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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kdo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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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B学生 × 十条父

    俄狄浦斯的虚像我是个卑劣的人。
    不,这么说或许有些过分了,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值得被如此唾弃的恶事。
    但至少,我是个平庸的人。俗气,也没有才能,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点特别的地方,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
    我想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吧——不,这样的说法也有些不太妥当。在他人日复一日的日常之中,确实有着感情的流动。欣喜、悲伤,以及随之而来的幸福与不幸。品味人生,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一件事。
    但是我内心的涌流,早已停滞了。欢笑与眼泪对我而言,就像是隔着荧幕观赏的虚构剧情。即便知道它应有的样貌,但也无法触及,更不能存在于同一个世界当中。
    …………或许应该这么说。
    我是个疯子。
    但令人可笑的是,即便是这样的我,也曾经认为自己是特别的,有才能的人。也曾一度想要成为为他人带来欢乐和幸福的人。
    ——我曾经想成为偶像。
    这个梦想以常人的标准来说,都显得异想天开。但我依旧怀揣着这份荒唐的憧憬,进入了那所学校。
    可我没有想到,在那里发生的一切,只能用地狱来形容。或许忘掉一切就能走向幸福,但我已经没有将那几年化为空白的力气。
    我到最后也没能成为“特别的人”,然而作为正常人的感情机能,也被悉数夺走。
    我一直徘徊在青春期的地狱当中,根本无处可去。

    我的高中时代,每天都生活野蛮又残酷的差别之中,甚至不禁怀疑,这里是否是现代社会的一份子——或许也不用怀疑,打造这样的阶级,本就是玲明学院最基本的方针。特待生们像是呼吸一样,压榨虐待着我们一般学生。哪怕对象是与他们同样的人,甚至年纪相仿,也有着类似的向往,都不会唤起他们心中任何的同情。我们就像是某种动物,被剥夺了原本的人形,匍匐在地上终不见天日。
    在一开始,我也试图抗争过。既然无法对抗制度,那我想至少,不要让自己被改变。现在看来,真的是幼稚到极点的想法。
    在其他人疲于侍奉特待生的时候,我也会尽可能地找到空隙,练习唱歌和舞蹈。虽然在缺乏专业指导下的歌声和动作已与外行人无异,但在那时,这已经成为了我能够维持理智的唯一方法。
    但是,我这明显与他人不同的行动,还是引起了注意。我遭到了更多的戏弄,排挤,和欺凌,偶尔还会伴随着殴打。其他的非特待生也没有对我施以援手,只是远远地旁观着——我分散了那些本来要发泄在他们身上的怨气,所以对他们而言,自然也乐意看到我受苦。
    可我还是没有放弃,虽然我已察觉自己的梦想即将葬送在虚无之中,却又不愿接受,凭着一股劲垂死挣扎着。或许在那时我就已经迷失了方向,最后的结局,倒也与这盲目相称。
    遇见那个男人,也是在这个时期。
    说是遇见不太恰当,在我们入学的第一天,就已经见过徘徊在校园中幽灵的身影。
    他一头蓝发,看不出年龄,穿着的倒是和我们相似的校服。神情经常是恍惚的,但与他讲话,又能够好好回答。有人叫他“长老”,说他拥有这里的一部分土地。可他面对学生的态度,不像是地主,反而像是任打任摔的玩具。但从拳打脚踢中爬起来后,他也依然会以顺从的姿态,为这所学院里未来的明星献上他的服务——若有人需要帮助,他必定有求必应,哪怕对方正是刚刚殴打过他的人,他也不会有半点的委屈或者不满。
