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敦]来自恋人的礼物放课钟声响起，安静的教室逐渐嘈杂起来，中岛敦从桌肚里抽出早在十分钟前就收拾好的书包，紫金色的双眸向后门看去，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谷崎润一郎转过身好奇发问“敦，你去那兼职，他应该不同意吧”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两人能听见，中岛敦凑上前伸出手放到嘴边挡着，又看了眼门口那熟悉的背影，才小声回应“这肯定不能告诉芥川啦，我跟他说我妈妈给我报了个补习班，和他不顺路”

谷崎润一郎有些汗颜“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敦，你别被发现了”

银白发男孩拍了拍他的背，心大地回应“没事啦，一般有什么问题的话芥川当场就戳穿我了，肯定没有被他发现”

初春，早樱朵朵于枝头争奇斗艳着，太阳不久后就快落山，橙红的余晖晕染到或浓或淡的云朵处，投落出深浅不一的渐变，蔓延到的天际，又是一抹清新的淡蓝色。

银白发男孩双手捏着书包肩带，哼着小调朝着某个目的地走去，不多时，他站定在一家整体装横为粉红色，摆满了卡通人物立牌和玩偶的店铺前，牌匾为桃木色，上面用新罗马字体雕刻着Cat Maid Coffee。

就是这里了，中岛敦看着这间猫猫女仆咖啡屋，他已经在这里偷偷兼职五天了，每天放学后来这里换上工作服，当三个小时的服务员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兼职收入。但这件事，他的交往对象，也是同班同学芥川龙之介是不知道的。

“叮铃”摇铃声响起，楼梯口适时地出现了一位“猫咪女仆”，浅粉色的毛绒猫耳头饰看起来软萌而又有亲和力，桃粉色的连衣裙包裹着纤细的腰身，白色的花边围裙规整地系着，像是裱在蜜桃蛋糕侧面的奶油。胸前有黑色蝴蝶结作为装饰，脖颈处也系着一条黑色的蕾丝丝带与之相呼应。

露出来的那截又细又长的小腿呈奶油色，脚腕纤细，纯白色的帆布鞋与其他猫猫女仆的黑色小皮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别有一番味道。中岛敦抱着托盘一步步朝下面走着，如同宝石一般的紫金色双眸剔透又明亮，嘴唇因为有些紧张而微微抿着，他捏紧托盘，在心里悄悄给自己打气。

每天刚开始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紧张，毕竟穿着女装在这里抛头露面，时不时还要看四周氛围随着笑一笑，总是有些奇怪的。倒不是男孩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为了攒一些钱在情人节时能给男朋友送一份礼物。

半个月前，中岛敦还为找兼职一事而焦头烂额，毕竟身为高中生还要主顾学业，每天也就能挤出两三个小时来，这点时间不上不下，尴尬地很。直到某一天他路过这家咖啡屋，店长主动问自己要不要放学后来兼职，说是形象气质很符合他们店铺，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下来。

红褐色的圆形木质托盘内，摆放着一份甜点和一杯热饮，甜点制作成了猫咪款式的雪媚娘，精致小巧的花朵状陶瓷杯子里盛着卡布奇诺，咖啡的浓香随着热气而袅袅升腾，窗边那位顾客已等候多时，将托盘放在铺有碎花棉麻桌布的小园桌上，男孩微笑着说“请慢用”

中年男子含笑地看着面前的男孩儿，在托盘放到眼前时假意做出伸手的动作，摸了一把男孩的手，随后露出了得逞的笑，嘴角朝着一边肆意扬起，注意到男孩表露出错愣的反应后，眼底的戏谑更深了一些。

中岛敦低着头，快速将甜点上到桌子上便抱着托盘朝后退去，说不讨厌是不可能的，总会碰到那么些不尊重人的顾客，但是自己又不能说什么，被摸了手只能忍让，明明他也已经刻意保持安全距离了…

