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梅娘子传奇》海边的秋天总是短暂的,几场寒雨一下就没了,梅瑟莫盘踞在塔顶,风刮过他的鳞片。正因这股疾风骤雨,他在褪色者踏进院子的刹那才闻到她的气息。梅瑟莫化成本体爬下塔去,熟悉的气味让他的记忆清晰起来,他想起一个久违的称呼,褪色者从第一次见面起的称呼:梅蛇。
冬天下着薄薄的一层雪,落在人身上顷刻就化成水,地上积不起来雪,只会变得更加泥泞难行,褪色者就是踩着这条路上山的。山不算高,但褪色者衣衫单薄,冻的受不了,打算在半山腰支火。她是逃婚来的,据养父母说她爹娘全死了,死在横行的妖兽口下,只剩她一个人在她娘尸体边坐着,被他们捡回来才活命,叫做褪生。又过了七八年,在她稍懂些事后村里人又同她说养父母占了她爹娘的房和地云云。等到褪色者十六岁,养父母迫不及待把她嫁出去。现在的世道艰难,她理解养父母,于是乖乖穿了喜服上路。岂料半道遇见吃人的妖,妖怪指名要吃新娘子,褪生不愿被吃,就抄起同心结把妖勒死,这之后夫家说什么也不肯再娶她,她就这样上了山。
这山诡异的很,山顶有塔,在村里却看不见塔,也没人上这座山。褪生把喜服脱了扔在山脚,却鬼使神差的留下了盖头,实在是一块精致的布料。木头湿,打不着火,枯黄的草地上却好似有火舌游动,褪生正眼仔细分辨,是一条红蛇,还没她手腕粗,褪生还没见过红色的蛇。她接着生火,很快火焰幽幽升起,绿色的篝火簇簇跳着,不时冒出几缕黑烟,火光摇曳却照不出她的影子。褪生管不了那许多,暖和了就好。她往四周看,那条红蛇还在,她直觉这火同它相干,于是她上前去把蛇抱在怀里。红蛇的双眼被挖去,直愣愣的留下一个血骷髅和一个凹陷的眼窝,在荆棘里爬了一遭,身上布满细密血痕,鳞片凹凸不平。褪生逆鳞摸过去,无数只眼睛随她的动作睁开又随即阖上。是妖,但褪生觉得可爱,她掏出贴身保管的盖头,把蛇妖包在里面,塞进衣服。
第二天雪停了,但路还是难行,褪生打算一鼓作气爬到山顶,塔里定然有人。蛇妖还在她怀里昏着,比起昨晚有了些温度。
可惜天不遂人愿,褪生使出浑身解数都推不开高塔的门,无奈在院子里住下。晚上,又是幽绿色的、照不出影子的火,噼啪噼啪蹦出金色火花。白日里她捡了院子边的橡子,拔了几根还没老成竹子的冬笋,从院里的井打水,拆了水桶架在火上煮笋吃。褪生吃完才想起蛇妖也得吃饭。她心里盘算,妖得吃人才行,除了自己哪来人供他吃,狠狠心,她挑了块尖利的石头往手腕上割,血缓缓滴,她撬开蛇妖的嘴,强行灌进去。她割的浅,用石头也划不了多深,血很快止住了,蛇妖没吃够,褪生拉扯手腕,好让伤口裂开再滴出血来。蛇妖只觉得温暖无比,像回到了娘亲还在的时候。娘,他想着娘清醒过来,身边的人不是娘。
他千百年来没离开过这座山,娘让他守着塔,他怕走了娘找不到自己。蛇妖偶尔想娘是不是不要他了,为何始终不叫自己回去?但他不准这样的愁绪停留太久,娘是爱着自己的,又怎么会抛弃自己。蛇妖妄图假装自己没那么敏锐,没察觉到心中对母亲的怨和对自己的恨,怨和恨夹杂在一起叫人痛苦。蛇妖的右眼是他娘给的,用来维持身形,在娘死后被他亲自挖了去,他不想活了。
蛇妖睁眼,想看清楚喂他吃血的人是谁,好叫那人别喂了,很快却又昏过去。欠下救命之恩,教自己如何去死?蛇妖清醒了一段时间,褪生心想自己的血居然这么有用,一时高兴又多喂了几口,蛇妖全数咽下。褪生觉着这蛇妖一时半会死不了,复把它揣回胸口暖着。