    ——毫无疑问是个疯子。他这种扭曲的侍奉之心,任谁看了都只会认为是自虐的表现。但奇妙的是,这个男人已经成为玲明的常识之一,大家都理所当然地接纳了他的存在,继续若无其事地生活在“日常”之中。
    我私底下,称他为“幽灵”。我想这个词更加符合他的气质:那虚无缥缈的金色眼睛,始终包裹在脏污校服中的身躯,明显区别于常人的精神,以及神出鬼没的特性,都像是徘徊在此的亡灵。
    说实话,即便在这个地方出过人命事故,我也是不奇怪的。但若是死了也无法逃离,也过于悲哀了。
    不过“幽灵”确实还是活着的人,我内心小小的感伤也只是空穴来风。现实让我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关心这些细枝末节,逐渐地,我也忘记了“幽灵”的存在,同其他人一样,接纳了这样的日常。
    如此生活中的某一天,我像往常一样,躲在没有人的空教室悄悄练习。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光线逐渐变暗,在我听到脚步声而仓皇逃出的时候,楼内已经聚集了一群特待生。那是一群崇尚暴力的家伙,整天在校园里寻找合适的对象,对非特待生的欺凌也常常出自他们之手。而像我这样“不知分寸”的“僭越分子”,一定会成为他们今晚最好的处决对象。
    若是落入他们手中,将会遭遇怎样地对待——光是想象就令我愤怒,又切实地感到了恐惧。然而,我失去了方向,在没有开灯的教学楼里慌张地乱窜,根本不知该往何处去。脚步声越发接近,无法避免的危险一步一步地越过走廊中的夜色向我接近——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从身后的黑暗中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几乎是要惊叫出声,但马上听到了有人小声地说“这边走”,随即我被拉入了一处狭小的转角。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了那一双在黑暗中散发着奇异光芒的金色眼睛——“幽灵”正面对着我站着,一只手轻轻牵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捂在了我的嘴上。
    我立刻不敢动弹了,不仅是因为外面传来的特待生的谈笑声,更是因为此刻与我紧贴在一起的“幽灵”的存在。
    啊,这家伙原来不是真的幽灵,是有身体的啊——那时的我,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是这样有些无厘头的感想。随后,大脑就像停摆了一般,什么都没有办法想了,唯有刚刚意识到的“幽灵”的身躯,过分真实地存在于我的触觉与脑海里。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幽灵”的身体确实带着体温,冰凉的手指也随着我呼出的气息渐渐地染上温度,金色的眼睛并没有正视我,是像在注意外面情况一般微微垂下。上一次接触人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呢?恐怕是被谁的拳头掀翻在地的时候吧。但这并不是暴力的肢体冲突,而是现在的我已许久没有体验过的,不带恶意的触碰。
    或许在很久以前,也有人对我这么做过。母亲摸索我头发的手,同龄朋友之间的打闹,还有我一直沉默寡言,手掌却宽厚温暖的父亲,轻轻搭着我的肩。事实上距离这一切,不过才经过了数月的时光,然而我却觉得如此遥远,遥远到在回忆起这些体温的此刻,我竟然要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幽灵似乎将我身体的颤抖,理解成了惊慌——他又贴近了一些,抬起眼睛,小声地对我说道:
    “没事的,没事的。”
    他这话语,在我的耳中宛如救赎的宣告。好像只有此刻,那些辛苦又不公平的事情与我无关了。仍然有人愿意对我伸出援手,我的努力并不是白费功夫的。
