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keshu}雨後天晴（上篇）1.

他們的相遇像是一本通俗的愛情小說。

打在屋簷上的雨，演奏起一首交響樂，在雨中奔走的人們，落淚的花，清淡的咖啡香，和雨水弄濕的髮絲，水珠順著髮尾滑下後頸，艷紫色的眼睛對他笑著，亮的晃神，他伸手遞出一把透明傘，輕輕一笑，隨後便向雨中的人們奔去，像一隻黑貓，悄悄的從眼前溜走。

Ike的手摩挲傘的把柄，還殘留點餘溫。


沒問到名字，沒看清長相，也沒聽見聲音，大概是Ike這陣子最後悔的事，他隱約的記得那人穿的一身黑，黑色指甲油，黑色耳骨環，黑色的頭髮。Ike在課本塗了一隻黑貓，修長的手撫上塗鴉，Ike嘆一口氣，趴在桌子上，眼角還能看見掛鉤上的透明傘。

或許還能再遇見，就算外頭的天氣晴。


「Ike，你怎麼無精打采的？怎麼？晚上通宵打遊戲還是看美女啊？」

Ike抬眼往上看，是學校裡的朋友Chris，和他身穿同樣的制服，卻看起來有些輕率，他一直以來也都是這麼說話的，但Ike還是默默翻了個白眼「⋯⋯Chris，我不像你，好嗎。」

Chris聳聳肩，隨手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那所以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啊，像交了女朋友之類的。」

Ike已經從桌子上起來，他斜眼看了Chris滿臉嬉皮笑臉，又默默轉頭回去，Chris眼見Ike沒有要搭理他也沒生氣，繼續自說自話。

操場上的人聲和Chris的聲音混雜在一起，Ike腦袋嗡嗡作響，他望向窗外，周圍的樹因為起風而晃動，陽光下的樹蔭搖曳，看大家做著身為學生的本分，他們揮灑汗水，埋頭讀書，和朋友交際玩樂，或許還談了一場戀愛。

「欸欸、Ike，你聽我說，我假日的時候從我姐那拿到了好東西，噹啷！你看！地下樂團的門票！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我們一起去啊。」

Ike終於從眼前搖晃的門票中回神，他喜歡聽音樂，尤其是搖滾和金屬樂，他常在唸書時用音樂陪伴，強而有力的嘶吼聲，和閃電雷鳴般的電吉他，與靜躺在桌子上的書本跟平穩的字跡，形成鮮明的對比。

Ike從Chris手中抽走一張門票，收進書包裡，順便跟Chris道謝。

「嘿嘿，不客氣，原本是我姐和她男朋友一起去看的，但他們前幾天吵架分手，我姐就把門票給我啦。」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是吧，但你沒問題嗎？那一場是大晚上的，你出的了門嗎？你家不是有門禁。」

Ike正在拿出下一節課上課要用的書，上課的鈴鐺跟著響起，他的手頓了一下，眉頭微皺隨後又舒展開來，他抬頭看著Chris，金黃色的眼睛露出一點淡漠。

「⋯⋯沒事，我翻窗出來，到後門接我。」

Chris吹了一聲口哨，原本還想說什麼，卻被課堂上的老師趕回座位，只好匆匆離開。


四周終於安靜下來，只剩課堂上老師的說話聲，Ike專心聽課一陣子後，他看了眼剛剛下課塗鴉的筆記本，那隻黑色的貓還靜靜的躺在紙上，Ike翻了翻他天藍色鉛筆盒，拿出紫色的原子筆，在貓的眼睛塗上紫色。

2.

