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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waxglac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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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waxglac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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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TP | SW】《Catatonia》
    Sherlock / William

    - 時間線:NY同居中 / 漫畫第33、34回教授幼年
    - 內含心理疾病跟自殺描寫


    兩人在合眾國重獲新生,然而嶄新生活並沒有在威廉的心湖上泛起漣漪,讓夏洛克的不安與日俱增。

    意料之外,偵探穿越到十五年前的倫敦,遇上了成為「莫里亞蒂」之前,不為人知的犯罪卿......

    #憂国のモリアーティ
    moriarty,TheSorrowful
    #シャーウィリ
    sherwili

    【MTP | SW】《Catatonia》- 僵直 (Catatonia):指精神疾病的一種病徵,患者對環境反應度的顯著減少,有時極度嚴重而對外部刺激全無反應

    Warning
    19世紀末期對此類疾病瞭解尚少,在現代如有需要請務必尋求專業協助,不要試圖用愛發電:D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鑰匙的金屬碰撞聲劃破靜謐長夜,推門而入的皮鞋在木質地質上撞出有節律的跫音,為渺無人聲的空間添上幾分人的氣息。公寓內燈火盡滅,桌椅門櫃在一片茫然的墨黑夜色中模糊了輪廓,一時間看不出生活的痕跡,只有飄窗敞開一條縫隙,吹送來清冷的空氣,半掩的窗簾邊角悄然翻飛,成了室內唯一的動靜。

    牆上的掛鐘被黑布遮蔽,指針走動的滴答滴答聲也隨之被埋葬於布料之下,不讓人們看到它在空轉。能點明時份的只有窗外明月,玻璃窗下暈散開一片皎白月光,光影相襯之間坐着一個背對大門的人影,任由清輝滑過淺金的髮絲溜到膝上交疊的雙手,無聲地掉落地面。

    威廉的坐姿端正優雅,勝似一個精雕細琢的人偶,細緻得連呼吸的吐息都幾不可聞。白玉似的臉龐看不出情緒,在黯夜裏染成灰階的色調,那雙油盡燈枯的紅眸無法為其添上血色。

    曼哈頓的夜不如倫敦般喧鬧,多了幾分世外的恬靜,僅剩寥寥數盞燈火在晚色中若隱若現。然而在這間靜悄異常的屋內,綿延的空間裏就只剩虛無,沉澱下來的空氣就在此刻凝滯,一如教授被塵封起來的時間,再也不曾流淌。

    偵探輕掩門板,沒有出聲打破滿室瀰漫的沉默,在黑暗裏輕車熟路地摸到門旁的小櫃,拉開抽屜的拉環,握上那把桃木色的小提琴。臨時買來的琴跟過往在倫敦時那把固然無法相比,但偵探拉琴的頻率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音節從顫動的琴弦間漏落,飄散於空洞無光的室內空間裏,一點點撥開了屏蔽感官的夜墨,讓裊裊琴音充斥於兩人之間。在視覺無法運作的當下,偵探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於指掌間,彷彿手裏的琴弓具有撩動心弦的力量,能夠通過旋律傳遞給對方,只是窗前的教授依舊沒有動靜,放任樂音和月輝一樣悄然落在身上。

    偵探閉上雙眼,不需光線就能在腦海中勾勒出那金髮紅瞳的身影,手上還沒痊癒的傷口纏着繃帶,肩上披着一張保暖用的薄毯,虛弱得有如風中燭火,搖搖曳曳地若明若滅。

    音波在室內繚繞迴盪,旋律在兩人之間共鳴,彷彿一伸手能夠觸碰緊抓。琴音在催眠對方的同時也在催眠偵探自己。

    直至充斥着塵埃的濕冷空氣撲面襲來,夏洛克緩緩睜眼,花了好些時間才理解了自身的處境。

    馬車踏踏掠過揚起陣陣沙塵,街道兩頭的行人川流不止,街道一側林立着好幾所公證處,各色人們在建築中往來出入,皆都說着一口標準的英國腔調。偵探的眼神在路人手中的報紙上匆匆一瞥,油墨赫然大書一八七六年。這是十五年前的倫敦。

    當夏洛克放下手上琴弓時,身旁已圍了一圈停下腳步來聽樂的路人,其中兩個只到成人腰間高度的小男孩,身上穿著略顯單薄的衣物,陳舊的圍巾掩去了半張臉龐。儘管那赤赫焰火般的瞳色可以複製,眸裏閃爍着的熾烈靈魂卻不可能雷同。僅需一眼,就讓偵探確信了眼前的真實,甚至忘了質疑超脫現實的事態。

