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轨❄️🔥】 圣诞前夜1

亚尔特利亚法典国，冬季，市中心街道最为著名的精品店，距离平安夜还有三天。

红发女性端详着手中机关精巧的八音盒，看会正面又翻到背面，片刻后复而转到上面，却始终眉头紧皱。或许在平时她一身的红黑制服会让周围人好奇驻足，但放在此刻，就连大教堂都已装饰上圣诞树，整个商店为一片节日气息所笼罩，每个来此选购礼物的人都脚步仓促，也因此无人在意已经站在柜台前半晌的巡回修女和神父。


四周人头攒动，时不时可以见到眼熟的制服，或许是哪个眼熟的修女抱有同等目的而来，但塞莉丝无暇去管这些，湖绿眼瞳如同看通缉魔兽群一般扫过眼前的每一个礼品。


一切的起因要先谈到礼物和节日这些本该与他们这群教会幕后之人无缘的内容。


在塞莉丝来到星杯骑士团之前，甚至巴克霍恩、不，现在应该叫贝尔加德还年轻的时候，某年年末相当难得十二位骑士全部聚集在了法典国。或是正好回收遗物归来，或是刚接下封印任务，总之那一段时间整个总部热闹非凡——毕竟每个骑士都颇具个性，总有些互相看不顺眼的需要拉架，甚至也有从骑士时刻准备着下克上自己领导，一言以蔽之就是混乱不堪。


在一片“祥和”的热闹氛围中，格外会来事的那位少女就说出了如下台词。


“哎呀，既然大家都长着一副收不到礼物的丧气脸，那不如就我们来互送好了。”


当然下一秒这提案就收到了不少于半数人的反对，不过也由这拉开了持续了数十年的的惯例——各自准备礼物，再随机分配给其他人。能收到不同人送的礼物固然有趣，正好抽到讨厌的人准备的东西又不得不收下的表情也更添风味。同样也有不少人为表感谢额外准备了惊喜或者惊吓给特定的同事，而在某个时期之后，他们这对搭档私下里也开始交换礼物，至今已有十年之久。


塞莉丝还算擅长揣摩别人的想法，不过大部分是靠直觉。里翁算是半个例外，即使已经在十几年的相处中大概掌握了他性格中好与劣的部分，要通过经验判断，猜透他的想法却还是难度过高。毕竟他从不将情绪表达在脸上，可能表面一副温和的模样，心里却一刻不停地盘算着如何利用他人更快达成目的，这种事情不久前刚刚发生。

所以塞莉丝才会想与其看着他的脸色胡乱猜测，还不如直接了当地问呢！因此每到这段时间，她都会拉着搭档跑到店里，然后叉腰直接开口：“里翁，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来买单！”

如果对方正巧有想要的东西还好，但如果微笑回答“您送什么都可以。”，她就得开始发愁一阵，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一箩筐的生活用品，从手套到围巾，从耳罩到斯托雷加，或许唯一和生活沾不上边的，也只有里翁提过的女演员影集。

而回到现在——

“你等着，今年我一定挑一个让你说不出话的圣诞礼物！！”


正是这句海口，让她已经在这条街道困了足足一整天，同样一旁被拉来的绿发神父也第无数次感受到了崩溃。

“不对啊，那家伙之前这种小玩意肯定见得多了。啊啊好烦，到底哪个才……不，只考虑说不出话的话，干脆买个麻袋……”

他看着同岁的同事放下手中的音乐盒又喃喃着去拿另一个，实在忍不住吐槽的冲动。

“不不不，那怎么说都不是礼物了吧！！”

“那个呀，不良修女小姐？”反射性的吐槽之后，守护骑士第五位，拥有一头朝天般竖起的绿发的男性颇为无奈地将手指竖在塞莉丝面前，又指了指自己，“不好意思，打断您一下，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是我？”

“喔，莉丝告诉我你今天有空。”回复他的是同龄的第四位那向来直爽的笑容。

这话倒也没错，按自己那搭档的胃口，会很乐意让自己在任务回来的第二天就跑出来逛大街，顺道买上几袋子圣诞限定甜品。

“先把我到现在一个有效建议都没提出这点放到一边......是说不该是莉丝或者萝西努，就算是瓦吉那满肚鬼点子的小子也比我合适吧？”

“啊，这方面嘛，我一开始找的瓦吉，但后来一想他说的对啊，选礼物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该找年龄相近的人，所以就靠你了凯文。”

至少自己如今这般处境主要归功于谁已经十分明了了。

事到如今，对自己莫名被牵扯进高矮二人组的赌约之中的事已经认栽的凯文神父不堪双腿的酸痛，扶住旁边的货台。 最终决定赶在被眼前这虽然看似少女，但实际体力超过骑士团百分之九十同事的修女拉着溜遍整个亚尔特利亚之前，先行想出一个靠谱的解决方案，来拯救自己昨天和一大打高阶恶魔战斗后濒临散架的身体。

“如果是可以让那家伙感到惊讶的事情，我倒是有些想法。”

“真的吗！？凯文，有办法就快——”

“但是在那之前...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一会，我的腿快要断、了......”