Ike的房間在二樓，夜色降臨，Chris已經騎著腳踏車在樓下等他，夜晚的空氣有些冷，Ike隨手拿了件深咖啡色外套，帶上錢包、鑰匙和手機，他打開窗子，小心翼翼的跨出去，再轉身關上窗，他輕聲踩在屋頂上，沿著頃斜的屋頂往下走，他站在屋頂邊緣，尋找落點，縱身就往下跳。

他落在一堆草叢裡，葉子卡在他的衣服和頭髮上，Chris已經站在他面前，伸手要扶他起來，Ike將手遞過去，後者將他拉起來，Ike拍拍身上和頭髮上的泥土和葉子。

「我有時候覺得你就是個瘋子，Ike。」Chris一腳跨上他的腳踏車，手撐在扶把上說著話。

「有時候我自己也這麼覺得。」Ike笑笑的回答，便往Chris那走過去，他跨在後座上，後座上只有冰冷的架子，所以Ike是扶著Chris的肩膀站著，待Ike站穩Chris就立刻下腳，踩上踏板離開。


他們或許不只瘋過這麼一次，大街上的燈都還是亮的，人們也還醒著，強勁的風打在臉上，吹亂他們的頭髮，卻一路有說有笑，Ike笑的往後仰，他將一切拋向風中，開始忘記夜晚、記不起時間，遺忘一切。

他像是脫韁的野馬，Ike期望不再有任何干擾，他父母嚴厲，天天只在乎他的學業成績，Ike知道他那滿腹的叛逆遲早會爆發出來，絞痛的胃，可怕的噁心感，而吐出來也只是胃酸和水罷了，他不知道和誰傾訴，只把還留在口中的話語吞沒。


他們到達了目的地，Chris將車停好，Ike看著用Led燈裝飾的看板，上面寫著“隆重歡迎banana樂團演出”，真是隨性的名字，Ike心想。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下樓梯，底下有些昏暗，只有不亮的燈閃爍，他們算是提前到場，人還沒有很多，所以站在前面的位置，Ike可以清楚的看到台上的設備和樂器，他心中默念各個設備及樂器的名字，他對樂團還挺感興趣的，所以也稍微的有研究過。

人都到場的差不多後，隨著Ike期待的心情，降下了黑幕，一陣鼓聲後，眼前又瞬間亮起光，Ike被閃的閉上眼，又速速的睜開。

一睜眼，他看見了舞台上熟悉的身影，那一隻黑貓，又回到了他眼前。


他站在舞台上，馬尾和頭頂上的金髮晃著，高領毛衣和皮衣外套被隨意的穿著，露出一點肩膀，他手裡拿著麥克風，往台下掃了一眼後，視線彷彿停留在Ike的臉上，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

Ike開始覺得空氣中百般的燥熱，心臟像加了馬達一樣的跳動，今天的夜晚，給他太多的觸動，Ike以為他們只會停留在那一次的雨中，殊不知，老天似乎還給他一次機會。

這一次，Ike看清了他的樣貌，聽見他的聲音，知道了他的名字，或許，還知道了更多。

他的歌聲很好聽，明朗又清脆，配合鼓聲、吉他和鍵盤，迴盪在整個舞台表演，唱柔情歌也是，淡淡柔美而內斂的聲腔佔據心頭，底下的觀眾們隨著音樂擺動身體。

而Ike只是定眼專注的看著他，直到表演結束。

3.

繼上一次的演唱會，Ike開始偷偷關注banana樂團，爬上他們的官網，查詢表演時間地點和門票售價，購買幾張專輯來聽，他看了官網上主唱的照片，名字就大剌剌的顯示在眼前。

「⋯Shu Yamino.」Ike在口中默念一遍，嘴角不自覺上揚。


Ike不敢去想如果他們說上話的場景，或許Shu會記得他，也或許不，他們從來只在那屋簷下有過一面之緣，也沒對話過，Ike什麼都知道，但他卻一直害怕著。

當Ike拿著那把透明傘站在舞台外的騎樓下，他的腦中就開始了胡思亂想，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皮鞋，他今天還特地穿了和當時一樣的制服，背著書包，焦躁不安的雙手緊握傘柄，似乎還出了點手汗。