冬天的日子不好过,褪生喂饱自己都成问题,她手腕上的口子开了就没再愈合,每日都是钝痛,蛇妖渐渐丰腴起来,褪生也就不怕痛了。她坐在火堆边,凝视着火焰,她得依靠这堆火才能活下去。褪生后知后觉的想,蛇妖一直不醒怕不是冬眠了。她又想,熬过这个冬天就好过了。
褪生不想下山,山下的人就当她死了吧。死在山上也没什么不好的,蛇妖能吃了她。她说什么都不想回去了。
褪生在山上熬了一月有余,天气终于转暖,终于有多余的心思分给蛇妖。拨开鳞片,泄殖腔外翻露出,褪生细细地看,认定这是条母蛇。这母蛇现在还没醒,吃了自己这么多血还不够吗?褪生有些恼,就起了作弄人的念头,她的手指细,不费什么劲就插进了母蛇的泄殖腔里。
褪生知道在插入前得先揉揉外边才行,这是她嫁出去前养母教的。恼管恼,她终归想让自己喂的蛇妖好过些,耐着性子在腔口打着圈摸,又嫌不够湿,干脆伸舌头舔。蛇妖哪有过这样刺激的体验,没舔几下便高潮了。腔道分泌出粘液包裹褪生指头,不一会又淅淅沥沥尿褪生一手,尾巴一抽一抽地缠上她的手腕。梅瑟莫缓过情潮,突然清醒起来,自己竟是在睡梦中被奸淫,恼羞成怒下化身法相,欲给那人教训。
褪生眼见缠在手上的小蛇霎那间变高两丈,蛇尾扫过地面掀起一阵风,手上还攥着包裹他的盖头。她腿一软,摔在地上,脑子里只想:竟然不是母蛇。
梅瑟莫刚想发难,转头闻到那股血味,是喂养自己的恩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转头逃向塔去。蛇妖爬上塔顶,睁开蛇尾上的眼向下望,褪生依旧呆坐在地。
梅瑟莫传声道:进来。
一说进来,褪色者复又想起自己刚才怎么鬼迷心窍进去了,更加没听梅瑟莫后边的话,只依稀捕捉到蛇妖说自己叫梅蛇。
梅瑟莫见褪生不动,干脆伸尾巴把她拉上塔顶。褪生不明白他把自己拉上来做什么。站定,抬眼向上看,梅蛇脸色潮红,又向下看,巨大蛇尾上呦呦地流出水,鳞片一张一合。
“你还要吗,梅蛇”褪生问到。
蛇妖的脸更红了,这无理的闯入者怎敢再三调戏自己?梅蛇,这又是哪来的叫法但她要执意如此称呼也行。
褪生见梅蛇不说话,指蛇尾道:都湿成这样了。言毕,不等梅瑟莫反应,褪生撸高袖子,手臂直往他穴里插。潮热的穴锁紧,不住吸允褪生手臂,褪生抬眼盯着梅瑟莫空无一物的眼眶道:明明很想要,做什么不承认
梅瑟莫羞的说不出话,蛇尾卷起褪生往自己怀里搂,两人体位变化,褪生手臂得以更进一步,梅蛇的阴道长得吓人,把肩膀埋进去也够不到头。褪生抽插手臂,想带给梅蛇性快感,但梅蛇只是越来越湿,迟迟没高潮。手刮过阴道下方敏感的一点,蛇尾颤巍巍一抖,梅瑟莫搂紧褪色者,硬生咽下呜咽。褪生捕捉到了梅蛇的颤抖,用手指反复揉捻那点,梅瑟莫咬紧牙关,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褪生见梅蛇这副模样,又起了逗弄的念头。
她问道:是这里吗
梅瑟莫扭头不答,她就停了动作,故意换了姿势,他穴道肿痛,一心想要褪生再挠几下,奈何她迟迟不摸回去,梅瑟莫忍不住,扭动蛇身调整褪生的位置,直到穴内软肉再度贴上褪色者手掌。褪色者心内觉得眼前的梅蛇真是可爱至极,帮他细细弄起来。梅瑟莫全身过电般爽快,蛇尾不自觉缠绕褪生。阴道紧紧夹住褪生手臂。梅瑟莫高潮后沉沉睡下,徒留褪生纠结自己的手该如何是好,半响没个结果,也睡在梅蛇的尾巴上。