事后想想，这方案或许由他提出也该是女神的安排。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他总是要为这次任务中吃掉了搭档最后一个肉桂甜甜圈付出代价。

2

圣诞节，最初还是为了感激女神而生的节日，逐渐演变成了哪怕并非虔诚信徒也会为之庆祝的大众假日。不过对于亚尔特利亚法典国，七耀教会的总部而言，仍然意义非凡，而工作这个共同敌人，则会让一年到头不对付的典礼省和封圣省在年末稍微消停一个月。

典礼省负责各地教区的节日安排，在忙得不可开交，天旋地转的时候也只能向死对头讨要大半人力，逼着对方共同担负起国内各个地区的安保以及可能随之而来的各类问题。今年也同样不太平，就像第五位凯文·格拉汉姆卿刚刚解决因为因为灵脉波动而躁动不已的大批魔兽，好不容易回到总部没歇上个一天就再度被微笑的总长塞回梅尔卡巴一样，团内唯一的守护骑士搭档也被分派了各种各样的任务，或者说是杂事。

“总不能是遗物也要过节吧，这都是什么破任务啊？”

当下距离圣诞节还有两天，白天还在分头享受难得的休假，傍晚就被XIPHA一通电话叫回来，塞莉丝不满地说道。

“嗯，好像都是些塞莉丝小姐不会感兴趣的事呢。修复郊外结界、安排主日学校培训、解决地下区域的魔兽......”

“怎么尽是些像是游击士的活啊？这个、扮成圣诞老人给孤儿院的小孩分发礼物？？”她将手中东西往桌上一拍，即使这动作已经足够用力，也未能撼动桌上厚厚一沓请求书分毫。

“那塞莉丝小姐得先增高十几厘米，所以还是之后问问瓦吉他们吧，或许阿巴斯先生很合适。”

“喂喂，可别让瓦吉又钻到空子了，不过那小子倒是很享受这种，说是和之前在克洛斯贝尔干的事接近，有故乡的感觉，真是，之后得好好问问他先前都在干什么！”

“好了塞莉丝小姐，抱怨也没什么用。今年就是忙碌到这个地步，请接受这个事实吧。”与情绪波动向来大一些的搭档不同，青年温和地笑着，一边将‘寻找赛琳娜婆婆丢失的咪洛普’这个任务悄悄塞到塞莉丝面前那一沓纸中，“如果不赶紧完成这些的话，或许会错过后天的平安夜聚餐哦？听说老师正在回来途中。”

“？？里翁，你不早说！？等着吧，我今天就给他们全部搞定！”

“呵呵，如果太过急躁，可能会适得其反哦，塞莉丝小姐。”

被一阵风般跑走的搭档丢在房间，里翁整理了下被塞莉丝搞乱的资料，拿上先前的那份圣诞老人的任务走向不远处赫密士菲亚卿那边。为了效率最大化，骑士们的办公处大多接近，不过要避开脚步匆匆的神父和修女到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推开门时，长相中性的少年正坐在桌后。前男公关平时风格华丽的摆设统统不见，只留下足以将人掩埋在其中的一大堆文件，大概是他新任的两位副手所为。阿巴斯调任到其他新骑士那边之后，虽然会时不时还过来露面，但基本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瓦鲁多和斯卡蕾特，当然如何对付眼前这行事颇有个性的上司这点也是——能让瓦吉乖乖坐在这里处理文件，而不是趁着热闹到处乱晃，想必是花了一番功夫。

难得感叹他人不易，里翁合上门，还未开口，看上去已经有些灵魂出窍的少年先一步出声。

“呀，第十一位，距离上次见面还是......”

虽然声音略微无力，但打招呼的方式和平时倒是差不多。

“一小时前的会议上。呵呵，很高兴见到您精神满满，您的副手可是特意叮嘱我有空来抽查呢。”

“看来我还真是被爱着——这时就希望他们别那么喜欢我了。”语气轻佻地从文件堆坐起，瓦吉一头顺滑的短发都因为长久伏案而有些翘起，“里翁君的身边好像也是空空如也啊，看来塞莉丝姐终于受不您了，那我可以去邀请吗？我们可以一起度过一个一生难忘的圣诞节。”

“那还是免了，如果您不想被她拉着喝得烂醉的话。”对这令人误会的话里翁没有过多反驳，而是将手中的任务书递给他，“来自克洛斯贝尔教区的委托，您正好可以顺路完成。”

“哦？那个老顽固终于忙到这个地步啦？”瓦吉接过那张纸，在看到最后署名处有些颤抖的落笔不免多看了两眼，“铁树生花，可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心中明白这略有所知的话与什么相关，里翁并未挑明，接近年末教会高层的动向实在令人在意，骑士们对此也多少有察觉。不过这与当下的节日并无关系。

看对方不予回复的模样，少年将纸放下，又挂回不甚正经的轻佻笑容：“作为感谢，我会为里翁君准备惊喜作为今年的圣诞礼物的~”

“呵呵，我会祈祷不会抽到您那份的。”

3

距离平安夜还有一天。各个教区的圣诞庆礼活动告一段落，街道上张灯结彩，不少店家也已挂上了休业的牌子。街道上只有一位身着修女服饰的女性正拿着一只甜甜圈走着，她看上去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如果忽视那纤细的身材和其腰间法剑的话。

节日将近，正好赶着各大店铺推出圣诞特惠为即将到来的节日屯粮，粉色长发的修女已将自己和搭档的年终奖金全部花费在毕生最大的爱好上。这次也不例外，贴心的同事知道她向来的习惯，好心地将她不在法典国这段时间的美食情报整理成册，其专业程度可称为 《边走边吃！亚尔特利亚法典国美食纪行》。

一口塞下剩余的甜食，对着手中萝西努提前准备好的手册，越过各类巨大宗教建筑，她最终拐过小巷，站定到一家蛋糕店前。这似乎是家亚尔特利亚当地人开的百年老店，客人也多为熟客，正聚在门内门外唠家常，刚踏入门内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酵母香，叫人食指大动，也让莉丝的肚子发出了一声低鸣，毕竟区区一只甜甜圈可填不满肚子。

“哎呀，是位修女小姐，欢迎欢迎，请看下想吃些什么。”

小店陈旧，但打扫得相当干净。店内已是络绎不绝，站在柜台后的慈祥老妇人有些慌乱地招呼着来客。

“您好，那个......”

