但还是祝你未来幸福……朱雀君,你在听吗?”

    朱雀已经听不清接下来的话,他耳膜一阵轰鸣,胸口气血翻涌:把查尔斯送进去的是父亲……害鲁路修和娜娜莉那样的,也是……

    他痛苦的抱住头,呻吟了一声。曾经令他骄傲的职位是靠着牺牲别人得来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自以为是的朝鲁路修伸出援手,这样一无所知享受着红利的自己,嘴脸一定很丑恶吧……流着父亲血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面对鲁路修!

    藤堂被他突如其来的沉默吓住了。他很不安的看向青年,担心对方做出什么傻事,下一秒朱雀真的如他所想,一直冲到路上,跨上摩托车,开足马力,疯了一般向歌舞伎町冲去。

    鲁路修,鲁路修就在里面……

    他顾不上被他吓得惊声尖叫的路人,听不见藤堂怒吼着让他停下。此刻,所有的规章制度都被他抛在脑后。

    朱雀跌跌撞撞的回到旅馆,站在那扇木板门前,只要打开——他就能见到鲁路修。可是,他再也无法面对那张美丽的脸。

    胃里泛起的无力感迫使他无力的跪下。棕发青年拿出枪,打算结束这一切,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朱雀绝望之下,扣动了扳机,血溅当场——

    朱雀死后,鲁路修又失踪了。

    一年后,娜娜莉回到县城过圣诞节。正当她和米蕾他们一起,其乐融融的准备着火鸡大餐时,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她的哥哥正在地下诊所里,情况很不乐观。

    娜娜莉瞬间慌了,她披上羊毛大衣,匆匆跑过去。正值圣诞节,许多人在张灯结彩的街道上,跟着涌动的人潮,又唱又跳。少女艰难的在人群中前进着,好几次差点被挤走。

    她拐进僻静的小巷,来到昏暗的地下诊所,怀着复杂不安的心情推开了那扇门——

    那张脸,她绝不会认错!是鲁路修,尽管左眼蒙着眼罩,脸色苍白如纸,但,这就是她阔别多年的兄长啊!

    娜娜莉视线下移,随即发现一个令人惊恐的事实——鲁路修下半身血流不止,他的双腿间还躺着一个婴儿,看上去已经断气。

    医生走过来,冲着她摇摇头,意思是不行了。

    “……谁?”鲁路修听到动静,艰难的睁开眼睛,他紫色的右眼已经失去焦距。

    “哥哥,是我啊……”娜娜莉俯下身,握住他的手,泣不成声,“我是娜娜莉啊……”

    鲁路修闻言,眼睛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嘴唇颤抖着,说出了他短暂的一生的最后一句话:

    “娜娜莉,太好了,最后见到的是你啊……”






    end.




    正文结束,有两个支线结局








    支线结局1:

    鲁路修没让朱雀辞去职位,现在的他知道有个好工作是多么的不容易。告白后鲁路修成了枢木警官的地下女友,因为任务繁忙,两人是聚少离多。尽管工作十分繁重,朱雀还是尽力去关心和体贴鲁路修,这让鲁路修很过意不去。因为朱雀对他越好,他就越沉浸在不堪回首的过去中,甚至常常被噩梦惊醒。后来他发现自己怀了朱雀的孩子,这让鲁路修更加惶恐,自己的身份和周遭的指点,无法让孩子正常长大,加上这也可能影响朱雀的前程。于是有一天,鲁路修不告而别,跑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打算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但因为长期遭受虐待,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最终难产一尸两命。故事的最后,朱雀带着鲁路修的骨灰,回到百里屯的葵花地思念着他。



    end.



    支线结局2:

    鲁路修没让朱雀辞去工作,他在自己的职位上干得风生水起。见时机已经成熟,藤堂把朱雀约出来告诉他真相,知晓真相的朱雀心灰意冷,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份工作,索性把它辞了,他自知没有资格面对鲁路修,于是一个人回到了百里屯。

    失去财富与地位的朱雀重新踏上这片土地,这里早已成为了一片破败的废墟,他来到杂草丛生的葵花田,心中感慨万千。他顺着枯败的向日葵向前走去,依稀辨认出他初遇鲁路修的地点。他们在这里抓过蛐蛐、在那里掏过鸟蛋。朱雀一一怀念着,顺着小径向前望去,忽然望见一个孤独的身影。

    是鲁路修!纵然他神情温和了不少,仿佛被磨平了棱角,但那双紫眸里的倔强和傲气却不减当年。他也看见了朱雀,然后向这里走过来,两人就这样静静对望着。

    “我已经攒够了钱,”鲁路修率先打破沉默,“就在刚才,我离开了歌舞伎町。”朱雀点点头,他此刻只想注视着鲁路修:“太好了,你终于自由了。”他们像小时候一样坐在葵花丛里,月光笼罩下来,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只是这一次,再没有身份上的差距。

    “结果我还是无法舍弃……朱雀,你经常回到这里吗?”

    “没有,我一直没回来过。”看着皎洁的月光,朱雀脑海里浮现出藤堂告诉他的事。他胸中充满愧疚,低下头不敢看心上人:“鲁路修,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举报你父亲的,是我父亲……可以说你的经历是我们家一手造成的。我很抱歉,我愿意接受你任何报复,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你想杀了我也——”

    “呆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出乎他的意料,鲁路修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发出一声嗤笑,“我早就知道老东西贪污的事,就算你父亲不做,也会有别人举报,只是——”他眼神暗了一暗,“待在布兰德利家的时间超出了我的预期……算了,不提了。”

    朱雀听得鼻子发酸,他紧紧将人拥入怀里,仿佛这样就可以保护他不受伤害一样:

    “我会补偿你的!”

    “你是说要种地养我吗?”鲁路修抬手回抱住他,声音里透着一点调侃和发自内心的喜悦。

    朱雀应了一声,抚摸着他柔顺的黑发,发觉自己从未如此期待过明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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