    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在那之后,我开始有意地关注“幽灵”的行动——那一年的秋天,学校内的梨树结果了,原本只是因为纯粹观赏花而种植的树,结出来的果实自然干瘪又小得可怜,掉在地上很快就被踩碎了。我看到他将那些不被眷顾的小东西一个一个收集起来,抱在怀里,也不知道是要拿去做些什么——但那是我在玲明,少有地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的时刻。
    我不知道他过去的故事,也不知道他为何流落至此,但毫无缘由地,我的内心产生了些许同情和亲近——这或许是对他曾经帮助我的感谢,也可能是我幼稚的,寻找同类的行为。我既被特待生厌恶,又被非特待生无视,那么似乎只有于同样伤痕累累的他,才有那么一点共同的地方。
    好在“幽灵”一直都是沉默且包容的。我这单方面的好意并没有被任何人发觉,悄悄地在心中生长。他的身影会让我感到安心,时常安抚我受损的理智。
    但是我一直都没有与他再进一步接触的机会。玲明的生活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光是维持自我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或许,是我的内心在逃避。我对他一无所知,因此我还能继续对他保持想象。若是我接触他,察觉到那破败的身躯之下包裹着的真实——尚若那真实是我无法接受的事物的话,这份好感恐怕在一瞬之间就会变成厌恶。唯独这样我是不愿意的,我还不能失去这份臆想中的倾慕。
    “倾慕”——这听上去好像有些莫名其妙,但在我看来,这与普通人在压力大时沉迷于某样兴趣,又或者痴迷于某物以求舒缓精神,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我的对象,是游荡在校园中的,不知来历的神秘人罢了。
    又或者——我确实已经陷入病态,并且时至今日也还在为自己的发狂辩解。

    玲明的生活还在继续。
    阶级的建立已经完全,曾经存在过的渺小希望也消失殆尽。每天生活都伴随着巨大的压力和不公,精疲力竭地作着无用功,我开始失去意志,渐渐地荒废起来。
    这样的绝望在非特待生中蔓延,但我却发现,一些人的情况却是另一种古怪。明明他们也和我一样,是被欺凌压榨的现代奴隶,但有时却会十分放松,甚至还很愉快。
    虽说即便身处地狱,但偶尔也会有值得开心的事情发生,可那些人的样子,却让我感到了莫名的不适——那得意洋洋,又自甘堕落的神情,与特待生欺负我们为乐时一模一样。
    他们或许找到了别的乐趣,可也与我无关。我告诫自己,不要有多余的好奇心。但那种微小的不适,渐渐在我的心头生成为了不祥的预感。而在这不吉征兆的指引之下,我在一个夜晚鬼使神差地进入了禁林之中。
    起初,我是想要找一个更加隐蔽的练习地点。虽然事到如今,与其说是练习,不如说是想要一个可以逃避的独处空间。教学楼的空教室,又或者图书馆的角落,始终会有被人发现的危险。于是我踏入了禁止入内的校内树林。这个地方除了保安,不会有其他学生进入。而据说在树林的另一侧,有废弃不用的旧校舍,或许我能在那里找到可以使用的地方。
    果不其然,在我趁着月光,穿过了小树林之后,看到了一处老旧的建筑。斑驳的墙面爬满青藤,一看就知道许久没有修缮了。但是,我的内心徒然紧张起来,因为这本应无人的废楼里,却亮着黄色的灯光。
    难道有人也发现了这里吗?我的心砰砰直跳,理智告诉我应当立刻转身,不要去冒被人发现的危险。但是残破窗户里的暖黄灯光,又像是在呼唤着我——或许是与我有同样想法,尚未放弃的人呢?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又心潮澎湃了起来。如果能够找到那么一两个同伴的话,我的内心又会充满勇气和希望。
    心怀不为人知的期待,我向那窗口走去。可当我接近时,一阵刺耳的笑声从窗户那边传来,心中怀揣的期待突然变成了背叛的利刃,狠狠地扎入了我胸口,这声音毫无疑问是那几个行为古怪的非特待生。心中蛰伏的暗黑噩兆猛然起身,似乎就是等待这一刻将我推下悬崖——
