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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呗白菜

    @Luobeibaicai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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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呗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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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ucake
    #Lucake

    【Lucake】 夏日遗梦 06短暂的休整过后,Luca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Ike则听着琴声,继续修补小枝的兔子玩偶。
    他时不时能听到小提琴拉错的音节,一段尚未完善的旋律,单薄奇怪的音调,而Luca每次发觉乐谱中不和谐的地方,都要停下来,拿铅笔修改乐谱,再重头演奏一遍。
    就这么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循环往复,Ike逐渐缝好了玩偶的上半身,Luca的乐谱完成了又一次的修改——他放下小提琴,活动了下僵硬酸痛的肩颈,伸个懒腰,取下乐谱抖了抖:
    “终于改好啦!”
    等两人的乐谱都确定没有了问题,就要开始漫长的练习与适应合拍,直到他们能熟练合奏为止。
    “哎?”
    Luca注意到了Ike手中的兔子玩偶。
    “Ike,你是在做毛绒玩偶吗?”
    等他凑近了看,才发觉这只兔子玩偶可以说是“奇丑无比”:一长一短的耳朵,卷曲的灰毛,草率的四肢,连个眼珠装饰都没有。细看款式,那更觉得丑到不行,反正,Luca从小到大就没见到过这么丑的兔子玩偶。
    不过,他可不敢当着Ike的面说“这只兔子好丑”这类话。
    Ike咬断一截线,把缝好的布料两端线头绑好。
    “我妹妹的玩偶不小心被人弄破了,她不想要新的,我就帮她把破掉的玩偶重新补了,省得她不高兴。”
    “你还有个妹妹?”
    “就是那天跟你吵起来,还让你摔了一跤,淋成落汤鸡的那个女孩,”他把兔子翻转过来,将针刺入裂开的布料之间,“还记得么?”
    “怎么可能不记得啊!”Luca下意识摸了摸鼻梁,“我说呢,她怎么一看到你来了,就罢休似的收了手,还一口一个‘Ike哥哥’——你俩关系挺不错的嘛!”
    “她不是我亲妹妹,但我和她在一起相处了十多年,是她先把我当成了哥。不过……”
    Ike把漏出玩偶的干净棉絮给塞了回去。
    “我并不觉得,我是一个好哥哥。”
    我之所以能以幽灵的形态留在现实,是因为我还有尚未完成的愿望想去实现。整个过程中,我不想与哪个同类有太密切的关系,比如和谁成为兄妹,兄弟,甚至恋人,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待在人间。
    但小枝的出现,打乱了我原本的生活习惯,她生前缺少来自父母亲人的爱,因为被害而亡,死后的她变成了地缚灵,常年只能待在她被杀死的地方——也就是现在这个废弃铁路与隧道口。她性格敏感,阴晴不定,抗拒爱,却又渴望爱,于是她找上了同样在这里生活的我,请求我做她的哥哥。
    ……是的。
    我是那个案子的第一个被害人,而小枝,是最后一个被害人。
    我们都是同一个凶手的刀下亡灵。
    如此奇妙又荒诞的缘分之下,我破天荒接受了她的请求。
    从此,身为幽灵的我,在人世间多了一份牵挂。
    “我生前是家中独子,哪懂得要怎么照顾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妹妹’,我只会尽我所能,把好的东西教给她,告诫她不要做什么坏事,仅此而已。”
    “她会为她有个如此优秀的哥哥感到骄傲的。”Luca说。
    Ike笑而不答,继续缝着手里的兔子玩偶。
    希望如此吧。
    缝着缝着,Ike又想起了刚才看的那篇案件纪实的细节,想起了多年前,他费劲气力调查到的,死后的凶手与被害者们在冥界的情况。
    如Luca期望的那样,被害者们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幸福。凶手虽死,但他死后的日并不好过。
    被害者们被带到冥界后一路走绿色通道,依据他们的意愿,转世或留在冥界生活,各如其所愿;死后的凶手,被判去给冥王的十二个儿子端洗脚水,每天都要承受主子言语和肢体上的凌辱,煎熬不堪却寻“死”不能。那副狼狈至极的模样,是生前的他怎么想都想不到的。
    案件的各种后续大快人心。只不过,关于死后的受害者与凶手在冥界的境遇,只有他知晓。
    此时,趴上桌子的Luca挺直腰背坐了起来,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几分钟后,Luca关上琴房的空调和灯,扭开了琴房门的把手。
    “咦?原来居然在这里?”
    出了琴房,Ike才发觉自己一开始地毯式搜索Luca可能在的地方时,曾急匆匆地路过这条走廊。
    但那时的他完全没注意到。
    “我以为,你能厉害到猜中我在学校的哪个角落练琴呢!”
    Luca在前边带路,Ike跟在他身后大约两三步远的地方。
    他闻言先是一惊,而后无奈笑道:
    “我是幽灵,不是神算子。我为了找到你,跑遍了整座城市的高中学校,上次在校门口遇到你纯属偶然,我不跟着你们,哪能准确无误空降到你面前?”
    “别把我想得那么神乎其神,我可没有什么超能……”
    他突然停下脚步,仰头,望向了连廊尽头那栋教学楼的楼顶——乌云聚集,雷光隐约闪现,以及……扑面而来的恶鬼怨气。
    “所以,你是翻遍了学校里所有的建筑才找到我的?”
    “Luca,等一下!先别走!”
    Luca被Ike这一嗓子给喊愣了。
    “啊,怎么了吗?”
    Ike伸手拦住他,示意他往后退回走廊:“还有别的下楼通道吗?”
    “没有,这栋教学楼是往这儿下楼去的必经之路了。”
    “那你得等我一会,”Ike说话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这栋楼的楼顶,可能藏着一只恶鬼。我担心它会对你不利,所以我得去看看怎么回事。”
    Luca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答应:
    “好。那我回琴房等你,万事小心。”

