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昴】萍水（下）昴用快要窒息的力道把枕头压在自己脸上。
他现在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快把枕头烧着了。
油膏飘散出的奇异香味，面对面的裸裎相对，自己的大腿正垫在男人跪曲的双腿上，肌肤相贴的感觉，手指在身体里动来动去的感觉，好奇怪，真的超奇怪。比之前大股水流淌过的感觉奇怪太多了。好像有东西在，又好像没有东西在。非常钝感、蒙昧，但是能感觉到手指不断深入、戳按内壁的动作——因为非常纤细美丽、又很灵活，所以可以并在一起慢慢插入身体里。
……我，正在挤压他的手指。
他也能感觉到，能看到，我正在……
昴剧烈的心跳声甚至可以砸穿自己的耳膜，他哽咽似的猛喘一大口气，腰不由得从床面弹起，弓成微微的弧形。昴屏住呼吸，绷着腰线试图让后背重新贴回床面却无果，这份僵持似乎持续了一个世纪。昴有点想哭，他听见文森特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太紧张了。放松。”
文森特将埋在昴身体里的指尖又分开一点距离，甬道被撑开更多，湿黏滑腻的热流涌出小小一股来，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随着对方指尖的动作忽上忽下地颠动——虚假的“被填满的感受”，错觉，脑子被他所占据，却连对方的话都听不进去。
昴呆呆地轻喘，文森特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昴的大腿根，在昴的肌肉没那么紧绷时信手虚按住昴的腰侧，慢慢缩短距离加深力道，贴上掌心，让昴顺着自己施力的方向把腰放下——昴在意识到腰被快被碰到时更加紧张了，想躲开又忍住，最终熨帖着对方掌心的温度，还是顺从地躺了回去。
“……好好敞开你自己啊。”
前所未有的低沉暗哑男声让昴恨不得呐喊“这什么虎狼之词！”他都能想象出对方说这话时的表情了——自矜傲慢的、愉悦的、饶有兴致的、似笑非笑的、用攻击性掩饰沉迷的……
薄雾似的笑意氤氲在脸上，极淡极快地散开。
昴用力调整呼吸，赌气不说话——总不能事事都让这个坏心眼的家伙如意吧！？
讨厌的大帅哥！
久未得到昴的回应，文森特几乎能料到枕头下昴表情变幻的面容。
真是个呆子啊。文森特轻叹，随即颇为不耐地扯了扯枕头一角：“拿开，别挡住脸。”
“……才不要。”昴瓮声瓮气的，不自觉地撅起嘴。
“一眼能看到底的家伙，你以为挡住脸我就不知道你的表情了么？……深入时会皱眉吸气，按压时会屏息仔细感受，刮擦揉捻时轻吐着气地浑身颤抖——”
昴忍无可忍，猛地抓过脸上的枕头从侧面甩到地上：“好了不挡了！劳烦陛下快别说了！”
“胆敢一边称我陛下一边对我发号施令……狂妄的家伙。”文森特注视着昴透红的、宛如烧红石头似的面颊，手指施力在昴身体里曲动按压，些许微凉的空气因更大幅度的动作被带进昴的身体里。
就好像在被空气侵犯似的。昴无意识地抿唇。
文森特瞄了一眼昴那双指缝里嵌着床单的拳头，将指尖送得更深后猛地抽出手指。昴被这突如其来的抽送激得几乎屏息。文森特把手递到昴的眼前，冲他展示自己沾满滑腻的手指，粘液顺着指节与指腹搓捻的动作拉出纤长的弧度，滑过文森特的指间和掌侧，最终滴落在昴光裸的胸口。
昴只觉得胸口温热却又清凉，太过矛盾的触感让他说不出话来。
文森特欣赏着昴的懵懂反应，愉悦地眯了眯眼得寸进尺道：“看好了，这可都是你的东西——意外的多啊。”