只是中午，柜台前的展示柜里却所剩无几，只有零星的几块小蛋糕，而手册中记载的那最为有名的那款的牌子后更是空空如也。莉丝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之后，点了几块看上去不错的，待包装好之后开口问道：“请问花环杯子蛋糕已经卖完了吗？”

对这今日听过无数次的问题，老妇人面色有些紧张，露出的表情不知为何有几分难过。

“对不起，这个只有我的丈夫能做，但他正好有急事，所以只能请您之后再来——”

即使对美食的追求无人不知，莉丝却并非是非得吃到就不罢休的性格。毕竟美食就在那里，总有一天会被她享用，有东方俗语为“强扭的瓜不甜”，虽然也有咸口的瓜，但她自认还是比较喜欢吃甜口的瓜，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会下次再来。不过这次多少有些不一样，她会一到自由行动就马上赶往这里也有其原因。

“那请问大概需要等多久呢？我可以在这里一直等着。”

眼前的修女看上去不苟言笑，乍一看有些严肃，却也能对自家蛋糕抱有如此热切的眼神......为这出乎意料的反差感到动容，又或许是神职人员的气场让人安心，老妇人不由得将心中担忧多倾诉了几句。

“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其实是......”

就在她将娓娓道来之时，伴着门铃声响，黑红衣着的女性拿着纸张走近，快速环视一圈后意外地发现一个熟悉身影。

“哎？莉丝？”

“嗯.....？您好，奥提希亚卿。”

“我家的小咪丢了——”

三种不同音调的声音同时响起，汇集在赛琳娜婆婆小小的面包房中。


“小咪，不，咪洛普于昨夜十一点拿柜台上的三根法棍当跳板，踩翻后厨两袋面粉，撞开一扇窗户潜逃。”

“是的（嚼嚼）。据婆婆所说，是踩翻了两根半法棍，有半根好像被她吃掉了。”

守护骑士和从骑士搭档在星杯骑士团是惯例，目前的组合对当下这两位来说就比较少见了。其中一位的随从骑士份额向来最少，通常只和自己搭档出行，而另一位则从毕业后就追着特定的骑士跑，因此都没有和其他骑士组队的经历。不过在这象征梦想的圣诞节，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就如同赛琳娜婆婆那打小就乖的猫不知为何在昨天突然出逃一样，这段时间总是发生着各类奇迹。

“那就不是因为肚子饿了跑出去的咯？生物不为吃的到处乱跑，还会有什么原因啊？”饶是听惯他人烦恼的修女，也无法搞明白猫的行踪。塞莉丝挠挠脑袋，顺手将刚刚的信息记到星杯手册上，心中感叹没有搭档在，这些记录工作真是麻烦。

“换作野猫，可能会与领地意识有关。”

“都十岁了还这么好斗，看来也是个相当有骨气的家伙。”干脆地将手册一合，红发骑士站起身，“莉丝，光想也无济于事，不如赶紧顺着气味追过去。”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不用介意。”将口中食物咽下，莉丝跟在其后，“可以做出这么美味蛋糕的人，我也想感谢她。”

“哈，就和凯文说的一样，还真是喜欢吃啊。这次就谢啦，下次有什么需要带的特产可以尽管和我提。”

“承蒙奥提希亚卿的厚意，我其实一直久闻共和国——”

“哦...？那边我吃过一次，确实味道相当不错，总之交给我，有机会给你带回来！”

从美食话题开始聊到各自的搭档，两人也一路从面包店后的小巷顺着爪印和法棍残屑跟到大道，又在调查了失踪了昂贵鱼肉的商铺后找到一处僻静的野地。这一来二去竟把周边逛了个遍，已是日落时分。确认脚印最终在一片草丛中消失，莉丝才停止使用秘法。

“应该就是前面了，奥提希亚卿。”

“嗯，辛苦啦莉丝！”放低脚步声，塞莉丝在那处前蹲下。冬天发黄枯萎的草堆中明显有一处空落落的，低于其他平面。隐约的颤动虽小，但也逃不开她的双眼。她屏住呼吸，在小小的黑色影子立起来时，抓着坎肩敏捷地向前一扑。

“这样就搞定——”动作豪放地坐在地上，塞莉丝看向自己怀里那毛茸茸的一团。黑色衣物裹住的一团中白色的毛发异常显眼，与先前听到的内容有出入。

“？好像......”