清晨,梅瑟莫先醒,穴内还插着褪生的手。
这淫贼当真是放浪成性
梅瑟莫心内愤愤,但褪生熟睡,他到底没忍心叫醒她,在一旁假寐,盘算怎么教训她好。
褪生起了,手臂滑出一截,她趁势彻底将手拔出。蛇妖骚穴顿时淫水大流,宛如决堤山洪。梅瑟莫越发羞怒,不敢睁眼,唯恐褪生发现他未睡,再度调戏他。奈何自己心内发痒,非得看眼褪生才行,偷睁穴内一只眼朝外看,褪色者手腕上皮肉翻出,被淫水泡一夜,同烂肉无异,叫人见了心惊肉跳。梅瑟莫心一缩,顾不得再装睡,抓起褪生的手腕舔。血水进了他的口,饥肠辘辘。他亮出牙,咬穿褪生手腕,大口吮饮。褪生痛极,险些站不住,但仍由着梅蛇喝血,身上愈来愈凉,眼一翻昏过去。托着褪生腕子的手上分量一沉,梅瑟莫回神,人软塌塌的,被他扯着悬挂空中。哪有恩未还人先死的道理?蛇妖俯身贴耳,直至听见心搏才定心。不一会褪生就转醒,梅瑟莫道:以后别再给我喂血。
当夜春寒料峭,褪色者冻得厉害,欲取暖却点不着火。蛇妖开口道:这里设了阵,生不了普通的火。褪生点头,贴墙角睡去。夜里薄雾绵绵,她止不住发抖,嘴里叫着娘。另一边,梅瑟莫长叹口气,终于将冰冷的蛇尾盖在褪生身上。明日就该报恩,再立马把她打发走。
褪生被鳞片冷醒,对着蛇尾怔愣片刻,开口问道:你还想做?明日吧。
梅瑟莫怒喝:你这淫贼!满脑子那种勾当,冻死算了,也免得我来日报恩麻烦。
褪生反问:你有什么恩要还?不过是几口血罢了,权当没发生吧。
褪生见梅蛇脸色青白不定,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找补道:你要是同意我在这山上住两年,便是对我最大的恩了。
梅瑟莫当即应下,再等两年罢了。
梅瑟莫想起褪生喊的娘,问她父母在何处,褪色者只说死了,自己是养父母喂大的。梅瑟莫又问她是不是要去嫁人,褪色者说人家不要她,被退回来了。褪色者回问梅瑟莫,他是天生地长的吗,梅瑟莫答不是。褪色者再问,有亲娘是什么感觉梅瑟莫回忆起来,只觉得痛苦,就说他忘了。
褪色者本以为山上的日子会惬意些,然而梅蛇总在满月之夜因镇守那座邪塔而疼痛颤抖,她见了心疼,却帮不了他,只能不痛不痒宽慰几句:熬一熬吧,天亮就好了。褪生知道这话没分量,于是越发恨上自己怎么只是个人,不能帮梅蛇分担一二。
说来也怪,两人同住许久,都没再提那件荒唐事,只当那夜不存在。倒是褪生照顾起梅蛇来愈发熟练。何时该喊醒梅蛇叫他吃饭,何时又该让他好好歇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比起鸡肉,蛇妖更喜欢煮熟的鹿肉。后山有几副巨大的蛇皮,想必是他褪下的。梅蛇下不了山,褪生看出来了,她迫切地想见梅蛇高兴些,便自己偷跑下山,带些好玩的物什回去,让梅蛇解闷。
梅瑟莫梦醒,下意识喊褪生名字,无人回应。平日里褪生就在他身边待着,今日人去哪了?他化身大蛇,寻遍山野仍是不见人影,心内惊惊。
褪生在山脚,一眼望见梅蛇,她急跑过去,将手中包裹塞给梅蛇,却遭梅蛇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倒是胆大,也不知是谁说不敢下山,说教人认出免不了被抓回去揍一顿。难道都是诓我的?