    看起來稍為年長的男孩向前踏上一步,帶着超乎年齡的沉着笑容啟口,「這是一首很棒的樂曲呢,可以感覺到當中蘊含的強大意念,想必是為了某人而演奏的吧?」

    「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偵探彎下腰來,與赤紅的目光齊平對視。

    「這明明是顯而易見的事實,請問我可以請教你的大名嗎?」

    「我只是個名字不足掛齒的紐約客(New Yorker)而已。」夏洛克的眼神閃避了一瞬,「倒是我對你的名字很感興趣呢。」

    男孩驀地湊近,踮起腳尖靠近夏洛克的耳側,清澈的嗓音低語着蠱誘人心的語調,說出一個讓偵探永遠難以忘懷的姓名。

    一個只在文書上看過而無人知曉的姓名。

    趁着偵探還未回神之際,男孩伸手探入偵探的西裝外套,摸索出一塊懷錶來,夏洛克回身去奪,卻被步履輕盈的男孩一步退開距離,「真是塊有意思的懷錶呢,有甚麼特別的含義嗎?」

    男孩饒有興味的目光在錶面上流連。懷錶本身造工粗陋,歷經滄桑的錶身早已劃上幾道划痕,邊緣也有些許褪色。與之不符的是強行以絲帶繫在錶鏈上的紅寶石吊墜,剔透的寶石和精緻的底座同樣價值不菲,更加強當中的違和感。

    「我希望我們還能好好談話,把懷錶還我。」

    「這不是你的物品吧?為甚麼要特地在內口袋裏藏起來呢?」男孩唇角一勾,溫和的笑意和銳利的眼神有着同樣的挑釁神色。

    「你還真是......讓人無法放着不管。」夏洛克雙手一攤,表情裏摻雜着幾分無奈和欽佩。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回想起威廉出院之後和夏洛克同住在曼哈頓的公寓,屋子裏總是靜悄悄的。剛開始夏洛克以為威廉只是不適應新環境才特別少話,面上也總是不顯表情,不久卻發現威廉很常坐在某個角落,盯着窗外的景色或是純白的牆壁發呆。

    這種狀態通常會持續個好幾小時,有時甚至是一整天。那雙曾經晶亮的紅眸沒了光,黯淡的目光也沒有焦距,對外物的變換波瀾不驚,彷彿在盯着某一點看,又像是穿過某處望向無垠的遠方。毫無動靜的教授就如一尊沉思的雕塑,白瓷般的肌膚似無血色,就連呼吸都變得很淺很淺,看不出生命的痕跡在他身上駐留。

    威廉整個人像是掉進了泥沼,儘管身體上的傷勢逐漸痊癒,行動卻是一天比一天遲緩,舉手投足的日常活動在他身上都像是慢動作,反應也總是慢了好幾拍,甚至乎對外界的刺激完全失去反應,五感似被屏蔽了一般。有回教授獨自一人想要走出公寓,一失足從樓梯上跌了下來,摔得滿身擦損瘀傷,卻仿似感覺不到疼那般不喊不鬧,只是靜靜維持着摔落時的姿勢跪坐在地,一動不動,直到偵探察覺不妥才追出來把人扛了回去。

    即使夏洛克想盡辦法在他面前走晃叫喊,卻如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半點回應,讓他懷疑自己根本是個透明人。偵探卻也不敢狠下心來刺激對方,惟恐威廉的情緒崩潰,只能沉默地陪伴在對方身邊,看着威廉連日來的沉淪,他心裏的不安也隨之日漸強烈。

    某個暮晚,那天威廉又在窗邊坐了整日,滴水不沾,憂心不已的偵探前去試圖對話,而這次教授難得的回首望進偵探的眸裏。

    「向前走吧,別回頭。」

    金屬錶鏈自教授的指縫間落下,隨着重力垂落的錶身左右搖晃,繫在鏈子上的寶石反射着紅潤的光,讓人產生了寶石將紅眸裏的靈魂吮吸走了的錯覺,卻又魅惑着人的視線去追逐,把他的注意力拉入如夢似幻的虛妄裏。

    「向前走吧,夏洛克,向前走......」

    錶上的指針還在走動,逐秒逐格,時間在錶面上越走越慢。

    「別回頭。」

    夕陽的澄暉披落威廉周身,猶如當日倫敦城內的燎原孽火,簇擁着他墜落無底的火海深淵裏,把他短暫而精彩的生命燃燒殆盡。橙紅的光暈把他唇邊的淡笑襯托得格外妖魅,卻也格外慘澹。

