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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球少年乙女向】向云端我们的故事从上一个冬季延续到下一个春天

    北x你x治

    BGM——【向云端】强烈建议配合食用

    “前一晚喝完酒瓶落在地上碎了满地。我昏沉着躺在床上用棉被蒙住头,直到听见门被人打开,扫把摩擦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被人掀开被子,从头顶照进来一束光。这样的清晨重复了数次,我喜欢睁眼时就看见他的感觉。”







    乡下的春天通常早早就忙碌起来了。没有扰人心烦的闹钟,仅仅是凭着天空的颜色,就足以熟悉生活的人判断时间。

    床头旁边就是半敞的窗户,被子一半掉在地上,你伸手握住枕头边的手机,在闹钟响起来的瞬间按下结束。

    天际微微泛白,那边的山头还可以隐隐看见从底部冒出一点金红的太阳点燃云层。拖着昏沉的头,你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隔壁宅子的灯五点亮起过一次又熄灭,北信介应该早就出门去了。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他跟附近种田的老人学习了新的秧苗种植技巧,据说能够让作物长势更好,这几天起的比往常还要早很多。

    “有用吗?”

    春天还不怎么热,北信介穿着一身耐脏的衣服,脚上还套着一双水靴站在田里,手里拿着今年才买回来的秧苗。

    “试试也没什么不好。”

    他高中毕业过后去上了农业专门的学校,在那儿呆了几年后也没打算留在城市。你刚刚回乡下的时候看见北信介也曾好奇的询问过,毕竟像他这样,二十出头能够留在这里的人属实不多。

    那时候还是冬天,天暗的早,从电车上下来的时候路上早就没了行人,只能零零碎碎听见一点昆虫的叫声。

    路灯隔着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一盏,黄白的灯光闪烁着,让扑腾在它边缘的飞蛾显得更加可怖了些。你拖着行李箱,背上还背了个不算小的背包,从大阪回到老家早已是精疲力尽。

    一些未修好的路不算好走,不大不小的几个路坑险些让你行李箱脱手。四周空旷,早已没了祖父在去年秋天给你传来照片时那般农作物高耸或是风过吹到一片麦浪的模样,几个陈旧的稻草人歪斜着立在田里,看着反倒是显出些许荒凉。

    山里确实也比城市更冷。你呼出一口气,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抬头看着不远处几幢亮着灯的宅子快步向走去。

    脚下传来一声类似枯枝折断的异响,你一顿,连忙点开手机的手电筒去看。或许是冬天穿的厚的缘故,刚刚踩上去的时候你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热意,直到脚动了动,隐藏的火星才从被烧成一团黑的木材里冒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种地方烧火还不灭掉都很危险吧。

    “诶诶诶!!你下脚小心点。”

    手里拿着东西不好用土掩盖,附近也没有水龙头一类的东西,你刚刚想再踩上几脚,身后便传来了很久没有听到过的方言。

    声音稚嫩,听着是个孩子,就是说的太快,你也没能听懂。你回头去看,几个捧着白网布的孩子刚刚好跑到不远处的路灯下,满脸都是焦急。有两个跟在后面,跑的太快止不住喘气。

    最先跑过来的小男孩蹲在旁边,用手拍拍你还踩在那堆灰烬上的腿示意你挪一挪。

    北信介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即便是穿着木屐,他脚步声也很轻。他穿着一身褐色条纹的和服,肩膀上披着外套,怀里抱着几张油纸,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抱歉。”你挪开脚,看着先前领头飞奔过来的孩子此时低垂着头站在这个男人面前。

    难不成还是他的孩子偷偷溜出来玩儿火被发现了?

    “抱歉北先生…我们只是觉得回家去拿装红薯的东西会比较快。”

    原来不是他的孩子。

    你沉默一瞬,为自己刚刚脑海中的想法道歉。只是面前的男人低垂着眼睫,表情也看不出喜怒。过了一会儿,才见他从一旁拾起一根枯树枝在灰烬里扒拉着什么。

    “让你们留在这里是因为晚上急急忙忙跑回家很容易看不清摔倒。”

    “而且有火的时候必须要有人看着。”

    他语气平淡,一旁的孩子倒是越听头越低。

    北信介皮肤很白,从学校毕业过后回到老家劳作的这两年也没能让他晒黑多少,一双手在被烧焦成黑炭的木头的映衬下反倒是显得更白。他丝毫不在意手上沾到的灰,自顾自从里面拿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轻轻一掰,便露出里面橙红色的瓤。

    焖熟的红薯还冒着热气,他用油纸裹好,弯腰递给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孩子。

    “当作惩罚,这次一人只有一半。”

    几人欣喜的抬头,小小的手从北信介那里接过被细心包好的红薯。临走前,几个孩子终是没有忘记他刚刚才说过的话,确认用土将火星全部熄灭后才离开。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这里离几个孩子的家其实算不上远,北信介还是再次叮嘱他们回家路上要小心,听见几人齐齐答应后才挥手和他们告别。

    他转身过来看着你,手里那个用油纸裹住的红薯递了过来。你倒也没有客气,伸手接了过来。毕竟坐了那么久的车,换谁都会饿,你可不觉得这个时间点还能在乡下还能找到什么开着的便利店。

    “跨火盆,吉利。”

    虽然没有跨过还踩在上面就是了。

    背包被你放置在了行李箱上,北信介站在你旁边跟着你往前走,不远处前面只有三幢宅子,你挑挑眉,看向一旁的北信介。

    “顺路?”