    天台边缘上,女孩抱膝埋头呜咽,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蹲在女孩身旁,用温柔得不像话的语气,劝说女孩鼓起勇气,翻过天台护栏,一跃而下。
    “你看,你才十五六岁,却已经对这个不公的世道厌倦至极。既然你听我的话来到了这里,那为什么又开始犹豫不决了呢?”
    “可是,我……我怕疼。”女孩哽咽,“难道就没有一个毫无痛苦的办法,让我离开这个世界吗?”
    循着声音,Ike找到了他们:一个坐在地上的女孩,一个不知名的黑色背影。
    他没有急着上前问话,而是躲在一旁,静待那两人下一步的行动。
    “一个一心求死的女孩,一只快要饿死的劝死鬼,女孩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向死亡迈出第一步;劝死鬼在费尽口舌说服女孩跳下去,等女孩死了,它好享用血肉美食。”
    “而你在等女孩死去,然后收了她的灵魂带走,你离完成这个月的Kpi又近了一步。”
    Ike冷冷接话。
    格鲁伊把镰刀靠放在一边,双手抱臂,懒洋洋道:
    “当然了,做完这单我还得去找下一单。最近这半年冥王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三番五次调整鬼差的工作指标,完不成指标还得扣绩效,你以为我想天天带死人灵魂两头跑?我巴不得每天带薪摸鱼,坐等工资准时打到账上。”
    “就算今晚这个女孩跳下去,死掉了,我还得问人家愿不愿意跟我回冥界,从自我介绍到问她的意愿,也是个麻烦事!同意跟我回,那剩下的就是赶路的体力活;万一她后悔了,不离开人间,我的备忘录上又要多记下一个名字:谁谁谁,哪年哪月哪日,在哪个地方死去,不回冥界的原因……定期上访,询问回冥界的意愿如何,人家烦了我也得问,例行公事,敬请谅解。”
    格鲁伊很难得地穿了男式和服。依旧是红色系装扮,披散着过肩紫发,踩着薄底木屐。它随身带的油纸伞早已变成了镰刀,可想而知,它在这里等候了多久,心情有多急切。
    “二十多年来,你给我的回答始终只有一个:在你把你想做的事情做完之前,你是不会离开人间的。”
    “你懂就好,没必要浪费时间来问我。”
    劝死鬼饿了整整一个星期,怨气大得很,Ike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酵垃圾的臭味。
    像它这样嗅觉退化得所剩无几的幽灵,居然还能闻到臭味,可想而知那只饿到不行的劝死鬼有多幽怨。
    “劝死鬼只对求死之心强烈的人感兴趣,那些借自杀谋取噱头,博眼球的人,它也看不上。”格鲁伊说。
    ……那就说明,这只恶鬼不会对Luca怎么样。
    Ike稍稍松了口气。
    可那个女孩……
    十五六岁正值青春年华,为什么她却……
    Ike并不知晓女孩一心求死的缘故,自然不敢妄下定论,甚至劝她不要自杀。
    他知道劝死鬼不会伤害Luca,这就够了,他没必要,也没资格插手别人的事。
    “走了?”
    看到Ike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格鲁伊打了个哈欠。
    Ike没有回答格鲁伊的话,径直跃下了天台。
    Luca还在等着他回去。

