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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屍野良犬

    @seizenkiroku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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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屍野良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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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まふかな】勿论将来-

    咔哒。

    我推开那扇相比其它病房更加沉重、缓冲病房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消毒水的气味。84消毒液,主要成分是次氯酸钠。我的脑内迅速写出了一个化学式。门上用一张红纸贴着探望须知,但已经被撕得只剩「探望时间」四字可以辨认,后面的数字也已经模糊不清。肩上的包还很沉,尼龙纤维交织成的包带压迫着我的肩头。包里装满了各种资料。有补习班的,有我自己买的,也有父母买的,最重的好像是「高中数学速记」——它不大,却是厚厚一本,书脊的宽度也接近三指。不过我早已习惯它的重量,随时地把它放进我的包里。

    我在病床旁的板凳上坐下,迟疑片刻,我还是起来了,坐到了病床的边上。奏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一边的床栏被放下,另一边依旧竖立着,像是柏林墙,分隔开白色的被褥中白发的患者和另一边白色的医疗设备。我不知道我这个举动有什么意义,离奏更近一些?那又怎么样呢,毕竟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能代表什么,灵魂的距离才重要——这是上次征文比赛一等奖那位同学文中的句子,我意外地记得很清晰。那次比赛我也有参与,但却败给了那位同学,获得了二等奖。

    不过我并不是什么爱追名逐利的人,更不会因为一次的比赛没有得到最高奖项而激起不必要的胜负欲。这不是一种好的行为,我从小被这么告诫。我坐在床边,看着奏微微抬起眼皮,朝我偏了偏头,动作虚弱得像雨夜中的流浪猫。即使并不身处课堂,我的潜意识还是让我坐得笔直。我的肩胛似乎永远钉在一个无形的十字架上,让我永远不会弓下身。

    奏看向我的时候,我却移开了目光,把它投向病床另一头的心电监护仪。黑色的液晶屏上三条线从左侧出现,延伸到右侧消失,又一次从左侧出现,右侧消失,单调但稳定。嘀,嘀,嘀,仪器的机械音回响在并不大的病房里。

    我把目光移回来,看到的是奏的眼睛。她一直都看着我,或许是没力气再做出其它动作,我这么解读着,和她对视了。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应该是医院统一发放的——她躺在病床上时,远远看去甚至分不清哪片白是她。她的右臂上插着针管,被三条一指宽的医用胶布固定住。细细的输液管最上方是一个快要空了的瓶子,标签上用黑色记号笔写着大大的C₆H₁₂O₆。无色的液体一滴又一滴,顺着输液管,进入血管,送往全身。我的目光不自觉又飘向这个了。

    我搭上奏的右手——感受到了她一瞬的颤抖。她的手很冰,像是陶瓷塑造的一般,冰凉,形状分明,由于营养不良而突出的骨节抵着我的手心。

    ——真冬?

    奏在叫我。很轻,又或许隔着吸氧面罩,本就微弱的声音更加令人难以听清。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回答,只叫自己名字什么的——该如何回答?但我转过了头,微微俯下身。我似乎听见肩上那不存在的铁链哗地被扯响了。面罩里的水汽随着她的呼吸浮现,消散,浮现,消散。她的呼吸还比较虚弱,水汽消失和再次出现的间隔比正常人来得更长。

    非常抱歉,还没有作出满意的——能拯救你的曲子...却这样了。

    即便是一个词汇的更改我也能够察觉到——奏满意的曲子就能拯救我吗?能拯救我的曲子就是奏满意的吗?就像下定义和作诠释之间的差别,这两个词语之间的关联,我下意识地去考察。在开口之前,我迅速在脑内处理了一遍这些信息。我的手依旧搭在她的手上,但也依旧没有握紧。这样一来,双方都能随时移开自己的手。但事实并非如此。很明显我占上风,奏的状态还不支持做出这么迅速的动作——若她想抽走自己的手,我可以迅速握住。

    要是...这样死去了,还没有拯救你...

    奏轻轻地皱起眉头,以她现在的状况,仅仅是面部肌肉的活动都很艰难。因为过劳被送进医院抢救,刚脱离危险期,脑子里居然还是这个——啊啊、奏是个很固执的人呢。这一点,我暂且分不出褒贬。拯救吗...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词,消化着它的含义。是呢,奏,一直都被这个词诅咒着啊。你父亲给你留下的诅咒,不要把它带到我身上——我曾对她这么说,但她一意孤行。

    ...太遗憾了。

    奏虚弱地挤出一丝苦笑,可以看到她的嘴角轻微抬了抬。她偏头看向天花板。病房里刺眼的顶灯倒映在她的眼睛里。灯光也是白色的,那种一尘不染的颜色。

    可是...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我的死又会有什么意义...?真冬...25时的大家,父亲,还有...还有,我不想就这么愧对所有人啊...!

    奏的情绪突然激动。她用尽当前状态下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地喊出来。她的声音沙哑,我能看到那双突然瞪大的眼睛里有着泪花。她的眼睛是蓝色的,那种清澈如天空般的色彩,我忍不住想找一种东西来比喻她的眼睛。它们看似脆弱,像玻璃,又像是溶洞里的矿石,质地坚硬。原来她的睫毛这么长。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观察这双眼睛——到她的面孔。心电监护仪上绿色的折线猛然波动,令人不安地突然上挑、右边的心率数字也迅速拔高了。它发出了警报声。

    愧对所有人吗...我试着理解。奏,有时果然是个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的家伙呢。我不禁这么想到。自顾自地要说拯救我什么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奏拿着她的手机,递到我面前——我希望你能听听这首曲子。那时我蛮横地,或有更恶劣的词汇来形容,甩开了她的手,连手机也在地上滑出去几米——令人十分不适的撞击声只响了两下。被这么对待过,还会坚持着说要拯救我,果然她身上的诅咒不止是父亲啊。

    奏注视着我,我也注视着她。她就像雪地里彷徨着的一只雪貂,用保护色遮盖着自己——我不知道在她的眼中我的形象是什么样的,我也无从得知。她的视线被过于沉重的感情模糊,那一刻,我很想伸出手抹去她眼角的泪。但我没有。这样的我,被她所诅咒的我,还没有替她擦干眼泪的资格。

    探视时间结束了。

    床头的呼叫设备传来了护士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这是理所当然的——想到这个,心脏莫名下沉了些许。手掌覆盖下的那只苍白的手已经有了些许我的体温,至少不再冰凉。我收紧五指,迅速而短暂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举动,但我还是这样做了。然后我起身,用手把床单上的褶皱抚平。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我进来到现在,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我不知道。

    我这么说到。这时我已经背对着奏。不知道什么?或是说,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模糊的问答在我的脑海里被抹去,消毒水的气味灌满了我的鼻腔。刺鼻而又冷淡。

    不要为难我啊。

    我沉默片刻,然后这么说到。备选的腹稿里并没有这句话,杂乱的情感像是出错的程序,输出的是一串乱码。这串毫无意义的乱码也宣告了程序运行的结束,开门,关门,咔哒,门被关上比起打开的声音更加沉闷。它隔离开了我和奏,把她再一次留在了那个被白色的仪器填满的空间里。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这次探望,刚好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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