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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呗白菜

    @Luobeibaicai233

    存档重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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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呗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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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设略多……

    #lucake
    #Lucake

    【Lucake】夏日遗梦 04接受自己的死亡,需要多长时间?
    原先再怎么触手可得的东西变得无法触碰,所有人的目光不再注视到我身上——此时,我就站在父母的身边,他们的眼神却充满焦急和担忧。
    警局的灯光明亮而苍白,抑制不住哭泣的母亲深深刺伤了我的心。
    “我……变成了幽灵吗?”我望着空空如也的自己,想哭,却哭不出来。
    我的人生才刚刚复苏,为什么就这么让我无缘无故地死去?
    我还没见过大海,没见过森林,还有世界上许多我没见过的,美好的事物……
    我还没活够啊。
    “我不甘心,不甘心……”我捏紧了拳头。

    「你不甘心也没用。」
    一个男女莫变的空灵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警觉地回头,却没发现任何人。
    一股刺骨凉的风如冷水般朝我泼了过来,顿时,我感觉全身的骨髓都被冻住了。
    「跟我走吧,你已经不属于人间了,你必须去你应该待的地方。」
    我听到厚重鞋跟拍打在地上的声音。
    抑制住心中莫名升起的恐惧,我再次回头,看到一个立在窗边的奇怪身影。
    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样高,身着花纹复杂而妖冶的红色女式和服,长衣摆拖到了地上;它手上撑着一把血红的油纸伞,伞上绘着金色纹路;伞下的阴影里,是一张阴柔而美丽的脸,在幼态的衬托下更显妖气,似一坛红酒中钻出的毒蛇。
    来者拢了拢别在耳边的白色花朵,将一缕紫发捞出,别在了肩上。
    我死死盯着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应该待的地方……你要带我去哪里?”
    对方闻言,缓缓收起了油纸伞,随后我听到了警察送父母离开接客室的声音。
    「鄙人格鲁伊,是负责带你离开人间,去往冥界的鬼差。」
    我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冥界……如果去了那里,我是不是就不能回来了……
    “我……不想去。”我拒绝了他。
    「嗯?」
    格鲁伊歪了歪头,漂亮的脸蛋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手中合上的油纸伞忽然伸长,展开,变成一只黑色巨镰,薄薄的镰口横在我的脖颈边,似乎只需轻轻一动,刀刃便能将我身首分离。
    它深红可怖的眼瞳里倒映着我的面庞,不复刚才阴柔的平静。
    「再问你一遍,走,还是不走?别浪费我的时间。」
    “不,我不走。”我更加坚定了我留在人间的信念。
    我话音刚落,格鲁伊毫不犹豫挥动了镰刀,向我砍来——
    我闭上了眼睛。

    “咣当!”
    镰刀触碰到我身体的瞬间,当即断裂成了两半。格鲁伊讶异万分,它立刻挥动袖子,让镰刀重新变回了油纸伞。
    红色油纸伞跌落在地,我察觉自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便睁开了眼睛。
    「又是一个执念深重的幽灵。」
    格鲁伊皱眉,抬手,躺在地上的油纸伞立刻弹起,回到了自己手中。
    「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留恋人间?」
    它带不走眼前这个瘦弱的小男孩——他没有断绝心中对人间的向往。无论自己用什么手段,只要他还对人间存有留恋,它就不能把他带去冥界,等待投胎往生。
    格鲁伊自知自己即使有再大能耐,也不能奈眼前这个小小的男孩如何,它啐了一口气,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迅速离开。
    一切恢复宁静,格鲁伊离开后不久,一位警察重新回到了接客室,关掉了接客室里的灯。
    我久久伫立在黑暗中,看着门外光亮的角度随着门的关闭而缓缓变小,最后消失。

    “妈,这次毕业演出之后,我就能把心思全部用在学习上了,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您就少唠叨两句呗!”
    Luca将豆腐花夜宵全部吞下肚,恭恭敬敬地把空碗递给侯在一旁的母亲。
    “明年这个时候你都准备要高考了,自己抓紧着点吧。”
    “您放心——我先去洗澡啦!”
    他夹着尾巴,冲进房间找衣服去了。
    睡衣来来去去都是那两三套,都已经洗得有些泛白了,他随便从衣柜里拣了一件上衣一条裤子,拎着毛巾钻进了浴室。