等待多時，Ike聽見從樓梯間傳來的說話和嘻笑聲，他轉身，看見了他正在等待的人。

Shu在說話間，似乎也注意到了Ike的視線，他轉頭，和Ike對上眼，Shu從鼻腔發出一聲悶聲「嗯？」

Ike發現對上眼後，緊張的低下頭，把剛才在腦中組織的話語全部忘光，就當他以為人大概已經走掉時，一雙黑色的鞋子襬在他眼前，Ike抬起頭，看見Shu站在他的面前。

Shu的頭髮垂在兩邊，手腕上還留有綁頭髮的像皮筋，帶點疲憊好看的眼睛對著Ike笑「是來找我的嗎？怎麼了嗎？」

「啊、嗯，這個，呃，之前下雨的時候你借我的⋯⋯雨傘。」Ike伸出手中的傘，支支吾吾的說話，他真的很討厭自己在這種時候表現出這副懦弱的樣子。

Shu看了眼Ike手上的雨傘，兩雙撲朔迷離的眼睛眨呀眨，臉上似乎又驚又喜「哇啊、沒想到你還跑來特地還我雨傘，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沒關係，就當作送你，你就自己留著那把傘吧。」

「誒？啊、可是⋯⋯。」Ike沒想到要怎麼回應。

Shu看到Ike臉上有些慌張，不小心輕聲笑了出來，發現自己有點壞，才連忙解圍「哈哈、沒事，你不用緊張，你叫什麼名字？對了，你這陣子都有來看我們的表演對吧？」

「⋯⋯我叫Ike eveland，你怎麼知道⋯。」Ike心裡很是震驚又有些喜悅，他開始心跳加速，腦裡一片混亂，他期盼他不會聽見這鼓噪如雷的聲音。

Shu的頭往旁邊一側，淺淺一笑「嗯⋯，為什麼呢—。」

Shu沒有回答問題，回應他的只有皎潔的笑容。

而他身後的朋友們也開始呼喊他回去，Shu轉頭喊了一聲好，又轉回去看Ike「總之，那把傘你就帶回去吧，我們下次見，Ike。」

他又一溜煙的從Ike眼前離開，但那一聲下次見，不再像是第一次的焦躁不安，那像是一劑強心針，這一次Ike知道，他們一定還會再見面，他臉上掛笑，打開透明的傘，周圍的燈光反射在傘上，像一朵又一朵由光組成的花朵，一路上沒有雨聲，沒有雨水，他就這樣撐著傘回到家。

4.

因為一把傘開始了他們的關係。

再一次Ike看完表演準備離開的時候，Shu叫住了他，邀請Ike一起和團員們去吃晚餐，這可不是誰都有的機會，Ike意外Shu的主動邀約，意外他們至此成為了朋友，兩個人年齡雖然相差了五六歲，卻非常談得來，電波也都相當合拍。

在咖啡廳裡，他們有說有笑，牆上的古董時鐘鐘擺左右擺動，紅色瓦牆上用塑膠製的藤蔓裝飾，咖啡師則靜靜的沖泡手中的咖啡。

Shu不喝酒，喜歡喝咖啡，而且還是黑咖啡，但Ike不得不說，他一開始以為Shu是會喝酒的人，他認為Shu那雙塗抹紅色眼影，含俏妖媚的眼睛，像是泡在酒糟裡，感覺會讓人醉倒在他眼裡。

他們的談話間，最多的就是和音樂相關，只有偶爾才會聊到比較家常的事情。

「抱歉啊、Ike，總是把你拉出來陪我，你學業上沒問題吧？會不會太打擾你？」

Ike正在低頭用吸管喝著他的冰可樂，吞下一口，微微抬起眼回應「嗯、沒問題，不用擔心。」

「那就好，如果Ike有問題，也可以來問我，僅限數學。」Shu也拿起咖啡喝一口，開玩笑的說。

「哈哈、只有一科嗎？那改天讓Shu你來教我好了。」

兩人一搭一唱的聊天，直到Shu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的話，Shu拿起手機看一眼，Ike看見Shu微微的皺眉，掛斷電話，將手機收起來，又重新對Ike拾起剛才的笑容。

