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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是一年一度的文化祭前夕,同時也是雲雀轉來這所學校幾個月的初次舉辦。課堂上,導師正帶領著全班同學討論班上的攤位,以及表演節目之類的種種活動。雖然在班上也不是沒有能夠談話的人,但要在略為生疏的環境中提出意見,他還真不曉得提出什麼才是好主意。正當他趴下身,意識準備快從吵雜的周圍抽離到夢境中時,導師點到了他的名字。
「渡会,我記得你是輕音部的吧?」
雲雀聽到導師的話後點了點頭,絲毫沒思考到其他的可能性,只是以為對方是在單純詢問而已。在得到肯定答案後導師拍了拍手,笑著通知他就是班上要去表演的人了。因為是轉學生又已經是高二了,升上高三後一定會很忙碌,實在覺得機會難得,就把上台演出的權限給了他。
「欸?可以嗎?不過班上會唱歌的肯定比我多的呀?」
從原來的趴姿,雲雀猛然站了起身,表情雖然有些意外,但也有完全藏不住的喜悅映在臉上。周圍的同學被他的反應逗得哄堂大笑。
「但雲雀你是最熱情的那個啊,每次社團的時候都能夠聽見前輩們在稱讚你呢。」
「不不,上台的話還是......」
「好嘛好嘛,你自己也很想要上去的吧?這種反應。」
「嗯?被發現了嗎?」
他的天然反應又引的大家笑了出來,又討論了一段時間後,名單就這麼確認下來了,與此同時也來到了午休時間,同學們也陸陸續續找上自己的朋友一同用餐。今天雲雀自己有帶飯糰作為中餐,也就沒有跟大家一樣去食堂了。張開嘴咬下第一口食物,有個人拖著椅子來到自己的座位旁,連招呼都沒打的便坐下了。
「會長?你今天不去學生會那邊吃嗎?」
趕忙嚼了幾下後將飯吞了下去,雲雀主動開口說道。眼前的這位是目前現任學生會長,名字好像是......風楽奏斗?總之兩人目前是處於說熟不算熟,但說陌生又太過份的關係。而且在自己幾個月前轉過來這所高中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好像有在哪裡見過對方,自然也就更有親近的感覺了。
「嗯,不用。對了雲雀,表演時間是下個月喔。」
「這麼快啊?」
「......你不知道就答應了?」
見到對方意外的表情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嘛因為我實在是很想做這種事情......上台表演什麼的。」
「喔——不是挺好的嘛。」
話說完後兩人之間的空氣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雲雀總覺得面前這個人跟自己搭話的時候總是很畏縮的樣子,明明跟其他人說話都對答如流?這也同時是他最近的目標,不曉得為什麼很想跟對方熟絡起來呢。
「對了會長,我能夠叫你奏斗嗎?會長這個叫法感覺哪裡很奇怪,況且我也不是學生會的。」
說完,雲雀撇見對方舀飯的手頓了頓,隨後笑了出來。
「不是、我一開始就讓你叫我奏斗了啊?是你自己一直這樣會長會長的叫的?」
聽到奏斗這樣說,雲雀險些被飯糰噎住了。
「是這樣的嗎?誰叫奏斗跟我講話的時候都超小聲的啊。」
「現在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了嗎?真有你的啊雲雀!」
「責任什麼的說得太誇張了吧!」
——這大概就是兩人熟絡的契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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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過了兩個禮拜,雲雀都過著上課完就立刻跑去輕音部練習的生活。而在此期間他能時不時的瞄到奏斗站在教室門外看著,而只要對上了眼,他就會快速的撇開視線。雖然動作很快,但畢竟沒有完全轉開臉,雲雀還是能看清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那個眼神……是失落嗎?又或者是說,對我失望了?嗚哇……不敢問啊。雖然比以前熟絡了,但有些話還是沒辦法說出口。
「學生會放學後沒有要處理的事情嗎?」雲雀是有問過這種問題的,但都只會收到「已經忙完了」之類的回答。
「渡会——你的拍點跑掉了喲?雖然長谷川那傢伙受傷導致你需要邊彈邊唱這點來說很抱歉,但要小心學長不會手下留情的訓練喔。」