    “哗哗……”
    热水很快冲刷掉了身上的疲惫,Luca用沾了水的毛巾匆匆洗了把脸,无意瞥到了镜中的自己。
    套在头上的布丁狗发带几乎和发丝融为一色,刘海一掀,一紫一灰的瞳色更加显眼。
    “如果……当初我要是执意选走艺术生的路,那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的呢?”
    没由来地,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个问题。他暂时关掉花洒,拿过了放在洗手台上的沐浴露瓶子。
    “反正不会是现在这样,为了考大学这个终极目标,每天在不同的科目之间辗转……”
    就算将来,他真的成为了别人口中优秀的音乐生,他也未必会觉得开心——他的梦想可不是站在歌剧院里演出,收获鲜花和掌声,最后功成名就。
    对他而言,音乐永远是无价的,它不应该被金钱价值或者比赛名次高低所衡量。它只需要停留在那儿,等待被能和它引起共鸣的人发现。
    若是小时候刚学小提琴那会有人问他长大后的梦想,他一定回答“当一个伟大的小提琴家”,但现在,他的回答变成了“当好一个普通人就够了”。
    甘于接受平庸,但从不想着向平庸低头。他希望,就算被生活中七七八八的鸡毛蒜皮磨平棱角,仍有余力去做自己。
    深夜的城市陷入沉寂,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开始冒头,被阴间抛弃,被阳间遗忘的幽灵们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一切,最后他们留下一声叹息,拂袖离去。

    昨晚睡觉前Luca忘记把捋起前额头发的布丁狗发带取下,第二天早晨起床,他对着镜子里无论怎样都梳不整齐的刘海发愁了很久。
    “你把额头全部露出来,再扎马尾也好看的呀,为什么非得要留一边头发下来?”母亲看着Luca左眼前那一片微微翘着尾巴的头发,疑惑道。
    “我习惯这样了,”他揪了揪发尾,“我眼睛的颜色太显眼,不想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
    “哎呀,路上谁会刻意去看你眼睛的颜色呢?”
    “……”
    Luca放下了手里的豆浆碗。
    她不会明白的。
    他没有和母亲提起过自己曾在初中遭受过霸凌的事情——那时他遇到霸凌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留出一部分的前额长发,遮住自己灰色的左眼,久而久之,这个动作就变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虽然,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打扮习惯,但这个习惯的背后,充斥着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今晚还要继续排练是吗?”母亲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你看是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打车回家?”
    “看情况吧,”Luca将手机扔进了书包里,“结束得早的话,我就自己回家——我出门了!”

    一连几天过去,Luca在学习,写谱和练琴之间忙得团团转,再加上即将到来的全市联考的压力,他把和Ike的约定,以及自己放鸽子的事情完全抛在了脑后。
    结束考试的当天晚上,藤月老师看着瘫在钢琴椅上的茉莉和打着哈欠翻琴谱的Luca,变法术似的拿出了三张票:
    “人都快虚脱了,演奏的音乐怎么会好听呢?”
    茉莉立刻坐起身,狠狠抹了把略微油腻的脸,掀开了琴盖。
    “今晚,我请客带你们去看音乐剧,如何?”
    “哎?”
    两人的反应如出一辙,藤月走上前,把两张票分别递给了他们。
    “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咯,再不出发,就得迟到了。”
    此时,Luca看清了票上的内容,不由得惊讶万分。
    “老师你居然能抢到票……还是三张……”茉莉小心翼翼捧着门票,眼睛里仿佛能冒出星星,“藤月老师,真的太感谢您了!”
    Luca:“……!”
    先前的疲惫一扫而光,讶异过后的喜悦顿时涌上心底。
    这部音乐剧Luca心念已久,好不容易等到剧团巡演,但因为备战考试的原因,他没法慕名前往观看,为此他一直沮丧到现在,现在忽然告诉他他终于能“圆梦”,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而且,藤月买的还是VIP座位,他们可以在前排近距离观看演出——光是想想这个画面,就令他们心潮澎湃。
    “嘀——”
    藤月关掉了空调,示意他们赶紧出发,茉莉急忙去拉上声乐室的窗帘,走在最后的Luca锁上了门。
    “好耶!!”茉莉一改刚才考完试的萎靡不振,心早已飞向了剧院。
    屋外的夕阳已经完全没入地平线,余留大片暖色的晚霞和云朵。就在这时,清校铃声响起,三人的身影刚好迈出校门。

