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咖】魔劍[如果光之神不是光之神]關於瑪德蓮餅乾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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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節正要入秋。
正如同烏雲沉重地掩住藍天,王國的陽光與一抹燦爛的藍就這樣消失了。少了瑪德蓮餅乾的王國,街道不再擠滿排隊簽名拍照的餅潮,失去熱絡中心,顯得格外冷清。
嚴格意義上瑪德蓮餅乾並沒有死亡,但他正往那個方向奔去,對於擁有無限生命的餅乾們而言,比起憂傷,更多困惑,比起困惑,更多難以承受。
瑪德蓮的劍是在去年發生異變,所有餅都不明白,這不是光之神賜與他的劍嗎?為什麼此刻染滿如此濃稠邪惡的黑暗氣息?
「......我得出結論了。」濃縮咖啡餅乾闔上書本,轉頭看向瑪德蓮。
向來自滿昂揚的騎士團長到了這地步更不改樂天個性,他臉上依然微笑,很紳士且從容:「你說。」
旁邊一沓餅乾似乎都比當事餅著急,鍊金術師餅乾問是中毒了嗎?毒蘑菇餅乾說我沒有......餵他吃......蘑菇喲?魔法師餅乾說他可以一起研究毒藥解方。甜辣醬餅乾興致挺高昂:或者我去偷?
「不是毒藥。」濃縮咖啡餅乾將視線放在他的劍:「這把劍,是光之神的『魔劍』,對吧?」
瑪德蓮皺了一下眉頭:「是。」
「它從一開始就不是餅乾能駕馭的。世上所有魔法劍都是。」濃縮咖啡餅乾說:「魔法劍是屬於魔女的產物,有魔力,有意識,因此魔劍侵蝕的案例很多,你應該也認識一個——黑可可王國的皇子。」
「但這把劍是光之神......」
「——說到底你為什麼要相信光之神?!」
被打斷話的瑪德蓮和其他餅乾都有些發愣地看他,畢竟濃縮咖啡語氣太有波瀾,太不淡定,太像焦躁到極致的擔心,這很罕見。
啊,講錯話了。濃縮咖啡別過臉,有些懊惱。這句話露了些不該有的情緒,關心而亂,再摻雜點憤慨......還有。他對瑪德蓮的感情連自己都難猜,不是簡單地討厭或喜歡也不能輕言說愛,比一切公式艱深,比所有未知晦澀。
可瑪德蓮餅乾率先回神,「我不允許你褻瀆光之神。」
騎士團長並不嚴肅也沒有惱怒,倒不如說他很清楚濃縮咖啡對他有多厭惡,不和他一起找寶物,不和他一起出任務,不願意一起住也不樂意彼此相扶,從來都是瑪德蓮想親近,濃縮咖啡餅乾除了商業微笑以外從不會有其他回應。
哪怕現在,他或將深溺黑暗裡,想尋求濃縮咖啡的幫忙也只能依賴他在王國裡的好餅緣,倘若不是其他餅乾請求,濃縮咖啡餅乾也許就拒而不見也說不定。
瑪德蓮低頭,雙手握起來又鬆開,掌心暈開一層光亮,那是濃縮咖啡最不屑一顧的光魔法。「這些年,光之神對我的庇護,我是真切感受到的。」
「最初只是想玩,但拿起劍的瞬間,我就知道我的使命。」瑪德蓮聲音很溫和平靜,「我相信團長之位是神的欽點,如果這就是神交託給我的命運,我必欣然接受。」
濃縮咖啡偏偏從他的語氣裡聽出刺耳的榮譽感。是嗎,你就這麼願意為一個沒見過的神獻身?他有些發怒地想,又努力將氣話吞回腹裡。
「好。」濃縮咖啡餅乾說:「那麼光之神交給騎士團長的命運就是......」
他盯著瑪德蓮那雙天空一樣的眼睛:「你將因為魔劍逐漸增加的魔力渴求慾望,慢慢死去。」
......希望我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發抖。濃縮咖啡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初期你只會感到疲倦,接著你身體裡的魔力供需失衡,你會逐漸喪失理智,會渴望藉由殺死生命來奪取其他生命裡的魔力,最後,一旦你來不及奪取其他個體的魔力,你便會乾涸而死。」
永生的餅乾通常只會遭遇一種死亡:碎裂。但其實還有一種,失去魔力的軀體,就像魔女忘記撒生命粉,他將變成一塊很普通很普通的,餅乾。
沒有生命的,酥酥脆脆的餅乾。
「哇喔!」瑪德蓮眨眨眼:「感覺超壞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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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縮咖啡餅乾總是震驚於瑪德蓮在其他餅乾間的人氣。這麼一個蠢笨又自大的餅乾,究竟哪裡好?