    起初,进入视野的是一些衣不蔽体的人体,我花了两秒的时间意识到这是在性交。我并未有过性经验,眼前肉体的赤裸姿态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不仅如此,那些都是我所熟悉的,属于男子高中生的身体,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挤着四五个人,比起在情色作品里看到的香艳场景,这里更像是在学校澡堂一般,甚至显得有一丝滑稽——可这只是一瞬,强烈的厌恶先于我的视线,锁定了人群正中间的那个人。
    那是我在过去几个月中,曾无数次见过的脸庞。金色的眼睛,勿忘草色的头发……每次在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心情一定会轻松几分。但此时此刻,一种我不知该如何描述的感觉压制住了我的身心。
    悲伤?愤怒?又或者绝望?都难以概括这使我舌头僵硬无法发出声音、四肢发麻、大脑更是空空荡荡的感觉。
    我呆立在原地,看着“幽灵”被我的同学们环绕的景色,他们都是赤裸着的,暴露出性器,淫荡地勃起着。从旧校服里解放出来的“幽灵”的身体,比想象的要瘦弱很多,与身侧年轻学生的肉体大为不同,苍白又毫无生气。然而现在,它们以亲密的姿态纠缠在一起动作着,一根性器已经插入了他的身体——到底是从哪里进去的,稍加想象便知。而另一人正用手扶着他的下巴,试图与他接吻。红色的舌头从他的嘴中伸出,又被另一套唇舌捕获。我看不见他的脸了,但我能看到其他人的手,正在抚摸他的腰侧,还有缠绕在男人腰上的腿和脚踝。
    我突然觉得恶心,这是我第一个能够描述出来的词。但我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像是着了魔一般,死死地注视着这一切——好像有一个使命在叫我这么做,这毫无疑问是来自恶魔的教唆。我又走进了些,蹲在窗边,以最近的距离继续观看。没有人发现我,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沉浸在室内升腾起来的淫靡氛围之中。
    “幽灵”正随着男人粗暴的顶弄而扭动着,他看上去好像很难受,身上浮现出密密的汗珠。但身边的人抓着他的手腕,决不允许他的逃离。与他接吻的人放开了,喘息从他重获自由的口中发出,这声音听上去比那晚我听到的要真切许多,却只剩下了毫无意义的啊啊叫声。
    学生们啧啧赞叹,发表了下流的评价,然后继续摆弄他的身体。他会对每一个刺激产生反应,不管是玩弄胸口,还是揉搓他的腰或者大腿内侧,都会让他发出呜咽。这样的事情好像发生了不止一次,学生们熟练地交换位置,使用他不同的部位来获取快乐。而“幽灵”始终在那一方小小的地面上被摆成不同的姿势,起起伏伏。
    一个人从身后把他抱起,刚好是面对我的方向。我看到深色的肉棒在他的腿间进出,带出了上一人的体液,又加倍地塞了回去。他的手攀着另一人的胳膊,头抵在肩膀上,发尖随着晃动摇摆,又被汗水沾在脸上。
    那张脸上看不出他是在受苦还是在享受,只泛起红潮,金色的眼睛陷落于水雾之中,尽是沉浸在快乐中的虚无,仿佛像是野兽一般,被原始的性刺激夺走了一切为人的理性。
    侵犯他的学生眼中,尚还有一丝迷恋,又或者说是轻蔑,可“幽灵”的神情,却什么也读不出来。他好像是顺从地接受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然后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符合当下情形的性爱人偶。
    若有人要亲吻他的唇,他就会偏过头去,若有人想要入侵他的身体,那他也会自觉地展开双腿。他的身体好像已精疲力竭,不受控制地颤抖痉挛着,然而他却依然谄媚地摇晃着腰肢,用嘶哑的的声音发出令人心驰神往的声音……
    我感到毛骨悚然——往日中被殴打虐待,却依然侍奉着学生们的“幽灵”,在此刻也贯彻了这一扭曲——而这也是在数百个不正常的日夜中,一点点渗入我们精神中的“玲明学园”其疯狂的本体。
    ——难以置信,我一直都在看着这样的东西吗?原来我早已与他四目相对,并深陷其中了吗?