    先是一片,随后是第二第三片,在夜色下有些发灰的雪花飘在他的头发上随后融化。比你高出一些的北信介微微侧过头,那双褐色的眼睛看着你。

    “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应该见过。”

    “在你祖父的葬礼上。”

    那些话想一想就头痛。

    眩晕感并未消退,你从床上起身,双脚刚刚踏出一步,就踩到了昨晚滚落在床边的酒瓶的瓶嘴。玻璃瓶身硌的脚底一痛,你刚刚站起不过几秒又再次跌回床上。

    用被子蒙住头许久,你才想起来自己回这里是来度假休息的。要是还跟在大阪一样起那么早,那回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你在这里没什么熟人,平时除了北信介和住在旁边的另外一户人家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哪怕是白天走在路上,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也顶多是叫一句,这是谁谁的孙女。

    房外传来敲门的声音,这个时间,应该是北信介做完事情回来了。你闷在被子里,轻轻应了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却迟迟没有听见有人发出声音。你掀开被子,才发现站在床头戴着帽子的男人不是北信介。

    他拉开窗帘一只手撑在腰间,看见你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随即挑挑眉露出一个笑。

    “怎么,不是北学长有些失望?”

    宫治身上还穿着饭团宫的店服,黑色的,很耐脏。春假期间饭团宫也很忙,但每到春种或者秋收的时候,他总会抽出几天过来帮忙。

    北信介说过很多次让他穿便宜又耐脏的衣服来就好,宫治却每次都摆摆手说饭团宫的店服自己还有很多没有关系。

    见他坚持,次数多了,北信介便也不再规劝。毕竟他们从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宫家兄弟两个人的脾性他多少算是了解。

    而你在大阪上班时成为宫治店里的常客纯属巧合,他在街上拿着刚刚做好饭团打宣传,而你极其荣幸的成为了当时的第一个客人。

    他当时的铺子是租的,店也没什么名气。你下班晚,宫治又还留在饭团宫里研究新品,顺路便过去吃个宵夜。

    或许是看在你是他第一个客人的面子上,哪怕外面挂着休息中的牌子,只要店里还亮着灯,你进去宫治依然会现给你做几个。

    熟悉之后他也会对你的作息稍显不耐。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卡着他要收拾收拾准备回家的点进店过后,宫治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早一点。”他站在柜台后捏饭团,身上连围裙都没有穿。

    “那没办法,我下班就这个点啊宫老板。”你笑得开心,加班的痛苦似乎在看到宫治扭曲表情的瞬间消散了些许。

    “干脆我辞职来这里上班好了。”

    你轻巧的用手指比出一个八,笑的眉眼弯弯“每个月只要这个数。”

    宫治抬头,握饭团的手一个用力。“要不我把店给你怎么样。”

    你一愣,随即笑着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好啊。”

    大莫约是真没想到在职场上摸爬滚打没几年的人脸皮会变得如此之厚,宫治被你一噎,迅速拿塑料袋将给你做的饭团包好递过来,大有一副要赶人的架势。

    “宫老板,好狠的心。”

    你捂着胸口,但宫治明显不吃这一套。

    偶尔你也能在这里碰见打完比赛从黑狼队偷摸着溜出来的宫侑选手。你知道他们是双胞胎,但近距离观看两个长的近乎一模一样的人,难免还是会觉得新奇。

    第一次看见穿着常服跑来这里的宫侑的时候,你还以为是宫治跑去把头发染了,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宫侑穿着常服坐在柜台的转椅上,他脚踩在上面,看见你的时候表情漫不经心,手撑着下巴缓缓开口吐出一句不好意思打烊了。

    你站在门口看他,还以为他是宫治,于是干巴巴的吐出一句我知道。

    宫治这个时候才端着托盘从后厨走出来。他看着你,像是抱怨般说了句今天怎么比平时还晚,又招招手让你坐过去,指着宫侑说这是他的双胞胎哥哥,是个傻子,现在在打排球。

    这段话自然得到了一旁宫侑的强烈抗议,但是吃人嘴短,饭团还在宫治手里,不过一个眼神,宫侑便安分了下来。毕竟总不可能大半夜刻意跑到这里来吃东西却什么都吃不到吧。

    近距离观察后你才发现,其实宫治和宫侑很好分辨。倒不是说脸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只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气质。宫侑张扬,而宫治更加沉稳。如果他们两个不是有心要扮作对方,那还是很好分辨的。

    快要准备辞职离开大阪的时候,你再一次遇见了宫侑。那天他刚刚赢了比赛,几乎是整个黑狼队都在店里。你不怎么看比赛,对他们也不甚熟悉,只当他们是宫侑和宫治的朋友。

    把那些话说出来过后,宫侑几乎是拍着你的肩膀大笑出声。职业运动选手不怎么沾酒,但今晚是庆祝会,大家难免都在兴头上,连着年纪最小的日向翔阳,在队长的同意下都跟着一起喝了一点。

    他那张微微泛红的脸跟柜台后宫老板略显阴沉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热闹的气氛不适合说些离别的话,你跟着在柜台坐下,抽空出店透气抽根烟的时候,宫治才褪下围裙跟出来。

    你靠在亮着霓虹灯的店牌上,伸手将烟盒递了过去。帽沿下那双棕色的眼睛在夜晚晕的更深,宫治盯着你,没有接。

    “想好了,确定要走?”