    「別管我。」

    犯罪卿的性命被封印在漫漶的夕暉下,在長夜來臨的前一刻,永遠停留在最璀璨的時刻。

    「廉,你怎麼可以如此自私。」

    夏洛克在自己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強迫自己從茫然的狀態中抽離,從威廉纖弱的指掌間奪下那塊懷錶。窗簾被拉上,牆上的掛鐘被黑布遮蓋,點亮電燈照明的室內一時分不清今夕何年,時間就在這四面磚牆間停止了流動。

    「我會陪你待在這裏,直到你走出那一天為止,直到你的時間重新開始運轉為止。」

    「我們一定會等到那一刻到來的。」

    他搖晃着威廉略顯瘦削的肩,一時間也分不清這話是說給毫無反應的教授聽的,還是偵探用以安慰自己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們現在去哪?」

    偵探跟着兩個紅眸男孩穿越大街小巷,十五年前的街景和他印象中所差不遠,偵探也就靜下心來感受久違故土的氣息。

    「去買一點小道具。你現在的裝扮太......隨性了點,可能會妨礙我們接下來的計劃。」

    「我好像沒答應過要加入你們的計劃喔?」夏洛克似笑非笑地回。

    「那你大可不必跟着我們。」身材稍矮的男孩初次開口,嗓音比兄長來得更輕柔點,卻充滿明顯的警戒。

    「路易斯,冷靜點,」兄長男孩安撫似的握了握路易斯的衣袖,「這位無名的先生還是能對我們還是有所幫助的。」

    「你還真是毫不掩飾利用別人的意圖啊。」

    「這聽起來不是壞事,我視之為讚美。」男孩回身應道。

    三人的目的地是百貨公司,男孩們徑直走到男裝部門,待夏洛克慢悠悠地跟上時,年紀較長的男孩已經選好一個領結,啞黑色的緞面低調而典雅。

    男孩向偵探走來,夏洛克識趣地彎下身子與對方同高,讓男孩的臂環過偵探的肩頭。蔥白的指尖挑開領結,把領帶圈過偵探的鎖骨上方,繞到肩前系成蝴蝶狀的結。男孩的臉湊得很近,近到相對而視時每一絲微小的表情都清晰可辨,長睫在紅眸裏落下一片陰影,卻掩不去眼神裏狡黠的光點。

    男孩系領結的手法相當純熟,指尖不時觸碰到偵探的頸脖肌膚,灼熱的體溫傳導到頸間的脈搏,留下幾道久不消散的觸感。

    「這樣看起來姑且還能騙得了人吧,」男孩把領結的位置調整好,露出滿意的微笑,「那付款的部分就麻煩你了,紐約客先生。」

    夏洛克下意識地抬手撫了撫被碰觸過的肩頸,突然起了幾分惡作劇的念頭,「接下來要做甚麼呢,吾主(My lord)?」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留在倫敦的事物大多帶不走,包括夏洛克珍而重之的那把小提琴。比利大概是感覺到夏洛克心情不佳,給他帶來了把全新的,音色跟過往那把難以相提並論,卻還算勉強堪用。

    那日夕暮過後,威廉的狀況並沒有太多改變。心情煩亂的偵探於是自顧自在客廳拉起小提琴解悶,清澈琴音在室內繚繞,撞在純白的牆壁上迴盪起層疊的音節。

    夏洛克沉醉在自己的寧靜裏,把連日的鬱結傾注於旋律之中。沒想到緊閉的房門罅裂開一條小縫,一雙眸子從門後探出,不同於過去無依無戀的虛無眼神,這次威廉是認真專注地盯着他的動作,目光的焦點落在被長指撥動的琴弦上,瞳孔裏反映出的光斑隨動作輕輕顫動。

    那是教授甦醒而來首次對事物表達出興趣,偵探不敢動靜,就像對待一隻初次鑽出沙發底下的貓,生怕稍有動作便會驚得對方縮回暗影裏,只能以眼角餘光瞟看逐漸增闊的門縫,教授的纖細身影從中溜出,踏着無聲的步子緩緩走近,視線始終半寸不移地鎖在琴弓和琴弦之上。

    威廉緩步走到夏洛克身旁的沙發落座,沉靜地欣賞起演奏來。一曲奏畢,夏洛克才轉過身來與威廉四目相對,把對方恢復了些許氣息的面頰捧進手心裏,讓自己的吐息烘暖對方微涼的鼻尖。