    我想要否定,但面临此情此景,唯有疯狂在我的眼前如螺旋般展开。我口不能言,四肢僵硬,无论是喊出“住手”,还是冲进去将他解救,又或者转头逃离,我都做不到。
    我与他的回忆,似乎也逐渐地在那殷红的面孔之上、那金色眼睛里闪烁着的妖异光芒当中逐渐溶解,荡然无存了。

    不知何时,这场淫乱的饕宴结束了。学生们关上了灯,从另一道门离开,只剩下“幽灵”倒在地上。等到灯光的余温散尽,只有冰冷的月光还照在他身上的时候,我走了进去。
    他的身上占满了男人的体液,倒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生气。我蹲下去,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肩。人肌肤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还在呼吸。两片薄薄的眼睑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
    “你没事吗……?还能站得起来吗?”
    我现在要带他离开这里,去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安全的地方。就像他曾经帮助了我那样,我也得保护他才行——我在心里反复地对自己说,以试图不要想其他的东西。
    可他就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语那般,自顾自地支起了身子,又转过头来,双手放在了我的胯上,柔软的手指熟练地解开了皮带扣,掏出我早已半勃的性器想要含入口中——
    “……住手!”
    霎时间,我脸上血色尽褪,狠狠地推开了“幽灵”,自己也狼狈地跌坐在地。他刚才甚至没有抬头看我的脸——大脑无法解读这样的行为,唯有一片混乱,就像是勉强运行的理智齿轮终于无法咬合,分崩离析的声音正随着心跳在我的体内逐渐放大。
    “你——”
    我抬起头,想对他说话,却发现他又瘫软地摔在了地上。难道是我太用力了,让他撞到哪里了吗?想到这点,我又惊慌失措地爬到他的身边。
    “你……!没事吧?!我刚才——”
    我说道,但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举动。说起来,我原本走进来,是想做什么?我为什么没有忘记一切当场逃走,又为什么要来亲眼目睹如此惨状,我此时此刻来到他的身旁,又是想要确认什么呢?
    ……我想要守护他,是这样的吗?
    那我一直尽力无视的,摇摇欲坠的精神发出了警告。我不由得哑然,而“幽灵”又缓缓地坐了起来,低着头,蓝色的发丝用细密的阴影遮掩了他的表情,我看到那双薄唇轻轻地开启了:
    “我有一个……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儿子。”
    他说。
    …………啊啊。
    这或许只是恍惚之中的自言自语。不合时宜,又毫无根据。
    我本应感到讶异,或许不解。但先于理智上的一切反应,我只感觉到无形的手掌带着恶意攥紧了我的心脏,疼痛伴随着窒息感一拥而上,眼前几乎是一片血红。
    每一个词语我都知道它的意思,但组合起来的这句话如同命运对我的讥笑——我不可饶恕的愚蠢和盲目。
    而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没有任何动静了。
    荒谬的事实摆在我的面前,然而无人向我解释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于是,我也变得想笑了——但是从嘴里发出的,却是类似哭泣的声音。
    斗大的泪珠从我的眼眶中涌出,我不知自己为何而嚎啕,只感觉到我的神智正逐渐化为悲泣的野兽,漫无目的地悲伤着,漫无目的地破坏着,最终陷入漫无目的的疯狂之中。
    ——意识到的时候,我的双手正死死掐着“幽灵”的脖子,苍白又嶙峋的身体此刻雌伏于我的身下,就像刚才与他人交媾时那样,包裹着我的性器。
    这是我的初体验,但这样的感想立刻被暴力和失常撕得粉碎——最为失败的初体验,与思慕已久的对象,在漆黑的地狱之底。
    我用力的绞紧他的气管,他长大着嘴,全身发抖,一点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然而他的内脏却是无比灼热,正激动地挣扎绞紧着。这又给我带来了官能的快感,我好像有了即将与他融为一体的错觉。
    但我的心中没有任何的喜悦和成就感,就连这谋杀的行为都无法填补内心逐渐坍塌的空洞。但是,却有着奇妙的陶醉,仿佛只要杀害他,那长久以来折磨我的,让我痛苦的不可理喻之物,都能随之消失。
    ……没错,他是丑恶的,违背伦理,又应当遭人唾弃,受到惩罚的人……爱上这样的人,我真是可怜!他要被我恨才能得以正确,只有这样我们彼此才能获得解脱!所以我要杀了他,也相当于杀害了这名为玲明的怪物!