小手捏在红木托盘边缘处搓来搓去，上面的裂纹在细嫩的指腹处来回摩挲着，有点痛，此时此刻有点想芥川龙之介那个家伙呢，想快点结束这段兼职了…

所想即所见，中岛敦透过玻璃彩窗对上男朋友那张冷地不能再冷的脸后，第一个反应还是做贼心虚地举起了手中的托盘放到脸前挡着，心里默念：怎么办，他怎么在这，有没有认出来是我啊，都这个表情了，应该知道了，完了。

头脑风暴在一瞬间完成了以上一整个过程的思路跳跃，中岛敦低下头，眼睛闭地紧紧地，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这是他紧张时的惯常反应。

果然还是没有用，男孩感觉到脊背越发凉，那熟悉的压迫感一点点逼近，自己的手腕很快就被拽住了，直直朝着外面拉走。男孩终于放弃了自欺欺人的举动，将手中的托盘随手放到某个桌子上，芥川的动作很快，自己踉跄了两下差点摔倒。

“芥川，你，你听我说，你别生气”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中岛敦被拉到了店铺外面十几米远的位置，他有些心虚地看着芥川黑地不能再黑的脸，小声辩驳道。

“你告诉在下？你在这补习？”

谎言就这么被当场戳穿，中岛敦紧张地看向芥川，他目光如炬，自己则是燃起那熊熊火焰的导火索，整条巷子只有这里有路灯，昏黄色的灯光落在芥川的头顶，又到宽阔的肩，在绀色的校服外套上投落出柔和的光晕。芥川还穿着校服，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不会从刚放学就…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男孩不禁慌乱起来，他走上前，看着芥川，期期艾艾地同男朋友解释“芥川，不是那样的，我想攒钱给你买情人节礼物。但是一直都找不到兼职，只有这家店问我愿不愿意来，实在没办法了才…”

芥川垂眸看着男孩，那紫金色的双眸不似往常如宝石般剔透，像蒙上了些许雨雾，朦朦胧胧的，充满了凄楚和恳求地看着自己，头上戴着的猫咪发箍不知何时向前滑落了一些，看起来倒真像一只心情低落，耷拉着耳朵，等着主人摸头安抚的小猫咪。

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芥川看了一眼早已经黑透了的天，这里并不靠近市区，很快公交车就要停运了，这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就如同潜伏在暗夜里的毒蛇，不知哪天就要被突袭着咬上一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面色凝重的高中生又朝着咖啡屋的玻璃窗看去，果然又对上了那双诡谲而充满探究的眼神，那个中年男人还等在那里，不愿意走一般。

“蠢货，在下什么时候跟你要过礼物了？这条路很黑，你一个人走会碰到什么事你知道吗？窗边那个家伙到现在还盯着你看呢”

中岛敦不禁往回看去，印在玻璃窗处的那张脸看起来是那么诡异，森然。男孩不禁抖了抖身体，连忙转身朝着芥川那边凑近了一些，他看着芥川冷冷的表情，上前抱住男朋友的腰，蹭了两下后抬起头想主动亲上去求安抚，撒娇般地“不要生气了…我也很害怕，每天回去的路上跟你打电话才敢接着走，我以后不来了…真的，那个人好吓人啊…”

芥川并不理会他这番示好，偏过了头还伸手将树袋熊一样黏上来的家伙推开了。中岛敦咬着嘴唇，眼眶里晃着的眼泪花就快要砸下来了，以往自己这样对他不依不饶地撒娇后芥川就不计较了，他果然很生气…

沮丧的小猫这样想着。

“把衣服换了，在下送你回去”

小猫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店铺走去，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沉沉地，又安抚了一些不安的心情。店主见中岛敦换回高中生制服，连忙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男孩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像是被家长在网吧里当场抓包了一般“抱歉，店长，我不能继续在这里兼职了”

店长看了眼门口穿着一样校服的小男生，自然懂了是什么原因，她叹了口气，走到收银台将今天的兼职费取出递给中岛敦，随即小声说道“真的想好了吗？敦君，不过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哦，你是个称职的猫猫女仆”

中岛敦微笑着点了点头，捏着书包肩带婉拒“不来了，穿女装还是有点奇怪，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礼貌地鞠了一躬后，男孩才如释重负般从咖啡屋走出。

