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世界#1----xxxx年xx月xx日,東京都東京區。
當從自己意識到時,就已經是這樣的世界了。
原本理當該是和大家一起在各個LiveHouse載攢經驗,為了共同創造出超越RAD WEEKEND的現場演出而不斷練習,每天輾轉在學校生活、放學後在公園發聲練習、到了晚上便和同伴一起踏入LiveHouse內上台演出,不斷循環著這樣充實無華的生活才對。
然而眼前的一切轉變的太快,僅僅一年的時間世界就變成了現在這種模樣。
眼前大樓的水泥外牆分崩離析,四周爬滿了綠色的藤蔓植物,倒塌傾斜的房屋、滿是裂痕的柏油道路、殘破不堪的廣告看板,本該是滿載高科技的吵鬧城市區,如今成了沒落廢墟般的寂靜無聲,好似世界上的人類就此滅絕般的,毫無生氣。
但是他們還存活在這裡。
在這全都變了樣的世界裡苟延殘喘著。
試圖在這已失去秩序和人性的世界裡掙扎生存著,翻倒著四周的廢墟尋找任何還能使用的物資,藉著僅剩的裝備以及可靠的同伴們努力前行著。
儘管不知道這趟旅途的盡頭會在哪裡,但他們要做的事情依然只有一個。
--不斷持續的歌唱下去。
同時這也是他們重要的資金來源,在這不安動盪、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逝去的世界裡,需要慰籍的人到處都是,『歌曲』便是很好的方法,尤其是他們早已累積了不少經驗,實力多少還是超出常人,憑藉和同伴們相互呼應的歌聲,帶給其他人們些許逃離現實的喘息時刻,四處巡迴演唱著。
金錢儘管已經不是從前的幣值,但多少還是能夠作為交換物品的資金來使用,他們還只是高中生而已,能做的只有靠自己的能力掙取,來換取一時的溫飽。
他們正從東京車站往外出發,順著從前的鐵道路線前行,試圖回到自己熟悉的涉谷區,一路上經過了不少車站,然而那些車站都早已荒廢許久。
沒有電力供給,也沒有維修人員,甚至都已爬滿了蛛網及植物,想要再次重新運行,看來是不可能的了,當然不可能只有鐵道是這樣,幾乎整個東京都是一樣的狀況。
沒有水源,沒有電力,也沒有任何的交通工具,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徒步行走,穿越過各個荒廢沒落的地區,夜晚時只能在看似安全的地方扎營生火,藉著僅剩的糧食來填飽飢餓,伴隨著不明的詭異動物叫聲入睡。
唯一能慶幸的,是他們在白石杏的提議下,率先到野外生存商店內找到了帳篷以及睡袋和一些野外裝備,足夠讓他們四個人撐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儘管一開始四個人都非常的不安、也慌亂過一陣,在逐漸習慣後,也認清了現實,並且迅速地整理出存活下的方法,帶頭的是東雲彰人、副領頭則是白石杏,兩人都擁有著強韌的精神力,很快地就討論出該往哪前進,該如何收集所需物資。
但他知道,其實兩個人也不是那麼的沉穩,在夜裡時常能聽見東雲彰人的低喃,眉間緊皺著,像是被噩夢折磨著般,痛苦不已,而白石杏則是從小豆澤こはね那裡聽到,其實白石杏夜晚時會在睡袋裡卷縮成一團像是故意壓低著聲音般地啜泣著。
然而,隔天早上卻還是會看見兩人朝氣蓬勃的打著招呼,並一起討論著下一步行動和計畫。
他和小豆澤こはね真的非常感謝兩個人,但同時也希望他們能夠更依靠彼此一點,最起碼,彰人……希望他能夠不要什麼都扛著,能和我一起分擔那就好了。
在簡略的吃完早飯、收拾好裝備和行李後,他們決定再往前出發,前往下一個地區的車站,去尋找有無可用的物資,就在不遠處、稍微走一下就能到。
滅掉了營火,他們最終檢查了一遍行李後,起身離開了這個廢墟之間。
當他們來到了下一個地鐵站的時候,發現這裡同樣也是毫無人煙,閘門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只能跨過門,來到車站內部。
來到了放置著車輛的月台,電車保持著開放的狀態,沒有任何運作過的樣子,車廂上爬滿藤蔓,綠色的植物佈滿了整個空間,還開出了少許不知名的花朵。
東雲彰人喊著他要去四周察看下後就不再繼續觀察車輛,小豆澤和白石則是去尋找是否還有水源,留下他自己在這裡探查是否還有存留的物資。
被眼前截然不同的景色吸引住,青柳冬彌好奇地上前查看了下車廂內的狀態,發現裡頭有被人用噴漆作畫過,風格像是街頭塗鴉般十分搶眼,儘管色彩斑斕的圖案看上去已經有些時間,但還是依舊清晰的烙印在白色的車廂地板上。
青柳冬彌突然像是感到懷念般的輕笑著,一把坐在地板上,接著順著自己身體的重量向後倒去。
抬頭望向早已沒了上方頂板的車廂,外頭的陽光藉著植物的隙縫照射下來,些許溫暖的光線讓青柳冬彌不禁瞇起眼眸,想著從前在涉谷街頭裡發生的種種事情。
第一次站上舞台唱歌時的激動、第一次和彰人吵架、第一次和小豆澤跟白石他們和聲歌唱著--那些都是他無比寶貴的回憶。
然而這些都僅是一年前的事情而已。
現在的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他們所無法考察也無法理解的,僅能做的只有繼續在這幾近末日般的世界存活下去。
青柳冬彌下意識地摸著那個塗鴉,心想,看來也有人和我們一樣,不願就這麼虛度光陰,同時也在這個世界上徘徊生存著,不斷留下只屬於自己的痕跡。