昴羞愤欲死到不知道自己在反驳什么：“才不全是我的呢！明明你也挖了很多油膏啊！到底哪来的油膏啊！你还让我含着你手指舔得那么深，喉咙难受死了！”
文森特轻哼一声，一只手握住昴的腰侧制止他乱动，另一只手施施然将昴胸口的粘腻抹开，从幼圆乳晕到敏感挺立的小小乳尖。昴抿起唇，酥酥麻麻的触感随着文森特的动作蔓延，只是拂过就跟过电似的。昴一时间觉得细微的刺激感舒服到有些奇怪的地步，沉吟半晌问道：“……你这油膏该不会加了什么奇怪的药吧。”
“这会儿脑子倒是转得很快啊，该说你什么好呢。天赋异禀？”
“才不是天赋异禀啊！你这家伙有前科的好吗！”
“你还在纠结？权宜之计何须拘泥，英雄菜月·昴原来是这等心胸狭隘的鼠辈？”
“……手还在我身上乱动的家伙说什么鼠辈不狭隘的！唔、嗯……你这也太有备而来了吧！啥啊你——！”
“聒噪。这东西和斗篷是同一来源地，搜集装备时顺带入手的罢了。”
“哈？？？”
“上任所有者的奇情怪癖，无需介怀。顺带一提这是没开过封的。”
“……我想也是。要是被人用过的你才不会捡呢，我也不愿意用好吗。”
“挑三拣四。”
“才不挑呢，明明你这人比我难伺候多了！所以，姑且，问一下……这玩意儿的前主还附带了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文森特微抬下巴，无声地笑了。昴屁股一凉，不由得默默捂脸：“当我没问……话说你该不会是真想全用一遍吧？不是吧不会吧？？”
文森特唇角微翘，没有回答，只是一言不发地审视着眼前的昴光裸的身体。他的视线扫过纵横交叠的伤疤，从胸口到腹部大大小小的伤口，颈上与大蛇战斗时的烧伤，背部更不必多言，肩胛处的短刀刺伤才痊愈没多久——一具承载了诸多不幸的躯体。
所谓英雄难道只是个面对绝境却不知避退的蠢货么？有勇无谋。
或者说，横亘在他眼前的是避无可避的巨大绝望？如此说来，他能走到现在竟是堪称奇迹的瑰丽壮举。
……如果他折戟在过去的某个难关，如今就不会在此与我相遇了吗。
很难说是庆幸还是遗憾。文森特对此时心脏紧缩成石头似的心情感到无比陌生，无法忽视的不忿，想要唾弃这种软弱却又下意识不愿多作追究。
明明只是区区愚者而已。
昴对文森特的沉默有些纳闷，随后意识到对方的指尖和视线一直在伤疤附近徘徊，心里一紧，不由得干巴巴地哂笑道：“哎呀，嘛，虽然有些肌肉线条但伤疤太多是不太好看啦，哈哈哈……比不上你以前见过的、嗯，侍奉皇族的美人啦。所以说还是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比较好么，美丽的男生也很棒啊哈哈……”音调渐弱近乎嗫嚅，昴偏过头移开视线，心脏被蛛网般丝丝缕缕的委屈轻柔而绵密地裹紧：“所以说干嘛非我不可啊……”
昴吸了吸鼻子。掉进柠檬汁里一样酸酸的。
文森特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差点怒极反笑——着恼于对方的愚钝，但对昴此刻的踌躇与怯懦又无可抑制地涌出深深怜爱。略感无力地在心里嗤笑着自嘲“会倾心于这等蠢货看来我也是离凡愚不远了”，文森特忍下恼火，改换了本已到嘴边的“你哪来的本事质疑我的选择”这等冷硬的说辞，转而俯下身用轻而不容抗拒的力道扶正昴的面颊与他额头相抵。
对着昴有些泛红的眼圈，文森特下意识地继续放缓语气：“听好了，别如此轻率地把自己和那等以色侍人的玩物相提并论。不要轻贱自己。哪怕你不能好好认清自己的价值，至少也要信任我的判断，明白么？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情之所钟。我中意的自然是好——甚至是最好的。”