    “…想好了。”

    他突如其来的询问让你一愣,过了许久,烟都燃掉一半你才回过神来答话。没有记错的话,准备辞职回老家这件事应该是之前应酬完路过这里来骚扰宫治时跟他说的。

    那天应酬,回家的点比平时还要晚很多,不用别人说,你都知道现在自己身上酒味很重。其实也不饿,但是看见饭团宫的店还亮着灯,你站在外面踌躇许久还是决定进去。

    宫治坐在其中一张桌上撑着下巴看手机,你进去的时候他还打了个哈欠。听见声响转过身,他才又把眉毛皱起来,抱怨今天来的太晚。

    你笑了笑,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以后不会了。”

    店门那时候还没换成自动门,一拉开风就呼呼往里灌。把黑狼队的人送走后宫治跟在你身后关灯,锁好门之后还不忘往你身上丢件外套。

    “借你的,记得还。”

    宫治关心人的时候总是别扭的,原本一句好好的话也能让人听出怪异的感觉。你也不介意,伸手接过就穿在自己身上。

    “这件衣服可不便宜,你之后可就只有到乡下去找我要了。”

    回家的路有一段是和宫治重合的。他在附近租了房子,而你回家的电车也在这个方向。一路上相顾无言,你便只好自顾自开口说话。走到终于要分开的路口时,沉默一路的宫治终于出了声。

    “为什么要走?”

    现在问这种话其实多少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在吃了那么多他半夜做的饭团的份上,你还是决定扯出一个回答。

    或许是因为工作时间太长压力太大工资太少,或许是因为复杂的人际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公寓门前不见的流浪狗。

    似乎一切都在说,再待下去自己一定会疯掉。谁都能坚持下去你为什么不行这句话再也没了以前的作用,在发现自己常喂小狗不见的第二天,你就给上司递了辞呈。直到今天交接工作结束,才算真正解脱。

    这些自然不可能对宫治说出来,于是你回过头,扯出一个笑脸,编出离谱又好笑的谎言。

    “这里的空气不适合我呼吸。”

    到老家的前两天你都闷在家里打扫卫生,偶尔还可以听见从隔壁传来的小孩子的声音。你站在二楼的窗边,远远就能看见北信介坐在屋檐下的长廊喝茶,院子里几个孩子闹作一团。

    似乎是察觉到你的视线,北信介有些疑惑的往这边看过来,见你站在窗口,还笑着点了点头。

    你点点头当作回应,转身便继续手上的动作。老家的宅子不算小,一个人打扫也要费不少劲。乡下请不到家政,几乎所有事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忙碌大半天也只整理完一半。

    以前的东西被你搬出来堆在客厅的一角,看起来相当杂乱。最顶上,一本沾满灰尘的相册滑下来落到地上散开,露出未被填满的部分。明明很厚,寥寥几张照片也不过只是填满了前面几页。

    你头上包着头巾,身上也还穿着打扫后打算丢掉不再穿的衣服,索性也不怕地上有灰尘,直接坐了下来,靠在墙壁上休息。

    搁置在一旁的手机振动两下,你一顿,拿起来看了看。

    【北】:需要帮忙吗?

    【我】:没关系,已经快弄完了。

    【北】:这边有吸尘器,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拿去用。

    老实说,光是用扫把打扫房子确实很累人。原本想要拒绝的心思在北信介这句话的作用下消了些。空气里还漂浮着灰尘,你看着自己搁置在房间一角已经积灰不能够再使用的老旧吸尘器,喉咙似乎又有刺痒的感觉。

    手机上原本委婉拒绝的信息被你删除,你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决定放过自己被家用电器娇惯的身体。

    【我】:多谢。

    “还不起来。”见你继续装死,宫治敲了敲自己捡起握在手上的啤酒瓶。

    “没事干,不起。”

    “北学长让我过来叫你的。”

    这句话显然有用很多。

    宫治站在床头,见你一把掀开蒙住头的被子坐起身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质疑,就像是在怀疑刚刚那句话的可信度。

    他笑的无奈“真的。”

    门口还放着宫治在北信介家换上的水靴,你换好衣服跟着他出门去北信介在种东西的菜园。

    “北他,好像每天都很忙。”宫治撑着一旁的鞋柜穿水靴,听见你说的话,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你一眼。

    他垂下眼,低声开口“你以前也很忙。”

    他几乎没见过你在早上或者中午来饭团宫。晚上你下班来店里的时候宫治也问过,得到的永远只有一个回答。

    没时间。

    “我说的那个忙不一样。”

    从忙碌的工作中抽身,回到老家后很长一段你都有着强烈的戒断反应。一天明明没有闲着,却还是觉得空虚和烦躁。

    又一个凌晨五点醒来后,你倚在窗台上吹风,看着旁边宅子的灯光亮起又熄灭,随后宁静被开门的声音打破,北信介穿着一身运动服从隔壁小跑着出来。

    似乎是不经意的一撇,在小跑着经过你家宅子的时候,北信介放慢了脚步,他似乎看见了你。

    手里香烟的火光在夜色还没褪去的时间格外显眼,你看着靛蓝色的烟雾被冷风吹散消失在黑夜,有些烦躁的将它摁进烟灰缸里熄灭。

    早晨十点,不知为何,北信介敲开了你家的门。他换了身平时下地才会穿的衣服,手里拎着个篮子。里面装着些黄瓜番茄和卷心菜,上面还有着残雪,看着像是刚刚从地里摘出来的。

    他把东西递过来,说是你才回来,家里的东西肯定不够,便和奶奶商量着送过来一些。

    “谢谢。”你从他手里接过沉甸甸的篮子,开口道谢,心里盘算着要送些什么回礼才好。

    北信介似乎看出了你在想些什么,他摇摇头,说不需要什么回礼,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过去看看奶奶。