Ike愣了愣，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不知道怎麼的，Ike在這安靜又有些尷尬的氣氛下，隨口問了一句「Shu有交往的對象嗎？」

說出來的話是收不回來的，一問出口，Ike就後悔了，他此時想立刻鑽個洞躲起來，而對面的Shu明顯也是愣住了，恢復的笑容僵在嘴邊。

Ike開始著急的想收回話「沒事，當我沒⋯⋯。」

「現在沒有哦，⋯⋯但我曾經有個男友，前陣子剛分手了。」Shu的手撐在下巴上，淺淺的笑著。

Shu的話像是激起Ike心中某一處，又重重的打了他一記，剛喝下去的可樂氣體衝向腦袋，讓Ike頓時有些頭昏腦脹，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參雜別的心情。


5.

Shu回到自己的住處，把東西隨意的丟到桌上後，倒頭就躺回床上，頭頂上的燈光眩目，他用手臂遮著眼睛，房間裡很安靜，Shu開始細想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請，接著他想起在咖啡廳和Ike透露自己感情上的事，或許他不應該這麼直接表明自己的性向，這可能會讓他失去一個知己，就像他以前所失去的一樣。

和Ike聊天讓他感到很快樂，他沒想到Ike明明年紀比他小，心智卻相當的成熟穩重，讓Shu偶爾覺得自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孩。他們喜歡的東西都很類似，喜歡喝氣泡飲，還一起相中了同一系列的馬克杯。

Shu承認他很喜歡逗弄Ike，而Ike總會拉長音喊他的名字，Shu看著他慌慌張張或苦惱的樣子，總會很開心的笑出聲來。

回到現實，周圍的空氣很安靜，Shu也開始胡思亂想，他不知道他們之後是不是就會停留在那，或許Ike其實一直覺得他很煩，或許Ike現在覺得自己很噁心，也或許Ike根本不在意。

Shu捲起身體，像個委屈的小孩，窩成一團。


Shu不記得自己怎麼睡著的，窗戶外亮起了光，已經是大早上，在迷茫之間，Shu的手機的鈴聲響起，他慢吞吞的起身，從包裡拿出震動不斷手機，他看了眼通訊上的名字，眉頭深鎖，正想著要掛斷，思索一下，Shu嘆一口氣，還是將電話接起來。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可以不要再打給我了嗎？這會是我最後一次接你電話。」Shu的口氣難得不太耐煩。

電話那一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怯弱退縮「Shu，別這樣嘛⋯⋯。」

「⋯⋯Giles，你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我拜託你，去找一份正經的工作，你該讓自己的生活回歸正軌了。」

「⋯⋯Shu，可是我⋯⋯。」

Shu沒讓對方說完話就掛斷了電話，Shu害怕自己像之前一樣心軟，他坐在床邊，覺得頭有點痛，凌亂的頭髮蓋住眼睛，眼底能看見淡淡的青紫，這陣子真的讓他感到有些疲憊，沈重的壓力排山倒海的倒在他身上，一個無形的船錨綁住自己，將他一塊拉進深海裡，令人窒息的難以呼吸。

叮咚。

手機又發出聲響，正當Shu以為又是Giles，準備直接關機，但他看著螢幕顯示出的名字，Shu的臉上明顯恢復了神采，直接撥號回去。

「Ike」

「Shu⋯⋯？，希望我沒打擾到你。」電話的另一頭是Ike的聲音。

「怎麼會呢，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清閒的，找我有什麼事情嗎？」Shu將手機掛在耳邊，站起身，走到了窗戶邊，打算讓自己透透氣。

Ike感覺Shu的聲音有些沙啞，也或許是遠程通話的關係，讓聲音變了調，但不管怎麼樣，他不敢過問太多，Ike看了一眼掛在書桌旁的行事曆，剛才還在閱讀的書籍擺在一旁，他手裡拿著筆輕輕的敲打著書的封面。

Shu就這樣趴在窗戶上等他說話，微風輕輕的吹起他的瀏海，Shu閉上眼，他也聽得見電話另一邊傳來的敲打聲。

「⋯⋯Shu，你要來教我數學嗎？」

Shu緩緩的睜開眼，從手臂發出悶悶的笑聲。

「好啊。」

6.