一旁的鼓手見雲雀似乎有點走神的樣子,出聲提醒。
「三浦學長抱歉!我會專心的!」
雲雀停下手中的動作,找到小節的開始處以後又重新開始演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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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倒數一天。
因為表演時間的臨近,社團排練的時間也相對變多,與此同時奏斗的學生會也同樣忙得不可開交,雖在同一班,但能見面的時間也相對少了許多。
傍晚雲雀結束了團練,背著吉他正從練習室走出,便遠遠看到了在玄關處的人群。
「再左邊一點……對,好了,今天就先這樣吧!大家辛苦了!」
走近一看,原來是奏斗與學生會成員正在校門處的佈告欄張貼各班的攤位位置公告,並在高處裝飾了些彩帶。見已經裝飾的差不多了,身為學生會長的奏斗宣佈暫時收工,並和幾人一起回到了學生會室。
雲雀想起對方會在自己排練的時候去看他,自己如果去看一下的話也許……不會打擾到吧?何況奏斗剛剛都說收工了。
偷偷跟到了學生會室前,在走廊轉角處停了下來。他的背倚靠著牆,望著橙黃色的天空。秋天啊……暗的比平常還快。
是說,那天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雲雀想起自己因為走神,而被三浦學長提醒的那天。他再怎麼遲鈍,姑且還是明白自己是因為奏斗的原因在感到擔心的。
等等還是問清楚吧,這可是個大好機會。
不過真奇怪呢,明明認識不久……為什麼我會這麼在意?
「雲雀?」
正當雲雀計劃著該如何開口時,奏斗側背著書包經過他身旁。
「奏斗!我剛排練結束,想說聽到你們也差不多要結束了,想說等你一下。」
在見到對方後,雲雀的黃紫色雙眸一下子亮了起來。畢竟在外面等也有一段時間。而且……好像也有段時間沒在放學一起走了。
「真的假的?我剛還在裡面慢慢來呢。」
奏斗看向雲雀,瞇起藍色的眼睛笑了笑,但又很快的移開了視線。
「沒關係啦,我也沒其他事情。啊啊如果你方便的話,能夠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好突然?但也不是不行……」
「やった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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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旁,原先綠油油的樹葉皆隨著季節變化逐漸轉為金黃色,為景色增添了幾許溫暖的色調。秋風吹拂,奏斗的頭髮也被吹亂了點,他伸手整理了一下。
「雲雀,風這麼大的……你這頭髮是怎樣?因為那些夾子所以很牢固嗎?」
「啊,有用髮膠喔。」
雲雀一邊說著,一邊將夾子取下,重新別了回去。
「原來如此……你就要帶我來這裡?」
經過雲雀左思右想後的目的地依然只是校園後門的公園,他領著對方坐到公共的長椅上,晃了晃腿。
「討厭?」「不,只是有點意外。所以說怎麼了?」
經過奏斗的詢問,雲雀這才開口闡述自己煩惱許多天的事情。他對自己的演出是不是真的沒有信心,諸如此類的事情。
雲雀說完後並沒有馬上抬頭看對方的反應,而是等對方輕喚了聲自己的名字後才看了過去。
對方的眸中聚著幾乎快溢滿而出的尷尬與害臊,這讓雲雀感到很意外。
「我比起沒有信心,反倒是覺得你認真過頭了啊……稍微擔心了一下,就那幾秒。」
奏斗感覺有些窘迫的推了推眼鏡,往雲雀的反方向退了退。似乎是想試圖再從口中擠出什麼言論。
「所以說,那情況是是擔心我造成的低落嗎?欸好開心——?」
雲雀在聽見對方的回答後,放心的綻開了笑容,往奏斗的身邊湊了過去。身旁人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想要辯解什麼一樣,但最終還是敗給了一旁在感覺像是在搖尾巴一樣熱情的他。
「啊啊,你想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我要回去了。就是明天了啊!好好練習!敢丟我們班的臉你就完蛋了渡会雲雀!」
似乎是到了極限,奏斗唰的一下站起身,往公園的出口方向快走離去,即使是這樣,雲雀還是有捕捉到對方耳垂的那一抹嫣紅、以及自己心底深處那微妙的喜悅。