    十分钟过去,Ike仍然没有任何回音。Luca有些着急了。
    他打开琴房门,正要出去一探究竟时,面前突然出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欸?”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双方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讶异。
    Ike清了清嗓子,说:“没事了,我们走吧。”
    “好。”Luca背上书包,提起琴箱,再次关上了琴房的灯和门。
    从连廊走进教学楼,再绕到教学楼的楼梯间,一路上几乎漆黑一片。
    时间太晚,原本在教学楼走廊和楼梯间的灯都被关掉了,Luca打开手机电筒,举着手机,照亮自己身前的路,小心翼翼走下楼梯。
    一片黑暗中,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心跳和呼吸声,Luca几乎感受不到Ike的存在,仿佛全程只有他一个人在走着路,身边从没有第二个人出现。
    他把电筒稍微往旁边抬了抬,Ike发觉自己身上的白光面积突然变大了,向一旁的Luca投去疑惑的目光。
    “?”
    Luca只看到Ike被电筒白光映亮的身躯,他旁边的墙上没有任何一块影子,光秃秃的一片。
    “啊没事……你走路连个脚步声都没有,我老是以为我在一个人走夜路,感觉有点害怕。”
    Ike瞥到一旁的楼梯间墙壁上空无一物,笑道:
    “你不想想,没有人在你周围,你却能听到节奏整齐,清脆响亮的鞋跟触碰地板的声音,那岂不更加吓人?”
    啪嗒,啪嗒,啪嗒……Ike话音刚落,他们便听到一阵忽轻忽重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
    Luca:“?!”
    刚才他们下楼的时候,楼道里明明没有第三个人在!
    “什么情况?”
    脚步声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一股臭味也跟着弥漫开来,两人都忍不住捂上了鼻子。
    “快关掉手电筒——过来!”
    Ike扯着Luca的衣袖,把他拉到了离他们最近的监控死角里,靠近他,耳语:
    “待会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方才坐在天台上的女孩并没有从楼上一跃而下,而是选择离开了天台。劝死鬼裹着一身臭气,锲而不舍跟在女孩身边,显得十分猥琐难看。
    “哎哎,你怎么没听我的话啊……在这里结束生命,才是最好的选择!”
    女孩停下了脚步。
    “我都说了,我怕疼。我要用另外一个办法,让自己没有任何痛苦或窒息地离开这个世界。”
    “你!”
    “我能听到你的声音,却看不到你人……你到底是谁。”
    Luca和Ike神色一变。
    “她居然看不到她身边那个奇怪的黑衣人!”
    “原来女孩是看不到劝死鬼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Luca疯狂用眼神示意Ike,让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嘘,别动,一会再和你说。Ike把另一只手覆上了Luca的嘴唇,虽然Luca什么都没感觉到。
    楼道漆黑一片,女孩背对着Luca,他看不到女孩的脸,看不清女孩的穿着,也没法通过女孩的声音判断她是谁——他不认识她。
    “你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直到我死去,是吗?”
    “当然啦,”劝死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它真的要饿疯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女孩把垂到身前的长发撩到耳后。
    “好,你答应我的,不准食言……你是我最后一个愿意相信的人了。”
    “那是自然。”
    说完,女孩迈步继续下楼,劝死鬼讪讪跟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等女孩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Ike才放开了Luca。
    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劝死鬼身上的臭味,Luca皱着眉在鼻子前扇了几下风:
    “十天半个月不洗澡的人,都没它这么臭……哎,那个黑衣人就是你刚才说的‘恶鬼’吗?”
    Luca被刚才那一幕给看懵了,全程蒙在鼓里的他当然不会放过可以追问的机会。
    “等出学校了,我再慢慢和你说清楚——走啦。”