“是两只猫呢，黑色的那只是小咪，嗯，咪洛普，而另一只毛色不大一样，也比婆婆所说的要小些。”

一只大猫团，一只小毛团在衣物中因寒风而微微颤抖，但紧靠在一起的部分传来些许暖意。似乎被刚刚的动作吓到，小的那只趁着抓着自己和伙伴的人还在愣神，迅速地伸出爪子。野猫的爪子尖锐，在塞莉丝手上留下了长长的几道划痕，甚至有几滴血珠溢出。

“喂，你这小不点——！”

只可惜还没达成第二次偷袭，就被拽着后颈整个拎了起来，被迫对着表情骇人的人类。它浑身的毛炸开，尽管瑟瑟发抖，却还是对着眼前的威胁张牙舞爪地哈气。

“真是，才那么小就知道保护同伴了。莉丝，我们把这家伙也顺道带回去好了！”塞莉丝用坎肩把危险分子一裹，小猫由此整个不得动弹，只能呆呆地任由她站起，拎坎肩的皮带，将自己像个袋子一样提在手中。

“我也这么想，奥提希亚卿。”微微笑着的修女将还卷成一团睡着的黑猫也搂进怀里，伴着才反应过来的小猫吱哇乱叫的叫声，和前面临时上司一同走回面包店。

不知不觉刚买的份也吃完了，还是再买一些和凯文一起吃吧，当然是连着季节限定的花环杯子蛋糕一起。

这样想着的吃货修女，在回到面包店后，得到的却是杯子蛋糕的原料供应不上的坏消息。好在在片刻的失落之后，又被投喂了婆婆准备了很多的别种蛋糕，以及一份特别的食谱。

4

平安夜当日，也是梅尔卡巴一月一度的维修日。趁着这次守护骑士聚集在法典国，技术部门正热火朝天地赶在平安夜前，再度对十二架机体展开年终检修。

虽然平时很少和随从骑士一起行动，但塞莉丝和里翁依然管理着几位负责资料收集，报告撰写，飞船驾驶的随从骑士。他们多数擅长文书工作而非战斗，虽不活跃在前线，但也为守护骑士们一直以来的工作提供了不少便利，所以也会有骑士们挑着这时候送上一点小小的感谢。

“这些就趁着休息的时候吃吧。”

塞莉丝豪气地将一大袋子的蛋糕面包放到控制台时，不仅随从骑士傻眼，就连里翁都没忍住看向了搭档。

“塞莉丝小姐，您昨天应该并没有将烘焙店洗劫一空的任务吧？抢走孩子们的蛋糕，哪怕是女神也不会饶恕.....”

“谁会做那种事啊！！”对一看就知道拿她打趣的搭档无语，塞莉丝朝向其他在场人员解释道，“这是昨天任务的谢礼，我提前尝了下，相当好吃哦！正好我也吃不完就给你们带来了。”

满意地看着同事们人手一块蛋糕，红发骑士擦擦手，轻巧地跳下，和里翁一起转身上了旁边的梅尔卡巴四号机，而确认她确实已经走了之后，十一号机上的骑士们才开始窃窃私语。

“那个，我们明明是巴塔扎尔卿这边的，为什么送吃的的是奥提希亚卿啊？这是否有点怪？”

“你刚调来，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首先，之后接到塞莉丝大人的通讯也要一视同仁。”

“哦...哦？我们这是十一号机吧？”

“那当然，如果你想听更多的就赶紧把活干完，我们可以今晚聚会慢慢讲——”


另一边，已经两手空空的守护骑士搭档则是一同回到了住所，一路上没遇到多少人。这些天总部冷清了不少，有些同僚已经回家准备休假，也有部分人回到了教会的孤儿院，与无可依靠之人一同庆祝节日，其余害怕寂寞的部分则留在总部参加聚会，就像大部分守护骑士那样。

里翁刚打开衣柜，就听到两声敲门声，因为过于熟悉，可以直接听出是自己刚刚分开没多久的搭档。也正因为熟悉，“请进”两个字还没说完，红发女性就已经推门而入。他只得将衣柜再次关上，然后望向坐在床边的搭档。

“塞莉丝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咳咳......之前说的......”

塞莉丝似乎刚刚到寝室放个东西就直接过来了，证据就是单薄的制服裙和刚换好的居家鞋。她的态度有些奇怪，这不靠默契也能看出来。她正踢着脚下的拖鞋，眼神飘忽不定，一会落在海报上，一会又看向挂钟。里翁为此感到好奇，坐到床前的椅子上，看着她在深呼一口气后，直截了当地将重磅炸弹抛出来。

“礼物就是！”

“——我！”

“.............”

面对脸颊微红，还坐在自己床上的搭档，虽然对她很失礼，但里翁的脑子第一时间想到的确实是“塞莉丝小姐吃错药了吗？”或者“昨天被莉丝小姐带着蛋糕吃太多了？”。

把话完全说出口之后就完全没有担忧，也没考虑过后果的塞莉丝则是看着向来冷静的搭档如同中了石化一样原地没动长达二十几秒，满意地露出一个爽朗笑容。

“说不出话了吧？这样赌注就是我赢了——！”

“.............”

“里翁？喂不会被吓傻了吧？”

直到这时，里翁才慢慢缓回神，看一眼得意颜之后又表现出关心的塞莉丝就能想到，这过分耳熟的台词绝对没有包含一般会有的含义，至少不该是哥奇导演的年终巨献中会出现的内容。

“.......这还真是。”长长叹了口气后，青年才找回平时的语调，“这是谁教您说的？”

“呃，这个要保密。”红发骑士则是略微心虚地别过眼，也知道这点多半会被看穿。只是里翁的反应比她想象中似乎还要平淡一些，不过好在她还准备了之后要用的别招，但在当前这没有赌约的幼稚赌局中，暂时是她的胜利。

身边的床微陷，在不操心赌约的现在，塞莉丝直接地回望坐到自己身边的里翁，恰巧对上对方的视线，因为拉着窗帘而晦暗不清。里翁似乎靠得较平时有点近，但她觉得这没什么好在意的，也没有拉开距离。

“那么，您要怎么样送这个礼物？”恢复到往常模样的搭档依然是那副乍一看温和的模样，只是说出的话稍微有些难以理解，“还是说、转让您的所有权？”