他閉上眼,靜靜享受著片刻的安穩。
耳邊清脆的鳥鳴叫聲、風吹著花草樹木的沙沙聲、沒有繁雜的人潮交談聲,沒有刺耳尖銳的交通信號聲,甚至-沒有令他幾近到抗拒的古典樂。
想起從前自己是那麼不願繼續承受那巨大的壓力,每日每夜都在練習鋼琴和小提琴之間循環著,不僅不能和同班同學有多餘休閒時間,也無法參與各種學校的活動,都只為了能夠多一天練習時間。
也為了不讓自己的手指受到任何可能性的傷害,他被父母極其可能的避免掉各種危險性,同時也被剝奪了許多能夠親身體驗的機會。
但現在的他已經不再需要去思考那些,如今的世界早已沒有了古典樂的立足之地,而身旁的同伴們也給了自己一個容身之地,此時的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能繼續地和這群同伴們為了他們的夢想不斷走下去。
雖然,他心裡某處其實還是會想著自己的父母如今不知道怎麼了--在這沒有電波也沒通訊設備的世界裡,無法和親人們聯繫也是他們的擔憂,所以他們才想到,靠著與鐵路連接著城市步行回去,最終還是能夠回到涉谷去,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原本也有想過順著鐵路走,但途中實在是太多障礙,不管是車輛擋道,還是軌道斷裂,甚至還有大樹倒在鐵道中央,都是他們無法直線走回去的原因。
在考慮城市內也會有物資,也能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後,最終他們還是選擇順著城市的道路走下去,直到現在,時間已經經過一年了。
他們對於外界依舊是訊息全無,也不清楚除了東京外的世界發生了什麼,當然也有可能只有日本變成這個模樣,他們還是能夠期待其他國家來的救援。
但,在那之前、他們該做的事情還是不會改變。
--活下去。
青柳冬彌緩緩睜開了眼睛,或許是多虧這片刻的寧靜他才能稍微整理了下思緒,才剛想著要起身開始搜索的時候,一聲叫喚打斷了他的動作。
從遠處傳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喂-冬彌,差不多該走囉。」
是彰人的聲音。
「啊啊,馬上過去。」青柳冬彌順著聲音的方向喊了回去。
看來是彰人那邊搜索的差不多了,他迅速地坐起身,稍微探了下車廂內後。
在其中一節車廂裡發現了有些行李箱還沒被開過,看上去已經放置很久了,佈滿著灰塵和鏽跡。
他熟練的拿出小刀,俐落地撬開行李箱。
拿走了幾個看起來有用處的東西後,稍微在心裡朝著行李箱的主人道了個歉後,便趕緊起身離開了這滿是噴漆塗鴉的列車。
來到車站內部,青柳冬彌見到那自己最為熟悉的身影後,緩緩走上前。
「不,沒事,不過你今天好像有點久,有發生什麼嗎?」
「只是看到了些稀奇的塗鴉,很像以前我們在涉谷街頭裡會看到的那種。」
「哦?畫的人還真有閒情逸致呢。」
難得看到彰人笑著的樣子,青柳冬彌也沒有開口去打斷,自從世界改變的那天起,他就已經很少看到彰人笑得輕鬆的模樣,如今的他擔著整個隊伍的重擔,在他人面前還得裝作和善的交談,若不是清楚彰人私底下的狀況,或許真的會被認為是二重人格。
像是注意到什麼,青柳冬彌將視線向下望去。
發現那裡居然有著一隻不怕人的貓咪,見到他們也毫無躲避之意,自顧自地在地鐵站內舔著毛,也沒有理會他們兩人。
「真稀奇,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貓。」
「對吧,這傢伙剛才可黏人了,蹭著我的腳不放,稍微給他一點食物吃了之後就跑去舔毛了。」
「嗯?我們有貓食嗎?」
「沒有,我把我們之前在河邊製成的魚乾分一點給他,嘛,但也不是全部都給就是了。」
畢竟,他還是知道所謂糧食保存的重要性,儘管現在缺少物資,但他也無法眼睜睜看著一隻貓在他眼前餓死。
像是明白東雲彰人心裡在想的事情,青柳冬彌也沒有去戳破,只是蹲下身,試圖想要去撫摸貓咪,然而貓在見到青柳冬彌伸來的手後,僅是輕舔了一下後就快速地跑開了。
「啊……跑走了。」
青柳冬彌看上去有些失望,表情雖然沒有什麼改變,但從東雲彰人的眼裡很明顯地看見對方背上壟罩著陰暗烏雲的模樣。
「嘛,貓就是這種生物。」
東雲彰人看著那副像是幼犬被拋棄般的無辜模樣後,語氣也忍不住染上了些笑意。
青柳冬彌站起身,稍微拍了拍自己的褲管,若有所思地望著貓離去的方向,輕聲道了句。
「希望它能好好活下去。」
東雲彰人收起笑顏,看著青柳冬彌的背影,沒有多做什麼,只是附和的回應。
意識到自己或許讓東雲彰人多加顧慮了,青柳冬彌趕緊轉過身打起精神,對東雲彰人說道。
「差不多該走了,和小豆澤他們會合吧。」
青柳冬彌將剛才搜索到的東西放入背包,重新背起後和東雲彰人並肩而行。
「喔,他們那邊不曉得有沒有收穫。」
見到對方已收斂起情緒,東雲彰人也鬆了口氣,雖然他很好奇青柳冬彌剛才的收穫,不過現在還是先不問好了,畢竟也離開另外兩個人一段時間了,她們好歹也是女孩子,不能讓她們在外頭太久,在這不穩定的世界裡,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走吧。」
TBC...?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