    清校铃里的人声总是夹杂着不真实的音色,Ike坐在公交站的长凳上,看着一辆辆公交车驶入站台,停下,乘客上车下车,再驶离站台,最后远去,但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没变,似乎在执着地等待某人的到来。
    从Luca毫无预兆的失约之后,他开始了漫漫大海捞针的寻人之旅——这座他再熟悉不过的城市里,不放过任何一所高中,不放过一所高中里的任何一层楼,一排桌椅,一个教室,在见过的成百上千张不一样的面庞里不断筛选,排除,再筛选……直至今天傍晚,来到了这里。
    幽灵是不会感觉到累的,虽是如此,他还是有些疲惫。
    “这样没有头绪的找寻,真的有意义吗?”
    公交站台上除了他空无一人,身后的广告牌依旧有条不紊地循环重复的广告贴图,站牌的电子屏里显示着实时公交到站情况。天上的云在飘,地上的光影在倾斜,周身的所有事物都在依照规律变化,只有他始终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看着无形的时间在流逝。
    “……待会我们看完音乐剧了就去吃夜宵!我听说剧院附近有个很热闹的夜市……”
    “我刚刚查过了,从剧院到最近的夜市有五六公里远呢……”
    “啊?这么远的么!难道是我记错了……”
    茉莉有一句没一句地和Luca说着话,藤月在一旁静静地听,三人并肩而行穿过了马路。
    离马路不远的公交站台正是Ike歇脚的地方,他老早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三人身上,自然也发现了Luca——这个让他挂心已久的“放鸽高手”。
    Ike的视线随着三人前行而前行,直至即将消失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里,他毫不犹豫起身,跟了过去。
    “在他身边的那两个人是谁?”
    穿着长裙留着长发的女人,一身运动装校服的短发女生。
    老师和同学?朋友?又或者是母亲和妹妹?
    以及……他们要去哪里……?

    两个多小时的音乐剧,结束后再加上一个多小时的夜宵时间,当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电话铃之后,Luca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藤月老师陪茉莉去买冰激凌,他迅速溜到了夜市门口,接通了电话。
    “崽子,要我去接你回家么?”
    Luca刚想回答“不用”,结果一张嘴差点把一个惊天大嗝给放出来。
    “咳……不用了,我今晚自己回家!”
    “那行,”电话那头的母亲说道,“今天的考试怎么样?”
    “题目有点难,其他的……还得等明天老师讲评才知道呢。”
    “排练完了早点回家,听到没?”
    “知道了!”一辆载满了西瓜的三轮货车缓缓驶过Luca面前,车上的大喇叭里传出刺耳的吆喝,他连忙捂住话筒,背过了身,“老师叫我了,我先挂电话啦!”
    母亲没有对他的行程起疑,他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就算他妈知道了他今晚和茉莉她们出去的事情,也不会因此责怪他什么。
    挂断电话,Luca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家炒酸奶摊位边上,立着一个熟悉的白色背影——背影的左肩上有一片印着鎏金花纹的坠穗布料。

    正在排队买冰激凌的茉莉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Luca的消息:
    “茉莉,帮我和藤月老师说一声我先回家了,家里有事!”
    “欸?”茉莉回复,“你不打算蹭藤月老师的车回家吗?”
    “没事,不用了!等我到家了会给你发消息的!”
    “那你路上小心!”
    “怎么了?”藤月老师探过头。
    “没事,只是Luca说他有事情要急着回家……等等,他的小提琴是不是还放在老师你的车里?!”