柠檬汁里被倒进一大罐蜂蜜，昴被这一记糊脸的直球撞得避无可避，不禁随便找个由头胡乱还嘴：“什么玩物啊美色的，你经验这么丰富哦？我明明还都是第一次，你这夜生活很多姿多彩嘛……”
“没根没据的飞醋不要乱吃。”
昴梗着脖子顶住文森特揶揄的视线继续嘴硬：“什么飞醋，没有的事！”
文森特挑眉：“以我的身份和帝国的风气，没经验才是怪事吧？就如你之前以阅本无数来自我标榜一样——用处与你所谓的读本无异呢。”
“我就说了一次你咋还记住了……帝国的性教育这么奔放吗喂，跳过文本直接实战啊。”
“兴致缺缺就是了。本以为这类知识不会再有用武之地，如今却发挥作用了……好好感恩吧，我可没为除你之外的家伙花过这等心思。不如说上个床还要这么费事，你要怎么赔我？”
“……我一个被插入的还能怎么感恩啊！初体验就这么超规格，你才是要怎么赔我哦！”
昴捂着脸悲愤大吼，随后听到被子窸窸窣窣翻动的声音，他顺着指缝偷觑，瞧见文森特在被子里东摸西摸掏出一个眼熟的圆盒，打开盒盖后修长手指从里面挑挖走一大块油膏，随即圆盒被文森特信手丢开，昴屁股一凉，下身前后都有了被掌握住的拘束感，丰沛的膏脂被体温催化到微微淌散。
“精神上放松了不少，身体却还没做好接纳我的准备啊。”
“……这个，不要转移话题啊！再让我感动久一点啊喂！”
“先让你去一次好了。”
“无视我哦？”昴不满地嘟囔，随后深呼吸几次慢慢平复好心态——不能辜负了对方的厚意。这个究极自我主义的暴君能耐着性子不厌其烦地安抚自己、给自己做前戏，昴其实有不小的惊讶。
本来他都已经做好会被粗暴对待的心理准备了，他是有想过要好好配合对方的。哪怕很疼也打算尽可能忍住，毕竟是初次，会有各种各样岔子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在被如此周到妥帖、无微不至地娇惯着呵护，昴反倒更加无所适从。
明明我没有这样要求过……
明明我自己都不会这样温柔对待自己。
“痛就说话。”
“一、一点也不痛。”
似乎认为昴在逞强，文森特一言不发地蹙眉，深入内壁的动作更加和缓细致，握住柱身的指掌以奇妙的韵律揉动着，绵密而刺激的舒适感不断扩散。昴凝视着对方微垂的眉眼，心里弥散起一种奇怪的酸楚与温柔来，他不由得轻喘了几声，调整好呼吸安抚似的再次强调：“完全……不疼的。”
文森特叹了口气：“毫无意义的忍耐。”
“可是真的——”昴的话被突然攀升的快感打断了。
文森特的手指在甬道内温柔地搅动着探寻那块微硬的突起，指腹在突起周围绕着圈摩挲，留在体外的拇指随着油膏的散溢不轻不重地揉按着昴会阴的肌肤。昴微张唇齿，被激起酥麻尿意的羞耻心让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文森特俯视着欣赏昴的窘迫，愉悦地眯起眼继续说道：“你并非对痛苦毫无知觉的类型。先入为主觉得自己一定会被苛待，却又放任自己被如期刺伤。你是完全不相信自己会被对方主动温柔以待么？何等消极傲慢的不惜己身。正因为一厢情愿的想要相信人，所以才对对方没有任何期待……明明更骄矜也无妨呢——我允许了。”
昴短促而连续的呼气，意识被陌生的快感和心头温热酸软的柔情来回拉扯，些许泪水滑落，他抽了抽鼻子，选择轻轻闭上眼睛。
文森特握着柱身加快律动，昴感到自己的囊袋也不时地被指腹磨过，麻痒的快乐扩散至臀瓣，马眼被整齐圆润的指甲边缘坏心眼刮过时，昴的喘息猛地抖了抖，蜷起的脚趾用力抠紧床单。
文森特注意到昴的小动作，随即滑动的手指在揉捻柱身时将顶端溢出的粘液涂抹到整个柱头上。清晰的快感顺着脊椎直直奔向大脑，昴抵抗着不断高涨的快乐竭力把话说完整：“才、不是！我知道大家、都，很温柔……唔嗯……哈！你别再、刮了！”