這個疑問被他放進心裡,和魔女如何創造出餅乾一樣無解且令餅好奇。於是濃縮咖啡翻閱時尚雜誌時,會特別停留在瑪德蓮的頁面,端詳他究竟是哪裡氣質高貴,哪裡俊美;在王城生活裡,遠遠觀望他哪裡溫柔,哪裡紳士。
「完全沒感受到啊......」
特立獨行的濃縮咖啡並不是孤僻冷漠,相反地,對於其他餅乾的請託和期盼,他都會很和善地完成——儘管他周身的氣質依然難親近。於是在某個篝火晚會前日,他接受勇敢餅乾的請求,到瑞士卷木柴坊幫忙劈柴。
一個餅待在這就不會遇到那個蠢餅乾了對吧。濃縮咖啡想。
結論是大錯特錯。
瑪德蓮餅乾作為篝火晚會的主辦者之一,正在巡視場地佈置,一路巡到材料準備來,然而一推開木柴坊的門,就聽見濃縮咖啡略帶疑惑地喃喃自語,以及——
「哇啊啊小心!」
慣用刀劍的騎士團長一眼就看出那斧子下去絕對砍斷手。然而那瞬間瑪德蓮覺得自己或真是笨餅乾,怎麼行動明明有經過腦子卻還是出了大錯?
他一個驚慌失措下居然把濃縮咖啡餅乾整個抱起來了。
忽然懸空的濃縮咖啡顯然嚇了一跳,腿下意識蹬了兩下,都忘記自己能飛。隨後一股甜味竄進鼻子裡,很熟悉也很討厭。
「你幹嘛?」濃縮咖啡沒好氣地問。
呃阿阿完蛋了現在要先道歉認錯還是先解釋?如此糾結的瑪德蓮完全忘記將餅放下,雙手錮著濃縮咖啡的腰。嗚哇咖啡香,我從來沒這麼近聞過他的咖啡香。
「瑪德蓮?」濃縮咖啡疑惑地轉過頭。
兩個餅在那瞬間靠太近,濃縮咖啡後來嚴重懷疑就是此刻他們產生詭異的化學變化。瑪德蓮嗯嗯阿阿支支吾吾,臉色通紅地將他放下來,輕聲問他還好嗎?有沒有傷到手?
如此提問,濃縮咖啡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做了什麼。心不在焉地劈柴,若不是瑪德蓮跑來,或許他現在就碎了一隻手。
「......我沒事。」濃縮咖啡說:「謝謝。」
顯然是沒料到濃縮咖啡餅乾會這麼坦蕩地道謝,瑪德蓮自己反而扭捏起來,低頭去撿掉落的木柴:「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就連瑪德蓮自己也不太懂。換作平常,肯定要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讓濃縮咖啡誇獎一番,做得很棒吧,好值得依靠啊,然後為自己在濃縮咖啡眼裡的形象添很多帥氣。
這樣濃縮咖啡就會對他和善一點了。
然而瑪德蓮現在只感到害羞,無限害羞。難道是偷聞了幾口咖啡香的關係嗎?還是剛才差點親到嘴的原因?還是濃縮咖啡的腰太細,困惑的臉太罕見,眼睛太沉太漂亮,還是???