    你一怔,才想起祖父祖母生前和北信介的奶奶关系不错。于是你点点头,说自己有时间就会过去看看奶奶。

    原本只是一句简单客套的话,让你没想到的是北信介会在晚饭时间再次登门拜访。他换了身衣服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打扰了。”

    春季的播种要花不少时间,但幸好现在有器械帮忙,省去了请人帮忙的费用,也不至于让北信介一个人太过劳累。

    这个菜园是你回来的前一年北信介才弄起来的,冬天他送来的那批蔬菜自然也是这里产物。

    菜园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你跟宫治进来的时候,北信介正好弄完番茄苗。他摘下手上的手套,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来了?”

    “她昨天晚上喝醉了又赖床,起太慢。”

    宫治走到他旁边蹲下,毫不留情的把你给卖了。

    喝醉后蒙头睡觉,这是之前在大阪上班时养成的习惯。公司应酬多,喝酒怎么也没有办法避免的事,虽然不好受,但也算一个快速入睡的方法。

    回到乡下后不习惯,难免又会想要尝试以前方法。家里冰箱几乎有三分之二被各式各样的酒占满,但一旦喝起来,第二天便所剩无几。

    喝醉的时候,北信介来过家里一次。

    那时那你醉的厉害,趴在暖桌上,而空掉的酒瓶滚到地上,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站在门口敲门,敲了很久也没听见回应才自己走进来。

    你被他扶到一楼的房间躺下,眼皮重的睁不开,客厅里他收拾东西的声音却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出太阳的时候宅子里的房间采光很好,薄薄的纱帘根本挡不住阳光。你索性将被子拉上来盖住头,将整个人闷在里面。

    恍惚中你听见北信介在喊你名字,闷热的环境也随着刺眼的光照在脸上消散。头还痛着,你费力的睁眼起身,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发现北信介就坐在一旁。

    见你清醒,他也跟着起身,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其它浓稠的香味。北信介站在门边开口,让你洗漱完后就去吃饭。你下意识答应,站在洗漱前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家。

    “抱歉,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做了这些东西。”

    桌上摆着粥和几道菜,你在北信介对面坐下,听见他的话连忙摆手道谢。怎么想让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看见自己醉酒又帮自己收拾房间也会觉得过意不去。

    你看着对面正在吃东西的北信介忍不住想,习惯真的是很难改变的一个东西。

    就像是喝的烂醉后等人来掀开自己蒙在头上的被子。

    虽然被他劝说过许多次要少喝些酒,但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北信介抓包后,你索性不再遮遮掩掩。

    他在厨房做东西,你听见声音后几乎是挣扎着起身。

    酒鬼的脚步声格外沉重,北信介不用转身都知道你来了。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你头靠在肩膀上的动作压的停了下来。

    “海鲜粥?”

    握在手里的勺子搅动着稍显黏稠的粥,北信介盛了一点进试味碟里递过来。

    “你跟治去海边带回来的东西一直放在冷冻区,再不吃的话就要坏掉了。”

    这话倒是让你想起来之前宫治来北信介家小住的事。早晨六点,天色才刚刚泛白,那人不请自来,把你从床上拉出家门。

    “你就穿这身衣服?”长裙被轻轻推上沙滩的浪花溅湿,宫治拎着个铁桶站在旁边低头看你。

    “你也没跟我说是来赶海。”你握紧手里先前被他塞过来的小铲子睨他一眼,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原本为了方便才套上的裙子反而成了累赘,裙摆边缘被打湿后重重挂在身上。反倒是宫治,除了衣服和手臂上沾了些沙子外,身上是一点没湿。

    为了方便去进货,宫治开店的时候买了辆小货车,当时资金不足,车子也是二手的。饭团宫生意好起来后他又重新换了辆好些的平时开,那辆小货车现在反倒是方便了他往乡下跑。

    他先前穿着的鞋子也在刚刚从车上下来时套上了水靴。你的鞋子摆在离你们不远处的沙滩上,宫治蹲在一旁不知道挖什么。

    “鞋子被海浪卷走了我可不管你。”

    “就你话多。”

    早晨才退潮一会儿,踩在脚底的沙滩还是湿的,温度比周遭的空气高上一些,倒是不那么冷。

    说着海浪又冲上岸,水没过你的脚踝,在消退之前被你用手轻轻一撩,溅了一些在宫治的衣服和脸上。

    他手里的铁通装了大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挖到的海货,被撩起的水溅到脸上也不生气。宫治挑挑眉,将手里的铁通放在一旁,慢悠悠的把衣服撩起来擦脸上的海水。

    “鞋子被卷走了。”

    他放下衣服,像是怕你没有听清,还刻意重复了两遍。

    你回头望过去,先前还摆在旁边的鞋子早已不见踪影,只有海面上隐隐能够看见浮起的一点鞋面。

    “宫治。”

    “干嘛。”

    “你故意的。”

    “你怎么知道?”