    事实上,Luca并不是真的有急事要立刻回家,而是他在夜市门口碰到了许久未见的Ike。
    “那个……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放你鸽子的!”他手忙脚乱地一边和Ike道歉,一边解释自己放鸽子的缘由,“……事发突然,再加上我很重视这次演出,所以才故意没有去赴约……”
    握在手里的炒酸奶纸杯微微发凉,Luca始终没敢抬眼多看看向走在前方的Ike一眼。
    而后,Ike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指了指Luca手中的炒酸奶纸杯。
    “主动约人,却在不告知对方原因的情况下失约,视为耍赖,该罚。惩罚内容就是——”
    “把这杯炒酸奶吃完。”
    Ike顿了顿,继续义正言辞道:
    “除此之外,你还欠我一首曲子,就是你之前亲口承诺的那样。”
    虽然Ike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完全不像是真动了怒火的样子,但Luca自知理亏,主动认了“惩罚”。
    ……还以为是他想吃炒酸奶呢,没想到这份炒酸奶最后进了我的肚子。
    刚好现在他有点饿了,今晚多吃一份炒酸奶也无妨。

    Ike一边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瞅一眼身后正在吃东西的Luca,冷不丁地给对方抛出了一个问题。
    “它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呃……”
    Luca看了看沾在塑料勺子上融化了一半的炒酸奶片。
    “怎么说呢,你可以理解成吃冰冻原味酸奶的滋味,它其实是把酸奶低温加工凝固了,然后做成像这样的片状,仅此而已。”
    Ike似乎有跟着Luca的描述去回味了一下,而后他苦笑:
    “太久没喝酸奶,我都忘记了那是什么滋味。”
    Luca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是一只幽灵。
    我能看到他,但无法触碰到他;他能观察到世间万物,但无法和这个世界产生交互。再美味的珍馐佳肴,放在他面前也只能当一个无用的摆设。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所以才让你买了一份,帮我尝尝它的味道怎么样。”Ike若无其事地接话,“一路跟着你过来,我才发现原来还有很多我并不了解的新事物——就好比这个名叫‘炒酸奶’的吃食。”
    “等一下!”
    Luca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前半句话上。
    “你刚刚说……你是一路跟着我过来的?”
    可能是说话声太大,路过他身边的几对小情侣向他投来不解且嫌弃的目光。
    “这里人多,你可能得注意点儿。”Ike小声提醒道,“你能看到我,不代表其他人就能看得到我。”
    Luca迅速从口袋摸出一只蓝牙耳机,扣在了右耳上,等路人都走远了他才接上话:
    “现在没事了。之后我再怎么说话,别人都以为我是在和别人打电话,这样就不会被误会了。”
    “真方便呢。”Ike感慨。
    “我在世那时,可是没有机会用到当时最先进的电子产品呢,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台32寸的彩电,打游戏还得出门找游戏机厅,机厅要钱,家里人肯定不会给,我只能偶尔蹭同学一两把游戏过过瘾……加上我生前有先天疾病,身体一直不好,除了上学和去医院,出门去其他地方玩的机会少之又少。”
    Luca听了不是很滋味,他赶上前,和Ike并肩走在一起。
    “可以说,我生前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我在九岁那年才明白了我真正想追求的东西,但还没来得及为此付诸实践……小心有车。”
    一架电驴飞驰而过,Luca依言往后避了避,两人才继续穿过斑马线。
    “然后呢?”
    “然后啊……”Ike故意拉长了尾音,“之后的故事,你得用一首小提琴曲和我交换,这是‘付费’才能解锁内容。”
    “这还不简单嘛,”Luca一低头,后知后觉自己空空如也的两手,“……我的小提琴呢?!”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Luca自然而然开了后门弯腰钻了进去,Ike没多说什么,也跟着进了车厢。
    上车之后,Luca和司机报了家里地址,车辆启动之后他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悄悄将屏幕亮给了Ike。
    “小提琴在我同学那儿,她明天还给我,不用担心。”
    “司机师傅在,我不方便和你说话,真的很抱歉![哭][哭]”
    “还有,我很好奇你今天是怎么找到我的,还能一路跟着我来到这里?”
    Ike看完了那三句话,先是笑着摇了摇头,再主动往Luca坐的位置靠了靠,倾下身,耳语道:
    “你不知道啊,你放我鸽子之后的那几天,我早出晚归,不疲不休,走遍整座城市的高中学校,为的就是亲自找到你。”
    “就在今天傍晚,来到全市最后一所高中的我,在校门口偶遇了不知道要去哪儿的你。于是我搭上了你们的顺风车过来,和你们看完了整场精彩的音乐剧,最后在夜市门口,想看看你们什么时候出来……”
    耳畔仿佛吹过阵阵冷风,Ike清晰的咬字混合着莫名刺骨的气息涌入耳膜,对方靠近自己身体的部分开始发冷,Luca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和初见时一模一样的嗓音,如冷泉拍打在山石缝隙中。
    原来是这样啊……
    “如果我的行为冒犯到了你,我提前说一声抱歉。我只是太想见你了,而已。”
    汽车在平稳行驶,Luca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左侧胸腔有节奏的鼓动,他沉思片刻,重新摁亮手机屏幕,打字道:
    “没事,我不介意的。”
    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Ike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了一个人,他甘愿穿过大半个城市,等他结束行程,陪他回家,还得负责在准备到家的时候叫醒他下车——当事人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金色发丝凌乱地散在皮质靠枕上,被照进车里的路灯光映得发亮。
    睡姿和睡颜都不是很失态,Ike伸手戳戳Luca的鼻尖,但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于是将目标转移向了Luca紧闭的双眼。
    “我很喜欢你的眼睛,”他笑道,“可惜……它们现在拉着窗帘,不让我看到呢。”
    他放下作妖的手,往车窗外看去,路旁的景色正飞速倒退,昏黄灯光,灰绿灌木,黑蓝的夜连成一线,偶尔还能捕捉到三两路人走在人行道上的身影。
    “小枝她又要责备我了。最近这些天,几乎都没时间陪她。”
    她把自己当作最值得信赖的兄长,自己呢?却没有个当好哥哥的样子。