炎炎夏日，空氣中流動著燥熱的空氣，金黃色的冰麥茶，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水珠順著玻璃杯下滑，浸濕桌面，鳥叫，蟬鳴，和吱吱作響的灑水器，無一不告知，一場夏季的到來。

Shu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隨意的綁了一個丸子頭，熱汗讓他像泡在水裡，他壓低頭，按上門鈴，叮鈴，一聲作響，他聽見門內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當門一打開，Shu感受到屋子內拂面而來的冷空氣。

「Shu，抱歉，外面很熱吧，快進來吧。」

Ike站在門邊，連忙把Shu引進門，Ike穿著一身簡潔的居家服，跟平時一樣戴著金色邊框的眼鏡，看起來乾乾淨淨的，不過Shu將目光放在Ike的耳朵上，他看見Ike打了兩個新的耳洞。

Shu走進Ike的房間，房間不算窄小，但裡頭各式各樣的書擺列在一起，讓他都看得有些頭昏眼花，Ike拉了一張椅子在他旁邊，Shu也順勢的坐下。

「Ike，原來你這麼喜歡看書嗎？」Shu將頭頂上的帽子摘下，掛在椅柱上。

「嗯，不過有一些書是一些參考資料，寫作也是我的興趣之一。」Ike點點頭回應，從一旁的書櫃拿出待會要用的數學課本和筆記，順便遞了一張紙巾，讓Shu擦汗。

Shu拿過紙巾，對Ike表示讚嘆「Ike好厲害啊，我的話，完全讀不了書。」Shu撩起額前的瀏海，拿起紙巾擦汗，Shu傻傻的笑著，露出額頭後便讓他看起來更加可愛。

「⋯⋯Shu也很厲害啊，唱歌很好聽。」

「嘿嘿，謝謝誇獎。」Shu轉頭對Ike笑了笑，輕輕的把瀏海放下，把垃圾丟進一旁的垃圾桶，接著，他開始將專注力放在眼前課本上的內容。


Ike看著Shu研究題目的樣子，和那沒整理好還微微翹起的頭髮，漂亮的潔白的後頸露出，只有幾根落髮輕微的騷動，Shu今天難得穿了白色的上衣，濕汗和布料黏在一起，若隱若現的透明肌膚，Ike吞了一口水，他知道這或許是來自他青春期的反應， 他正想把眼神收回，不料卻被Shu撞上。

Shu微微側頭，那一晃，讓Ike一下呆住，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碰上Shu的瀏海，Shu被突如來的搔癢感輕輕的抖一下。


空氣凝結，明明冷氣就開在那，Ike卻感覺像到操場跑了十圈一樣的燥熱，他臉上泛紅，青澀的嘴唇碰上另一個柔軟的唇上，Ike從來沒有親吻過任何人，嘴唇微微的顫抖，他感到緊張，也感到有些興奮。

他以為Shu會把他推開，接著將他拒之於門外，從此以後或許他們再也不會相見，他明明知道會有這樣的可能性，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Shu看著眼前閉著眼微微顫抖的Ike，紫色的眼睛像一片汪洋中飄浮的船，但隨後又沉靜的像一片天，他跟著閉上眼，一手撐住Ike的後腦勺，讓兩片唇緊緊的貼在一起。

冰塊又融化一點，空氣又更熱了，他們貪婪的攫取彼此的氣息，輕輕咬磨彼此的唇，熱氣和水汽打在臉上，流下的汗水滴落在地板上暈開來，書本如初一徹的攤開在書桌上，碰撞到的筆滾了下來敲在木質地板上發出聲音，但並沒有人打算要撿起來，它也只好寂靜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