瑪德蓮決定拋開想不透的問題。思考從來不是他解決問題的第一反應。
「不過濃縮咖啡,你剛才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濃縮咖啡看了他一眼,視線很快移走,敷衍道:「沒什麼,只是一個已經解開的問題。」
他現在發現瑪德蓮確實俊美溫柔又紳士了。
「哦!真不愧是你!」瑪德蓮毫不吝嗇地讚嘆:「你真的是超聰明的餅乾,沒有解不開的問題吧!啊不過我也要平反一下,我才不是笨餅乾......只是沒有你那麼聰明。」
濃縮咖啡沒有回話,繼續安安靜靜地劈他的柴。做為一個咖啡餅乾,好處就是膚色很深,不會臉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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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判瑪德蓮餅乾的命運後,所有餅乾氣氛凝重地解散了。
瑪德蓮和那把劍是在光之神祭壇前宣誓過的,存在類似魔法的契約效果,因而這條不歸路似乎也沒有不走的選項。
然而根據濃縮咖啡所言,瑪德蓮已經感到疲倦很多天了,接下來豈不就會開始傷餅?
濃縮咖啡看著站在門口躊躇的瑪德蓮,心中湧出一股巨大的悲傷。該感謝魔女賜與生命還附贈感情,他從未看著一個餅的背影如此想流淚。
知道瑪德蓮餅乾可能帶來危險卻放任他自由,這是王國所有餅乾給予瑪德蓮的信賴和友愛。就算失控了也沒關係~瑪德蓮你還不夠看啦。吸血鬼餅乾這樣安慰他,隨後被鍊金術師餅乾狠狠瞪了一眼。
他當然明白王國的夥伴也很強悍,但是瑪德蓮不想有任何會傷害到其他餅乾的可能性。
「濃縮咖啡,我能不能......」
「你留下吧。」
幾乎同時開口。瑪德蓮愣愣地回頭看濃縮咖啡,分明是如他所願卻困惑不已。
如果自己失控的話,濃縮咖啡餅乾肯定有辦法壓制住他的。瑪德蓮只是這樣想。反正他經常罵我的光魔法毫無用處,相必能夠輕鬆應對。
可是濃縮咖啡餅乾怎麼可能讓他留下來?他有這——麼討厭自己耶。
聰明如濃縮咖啡一眼就看穿這個餅乾在想什麼。「如果你把整個王國毀了,會讓我的研究更沒有效率。」
「這樣啊。」瑪德蓮餅乾恍然大悟,隨後很開懷地大笑:「放心吧,濃縮咖啡餅乾。我留宿的日子裡,我的光魔法也會祝佑你實驗順利的!」
濃縮咖啡笑瞇瞇地回應:「謝謝,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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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又一季秋日,濃縮咖啡看見楓葉時才意識到,瑪德蓮已經和他同居一年。距離那個沉重沉默地夜晚。
瑪德蓮本餅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一樣樂觀,正派,自信且蠢,在魔劍侵蝕下偶爾會一個餅縮去角落裡。濃縮咖啡從研究裡抽神過來,發覺已經安靜好一陣子時,才會趕忙去尋瑪德蓮。
像現在。
瑪德蓮坐在房間角落,雙眼緊閉,看上去不太好受。那把魔劍早被濃縮咖啡收起,卻始終無法封印,瑪德蓮便與那把劍共感飢餓,昏沉無力,又莫名狂躁。
「瑪德蓮?」濃縮咖啡聲音有些發緊:「你看起來比以往更糟。」
「哈哈,是嗎?那一定是沒睡好的關係。」瑪德蓮說:「一個餅睡總是有點孤單,你今天到底要睡覺了沒?」
「你現在還有心情說那些?!」濃縮咖啡莫名窩火,快步向前:「你——」
「別過來!!!」瑪德蓮有些驚慌地整個餅貼到牆壁上:「你,你的研究,要超過時間了哦?萃,萃取機......」
濃縮咖啡停在原地:「早就弄完了。」
說罷,又往前走了兩步,果然換得瑪德蓮失態地大叫:「說了別過來!!!!!」
濃縮咖啡餅乾還是頭一次被瑪德蓮拒絕。他們兩餅之間,從來只有瑪德蓮被趕走被嫌棄被冷嘲熱諷的份,現在卻反了過來。
「為什麼?」濃縮咖啡餅乾皺眉:「你來我這裡尋求的,不就是在你撐不住時壓制你嗎?」
他索性直接上前,單手摁住瑪德蓮的肩,一手在瑪德蓮眼前迸出咖啡魔法蓄勢待發的光芒:「事到如今,你還質疑我的能力?」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瑪德蓮雙眼蒸起霧氣:「這次你說的對......這次是我的問題。」
「什麼?」
「我或許真的是沒用的餅乾——」瑪德蓮碰也不碰濃縮咖啡,任由自己被抵在牆上:「我向光之神起誓永遠不會傷害你......所以至少現在......離我遠一點。」
「瑪德蓮。」濃縮咖啡說:「我們不是說好,到那一天,好好打一架嗎?」
那是半玩笑半認真的承諾,在瑪德蓮第一次被魔劍侵蝕得光采不再時。當時高貴的騎士團長把自己關進房間裡,任濃縮咖啡在外面踹門。理智被侵蝕。濃縮咖啡這樣宣判,但瑪德蓮並不明白何意,直到那瞬間。
身體飢餓一樣本能地想尋找糧食——魔力。那把劍在腦海裡碎碎私語:去殺吧去殺吧從碎裂的餅乾奪取生命粉去殺吧去殺吧從消失的生命裡獲得魔力去殺吧去殺吧去殺吧。
這是生命的循環。光之神的劍循循善誘。是神降予你的任務!