她刚欲分辨几句,梅蛇扭头走了,速度快极,褪生追不上。跟至塔下,不敢上去,怕梅蛇见了自己更难过。她当真觉得梅蛇好,却日日忍痛,不得自由,他不该这样,这世道错的离谱。想到自己也让梅蛇不好过,她心内愧疚,落下泪来。
塔内,梅瑟莫拆了包裹,尽是些小孩玩具和零嘴,还有一床铺盖和布料针线。跟她计较什么,她也不过是想自己好过些。他分出条蛇,蜿蜒游走在塔内的石板上,最后从塔底的小门里钻了出去,循褪生气味攀上她的腿,伸舌卷走珠泪。褪生知道,梅蛇消气了,从侧门进塔,慢悠悠爬上去。
梅瑟莫见褪色者掉泪,慌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在石板上铺了被子,把自己裹在当中,期期艾艾地道:要是还想再来,我任你摸就是。
褪生道:好好睡吧。
梅瑟莫见褪色者冷淡,心里害怕她也离他而去,用蛇尾扯她进被子,哄她往自己身上摸。
褪生见梅蛇这样,更加痛心,只道:你不用这样,那日是我错了,不该轻慢于你。说罢吻上梅蛇凹陷的眼窝,再开口道:今日让你担心,也是我不对。他原以为自己是恼了褪生,但一见她反而胸腔酸胀,梅瑟莫本不明白自己为何难过,原来是担心她。两人依偎一夜,又聊了许多。
中秋,一轮明月挂在天上,褪生却无心欣赏,平日里,每到满月,梅蛇总是疼痛难忍,今日这轮圆月更是亮得晃眼,不敢想梅蛇夜里该有多难熬。她劝梅蛇多吃些,待会好有力气熬过去。梅瑟莫吃不下去,疼痛如潮汐般在体内涨落,他的皮涨开,蛇就着流出的血从身体逃出,清楚自己将变为一滩蛇,他抢在皮囊兜不住前赶褪生走。褪生不肯走,但也顺着梅蛇的意躲出去。月上中天,褪生推门回去,乌压压一群蛇争先恐后缠上她,她没理睬,从蛇推里拣出梅蛇的人皮,搂在怀中。
蛇群交错流动,凝聚人形,梅瑟莫嘴里念不知什么咒,人皮飞回,他披上,坐褪生身边。褪生再睁眼,梅蛇已重化人形,只是人皮破烂,薄薄的皮肉几乎透明,蛇群仍交叠着、扭曲着游窜。褪生伸手,欲用袖子擦干梅蛇眼眶滴落的血,却被躲开。
梅蛇道:你不该回来。
褪生回嘴:你教我如何忍心留你一人受苦?
梅蛇怒道:留你不过是为报恩罢了,还轮不着你可怜我。
褪生道:那我明日便走。说罢起身离开邪塔。
褪生跑到井边坐定,她不忍再见梅蛇这般样子,梅蛇镇塔,塔下镇着妖物,那岂不是天下太平后梅蛇才自由?褪生打定主意,明日下山学艺,而后,而后又该如何呢?梅蛇说普通的火烧不了这塔,那不普通的呢?她得烧了这塔。
褪生闭目,梅蛇的话在耳边打转,他若以为自己是嫌弃他的蛇性才下山的,那该如何是好?