    这人有时候真的是,相当欠揍。手指被你捏的嘎嘣响,你站在原地,脸上挂着笑叫他的名字。脑子里迅速过完一遍的如何在他那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上下手。只是刚刚迈出去一步,就被脚下传来的痛感给逼得停了接下来的动作。

    灰黑色的沙子上隐隐可以看出红色的痕迹,又迅速被海水带走。宫治抓住你的手臂好让你稳住身体。

    脚底划破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渗血,浪打过来海水覆在上面疼得人一个激灵,你倒吸一口凉气,手紧紧抓住宫治的手臂。

    伤口在脚底,现在真就是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

    “每次说话你都不听。”

    宫治把铁桶放到地上,又转身蹲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你伏到他背上,他一只手托着你的腿弯,一只手拎着那满是海货的铁桶慢悠悠的朝他先前停车的地方走。

    一只手的力道始终比不过两只,你挺直了自己的身体好不让自己在宫治背上东倒西歪。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冒出了大半,今天天气也很好,大半海水和云层都被日出染成了金红色,波光粼粼的海浪一层接一层的涌上又褪下,在沙滩上留下层层深色的痕迹,唯有那轮红日倒映在正中央,被海水轻轻晃着。

    你原本扶在宫治肩膀上的手轻轻扯了扯他的头发,他会意的转过身,风吹飞起来的沙子混合着盐,迷的他睁不开眼。

    “不多呆会儿?”眼见着他抬步打算离开,你又扯紧了宫治的衣服。

    “再呆下去我们两个就都得感冒。”他放下铁桶,才外套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来递给我。

    “拍吧。”

    回去之前宫治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碘酒和纱布对伤口做了基础的消毒处理,所以等你们开车回到家,差不多已经是九点左右的事情了。

    你伏在他背上,远远就看见穿着一身家居和服的北信介站在小路尽头等着你们。看宫治两只手都拎着东西,你实在是觉得不大好,便自己将铁桶拎在手里。

    “北——我们回来了!”宫治扭头让你不要乱动,你挥着另一只手跟北信介打招呼,也不知是不是你看花了眼,突然感觉他好像笑了一下。

    你身上的裙子难免蹭湿宫治衣服,刚刚从他身上跳下来就看见他那一脸嫌弃的表情。你自知理亏,索性将铁桶往他手里一塞便一瘸一拐的跳回家换衣服,连他在后面叫你名字也装作没听见。

    “喏,你的衣服。”把衣服递给宫治的时候,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你还留着?”他慢吞吞的接过套在身上,折翻在里面的领口被你轻轻扯出来。

    “不然呢,我现在拿去扔了?”

    “那还是留着吧。”宫治笑了两声,手突然盖上你的头顶。

    “这衣服还是挺贵的。”

    北信介在帮你处理伤口,附在棉花上的酒精疼得你一缩,又在他的注视下乖乖把腿放回去。先前冲洗过的地方早已不再不再流血,只是尚未完全结痂的伤口被触碰难免还是会觉得疼痛。

    “光脚踩在沙滩上很容易受伤。”北信介在收拾药箱,说着还不忘抬头看你们两个一眼。

    “要是感染就糟糕了吧。”

    一瞬间你觉得自己跟宫治像是在上小学,因为太闹腾而挨班主任训的学生。但是北信介一向心软…你挪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露出一个笑。

    “下次不会了——”

    宫治来乡下时通常住在北信介家里,第二天一早才驱车回去店里。饭团宫的情况比两年好了很多,虽然不像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他一直看守,但难免还是会担心有店员无法处理的突发情况出现。

    “他走了?”

    昨天还给他的夹克还搭在餐桌的椅子上,你有些疑惑的望向北信介。

    “治走的很早。”北信介喝了一口茶,看着你手边的夹克还不忘补充一句。

    “他说夹克他下次再来拿。”

    谁知道他来不来?

    你哼一声,拉开搭着的衣服椅子坐下,决定宫治带回来的那些海鲜一个都不要给他留。

    跟北信介交好的那群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也熟悉起来。平日上学只有早晨跟傍晚才能看见的人,放假后见面的次数骤然多了起来。

    乡下的夏天没有城市那么热,但也足够让被空调惯坏的人浑身难受。之前也没算好要在这里住多久,连空调都是临时定好,过两天才能从镇上送过来。

    你躺在廊下的阴凉处,旁边的盘子里放着先前切好的西瓜。室内的老式风扇被你定住开到最大,身上的衣服不用手压住的话都能被风吹的飘起来。

    手上的扇子此时唯一的作用便是盖在脸上,替你挡住愈发刺眼的阳光。

    “醒一醒啦——”

    你身上冒着汗,昏昏欲睡之际,一双手揭开了盖在你脸上的扇子。原本应该在上学的几个孩子戴着帽子,几乎是人手一个捕虫网站在你家院子里。

    “你们不是在上学吗,再不走要迟到了哦…老师发飙很恐怖的——”

    你转身背对着他们企图逃避现实,几人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坐在廊下,用手轻轻摇晃着你。

    “你在说什么啦,现在已经是暑假了哦——抓独角仙也是暑假作业其中之一!”

    “北先生让我们过来找你的啦——跟我们一起去抓独角仙嘛!”