文森特哼笑着收紧贴着柱身的虎口，自下而上用力一捋，在昴身体里的手指猛地揉按在那块突起上，昴登时被海浪冲刷般的快感汹涌占据了全部感官！
颤抖的喉咙冲出尖叫似的喘息，昴拼命攥紧指尖的救命稻草哽咽着抽泣，残存的羞耻心已无暇顾及呻吟声的大小。后穴不受控制地收缩、下身剧烈地律动让他的脑海被失控感占据，昴无意识地紧绷起腰肢，腰部的腾空宛若置身虚空，失去重力的漂浮感却被接连推进的快乐所撞击拉扯，仿佛身体成了独立的两个部分，整个下半身传递给昴的感知都只有快乐、快乐、快乐，太过强烈刺激的酥麻让昴惶恐不已，他试图浮沉着挣扎，随即就被更高一波的浪潮重新拍进欲望之海。
昴的前端在不断溢出大股大股浓稠粘液，顺着柱身喷涌、濡湿大腿和身下床单的清晰失禁感让他羞耻到无法思考，用力蜷缩起的脚趾甚至酸麻痉挛起来。昴只顾得上怔怔地大张嘴巴，泪珠从眼角不断滚落，顺着额角没入鬓发和枕头里。
溺水般恐怖的快乐。
文森特抬起下巴甩开遮在眼前的额发，半分不错视线地观赏着昴在自己身下、在自己手中被剧烈快感冲击到失神的模样。面容略显年幼的男孩额发散落，正后仰着脖颈急促喘息，膝盖无意识地并拢，腰肢拱起如弦月，得以借力的臀肉在床单上诚实而急切地不断挪蹭，后穴贪得无厌地继续追逐身体里文森特将出未出的手指。
我用欲望击败了孩子般面孔的英雄——
回味着这份背德感与恶趣味被满足的快意，文森特不失时机地往昴腰后塞个枕头，抽出手指前他又坏心眼地用力压了压昴甬道内壁的突起，对方稍稍平复的喘息声便再次拔高。随着大量滑落的粘液，昴嫩红的唇舌中又翻涌起一串甜腻而淫靡的呻吟。
文森特的笑容洋溢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野性与赤裸裸欲气，胀痛的下身、因昴而激荡的心绪几乎把他残存的理智也燃烧殆尽。
身陷于欲望之沼的此刻，哪怕是我也与凡俗无异吗……
有生以来头一次，文森特心情如此畅快地接受了“自己也会如凡人般为某人着迷”。对昴的渴求如枯苗望雨，曾经被他所蔑视的、身下之人沉溺在快感中无法自拔的情态，出现在昴身上居然会让他如此无法移开视线啊——
文森特在被褥上信手抹掉指掌间的粘液，昴湿透的后臀大腿滑腻到文森特抓不住。指腹摩挲着昴大腿内侧的柔嫩肌肤，文森特手上下意识用力给少年的蜜色肌肤留下了不均匀的红肿抓痕。
快感还在持续，只是波幅减弱。昴昏昏沉沉地动了动喉头，理智从汹涌情潮中慢慢浮出水面，得以稍事恢复。躯壳被摆弄，肢体被支配，手脚瘫软到指尖都很难攥起，莫大的空虚感让昴想要被填满、被插入。呆呆地看着压开自己双腿的文森特，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聚拢起思绪。无意识地抽泣几声，他含混而依恋地呢喃着那个名字——
“亚伯……”
文森特凝视着昴哭红到一塌糊涂的脸，起伏的光裸胸膛和颤巍巍挺立的娇小乳尖。被以这个化名称呼本该觉得扫兴，但文森特此时却难以升起任何不快。他俯下身爱怜地凑近昴的面容，昴也因为感觉到这份炽热吐息而下意识扭过头追寻。交叠的唇瓣轻柔地浅吮轻啄。就在昴的身心即将被这暖风般和煦的触感掠夺殆尽时，文森特掐在他大腿上猛然收紧的手唤回了他的心绪。
刚刚感到空虚的后穴再次被无可回避的充实填满了。
昴“哈”地睁圆了眼睛，甚至来不及求饶。酸软烂熟的体内被异物长驱直入，伴随着黏润的稠液，甬道吸附着的蠕动反倒更像是欲拒还迎，柔嫩的软肉窒息般纠紧——文森特被缠得闷哼一声，头脑被快感冲击到瞬间的晕眩，因而略微停下进程，于是嫩肉借机更加严丝合缝地细密纠缠。