    教授猶豫了會才慢慢抬起手,把冰冷的指掌覆在偵探的手背上,期待許久的回應讓夏洛克的心跳悄然加速,「廉喜歡的話,以後你心情不好我都給你拉琴?」

    威廉沒有啟口應答,輕輕往偵探身子倚靠過去,讓偵探的體溫渲染自己尚且虛弱的身軀,對方身上熟悉的香氣讓教授的神經逐漸放鬆下來。

    「贊成的話你就動一下手指,或者隨便給我點甚麼訊號都好。」

    偵探的指尖被迅速捏了一下,而後對方又瞬間縮開,夏洛克綻開了淺淺的笑。

    「我答應你,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說,你們還真是不客氣啊。」

    夏洛克看着眼前兩個男孩手持刀叉,以利刃割開盤上鮮嫩的牛排,就口進食的動作透露着與年紀不相稱的成熟優雅,翹腿昂首的姿態卻透露着幾分高傲。

    「不都說了,你不滿意的話可以自己離開,別說得好像我們誆騙你一樣。」路易斯頭也沒抬。

    「我走了你們兩個孩子不會被趕出牛排館嗎?」

    「如果他們知道我們剛才借了多少錢給巴克斯子爵的話,大概不會。」年長男孩氣定神閒的回話。

    偵探苦笑着勾了勾身前的領結,「那你們何必欺負我這個窮苦異鄉客?」

    「那是避免你以為我們送禮物給你,怕你會錯意,先生。」男孩抬眸相對,紅瞳中閃爍着銳利的光芒,毫不退讓地迎上偵探充滿打量意味的藍眸。

    「......你實在是個相當無情的人呢。」夏洛克甩了甩手腕把玩手裏的牛排刀,鋒利的刀尖在燈光的反射下轉了幾圈。

    「別用那麼可怕的眼神逗玩刀子,萬一不小心割下一塊肉可是很痛的喔。」男孩神色淡然地抿了口杯中的清水,濕潤的紅唇登時映出粼粼光澤,偵探的視線在上頭流連了幾秒才又啟口,「那你就讓我自言自語幾句吧。這裏好歹也是達官貴人光顧的地方,侍應生不可能得罪客人,作出對尊貴的客人不利的陳述是非常危險的,哪怕那是個沒落貴族。」

    男孩目光一斂,收起方才的挑誘意味,眼神裏添了幾分冰冷,「你這話是甚麼意思?先生。」

    「我只是想表達,永遠別讓你的棋子得到太多資訊,讓他們不知道自身行動的目的,是佈局中是最重要的事。這是......某個人也曾經說過的話。」夏洛克垂目,無意識地轉起了手上的骷髏戒指,「所以我從現在開始甚麼都不曉得,我想你也不需要協助。」

    夏洛克知道男孩的紅瞳依然緊盯在自己身上,審視的目光幾乎要灼穿他的皮膚。偵探不願以波光搖曳的藍眸回望,那樣的眼神對這孩子並不公平。

    「感謝你的好意。」最終男孩移開了視線,喚來了店內的侍應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隨着時間流逝,威廉的狀態終歸是有在好轉。即使大多時候依然目光呆滯,過往的敏捷反應也不復見,但至少會在夏洛克試圖跟他交談時盡力以短句或手勢回話,也會主動跑到夏洛克身邊待着,不發一言地看着他工作,這樣安穩的日子讓偵探放鬆了警惕。

    某日夏洛克回到家,一推門便看見教授的身影站在門前,還沒來得及訝異於威廉的迎接,便看見對方把雙手遞到他面前,腕上兩道醒目的暗紅色傷痕格外刺眼。

    頃刻間所有的擔憂和恐懼都被拋諸腦後,偵探比自己所認為的還要清醒且理智,他當即把人安置到餐桌旁,自己去找來屋子裏備用的藥品箱。

    鮮血從手腕細長的刀傷處流出,在前臂上流淌成幾道乾涸的血痕,傷口的血液已經停止流動並凝結成塊,看起來像是好幾個小時前,很有可能是他剛出門就弄的傷口,幸好只是淺淺劃過膚表的皮肉傷。

    「可能會有點痛,你忍一下。」威廉木然地看着夏洛克為他抹去爬滿手臂的血跡,指尖止不住地顫抖。

    「為甚麼血不流了......」

    「你的身體本能也希望你活下去,廉。」

    「我只是想讓血流光而已,為甚麼做不到......」教授哽咽的聲音也隨之發顫,遲來的情感突然洶湧而上,氤氳的熱意模糊了緋紅的眼瞳,「為甚麼不能一直流下去就好......像個活生生的人一樣......」