    “去嘛去嘛!”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你揉着头坐起身,将一旁盘子里的西瓜推到他们前面,自己伸手去够先前被扔到房间里的手机。

    印象里,他们快要放暑假的时候北信介似乎提过一嘴自己那个时候有些忙需要你替他看着孩子们进山抓独角仙的事,早上还发了消息过来。

    日子过的太舒坦真的就会变成不记事的笨蛋。你捂着脸,看着几个啃西瓜的孩子默默唾弃自己日渐下降的记忆力。

    他们没有那么讲究,几乎每个人都是穿着凉快的背心短袖跟短裤,背着装独角仙的盒子带着捕虫网就直奔你这里。

    西瓜子落在院子里,你佯装生气的用扇子轻轻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脑袋“要是发芽了,明年就抓你过来给我打理院子。”

    几人眼睛亮了亮,几乎是齐齐转过头举着手说自己也要来,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话里的不怀好意,也没有意识到你在这里呆不到那么久。

    你叹了口气,转身回楼上房间一阵翻找,找出自己好久没有用过的防晒霜对他们招手。“好了,现在排队过来——”

    一瓶不算少的防晒几乎被你全部用在了几个孩子身上。你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防晒的长衣长裤,格格不入的站在几人中间,走在路上难免惹得附近干活的人一阵侧目。

    走在前面,几个大声唱歌的孩子不时还会转过头来满脸担忧的询问真的不热吗。

    不热那是肯定说谎的,但是这种事情忍忍也就过去了,哪里有被晒的红一块黑一块来的难受?

    但你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森林里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阳光,但温度也没有比外面好多少。才逛了没多久,先前还穿在身上的防晒衣就已经被你脱下来拎在手里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你伸长了手去帮他们抓趴在树上的独角仙,其中一个孩子帮你拎着衣服,看着你背上被闷出的红点,忍不住开口。

    “小孩子不要来说教大人。”你抓着树枝,脚踩着树干,抓住独角仙后才跳下来。

    那只硕大的独角仙被你放在他额前吓了他一跳随后被他接住。他将独角仙放进盒子,随后瘪瘪嘴跟上你。

    “什么嘛,明明北先生就能说。”

    “那是因为他是你们北先生。”

    被你轻轻戳上额头,想到出发前北信介交代诸多事情的样子,那孩子一时之间居然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抓着手里的捕虫网小跑着跟上大部队。

    天色再晚些山里就不像白天那么安全了。你带着几个孩子下山,又送挨个他们回了家,今天没有抓到独角仙的,也被你哄着说下次继续。等自己回房子的时候,发现北信介早早站在门口等着你。

    “嘶——轻点轻点。”冰凉的药膏敷在泛红的后背,你痛的一缩,肩膀却被北信介抓住,没办法动弹。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不习惯这样的环境,被晒伤似乎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北信介上学时打排球,现在又常年干活,手劲比一般人大了很多,听见你呼痛的声音,又不自觉的放轻。

    “没关系,毕竟是我答应过的事。”

    你把新换的衣服套回身上,整理好自己过后才转过身去看正在收拾药膏的北信介。

    “这么晚来找我?”

    “来给你送点东西。”

    他拧紧药盒,指了指一旁用纸箱装着的四个西瓜。乡下买东西比城市便宜很多,之前家里冻着的那个不大的西瓜就是你从路边的货车上随便挑的。

    今天才刚刚解决完最后一点,北信介送来的又再次填满了冰箱。

    然而伴随夏季而来的往往不止这些,还有大雨和热感冒。雨一连下了三天,你也在家里戴着口罩躺了三天。期间几个孩子来看你,也被你用小心传染的理由挡着没有见上面。

    镜子里的人脸色难看的紧,于是你在湿热的天气里裹得一身严实去了镇上的药店。回家吃完药后裹着被子倒在一楼的房间蒙头大睡,直到停了的雨又下起来,身上的热意依旧没有要消退的意思。

    “你醒了?”

    北信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身上还穿着围裙,走到你身边伸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没有明显变化的温度让他抿紧了唇,他接了杯水递过来,说如果下午温度还没有降下去的话就带着你去医院。

    厨房里估计是还煮着什么东西,北信介看着你喝完水后便拿着杯子走了出去。你撑着被褥坐起来,发现后背跟额发早已被汗水浸湿。

    难怪刚刚会觉得有点冷。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从刚才开始一直振动个不停,接通后那边甚至连问候都没有一句,劈头盖脸便是一阵男声的抱怨和责怪。

    回来、工作、怎么生活、别人怎么看、你冷着脸听,发现对方翻来覆去说的无非都是那些话。

    “别打过来了。”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电话被你挂断,手机也顺势扔到房间的一角。

    北信介在厨房煮去火的汤,据说是奶奶教他的。你抱着双手靠在客厅和厨房连接的门上没有出声,他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你会来这里一样,稍稍撇过头看了你一眼,让你去添件外套。

    “北。”厨房里煮着东西,难免会比开了空调的客厅要热上一些。北信介看着锅里的汤轻轻嗯了一声当作应答。

    “你喜欢我吗。”

    北信介原本握在手里的汤勺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长久以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动摇。你的脑子或许真的是烧坏了,才会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情况下问出这种话。

    他回头看了你一眼,蹲下身捡起那个还躺在地上的勺子背过身清洗,手上的动作似乎有些不稳。

    他没有回答,只是反问。

    “你呢,你喜欢我吗。”

    “喜欢,当然喜欢。”北对你很好,你没有理由不喜欢上他。

    你回答的很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北信介转过头,那双手正用厨房纸细细擦拭着滴水的勺子。

    他垂着眼,看上去似乎有些低落。

    “因为我对你很好?”