文森特看着理智逐渐溶解、身体却在无意识迎合自己的昴，不由得露出混杂着柔情与暴戾快意的笑容。抓着昴的膝窝把他竭力抵在床头，文森特头一次体会到发泄欲望时施虐似的畅快。
昴怔怔地喘息，眼神无法聚焦，感官全部被下半身的汹涌酥麻占据——托接连高潮的福，昴现在敏感到可以清晰地理解自己在被对方怎样对待。异物的质量在手指之上，更过分地、更强硬地磨过穴口深入甬道，昴甚至能通过收缩的内壁描摹出体内柱身的长度和顶部的形状，蹭过突起时接连不断涌起的快乐让昴应接不暇，昴含混不清地想要对方停下、慢一点、好可怕我不要了，最终出口的却是破碎而尖锐的娇吟。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发出这种女孩子似的声音。
如同发情。
昴顺从对方的力道敞开身体，呻吟的同时思绪涣散地想到，喝饮料时液体也会随着唇舌吮吸的动作而沿着吸管内壁不断上升、上升、上升到极点，涌进口腔，滑过喉头，胃袋的蠕动、内壁被液体冲刷，体内被外物进入了，坚硬的柔软的，有形的无形的——被完全填满。
突然感到恐惧，昴下意识磨蹭着酸软的肢体想要蓄力逃开，试图并拢的膝头和更大幅度的扭腰却引来了更无法忽视的快乐，下身再次开始抽跳着律动，前端本已停止的涌流又开始外溢。被失禁感所冲击，昴呆呆地“哈”了一声，疑惑着发出染上哭腔的喘息。
被昴用大腿摩挲、用内壁纠缠，文森特咬牙切齿地享受着这份令人满意的愚蠢，额角的汗水顺着颊边滴向昴被白浊沾湿的身体。
献身的羔羊，主动迎向必落的刀锋么——没想到我居然也会差点失态啊。
文森特半是不甘半是爽快地腹诽，观察昴神情的同时猝然发力，以不可抗拒的力道击破昴的防线彻底占据了对方的身体。舒爽地呼出一口气，被肉穴谄媚而不知餍足地全方位吸吮让文森特的心中涌起深深快意。
终于，全进去了。
昴被这记猛烈的撞击顶出一声迷茫的哭腔，下身饱满的酸胀感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怔愣的唇齿如同浮上水面换气的鱼嘴，昴用力咽下外溢的口水，再次试图从避无可避的浪潮中挣扎出来，却被对方坏心眼地打断了。
文森特调整着呼吸摆正昴的腰侧，昴敏感而无力地躲了躲——少年的腰线柔韧又略有线条，腹部薄薄的皮肉并无明显的肌肉覆盖，随着文森特的侵入肚皮上逐渐浮现出柱身的轮廓。
一手抓紧昴的膝窝，文森特同时恶趣味地用指尖戳戳昴腹部被顶起的部分，昴酸软的身体就跟着颤了颤。
伸手拍拍昴的面颊让他向下看，文森特牵过昴的手用不容抗拒的力道带着他按向自己微凸的小腹揉弄着，促狭道：“好了，来看看自己现在这副尊容吧。”
昴顺从地垂落视线，呆了一瞬，随后哽咽着真哭了出来——这副淫靡又妖艳的样子真的是自己吗？自己刺激自己居然也能舒服到这么可怕的地步吗？用后面高潮真的太恐怖了，身体内部被外物过分地摆弄，失控感和羞耻心一齐爆发，即便如此也无法忽视陡然汹涌起来逼近决堤的快乐。
能把理智吞噬殆尽的情潮就没有真正减退过。
用双臂盖住脸，昴断断续续地抽噎着大哭说好可怕我不要了，不做了不做了你出去，文森特好气又好笑地逗他：“得鱼忘筌？过河拆桥？自己爽到就万事大吉不管不顾了么？”
昴深陷于对快感的贪食和恐惧，无从回嘴。
满意于昴被自己把玩到理智尽失、哭喊不已的模样，文森特不再用言语刺激他。实际上昴啜泣时肌肉的抽动，身体渴求快乐的诚实反应——扭动腰肢竭力榨取、后穴绵密的紧缩吸吮让文森特也不如面上那么游刃有余，剧烈抽送时过电般的强烈爽快也在冲击着他的意识。
