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他的聖夜星光》熙攘的人潮塞滿不到10度的冬夜街道，泛著暖色光芒的燈飾串起成排路樹。
光線穿透寬大的玻璃窗，沾染上分屬於各間店鋪的不同色彩又回到大街上，流竄在人群當中，為城市刷上聖夜前夕獨有的夢幻氣息。


「…得、伊得？」沉穩而清透的男聲喚回青年飄遠的意識。轉頭回來，發現已經來到與主題聖誕燈飾合照的隊伍最前端。

「身體不舒服嗎？不要拍照先去休息吧？」好不容易劃到這晚休假的警官擔憂地皺眉著青年的臉色。

「抱歉抱歉，」伊得乾笑兩聲，握住對方的手就往拍照區走去，「只是在想事情想到出神了。」


從活動工作人員手中接回手機，兩人湊在一起挑挑選選了一會，才並肩走出拍照區。

「剛剛在想什麼？」看來艾德蒙特並不是很信任伊得方才的回答——畢竟伊得前兩三個禮拜才剛搞出因為著涼燒了三天的大前科。

「啊……那個…」踏上通往觀景台的手扶梯，伊得的眼神飄向站滿天井邊緣的人群，「就是很羨慕其他人啊…艾德蒙特身體很好，手都不會發冷，就不能跟其他情侶一樣在口袋裡牽手…」

一邊說著，一邊往前，伊得猛地撞上早他一步登上扶梯、走在前方的艾德蒙特。

「想、想牽手就…說…啊。」水藍髮絲遮掩下的耳背泛起明顯的紅暈，與之相對的是越來越微弱的話語聲，「又不是不給你牽…」

「哦？你說的喔？」伊得臉上浮起有點邪惡的笑容，從艾德蒙特身後把人牢牢圈住。下巴抵在戀人的肩頭，跟身邊其他欣賞燈飾的情侶們乍看之下並無兩樣。


只差在雙手一左一右插進了開在海軍藍大衣腰側的口袋裡。


一邊手指嚴實扣進戀人戴著鉑金色戒指的左手指縫，另一邊則輕輕貼住艾德蒙特緊緻的小腹。

彎起的指尖在平坦而脆弱的部位來回騷動，更甚往下在腿根輕掐幾下。
耳邊的呼吸聲越發粗重，但呼吸聲的主人卻反常的僵硬著身體，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

「真乖…」側過頭，舌尖挑逗著緊繃的白皙頸側，「知道這邊人很多，亂動會被發現？」

「…不要、在這裡…」盡力收小的聲音聽在伊得耳裡就像小奶貓撒嬌的鳴叫，來自緊張與刺激的顫抖像是一陣風，把伊得腦內燃燒理智的火苗吹得更大更旺盛。

由外向內包覆住已經抬頭顫抖的肉莖，學著周遭情侶環抱戀人輕輕晃動，還黏在警官耳後的唇齒不斷在敏感的肌膚表面磨蹭。

「那……我們換個地方？」


酥麻的感受讓警官不得不放下矜持，癱軟靠上身後只有在慾望勃發時才特別可靠的胸膛。
羞恥地閉上雙眼，點頭。




點燈會場正上方的高級酒店套房跟名店限量蛋糕哪種比較難搶，艾德蒙特說不準。但是透過幾次護衛重要貴賓的經驗，他知道現下身處的這間房間，當中流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相當值錢。

雖然好奇一段時間前還落寞萬分地向自己道歉沒有訂到限量蛋糕的人，是用什麼心情訂下這間套房，又是用什麼心情千方百計把自己從會場帶到這裡來的，但是他現在完全、沒有、任何多餘的心力去梳理出頭緒。


褪去一半的毛呢大衣在寬大的窗台與背脊間擠壓折疊成一團，高領針織毛衣的背面是大片裸露的光滑肌膚，細緻的皮膚完全無法抵禦穿透玻璃而來的冰冷氣息，讓靠在窗面上的警官不住地打著冷顫——明明他全身連同思考迴路，都被羞恥與情慾的高溫給燒得難受不已。


「呼、…哈、你…你這個、變態！」

平時一打三都算小事一樁的警官抽不回他被青年握在手中的長腿。
穿著透膚黑絲襪的右腳踝被對方緊緊扣在手中，而腳趾，則被含在對方濕潤溫熱的嘴裡，像品嘗糖果一般來回舔拭。

粗糙的舌面勾動絲襪上無數的纖維，大範圍刺激著敏感的腳趾尖。
握住腳踝的手掌沿著緊緻的小腿線條來回摩娑，滑行到肉感的大腿及豐臀上又是一陣揉捏，明明沒有碰到男性那脆弱易充血的部位，卻還是透過絲襪的彈性纖維給予了那處不小的刺激。

一陣舔吮過後，伊得終於鬆口，方才連腳趾縫都不肯放過的舌頭意猶未盡地舔過唇緣，眼裡裝滿侵略性的戲謔。

「我是啊，你不就喜歡？」

「唔、…！我才…沒有！」
羞憤的衝動讓艾德蒙特下意識地用腳踩上對方不停逼近的胸膛，伸直長腿拉開兩人的距離。

「沒有卻故意穿成這樣誘惑我？開背高領毛衣？緊身綁帶短褲？大衣，高跟長靴，還有……」指尖捏起延展性極佳的布料，倏地放開，織品反彈與皮膚撞擊的瞬間發出引人遐想的細小拍擊聲，

「黑、絲、襪？」

「…還！還不是因為…！」

中氣十足的意圖反駁，卻在途中想起什麼似地，聲音連同平時凌厲的眼神突然變得飄忽不定，在伊得刻意挑眉注視之下，艾德蒙特咬緊牙關，深深來回吐息幾遍，才終於斷斷續續地接上還未說完的話語。


「你這種…變態，不就喜歡、像這樣的……禮物嗎…！」


由上而下形同俯視的詰問，等同肯定的敘述。


飯店空調的送風聲在鋪著厚重吸音地毯的房內環繞。經過刻意調暗的間接照明只夠兩人看清彼此的模樣。隔著已經沾上些許霧氣的玻璃窗，掙脫髮圈束縛的晴空藍長髮後方，是整座城市不亞於星空銀河的璀璨夜色。


只不過。

夜色星光再美，也不比現在被禁錮在伊得雙手與玻璃當中，用摻了羞恥與期待的目光不停來回窺視伊得的那個人漂亮。


伊得記得，許久以前，孤兒院都會在聖誕節提起，多虧有耀眼的星星指引智者們前去迎接聖人奇蹟般的誕生，才有現在的他們。所以在這個節日，要慶祝，要感恩。

伊得未曾反駁，但心裡清楚得很。對沒有父母帶路，在昏暗的求學及感情路上跌跌撞撞，認為告白與交往只不過是獲得穩定合意性交的步驟之一，吃好睡好工作好就是美好小確幸的他而言——



「嗯，很喜歡，超級喜歡。」他為對方拂去汗濕的前髮，並小心翼翼地抵上自己的額心，「你送我那麼好的禮物，我該怎麼回報？」

無聲水潤的雙唇湊上輕碰，又拘謹地退開。

「只要是你喜歡的，我也會試著去喜歡，所以……」沾染些許乾冷外氣的柔軟毛織品勾住因為興奮而冒出薄汗的後頸，「…把你喜歡的，都給我。」



——眼前會肯定這樣的自己是特別的存在的艾德蒙特，才是指引他踏上全新人生的聖夜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