芥川自顾自走在前面，中岛敦则垂着脑袋跟在他身后，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芥川肯定很生气，他走在路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不跟自己讲一句话，不会，送到家门口就要跟自己提分手吧…

越想越难受，眼尾也愈发地红了起来。本来他平时就很少对自己笑了，现在板着个脸看着更吓人了，让人不敢靠近。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已经有些不通气了。

芥川回头看着身后委屈巴巴的小猫，妥协一般朝着他走了过去，中岛敦眼尾和鼻头都红红的，估计眼泪憋了一路，芥川伸出手捏了捏他软而滑的脸蛋，随即低头吻住了面前的银白发男孩。

“唔…”憋了一路的眼泪此刻终于汹涌地落下，芥川品尝到些许咸意后蹙了蹙眉，将怀里的人抵到墙壁处，吻地更用力了些。灵巧的舌头勾动着男孩被动的小舌，搅动，吸吮，将灼热的气息都传递到男孩面前，直到中岛敦被自己吻地呜呜直哼，小手也抗拒地推芥川示意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

笨蛋，芥川好脾气地渡了一些气过去，怀里的人也渐渐从挣扎变得顺从，双手软绵绵地搭在芥川的腰间。晕晕乎乎间，中岛敦顺着皎洁的月光看到了芥川闭着双眼跟自己接吻时的模样，很认真，他的鬓发偶尔擦过自己的脸颊，带来几分痒意，他居然也很享受吗…

心里隐隐地有些雀跃，却在无意间瞥到自己家的窗户后心下一惊，居然是在家门口跟芥川kiss的吗，要是被妈妈看到的话就糟糕了。

“唔…唔”连忙伸出手推着芥川的胸膛，芥川蹙了蹙眉上前将他抵得更紧了一些，亲吻的动作更甚，唇齿相贴的声音和暧昧的水声也渐渐溢了出来，羞地中岛敦脸红地像熟透了的桃。良久，嘴唇终于被眼前人高抬贵手放过了，中岛敦逮住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急促地喘着气，随即感觉肩头一凉，芥川扒开了自己的校服领口，偏头对准脖颈下方用力咬了一口，又吸了一下，一个红红的印记便烙印了下来。

“呜…痛”

“痛就对了，长点记性”

芥川看着小猫肿着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其实中岛敦穿着女仆装在自己面前委屈巴巴求原谅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狠狠亲下去的冲动了，但是心里更多的是急切。中岛敦可以背着自己有秘密，做别的事情，但是他没头没脑地瞒着自己去那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还穿着莫名其妙的衣服，遇上了什么事情自己无法知道，也无法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

如果出事了，怎么办。

“哗啦”窗户被拉开的声音，中岛敦不敢去看是不是自己家的，条件反射般地上前抱住了芥川的腰，将脑袋死死地埋在他胸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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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花瓣纷然飘落，被和煦的风轻柔地卷着，在半空中飘荡一会儿才悠悠落地，阳光正好，透过紧紧簇拥在一起的花朵间投落下，芥川和中岛敦并肩坐在长椅上，听着同一副耳机，里面正播放着轻音乐，安静而美好。

中岛敦从口袋里拿出一袋透明包装的小饼干，递给旁边的人“芥川，这是我去蛋糕店里自己做的，这个是你，另外一个是我”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捧着包装袋一边指着里面两种颜色的猫咪状饼干解释着，一种是深咖色，猫咪抿着嘴唇凶巴巴的，另一种奶黄色的则是笑得甜甜的猫咪。

“好蠢”做得真得蛮像他的，芥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男孩接过后打开一看，是一个白虎样式的胸针，自己之前说过喜欢的，就摆放在学校门口精品店橱窗里，售价是自己三个月的零花钱，是他完全不舍得买的。

“情人节快乐”余光里，男孩笑得满足而开心，芥川也适时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然后看到中岛敦有些错愕的表情，随即，一个傻乎乎地笑容在他可爱的脸颊上绽放了出来。

好蠢，也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