昴沉浸在文森特渐渐暴戾的进出中久久无法回神，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后穴正在死死纠缠着对方。抽出去时会因为空虚而收缩，被猛地入侵后内壁会欢呼似的痉挛着绽开。那块突起被对方的柱身和顶部连续磨蹭过、进攻时带来的快感让昴稍显疲软的前端重新硬挺起来，随着对方的冲撞身不由己地晃动。昴张开嘴轻轻干呕了一声，每一次撞击都好像能把灵魂神智顶飞出去。满脑子都是乱窜的鲜明快乐，连喘息时吸入的微凉空气都能刺激得昴浑身颤抖。
被抓住手腕、拽开挡着脸的双臂，昴酡红的、满是泪痕的面颊暴露在文森特眼前，再次被迫敞开自己的羞耻感让昴不由得咬住下唇压抑着越发高声的呻吟，文森特眯了眯眼，微颤的喉头由衷愉悦道：“别忍着不出声——能让你提高声音的方法，我知道很多，你想挨个、呵，亲身试试看么？”
为了掩饰心底堪称汹涌的快意和暴戾，文森特语速远比平常慢，昴第一反应以为他生气了，但对方蕴含在话语背后的强烈感情又好像不是这样。
来不及思索这份不协调，昴发现对方的冲撞慢了下来。就在昴以为有了能稍事休息的空隙时，吞吐着柱身的穴口被逡巡的指尖撑起一条缝隙，一根手指挤入甬道有力而灵活地前进。
极度充实的内壁被更过分地开拓，被过于塞满的快感迎头砸中，昴哭叫着无意识地扭腰，蠕动起下半身想把异物推出去，却更方便了文森特施为。昴胡乱扭头哭着说不要了别做了，没有得到任何回话，手脚虚软的挣扎被对方轻松压制。
文森特探入的指尖轻易地找到了那块突起，持续而有技巧地不断揉按，最终在手指和柱身的共同挤按下，昴的前端没有接受任何抚慰，就在崩溃的哭喊中精关失守。
身上被昴的白浊溅到，文森特啧了一声，用指腹抹掉一点，在指尖捻了捻，凝视片刻后信手将这片白浊涂在昴潮红的面颊上。昴还沉浸在发泄过后的余韵中涣散地思索这样直接射出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对着眼前不断放大的文森特的手来不及反应，过会儿他才意识到脸上微稠的触感与鼻尖萦绕的些许气味。
文森特露出恶作剧得逞后的挑衅而快意的笑容：“看你干的好事。”
昴呆了呆，随即上气不接下气地反驳：“才不是、我弄得呢！”
昴暂时还想不起更有力的回击。
被昴逞强的模样取悦到，文森特轻笑着从昴身体里退出来，昴因抽离时的磨蹭发出一声颤抖的轻吟。文森特抓住昴的小腿让他翻身脸冲下趴在床面，昴还没反应过来姿势的变换预示着什么，就被对方从背后托着胸口抱起来压在床头板和墙面上。
“趴好了。”
文森特跪坐在昴身后，将双膝伸进昴的腿间随即分开。昴为了保持平衡只能不稳当地向后坐，臀肉挤在文森特分开跪着的大腿上。后穴被硬挺的柱身磨蹭着对准时，昴才意识到折腾到现在这个人居然还一次都没射过。
被抓着腰往下按，昴试着挣扎却被进得更深，后入的角度实在方便对方的长驱直入，内壁的突起被接连刺激，昴刚刚冷却的脑袋又开始被窜起的快感占据。有感于接下来的新一轮汹涌情潮，昴不由得带着哭腔破口大骂：“你怎么还没、完事！还有完、呃啊！”
轻松地齐根没入，文森特抓着昴的双腕固定在墙上，埋头在昴的肩颈处稍作喘息。感受着昴的体内更加激烈窒息的纠缠，文森特喉头微颤地答道：“所以不是说……我知道很多、能让你提高声音的方法么？”
昴抽泣着含混怒骂，被抵在墙壁与人体之间插入的快感要远胜于先前仰躺在床上的姿势，前端重新颤巍巍硬起，身体被来自背后的猛烈抽送顶撞得无处可逃。昴的抽泣声混杂着甜腻的呻吟，灼热娇嫩的乳粒因而不断刮蹭冰冷光滑的木制床头板而渐渐产生了强烈绵密的酥麻，昴有些惊慌，想要向后抬起身子躲避这份非常规的快乐，却把自己向文森特敞开得更深。乐于享受昴的自投罗网，文森特对后穴的抽插更加深入，换来了自身更剧烈的快感与昴更娇媚的喘息。