    你站在原地看他,没有出声回答。不知为何,这样的感觉让你难受。

    “这样不行的。”他轻轻笑笑,手里的汤勺重新浸入锅里。

    “不能因为我对你好才喜欢我。”

    “你要喜欢我才行。”

    连绵的阴雨天气在持续一周后终于转晴,你的热感冒也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消退症状。

    北信介的意思你并非不懂,只是这件事打那天以后你们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进入秋天后,北信介就开始变得异常忙碌,原本说好秋收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帮忙的宫治这次还把宫侑捎带上了。

    “别看我。”宫治下车,撇了一眼旁边好奇的东张西望的宫侑,就差没把嫌弃写在脸上。

    “他休假,自己死皮赖脸要跟过来。”

    “说什么呢蠢治!趁我不在说什么坏话!”

    秋天的太阳也不见得小,宫侑抱着双臂走过来一掀自己脸上的太阳眼镜就冲他做了个鬼脸。转头看见你的时候,他表情好像并不惊讶,你猜宫治早就告诉过他这件事。

    对方挑挑眉,一肩膀怼开站在你面前的宫治来跟你握手问你有没有兴趣去看他比赛。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的表情有点像北信介田里插着的那个稻草人。

    “她才不会去。”

    “好啊。”你跟宫治两个完全不同的答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说出口,宫侑捂着肚子笑出声,而一旁的宫治则鼓着脸看着你,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你居然不配合我。

    两个人因为这种事都能吵起来是你也没能想到的。你指着两个在田里拼着谁割的谷子更多的人转过头去看站在你旁边拿毛巾擦汗的北信介。

    “真的没问题吗?”

    他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放心,他们有分寸。”

    也对,没有分寸估计北连地都不会让他们两个下。

    两个人来这里帮忙也不过就是短短几天,时间快的像是做梦,临走上车前宫侑从背包里掏出几张黑狼队家属席的门票,再三嘱咐一定要到场后才恋恋不舍的钻进副驾驶的座位。

    宫治手臂搭在窗户上跟你说话,饭团宫在比赛场地外有摊位,现在得先回去做准备,到时候会过来接你跟北信介。

    比赛时间其实就在几天后。那天你化了妆,从衣柜里翻出买来很久都没有穿过的衣服,站在全身镜前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别扭。

    “不然还是换了吧。”

    “为什么?”

    北信介一身常服站在门口,显然是听见了你那声自言自语。你索性转过身去对着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会不会有点奇怪?”

    “为什么会奇怪?”

    “你回来那天穿的是跟比今天还要高的筒靴。”

    “穿着有点累,所以我后来换成了运动鞋。”

    “但是不管那种都好看不是吗?”

    北信介很会说话。你笑着扯了扯衣摆,原本升起一点换掉的念头也被他打消。楼下传来宫治按汽车喇叭的声音,你们对视一眼,确定没有拿掉的东西后才锁门离开。

    黑狼队比赛的体育馆比你想象中还要大上许多,聚集的大多也都是两队的粉丝和喜欢排球的人。

    宫治带了店员在外面的摊位上,要等比赛开始才进来。家属席上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你坐在北信介旁边,清楚的看见宫侑上场前伸手朝这边打了招呼。

    他旁边的队员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小动作,两人扑在他背上朝这边看过来,很眼熟,是以前在宫治店里遇到过的人。他们似乎也还记得你的样子,颇为兴奋的朝这边挥了挥手。

    不得不说,哪怕是看不懂排球的人,大概也会折服在宫侑打球时显露出的那股气势里。北信介坐在你身边,轻声讲了许多关于宫治和宫侑的事情——当然更多是关于宫侑。

    说他日复一日的训练,磨出茧子的掌心和手指,说他引以为傲的技术练就需要的时间和汗水,说他对排球的爱。

    最后他转过头来问你。

    “你呢。”

    时间…真的很神奇。你笑着耸了耸肩膀,脸上已经没有了才刚刚从大阪逃回乡下时的紧张感。

    “我比不上宫侑,我跑了。”

    你看着他的脸,莫名生出一种感觉,你想回大阪的事,北信介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可能是那场大雨时的来电,也有可能是是电脑上没来得及关闭的招聘信息。

    但那又怎么样。也没有人说不允许胆小鬼回头往来时的路跑。

    起码你十分坦诚。

    北信介去了厕所,场内吵闹异常,终于进来的宫治见你一直盯着赛场有些疑惑,他的声音几乎快要被淹没在欢呼里。

    “你该不会喜欢上侑那个蠢猪了吧?”

    你转头看他,发现他手握在围栏上,嘴唇抿着,像是有些紧张。

    “差一点。”你存了心思想逗逗他,一边轻声开口,一边低垂着头看向手上宫侑送的满满一口袋黑狼队的应援周边和宫治的饭团。

    “差一点就喜欢上了。”

    不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而是羡慕,混合着对坚持者的嫉妒,和逃避的自己的自卑。

    宫治显然理解岔了你的意思,直到整场比赛结束都臭着脸。他开车送你跟北信介回家。直到他打算回去,你才撑着脸解释先前那句话不是他理解的意思。

    毕竟看随着年龄增加愈发冷静沉稳的宫老板变脸确实有意思。之前要不是北信介提一嘴宫侑和宫治是他的学弟,你甚至不知道他还比你小一岁。

    “不然我喜欢谁?”送他离开前你有些无奈的开口。

    “喜欢你吗宫老板?”