坏了,刚就不该走!
梅瑟莫在塔中垂泪,又悔又恼,自己怎就赶褪生走了?但又有谁见过他本质后不逃的呢?安慰自己:褪生走也正常,自己只当是还完了恩。终于可以去寻死,梅瑟莫却踟蹰起来,等明日送别褪生,自己再死也不迟。
褪生此时推门闯入,跳起来紧握梅蛇双手,急忙道:你变化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把他身子拉下来亲嘴,褪生没吻过别人,梅瑟莫任她咬自己的唇。
她略去烧塔,把自己的打算说与梅瑟莫听。梅瑟莫舍不得,蛇尾缠着褪生,两人搂在一道。梅瑟莫问:那你何时回来?褪生答不出,再三承诺自己肯定会回来。梅瑟莫割了自己头发,编进褪生辫子里,又教她口诀,拔下头发就能点火。梅瑟莫怕自己死后褪生用不了火种,决心等她回来后再死。
褪生下山,梅蛇给的火种,她没舍得用。先拜了师傅教她法术,后又游历各地,见妖物就杀,杀不了便骑马逃命,倒也真让她干出名头来。一日,褪生遇一道人,犹如干枯老树,说自己有一味真火传她,点燃后永世不灭,要还是不要。褪生要了。迷宫七拐八弯,褪生忙活一天终于找对路,她脱下衣物,被巨指烙上可怖的疤痕。道人又说:用火的时候得把首级摘下,以自己为火引。褪生大呼上当,怎么现在才说?
既有了火,褪生也就回去寻梅蛇。
梅瑟莫嗅到褪生的气息,爬下塔迎她。他这几年好过很多,许是因为褪生去除妖兽的缘故。
蛇尾卷起褪生,睁开上头的眼细看,褪生比走时高了一头,也更健壮。只是身上疤痕密布,他见了难过。
褪生想:再服侍梅蛇过一个冬天,趁他冬眠未醒赶紧烧了这塔。
她想给梅蛇自由,又舍不得死,死了再也见不到梅蛇。转念又想,自己早晚会死梅蛇前头,倒不如送他一程,他还能记自己一辈子。打定自己的主意,褪生安排起梅蛇来,过段时间是该冬眠的日子,先和他做一次,哄着他睡,再醒就是春天,他好去外头赏花。
褪生还没动作,梅蛇就缠上来,蛇尾绕住她手腕,往他穴里勾。
梅蛇道:我想要了。
说出这般孟浪的话,他不好意思起来,给自己找补:第一次的时候你叫我想要就直说。
褪生摸上梅蛇的尾,湿得不成样子,梅瑟莫双手撑地,坐在床榻上看褪生摆弄泄殖腔。褪生慢慢进入,梅瑟莫等不及,尾巴一顶,让褪生手臂整条没入。褪生的手更加粗粝,一抽一插间不断擦过那软肉,梅蛇飘飘欲仙,穴内软肉痉挛,鳞片翻出些,勾勒出她臂膀的形状,褪生看得痴了,扭头吻他。梅蛇被撩拨,穴内更痒,褪生手臂太细,他没吃饱,几年间攒了些力气,干脆变化人形同褪生欢爱。
褪生见梅蛇化人,想必身子养好许多,心头一热,几欲落泪,她不想梅蛇看见,急急凑上去,贴他脖颈吸吮,怎料眼泪跟梅蛇的淫水般不停流,打在后颈,顺脊背流下。
梅瑟莫使力推开褪色者,手掌中幻化一只眼睛,看她的脸,果真哭了。
不待梅蛇开口,褪生拭干净眼泪道:实在是想你。
又捧起梅蛇的脸亲,两人温存许久,褪生埋首梅蛇股间,用舌头细细挑弄,梅瑟莫爽极,憋不住尿出来,兜头浇褪生一脸。
褪生去山泉边洗漱,梅蛇跟她后头:让我也替你……
