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gibanana/发炎*Shu=第一视角

*沉浸式拔智齿

*牙医sonny × 病人shu

若不是Uki有过类似的经验，三番四次强调如果我再不去口腔医院就诊，那颗发炎的智齿会给我带来更严重的后果。我实在是不情愿带着发疼的左腮帮子去到医院。

一是因为懒，二是因为害怕牙医。我不喜欢钻子打磨的声音、也不喜欢躺在治疗椅上盯着白花花的治疗灯。如赤阳般耀眼却是冰冷的。

可Uki却说这不一样。他给我递了一张名片后举起手向上天发誓：Sonny Brisko医生绝对包你满意。

我本来还想辩解什么，uki已经在我的面前帮我预约好了时间。

我举着他强行塞给自己的名片，反复对比名片上面的烫金logo与面前的口腔医院的招牌。再三确认这绝无找错地方的可能后，胆战心惊地推开了诊所的门，迎面看见的护士台横跨在门口等正对面，把一条走廊分成两道，没有任何的指示标，我报了自己的姓名，护士小姐很快就查到了uki的预约，她热情地对我说：您前面还有一位患者。请您等一下。

也是真的凑巧，当护士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治疗室的门恰好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上一位患者正好从里面出来了，他甚至比那位壮硕的男家属还要高挑，手里拿着一张彩色的字条一项一项地向小男孩的家人们说着拔牙后的注意事项。小男孩的家属不停地向那位浅金色头发的医生道谢，而矮上他们半截的孩子手里拿着一个装有两个口味的冰淇淋球。我看向护士站旁边的牌子，这才发现上面写着：今日特供香蕉蓝莓雪葩。

护士小姐看我对牌子上的信息感到疑惑，笑着解释道：我们医院会为孩子们准备不同的冰饮代替冰敷。你知道的，治疗后给孩子们吃点甜的，他们会高兴很多。

 Brisko医生，这是下一位患者。护士小姐向医生示意。

Sonny Brisko，我看着手里的名片，烫金色的工艺把花体英文衬托得更加华丽，他本人的气质要比烫金字体更加华丽。与uki相识十余年，我一早该知道他的口味如此。

sonny点了点头紧接着让我跟着他进入诊疗室。

诊疗室不大，办公桌与治疗台相对，玻璃外是诊所的后院。一眼也能望到底。

“我在电话里听uki了解过您的情况，可您到底是哪里会疼呢？”Sonny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人来人往，挤压两下门边的酒精手消快速洗了下手之后从旁边的盒子里抽出一副丁腈手套戴上。

“但我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朋友说这是智齿发炎。” 

Sonny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觉得是哪个地方在疼？“

“左下后槽牙的地方。”

他让我坐下来，他想更好地观察里面的情况。

“张嘴。”

我很少来看牙医，更是对治疗时候那过近的距离感动不安。一侧的身旁是治疗台，上面放着长短不一的我也没看懂的工具 ，另一侧的身旁被Sonny医生占据，我没有退路，只能乖乖地张口。

Sonny握住治疗椅上方的手术灯灯柄，调整灯光的角度让它落在我的嘴中。

“平常喜欢吃甜食吗”

我刚想回答，但发现医生还在认真盯着自己的嘴，只能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是有些发炎。这儿疼吗？”

Sonny医生轻轻扣住我的下巴固定，大拇指掠过我的臼齿，他的指尖在每一颗臼齿上打转，每打转一次就问我疼不疼。指尖的温度和医用的蓝色手套奇妙的质感让我很是在意。我一一摇头。

“那就是这里。”sonny医生的手深入，他按了按我的磨牙后垫。

我知道那块地方看起来应该是红肿了、他不该如此用力、

“噫、呜——”

疼痛的感觉从我本能的反射之中迅速传来，想要躲开，却被sonny医生另一只手按在了椅子上。我很惊慌、不敢随便乱动。被刺激的腺体疯狂分泌着唾液顺着嘴角流到了下颌、浸湿了衣领。一定也弄湿了Sonny医生的手套吧。

“不好意思弄疼你了。”Sonny医生终于在我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放开了我，他勾住手套的边缘扯下手套丢进垃圾桶一气呵成。他的指甲前端干净圆润，每一个指节都干干净净。我忍不住盯着那双手，我第一次觉得他有点残忍。

“给你开个单子，你先去拍个片。”

“好的。”我乖乖点头。

“果然是智齿，生长的方式比我想得要野蛮。”Sonny Brisko调出我刚拍好的片子，他让我坐在治疗椅上面听着他讲解我的片子，他用系统自带的画笔工具歪歪斜斜地在图片中圈出智齿麻烦的部分。横倒在49位置的磨牙位置的智齿顶着前一颗牙的根部，“再长下去就要顶坏你的前面那颗的牙神经了。”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我听到sonny医生这么讲。

他叫来助手为他拿来一套新的一次性工具和两个无菌包，但我迟迟没有躺下。

“怎么了？”sonny调整了一下护目镜的松紧，他半蹲下来与我的视线平齐。

“Yamino先生您想要中止治疗吗？不过您的牙齿情况我不建议你拖延了。”下垂的眼尾自带温柔的气质，或许牙医都得是这样，才能让哭着进来的孩子感到安心。“如果拖下去，下次你再来可能就是得哭着求我拔掉里面的两颗牙了哦。”

他还没有戴上手套，裸手触碰我的左侧脸颊，我更加亲密地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sonny医生用力压下去，这次没有直接压在伤口上的疼，他向我规划他下一次可能要拔掉的两个地方。

Sonny医生的话里有着威胁的意味。我的心一紧。

“我...有点怕疼。”