    宫治打开车门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你。他拉了拉帽子,别过头说了句什么你也没听清,只能挥挥手当作道别后便转身朝家里走去。

    莫约过了二十分钟,宫治在某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你的手机收到了他传来的简讯。

    “也不是不行。”

    北奶奶偶尔也会说想宫家兄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宫家两兄弟家里也有老人家的缘故,原本跳脱的性子在北奶奶的面前总是收敛着,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除去特殊的节假日外,饭团宫冬天一般都不会太忙,一般北信介打电话过去询问最近是否有空,宫治的回答基本都是随时欢迎。上一次通电话的时候还能听见宫侑在那边嚷着自己也要说。

    宫治不理他,单手遏制着自家兄弟的脸和他拉开距离,挂断电话后才挑衅的冲他露出一个笑。

    饭团宫第二天晚上早早就歇了业。除去你、北奶奶跟北信介外,宫治还将之前上学时一起打排球现在有空的朋友都请了过来,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店里比平时更加热闹。

    宫侑要比赛,但所幸这次的场地选址是在大阪,不用让他来回折腾。饭团宫店里的电视从一开始就放着赛事的直播频道。宫治还拍了店里照片在他比完后传过去,不出意料的得到了自己兄弟长达三十秒的语音和一大堆的点单要求。

    宫治翻了个白眼将手机扔到一边,过了快一个小时,宫侑才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出门在外格外注重形象的男人不仅平时精心发型塌了,连围巾都只是胡乱的搭在脖子上。

    “治!!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他红着一张脸喘着气,被店里的闷热的环境折腾的有些呼吸不畅,一进店就将外套脱了下来。

    “哈?!那你就自己来做吃的啊白痴——”

    他们两个的声音简直比电视机的声音还要吵。

    众人对此似乎早已见怪不怪,连北奶奶都笑的一脸慈爱。角名伦太郎坐在你身边,颇为好奇的凑过来询问你跟宫治还有北信介的关系。

    “朋友…吧?”你的视线飘忽着落在另外两位主角身上,这样不确定的语气连你自己都觉得奇怪。

    宫治还在做东西,但并没有错过你刚刚看过来的那一眼。刚刚做好的饭团和沙拉被他端上桌,坐在一旁的北信介也适时插话转移了问题。

    只是宫侑和角名交头接耳,不时朝这边看过来的样子明显让你刚刚那句话显得更加可疑。但是看宫治跟北信介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你也索性不再去理会。

    除了北奶奶早早去了二楼休息外,这场聚会不出意料的闹到了很晚。没有喝酒的宫侑开车去送阿兰和角名,而你跟北信介则是留下了帮忙宫治收拾店里。

    “差不多了吧?”清洗完最后的餐具,你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望向先前不知道在后厨翻找什么的宫治。

    “好了。”

    后厨的灶台上冒着热气,他咔哒一声关了火,把煮好的红酒从锅里倒出来。

    “你还要喝啊?”

    三个杯子齐齐摆在旁边,宫治撇了你一眼,说你还不是闻着味就过来了?

    不能再用工作需要当作借口,你自然没有了从前解释身上酒气那般理直气壮,只能敲敲杯子边缘,说你这都准备好了,我总不可能不接受宫老板的好意不是。

    他用托盘端着杯子走到外面,收拾好东西的北信介正坐在位置上看先前那场比赛的赛事回放,见你们过来,才缓缓转身。

    他微微弯着眼睛“这会儿该轮到我们庆祝了。”

    “庆祝什么,宫侑今天比赛胜利?还是老友之间难得的团聚?”你有些不解,只能跟着端起杯子。

    “已经帮那个蠢猪已经庆祝过了。”想起被宫侑放在饭团里的芥末呛到流泪的事情,宫治几乎是面无表情的开口。

    “那是…”

    “庆祝今年风调雨顺。”北信介率先举起了杯子。

    “庆祝饭团宫更上一层楼。”宫治的杯子轻轻碰过去发出一声脆响。你们都知道,明年他有大半的时间会花在即将开业的分店上。

    两人转头,目光与平时有所不同,似乎在等待着你的答案。

    其实前段时间,你投了几个简历出去,胸口原本堵着的气在按下发送电子邮件的那一个瞬间似乎消散了些许。

    北信介当时坐在对面,见你望过去也只是笑了笑。他递过来的热茶冒出氤氲雾气,见几根茶梗竖着立起来,又叹好事将近,漂浮茶梗的在杯子里晕出圈圈波纹,像是水滴落在杯子里。

    外面天气出奇的好,太阳晒化了房檐的积雪,一滴滴掉进院子,汇成一小摊积水。太阳卡在还没生出新芽,光秃秃的树枝中间,橙红色的光芒热意比往日明显许多。

    你侧身问北信介,是不是春天要来了。他一怔,随即握紧了手里的茶杯轻声开口。

    是,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线上面试的那天,宫治正好在场,跑来骚扰你和北信介的理由极其充分,说是当老板太辛苦,必需给自己放假休息才行。

    你白他一眼,自然不可能相信这个说法。一墙之隔,你在房间里进行线上面试,而他在客厅里悠哉的和北信介喝茶。

    见你从房间出来,坐在垫子上的人还不忘挑挑眉转过身来问你。

    “怎么,准备重返地狱了?”

    你觉得宫治说的一点没错,毕竟电子版本的入职通知已经躺在了你的邮箱里。

    于是你笑了笑,伸手举起杯子与他们相碰,为今天留下一个完整落幕。

    “庆祝我重回地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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