    他在我的身下挣扎着,却又是如此无力。我甚至感到了一丝怜爱,我终于能够不为他着迷,受他所控,重获自由了。
    …………但我又为何而感到悲伤?在解脱的黎明,我又想做些什么呢?
    我什么都想不到。我已有预感,我会与他一起共同命丧此处。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他说说话。
    我想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要救我。
    然后我也想告诉他,我一直都无法忘却,也一直都心存感激。
    ……我只是想做这些事情而已。
    我的眼泪滴落在他苍白的胸膛之上,随着月光,被他心脏之上的皮肤吸收了。
    这可能是我离他最近的时刻。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教职员办公室的沙发上,对面坐着我的母亲。他们好像在交流什么,一些您儿子的精神状态已经不适合在本校就读了云云。但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精神就像是恍惚了一般,也没有为自己解释半句。
    于是,按照顺利的流程,我离开了玲明。走出大门,我看到父亲正站在车前等我。他是个随处可见的,寡言又有些过时的中年男人。不知为何,我在看到他的时候,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是我最后一次情感的爆发。我坐在父亲的车上,内心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触,世间万物的颜色,好像都随着窗外风景的流逝,迅速丧失了颜色。我心中的某项功能,像是遭受了不可逆的损伤。
    父母没有追问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和缘由,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对我细致入微的关爱。
    但这份爱已经无法拯救我了。不过所幸的是,我还能活成看似正常的模样。
    我平静地恢复到了日常生活中。
    普通地补上了高中的课程,普通地进入了大学,普通地就业。在玲明以偶像为目标的生活,变得越来越遥远。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发生的任何事都能找到答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某日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经过人声沸腾的十字路口。时值盛夏,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繁华,而最大街头屏幕上,正播放着新出道组合的消息。
    在一段时间里,我曾经很抗拒接收有关偶像的信息。但是在最近,也变得普通地能看了。
    这或许是变得越来越好的证明,但也有可能只是麻木了而已。
    “——在夏天引发了大骚乱,饱受争议的组合——其成员——”
    我无意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在灿烂明黄色之下的勿忘草蓝。
    那张脸。
    我睁大了眼睛。
    荧幕中的偶像正站在队友身边,带着优雅柔和的笑容做自我介绍。
    有人与我同样驻足,举起手机拍摄。
    然而我只是睁着眼睛,封印在心中的回忆翻涌而起。
    ……又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了那张见过无数次的脸。
    此时此刻,在街头的大银幕中,用“HiMERU”的名字做自我介绍的,与其十分相似的那张脸。
    我渐渐回忆起了,深埋在记忆之中的,即便经历了许多不堪,也始终无法否认,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
    那对我来说,也是一切堕落和毁灭的源头——可时至今日,当这感情再次出现在我的脑中时,我依然为之激动欣喜的——
    热泪盈满了我的眼眶,自离开玲明以来,我首次由衷地感受到了鲜明的情感。

    “啊啊,实在是……十分美丽的人……”


    END


    ————————
    “我”之后变成了hmr激推人,激发了很多其他的多余感情。是he鸭。
    很喜欢十条父在玲明剧情中的位置,重看时看到大俊那句“多亏遇到了你让我觉得这个玲明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时心里也很感慨万千。
    仿佛这个地狱具象化一般的男人,一切不幸的源泉。但他的一切遭遇好像又有一种奇妙的美感在其中,伴随着狗血和疯狂。但他本人也是一直被卷着走的,不管是发狂的妻子和憎恶他的长子,还是被恶意折磨到发狂,然后被教父欣赏逐渐凋零的过程,想帮小要但是直接促成了天罚这点也是……毫无抵抗之力地命运被玩坏掉了,喜欢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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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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