明天的那幾分鐘,一定會讓你只看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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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來到了文化祭當天。校園裡來了很多外校的學生,到了表演時間台下也聚集了不少觀眾。
「雲雀!」
正當雲雀正偷偷藉著舞台布簾縫隙瞄著台下情景讚嘆時,身後一個聲音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長谷川學長!手有好一點嗎?」
「好很多了,辛苦你了啊這次的文化祭。排練的時數多的很不妙吧?你這學期才加入社團,我還擔心你不適應呢。」
「還可以負荷啦,完全沒問題的!」
在兩人寒暄之時,三浦似乎是見雲雀不在隊伍裡面,趕忙跑了過來喚對方來到舞台後方集合。
在簡單道別以後雲雀趕緊跟上了對方的腳步來到舞台後方,他拿起吉他的背帶將吉他固定在適合彈奏的地方。
第一次在這所學校上台就是這種充滿外校人的場合,難免還是有點緊張的啊……
雲雀這麼想著,向後看了過去,三浦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安,握著鼓棒給了他一個讚。這讓雲雀感到放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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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讓我們歡迎輕音部的表演——」
隨著主持人的指令,眼前的紅布幕展開,同時雲雀向前踏去來到舞台中央,手指在琴弦之間穿梭,不僅動作流暢,拍點也有跟鼓的節奏合上。口中唱著的音色是經過好幾次的訓練才能夠完美的,要像現在完美的將成果展現出來,他還真花了不少時間啊。
視線掃蕩著觀眾席,花了一段時間他終於在倒數兩排的地方看到了奏斗的身影。雖然距離遠了點,但他還是能夠觀察到對方此刻的表情,是平常自己看不太見的仰慕。
雖然這樣想實在是有點自作多情了,但能夠讓奏斗露出這種表情的時機還真不多,以他那種處處不服輸的個性……這是雲雀經過這幾個月對他的了解。
隨著歌曲來到尾聲,雲雀也移開了目光,跟社員們一同朝台下深深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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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会,剛剛那是超常發揮了吧?」
三浦在下台後立刻跑了過來,用手肘撞了撞雲雀的手臂。
「是嗎?我只是真的很想唱好而已。」
雲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與此同時導師也來到了後台。
「渡会,表演很精彩喔,不枉費老師給你這個機會。」
他溫柔的笑著,拍了拍雲雀的肩膀。
「謝謝老師!我才要謝謝您的這個機會!」
雲雀向對方鞠躬。
「哈哈,渡会真是個好孩子呢。你們這裡等等再收吧,因為夏季沒有舉辦烤肉,學校今年在這次的文化祭多了一個看煙火的活動。聽說去我們教室那裡看視野挺好的,畢竟是四樓呢。」
導師說著,推了推幾人下了後台。
「學長,我們先去操場看看吧?」
雲雀轉頭詢問,而幾人也爽快的答應下來,一同前往了操場大家準備煙火的地方。
「哦,雲雀來了啊?剛剛表演的不錯。」
「是吧~就說不用擔心了!」
才剛來到現場,雲雀便在場邊遇見了正在監工的學生會長。三浦見兩人開始聊了起來,向雲雀道別以後與同班同學一起走掉了。
「對了奏斗,老師說我們教室那裡好像是絕佳的觀賞地點耶,回去嗎回去嗎?」
他邊說邊伸手拉了拉對方的衣袖。而後者在對方觸碰上來後小力的顫抖了一下,但並沒有被雲雀發現。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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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走著很快就回到了四樓教室,拉開門扉,裡頭並沒有人在。