    “人们常听说‘落水鬼’‘吊死鬼’‘饿死鬼’,却从未听到过有关‘劝死鬼’的传说。”
    “劝死鬼顾名思义,劝告、说服一心赴死的活人自杀。它们只以死人的血肉为食,且条件苛刻:要极力‘劝说’那些想死的人按照它们的话自杀,死去,劝死鬼才能吃掉他们身上的血肉填饱肚子,若失败了,劝死鬼就得挨饿,继续找下一个目标,直至等到下一个心甘情愿自杀的人死去。”
    公交车上,Luca和Ike挤在后排座位上,车厢前排有零星两三人坐着,个个脸上似乎都写满了疲惫。
    一只负责给滞留人间的幽灵送报纸的鬼差趁公交车停靠站点,打开车门的瞬间钻进了车厢里,揣着斜挎包,径直飘到Ike跟前,把一份报纸塞给他:
    “这是今天的报纸,拿好了。”
    鬼差完成任务之后马不停蹄地飘远了,Luca一脸好奇地盯着报纸,Ike则草草看了眼报纸头条,便将报纸折好,放进衣服内袋。
    “没事,不理它。它们发的报纸,除了头条,剩下百分之八十的内容都是在打广告,就像路边发传单的人硬塞给你的传单那样——我了解到,一些冥界高级研究员前几个月发表的学术论文称:劝死鬼出现的原因,现实世界因素占绝大多数。研究人员对大部分劝死鬼进行了生前身世调查,结果显示,它们生前都遭到过现实不公平的待遇,或生活,或家庭,或工作,或学业事业。”
    “生前,他们渴望摆脱现实的困境,但怀才不遇,运气不佳,无论如何努力,却无济于事,有时反而会适得其反,令他们痛苦不堪,一些有勇气的人便用自杀来结束一切,化身为鬼,劝说那些和他们有相同或相似经历的人,以死解脱。”
    “‘劝欲死之人死,啖之血肉’,这是劝死鬼唯一的饱腹方式,它们不会无故害人,更不会胡乱作恶,算中立层次的族群,冥界不会对它们加以控制。”
    Luca不由得想起了刚才那个背影消沉至极的女孩。
    她是经历了什么绝望到只能以死解脱的事情吗?
    他知道了女孩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他作一个外人,除了惋惜,什么都做不了。
    劝她不要死?女孩与他素不相识,Luca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更没有权力去干涉他人生死的选择。
    “之前,我看过一则新闻:一个爬上大桥顶端的人,即将跳桥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在这时,围观的人劝他‘想想你的父母亲,想想你的家人!’,可听到这番话后,那人却毫不犹豫跃进了滔滔河水之中……”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对此,我只能这么说。”
    Ike抱紧了胸前装着兔子玩偶半成品的袋子。

    和上次一样,Ike一路把Luca护送到单元门门前。
    “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嘛,我妈其实压根不在乎我多少点回家,特别是我要留在学校练琴这段时间——那我走了!你也早点……”
    Luca突然哑住,一时不知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他刚才下意识想说“你也早点回家”,可Ike是幽灵……会像普通人这样有定居的地方吗?
    “我会的。”
    Ike十分自然地给Luca了一个台阶下。他当然知道对方刚才想说什么。
    “嗯。这两天,谢谢你能陪我一起回家。”
    “和我客气什么?”Ike笑了。
    “回去早点休息,晚安。”
    听到“晚安”这个词,Luca脸上的神情很明显愣了一会儿,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朝Ike摆了摆手:
    “你也是,晚安!”
    少年露出大大的笑容,让Ike心中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自己死后以幽灵的形态在人间过了太长太长的时间,对周围人或事物的感触能力渐渐变差了。缺少交流,缺少亲身体验现实的机会,他只能默默注视着,注视着……同类知音难觅,他只好把想说的话用尽全力地记在心中,等待找到与自己有共鸣的同类。
    “很久没有人朝我这样笑过了。”
    隐约记得自己尚在人世时,小时候一家人出门玩时,爸爸妈妈对自己展露出幸福而温和的笑,到后来上了学,因为自己的外貌和性格,常被同龄男生嘲笑“娘娘腔”“四眼仔”,女生也不喜欢和他有太多交流,他在学校几乎没有朋友,自然就没有人对他笑过。
    真挚良善的笑容难求,刺耳难听的嘲笑数不胜数。
    这一切,直到他转校,到了新的班级后,才有所转变。可好景不长,转校不久后他生了病——正当他在期待出院后的新生活时,他的人生就此戛然而止。
    现在,他遇见了一个能看到他的,愿意和他相处的少年。当少年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笑容展现在他面前时,那瞬间,Ike仿佛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以至于,他差点忘记了他“幽灵”的身份。
    那个笑容,是展露给自己看的,而非他人。
    “砰!”
    Luca的关门声把Ike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抬头,楼道间的声控灯已经依次一盏盏熄灭。