“没错！”这回答似乎让眼前的人愣了一下，塞莉丝继续说道，“从女神那边借一天。”

“所以里翁，你今天的任务我全包了，难得的假期有什么想做的随意去做吧！”

前些天到处乱跑，急着将任务一扫而空的塞莉丝，瓦吉那似有似无的暗示，总之伏笔揭开时，只能在心中感叹果然如此，当事情顺着里翁所想一步步发展时，可能是之前因告白那事而生的某些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动摇了心中所想，提出了某种可能性，他多少还是感觉到些许失落。

“那要怎么办呢，我的任务已经做完了，本来就准备休假。”

面对手肘撑着下巴，似乎真的摆出一副困扰模样的搭档，塞莉丝突然地萌生了一种不大妙的预感。

“那么不如就请塞莉丝小姐陪我一天吧。”

搭档所露出的笑容不知为何和他的圣痕一样散发着莫名的寒意，红发骑士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5

同里翁那能预知不幸的特别能力一样，塞莉丝也多少有着比平常人更敏锐的直觉，但她也完全没料想到事情会比想象中的还要更糟糕些。

“塞莉丝小姐，换好了吗？”

到底是哪家店还会在平安夜开门，就连女神都得为它的敬业精神所感动。但现在可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红发女性捏紧裙角，为那不安定的触感感到相当不习惯，本就感到羞耻，听到门外那游刃有余的声音更是只想要拉着他同归于尽。

可说好什么都会听搭档的，陪着他的确实也是自己——对自己有绝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有认知的守护骑士第四位最终还是咬咬牙，把门帘一掀，“气势磅礴”地往前大跨两步。

出现在里翁视线之中的便是如下模样，轻飘飘的百褶裙被一件略微宽大，有圣诞氛围的红色风衣罩着，更衬得之下的身躯娇小。只是这无论怎么看都相当有节日氛围的美少女，此时浑身上下正被“我不舒服，我要揍人，或者杀人”的气场包围，使得导购员都一时间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逃。

“呵呵，很适合您哦。”

将糟糕尴尬的氛围拯救的是青年的话，导购员因此也放松了些许，才跟着他一起夸。

“是的！！您男朋友选的这身真的很好看——噫！！”

话都没说完就被刀子一般的眼神扫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的她被这气势吓得退后两步，差点擅离岗位。在看着眼前这两位进来时，她本以为终于能在这节日里大饱眼福，却没想到看上去像是一对情侣的模样，相处起来可以这么吓人，特别是虽然满脸黑线但长相可爱的那位，光是眼神就足以让她开始祈祷寻求女神庇护。

“我们没在交往！！而且，里翁，你这选的这什么衣服啊，穿着这、这种......这要怎么活动啊！！”

“那么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也选一身吧~”

“喂，听人说话啊！！”

对着搭档那依然笑眯眯装傻的神情，塞莉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答应了些什么，而这后悔在被拉进电影院一起看哥奇新作达到了巅峰，即使眼睛因为动态视力过好捕捉到全部，但脑子完全没法反应出来这些过激画面中的男女男男女女都在干嘛时，特别是察觉到自己不能干脆地一拳把里翁揍飞时。


直到傍晚坐到餐厅的座位上，塞莉丝仍然感觉自己大脑里嗡嗡的，就像一下子被吸入了异世界体验了两个半小时，再被猛的丢回来一样，总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消化过多的信息。而且都怪那电影，搞得出来之后看里翁也是哪看哪尴尬，甚至一路上都没说几句话，等在咖啡厅坐下，人走了她才隐约反应过来忘了问他准备跑去干嘛。

塞莉丝用手中刀叉戳戳三明治，搭档倒是很贴心地没给她再点上一些甜的，而是准备了些许肉菜。虽然她丝毫不在意热量或是身材这些（当然如果能长高就最好），但这些天吃下的甜食，尤其是昨晚，都快把她吃吐了，也正好换个口味。

只是这家伙到底跑去干嘛了，难得的食物也放在这里一直没动，多浪费。

对着对面桌上那盘绿油油的草，塞莉丝一边想着叉了几口放到嘴里，一边嚼着环绕了一圈四周，这才发现似乎除了自己，都是些男女搭配。隔壁桌的青年男女，正举止亲密地互相喂食，而对桌穿着相似服装的两人正倚靠在一起，就连手也牵住一起，更令人讶异的是不远处甚至有抱着拥吻的身影。她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不，似乎刚刚就在电影院中见到了，解决了大事件的男女主在类似的氛围约会，求婚，然后回到家中将灯一关——

只是一回想刚刚的场面，脑子就像要炸了一样，好在及时出现的搭档将视野终点热吻整整两分钟的黏糊画面彻底挡住，也将塞莉丝从乱七八糟的联想中拉了回来。

“塞莉丝小姐？这么目不转睛是在看什么？”

塞莉丝刚回过神就见里翁正准备转身也朝那个角落看去，赶忙一个起身把人摁回椅子上。

“不是！没有！！就是有只S级通缉魔兽！”

“那可不得了，得赶紧联络总部——”一眼就看穿她的神父则是佯装惊讶地掏出了XIPHA，满意地听到搭档急忙的解释。

“没事已经一头撞死了，对，不用看那边也可以的。”坐回座位的塞莉丝将视线移到对方手中的精巧小袋子上，“对了，那个是什么？”

“虽然不至于是让您说不出话的礼物。”接收到对方一个你果然是故意的的眼神，里翁将袋子中的东西取出，轻轻摆在对方的面前，“但是是给您的回礼，感谢您一天的陪伴。”