    “呼。”
    一股凉风灌进了耳朵,直接把睡梦中的Luca给冷醒了。
    “?”
    “醒醒,是不是准备到你家了?”
    是Ike的声音。
    意识逐渐恢复,他察觉到汽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再往外一看,景色已经变成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样子——低矮的老式居民楼,闭门歇业的旧步行街。
    他让司机师傅靠边停车在小区门口,他打开车门,眼神示意车里的Ike先出来,才付清车费下了车。
    出租车走远,Luca看着乖乖现在一旁的Ike,刚想问他什么,却被Ike抢先了一步:
    “走吧,你回你的家,我跟着你,送你到家门口。”
    “啊,”Luca有些诧异,“不用麻烦你啦,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不行,”Ike毫不犹豫拒绝道,“你一个人走夜路,不怕遇到危险么?更何况,你就不担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如果被那些东西察觉,它们的报复你是吃不消的。”
    言罢,他伸出手推着Luca的后背,示意他赶紧回家——虽然Ike并没有感觉到手上推动了什么东西。
    “今晚,我就破例给你免费当一回保镖。”

    果不其然,才往小区里走了几十米,Luca就看到一个硕大的不明身影横倒在路中间,头发散乱,衣裳仿佛一堆披在人皮上的破抹布,四肢并用趴在地上,嘴里正咀嚼着什么东西,咯吱咯吱地作响。
    “别看它的脸,”Ike轻声道,“装作路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别改变路线,直接走过去。”
    “……好。”
    很快,两人有惊无险地把那个东西远远抛在了身后。
    “害怕么?”
    “从小到大,我见过的奇怪东西可不少了,”Luca说,“没什么好怕的。”
    “那你刚才好像紧张得都咽口水了,”Ike打趣,“还说没怕?”
    “它那个样子真的很吓人好嘛!像个精神状态堪忧,只会无能狂怒的低能生命体。”
    Ike被Luca的比喻给逗笑了。
    “刚才你看到的那个‘人’,并非会伤人的鬼怪或像我这样的幽灵,而是鬼差的监工,负责监督这个城市所有鬼差的工作——在冥界,它可是个有终身编制大官员呢。”
    “听小道消息说它生前是个皇家高官,死因是过劳死,死后顺利被带去冥界准备排队投胎,然后不知道它在想什么,竟然从冥界偷偷溜回了人间,也许是生前积攒的不满太多,它开始行凶伤人,最终堕落成鬼,被鬼差羁押回冥界。不过……至于它后来是怎么混进编制当上高官,我就不得而知了。”
    “看样子这儿算是个老小区了,不少脏东西喜欢蜗居在这里,它的爱好就是在监工摸鱼的时候,随手抓个小鬼当零食吃。”
    短短几句话蕴藏了太多的信息,Luca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身为非人的幽灵鬼怪,甚至是冥界,竟然也和现实一样有吃不完的瓜,打听不完的八卦。
    “冥界居然也有编制……?”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栋居民楼前,Luca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边的Ike:
    “就送到这儿吧,今晚真的很谢谢你。欠你的一首曲子,将来我一定会还上。”