「真奇怪,大家都懶得上來了嗎?」
雲雀在一進教室後便走到了窗台邊靠著,望著外面天空的深藍色。
「可能是吧,嘛、也有可能是煙火馬上就要開始放了,怕跑上來也來不及吧。」
奏斗闔上門,也跟著雲雀的腳步來到窗台邊望著操場,雲雀順勢看了過去。今天奏斗並沒有配戴眼鏡,大概是怕跑來跑去不方便吧。
「……吶奏斗,你覺得我今天的表演如何?」
語畢,教室裡陷入了寧靜,只能夠聽見時鐘指針轉動的咔咔聲、與樓下學生們的談話聲。
「嗯……很不錯吧。」
怎麼又是這種含糊的回答,真的是我太貪心了嗎?雲雀看著對方的側臉。
「你就……哇啊嚇死我了!」
雲雀想重新開口之時,煙火施放的聲音打斷了他。因為對聲音比較敏感的原因,他其實不太喜歡放煙火這種聲音會很大的活動。往窗外一看,五顏六色的煙火在天空中綻放,並持續了半分鐘左右。
「你會怕煙火的聲音?」
「嗯,聲音太大的話耳朵會不太舒服。」
「這樣啊……這樣呢?」
奏斗理解的點了點頭,往對方的身邊又湊近了些,並伸手摀住雲雀的耳朵。外頭的第二發煙火還在繼續,不過在剛剛的聲音下,現在雲雀已經習慣了。不過奏斗並沒有意識到這點,還是為對方在做這個好像沒有實質效用的遮擋動作。
「其實……沒關係了啦。」
雲雀在又過了幾秒後,後知後覺的才感知到兩人的距離有多近,臉頰不自覺地開始有些熱了起來。
「沒關係嗎?啊等等、我知道了!抱歉!」
奏斗像是見到雲雀的臉頰浮上的紅暈才意識到自己做的動作一樣,迅速往後退了幾步,甚至撞到了後面的課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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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煙火結束了,兩人所在的教室又恢復了寧靜,雲雀試探性的朝奏斗的方向靠了過去,伸手握上了對方緊抓在桌角的手。
「雖然不太懂現在是怎麼回事就是了,明明才認識不久……但我不想再這樣子下去,你有時候會躲我,像現在這個樣子。」
在準備文化祭的這幾個月兩人頻繁的接觸,在校時間基本上都待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也就更了解了對方很多。雲雀發現只要奏斗一開始緊張,他就會開始躲著自己,沒辦法做到人離開的話,就是眼神閃躲。
「我有嗎?哈哈……哭什麼啊你?」
奏斗心虛的笑了笑,強硬將自己轉移開的視線對上雲雀有些淚光在眼眶打轉的雙眼。
「風楽奏斗,你是不是挺少被人說很笨之類的話啊?」
雲雀伸手胡亂擦了擦自己的雙眼,瞪向尚在嬉皮笑臉的他。
「ふーん,這是當然囉?」
「那你應該知道我在等你說什麼吧?為什麼……有時候都要那樣躲我?」
其實雲雀心裡基本上都明白,只是他實在不敢拿別人的感情胡亂猜測。被問到這問題的奏斗,氣勢凌人的樣子一掃而空。
「我只是,不太清楚我對你到底是怎樣。」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對方會問這個問題。
「跟你想的一樣,明知道是才剛認識,但心裡的那個感覺卻很特別。明明有時候笨手笨腳的樣子會讓人覺得超討厭、明明有時候是很讓人困擾的地方但卻因為是你,這個麻煩的感覺就不見了。」
說到一半,奏斗似乎是因為太過尷尬,而舉起了手遮住了自己早已通紅的臉頰。
「但我實在是沒把握啊,不曉得是不是我會錯意的……」
奏斗頓了頓,而與此同時,外頭響起了煙火聲,蓋掉了彼此之間的聲音。
「喜歡。」
雲雀在對方的嘴型看出了詞語,想法驗證結果是正確的一瞬間還是有點負荷不過來的,過了幾秒,他才緩緩前傾,輕輕地將頭靠在對方肩膀上頭,而對方則是輕輕抬手撫向雲雀後腦的頭髮。
太急了、實在是太急了,這才認識多久啊……一定是瘋了吧渡会雲雀,為什麼要逼人家說出這種超害臊的話啊。
煙火聲停了下來,自己的心跳變得格外明顯。因為是靠在對方肩上,也能多多少少聽見對方細微但快速的心跳聲。
「……我知道了。」
雲雀抬起頭拉開兩人的距離,故作瀟灑的轉頭重新走到窗邊,接著轉頭回來向奏斗笑著。
「ありがとうな。不過真的太快了……抱歉讓你說了這麼多。」
他牽起了奏斗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
「不過你放心。我會向你證明,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