“当然不会疼Yamino先生。我会给你打麻药。”

他耐心地哄着我躺下，在我漱口消毒后他的助手也把工具一一码放在治疗台上。

或许是助手们一直在进出，我根本没注意到医生离开过这个治疗室。直到这里只剩下一个助手的时候，我在门边发现了他，他从隔壁拿来了一只软乎乎的八爪鱼抱枕递到我手里。

“这... ...”我有些无奈。

“抱着它吧，他会给你勇气。”

像小孩一样被人对待了，我的脸发烫，迟迟不肯接过八爪鱼。sonny医生有些他强硬地把八爪鱼塞在我怀里，让我替他照顾好他的玩偶。接着sonny医生把棉签上的碘酒小心翼翼地涂在我的唇周，又命令我张口消毒，他温柔地哄着这种消毒液即便是咽下去也没事。我还是有些犹豫，医生却不由分说地扣住我的下巴仔细地为我消毒，我紧张地捏住八爪鱼的一只触手，sonny医生没有再粗暴地按压我的痛处。接着他展开一张无菌巾，他说需要用这块巾盖住我的眼睛以防会溅射到我的眼睛。视线被夺取的的最后一秒，我看见了助手正在抽麻药。

“接下来我做什么都会先和你解释，如果你有什么需求请举手示意好吗？”

我点了点头。视线被剥夺后听觉似乎成为了我最后的感官。我的耳朵变得异常灵敏，sonny医生的声音仿佛就是在我的耳边生成一般。

二次消毒与打麻醉药一气呵成。我的半边脸也慢慢麻木。sonny医生将棉花塞在我的牙槽两侧，即便是被金属制的扩口器扒拉我的脸颊，我也好像没什么知觉。

麻药彻底起效后，sonny医生说他要开始切开皮瓣组织了。

他用手术刀的刀柄碰了碰我还有知觉的右侧唇瓣示意。老实说，我好像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麻药并不是完全无痛，我感觉到了牙槽后垫组织被划开。如果没有猜错，我应该在出血了。不过至少这一刀下去我没有任何的痛感。

sonny医生夹起棉球往我嘴里塞。

“出得不少。”sonny医生说。

那我会死吗？

“不过你别担心马上止住了。”

他一一向我汇报。我有点明白Uki为什么会推荐这位医生。

端正的五官，自内而外散发的亲近，sonny医生称得上是温柔体贴，他尽可能小心器械的手柄不要磕碰到我的牙、只是偶尔会开一些有些越界的玩笑。他笑着说自己的手有点酸，如果一会实在是酸了忍不住架在我的鼻梁上休息也请不要在意，如果忍住了，等下台后希望能帮他按按手。

或许也对uki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但绝对不可能对着小孩。

钻子运作起来的响声钻得人脑子都发疼了起来，一开始我还是会被我吓到几乎要跳起来。但这回他的无菌意识要强了很多，只是默默地移开手上的工具在我平静下来之后让助手吸走我嘴里水分。我艰难地说了一声道歉，嘴巴张得太久，嗓子也已经沙哑。

“我们继续吧。”

我紧张地捏着我的玩偶，sonny医生似乎也在确定我的耐受极限，每一次的切割时间都被拉长，嘴巴里蓄满了很多水，即便我举手示意想要吐出来，sonny医生有时候也像是看不见一样忽视我的需求。我感受到了嘴角被助手粗暴地拉扯，尽可能地给主刀制造充分的空间。虽然不疼，但是也很难受。如果不是有棉花团吸走我嘴巴里的唾液，现在我的嘴巴里一定蓄满了一汪一汪的。

“很难受吗？”sonny医生关切地问道，顺手敲掉了半颗切割下来的牙齿。

我轻轻晃了晃头，也怕把脸上盖着的巾晃掉。

“嘴可以再张开点吧？”

sonny先生说了，我试着做了，颞下颌关节因为拉伸而有点发紧。不过助手也因此重新调整了角度，我的嘴角并没有那么疼。他问我还有四分之一没取出来，能不能坚持，我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样。真是乖孩子，你是我见过最乖的孩子。”

他耐心地哄我，在电钻轰鸣的噪音之中，sonny医生的声音就像是定住波澜的魔咒。

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不清楚，我的双眼被遮住感受不到时间在我的面前溜走。最后一块碎片也被敲掉了，我对钻牙的声音也已经脱了敏。sonny医生在为最后一针缝线收尾，我听见其他助手进入房间的声音，他们在收拾仪器、逐项清点着物品。每个人都在忙碌，但好像还是把我晾在一边。没有人对我说可以起来了、摘下眼睛上的布吧。

还是sonny医生帮我移除脸上的布，我终于再次看清他的脸。他已经脱去了手术衣和手套，与我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一样。他慢慢把我扶了起来，示意我低头看，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快把怀里的小八爪鱼捏变形。我紧张地拍了拍小八爪鱼递给他。他没收，打湿了毛巾仔细擦拭我的嘴角，死皮和棕色的安尔碘被擦了下来，我刚刚或许真的是太狼狈了。

“已经结束了吗？”我的声音很沙哑，嘴巴也怪怪的。我不太确定我说的每一个字是否落在他正确的音节上面。但我听起来快要哭出来了一样。唇瓣碰擦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嘴上的还有一些卷起的碎片边，我想我现在一定特别苍白、特别可怜。

“嗯结束了哦，Yamino先生做得非常好。”sonny医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瓶凡士林擓上一棉签头后仔细涂在我的嘴唇上。

“你是最棒的孩子。”

他在我的耳边喃语。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两个雪葩球递到我面前，一个蓝莓味的，一个香蕉味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