    楼梯间的声控灯自低层向高层亮起,随后是一声关门的闷响,很快,楼道回归了平静。Ike望见最后一盏声控灯熄灭后,才背过身,缓缓离开。

    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废弃铁道。刚一落地,胯下的食铁貘(问刚才的监工鬼差借的坐骑)毫不犹豫地把他放了下来,自己则撒着欢跑到远处,开始吭哧吭哧磨掉铁轨上的锈迹,大快朵颐。
    “血腥味?”Ike猛地皱紧了眉头。
    这地方常年无人到访,鬼怪幽灵频繁出没——特别是深夜,就算有人来,也会因为受不了太重的阴气而迅速离开。他白天的时候有抽空回来看一眼,没发现任何异常,怎么自己一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就出事了呢?
    周边静悄悄的,连一只幽灵的影都没见,虫鸣的声音也比平常小了许多。
    他心觉不安,加快了往里走的速度。
    “小枝?你在吗?”
    “小枝!”
    抱膝坐在铁轨边的白衣女孩突然抖了抖。在她身前,一个浑身沾满血迹的粉色兔子玩偶孤零零躺在地上,黑色眼珠少了一颗,玩偶身体里的棉絮淌了一地,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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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呗白菜

    DOODLE*怕读者们以为是设定BUG,再补充一句:只要Ike意志力足够强,他其实是可以触碰并简单操纵现实世界的物品的,他想碰什么都行(但唯独碰不到Luca,无论意志力再怎么强)
    贴一个第五章原文:
    “只要我意志力足够强,就能和现实世界的东西进行短暂的交互。我要没有这个能力,这二十多年待在人间的日子,岂不无聊透顶?”
    就比如第一次递还给你的伞,不久之前敲响的窗户那样。
    【Lucake】夏日遗梦 18“喵——喵呜!”
    怀里的猫咪不安分地叫唤,不少同样在等车的人纷纷向Luca投去好奇的目光。不懂事的小孩拉住大人的衣摆,指着金发少年,大声说着“猫!猫!”;襁褓里的婴儿突然哇哇哭泣,母亲着急忙慌地去哄,轻声责怪一旁毫无顾忌外放视频声音的中年男人。
    Luca误以为是猫咪的叫声惊扰到了婴儿,他连忙走远,随意找了张空着的长椅,坐了下来。
    “好啦好啦,”Luca把猫咪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嘛?”
    Ike张嘴,佯装咬了Luca的手指一口。
    每每想到对方差点被来历不明的蛇袭击咬伤,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和之后的后果,他就后怕不已。
    “还好出来得早,不然咱们就赶不上今天最后一趟回去的大巴了。”
    Ike堪堪松了口,盘起尾巴,重新窝回Luca的大腿上,不嫌热似的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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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ボスになりたての🦁くんが🖋くんと一緒に「大切なもの」を探すお話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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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名は、愛について。「うーーん」
    「どうしたの。さっきから深く考えてるみたいだけど」
     木陰に入り混じる春の光がアイクの髪に反射した。二人して腰掛ける木の根元には、涼しい風がそよいでいる。
    「ボスとしての自覚が足りないって父さんに言われて」
    「仕事で何か失敗でも?」
    「特に何かあったとかではないんだけど。それがいけない?みたいな」
     ピンと来ていない様子のアイクに説明を付け加えた。
     ルカがマフィアのボスに就任してから数ヶ月が経った。父から受け継いだファミリーのメンバー達とは小さい頃から仲良くしていたし、ボスになったからといって彼らとの関係に特別何かが変化することもない。もちろん、ファミリーを背負うものとして自分の行動に伴う責任が何倍にも重くなったことは理解しているつもりである。しかし実の父親、先代ボスの指摘によると「お前はまだボスとしての自覚が足りていない」らしい。「平和な毎日に胡座を描いていてはいつか足元を掬われる」と。説明を求めると、さらに混乱を招く言葉が返って来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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