这总是藏着掖着想法的搭档难得的坦率难道也是圣诞节气氛所致吗？强行压住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塞莉丝还是谢过之后打开那个小盒子。露天咖啡厅的阳伞不足以挡住夕阳，余晖下银色一闪而过，让她晃了下神才看清眼前是什么。

“？......戒指？”

这若有若无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她只感觉脑子里乱成一团，临时想出的魔兽在爱情电影画面里乱撞，把一对对情侣撞得七荤八素。唯独只剩下求婚成功的那对男女主角在画面中心屹立不倒。就像看过的场景那样，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男主执过爱人的手，轻轻地将它带上，然后在手掌面烙下一吻，宛如永恒的誓言。

没错，就像现在这样——

冰冷的触感绕过脖颈，手指掠过颈后，压低的声音也一并从后方传来。

“考虑到您战斗时习惯带着手套，所以就请店长配好项链了。”

气息离开的同时，塞莉丝在恍惚间感到身体涌上一股热量......是一种很熟悉的，没错，她可懂了，这种战斗时热血激昂的感觉！

“上面刻下了一些秘法，可以让您在战斗时更加容易积攒怒意（CP）——”里翁已经坐回对面，慢条斯理地拿过墨蓝的盒子装入小袋子里，再一同摆在塞莉丝面前，“您先前战斗时佩戴的饰品打碎了，我就拜托后勤部门制作了一个。”

已经完全燃起来的红发骑士则是露出一个相当满意的笑容，大力地拍了拍搭档的肩膀：“这一看就是好东西，还是里翁你懂我！”

“走走走，我们快点找个地方试一下效果！”

“您还记得晚上还有聚会吗，还请适可而止。”

能够预感到明天多半就泡在训练场里的青年满脸无奈地回复着，看着面前兴致勃勃地大快朵颐的搭档。

至于刻在戒指中纹路的含义，就等她哪一天自己发现好了，毕竟未来还长。

6

平安夜当晚。与足以容纳半数总部成员的总餐厅不同，星杯骑士团这些顶尖战力的聚会办在一个远离众人的长桌上。即使有爱好热闹的骑士特别要求与所有人一起过，也被不知道这帮喝醉的骑士会说出什么胡话的理由彻底堵了回去。毕竟谁都知道，守护骑士第一位的酒量，可不是海量两个字可以囊括的。

聚餐还未开始，大部分骑士都举着酒或者果汁，围绕在一位鬓发皆白，却难掩魄力的中年人旁边。同贝尔加德一同回到法典国的，还有刚刚结束长期任务的盖乌斯，此时正和其他同门师兄姐们一起将老师周围围得水泄不通。没人可以轻易说出看到曾经的巴克霍恩神父死而复生是什么感觉，只有末弟子那长长的拥抱似乎可以表达所有，让一切言语都淹没在漫长的安静中。

最后打开话匣子的还是守护骑士第一位的一句调侃。

“巴克霍恩卿，当时看到你那几位爱徒的模样，我可是想说的。然后被拦住了，对吧，雷山德卿？”

在众卿，尤其是塞莉丝和里翁一热一冷的视线中，刚准备悄悄溜走的第二位汤玛斯轻咳一声，再度将矛头转了回去。

“当初明明是瑟尔纳特总长您提出对所有人保密的，事先声明，这与我没有多大关系。”

于是几股各具含义的视线又再度转了回去。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塞莉丝，里翁，盖乌斯。”话题中心的老者笑得飒爽，一边举杯示意诸位徒弟将此揭过，一口饮尽后再度开口，“不过看到你们都有这样的成长，为师真是很欣慰。特别是盖乌斯，我可听闻你在之后的表现了。”

“我还需继续精进，老师。”

来自高原的朴实少年已不知不觉长成青年的模样，塞莉丝对此也颇有感悟，第八位的成长她一直看在眼里。她探手打算摸摸师弟的脑袋，后者配合地微微矮下头。

“不用那么谦虚啦，盖乌斯，这两天有空来训练场来一场试试手怎么样？”

“我很乐意，奥提希亚卿，也想趁机向您讨教更多战斗技巧。”

同时响起的是里翁略带凉意的声音：“真想为另一位不成器的私收徒弟也介绍一下。”

“呵呵，范恩也有自己必须走的路。”颇带安抚意味地拍拍向来有些别扭的徒弟，贝尔加德将话题拉回餐桌，“也不必一直聚在老人这里，难得大厨准备的好菜，浪费了可不好。”

7

在共同的举杯祝贺前第八位的再归后，聚餐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不过就像作风各异的骑士们及其部下一样。最初每个骑士还按着位列排着坐，酒没过两轮就完全打乱，变成端着盘子到处乱跑的模样。

桌上摆满后厨搜刮来的节日特供料理，尽管每道菜看上去就十分美味，但真的全神贯注于吃的只有坐在中间的莉丝一人。不过夹菜就算在吃的话，那旁边给她续菜的葱头神父倒也算是一位。这边瓦吉拖着圣诞装扮的部下给每个人发来自故乡的特产，那边总长拉着汤玛斯一杯接一杯，大有不把面前的酒干完就不罢休的气势，后者靠谱的副手则是在上司在灌酒间隙中及时补充点水。

“几年没有回来，大家还是这副老样子啊。”贝尔加德向着相对安静的徒弟举起酒杯，轻轻饮下一口，语句带有几分怀念，“虽然退休生活也很不错，但有时还是会想起在这里的老友们。”

“如果老师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相信不会有人敢把吼天狮子拦在门外。”

“哈哈，那也是过去的名号了。现在我也仅是个四处乱跑的老人罢了。”

“不会，老师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完成所想之事。没有印记，应当也会更加自由。只是......”