    「因為你是個活生生的人,所以傷口才必須得止血。」夏洛克抬手,以指腹輕撫過對方的眼窩,抹開了溢滿眼眶的暖流,「不管時間有沒有在流動,你現在活着就是活着。」

    「我不要這樣......連自己是死是活都分不清。我想做點甚麼,可是甚麼都做不到。」偵探調整了下坐姿,讓失去重心向他傾來的威廉能夠穩穩靠在他懷裏,被他從後方環抱着,「我用剪刀劃了一刀,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痛......」

    威廉的肩峰也在輕顫,浮絲似的話音混入了嘶啞的哭腔變得幾近難以分辨,「我突然害怕了,不敢再繼續割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該做甚麼,沒想過自己會覺得痛......」

    「應該要沒有知覺的,我不應該會害怕才對......」

    「小夏,我已經尋死的勇氣都沒有了......」

    夏洛克收緊雙臂,把懷抱裏的人抱得更緊,他的側臉貼在威廉的肩窩裏,距離近得彷彿能聽清對方的頸間脈搏,平穩的跳動讓偵探心安下來。

    「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把你救回來的,所以你必須活着,廉。」輕柔的話語落在教授的耳廓邊,無聲的淚滴濡濕了包裹失明左眼的紗布,身後的胸膛傳來穩定的心跳聲,相貼的肌膚將生的力量傳導過來。

    「不要放開我,小夏......」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兩個男孩在倫敦的建築間穿梭,沒有街燈的偏僻巷道在越發昏暗的日照下平添了幾分神秘,隱去了男孩們在暗處奔走的身影。

    夏洛克在幾步之遙的距離跟着他們走了好一段路,前方的年長男孩突然停下,驀地回身抬首瞪向尾隨者,「你跟着我們走了這麼久,好奇心也該耗盡了吧?」

    「很遺憾,這個永遠無法完全解開的謎題反而讓我更感興趣。」偵探笑得開懷,「不過你們還有別的調查工作要做吧?我就不打擾了。」

    「非常感謝你的體諒。不過道別之前可以讓我問一個問題嗎?」

    在偵探的頷首下,男孩走近兩步,從口袋取出那枚繫着紅寶石吊墜的懷錶,「懷錶的主人就是你剛才說的『某個人』嗎?」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啊。」寶石與剡銳的紅眸互相輝映,竟一時讓偵探看入了迷,「他是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重要到我可以為他賭上性命。」

    「很抱歉拿走了如此珍貴的信物。」男孩把懷錶遞還回去,卻被偵探伸手擋了回去。

    「那個人已經不需要整天看着指針了,我可以把這塊錶交給你嗎?我相信你們可以讓時間重新運轉起來。」

    紅眸裏燃燒的焰火搖晃了下,似是男孩正在斟酌這段話裏的含意,思考半晌後把懷錶重新揣回口袋裏,「那我就收下了,感謝你的信任。」

    「對了,難得一場相遇,我可以給你一個擁抱嗎?」夏洛克忽發奇想的問道。

    然而換來的是男孩的搖頭,「這就不了,我對你這位解謎者的瞭解也僅止於此。你的擁抱還是留給更重要也更適合的人吧。」

    「再見了,從紐約回來的先生。」

    斜緩沉下的夕陽染紅了街巷,在倫敦市區的滾滾煙塵之中,在逐漸點亮的華街燈影之下,兩個男孩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繼續他們未了的行程,但他們曾經停留的溫度卻從未消失。

    如果是你們的話,必定能讓這座城市的齒輪重新運轉起來的。

    向前走吧,不管你要走向多麼遠大而不可思議的計劃......

    ......我都會在那裏的未來等着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結束這趟奇異的旅程,重新回到紐約居所的時候,月夜的清冽也仍未褪去,微寒的晚風依然自飄窗外徐然吹拂。夏洛克無法解釋自己經歷了怎樣的一段時光,但原本端坐在窗旁觀月的威廉,此刻已經把頭靠在窗台上睡着了。

    威廉枕在交疊的雙手上睡得安穩,身子隨着呼吸的節奏規律地一起一伏,覆在他身上只有柔和而純淨的,似水的月色。

    夏洛克伸手碰了下對方恬然的睡臉,確認對方已經沒有知覺,才像偷糖果吃的孩子迅速在粉櫻色的臉頰上啄了一口。

    「快點醒過來吧,廉,我還有好多話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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