被文森特用力咬在后肩上，昴的无法分辨疼痛与快乐，被接连涌起的情潮冲击到双眼翻白，口唇边潺潺溢出的唾液淌满了整个下巴，甚至连墙面上都沾到了晶莹的液体。
文森特按压着昴微凸的小腹，对甬道和内壁突起激烈的进攻甚至能隔着皮肉传递到掌心上。恐惧于这份近乎贯穿身体顶破肚皮的快乐，昴的前端再次溢出大股粘液，顶部戳刺在冰凉的床板上划过淫靡的水渍。
纠缠着柱身的穴肉猛地吸紧，文森特呼吸随之一滞，预感到自己和昴即将登顶，他另一只手握住昴的前端用拇指按住精孔，惹来昴几乎是哭喊着的挣扎。
文森特不由得闷哼一声，利用体格优势将昴按向墙壁压制住，握着昴柱身的手用指腹揉按撸动着，昴神志不清地用力向后扭腰，最终在莫大的快感冲击下，两人一同攀向高潮！
昴无意识地啜泣着，已经因为太过持久暴烈的情潮半晕过去，文森特托住昴酸软虚脱的身体，慢慢地从昴身体里退出来。拔出的动作带出些许娇艳嫩红的软肉，被长久填充的穴口一时间无法立即合拢，轻抽着开阖，微淌出几滴的浓白浊液。
文森特对这幅自己一手造成的淫靡画面感到无比满足。
伸手将昴搂在怀里，文森特和昴一起靠在床头静待着体力的回复，他埋首于昴布满疤痕的颈间低低喘息，爱怜地用面颊轻蹭着昴的额角与鬓发。
视线扫到昴肩上的那圈牙印，文森特随即垂下头，细细舔舐着他在激动时往昴身上刻入的咬痕，渗出的血丝被文森特逐一轻柔地舔吻掉。
感到体力恢复了一些，文森特抓过被单裹在自己和昴身上。抱着昴在床上站起时，文森特顺带掀起一脚把被沾到过液体的床单和被褥全部踢到地上。踩着委顿在地的被褥，文森特带着昴向浴室里走去。
浴缸的水温正好，文森特让昴靠坐在他怀里，在确保昴不会被水没顶之后文森特便倚在浴缸壁上开始闭目养神。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昴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浑身酸痛，正靠在对方身上泡澡。
太过舒适的水温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哈欠。
“醒了？让我好等。”
昴瞬间脑袋宕机。
文森特好整以暇地用支在浴缸边的手臂撑住脸，凝视着昴呆楞住的侧颜。
昴用力运转了一下大脑，随即默默捂住脸：“要说的话，到底从哪到哪是梦，哪到哪是真实的啊。”
“哈。那是除了你以外没人能答上的问题吧。你想让我怎么回答？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泡沫之梦，你我只是在共浴你就满足了？”
“毕竟有个名字叫泡沫的孩子，你那个泡沫容易弄混啊……算了，小孩子做这种梦也太糟糕了。而且要是春梦的话也未免太真实了吧……”
昴用力搓了搓脸，恨不得整个人沉进水里。
文森特愉快补刀：“到底是不是梦，你现在的亲身感觉是最有说服力的——能第一次就用后面享乐，说你天赋异禀倒也不冤枉。”
“明明是你技术太……这就是单身十几年的手速吗。”昴说到半截反应过来，赶紧转移话题：“不对，话说我居然不是被你踩醒的。”
“想被我阉了就直说。在浴缸里未免难以操作——你小子这个口气，难不成是在遗憾没有被我通过踩头叫醒？”
昴不由得跳脚，性向弯了总不能连性癖也出岔子吧：“才没有！！我没有这种奇怪的兴趣好吗！！”
“别在浴缸里乱动，成何体统。”