“你总是考虑太多，里翁。”将徒弟未完之话打断，年迈的前骑士将视线移至远处吵闹不断的同事们，“若有兵戎相见的一天，也是女神的安排。但无论是否有印记在身，只要顺从自我，就不存在束缚。”

“是，老师......”

“包括对我那私收徒弟也是，就用你自己的方式认清他是否值得信任吧。塞莉丝似乎也已经做出自己的判断了。”

“塞莉丝小姐总是过于轻信他人，虽然想这样说——”远处的塞莉丝正和盖乌斯讲着什么，时不时是还叉腰爽朗笑两下。里翁对着少数可以托付真心话的人微微露出苦笑，“同样作为被信任的那方，似乎我也没什么立场这样说。”

“哈哈哈，毕竟你们过去也闹得不轻啊。或许有些晚了，但里翁，我很高兴看到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处。”

“您也是，老师。”

高脚杯轻轻碰撞，红酒醇香于十数年的师徒间满溢。

8

瓦鲁多从没有一刻这么恨过，也或是这一刻一直自从遇见某个人一直在更新，在前日的雪耻战中惨败，按照约定得无条件答应瓦吉一件事之后，他就料到这事没这么简单。确实没这么简单，剑蛇帮老大粘着胡子，头戴红色帽子，身穿红衣扮做圣诞老人这种事情，任谁都没法想到吧。

但瓦吉做到了，瓦吉就是可以做到。

结果就是在难得回到克洛斯贝尔后，前脚刚刚和小弟们打完招呼，后脚就和从支援科回来的瓦吉一同跑到教堂里，下城区，给小朋友们发礼物，甚至还差点被小弟们认出来。而且那个本该和自己统一战线的女人，还一直站在远处笑个不停。

这事已经不是耻辱可以形容的，迟早要让那混蛋的血将这红衣更加染红——

对他这幅模样，不同的骑士反应各不相同，有些还知道偏过头拿手遮一下的，但那些没忍住直接笑出声的，他已经一一记下。

眼前的红发骑士就是其中之一，最初以为她和看上去一样不堪一击，但光凭气势就已经是骑士团里相当不好惹中之一。瓦鲁多还记得刚被瓦吉带回这里，四处踢馆时，就因为小瞧她而吃了个大苦头。不过只论个性，他还是挺喜欢第四位这豪放直接的性格，可比自家那领导好上不少。

“肯定已经有不少人夸过了，但我还是想再重复一下，塞莉丝姐，这身衣服很衬您~”

自家领导这欠揍的性格和语调没被打飞真或许是多亏那张脸。

“少贫嘴，瓦吉。你只有这种时候会叫我姐，不过你的主意不错，谢啦。之后有什么需要的可尽管找我。”

“那就事不宜迟，不如就今晚——”

瓦鲁多看着身后逐步接近的另一位骑士的身影，心想这下估计啥也救不了自家领导了，毕竟也有人打人不仅不看脸，有时连人都不看。但瓦吉的平安和他半米拉关系也没有，他便也不打算出声阻止。

“抱歉啊，我今晚有约了！”还未等场上众人反应，塞莉丝率先一步给出回应，“如果和盖乌斯一样想来一场的话，得过个几天。”

“那还真是可惜，看来是让里翁君捷足先登了。”

“就是这样，如果要找塞莉丝小姐打架目前需要排队。”

和瓦鲁多点头示意后，蓝发青年从旁借了个位，站定到了塞莉丝身边。由此组合成他刚来就被灌输外号的经典高矮组合，还记得那时还被瓦吉调侃不是所有每天吵嘴的人关系都不好，像那样表面嫌弃却天天泡在一起的人也是有的，但之后拿自己和他举例的部分过于恶心，他一点都不想回忆。

“喂，搞定了就赶紧走吧。”

“哎呀，光顾着和两位聊天，这是捎回来的土特产，请伸手进袋子里。”瓦吉拉过自家副手，“那么瓦鲁多，就麻烦你了。”

满心想着赶紧了事回去换衣服，瓦鲁多把背后的袋子往前一堆：“拿吧。”

一番掏来掏去的结果就是红发骑士抓出一只咪西挂坠后，蓝发骑士紧接着也摸出一只，只是无论是耳朵朝向还是尾巴幅度都一模一样。

“情侣挂坠诶，看来两位确实有缘。”

“谁是情侣啊！！而且瓦吉你小子，这里面不会只剩下这个了吧？我们好像是最后两个拿的啊？”

“哎，这也要怪塞莉丝小姐和别人聊天太久才轮到我们。”

“你不也和老师聊得很开心吗？！对了，刚刚独占老师都说了些什么——”

“老师让我保密。”

看来世界上确实存在所说和所做显然不同的人。瓦鲁多看看两位骑士明显同套的圣诞服装，还是决定不吐这个嘈，让自己可以一身轻的离开。

9

宴会接近尾声，桌上也接近被扫荡一空，当然大部分是某位从骑士的手笔。虽然已有不少人神志不清，但依然无法避开喜闻乐见的礼物交换环节，每个骑士之前就已经将各自的礼物摆放在特定位置下，虽然没有圣诞树还是多少有些败气氛，但在圣诞树旁边设一圈进去就目盲的结界到也没有那个必要。