    深夜,洗漱完毕的Luca摘掉头上的布丁狗发带冲进了被窝,几秒钟后,他又从被窝里冒出头,伸手够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摸到空调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做完这件事,他忽然感觉没那么困了,只好翻过身来平躺在床上,捞过一旁的长条布丁狗玩偶,抱在了身前。
    Ike是第一个和我说晚安的人。以前,从没有人和我说过,包括我妈。
    可他……唉,为什么他偏偏是我触碰不到的幽灵呢?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Ike模样:温柔儒雅的,知书达理的,总是笑着回答他无厘头问题的……每每看到他,Luca总是忍不住想探求关于Ike的过去。
    他一个少年人,年纪轻轻,尚有大可作为的未来,却为什么变成了幽灵,孤独地徘徊世间?
    人可以和幽灵做朋友吗?哪怕人永远无法和幽灵产生肢体接触,也无法用现代通讯时常联系到彼此——现在,人和人若是成了朋友,一定会存着彼此必要的社交软件联系方式,电话也好,短信也罢,幽灵是不可能有的。
    “明天……”
    Luca缓缓阖上了眼皮,布丁狗抱枕被他推到了一边。
    “他还会来找我吗?”
    欠他的曲子,还没来得及还上呢。

    “我感觉我回到了以前,通讯工具尚未发达普及的年代。”
    “朋友之间要想联系上彼此只能靠线下见面,两个人或几个人玩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想再取得联系,除非是同班同学,不然只能祈祷缘分降临,在某个常去玩的地方偶遇。”
    “我和Ike不就是这样的吗?分别之后再无联系,直到下一次见面。”
    是准点的“赴约”,还是明日的“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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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呗白菜

    DOODLE*怕读者们以为是设定BUG,再补充一句:只要Ike意志力足够强,他其实是可以触碰并简单操纵现实世界的物品的,他想碰什么都行(但唯独碰不到Luca,无论意志力再怎么强)
    贴一个第五章原文:
    “只要我意志力足够强,就能和现实世界的东西进行短暂的交互。我要没有这个能力,这二十多年待在人间的日子,岂不无聊透顶?”
    就比如第一次递还给你的伞,不久之前敲响的窗户那样。
    【Lucake】夏日遗梦 18“喵——喵呜!”
    怀里的猫咪不安分地叫唤,不少同样在等车的人纷纷向Luca投去好奇的目光。不懂事的小孩拉住大人的衣摆,指着金发少年,大声说着“猫!猫!”;襁褓里的婴儿突然哇哇哭泣,母亲着急忙慌地去哄,轻声责怪一旁毫无顾忌外放视频声音的中年男人。
    Luca误以为是猫咪的叫声惊扰到了婴儿,他连忙走远,随意找了张空着的长椅,坐了下来。
    “好啦好啦,”Luca把猫咪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嘛?”
    Ike张嘴,佯装咬了Luca的手指一口。
    每每想到对方差点被来历不明的蛇袭击咬伤,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和之后的后果,他就后怕不已。
    “还好出来得早,不然咱们就赶不上今天最后一趟回去的大巴了。”
    Ike堪堪松了口,盘起尾巴,重新窝回Luca的大腿上,不嫌热似的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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