「光之神才不會那樣!」瑪德蓮氣極了,可即便那樣也忍住沒有大叫。他為了成為合格的騎士,多認真修習騎士精神,要溫柔,要大度,要禮貌,要忠誠——要忠誠!
「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外頭的濃縮咖啡停止拆門,渾身發冷。在他眼裡,瑪德蓮就只是對著空氣發怒,完全不對勁。失去理智會怎麼樣?濃縮咖啡仔細想想,驚覺從未見過瑪德蓮勃然大怒的模樣。再怎麼嘲弄,他最多只是不笑,可只要稍微溫言幾句,瑪德蓮就會沒心沒肺地忘記一切,說:哎呀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餅,剛才錯怪你了,真是對不起。然後再請你吃盤豆豆果凍。
侵蝕的發作時間沒有太長。瑪德蓮餅乾走出來時,濃縮咖啡一臉凝重地站在門口。
「你對光之神有多信任?」他問。
「百分之百。」瑪德蓮的回答依然毫不遲疑。
濃縮咖啡笑聲很冷,可這一次,瑪德蓮不太確定那股厭惡是朝向他還是光之神。來自對方的憤怒穿透靈魂,有一瞬間,瑪德蓮就想繳械投降,只因為笑聲的尾音染上綿延飄渺的不甘與哀傷,瑪德蓮想問他發生什麼了?是什麼讓你流露這種情緒?可是他沒有立場問。
明明被侵蝕的可憐餅乾是他,他卻心疼起濃縮咖啡來。
「那我們打個賭吧?」濃縮咖啡說:「看看你發瘋的時候,光之神會不會庇護你?」
瑪德蓮耐著想觸碰對方臉頰的衝動。或許?瑪德蓮想。或許濃縮咖啡也沒有想像中的這麼討厭他?
不然為什麼是這個快哭出來的表情?