具体的规则也很简单，就是每个人跑进去一通乱摸，摸到哪个算哪个。当然也是有特别的规定的，比如不能用圣痕打破结界，不能用秘法照亮，更不能用古代遗物开第三只眼。以上内容因为往年均有发生，已被明令禁止。

往往这种时候，作为最高领导的第一位都该发个话，但就如每个人所见那样，让喝得上头的总长跑来说几句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每个人冲进去拿走自己那份了事。

塞莉丝随手一抓就拎着个方盒子出来了，而里翁则选了个更小的盒子，待每个人都拿到礼物之后，又绕着餐桌坐一桌开始同时拆包装。

一时间空间中嘶嘶声此起彼伏，虽然还没有人吱声，但已经有人开始对着礼物傻眼。比如塞莉丝收到的 《帝国的崛起与衰落》 1208年纪念典藏版（附带灰之剑圣的签名），盖乌斯面前的一整套高级香氛（米修拉姆咪西联动款）。

当然也有人意外收到的东西不错，像是里翁腿上那块颇具高原风情的绒毯，或是凯文拿着的 《共和国影集 女演员篇》 ，而更加论外的是——

“哈哈哈，汤玛斯，正好我抽到的是这瓶陈酿好酒，来吧，我们继续！”

“您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年节日都抽中酒的，这之中必定有hnusahgoia”

昏过去的第二位旁只留下代替自家失去自主能力的上司的金发修女拿着战技书在旁微笑。

以及长桌另一边收到一整打甜品优惠券的瓦吉。

“葱头先生，可以解释一下这些是怎么来的吗？”

“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嘘！！再说莉丝就要醒了——！”

“凯文？”

“不不，什么都没有发生，请快继续睡......”

10

在骑士们陆续退场，或者被退场，对着还陪着总长换酒喝的贝尔加德告别后，里翁便带着同样处在醉醺醺状态的搭档回到了她的房间。红发骑士的房间保持着一种乱中有序的状态，东西并不是很多，此时桌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几条剪下来的缎带和礼品包装纸。

里翁正将醉得晕乎乎的人放进被子，就感觉一阵夜风自窗外而来，想来也是主人急急忙忙离开时忘了将窗合上。他走过去将窗合上，透过玻璃看到的夜色明亮，月光徐徐地洒在窗台，银色余晖随着雪花一同装点结着红色果实的花环。

或许是任务中哪个人送的，又被塞莉丝小姐觉得可以替代窗台植物放在了那边。心中这样猜测时，身后又发出几声呢喃，似乎刚刚那阵晚风带来了些许寒意。在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之后，刚刚盖好的被子滑下，里翁听到她带着酒意的声音。

“里翁...？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半，您感觉还好吗？”

“啊，勉强还清醒，就不该陪着总长喝第二轮的。”从床上跳下，塞莉丝稍微舒展了有些酸痛的身体，走到他跟前，“还好今天还没过。来，里翁，闭上眼睛。”

随着声音落下，即使略有疑惑，里翁还是顺从地将眼睛闭上。可以听到鞋底摩擦、雪花融化、呼吸平缓、蜡烛燃烧，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又平和，直到塞莉丝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了，睁眼吧！！”

眼前是明亮烛火，摇曳着落在雪白上，印出小块的暖黄，也同样让塞莉丝因为醉意而红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塞莉丝小姐，这是？”

“好像叫什么，花环杯子蛋糕，这就是第二个礼物！怎么样，双重惊喜，这次更说不出话了吧？”

在略显得意的声音中，里翁再度看向她手中举着的小蛋糕，白色的奶油上层，小巧的两片绿色托住红色果实，互相连接，看上去形状颇似刚见过的花环。没那么精致，也不是特别好看，但颤抖的细线总是能看出制作者的动作有多小心翼翼。

“真不愧是您，总是可以我的超出想象。所以您昨晚那么晚回来就是因为这个吗？”

“嗯，这就说来话长了。”知道自家搭档的用餐习惯，塞莉丝解释道，顺便从抽屉里拿出备用的勺子递过去，“得从你塞我的那张找猫的任务说起吧？”

“还是被您发现了。”将蜡烛取下放到一旁，青年轻笑了声，用勺子挖了一小口放进嘴中。底下的蛋糕松软，是用心打发的结果。

“你那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塞莉丝大人啊？总之就是——”

就着糖浆的甜蜜，青年听完了自己不在时搭档的经历，从找为帮小猫失踪的大猫开始说起，到莉丝修女特别想要品尝的过去的味道，再到塞莉丝手上疤痕的来历，将秘方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两位找猫恩人的店主，以及最后三位修女怎么折腾一晚上才做出靠谱能吃的杯子蛋糕。

“所以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还得多亏莉丝吃样品吃了一整晚，还有萝西努生气真的比想象中的恐怖。”终于将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塞莉丝转头才发现里翁手中那蛋糕才只吃了一半，“你怎么吃这么慢啊，不好吃吗？”

没等对方反应，她熟络地将勺子上的那口咬下，同时皱起眉头。

“还是太甜了。不知道为什么莉丝会喜欢这种口味。”

“那位似乎就没有不喜欢的食物吧？不过按您说的，她也为凯文先生准备了蛋糕吗？”

“得有那么大一个。哈，估计凯文现在得撑死了。”略微不怀好意地笑了下，塞莉丝看了眼桌上的摆钟，正好时针指向正上方，这才想起一直忘记说的话语。

“圣诞快乐，里翁。”

“圣诞快乐，塞莉丝小姐。”

在早已习惯的氛围和闲谈中，第十一年圣诞悄然到来。

——End——

杯子蛋糕全称是槲寄生花环杯子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