“都一起泡澡了哪还有体统可言哦……”昴嘟囔着从对方怀里挪开，臀肉磨蹭着对方大腿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靠着浴缸乖乖坐好，刚才跳脚时后穴产生的奇怪流动感让昴深感不妙。顶着对方的视线，昴故作平静地转移话题：“再累也要洗干净再睡，你这个大少爷脾气真不是盖的。”
“不，这是皇族的矜持。没不要因为不适感影响睡眠。而且……”文森特意有所指地拉长了调子，“现在最需要深度清洁的人是你。”
昴心里咯噔一声，干笑着试图蒙混过关：“哈哈哈你在说啥，都一起洗澡了当然是清洁啊哈哈哈……”
文森特哼笑一声，把手伸向浴缸外侧的矮桌——因为角度问题昴才发现那儿有个桌子——拿起一个形状颇为奇妙的工具对昴晃了晃。
“不把肚子里的东西清理干净可是会生病的。是宽厚慈悲呢，感到荣幸吧。”
“我我我自己来！”昴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乖乖把腿张开。”
“都说了让我自己来啊！太羞耻了我反对！”
文森特施施然镇压了昴的抵抗：“反对无效。”
……
昴后来不是很想回忆那天的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身体被入侵、被反复灌入液体后，他再次爽到嚎啕大哭。
昴的初夜就这样，以他自己恼羞成怒的哭叫和对方舒爽畅快的哈哈大笑告终。


半睡半醒的昴觉得自己头顶好像有点动静。
很轻柔的摩挲。是谁在摸来摸去吗？
指尖划过耳廓和耳垂，昴下意识动了动脑袋，追着这只手蹭了蹭，手随即停下来，仿佛无事发生。
好像许久之前，也有谁像这样轻抚过自己的脸颊和发丝。
是爸爸妈妈么？
是很温软的小手。
“蕾姆……”
眼皮颤了颤，昴在朦胧中刚想睁眼，修长温热的掌心便虚拢在他眼睑上。
“……睡吧。”
是谁的叹息？
是沉静的、可靠的声音。
昴轻易地放下所有思绪，毫无滞涩地重新睡去了。

文森特感到掌心被轻颤的睫毛扫过，一闪而逝的微痒。
少年轻易被安抚，呼吸重新变得匀净而悠长。
发现昴是真的睡着了，文森特略感惊讶地拿开手。
他凝视着昴完全不设防的睡脸，下意识想刻薄几句，诸如“警戒心太弱”、“没药救的瞌睡蠢蛋”、“无聊的梦话”、“睡觉把脑子睡没了”、“仅是情事过后，就能如此大意？”
最终也只是一声轻叹。
昴浑然不觉，翻身滚进文森特怀里，手脚并用扒在他身上。
被昴勒住半身，文森特艰难地抽出手，摸索着扯过被单，把两人盖好才彻底躺下。
视线虚空落在天花板某处，他被身心俱疲的餍足和思绪的活跃拉扯着，颇感不适。
和人如此同床共枕的感觉真是奇妙。
为什么我不介意与这呆子共眠呢？明明并非形势所迫。
明天继续如此贴近，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这小子的睡相意外还算老实。不影响休息。
哪怕并不热衷情欲，对人的小意殷勤无感，文森特也知道，侍奉过自己情事的那几人无不面容姣好，婉转而乖觉。有细致入微、在事后自觉告退的，也有不知好歹试图纠缠的。
不过总归会被打发走，绝无可能留宿房内，更别提床上了——私人时间有闲杂人等接近，着实惹人不快。还不如趁此机会相对悠闲地处理堆积的文书和课业。
此时此地，自己本该只为取得实质性进展而畅快才对。哪怕“初次”本身算不了什么，却也有特殊的印象加分。
自己遥遥领先，较之其他竞争者，哪怕谈不上高枕无忧也有小憩的余裕。
……尽管确实不算高枕无忧。
所谓的，想要与人上床的欲望，和想要与人共眠的欲望，这二者的区别吗。
明天也许会一同醒来，也许不会。
看腻了粗糙的天花板，文森特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