「屆時你便盡你所能地嘗試打敗我吧。」濃縮咖啡鏡片後的雙眼輕輕瞇起來,「我會證明我才是對的。」
那勢必會是個你死我活的戰鬥,瑪德蓮不喜歡這樣。但他最終表達的不滿,只是在濃縮咖啡打瞌睡的時候替他蓋上外套,好讓他睡得太香甜錯過實驗時間。
可是現在。
「你這個不守信用的餅乾?」濃縮咖啡說。
「這怎麼能算不守信用?」瑪德蓮反駁:「我們的賭約是光之神會不會庇佑我,可不是純粹地打一架。只要我忍住不攻擊你,就是我的勝利!」
瑪德蓮終於捨得使力推開濃縮咖啡。
「所以你現在不要靠近我——這是作弊!」
「......」濃縮咖啡向後一個踉蹌,在險些跌倒時飄了起來。
如果瑪德蓮真的憋不住,肯定會請求濃縮咖啡立刻處決自己。這是濃縮咖啡餅乾對他的絕對信任。
「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哪裡疼痛嗎?或許我可以調些藥品給你緩和。」濃縮咖啡嘆了口氣:「這總可以告訴我吧?」
「不......不疼。」瑪德蓮聲音有些低落:「只是有個聲音在慫恿我傷餅,而我的身體正很迫切地想做些什麼。」
「沒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瑪德蓮那雙天空的眼睛下起雨來,很柔和的毛毛雨,落兩滴淚在地毯上。「那你抱抱我吧。」
像暴雨裡的流浪狗:「你抱抱我......」
方才還要他遠離,此刻卻又請求一個擁抱。濃縮咖啡在這個矛盾裡分辨不出是瑪德蓮理智被蠶食的原因還是他本來就很蠢,然而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濃縮咖啡走向前,舉著雙手正猶豫要怎麼個抱法,便被瑪德蓮率先攬進懷裡。算了,這樣也行。瑪德蓮胸膛不斷因啜泣起伏,濃縮咖啡便拍拍他的背做安慰。
可這樣並不能遏止瑪德蓮的躁動。得到擁抱的瑪德蓮顯然覺得不夠,原先只是埋在濃縮咖啡的頸窩流淚,不知何時卻舔咬起對方的頸子。
驚覺異變的濃縮咖啡卻被瑪德蓮緊緊摟著而掙脫不開,「瑪德蓮?」濃縮咖啡不做沒有效率的掙扎,任由這隻大型奶油蛋糕犬在自己脖頸親吻:「瑪德蓮餅乾......」
已經失控到這種地步了嗎?
連我這種尖酸刻薄的苦餅乾也下得去口?
儘管是失控下的行為,瑪德蓮依然很溫柔,吻咬比起蓄意傷餅更像調情。問題在於——
若只是單純的讓瑪德蓮另類抒發、放空腦袋也就罷了。可是心裡明確地懷揣著更加骯髒的,趁餅之危趁虛而入趁火打劫的,期待。濃縮咖啡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居然在期待瑪德蓮進一步的舉動?
「真是夠了......瑪德蓮!」濃縮咖啡推開瑪德蓮的腦袋,讓他直視自己:「你認得出我是誰嗎?」
瑪德蓮那副面容瞧不出半點黑暗侵蝕。那麼奪目,那麼耀眼,淚珠都閃的像寶石。「濃縮咖啡餅乾......」他哭著回答。
「那你在做什麼?」濃縮咖啡沉著臉問。
「我在......」瑪德蓮納悶地垂眸看向濃縮咖啡頸上的吻痕:「我......」
看吧。濃縮咖啡用力閉起眼睛。瑪德蓮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瑪德蓮茫然地瞧他,只見濃縮咖啡眉頭緊皺,一副受夠了快發瘋的模樣,立刻鬆開了手:「對,對不起......!」
發覺自己做錯事的騎士團長眼淚落得更兇了,像個孩子一樣。濃縮咖啡無奈地脫離他的懷抱,好聲好氣:「你哭什麼?被咬的明明是我。」
「我沒有哭!」瑪德蓮說:「我沒有要哭......!啊可惡,為什麼停不下來啊?」
那樣奮力抹著眼淚的騎士團長也有點可愛。濃縮咖啡沒忍住笑了一下:「那你現在好多了嗎?」
「我沒事了,對不起。」瑪德蓮想起自己無意識的行為,臉又紅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
不是有意的。濃縮咖啡說:「我知道。」
「......我只是太喜歡你了。」瑪德蓮抹完淚,改成正襟危坐的姿勢,很誠懇的認錯:「對於幫助自己的餅乾抱持如此齷齪的心態,為騎士團大恥,下次再犯的話,你......」
瑪德蓮沉痛地閉上眼,從容就義:「就直接殺掉我吧!」
「......」
濃縮咖啡向後退了一步:「你,你這個!」
濃縮咖啡聲音很奇怪:「你這個狡猾的餅乾!」
「?」瑪德蓮疑惑地睜開眼。濃縮咖啡語氣飄忽到很詭異,像想和他合照送他情書的小餅乾一樣,害......羞?瑪德蓮不確定這個詞適不適合用在濃縮咖啡身上,但他同手同腳走出房間的樣子正宣告濃縮咖啡緊張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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