褪生推他走,只道是山间水太凉了,自己又实在乏的很,不如明年春天再欢爱一场。梅蛇前脚刚走,褪生后脚惊出一身冷汗,若教他看见三指的疤痕,自己是死活都圆不过去的。
梅瑟莫变回原型,那条千眼蛇,叫褪生拿盖头包着自己,他要在她怀里冬眠。褪生吻上梅瑟莫眼睛,把它安置妥当。现在的梅蛇已经不需要褪生喂血吊命,但褪生仍日日喂,权当是废物利用。
冬日很快过去,纵使褪生再不舍,梅蛇也快醒了,她划地设下结界,把梅蛇留在内里,自己跨步出来。她直觉那瘦道士给的火不是好东西,虽把头摘了但没敢用,想着先用梅蛇的火试试,从自己首级取半束红发,念咒,丁点火星子都没。拿身体做引,火才燃起来,火舌蹿升,吞吃整座塔。脑袋滚落在旁,没被火烧干净。
后山,梅瑟莫心悸不止,烟灰焦糊味太重,他闻不到褪生的气息,心道不妙,起身欲往山顶赶,步子却格外轻快。那塔被烧了!梅蛇呼曰:水来。海面蒸腾,水汇成云,大雨直灌山顶。
梅瑟莫心随雨跳身化风跑,光秃秃的山顶只余断壁残垣,搜寻一番,只见褪生的头颅,身体早随火烧成灰。不过睡了一觉,好端端的人就没了,梅瑟莫怎能接受!如何死的?为何要死?他一想便知。只是此番下来,他又欠了褪生恩情未还。
梅瑟莫愤恨不已,捧起褪生头颅道:骗子!你竟是个骗子!又来哄我!
眼泪滴在褪生脸上,梅瑟莫用手抹去:负心人,怎么丢下我?你教我如何一人留下?
他伸出舌,往褪生嘴里插,轻易打开她的牙关,舔过每寸皮肤,愈探愈深,直至分舌顶穿喉管血块,从脖颈穿出才罢休。
梅瑟莫叹息一声:你早打算好了,当初就不该放你走,你这样又让我怎样怨得下去……
他抱着褪生头面,行至溪边帮她净脸,又重新为她束发。
梅瑟莫道:你倒安静,竟也不反驳我了……
他回后山,捡起地上的盖头,往自己头上盖,只堪堪遮住上半张脸。这也够了。除了将自己给她,他再不知还能如何报恩。
梅瑟莫想学人三拜,他心中有恨,不愿拜天地,没高堂在坐,夫妻对拜更是妄念。没法,他想着娘,捧着褪生拜了三拜,挑开自己的盖头。他本想埋了褪生,却不忍见她风吹雨淋只剩一片头骨。
梅瑟莫说:你答应过会陪着我。
说罢张口,吞吃褪生头颅入腹。梅瑟莫只觉得血气上涌、头脑发胀,心簇簇地跳,眼前昏黑一片,软倒在地。闭上眼,娘出现在梦里,提一竹编笼屉。梅瑟莫接过笼屉,张口喊娘。打开看,是一碗蒸熟的血。
娘只道:吃下去,她与你缘分未尽。
梅瑟莫接过碗,仰头吞下,环视四周,不见娘的身影,他看向碗底,映着褪生的脸,顿时腹痛如绞,在梦中昏过去。
再醒来,梅瑟莫似有所感,蜷起身子,手掌轻轻搭上小腹,胃反酸水、丹田鼓胀,竟是有孕在身。怀的是谁?除了刚被自己吞吃的褪生还能有谁。自己既怀褪生,应以何身份自居?该是娘亲?梅瑟莫想不清楚,又何必想清楚。褪生在他肚子里,日后还能再见,这便够了。忽地,梅瑟莫开朗起来,天高地阔,他和褪生哪不能去?
梅瑟莫喃喃道:娘在这呢,娘带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